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顾笙挂了电话,对着镜子涂抹一番,确保自己可以一抬头吓走十个流氓后,心满意足地停了手。


    他随便套了件衣服,走出家门,便看见五辆车齐刷刷地停在了门口。


    有面包车,也有小轿车,有的看起来七八成新,有的看起来像是刚从二手市场淘出来的。


    见高顾笙前来,车门齐刷刷地打开,一行二十个壮汉从车里走出,对着高顾笙问候。


    “小少爷好!”


    高顾笙对保镖们的汽车伪装很满意,只是这些保镖一个个都人高马大,随便一个拿出来,看上去都可以和泰森过两招,实在太过显眼,哪怕是做了伪装也很引人注目,有些不符合高顾笙的低调原则。


    但是为了安全嘛,一切都可以往后靠。


    这时高顾笙电话响起,“喂?老爸,保镖叔叔们到了,啊?哦哦,好。还是老爸想的周到~”


    吹完彩虹屁,挂断电话,高顾笙安心了。


    高誓早已考虑到高顾笙的顾虑,还给他安排了三个暗中保护的保镖,这三人隐藏性很好,实力却不必这二十个差。


    【要是这都能着了温凉的道,我管他叫爸爸!】


    高顾笙恶狠狠地想着,一挥手,豪气万丈,“走!”


    【如果温凉再敢对他动手,看我不把他的屎打出来。】


    高顾笙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学校赶去,没一会,便看到了学校大门。


    京大是全国顶尖大学,每年都会有很多学子慕名而来,观赏京大风光,因此,京大不设门禁,敞开大门欢迎各地学子参观,只需要出示学生证或者身份证登记。


    门禁老师反复确认着二十个壮汉的信息,扫描面部以及指纹,证明该同志“身世清白”之后,迟疑地将人放进了大门。


    高顾笙听见两个老师的交谈声从背后传来。


    “现在的孩子长得可真老成。”


    “还有那个小伙子,三十五岁了也不忘学习,好孩子。”


    “学无止境啊。”


    ……


    高顾笙忍俊不禁,“陈叔,夸你好孩子呢。”


    保镖队长陈琛无奈——若是自己的眼力没有衰退,那老师比自己还小上两三岁吧。


    这么一群人总不能全跟在他身后,和来闹事似的。


    高顾笙分出一小队去看自己的朋友们,剩下的人呈圆状分散。


    单从人群中走过看不出什么,但若是从上往下看,便能看到这群人以高顾笙为中心,隐隐形成了一个圆形。


    不论谁想对高顾笙出手,都会同时受到至少三个人的攻击。


    高顾笙却没有立刻赶往教务处,而是打通了辅导员的电话,电话那头,依旧是那个陌生的、自称教务处老师的声音。


    “老师,我到学校了,现在去教务处吗?”


    挂断电话后,高顾笙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他从始至终,都没相信过,电话那头真的是教务处的老师。


    京大对老师的品格要求很严,这种滥用职权的老师,怕是在京大藏不了这么久。


    况且,高顾笙对自己班的辅导员很有信心,绝不相信他会是助纣为虐的人。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电话对面的人竟然这样大胆,直接将见面地点约在了教务处,这是怕他跑?


    他沉吟一瞬,拍了一个从学生会出来的学生肩膀,问道,“同学你好,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今天下午是有什么活动吗?”


    “今天下午啊,好像也没……卧槽!”


    学生突然被拍,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以为大白天撞鬼了,当即一个哆嗦。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的分明是一个少年人,虽然一张脸惨不忍睹,但能看出来,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小一些。


    学生当即有些羞愧,“今下午没有什么活动。”


    出于对高顾笙的愧疚,他绞尽脑汁地想着,总算想起来一个小道消息。


    “不过听说有人打算给咱们学校捐款。”


    “真假不知道,反正今下午除了有课的老师,基本都不在办公室。”


    “捐款?”高顾笙若有所思,“你知道是谁捐的吗?”


    学生迟疑了一会,“听说……是温家,就是温学长的温家。”


    他说着有些激动。


    温凉身为京大校草,在学校的知名度极高,显然眼前这个就是他的迷弟。


    高顾笙试探着,“说起来,今天是周六,同学你刚开完会吧?见到温学长了吗?”


    同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当然见到了,学长是学生会会长,他不来怎么开。”


    可能是因为方才的事情,同学对高顾笙有些愧疚,补偿性地道,“同学,你是不是也很崇拜温学长?”


    “如果你想见学长的话,可以在周六下午去图书馆,学长一般都会在那里自习。学长学习的时候不要打扰他,不过等他看完书,如果你运气好的话能和学长说两句话。”


    “学长人很好的,一般同学们问他问题,他都会回答。”


    高顾笙当然知道温凉的习惯。


    他还知道温凉喜欢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一边读书一边喝茶,茶叶必须是今年的新茶。


    温凉这人其实有些细节性的偏执,很多在旁人看来无关紧要的小细节,他却抓得很死。


    思至此,高顾笙脑海中闪过一丝异样。


    他想起方才【温凉】给他打电话时,叫的不是“阿笙”,而是“顾笙”。


    联想起刚刚这位同学说的,温凉来到了学生会开会,他心中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道,等着与他见面的【温凉】,不是与他相处两个多月的学长,而是另有其人?


    ……


    “同学?同学你怎么了?”


    高顾笙被对面同学的呼唤声唤醒,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刚想起了一些事情,麻烦你了同学,多谢。”


    他挥挥手告别,有风吹过,拨乱他发梢,阳光模糊了他的面容,唯有声音盛着盛夏的风飘来,干净清冽。


    那名同学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快了一拍。


    “哎,等等……”


    同学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学弟的名字。


    可人群散乱,那惊鸿一瞥的少年走进人群,不见了。


    同学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他想起高顾笙那张要人命的脸,不可置信地喃喃,“我他妈的疯了吧……”


    ***


    高顾笙告别好心的同学,往教务处去。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大概也清楚了。


    估计是【温凉】趁温家捐款,老师们离开办公室的空档,将他约到了办公室。


    至于温家的捐款,估计也是为了引开老师们,否则只是捐款的话,联系校长或者财务科就好了,哪里需要教务处的老师也过去。


    温家每年都会捐款,这次不过是换成了捐给京大,也算不上什么大动干戈。


    高顾笙思考着,终于到了教务处,他伸手敲了敲门。


    “请进。”


    是给他打电话的、教务处老师的声音。


    他推开门,发现里面是两张陌生的面孔。


    一个看起来大概四十来岁,头顶头发有些稀疏,戴着方框眼睛,嘴唇两侧有深深的法令纹,看起来非常严厉。


    另一个却穿着一身白大褂,面容英俊,笑意温和。


    穿着白大褂的那人,他认识,是学校的心理医生。


    因为长得过于帅气,导致本应清闲的医务室常常人满为患。


    “老师好。”


    高顾笙走到两人面前。


    “坐。”


    四十来岁的那人点点头,努力勾起嘴角,想表现得更加亲和一些,可惜他本就不常笑,此时强行挤出笑容,极其可怕,还不如不笑。


    若要说有多可怕,大概就是你在班级里和同学打闹说笑,不经意地一回头,发现班主任正趴在后门的小窗户上往里看,你们四目相对,他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


    心脏都要跳停了。


    高顾笙眯了眯眼,笑道,“老师怎么称呼,我之前好像没见过您。”


    中年人避而不答,只是道,“高同学是吧,昨晚的事情我们知道了,已经确认是温凉的错误,你不要担心,这件事后续我们会解决。”


    打什么算盘呢。


    高顾笙不动声色,“我相信学校和老师,那老师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中年人露出关切的样子,“昨天发生的事情,有关学校的声誉,我们想与你商量一下,不要在外宣扬。”


    高顾笙点点头,“我肯定不会到处说的,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高顾笙的语气有点冲,中年人却不以为忤,松了口气,拍了拍身边的心理医生,“这位是常老师,你之前可能见过,是咱们学校的心理医生。”


    “这次怕昨晚的事情给你留下心理阴影,找来了这位老师帮你疏导一下情绪。”


    学校医务室的医生,水平永远是一个谜。


    高顾笙想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便点点头,同意了对方的“好意”。


    中年人打开门出去,屋里便只剩下了他与这个姓常的心理医生。


    厚厚头发之下,被遮挡住的耳麦中传出一声闷哼。


    显然走出去的中年人已经被保镖们撂倒在地。


    假老师满身大汉、左右为男地被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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