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光辉洒落于世间每一个角落, 人类只要诚心祈祷, 一定可以得到神的恩泽。”
导师的话语就像是催眠曲一样，让金发少女不由得昏昏欲睡，她的脑子时不时的往下沉, 好几次要撞到桌子上的时候又移开了。
看着同桌这么嗜睡, 艾尔特忍不住想到这人晚上做什么去了, 于是趁着导师注意力集中在魔法屏幕上的时候，他推了推少女：“醒醒啊，艾瑞。”
艾瑞睁开迷蒙的双眸，瞥向一边。
“我知道今天的课程很无聊, 我也很讨厌这种没有意义的课, 可是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一门课。这可是教皇殿派来的老师，说什么都要偏袒神明一点，真的多赞美一点神明也没什么不对。至少有一点她是对的, 我们能够有现在的生活, 都是神明给予的啊。”
艾瑞闻言，揉了揉眼睛，总算是勉强打起精神坐直了身体。她看了眼外面的沙漏，计算了下距离下课还有没多久，就干脆的记录起了笔记。
十分钟后, 有铃声响起, 所有学生都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由此可见，他们对于这一堂课也是各种受不了。
“听说了吗，教皇选出了新的圣女, 好像是一个平民。”
听了这话，艾尔特急忙凑过去，连连点头：“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之前就是因为一点误会被贵族暴打，才会被教皇给发现并带回了神殿。”
开头那人啧啧称奇：“这么看起来，那个得罪了圣女的人一定很惨啊，有没有被圣女给报复啊？”
“这倒是没有听说，只是教皇将圣女给带回去以后一直在悉心教导，没有再让她出来过的样子。”
艾瑞单手支着下巴，语气凉凉：“什么啊，真的有圣女啊。”
她的话一出，教室里一片寂静。
有人率先打破了死寂，忽然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之前有传言说艾瑞你才是圣女转世，后面怎么没有音讯了？”
无聊的打了个呵欠，艾瑞困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不过神情倒是十分的无所谓。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谣言，我倒是不怎么在意，圣女这种称呼怎么听都是注孤生的啊，谁稀罕啊。”
有人凑到了艾瑞边上，小声道：“看起来艾瑞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居然连圣女这个身份都不屑。来来来，说说看……你喜欢的人是谁？”
艾瑞推开了那人，没好气道：“我对圣女没兴趣，就一定要有喜欢的人？你这是谬论，不可理喻！”
“可是大家都是为了成为圣女而进入的这个学校啊，你不是？”
数千年前神魔一役后，人类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在每个大陆都设立了一个学校。而这些学校的目的，无一不是培育可以守护世界的圣女和圣子的。无论贫富，只要是适龄的有这个意愿的，学校就会全面培养。
以致于，很多人都隐藏了真实身份混在里面。
听到有人这么问，艾瑞叹气道：“我只是寻求力量，多一点力量保护自己没什么不好的。至于圣女，倒不是那么有兴趣。”
倒也不算是隐瞒，艾瑞在入学院以前就和负责考核的人说过，她并不是为了成为圣女而来到这里，只是想要保护的力量。
对于学院负责人来说，艾瑞这样的说法不算是合格，倒也不算有错。寻求力量保护之人，就算不会成为圣女，也会成为英雄。
因此，艾瑞本来觉得大概事情要吹了，却意外入学了。
艾尔特并不知道艾瑞到底是什么人，就是不由自主的被她给吸引，渐渐的两人就十分的熟悉了。
放学后并没有规定他们一定要回到宿舍，艾瑞就和艾尔特一起来到了河边，她看着后者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开始盘算以后了。
入学以来，这已经是第六年了，艾瑞眼看着自己即将成年，考虑着要不要干脆回去算了。六年前她离开了自己的领地，为的是找一个可以解决她麻烦的人物。而进入这个学校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谁能想到被人发现觉得她有才能就被带到了那个考核人面前，还这么的就通过了？
舞了一会儿剑，艾尔特将剑收回剑鞘，接过了艾瑞递过来的水囊，随意的喝了口就坐在了她的边上。
“艾瑞，我要离开了。”
乍听这话，艾瑞以为她产生了错觉，侧过头看着旁边的少年，却见他以十分平静的目光望着她。
“我已经到了在学校的最大年龄，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圣魔学院，意在培养圣女等可以保护世界的年轻人，但是一旦超过了某个年龄，而那个人还没有做出选择站队选择任何一个队伍的话，就证明这个人并不是学院需要的人，他必须主动离开学院。
“等等，你不是和我差不多的年龄？”
艾尔特露出了苦笑：“本来的话我也以为是这样没错，没想到居然比你大三岁。”
艾瑞目瞪口呆：“不是吧？你连自己几岁都不知道吗？”
“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学院中了。最开始的时候，得知自己是这里的一份子感到很不可思议。或许我的长相比较欺骗人吧，之前有人给我占卜了一下我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
“我第一次见到失忆连年龄都会弄错的人。”
没有不舍，有的只是吃惊和感慨。
艾尔特和艾瑞，说到底不过就是两个年龄相仿的同学而已，尽管彼此相互吸引，但是这个年纪的话也就这样了。
况且这两个人生性洒脱，并不担心此生不见。在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两人就此别过了。
有了新的圣女，本应该让流言就此停歇才对，然而外界却像是疯了一样，觉得艾瑞应该成为新的圣女。
谣言出处不明，而作为谣言的当事人也确实非常有天赋，于是教皇就面见了她。
“你就是艾瑞吗？”
艾瑞抬眸，脸上的神情没有恭敬，她不卑不亢的点头道：“我就是艾瑞。”
教皇年迈，白色头发说明了他活了很久。
他静静的打量着艾瑞，忽然笑道：“原来如此，你确实是圣女没错。”
艾瑞不解，皱眉道：“可是神殿不是有一个圣女了？”
教皇笑得别有意味：“神殿说有圣女，为的不过是保护真正的圣女。之前那个少女确实有天赋，可惜她的心性不适合做圣女，更适合作为修女。”
“艾瑞有一事不明白，希望教皇大人可以告知。”
“你说就是。你是圣女，我是教皇，我们地位同等，你大可不必如此客气。”
艾瑞将一直以来的疑惑给问了出来：“为何外界都在传言我是圣女？我自问我并没有作为圣女的天赋，也没有那份自觉。”
“你有力量。对于外面为何不说别人就说你，我也是感到十分诧异。只能说有人确实希望你成为圣女，至于那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在你完成了继承仪式后，我就会命人调查此事。”
艾瑞望着眼前的教皇，试探的问道：“是要我成为圣女以后？”
“艾瑞，你是个聪明的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是。”
尽管神殿是为了保护世人而存在，可是对于和他们无关之人，他们也不会花费太多的精力去帮助很多。在调查传出谣言的事情上，神殿必然要花费很多的人力和财力去外面寻找那个源头。
深知世道如此，艾瑞只是点头：“好，我就成为圣女。”
学院已经待不了了，那么要继续得到力量的话，圣女也算是不错的途径。而且，她有预感她不会在这个位置待太久。
自她诞生以来，就有人对她预言过——命中不会有富贵荣华的一天。也正是为了不牵连家里人的财运，她才会离家去外面寻求解决的方法。
既然神殿愿意接手她，那她就不妨暂时待在这里好了。
艾瑞的就任仪式上，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容，而那些人原先都是学院的一份子，后面来到了神殿成为祭司或者修女的。
“艾瑞，真的是你？”
曾经的友人，在看到盛装打扮的少女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得这世界真的太小了。她离开学校的时候，艾瑞不过才十来岁，眨眼间对方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大人，而且还是神殿圣女。
“莉莲娜很久不见了。”
迎着神圣的光芒，艾瑞对着曾经的好友露出了纯粹的笑容。
名为莉莲娜的女性，撩起裙子的裙摆，在艾瑞的旁边坐下。
“看到你，就忍不住觉得自己老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莉莲娜对艾瑞道：“看你的样子并不是很开心，为什么要做这个圣女呢？那个孩子在哪里？”
艾瑞愣了下：“你说的是谁？”
“那个金发小子啊，总是在你旁边的，你成为了圣女……他要怎么办？”
艾瑞依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怪异：“你说的是艾尔特吧？可是，我成为圣女和他有什么关系？”
“圣女是不可以嫁人的，艾瑞。”
“我知道啊。”
“那样的话，也就意味着你无法和艾尔特在一起了。”
艾瑞总算是听明白了，却觉得更加的不可思议：“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啊。”
“我是过来人，我比你们看得明白。”
在艾瑞的注视下，莉莲娜一字一句道：“你看着他的眼神满是眷恋，他望着你的目光也充满了柔情，这些你都没用主意吧？”
第82章 神殿的崩坏
神殿的露天祭台上, 教皇和圣女站在一起。台阶下面, 是密密麻麻无法估摸着数量的人群，他们或单膝下跪，或以头触碰地面, 口中念叨的都是称赞光明神的话语。
站在祭台上, 教皇轻声询问艾瑞：“刚刚见过莉莲娜了？”
艾瑞神色不变, 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是的。想必你也知道，莉莲娜女士是我曾经的向往，能够再次见到她我真的是非常开心。”
教皇脸上的笑容不变：“现在你们位置互换了，你是她的向往了吧？据我所知, 她曾经才是真正以圣女为目标进入的学员, 只是天赋毕竟有限，她又太过优柔寡断，不适合作为圣女来统帅千军。”
“依你来看, 我一点都不懦弱？我的性格让我可以统帅千军？”
“你不一样。也许外界以为只要有力量就可以成为圣女, 事实上没有神谕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当神谕下落之时，就会有注定的圣女诞生。十六年前，我们得到了神明的旨意，而后一直在寻找所谓的圣女，直到听到了传言。”
“我倒是不知道, 区区谣言就可以让你们神殿把人给找过来确认？你们就不担心黑暗一族趁机而入, 将你们给一举歼灭？”
教皇嗤笑道：“我们对外当然是什么都不说，实际上让你来神殿觐见以前，我们与神沟通过, 他告诉我们‘艾瑞便是’，我们才会让你来神殿。”
“所以，你和莉莲娜是不一样的。也许你不够坚强，也不够强大，可是你是神明给予我们的礼物，是注定要成为圣女的。”
艾瑞还记得当初的预言，便没有相信教皇的话。
对于教皇主动提起莉莲娜，艾瑞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去询问原因。说到底，圣女如果真的喜欢什么人的话，那个人就必须死。
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艾瑞私下遇到莉莲娜的时候暗示过她，让她不要提及过去什么事情，只要聊近况就好。
莉莲娜很聪明，一点就通。她知道艾瑞的意思，于是就问艾瑞在学习上有没有什么难处，如果有的话，她倒是可以指点一二。
原本的话艾瑞倒是也没有特别勤于学习，成为圣女后就像是背负了什么，加上有莉莲娜在身边，她总想着要保护对方，就时不时的拿着卷轴找到了对方。
“我今天在看的是空间魔法，还有一些神圣术，不知道你对于这些有没有什么了解？”
莉莲娜顿时傻眼了，一脸不解：“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学这么复杂的东西？”
“只是想学。”
见眼前的女性一副无语的模样，艾瑞就知道她应该也没有涉及这方面的事情。
“艾瑞，你认真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学这种东西？作为圣女，你应该学习的是圣光术，而并非其他神圣术。战斗方面的事情不是和你，你要学的不应该是那些才对。”
艾瑞就觉得莉莲娜这话很奇怪，怎么好像她只能学习一些不痛不痒的辅助，而不能以身作则的带领其他人战斗？
带着这样的疑惑，艾瑞并没有放弃这部分的学习。
学习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沉迷于知识之中，她并没有发现神殿之中有暗影接近。
眨眼间，两年就这么过去了。
而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当教皇被人给捆绑住，丢在地上任意踩踏，而那个原本一脸温柔的莉莲娜朝着她露出嘲讽的时候，她才知道对方是黑暗一族。
“这个大陆的神殿，是我见过最愚蠢的。不仅放任圣女自己学习，还让我这种黑暗一族轻而易举的进入神殿，实在是让我非常高兴。”
任由人脱去衣服，教皇被人给各种折磨和凌辱，也依然是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或许是念在是一起学习过的情分上，莉莲娜并没有让黑暗一族伤害艾瑞，反而好声好气道：“你看，你不会格斗的话我就方便很多了，而你也不会因为抵抗我们而被伤害，这对于你我来说都是好事。”
艾瑞没有说话，视线在周围扫视了一圈，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说到我不需要学习其他神圣之术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了。作为神殿的一员，怎么可以无法战斗呢？”
“是啊，可是你还是听我的了，不是吗？”
莉莲娜朝着艾瑞伸出手：“不会光明之术的人类，我们还是很欢迎的，尤其是你这种非常好相处的类型。”
“经过了这两年的时间，你也应该看清楚了这个神殿的人的本质，他们虽然行使着保护人类的职责，可是却会按照不同的人收取不同等级的费用。你告诉我，作为光明神的使徒，这是应该有的样子吗？”
“神殿对你做了什么？”
“他们杀死了我的父母和弟弟，在我苦苦哀求他们救救我妹妹的时候，他们要我给他们钱。我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钱给他们？”
说这些话的时候，莉莲娜脸上并没有任何愤怒，力量也没有失控。
遭遇了这些，一个人会无动于衷吗？当然不会。艾瑞扪心自问，莉莲娜能够熬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她的话大概做不到。
只是，这么做并不正确。
“于是你加入了黑暗一族，成为了他们在人类世界中的爪牙，帮他们抓走适合作为祭品的祭司作为交换，你得到了他们给予你的力量。”
就算是在看着教皇被人给折磨的时候，莉莲娜的神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在听到艾瑞说出这话以后，她微微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艾瑞语气淡淡：“我猜得。一开始我还会感到奇怪，为什么每天见到的人都在变？就算是能力不足要求离开神殿，也不会这么频繁才对。后面我就暗自留了个心，我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做了手脚，就在我看不到她的第二天晚上，那个印记也没有了反应。”
看着对面完全陌生的莉莲娜，艾瑞面露悲伤：“莉莲娜，我并不傻。我原本并不知道神殿到底发生了什么，教皇为了让我潜心于学习什么都没和我说，可是这边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憎恨是对着教皇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其他人都不放过？”
莉莲娜哈哈大笑，泪水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
“艾瑞，不是每个人都和你这么好命的。生下来就是天定的圣女，不需要去做什么，就可以得到别人付出一切都得不到的东西。”
“看起来，我是无法劝你回头了。”
莉莲娜沉声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和我走，或者死在这里。别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这么大一个神殿我杀了很多人了，偏偏就放过了你，这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艾瑞看了眼教皇，那位老人已经离死不远了，面容枯败，双眼无神。
【带着信仰之力离开这里，圣女。】
对于圣女这个身份兴趣不大，艾瑞并不在意她能不能继续做圣女，可是信仰之力是这片世界的生命，绝对不可以落到黑暗一族的身上。
“莉莲娜，我拒绝你给出的选项，我选择第三条路。”
刺眼的光，从艾瑞的身上散发出来。
“你——”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会神圣术，黑暗一族。”
“你以为，你这样微弱的力量能够阻止得了我们？”
莉莲娜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艾瑞，别天小看我们了。我们可以为了这一天准备十几年，也就代表着我们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后退。”
“哈哈哈哈哈哈——”
教皇忽然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在他的大笑声中，神殿开始崩塌。
“你们给我陪葬吧！”
没有料到教皇会在临死之际这么疯狂，莉莲娜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她只能对自己的部下说：“把圣女给带走，我们马上撤退。”
那几个人刚刚准备执行这个命令，却发现原本应该艾瑞站着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了碎石。
“圣女大概被砸死了。”
莉莲娜气极反笑：“不愧是神殿的教皇，连圣女都不放过。”
回答她的，只有建筑物崩坏的声音。
“不管了，我们撤退。”
几十里外，艾瑞正捧着一个盒子，一脸无助的站在了森林里。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黑暗之森，艾瑞。”
逆光处，艾尔特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来接你了，艾瑞。”
刚刚经历过背叛，艾瑞并不是很相信眼前之人，尤其对方还是从黑暗世界走出来，让她更加的不敢上前了。
“我就说啊，真的要救人的话肯定不能选择这个地方啊。”
脸上露出了懊恼之色，艾尔特对着身后的人说道：“陛下，您这样的话会让我很为难的。你看，圣女大人根本不肯相信我。”
“哎呀，我还以为你们感情很好，所以才让你过来的。”
艾尔特侧过身，让身后那人露出了真实的模样。
“初次见面，圣女阁下，我是南大陆的新任圣子。奉教皇之命，来将您给救出北大陆。”
“北大陆怎么了？”
心里隐隐有所猜测，可是艾瑞还是感到了震惊。
“北大陆已经被黑暗一族给支配了，无法再住任何人类了。我们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无非是因为这里最安全。您若是不信的话，请看看这个。”
青年手掌心中躺着一枚看起来极为陈旧的金币，深知神圣术的厉害，艾瑞将力量给打在了上面，还原了那个东西原本的模样。
象征着神圣力量的光明符号，在金币上面漂浮着。
由此，艾瑞确信了艾尔特和圣子确实来自于神殿。
看到艾瑞的神情有所变化，圣子急忙凝聚起手中的力量：“既然您已经相信的话，请靠过来，我将以教皇陛下给予我的力量带您离开这里。”
听到身后的动静，艾瑞飞快的跑到了圣子这里。
一道金色光芒冲天而起，等莉莲娜循声而至时，原地再无一人。
第83章 血染的世界
北大陆仿佛一夜之间被黑暗之族给侵蚀, 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神职人员无一幸免, 而这其中尤其是神殿的教皇和圣女的下场最为惨烈，前者死前遭受到了不人道的折磨，后者则是生死不明, 想到教皇的结局, 那些人类宁可圣女已经死去, 若是还活着……恐怕会比活着更加痛苦。
看完了手中的卷轴，南大陆的教皇看向了走进来的三人，对着身边的侍卫点了点头，后者领命出去的时候看了眼艾瑞, 才不紧不慢的手持武器离开。
“久违了, 圣女大人。”
令圣子和艾尔特不解的是，本应该是被人觐见的教皇，却从台阶走下一步步的来到了艾瑞面前, 这态度分明有点不太对劲。
对于教皇的行为, 艾瑞却是知道原因的。无论北大陆的教皇多么的残忍和漠然，他对艾瑞这个圣女真的是好的没话说，尤其是她的身份他没有丝毫欺瞒。
神明选中的圣女，不限于任何一个大陆，也算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圣女, 俗称神使。艾瑞很清楚, 这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头，她自身并不具备神明的力量，她连让神明降临的办法都不可能拥有。
艾瑞脸上没有惶恐, 而是十分平静的颔首：“教皇大人。”
教皇看了眼艾尔特，又看了看另外一个人，询问两人：“你们这次去了北大陆，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
“教皇大人，北大陆的神殿之所以一夜之间被占领，究其根本是敌人早已在神殿扎根，我认为以防万一我们也有必要将神殿给净化一次。”
艾尔特的话不是无得放矢，毕竟北大陆神殿的下场是大家有所耳闻的，并非是因为那位教皇的人品欠佳才没有去救援。说到底，一瞬间发生的悲剧，是谁都无法想到的，别说营救对方了，会不会反而被对方给捉住都不好说。
那可是一整个大陆的黑暗一族啊，他们的力量还不够对方塞牙的。
教皇在大殿里徘徊了许久，才沉声道：“艾尔特你所说确实有道理，只是这样的话我们该以什么方式去判断。”
“用神术就好。”
艾瑞开口道：“我对于黑暗一族没有太大仇恨，可是他们如今的行为已经过了，作为神殿的一员我无法继续容忍他们伤害人类。”
教皇看向她：“圣女大人所说的神术……难道是——”
“已经没有对黑暗一族留情的理由了，教皇大人。也许会有确实无辜的人存在，可是南大陆断没有步北大陆后尘的理由。黑暗之族，必须从神殿内部清净，我们才有可能谈论未来。”
艾瑞不明白憎恨一个人到底会衍生出什么，只知道莉莲娜的做法不只是普通的复仇，连无辜的人们都成为了她的牺牲品，这是已经失去了人性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教皇点头道：“确实应该如此，对于如何揪出那些黑暗之族……我就将这个任务交给圣女大人和艾尔特你们两位吧。”
艾瑞笑了笑，对着教皇摇头道：“请不要称呼我为圣女大人，喊我艾瑞就好。我为何依然是圣女这事，希望教皇大人可以不要对外说，这件事只要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艾尔特和圣子虽然有些听不懂两人的话，却聪明的没有去询问原因。
既然揪出敌人的任务落在了艾瑞和艾尔特的身上，他们自然是要做一些准备以备不时之需才行的。
艾瑞成为了北大陆的圣女，艾尔特是颇有怨言的。
“之前还说对于圣女这个位置没有兴趣的，怎么我才离开北大陆没多久，你就成为了那里的圣女了啊？”
艾瑞用手指掐了他一把，痛得他嗷嗷大叫，才轻描淡写道：“我不过是顺势而为，我说对圣女这个身份没有兴趣确实没有骗人，只是……诸神似乎有意让我成为圣女，那我也就没有了选择的可能，就干脆顺了他们的意继承了这个位置。”
艾尔特一脸不信，还嘀咕道：“亏我还相信了你的话，特意拒绝了作为圣子，结果你变成了圣女，那我不是反而离你最为遥远了？”
“瞎说什么呢，我成为圣女怎么就变成遥远了？你看你现在还不是就在我旁边？”
艾尔特扁了扁嘴，依然不太乐意：“我听说，圣女是神职人员中的典范，和教皇一样是不允许结婚生子的。”
艾瑞一脸奇怪：“这有什么不对的吗？在我继承大典以前，神殿的人员就告诉了我这件事，我是知道这事的情况下还继承的。”
眼见少女一直没有弄明白情况，艾尔特急的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被人按在密道的墙壁上亲吻，艾瑞微微睁大了眼睛，试图推开眼前的人，却发现根本无法撼动他半分。
等等！艾尔特这是在做什么？
艾尔特很没有分寸，直接将艾瑞给亲的晕了过去。
教皇得知圣女失去了意识，急忙赶过来，结果在询问艾尔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看到对方移开了视线，配上那泛红的耳根。
加上之前艾尔特拒绝他成为圣子的事情，他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是不可能的。
将原本待命的人都给喝退，教皇毫不客气的扯住了艾尔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北大陆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就这样你还有闲情逸致去欺负圣女？”
艾尔特一脸无辜：“我没有欺负她，我就是……亲了一下。”
“亲了一下？”
闻言，教皇直接一巴掌排在了少年的脑袋上，看到他捂住脑袋喊痛，神色阴沉：“你知道什么是圣女吗？”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明知道艾瑞是圣女，你还这么做了？”
艾尔特理所当然道：“我喜欢的是艾瑞，又不是圣女。”
教皇恨铁不成钢，怒道：“可是艾瑞就是圣女！”
“只不过是我喜欢的人正好就是新任圣女而已，和教皇您的话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艾尔特偷换概念，教皇恨不得爆打他一顿，想到下一任圣子改选在即，他只能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艾尔特，你很有天赋，虽不是神明认定的圣子，但是是有着可以承担这个职责的人的能力的，我真的非常希望你能够成为下一任圣子。”
被人称赞，艾尔特并没有任何开心的样子，反而是脸上布满了寒霜，就连原本看起来温和的面部轮廓，也渐渐生硬了不少。
看着这样的少年，教皇喟叹一声：“只可惜你没有皇家血脉，按照你的命运轨迹，你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当年学校导师给过你预言，你没有当做一回事，那么现在呢？你想要保护艾瑞这个圣女吧？那样的话，就成为圣子才可以随时随地保护她啊。”
“请问教皇，万一有一天艾瑞不再是圣女的话，我也就不再是圣子……到了那个时候，您可以将我们给放走吗？”
教皇和艾尔特之间就像是一个死循环，前者执着于圣子的继承，后者则是除了寻找身世和艾瑞以外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将艾瑞交给了教皇，艾尔特离开了房间，关上门的时候有人勾住了他的肩膀。
“弗洛特，你一直在外面？”
“嘿嘿，原来你有喜欢的人啊，难怪一直拒绝里面那个老头子的话。哥们，你这就太不够意思了，有喜欢的人也不和我说。”
艾尔特一脸无言，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当今的南大陆的圣子，如果每个圣子都是这个德行的话，他真的好担心世界的安危啊。
作为人类的一份子，他没有艾瑞那样无私，但是也有着一颗慈悲的心，就是在遇到艾瑞的事情的时候，他就不太乐意去奉献了。
“你这么闲的话，继续下一任圣子不好吗？”
弗洛特连连挥手，一脸嫌弃：“你别恶心我了好不好？我原本也就是对圣子这个位置稍微有点好奇，结果就被里面那人给忽悠，然后一当圣子就是几十年。别看我还是少年的模样，其实内壳早就已经衰老了。不瞒你说，我和里面那个老头子差不多多少，只是我作为圣子的关系，时间就定格了。”
听他这么说，艾尔特挑眉道：“那你就不担心在你放弃了圣子的身份后，在某一天突然间就变成老爷爷了？”
“哼，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这个模样去见我妻子的话，她一定会被吓坏的。”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艾尔特，你该不会以为我这样的圣子没有妻子吧？这种事情想想就不可能。这么说好了，规定圣子不能结婚圣子没错，可是若是这个圣子早就已经结婚生子的话……神殿也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啊。”
艾尔特一脸狐疑：“你是在暗示我什么？”
“早点生米煮成熟饭，老头子也就不会说什么了，圣子什么的不想做随时可以甩锅。”
不知道是不是地域问题，艾尔特总觉得这个大陆的神职人员有点神经质，好像找不到适合的人做圣子一样的。而至于成为了圣子的就更加神奇，不仅在成为圣子前就有了自己的家庭，更是在之后各种厌恶这个身份。
而两人谈话期间，一个祭司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看到两人后停住了脚步，神情严肃：“两位圣子大人。”
艾尔特斜睨这人，弗洛特笑得夸张。
“别喊我圣子。对了，你这么急匆匆的过来是找教皇？”
祭司原本纯白的长袍沾染了不少泥土，可见他匆促之中并没有考虑太多，任凭外面的雨水打湿衣服。
“两位大人，东大陆西大陆两位教皇都到了，说有要事要和教皇大人商量。看他们的神情不太对，我这才着急的来找教皇大人。”
艾尔特不由得望向了阴沉的天空，总觉得祸乱将起。
不成为圣子，将艾瑞给带走姑且容易，只是那之后呢？一旦黑暗一族将大地给占领，他们去哪里都是一样会不得安生的。
更何况，作为具有光明资质的他，定然是那些黑暗一族首当其中要除掉的人，这样的他带着艾瑞能够去哪里？
“我明白了。”
见艾尔特突然这么说，不等弗洛特问他这话什么意思，就看到他推开了那扇大门。
几步走到了一脸诧异的教皇面前，艾尔特深吸一口气，给出了众人想要一直得不到的回应：“我同意成为下一任圣子，作为交换条件，在一切结束后我要带着艾瑞离开。”
深知艾尔特的性格，教皇觉得这样就好，他也不指望对方会在和平年代做什么圣子，只要撑过了这一次的危机，之后圣子的事情就留给下一任教皇去操心好了。
然而就算这样，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你不是一直都反对这件事？怎么突然间就想通了？是不是圣女的事情刺激到了你？”
没有被教皇给激到，艾尔特叹气道：“我只是觉得，只要世界一直受到黑暗一族的威胁，不管什么身份都是一样的。我想要给艾瑞一个安稳生存的环境，而不是时刻担心着自己的安危。这样的话，只有将那些黑暗一族给除尽，才有办法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了。”
说这话的时候，艾尔特语气依旧十分平淡，就好像是在聊天一样随意。只是周身散发出的威严，让人难以忽视。
弗洛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教皇执意要让艾尔特成为下一任圣子。因为，就连他自己都可以感受得到，来自于对方身上无坚不摧的力量，更何况距离神明最近的教皇呢？只是站在边上，就足以被他的气势所折服，就算让他站在世界的最上面，也没有人会有所异议。
教皇以为一切都解决了，打算带着新任圣子去参加教皇间的会议，艾尔特却十分不配合的拒绝了对方。
“我虽答应你做圣子，不过我是下一任，这一任的弗洛特还没退役，就让他陪你去参加会议吧。”
弗洛特气急败坏道：“你就会推卸责任。”
艾尔特不以为意，转身将房门给关上了。
“艾瑞，这一次不要留下遗憾啊。”
第84章 黑暗的爪牙
艾瑞醒来后, 已经是第二天了。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这也导致了她一度对于艾尔特有些无语。
喜欢一个人不是这么表现的吧？更何况她还什么都没答应啊，这是强吻好不好！？默默决定了再见面要爆打他一顿, 艾瑞这才没有继续做乌龟, 爬下了床来到了窗口。
本来只是打算随便看看的, 没想到外面居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的记忆没有出错，认知也没有出现问题的话，那就是天气出现了变化。本应该是十分炎热的天气，一下子变成了冰天雪地。
“就和你看到的一样, 也许是我们之前出现在了北大陆的关系, 那些黑暗一族毫无疑问已经动手了。原本的话，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实行那个计划，如今你既然已经醒来的话, 按照我们最初约定的, 我将那些人交给你了。”
停顿了一下，教皇侧过身，让艾尔特走上前。
“容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下一任圣子。”
艾瑞目光停留在艾尔特脸上许久，才开口道：“你受了什么刺激吗？”
“我要保护你, 就要待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艾瑞。”
或许是已经表现出了爱意，艾尔特也没有顾及旁边有没有人，直接走到了少女的面前, 脸上满是深情：“只是成为你的骑士，是远远都不够的。”
艾瑞有些讶异：“骑士保护圣女是最合理的，你为什么觉得不够？”
艾尔特轻轻摇头，语气认真：“我要的不只是保护你，还有让你能够为我骄傲，艾瑞。骑士的话保护的资本是有了，但是地位不同等，也许你不会在意这种事，可我还有其他人都会介意。”
“所以，你选择了和圣女同等地位的圣子？”
“是的。只要能够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又不会因此让你被我连累的话，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艾瑞问他：“那你忘了圣子圣女都是不能结婚这件事了？”
艾尔特沉默了下，以一种自己都不肯的的口吻道：“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没有说圣子圣女不能成为情侣？”
艾瑞：“……这也可以？”
没发现自己完全被对方给带着走的艾瑞，直到被艾尔特牵着手来到坐在床上的时候，才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
不过艾瑞也清楚，还在学院的时候，艾尔特是出了名的逻辑清晰容易绕晕别人的类型，真的要和他讨论一些事情的话，绝对绝对不能被对方给牵着鼻子走。
她自认为还算是能够坚持自我，也禁不住艾尔特的连番攻击，只能败退下来举手投降。
于是她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直接的转移了话题。
“教皇大人，你打算派多少人给我处理那些黑暗一族？”
艾尔特一脸郁闷：“就我一个还不够吗？”
艾瑞斜睨了少年一眼，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也许，在其他人眼中她的说法太过奇怪，不过是将黑暗一族给揪出来，要这么费力的找很多人帮忙吗？见识过黑暗一族歹毒手法，艾瑞真的觉得人再多也不一定有用。她并非对于艾尔特不相信，只是几年不见，她并不清楚他变强了多少，也就自然排除在战力外了。
原本的话，教皇也只是打算让艾尔特一个人跟着，不久前三个教皇的会议结束后，就让他放弃了如此天真的做法。
“艾瑞，除了你以外的圣女，全部死在了黑暗一族的手里。接连三个圣女死去，就连学院里那些原本想着要成为圣子圣女的学生们，都感到了不安，没有人愿意主动站出来接受这个职位。”
说到这里，教皇叹了口气，按了按眉心：“学院本来就是因为个人意愿而创建的，也就没有强迫他们站出来的理由。”
艾瑞看了眼身边的艾尔特，后者眼珠子转了转，问了教皇一个问题。
“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除了我们以外的圣子圣女都遭到了毒手，被黑暗一族给杀死了？”
“很遗憾，就实际情况来说，就是这样没错。所以，艾尔特你明白了吧？我希望你继承圣子，就是为了提防这样的情况发生。我知道这是一个火坑，可是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你或者艾瑞，必须有一人承担下来。”
“我已经老了，弗洛特除了模样没有变，内心也已经苍老了。尽管他总是表现出少年的性格，可是他也清楚那只手表面功夫，真正的他到底如何，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艾瑞可没有管这位教皇倚老卖老的意思，直接开口道：“黑暗一族，远比我们所想的要可怕。不说别的，我就说北大陆那个教皇的下场，他是被对方给硬生生折磨而死的。他在死前，受到了足以摧残身心的伤害，尽管那些黑暗一族隐瞒得很厉害，可是我还是听到了，那些家伙对他……”
教皇作为一个人精，自然明白艾瑞这些话的用意，只能沉重的点头：“这些我都知道了，有人悄悄去收敛教皇遗体的时候，看到那些伤口遍布整个身体，就可以猜到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圣女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一次面对那样的局面。”
即便是圣女，艾瑞也不过是成年没多久的少女，教皇知道她刚刚说出那番话时候有多么害怕，就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我会让艾尔特和其他人保护好你，你可以安心的完成你的使命。”
艾瑞迟疑了下，才问道：“即便那样的方法太过不人道？”
“黑暗一族，已经彻底的激怒了人类，就和你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们已经没有余力手下留情了。如若不然，受到灭顶之灾的……就是我们了。”
在挑选保护艾瑞的人选时，教皇不顾弗洛特的阻止，使用了历代教皇只有遇到生命威胁才会想到的禁术。
看着金色的光芒散落在脚边，弗洛特紧绷着一张脸，看向教皇的脸色非常难看。
“圣女安危固然重要，可是你是教皇，你提前支付了这最后的底牌，等你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教皇笑了笑，只是说道：“也没什么，顺应天命而已。如果我真的注定要为了圣女他们奉献生命，那么交出来就是。”
“弗洛特，我是教皇，我所背负的和你们肯定是不一样的。”
见他这么说，弗洛特只能捡起地上的羽毛，将之给丢在了圣水池中。
羽毛周围泛起了涟漪，一个又一个人的模样在里面浮现，凭借着强大的记忆力，弗洛特将这些人的脸给一一记了下来。
教皇摸了摸胡子，对着身边的圣子点点头：“就这些人，全部交给圣女好了。”
弗洛特不可置信道：“你把这些人全部给圣女，你就不担心你留下的那些都是黑暗一族的爪牙吗？至少给你自己留几个贴身保护吧！”
“没有这个必要，我的事情我自有办法。”
见弗洛特离开，教皇撑住了旁边的墙，微微弯下了腰。
“我已经活不久了，弗洛特会继承我的职位成为教皇，圣子和圣女也都有。告诉其他几个教皇，必须保住他们。在没有心血注入的如今，我们能够依靠的只有他们三个了。”
黑暗之中，有光芒一闪而过。
看到那光的时候，教皇才算是安心了。
历代教皇都是有人保护的，北大陆教皇之所以落得那个下场，只是因为他尽失人心，连那些代代相传的保护者都舍弃了他。
弗洛特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点清了那些人，就带去给了艾瑞。
“这是教皇让我带给你的人。”
让艾瑞过目了一下，他让人把他们给安置下去。
“其他的不说，这些人绝对可以信任。这批人，是教皇用来特殊的方法确认过，肯定没有问题的情况下送过来给你的。”
艾瑞心生感激，表面上还是十分平静：“请向教皇转达我的谢意。”
“圣女啊，如今大陆上只有你一个圣女了。”
也不知道是感慨其他圣子圣女的命运，还是在感叹命运的不公，弗洛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复杂，一时间难以平静。
艾瑞知道对于信仰神明的来说，大量的神使死去意味着什么，就算信仰没有崩塌，只是这么下去的话，也很难让人释怀。
在弗洛特离开后，艾尔特才干巴巴的说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以前是怎样的并不重要，关键是我和你对于圣子圣女的身份兴趣不大。或许说，我们的信仰也就这种程度了吧。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正是相信着神殿和神明，才会进入学校进行学习，之后更是努力竞选相关身份。”
很多事情，不在乎就是不在乎，和他说再多也是枉然。只是，他们不在乎的东西，在其他人眼里就完全不是一样了。
所以，艾瑞觉得和弗洛特没有什么好说的，信仰者和没有信仰之人永远是无法有共同语言的，继续询问下去只会增加争吵。
人手齐全了，艾瑞就让艾尔特将需要的东西给准备好。
“明天，我就会将身在神殿中的黑暗一族给全部找出来。”
就算心存不忍，哪怕为了教皇的安危，她也要提前将那些家伙给解决了。
第85章 殿外的战斗
就算是神殿, 也分内殿和外殿之说, 避免北大陆的悲剧再次发生，南大陆教皇命两人将艾瑞给带回来的时候，是直接传送到内殿的。而内殿里, 除了教皇圣子以外, 就只有寥寥数人, 这些人都是侍奉了教皇很多年，足以称兄道弟的。
艾瑞的到来，还有其真正的身份，知晓的也不过就那么五六个人, 所以教皇就算不在神殿, 也不用担心有人对圣女不利。
因此，艾瑞说会在第二天就将人都给挖出来以后，教皇就命人全面封锁了外殿。他让人准备了两套平常人的穿着, 以防止有黑暗的爪牙对他们下手。
身上换上打扫外殿平民的穿着, 艾尔特极为不适。从他有记忆以来，就没有穿过如此朴素的衣服。反倒是艾瑞，适应性倒是非常的强，不管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食物，都不会有任何别扭的感觉。
见艾尔特的衣服穿反了, 艾瑞好笑道：“你这样出去的话, 一定会露出马脚的。快过来，我帮你弄下。”
艾瑞伸手给艾尔特整理衣服的时候，两人之间相距只有几厘米, 让艾尔特的心脏不住的加速跳动，感觉随时随地都会跳出来，脸更是红得让人无法直视。
就算这样，他也是紧绷着一张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艾瑞没有察觉异常，或者说天生迟钝，看到艾尔特脸色通红，便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诧异道：“没有发烧啊，怎么脸这么红？”
少女过于靠近，让艾尔特险些把持不住自己。
“艾瑞。”
并未意识到危险，艾瑞正在抚平艾尔特衣服上的褶皱，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直到后脑勺触碰到了冰冷的墙面，她被眼前的少年给压在了墙上，对上那双炽热的双眸，才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妙。
“咳咳。”
看到两人在换衣服，教皇原本并不打算打扰他们的，眼看着某位圣子蠢蠢欲动，他不得不出面阻止两人。
“衣服换好了吗？”
几乎是瞬间，艾尔特飞快的挪开了身体，让艾瑞得到了自由。
艾瑞对着教皇投以感谢的眼神，从一旁拿过系带，将腰身给一扎，随意的戴上了头巾，就和普通人的穿着没什么两样了。
教皇看了眼两人，直摇头：“这样不行，你们的长相太过出众，需要做一点伪装。”
两人同时看向教皇，一脸的不解。
半小时后，一个脸上带着狰狞疤痕的女性，还有一个黑皮男性，从换衣室内走出，吓得那些神职人员差点跪在地上。
而那些新来的祭司，还有来见习的学生，都惊讶极了。他们来神殿以前，明明听说这里的人至少还是多少看些长相的，毕竟是神圣的宫殿，怎么可能能够容忍这样的人进入神殿？就算是作为打扫的人员也太过惊悚了啊。
事前没有收到通知，负责引导新人的祭司手一抖，神圣的池水顿时从瓶子中流出，将整个大殿给染湿。
艾瑞注意到，在圣水的力量下，不少隐藏起黑暗力量的人都有片刻现出了原形。她悄悄的阻止了艾尔特出手，自己则是将标记给无声无息的印在那些人的身上。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神明所说的圣女，天赋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就算这两年来一直在自己摸索学习，学到的东西也已经远远超过寻常祭司了。
没有料到教皇的变装术有这样的奇效，艾瑞感慨不已。
任由负责这一带卫生的人给带到了外殿祭司集中的地方，看着那些穿着祭司长袍的人也在打扫，艾尔特直呼看不懂。
“应该非正规祭司吧，来这里参观或者见习的，多多少少都是需要做一些杂物的。他们和圣女还有圣子不同，真的到了战争时期，也不一定以命相搏的。”
所以说，就算是神殿，其实也是非常现实的。
可是进入学校的本来也就是自愿的，只要不是太过分，让他们做什么都是正确的。这么一想，艾瑞明白了为什么学校不收钱了，这么多的劳动力和学费比起来，真的是什么都算不上，这些神的代言人还真是会做生意啊。
由于人群齐聚在一起，艾瑞和艾尔特不方便动手，只能趁着有人落单的时候，才开始揪出内奸的行动。
不知道自己被人给惦记上了，忧心于身上的圣水会不会渐渐的让自己身上的力量消失，好几个人相约一起来到了外面的河边，准备将沾了圣水的衣服给处理了。
结果，他们看到两个人站在了河边，吓得打了个哆嗦。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
一个明显胆子比较小的人声音颤颤抖抖的，另外一个人按住他的肩膀，安抚道：“别慌，你看仔细了。”
看到两人那无比骇人的模样，想到自己会染上圣水的，这些黑暗之族便一肚子气，其中一个人本就心高气傲，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委屈？看到两个始作俑者，顿时怒意袭上心头，上前走了两步。
“居然敢让我遭受这样的屈辱，实在是不可饶恕。”
艾瑞一脸无言，而她身边的艾尔特则是掏了掏耳朵，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该说这些黑暗之族太愚蠢了还是怎么样呢，他和艾瑞是隐藏了身上的力量，可是在大殿的外面就一副“我要杀了你”的样子，真的没有问题？
那个黑暗一族身边有人见状不妙，急忙拦住了他。
“别冲动，这里是神殿外面，不要随便惹是生非，不然的话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想到他们为了进入神殿花费了多少功夫，那人原本嚣张的气焰就不见了，只是依旧十分争锋相对的看着对面两个人。
“长得这么难看，还好意思进入神殿？”
艾瑞&艾尔特：“……”
虽说他们知道神殿的人特别看重长相，只是这么人身攻击真的没有问题吗？就算是黑暗一族，你们好歹还扮演着神殿祭司的身份，多少有点自觉好不好？
“算了，和他们说也没有什么意义，直接收拾了吧。”
艾尔特的耐心告罄，直接撕开了脸上的伪装，而他身边的艾瑞亦然。
“我对于黑暗一族没有憎恨之情，不过你们的存在已经严重干扰到了我们的生存，所以别怪我们啊，几位。”
话音落下，周围顿时一道道光柱升腾而起，由于施展了结界，结界外的人根本看不到这奇异瑰丽的场景。
为首的黑暗一族率先感觉到了不对，刚准备跑就被艾尔特的攻击给打在了地上。
“放心，我们没有要你们命的打算。感谢神殿的仁慈吧，你们将会被送去审问，之后能不能活着回来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
见过那些人如何审问罪人，艾尔特觉得这些人估计是没有回来的可能了。但是他答应了艾瑞的，不能随便杀人，那就尽量控制住力量好了。
当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自艾瑞和艾尔特身上释放出来的时候，那些黑暗一族就明白落入了圈套。可是他们怎么都想不出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唯一可能的就是被神圣之水给接触到的时候，但是那是一瞬间的事情啊，这两个人怎么发现的？
“好了，要么死在这里，要么就杀了圣子和圣女突破这里，你们自己选择吧。”
为首的人，褪去了原本温润的模样，泛着黑雾的身体让人感到了不安。那些原本接近他们的神殿祭司都不住的往后退，只有艾尔特和艾瑞毫不动摇。
“这个家伙不能留，他的存在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杀了就好。我早说了，对于黑暗一族绝对不能留情，你不相信。”
艾瑞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办法。
“不，把他交给我，其他几个留给你，我有办法。”
艾尔特瞥了眼艾瑞，难掩脸上的惊讶：“你真的一个人都不杀吗？”
圣女是不可以杀人的，艾瑞没有将这话告诉任何人。之所以神明会选择她，说穿了就是让她将光明给带给世人，但是这样的人类是绝对不能沾染血气的。
艾尔特知道艾瑞很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怎样一个程度，回想起学院时候的传言，以及她现在的身份，他决定还是相信对方。
看起来柔弱无力，未必就真的好欺负。
艾尔特对着身边那个祭司点了点头，在他不安的目光中，带着其他几个祭司冲进了敌人之中。手指微微张开，一把长剑凭空出现在手中，他用剑背砸在了那个人身上，将他给打到了艾瑞这边。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
艾瑞对着这人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但是手中的力量却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
“就是会有一点点痛，撑过去就好了。”
伪善也好，假慈悲也罢，艾瑞只是尽量的减少杀戮。就算莉莲娜背叛了她，黑暗一族杀死了神殿的全部人员，她也并非觉得黑暗一族罪不可赦。说到底，她会站在神殿这一边，也只是立场的问题。
有黑暗才会有光明，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人对着光明神祈祷了。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原本的黑暗一族就被封印进了一颗纯白色的珠子之中。而在之后没多久，纯粹的白色就被里面的黑暗之力给渲染成了墨黑色。
将珠子给捡起，艾瑞看向那边完全一面倒的战局，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原地。
过了没多久，那些黑暗之族全部给拿下。
第86章 失踪的两人
弗洛特赶到的时候, 艾瑞和艾尔特正在整理着装, 看他们的样子颇有继续再战的倾向。无语的看着从身边走过的敌人，他们的双手正被缚魔绳给捆绑住，根本无法动用丝毫的力量。见他们面容憔悴一脸生无可恋, 忍不住看向了两个同伴。
“你们到底都对他们做了什么啊？”
艾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抬起头看着弗洛特, 一脸不解：“没有做什么啊，只不过是用武力镇压了一番而已。”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用武力镇压的？”
艾瑞：“……圣子，我总觉得你对圣女有所误解。”
想起了莉莲娜之前对她所说的, 那个时候艾瑞觉得那是单纯不想让她成为威胁, 而故意说圣女不需要学习那些。现在听到圣子都这么质疑她，她忍不住去想是不是世人对圣女的职责不理解，才会觉得她的做法很奇怪？
“恕我直言, 从来没有人规定过, 圣女必须是待在神殿之中的花瓶。既然作为战争中的一员，我自然有战斗的能力，而这不只是包括单一的净化术或者祝福之力的辅助魔法，更多的是能够用以战斗的力量。”
听到艾瑞以如此直白的反应回击他的话，弗洛特干笑了一下, 摸了摸鼻子。
“我这也是第一次看到圣女啊, 就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你也知道，在世人的印象中，圣女一直都温柔善解人意的类型, 并没有任何文献记载过她是以武力取胜的人。”
艾瑞懒得和他计较，对着艾尔特说道：“把身上的神圣力量给重新隐藏起来，我们还没有完成今天的任务。”
艾尔特：“……你说今天解决全部奸细，认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拿要紧事开过玩笑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弗洛特默默的举起手：“艾瑞，不管怎么说，你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先不说神殿存在了这么长时间，光是一代代的祭司延续下来，没有几万也有数千，你想一天之内全部给揪出来……是不现实的。”
“弗洛特，过了今天你就会明白，你们所不曾了解的圣女……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
她的话让弗洛特放弃了劝说，只能一脸同情的拍了拍艾尔特的肩膀：“喜欢这样的人，你真是辛苦了。”
艾尔特一脸嫌弃的推开了他：“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还有，你给我走开，我可忙着很呢。”
弗洛特好奇道：“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忙的吗？”
艾尔特一脸认真：“你刚刚没有听艾瑞说？我们要在今天把所有敌人的所在给挖出来，一天就这么点时间，你别妨碍我们做事情啊。”
弗洛特：“……我以为你是一个理智的人，艾尔特。没想到，你居然和艾瑞一样疯，你之前不是也觉得不可能吗？”
“那是之前。”
“别因为艾瑞在你心里与众不同，你就盲目的去相信啊。就算再怎么厉害，就她一个人的话根本不可能做到！”
“谁说艾瑞一个人了？”
弗洛特的视线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可是没有其他人了啊，是我错看了还是漏看了？”
艾尔特一理所当然：“有我在啊，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
弗洛特：“……”
突然间，他不是很想和同伴说话了。
见两人坚定不移，弗洛特心累的带着那些被揪出来的人离开了。他觉得再待下去，一定会疯掉的。心中也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远离这两个人。
等到无关人员都离开了，艾尔特才询问艾瑞：“虽说我确实相信你，但是就和弗洛特所说的那样，一天之内要全部完成真的不太可能。”
“和北大陆不同，南大陆的神殿并没有这么多的敌人潜伏，你们是被黑暗一族给吓怕了吧？”
艾瑞好笑的摇了摇头，示意艾尔特继续。
“走吧，还有一部分，天黑之前就可以解决。”
不同于神殿的乐观，艾瑞真的觉得就算是将人给抓出来其实也没用，黑暗一族过于狡猾，普通人类都懂得伪装，更何况他们潜伏等待已久？
按了按眉心，艾瑞隐隐的觉得不□□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神殿再也无法给予她任何安全感，反而充满了危险。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还不如在学校里来得安全。
或许是大战将至，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就连那些打扫的人也一个个都脸色苍白，好像随时随地可能倒下。
面对着这一状况，教皇愁眉不展，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艾瑞身上。神的神使是圣女，而并非他，他宁可相信神使有着特殊的能力，也不愿意去相信万事休矣。
对于神殿面料的困难，艾瑞询问艾尔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般来说，神殿才是最安全的场所啊，现在怎么弄得这里最为糟糕？”
“只能说明那一族太过精明。”
用拖把随意的拖了几下地面，艾尔特的双手撑在上面，一脸无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神殿就被黑暗一族当成了长居的场所。”
“我觉得，神殿之中有并非黑暗一族的奸细。像是出卖了神殿，但是又依然站在光明一边的人，我记得文献中记载过不少这类的人。大陆已经平静太久，很难保证不会有人为了眼前的利益，将黑暗一族给放进来。”
“那也有可能，那人并不知道放进来的是黑暗一族。”
艾瑞摸着下巴，点头道：“是有这种可能。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证实了神殿已经不再安全。”
听到艾瑞这么说，艾尔特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今天过后我们就离开神殿，前往黑暗大陆。”
对此，艾尔特不是很赞同。
“你明白就我们两个人过去都不够塞牙的吗？你或许是神所赐予的圣女没错，也许你的力量对黑暗一族很有威胁，可是就这么随随便便前往的话，肯定会被杀死的。坦白说，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我肯定会杀掉几个黑暗一族。”
艾瑞感到了不可思议：“为什么？黑暗一族并没有伤害到你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憎恨他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那你又是为什么不惜一切也要将他们的命给留下？你知道吗，之前那批祭司已经对你有所怀疑了，他们对你的立场十分的担忧，我给你找了个理由他们才勉强接受。但是你很清楚吧，一旦你再次放过黑暗一族，你在神殿就会没有立足之地了。”
“艾尔特，我说过的，我并不想成为圣女。”
“那你到底想要力量做什么？”
“我不知道。”
艾瑞时常做着一个梦，梦中是看不清的人群，就连所处的世界都是极为陌生的。她所看到的世界，没有神明，没有真正的黑暗一族，那是一个无比平静安宁的世界。
心中有着一个猜测，艾瑞却无法和任何人说。
她相信艾尔特，唯独这件事除外。
没有任何理由的，就是觉得不能让艾尔特知道这件事。
见她神情有变，艾尔特也没坚持，挥了挥手：“算了，继续没有做完的事情好了。”
艾瑞：“好。”
到了天黑的时候，教皇被人从内殿给喊出来，紧随其后的是弗洛特。
打开内殿大门，他们看的是站在台阶上面的艾瑞和艾尔特，而在下面的，则是无数倒地不起的，脸上有着黑暗一族标记的人类。
艾瑞慢条斯理的撤掉了身上的伪装，艾尔特则是嫌烦，直接一个魔法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他看了眼艾瑞，却收到后者“不需要”的眼神，就只能作罢。
当艾瑞恢复为原本的模样，身穿纯白长袍站在大殿之上的时候，她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一样，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看到门口的教皇和弗洛特，她努了努下巴，微笑道：“幸不辱命，神殿中所有的奸细都给找到了。我刚刚和艾尔特粗略的点了下人数，一共是两百多个。我建议你们最好再清点一下，以防万一。”
仿佛没有看到两人惊呆的神情，艾瑞继续道：“虽说只有这些人，不过顺着他们的身份还有身后的关系网，我相信你们还能够找到更多的敌人。”
在她的话说完很久以后，教皇和弗洛特都没有回过神，只是以一种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女。
在艾尔特的提醒下，教皇才轻咳一声找回了正常的状态。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是怎么在一天之内找到这些人的？”
艾瑞说要一天之内找出所有人，教皇也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他当做戏言，并没有多少当真。圣女初来乍到，想要展现出一些力量，也是情有可原，他就不要拆台了。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真的是这么做的。不，现在只是刚刚天黑，距离第二天还有五六个小时，也就是说她连一天时间都没用到，就完成了他们这些年都做不到的事情。
难道说，神所选择的圣女真的有什么……他们无法做到她却可以做到的力量？
瞥见两人惊悚的眼神，艾瑞拍了拍额头：“其实，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困难，就是稍微有点技巧。而你们恰好并不知道这个技巧，也就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做到。”
跟着艾瑞见证了全部，艾尔特仔细想了想，点头：“艾瑞说得没错，我目睹了全部经过，知道她怎么做的。”
“所以你们怎么做到的？”
艾瑞歪着头，反问道：“都说了是技巧了，自然是不可能告诉你们的。”
当然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虽说她已经解决了神殿内的敌人，可是这并不代表这个神殿就可以这么安全了。
而且，她对这个神殿感到了很多违和的地方。
过于熟悉，就像是曾经待在这里停留过很长一段时间。
以为圣女是还没完全相信他们，教皇也就没有勉强，在让她今晚好好休息的话说完后，他就带着弗洛特离开了。
他本打算让时间来化解圣女心头的结，却怎么都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教皇大人，圣女大人和圣子大人都——”
教皇看着来报的人，叹气道：“大惊小怪，不就是这两人又腻在一起了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圣子对圣女动手动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不是啊，教皇。”
还有啊，教皇你刚刚的话信息量略大啊。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圣女被调戏了揍了圣子一顿？”
教皇，为什么你的话越来越不对了啊？
弗洛特看不下去了，直接让这人把话说下去，不要搭理受了刺激的教皇。
“我今天去给两位大人送吃的，结果发现他们……不在房间里。”
“其他地方也找过了？”
弗洛特沉思道：“内殿一共就这么大，他们惜命也不会随便往外殿去，应该是躲在哪里腻歪去了。”
所以说，为什么圣女和圣子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一起，你们可以这么冷静？
“前圣子大人，并没有这么简单。我们找遍了内殿外殿，根本没有两个人的踪迹，我怀疑……”
教皇问他：“怀疑什么？”
“我们怀疑两人私奔了。圣女大人怎么想的不好说，但是圣子的行为太过明显了，真的拐走了圣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教皇：“……”
大战在即，这两人就跑路了？
教皇头疼的按着太阳穴，低声道：“马上让人去找，不计一切代价。”
“是。”
看着侍卫领命而去，弗洛特纳闷极了，现在世界这么乱，这两个人打算去哪里呢？
第87章 消亡的世界
艾瑞并不知道, 因为她和艾尔特的一意孤行, 导致了神殿陷入了慌乱中。就算知道，也不会有多少反应就是了，她决定的事情肯定是要做的。圣女什么的, 若是只待在神殿中, 就算有战斗能力, 其实也和花瓶没多少区别。
使用了传送魔法，将她自己和艾尔特传送至东大陆，她就拖着对方来到了一家道具店，让里面的人准备了两套日常冒险服装, 他们就换掉了十分显眼的白色长袍。
“为什么选择了弓箭？”
视线触及在艾瑞腰际的箭筒的时候, 艾尔特轻轻蹙眉，这么问道。
艾瑞的回答倒是十分耐人寻味：“也没什么，就是习惯了而已。我以为, 你知道我擅长的武器是弓箭才对, 艾尔特。”
听了这话，让艾尔特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
艾瑞的箭筒里准备的不只是普通的箭，还有很多魔法箭，以及一些她事先准备好的, 以神圣力量浇灌的有着特殊力量的箭数支。
“太久没有回来了, 也不知道家里人是不是还记得我，等下我们进去的时候一定要悄无声息的哦。”
艾尔特无奈道：“我猜，神殿一定在猜我们是不是私奔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只要知道我们为什么离开就可以了，其他人怎么想都无所谓吧？还是说，你其实真的有打算让这个猜测变成事实？”
“如果我说是呢？你会回应我的期待吗，艾瑞？”
艾瑞扫了眼神情无比认真的少年，嗤笑道：“算了吧，我还想多玩几年。”
“那我陪你，不管你想考虑多久，我都会等着你。”
艾瑞问他：“那我假如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一直一直等下去，这辈子结束了，就会等你的转世，如此下去。我相信，只要我能够坚持下去，你总会有答应的一天。”
艾瑞想着，真的转世成人的话那个人也已经不是她了，艾尔特的话实在是很没道理。考虑到眼前人的心情，她倒也没有就这么揭穿他。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得好。
虽然这么做，不太符合她的性格，但是她并不想伤害艾尔特，就只能这么敷衍了事了。
叹了口气，艾瑞带着艾尔特来到了一座城堡外，望着那几乎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的宫殿，她苦笑了一声，没有继续前进。
艾尔特见她没有往前走的打算，便问道：“不进去吗？”
“我已经八年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家里人到底怎么样了？”
艾尔特打量着城堡外的徽章，语气中难掩震惊：“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是东大陆的公主。”
“不，不是公主。”
是的，早就在她离开那刻起，她就已经不再是那个被人呵护的公主了，而是一个她不太想接受的称呼。
“很久不见了，女王陛下。”
宫殿大门被人给推开，陆陆续续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为首的青年穿着一身银色铠甲，单膝下跪，对着艾瑞行了个骑士礼：“您能够安然归来，实在是我等之幸，女王陛下。”
艾瑞示意他起来：“我以为，在我离开期间，他们还在为了王位内斗不已呢，结果看起来是两败俱伤？”
年轻的首席骑士颔首道：“您当年离开之后，两位公主和王子就互相伤害，没有多加就已经去世了。”
艾瑞听到这件事，只能用惊讶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她以为，她离开以后他们至少还要斗上好几十年才对，所以她刚刚才会犹豫要不要回来。不管结果如何，她只想知道最终谁获得了胜利。至于能不能捡到便宜，她根本没有想过。所以被人称呼为“女王”的时候，她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也许是他们太过自视甚高了，觉得我们一定会支持他们，所以几乎是没有顾忌什么的。也因此，惹怒了很多人，那些人虽没有直接出手，不过几位殿下的死，多少和他们还是有些关系的。”
“蠢货。”
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艾瑞对于这些所谓的兄弟姐妹并没有什么感情，也许说起来有些冷漠，可是她当年之所以离开，不就是因为可能会因为夺权而被杀死吗？
“我本想着一切平静了再回来的，不过没想到事情有所变化，我既然身处于这个位置，那么有些事情自然只有我才可以做。”
“那么，您要现在就继承吗？”
“不，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继承的话，我记得没错的话，还有旁支的血统有剩余，虽说是女孩子，不过只要人好也没什么关系。”
骑士哑然，反倒是他旁边的老头子忽然开口道：“女王陛下，此举不妥。您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就这么拱手让人的话……反而对您不利啊。”
见惯了明争暗斗，这位老人知道一旦女王让位，将会面临怎么样的险境，于是急忙阻止对方做出蠢事。
艾瑞的神情没有变化，反倒是一副云淡风轻。
“算了，这件事之后再说。”
众人拥着艾瑞走进了宫殿，她却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一边的艾尔特。
“你有点脏，去洗下吧。”
艾尔特：“……你还记得我们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这件事吗？”
艾瑞笑道：“我记得。所以——要不要找一个女佣给你擦下背？”
艾尔特没好气道：“算了，我一个人可以洗干净。”
“那自然是最好了。”
说着，她让人安排了一下艾尔特的住所，就前往了议事厅。在那里，她没有看见任何大臣，反而是几个棺材陈列在门口。
“这是——”
“我们并没有资格处理几位殿下的遗体，之前这里也没人，我们就将他们给搁在这了。”
艾瑞低头望着几具棺木，内心唏嘘不已。
明明是血缘相连的几个人，就为了那个位置斗得你死我活。斗也就算了，结果一个都没有成功得到梦想着的东西，反而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都说成王败寇，只是失败到这个地步的，艾瑞还是此生未见。
“通常来说，应该怎么处理他们？”
还在宫殿的时候，艾瑞就特别没心没肺，压根没有管过什么事情。在其他几个人的眼中，她就是醉心于魔法学术，压根不像是一个公主，自然也就将她给剔除在了对付的目标内了。而就艾瑞自己来说，她也确实没有想过要这个位置。
父皇，母后，都是在算计中被人给杀死，她早就已经明白了这个位置和催命没啥区别。知道了这样的道理，她为什么还要去执着于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东西？那几个公主王子爱争，就让他们争去好了。
在辅佐大臣的建议下，艾瑞让人将几具棺木给葬在了后花园里，没有给他们立碑什么的。这几个人的死因不是太光彩，就当做普通人埋葬算了。更何况，后花园有着神圣魔法石，能够驱逐一切负面力量。
再次见到艾瑞的时候，艾尔特看到她依然是那套冒险服，而他自己却是换上了非常正式的贵族服饰。
“怎么没有换衣服？”
艾瑞无力的瘫在座位上，声音轻微：“是不是换衣服，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吧？反正就是处理一些杂物，而且还是以后再也不会去碰的东西。”
艾尔特看了眼被放置在桌子上，完全没有被人给触碰的印章，忍不住道：“你不想继承王位吗？”
面对着艾尔特，艾瑞没有任何隐瞒，直言不讳：“是的。我对于圣女都没有兴趣，更何况这种没有自由的王位？”
“你可以改变这个国家，让它成为你想要的模样。这样一来就不存在什么是不是有自由了，一切随你所愿。”
艾瑞轻笑一声，坐直了身体。
“那么你呢？”
“什么？”
“你为什么希望我继承皇位？我继承了的话，你就会距离我越来越远，你再也无法待在我的身边，这也是你所期望的吗？”
艾尔特不语，低下头看着地面。
“艾尔特。”
艾瑞轻唤对方，从台阶上走下来，在距离他几厘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没有再靠近。这样的距离，让艾尔特感到了不安，因为太过微妙了。
“你的愿望是什么？”
“成为你的爱人，艾瑞。”
艾瑞好笑道：“这还真是十分朴素的愿望啊。”
艾尔特并不这么认为，只是摇头道：“可是却是最难实现的愿望。你的眼中，有这个世界，有所有普通人，却唯独没有我。”
艾瑞否认道：“不，有你。”
艾尔特瞳孔一阵收缩，看到艾瑞眼中的自己，不由得愣了下。
“艾尔特，我的眼中自然是有你的。我不瞎，只要能够看到的人事物，都会在我眼中出现。就这点来说，你的话是错误的。”
“不，艾瑞。”
艾尔特露出了悲伤的神情：“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啊。”
艾瑞的神色突然间无比冰冷，她问道：“好玩吗？”
“我没有玩。”
“将他人的记忆给封印，丢进这个你所创造出的虚假世界好玩吗，奥塞斯？”
“你——”
艾瑞的笑容苦涩：“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以外，封印了我的记忆，我就会重新爱上你的话……我只能说要让你失望了，奥塞斯。”
“很多事情上我会选择妥协，唯独感情上面，我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退让。”
“按照你原本的设计，我应该是和你一起逃离神殿，然后遭遇黑暗一族，在你被他们给杀死的时候我用信仰之力让你复活……可是你没想到，世界因为我的关系发生了改变，我成为了女王，有了新的容身之所。”
“奥塞斯，虚假的始终是虚假的。就算我最终做出了和前世一样的决定，那也不代表着我爱你。”
“这个愚蠢的幻境，是时候结束了。”
艾瑞手中金光闪烁，周围的世界犹如镜片一样，产生龟裂，而后化为了一片片的碎片，消失在半空中。
第88章 始料未及的
幻境破碎的同时, 本应该已经消亡的黑暗之神, 重新凝聚出了身形。迎上艾瑞探究的眼神，他耸了耸肩，指了指一边的奥塞斯, 给出了解释。
“要构筑出一个幻境世界, 就算是神明, 也不可能独立完成，至少要有两个人或者两个神，才可以完美的展现出犹如真实的世界。奥塞斯和你在里面的时候，我就化为了守护在外面的结界。在这个世界里, 我和奥塞斯都没有信心相信它是安全的, 做一些防备措施是理所当然的。”
对于这样的说法，艾瑞接受了。
“这种无聊的事情，以后别再做了, 奥塞斯。你与其用这些力量去构筑一个不可能得到的结局, 倒不如将之给投入到如今的保护世界上，更符合你作为光明神的定义。”
“我不明白，艾瑞。”
奥塞斯咬紧了嘴唇，脸上带着不甘。
“为什么克诺斯可以，我就不行？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就因为他的价值观和你差不多, 所以你就选择了他？”
艾瑞想了想, 还是决定说出了真相。
“我之前见过威斯特，也从他那里得知了全部的真相。而这其中，也包括了你们对于我的感情。”
“这话也许有些荒唐, 可是这却是事实。”
“奥塞斯，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感情，其实从来都不是对于‘艾瑞’的，而是将其对于其他人的感情给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呢？”
奥塞斯皱眉道：“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感情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被别人给控制的。我记得很清楚，我喜欢的人就是艾瑞你没错。”
“那么我想问一句，你喜欢我什么？艾尔特喜欢艾瑞，所以你也喜欢艾瑞吗？倘若是这样的话，你喜欢的那个女孩根本不是我啊，奥塞斯。”
奥塞斯动了动嘴，一脸的固执。
“不可能的事情。艾瑞，你就算不接受我，也不要找这样一个理由好不好？我知道你只是在生我气，我也知道我做得很过分。”
说到这里，奥塞斯的语气多了一分恳求：“可是，不要这么赶我走好不好？”
艾瑞不明白，好好一个光明神，为什么面对着感情的时候，会变成这样一个样子？作为神明居然爱得这么卑微，她实在是无法理解。
“这件事我确实很生气，所以你最好好好检讨一下，最近我不会和你说一句话，你也别来找我。”
由于本来就是分开行动，只是奥塞斯和克诺斯主动承担了保护艾瑞的职责，才会三人一起行动。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艾瑞决定不再纵容两人，分别打发他们去其他地方调查其他事情，不要待在她的身边。
安塔雅见状，反而回到了她的身边。
“怎么了？很少看到你这么不爽的样子，那两位对你动手动脚了。”
听到安塔雅以如此肯定的语气说出这话，艾瑞头疼的趴在了桌子上，声音闷闷的：“我突然间觉得好烦，我一直相信着的人突然间背叛了我，一下子失去了全部前进动力。”
“喂喂喂，之前还信誓旦旦要改变世界被毁灭命运的那个人是你吧？你现在突然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是闹哪样？”
艾瑞重新抬起头，抹了把脸。
“我只是觉得……算了，不说了。”
在出了奥塞斯那件事后，艾瑞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将之前的幻境和她的现实给区分出来。可就是这样的原因，她才会更加苦恼以后的日子。
她，明明已经明确表示了她的态度，她完全没有找一个恋人的打算，为什么那一龙一神这么哪弄，完全无视了她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
“是我不够有威严吗？”
末了，安塔雅听到艾瑞这句话，差点摔到了地上。
双手撑在石制桌子上，安塔雅询问艾瑞：“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艾瑞不打算搭理她，径直的关心起了情报。
“你之前离开后，有没有好好调查我要的事情？”
“是是是，勇者大人，我有好好调查过。”
安塔雅伸出手，一卷卷轴出现在手中，她将之给推开，露出了卷轴里面的内容。见读起来太麻烦，艾瑞干脆的直接让文字化为影像，展现在她的眼前。
“烧死他！”
画面显示的地方，是在一个小镇中。
人群聚集的地方，每个人都拿着一个火把，而在不远处的木架上面，一个女性被捆绑在上面。尽管脚下的柴已经被点燃，她的神色依旧没有改变。
“神明已经抛弃了我们，你们为什么不相信？不然的话，勇者大人为什么始终没有展现出神迹？不就是因为神明根本不存在吗？”
“魔女，少用你的话来欺骗我们，我们是不会上当的。勇者大人这么正直，怎么可能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隐瞒我们？”
“还有啊，神迹什么的勇者已经展现出一次了，你自己不在场就当做不知道，也实在是太过愚昧了。”
“和这种人废话做什么？烧了她！”
“愚蠢的民众，被你们的勇者给欺骗，你们还愿意相信她……哈哈哈哈哈哈——愿这个世界永远被黑暗所统治。”
而后，卷轴被安塔雅给合上，她看了眼艾瑞，少女的脸色浮现出了忧色。
“之前我一直以为，大长老只是想要让我背锅，就没有太过在意他的所作所为了，就当做我真的这么做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想用我的隐瞒来揭露世界的真实。”
艾瑞双手撑着下巴，神情严肃：“经历过了天使的出现，我暂时不会被他们怀疑。但是，之后要怎么做？”
安塔雅想了想，问道：“我们可以通过影像传播到世界每一个角落，来证明你真的是我们的主人……你觉得这样如何？”
“重点不是你们是不是真的天使，而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这样一来就很难摘除了。”
安塔雅问她：“神明的话我们也有啊，让奥塞斯作为光明神出现不就好了？”
“……我目前和他处于冷战，你让我主动去找他？而且，问题不是这个，神明是怎样的从来没有个定论，就算奥塞斯真的是神，只要有人反过来证明他不是，那么他就变成了不是‘真正的神’。”
安塔雅听得晕乎乎的，脑子疼。
“艾瑞，你不要说什么绕口令好不好？你就直接说，你在担心什么？”
“我说过的，其他世界的人来到这里是受到力量限制的。奥塞斯的封印虽然解除得差不多了，但是考虑到要制止黑暗神乱来，他现在能够使用的力量也只是比其他人稍微高点，还不如我的高。”
见安塔雅依然十分不解，她继续道：“奥塞斯是神明这件事，就我们几个人知道。可是他现在的力量，远远低于神明时候的，这就给了别人可趁之机。就算他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也不会被人当做神明。”
安塔雅撇了撇嘴：“为什么要这么复杂，是神明就是，为什么要去证明什么……人类真是一个人让人看不懂的种族。”
听到这话，艾瑞耸肩道：“除非我彻底解开奥塞斯身上的力量封印，但是一旦这么做了反而中了散播谣言的那个人的圈套。”
不，其实这也算不上是谣言。
这个世界，确实已经不再有神明……这是事实。只是当初大长老和她真的隐瞒了这些，她现在又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大长老的头上。在这件事上，她也是欺骗者。
所以说，最初就将一切都给说出来不好吗？
想到被关在宫殿中，却依然很平静的大长老威斯特，艾瑞觉得这一定也是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不然的话，为什么明知道不可能活下去了，他还能这么随意？
就在这个时候，安塔雅腰间别着的水晶一闪一闪的。
“艾瑞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回复对方一下就回来。”
艾瑞目送着安塔雅离开，她的视线停留在卷轴上。手指触摸着羊皮纸的表面，她神色复杂，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脱离了预定的轨迹的？
这么算起来，是在她接受了大长老的意见，开始用系统集齐信仰之力那天开始，一切就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而去。而当她发现了不对劲的时候，世界早就已经陷入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混乱了。
世界融合，人们对于信仰的怀疑，诸多君王的背叛……这些事情都让艾瑞感到很棘手，她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大长老成为勇者的，这简直就是遭罪。
安塔雅很快就回来了，只是从她的神色间艾瑞看到了不安。
“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塔雅颤抖着身体，眼中流露出的了惊恐。
“艾瑞，我真的不知道……菲尔居然……”
艾瑞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菲尔在你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将大长老威斯特给放走了……你是想说这件事？”
安塔雅瞪大了眼：“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不知道。只是从你那断断续续的话里面猜出来的。”
原来，最糟糕的情况是……你以为有不会更糟的时候，远远超出你所预料的状况出现了。
“艾瑞，你还有一件事不知道。”
安塔雅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当年和菲尔签订契约的是蕾娜女神，那个唯一一个从人类变成神明的人类女性。”
第89章 改变的未来
降神仪式需要准备一些什么？这些大长老之前也告诉了艾瑞, 其实需要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一个可以容纳艾蕾女神身体的容器，几个可以作为祭品的异界存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异界之人必须是处于力量全盛时期。
所以说, 艾瑞对于世界抑制了异界之人力量这件事, 倒是非常的赞同。可以看得出, 当初那些神明离开的时候并不是什么都没做的，至少为了让世界得以继续存在，他们制定下了保持世界平衡的法则。
而正是因为这个法则的关系，艾瑞并不觉得那个暗夜精灵王能够成功完成降神。要让她心甘情愿的成为容器, 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至于二的话, 让那些异界之人维持全盛时期的力量，现在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打破了降神的所有可能性，艾瑞并不觉得万无一失,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让几个人都分散而开。虽说力量被限制了, 但是那些人每个人战力都不弱，她也不觉得大长老能够在短期内准备一堆高手对付他们。
菲尔放走了大长老，对于艾瑞来说是迎头一击，打得她连吐血都吐不出的程度。要问她世界上什么地方最安全的话，她肯定选择天使的牢笼, 结果现在现实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菲尔也背叛了她的信任。
“蕾娜，又是蕾娜……”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艾瑞的心十分的疼痛。她一直觉得大长老是疯狂的, 为了一个已经不存在于世间的人，布置了几百年。
没想到，菲尔这个统管天使的比之有过而无不及。
“艾瑞，现在怎么办？”
见艾瑞没有说话，安塔雅已经六神无主了，这毕竟是她的失责。就算菲尔是那座宫殿的主人，可是和艾瑞签订契约的却是她，她辜负了艾瑞的信任，让一切变得十分的糟糕。她知道，艾瑞为了抓住大长老，不惜以自己为饵，可见对方是多难缠的一个人了。
艾瑞手指摩挲着桌子的表面，冷静的思考着。
安塔雅没有打扰眼前的少女，她知道她一定是有办法的。从相遇开始，对方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也许是有着对于勇者的盲目信任成分在，可是她总是觉得——只要有勇者在，就不存在任何做不到的事情。
沉默了好一会儿，艾瑞想到了一个办法。
“安塔雅，你执掌空间，那么将我送到几个小时以前的时间。”
“不行，那个有违时间理论的。”
安塔雅急忙摇头：“万一你遇到了那个时候的你自己，你就会变成灰烬的，这种事情太危险了。”
“那么，你现在还有其他方法吗？我已经没有可能第二次将大长老给抓起来了，也许我依然可以以自己为饵，但是在有菲尔的帮助下，我这样只会变成自投罗网。”
安塔雅喃喃道：“不，一定有其他方法的。”
艾瑞明白菲尔的做法刺激到了安塔雅，她按住了对方的肩膀，注视着她的双眸：“安塔雅，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只要适当的伪装隐藏起来，就不会遇到那个时候的自己。要不这样，你将时间调整为我们离开后的几分钟内。这样的话，不仅可以很安全，可以确认菲尔到底和大长老达成了怎样的协议。”
反复斟酌了艾瑞的话，安塔雅最终只能妥协。
“我会控制好时间，规定的时间内你无法阻止菲尔的话，我就会强行将你给带回来，这一点你自己要记住了。”
安塔雅摊开了掌心，水晶球飞快的旋转着，安塔雅眼看着上面的空间就要变成想要的那部分时，她对艾瑞道：“你只有半小时的时间，你自己要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绝对不可以恋战。”
艾瑞对着她点了点头，转身飞进了容纳一人进入的水晶球中。
从水晶球中走出来，她在身上施展了一个伪装，又将人类的气息给隐藏起来，拿出了之前天使的贺礼放置于身上。这样一来，她身上只剩下天使的气息。
“菲尔大人，您这是去哪里啊？”
艾瑞来的非常凑巧，刚刚抵达这里，就看到有人对菲尔说话，她机敏的将旁边的扫帚拿起来，对着另外一个天使道：“这里我来吧，你去休息好了。”
那个天使明显就是新来的，听到这话的时候露出了笑容：“好的，麻烦你了。明天的话，轮到我来替换你。”
这个天使不知道艾瑞是假冒的，哼着歌离开了。
在艾瑞拿起扫帚打扫的期间，菲尔和那个女性天使的谈话结束了，见没有人看向他，他转而走向了关押罪人的地方。
艾瑞见状，丢掉了手中的扫帚，隐藏起身形跟在了他的后面。
避免菲尔发现她，她与对方保持了一段距离，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听到两人的对话。
“久违了，神使阁下。”
“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为人类的叛徒？”
听到叛徒的说法，艾瑞用手按住了不住跳动的心脏，试图平复心绪。
大长老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哈哈哈哈，原来是当年跟在蕾娜女神身后转悠的小天使啊。多年不见，你倒是长大了啊。”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一转：“不过，这么奚落身为囚犯的我真的好吗？”
“真的要说到叛徒的话，你曾经做的事情可是比我还要可恶一百倍。至少，我没有为了私欲而伤害女神，可你居然为了让女神不参战，而在她的铠甲上动了手脚。我倒是不知道，作为女神契约者的你，还要操心女神的去留问题。”
菲尔面容冰冷：“闭嘴！”
“怎么？恼羞成怒了？”
大长老又大笑了一会儿，才冷声道：“我想要什么、怎么做，至少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不管对错，我从未掩饰过我的疯狂和贪婪。”
“而你……却完全不同。你试图隐藏起那不为人知的感情，还以保护的名义将她给囚禁。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称呼我为叛徒？”
两人的对话，让艾瑞的手脚冰冷。
当年蕾娜女神陨落一事，看起来并没有她所知道的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很多原因。光是从两人对话的内容来看，那位女神真的是运气不好，一连被两个同伴给设计利用，也不知道她真的有意识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许久不见，我们一定要相互揭短吗？威斯特，你就直接告诉我，掀起世界的战争以后，你想要做什么？”
大长老冷哼一声：“提及这个，你就更加不应该将我给关押在这里了。”
菲尔：“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将你给关押到这里，是你犯下了罪，我才会允许勇者将你给带到这里来的。现在听你的意思，怎么好像我并不应该将你给关在这里？”
“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啊，菲尔。”
大长老勾起嘴角，冷笑道：“你以为我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真的只是纯粹无论才想着毁灭世间？”
“难道你不是？不是的话，为何将好好的世界给整得一团糟？”
“我存在的理由一直都是一个，菲尔。”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脸上带着些许怀念：“我一直都是为了蕾娜女神而存在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自然也不会改变。”
菲尔的声音有些低沉：“蕾娜女神已经死了，就算你想继续以此为理由，我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你说得没错，女神已经死了。但是——我可以让她活过来啊。”
菲尔眼中的光渐渐的亮了起来：“你说什么？”
“蕾娜女神当年将一批强者给外放，这些人我可是都知道的。这些人力量强大无比，每一个都可以堪比神明，蕾娜女神应该是为了避免战乱再起，或者说平衡被破坏，才会让那些人离开这个世界的吧。”
“所以你想说什么？让那些人回来，蕾娜女神就可以复活……这样的蠢话你别和我说，我是不会相信的。”
“说你固执你还不信。”
威斯特一手抓住栏杆，脸上露出了可怕的笑容：“我们只要找一个适合的容器，将蕾娜女神的灵魂给放进去就好了。而其他世界的人们，他们的力量足以让神明降临，作为祭品他们刚刚好。”
“蕾娜女神知道你做这种事情的话，一定会露出心痛的神情。威斯特，你还是放不下吗？”
“放下？你和我说放下？”
栏杆被威斯特给抓得咯吱发响，他的眼睛张得老大：“我坚持了数百年存活的理由，你想让我就这么放弃……你是想要我的命吗，菲尔？”
“要你的命做什么？你的命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你别瞎想了。好了，你就直说好了。你将蕾娜给复活的成功率有多少？需要我做一些什么？”
“成功率是百分百。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本来的话我已经将这个仪式交给另外一个种族处理了，考虑到他要是察觉了什么可能会倒戈，我才想着策反你。”
盯着菲尔看了一会儿，威斯特嘿嘿一笑：“就蕾娜女神的事情，我也算不上让你背叛谁。我知道你在帮助艾瑞，我为了计划也不可能伤害她，就留着她再多蹦跶一会儿好了。”
“你要我将你放出来是吗？”
“这只是第一步，菲尔。你要知道，很多事情要亲眼看到，才可以品尝出其中的美味。”
菲尔不置可否，伸出手准备打破禁制。
一道光，凭空出现，将他手中的力量给打散。不只是这样，他发现这道光直接将他和大长老之间给完全隔离。
“区区人类的力量……怎么回事？”
菲尔惊讶于那道力量的强势，任凭他怎么攻击，那隔离了两个人之间的屏障就是纹丝不动。
“到底是谁在这里？”
看着那道光幕，大长老张大了嘴。
“女神，是女神！”
艾瑞嗤笑一声，从墙壁后走出来，沉下脸。
“你还真是深爱你的女神啊，威斯特阁下。”
说完这话，她转头看向菲尔，脸上满是遗憾之色。
“你令我很失望，菲尔阁下。我本以为作为天使的你们就算没有站在我这边，至少也是明白是非知道对错的才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明知道威斯特的做法是错误的，你不仅不阻止他，反而还想要作为协助者帮他……这就是你们天使一族的态度？”
“人类，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不该如此肆意妄为的闯进来。就算你是人类的勇者，也没有资格不经过我的允许擅自闯入。”
“哼，我不过来的话，你已经得逞了吧？”
扫了眼威斯特呆滞的神情，艾瑞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剩下的你们随意。哦，提醒你们一句，这个屏障只有我能够解开。就算你们再强，没有我的力量也是无法撼动它的。”
回音还没完全散去，艾瑞就和来时一样突兀的消失了。
第90章 血族的答复
安塔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力量上面, 尽管稍微移开一下视线没有问题, 但是她还是不敢有所松懈。大长老的事情会发生变故，不就是因为她过于信任菲尔导致的吗？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要到了，安塔雅看到一个影子猛地从里面跃出, 而她手中原本开启的时空之门在瞬间就关闭了。
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艾瑞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好险, 差一点就被那家伙给追上了。话说回来，如果菲尔跟着我回来的话，他是直接迷失在里面，还是真的可以跟过来？”
“菲尔虽然很强大, 可是时间空间方面的能力我在他之上。你这次回去情况如何？有没有如你所愿的阻止了菲尔？”
艾瑞微笑道：“没有成功的话我也不会这么轻松了。你放心吧, 大长老已经被我给困住了，除非你们的宫殿倒塌，或者我肯施与力量, 不然的话……他只能永远的待在那个地方。作为一个作孽这么多的人, 只是这样的结果对他已经很友好了。”
见安塔雅投过来惊愕的视线，艾瑞解释道：“我在大长老和菲尔之间构筑了一道屏障，日常饮食和用水都可以穿透过去，但是他或者外面的人想要穿过那道屏障的话，那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对于大长老威斯特, 艾瑞始终是不知道要如何做才好。既然怎么做都不对, 那就眼不见为净，让他永远待在宫殿里。
安塔雅突发奇想：“万一菲尔毁灭了那座宫殿的话，大长老不就可以出来了？”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件事吗？”
艾瑞笑了笑, 竖起一根食指，语气认真：“我所设置的是屏障，换言之我的屏障等同于一个封闭的空间。就算是外面的神殿毁了，只要这个屏障没有解开，他依然是被困在原地的。”
安塔雅惊讶的看着艾瑞：“这样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艾瑞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一副无所谓的口吻道：“谁知道呢，反正突然间记得有这样一个能力，我就试着用了一下……没想到，真的被我使用成功了。”
“我记得大长老说过，要将你这个身体献给那个女神，也就是说你的身体极有可能是凝聚神力的神之躯体。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就是来源于这个身体的记忆中的。”
艾瑞想了想，轻轻点头：“也有这种可能。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该跑路了。”
“什么意思？”
“另外一个时间段的菲尔没有抓到我，不代表这个时间段的他不会有所反应，我要趁他在找到我的行踪之前先马上跑路。对了，那座城堡你最好别再回去了，你最好将那些停留在人类世界的大天使给聚齐起来，这样你们还能对抗一下菲尔。”
“你要让我留下来抵抗菲尔？”
安塔雅发誓，艾瑞敢说一个“对”字，她就马上用空间魔法揍她一顿。
“不，我并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在很多事情上我或许很无情，甚至算得上是冷漠，不过——我还没有拿同伴生命做赌注的想法。之所以这么提醒你，只是担心他可能会因为我的事情为难你。况且，菲尔想要大长老这件事，已经说明了他的立场。你们虽是一个种族，但是已经是敌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知道。”
安塔雅从来没有想过，在她寻找到了适合的契约者的一天，反而会因此与上面那些天使为敌。然而她也很清楚，就算艾瑞不是勇者，只要做的事情没有错误，她也会毅然站在那一边。她和其他大天使有很大的区别，她属于中立地带的掌管者，典型的帮理不帮亲。
艾瑞将联络方式留给了安塔雅，第二天就跑得没影了。
勇者和突然出现一样，离开得时候也是完全的没有征兆。当城镇里的人想要瞻仰一下勇者姿容的时候，当事人已经不在城里了。
“我还以为艾瑞你会去找奥塞斯他们。”
收到了联络，魔王特雷就赶到了集合点，看到一副要出远门打算的少女，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以为，我和你一起上路会比较轻松。”
艾瑞冲着特雷眨了眨眼：“难道是我单方面这么认为吗？”
“理由是什么你也不会在意吧？”
“不，理由就是我们年龄相仿，而且你虽然是魔王，至少有一半的血液是人类，这样一来的话也就比较好沟通。”
说到这里，艾瑞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克诺斯挺好沟通，但是他是龙王，奥塞斯曾经是我侍奉的神明，尽管是高高在上的神，他倒也没有为难过我。”
“只是很多事情上面，我和他们都无法达成共识。说穿了，就是种族不同价值观人生观不同，硬要让一方妥协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特雷停下了脚步，一脸无奈：“所以你就来找我了，因为我也曾经是人类？”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张了张嘴，特雷摇头道：“不，没有问题。”
有了奥塞斯和克诺斯两个优秀的种族，特雷几乎觉得他是没有希望的，但是现在听到艾瑞说同为人类的话以后，他觉得他反而是最有优势的。
因为他们都是人类啊！
有了艾瑞这句话，特雷顿时充满了希望。
艾瑞原本还在琢磨，她之前对特雷稍微有点冷淡，对方会不会因此不太舒服？结果，赶路的途中艾瑞又是给她准备食物，又是帮她规划路线，完全看不出被冷漠对待的不悦，反而一直脸上带着笑容。
该说不愧是其他世界的救世主？这气度真的不是盖的。
在询问艾瑞打算要去哪里的时候，少女不发一言，反而问道：“特雷，你是要去调查血族的事情吧？”
“不，是暗夜精灵王的下落。”
“艾瑞，别怪我多嘴，你选择谁都没有关系，但是暗夜精灵王和血族的话……我真的觉得不是好的对象。”
艾瑞笑了笑：“我找血族是有重要的事情。之前我和他们沟通了一下，现在在等他们的答复。作为不同的种族，我觉得合作的事情有很大可能吹了。”
“你怎么会想到和血族合作？据我所知，他们一族对于人类并不友好，很多时候是以人类的生命作为食粮的。艾瑞，我知道你需要同伴，可是他们并不是好的选择对象。”
艾瑞把玩着手中的卷轴，却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特雷，你觉得莱特伯爵人如何？”
“比起血族，他更像是一个人类。”
尽管只相处过很短的一段时间，特雷却能够看得出，莱特伯爵的各方面都不像是血族。
“因为他最初是人类，是后面才被转化为血族的。与其说我决定和血族合作，倒不如说是和莱特伯爵合作。如果是这个血族的话，人类和血族共同进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艾瑞的话，让特雷想起了他最初怎么对待黑暗一族的。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真的是年轻气盛，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分寸。不过就算是到现在，他应该也还算会做出和那个时候一样的行为。
失去一切的痛苦，只有得到过的人才会知道。
特雷和艾瑞的想法大致上还算比较靠近，他没有质疑艾瑞的话，而是问道：“你之前和莱特伯爵约好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给答复吗？”
“我不记得了。”
艾瑞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最近事情发生得太多，我都有点记忆错乱了。”
特雷歪着头，抱着手中的剑靠在树上。
“哦，他好像有留下联络方式。”
艾瑞是真的不记得到底有没有约定时间，只记得对方是说要转达她的意思，结果再次见面就是订婚仪式上面，也是蛮尴尬的。
使用联络咒语的时候，艾瑞并没有避开特雷，她觉得反正也是很寻常的联络，特雷也是有权利知晓真相的人之一，就干脆的在原地主动联系了莱特伯爵。
莱特伯爵的影像从艾瑞眼前浮现，无需去询问什么，他主动开口道：“我将你的意思转达给了血族的领袖，他表示很有兴趣。只是关于血族的利益，似乎还有待讨论。”
“新鲜的血液的话，只有人类的可以提供给你们吗？”
艾瑞的话让莱特微微一愣，摇头道：“不是，我们也可以不食用鲜血。说出来有些奇怪，世界融合以后我们反而不以之为食物了。”
“那就更好谈了。利益什么的，不只是你们一个种族渴望拥有才对，等我将人给找齐了，你们那边派一个人前往西大陆吧。”
“做什么？”
“我会在西大陆组织一场世界会议，事关人类和各个种族的未来，请务必正装准时出席。话是这么说没错，血族的礼仪我还是挺信得过的。”
艾瑞朝着莱特伯爵笑了笑，就关掉了联络。
“特雷，接下来我们一起去将那个暗夜精灵王给找出来吧。”
“奥塞斯有给我联系，既然知道暗夜精灵王是站在对立面的，为什么还要联系？”
艾瑞微微垂下眼，声音也低下去几分。
“就算是这样，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要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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