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 怕给沈应眠带来不好的体验,景澜到底还是没有现出原形,只在最后将尾巴释放出来卷着沈应眠的身体睡觉。

    醒来时胸口一阵炙热, 沈应眠睁眼便看到景澜将一片龙鳞放在他的心口上, 慢慢融进去。

    “澜澜,你在做什么?”

    “把护心龙鳞给师尊。”景澜摩挲着沈应眠心口上龙鳞的轮廓, 看着它慢慢隐没,“方星竹和师尊的血契还没解开吧?将龙鳞给师尊,这样我也能随时知道师尊的处境。”

    “可是给了我, 你自己怎么办?”

    “无妨。自小护心龙鳞就不在我身上,现在给了师尊我也还是像正常人一样。更何况经过这些年的修炼, 我能护好自己。”

    景澜说着亲昵地抱住沈应眠:“现在有了师尊, 我更加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我还要和师尊永远在一起。所以师尊别担心。”

    沈应眠喃喃道:“其实我也能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景澜低头亲亲他,“我也有我的私心。”

    “如果有一天师尊去了别的地方, 护心龙鳞也会带我找到你。”

    沈应眠心一揪,侧身抱紧景澜。

    即便到了现在,沈应眠也无法保证他永远不会离开景澜。

    他来时身不由己, 亦不知道去留能不能如他所愿。

    沈应眠仰头给了景澜一个吻,终于不再拒绝:“好。”

    只是想起这事,景澜又冷不丁提起沈应眠和方星竹的血契一事。

    景澜酸溜溜道:“除了我的龙鳞,师尊身体里还有一个血契, 还有人心甘情愿帮师尊分担伤痛。不止方星竹,那个叫井燃的小孩儿也会愿意吧?师尊这么讨人喜欢,真想把师尊永远藏起来啊。”

    “澜澜, 我已经说了我喜欢你, 便不会再看别人。”

    “你也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能有那么强的占有欲,我是独立的个体,你不能随意把我关起来,知道吗?”

    “哦。”景澜和师尊贴贴,闷闷应了一声。

    沈应眠也很是冤枉:“我先前并不知晓方星竹与我结了血契,我会找个机会和他谈谈,让他将契约废除。”

    沈应眠抬手抚上他的脖颈,掀开衣领往下看。

    经过一夜,景澜的戾气慢慢压下去,脸上的黑纹已经消失,但身体上却还是爬满了藤蔓一般蜿蜒的黑纹。

    这些黑纹长在景澜身上并不难看,就像艺术品上的花纹,点缀着白皙的肌理。

    某些时候看到也能狠狠地踩在沈应眠的特殊喜好上。

    但魔性像兽性一样,有天生的本能,景澜怕自己会伤害沈应眠,因此还需要想法子抑制魔性。

    三日后,二人秘密出发前往浮云教。

    来接待的人是狄楚桓。

    不多时,方星竹也来了。

    沈应眠看向景澜:“澜澜,你先去冷泉?我容后便到。”

    景澜往前一步靠近他,看着沈应眠欲言又止,最后在沈应眠的一声「乖」中终于肯听话。

    方星竹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眉头紧锁,待只剩下二人时终于开口问沈应眠:“你和景澜在一起了?”

    沈应眠不太喜欢他这样质问的语气,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个问题,礼貌道:“星竹剑君,我此次邀你来是希望你能解开在我身上结下的单方面血契。”

    方星竹忿忿道:“他是你的徒弟!他年纪小糊涂,你怎能如此……违背天道!”

    “嗯。”沈应眠不欲与他争辩什么,“澜澜不喜欢我这样,所以还请星竹剑君同意解除血契。”

    方星竹:“你……”

    沈应眠打断了他:“当年'勾玉仙尊'与你结下单方面血契,想必那时的你也并不领情,只觉得那是他自以为是的自我感动吧?”

    “我如今的心情便和当时的你一样,所以你应当很能理解。”

    方星竹微怔,看向他冰冷的眼睛,目光里有追忆也有怜惜。

    可惜迟来的后悔并没有用,沈应眠也并不是他应该心疼的对象。

    “请。”

    血契顺利解除,沈应眠看着方星竹离去的背影,问系统:“他和清羽没有在一起吗?”

    【没有,宿主来到这里后已经产生了蝴蝶效应,主角攻受并没有走到一起,但未来仍然有可能在一起。】

    这些就不是沈应眠该管的了。

    他收拾好心情朝着冷泉去。

    镇压魔性要比景澜从前洗涤根骨还要痛苦,沈应眠一靠近冷泉便听到巨龙咆哮的声音。

    狄楚桓守在外头,将沈应眠拦住,“现在,眼下不可以进去。”

    沈应眠只能在外头听着里头巨大的声响,良久,狄楚桓终于打开结界入口让沈应眠进去。

    几乎是在沈应眠踏入山洞的一瞬间就被循着味赶来的黑龙卷起来。

    黑龙在山洞里乱窜着,终于叼着沈应眠进入冷泉。

    温度骤降,沈应眠瑟缩了一下,被化作人形的景澜拥入怀里。

    这一次,抱着他的怀抱是热的,就像回到了景澜的少年时期。

    他的小火炉回来了。

    “师尊,难受……”

    冷泉里,周身的冷水还冒着寒气,而紧紧与他相贴的人身体郭涛,沈应眠的腿脚缠上龙尾,景澜灼热的唇也跟着贴上来。

    接吻时他能感受到景澜体内四处冲撞的魔气,只能耐心地承受他的发泄,极尽温柔安抚他。

    直到他被抱着坐到景澜身上,碰到了令他震撼的物件。

    “师尊喜不喜欢我的原形?”

    沈应眠张了张嘴,不敢说不喜欢,更不敢说喜欢……

    “师尊,冷泉水有特殊功效,在这里师尊应该可以……好不好?”

    未及多言,二者之一已经灵活地寻找到它的归宿。

    龙形和人形到底不同,这对沈应眠来说亦是全新的体验。

    一开始他只是咬着唇趴在景澜肩膀上,而后又禁不住去咬他的肩膀。

    不知过了多久,沈应眠在冷泉里泡得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看到景澜往水里加了什么东西。

    他闻到香香的思维气味,忍不住吸了两口,冷不丁被另外二分之一触碰。

    沈应眠瞬间惊醒,惊恐地瞪大眼睛,说话都说不利索了:“澜……澜澜,你想做什么?”

    “师尊,我爱你。”

    景澜极尽耐心,一遍一遍确保沈应眠不会受伤。

    沈应眠从震撼到失神,昏睡过去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龙一点都不可爱,应该是可怕才对!

    沈应眠再度醒来时已经身处魔宫,他懒懒偏头,看到旁边的蜷缩着两条小龙。

    沈应眠:“……”

    再也无法直视小龙了。

    “师尊,你醒啦?”景澜似乎是从小厨房来,手上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满身神清气爽,“师尊该饿了吧?我烧了师尊爱吃的菜。”

    景澜风风火火将饭菜准备好,给自己施了个清洁咒才来抱沈应眠,连下床都不肯让他自己下。

    沈应眠急急道:“澜澜,我自己可以走……”

    景澜脚步一顿,一脸沉思地看向沈应眠,“嗯……真的?”

    “真的!”沈应眠觉得真不至于,却没想到真正被放下来时寸步难行。

    景澜的手刚刚松开又搀扶上,抱起沈应眠无辜道:“师尊这回总该信我了?”

    “你,还不都是因为你……”

    想到昨日的画面,沈应眠整个人都快熟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稀里糊涂地就……如今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怖至极。

    “嗯。都怪我一看到师尊把持不住。”

    景澜一应应下,又多此一举道:“虽然时间还是不够,但一切还是以师尊为先,我下次再努努力压缩时间。”

    这一次景澜没让沈应眠自己坐在软垫上,一直亲力亲为抱着他,夹了一只虾喂到沈应眠嘴边。

    “我没关系的,师尊的感受最重要。”

    沈应眠的脸比虾还红,在不知道第几次听到景澜似有若无的叹气声时终于破罐子破摔一般开口:“我好像也没什么事……”

    沈应眠一直以为就像气球被灌满水之后会因承受不住而撑破,但事实上他似乎低估了一些事情。

    人待开发的潜力有时候超乎自己的想象。

    “那楚桓这次给的药很有用!”景澜惊喜道。

    “师尊放心,那药是保护师尊用的,不会伤害你的身体。”

    景澜高兴地亲亲他,“我就说昨日从师尊的神情看起来很是满意,看来我的感觉没有出错。”

    沈应眠:“……”

    让我死了算了。

    景澜的愉悦都写在脸上,才刚喂沈应眠吃了一口菜,又着急将自己的吻喂给他,一顿早膳吃得黏黏糊糊,吃完已将近中午。

    沈应眠力气恢复了不少,赶紧查看景澜的身体情况。

    魔性得到压制和安抚,景澜的体温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温度,身上繁复的黑纹也已经消失,此刻展现在沈应眠眼前的皮肤白皙干净。

    沈应眠看着,却像在看一幅待着色的画卷。

    他灵感突然迸发,看向景澜时眼睛眨了眨。

    景澜微微抬起身,好奇道:“师尊想做什么?”

    “嘘。”

    沈应眠从储物囊里翻找着什么,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师尊现在想画画吗?我帮师尊铺纸。”

    “别动。”沈应眠按了下他的胸膛,以上位者的姿态命令景澜躺好。

    景澜有些别扭地看着沈应眠用毛笔蘸取墨水,下一瞬,他腰腹绷紧「嘶」了一声。

    沈应眠狡黠一笑:“澜澜,别乱动。”

    柔软的毛笔一笔一划画在「纸」上,经过肌理纹路时有意放慢速度,隔靴搔痒一般。

    这对景澜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他不敢动,只能尽量放平呼吸,唯恐惊扰了师尊的画作。

    沈应眠画了一条等比例缩小的龙,一直蔓延到景澜胸膛上,只差最后的画龙点睛之笔。

    “澜澜。”

    景澜听到师尊俏皮的一声呼唤,怎么听怎么不怀好意。

    景澜哽着喉咙:“师尊,怎……怎么?”

    沈应眠眨了眨眼睛,“我要画龙眼睛啦。”

    “哦……哦。”景澜不知道他特地提一句是何意,只呆呆点头应好。

    他看到沈应眠丢了毛笔,伸出食指指腹蘸取墨水,“师尊你要……”

    景澜的声音戛然而止,震惊地看着墨黑缓缓、暧昧地将一点殷红慢慢吞噬,随着手指的晕染彻底被覆盖。

    沈应眠玩心大起,边画画边道:“哎,身子还是不爽利,画了这么会儿画就累了。”

    景澜:“……”

    景澜咬牙切齿,在沈应眠手指画出的线意欲对称地到达另一边时终于忍无可忍阻止了他。

    “师尊既然累了,那就先休息休息!”

    沈应眠的双手被限制住了行动。

    景澜绷着脸帮他洗干净指尖沾染的墨水,接着眼不见心不烦一般将他的手塞进被窝里。

    沈应眠忍着笑意,无辜歪了歪头:“澜澜不喜欢我画的画吗?”

    “没有。”景澜下颌线绷紧,“喜欢极了。”

    “那就好,那今天不能洗掉哦。”

    景澜:“……”

    “啊。”沈应眠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来,指尖泛起紫光点点,一缕清风拂过景澜身前。

    沈应眠笑:“这下洗不掉啦。”

    景澜也不用怕墨水沾到被褥了,立马重重地抱住沈应眠,狼犬一般咬上他的耳朵,“师尊是不是以为我现在不敢把你怎么样?!”

    “嗯……”沈应眠想了一下,微微一笑,“你不是不敢,是不舍得。”

    景澜:“……”

    “澜澜,你说对不对?”

    景被拿捏得死死的澜:“……”

    沈应眠声音软了下来:“还是有些不舒服哎。”

    “哪里?”景澜紧张地掀他的被子,看到沈应眠自己揉着腰,赶忙拿开他的手自己帮着按按。

    沈应眠眼睛微弯,笑意终于从笑眼中泄露出来。

    景澜:“……”

    他狠狠咬住沈应眠的脖颈,红着眼不满地控诉:“师尊就是恃宠生娇!为所欲为!”

    “师尊欺负我!”

    “我生气了!”景澜「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他,只留给沈应眠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沈应眠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有些慌:“澜澜?澜澜你真的生气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沈应眠焦急地靠近想抱他,却和突然转过身来的景澜撞了个正着。

    “抓住你了。”景澜拥住投怀送抱的人,眼底含着笑意,“师尊越来越坏了。”

    他们笑着,闹着,在某一个对视的瞬间欢声笑语突然止歇。

    “师尊这样是要接受惩罚的。师尊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沈应眠往后退,小狼的爪子已经袭了上来。

    但小狼在喜欢的人面前总会藏起锋利的爪子,看起来凶狠,实则只会用软软的肉垫靠近,轻轻触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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