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洪荒]那条河她有毒 > 第90章 杀鸡儆猴
    西伯侯姬昌被手下贵族出卖,西岐城破,一家老小被押往朝歌,浩浩荡荡好长一个队伍。


    到朝歌的那天,伯邑考带着早就被接到朝歌的苏妲己站在城里,远远看着他们站了许久,姬发似有所感的抬头,与兄长对上视线。


    他一愣,目光复杂的盯着伯邑考看了许久,直到身后押送的士兵推了他一把,才踉跄着回神。


    城外尽是各种或熟悉或陌生的农物,就算下地劳作的人也能穿的整整齐齐,高达的城门看着十分威严,从城门开始就是平整干净的路面。


    这里和姬昌记忆中的朝歌截然不同,便是说这完全是另一处地方他都信。


    在驿站被看管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姬昌被押到朝堂。


    打发走了罗睺,押来了西伯侯,人逢喜事精神爽,苏黎的心情很不错。


    “素闻西伯侯贤名,孤从未想过你竟会反。”她前一秒嘴角还挂着笑,后一秒就一脸的痛心疾首。


    太史辛甲的笔尖顿了顿,犹豫片刻,非常诚实的把她的表情变化记录了下来。


    前一句是“王心大悦”,后一句就成了“王表情骤然沉重”。


    后人看了谁不得说一句帝辛戏挺多?


    姬昌垂眸,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想到曾经的卦象,再想想子受出生后便一片混沌的天机。


    天机早有预兆,是他一时侥幸,心中的贪念一旦产生,就再难消除。


    “大王要如何处置臣?”


    苏黎沉下脸,冷声:“臣?这种时候你又称臣了?”


    “孤这里有一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孤犯了错,也不应当绕过律法,西伯侯自然更不能谋反大罪,自当按律处置。”


    按照律法处置?


    姬昌读过朝歌十年前颁布的律法,那东西被颁布之后,在大王治下的几十座城池中施行,但包庇现象始终都有,律法的权威性并不高,本以为大王已经放弃,没想到啊,虎视眈眈了许久,终于露出了獠牙。


    杀鸡儆猴!


    谋反之罪,按律当斩,株连九族。


    姬昌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他跪下叩首:“谋反一事,是臣一时糊涂,祸不及妻儿,还请大王饶过臣的亲族。”


    他的亲族零零总总几人,这要是都杀了,怕是要血流成河。


    苏黎拍案而起:“西伯侯此言甚是好笑,你反叛的时候是否想过自己的妻儿是否会被株连?”


    朝中皆是屏气凝神保持静默,忠臣们看看跪在地上的西伯侯,最终只是默默摇头。


    苏黎拍板定钉:“西伯侯长子伯邑考数月之前已投于孤麾下,此次不受株连。其他亲族,皆按罪论处。”


    这场朝会简直是令人窒息,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血腥味。


    下朝之后,贵族朝臣大多白了一张脸,脚步匆匆,正常走路硬是走出了一种连滚带爬的味道。


    姜子牙被单独留下。


    书房里,近日一直随着苏黎上朝的子卿脸色也有点白,姜子牙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太女目光不聚焦,似乎有些恍惚。


    苏黎偏头看了一眼,伸手摸摸子卿的脑袋。


    子卿先是身上一僵,慢慢在她手中放松下来,这么一整,倒是回神了。


    “少师可觉得孤这么做,手段过于血腥残忍?”苏黎问。


    姜子牙在她对面下首的位置落座,摸着胡子,实话实说:“确实有那么几分有失仁义,但斩草除根,倒也没错。”


    苏黎苦笑:“能留下一个伯邑考已经是极限,若不是先前的那次刺杀,父子决裂,此时怕是孤想心慈手软也不行。”


    “姬昌子女太多,这不是十个八个,这是上,孤


    没办法派几人跟在他们身边盯着,若不盯着,但凡放过一个,孤在位时他们不敢动,但以后呢?”


    她叹息:“又岂止是为了斩草除根?不管是律法还是其他改革,变动太大,如果不如此高强度镇压,让天下只能容得下孤一个人的声音,怕是有生之年也难以看到想要的局面。”


    室内陷入短暂静默,姜子牙摸着胡子。


    子卿在一旁听着,若有所思。


    苏黎:“少师手里的封神榜还空着吧?”


    姜子牙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大王是想趁着这次送一批人上榜?”


    倒是好办法。


    苏黎颔首:“姬昌子嗣众多,也有那极具才能之人,比如二子姬发。”


    姜子牙犹豫。


    苏黎:“上榜于仙人而言是坏事,于凡人而言却是好事,既然榜必须被填满,那就用人族来填。”


    姜子牙蹙眉,忧心忡忡:“但一共有三十五个神位之多,若是填榜的人不够呢?”


    苏黎问:“降下封神榜的时候规定时间了吗?”


    姜子牙的表情一片空白,仔细回忆下山之前师父的每句话,好像……还真没有时间限制?


    天上乌云汇聚,在朝歌上方雷声阵阵,乌云又在一瞬间散尽,天空恢复晴朗,如此往返数次,别说苏黎只是淡定的朝天上瞥了一眼,便是朝歌也都没什么反应。


    他们早已学会了对各种异常现象习以为常。


    姜子牙也无甚反应。


    便是天雷想劈大王,也得问问通天师叔允不允许。


    苏黎想了想历朝历代的谋臣名将,真心实意的感叹一句:“非常好,没有时间限制就慢慢封。”


    这神能封个几千年。


    她摸摸下巴,突然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她杀的人有点多,周朝就不说了,春秋战国……秦始皇的祖宗还在吗?


    没记错的话秦国的祖宗不是姬昌的后代,好像还养过马?


    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创造新的历史也挺好。


    ……


    近日的朝歌城弥漫着血腥味,一如回到了十多年前。


    知晓父亲、乃至全族人的判决,伯邑考早有预料却也觉得天旋地转,跟学堂告假数日,在家中闭门不出,直到行刑前一天,才求到苏黎面前,要见父亲一面。


    苏黎允了。


    伯邑考去了牢房,出来的时候失魂落魄,便是回了家也没能调整好状态。


    眼看他差点被门槛绊倒,妲己赶紧扶了一把:“阿考?这是怎么了?没见到父亲吗?”


    面对担忧的妻子,伯邑考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两人往屋子里走。


    他们现在住的这座府邸是大王所赠,地方不大却格外温馨,平常只有两名下人负责照顾日常起居,伯邑考挥退下人,与妲己两人依偎在一起,静静的呆了许久。


    “大王没有为难我,甚至我能看出来,她没有因为父亲而对我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我见到了父亲。”


    房内静默的针尖落地的声音也能听见,伯邑考突然开口。


    “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问他到底在不在乎我这个儿子,当初是怎么想的才能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又是许久的沉默,妲己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他非常干脆的回答我,他不在乎我,早在决定杀了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再把我当作儿子。”


    父亲说这话时漠然的表情好像就在眼前,挥之不去。


    伯邑考的声音隐隐在颤抖,似压抑的哽咽。


    “起初我是愤怒不解的,直到我注意到狱卒的态度变化。”


    “狱卒看过来的目光满是同情,却也肉


    眼可见的少了什么。”


    “对我少了敌意。”


    伯邑考闭了闭眼。


    妲己轻声道:“父亲他还是在乎你的吧。如今满门皆受牵连,唯有你逃过一劫,父亲他是不想你受到连累。”


    伯邑考一只手攥拳,指甲几乎扎进肉里,他红着眼眶看向妲己:“我不知道,我曾以为自己了解父亲,直到那场刺杀,父亲让我觉得陌生,现在想想,我才是那个最不了解父亲的人,兴许连二弟都不如。”


    妲己默默拍了拍他的手。


    冀州


    前·冀州侯,现在的冀州郡守苏护收到朝歌消息的时候手脚冰凉,直到看见伯邑考一家被赦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外面有人来报,治下安平县又有豪强欺压之事,受害的家里人多,亲朋好友街坊邻里的关系都很不错,导致事情越闹越大,竟然捅到了他这。


    苏护一惊,面色大变,果断道:“把那豪强抓起来,按律处理!”


    大王刚杀鸡儆猴,要是不想变成下一只鸡,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犯错冒头。


    属下犹豫:“可那豪强是当地县令的亲族。”


    苏护毫不犹豫:“县令要是掺和其中,那就一块抓了,抓了之后我会加急上奏,总之不能有任何包庇和姑息。”


    有如苏护这般敏锐且识相的,自然也有那不识相的。


    比如荆州郡守刘理,亲族众多,在荆州扎根颇深,这些亲族又仗着刘理的关系在荆州横行,求告无门,被欺压也只能自认倒霉。


    刘家俨然成了这里的土皇帝。


    消息传到荆州的时候,刘家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顶多是在饭后闲谈时对着西伯侯一家的下场摇摇头,然后就丢到脑后。


    “西伯侯啊,推崇了一辈子的‘仁义礼’三个字,到最后还不是里子面子一起没了?”


    饭桌上,刘家长子刘奕放下朝歌传来的信,面露不屑之色。


    二儿子刘烨是个“声名远播”的纨绔,整天脑子里就只有招猫逗狗,闻言便笑了:“长兄说得对,与其像西伯侯那样装一辈子,倒不如放开了玩,有一天是一天,自己活得舒坦才是真。”


    刘理没忍住扔过来一只汤匙,直挺挺的砸到刘烨脑门上。


    “快闭嘴吧你。玩玩玩,一天天不干好事!”


    刘理头发花白,精气神却很足,体型富态,一身的肉。


    他想到什么,又加了句:“上次你强迫上面派下来的江陵女县令的事还是我帮你摆平的,你倒是舒坦了,你爹我跟在后面给你擦屁股!”


    刘烨捂着脑门委屈:“这不是有爹在吗?”


    刘理冷哼一声:“说的也是。”


    刚说这么一句就被旁边的夫人狠狠拧了胳膊一下。


    刘夫人瞪了瞪他,又一脸心疼的看看二儿子:“谁让你打我儿的?儿啊,快过来给为娘看看,打没打坏。”


    刘烨本来不太疼,但是母亲这么一问,立刻变了表情,痛苦的捂住额头凑上去:“哎呦,还真有点疼。”


    刘理:“……得了得了,别装了。”


    刘夫人白了他一眼:“小二不就是喜欢玩玩女人吗?一个平民出身的姑娘,就算是学堂出身又怎么样?她还能翻上天去?在荆州这地界,小二想要谁就要谁。”


    刘烨一面凄凄惨惨的叫着疼,一面偷偷看向父亲。


    “行行行,要谁都给你弄来,这总行了吧?”刘理叹息着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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