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师尊他真不想当万人迷 > 67、南陵风回(三十七)
    “别说了,茶都凉了。”宁宵真是一个字也听不得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洛闻箫好笑地看着他,指尖抚过他紧咬的唇角。


    由于这不是宁宵的原身,所以洛闻箫的动作并没有别的含义,但是宁宵发觉自己在不自觉地轻颤。


    洛闻箫低低地笑了一声,凛冽声线被揉碎重构,像是亘古冰川在一眨眼间破碎,飞出数以万计的雪砂,一颗一颗在耳际辗转厮磨,宁宵有种自己要湮没于这场轻柔雪崩的错觉。


    他还没反应过来,洛闻箫就伸手一把将他抱上桌,继而双手撑在桌面上将他牢牢困住。


    “宁宵,”洛闻箫哑声唤他的名字,“是你先招我的,所以听好。”


    露气渐重,夜雾将莹润如水的月光半笼,洛闻箫俯首看他,冷峻面容一点一点染上欲念,像是有人用血在万里寒山画卷上染开艳烈花色。


    一瓣花滑过他高挺的鼻线,再顺着鼻尖、嘴唇、下颌连成的完美线条落下。


    ——宁宵伸手接住那瓣花,说不清心中因何而起的悸动,他低头轻柔地吻上了掌心里那瓣梨花。


    洛闻箫撑在桌面的手蓦地用力,指节硬生生抠入桌面都仿若未觉。


    宁宵吻花后抬起头,已然换成原来的身体,柔软微红的唇上还沾染了花瓣上的晶莹夜露。


    他直直望进洛闻箫那双倾魂摄魄的凤目,第一次直面他深重无解的欲念,柔润双唇一张一合:“我在听。”


    洛闻箫想去吻他,宁宵以指尖轻点他的唇阻止,有些狡黠地轻笑:“说了,看得到吃不到。”


    在那种快要将他从里到外连头发丝都不放过的深重欲望前,他还是萌生了退意。宁宵不知道洛闻箫将要带给他什么,只是眼神都让他从骨髓里开始战栗。


    “好。”洛闻箫听从,如同奉旨,眼前人是他怀中的王。


    他低头在宁宵耳边低语,由言语组成的侵犯,是不敬,是欲望,是执念。


    宁宵呼吸急促了起来,那带着灼烫呼吸的每一个字都由耳入心,一下一下勾动他的心弦。


    心跳乱得堪比一地残花,像是将要决堤时拍在脆弱岸边的浪潮,回响成巨大轰鸣,裹挟上他的所有感官,他几乎要头晕目眩起来。


    洛闻箫并不碰他,只是在他耳际蛊惑着声色喑哑:“你有反应了…对吧?”


    宁宵经他这一句才意识到了什么,羞惭轰然烧起,脸上烫得他不自觉地喘着气。


    他并不重欲,加上修仙之人弃绝尘念,他连自我疏解的次数都可忽略不计,最为放肆的那次是在花尾妖狐的妖气影响下,在洛闻箫手里呜咽着眼前如见烟火撞碎夜空,星月溅落成雨。


    但是现在,他被洛闻箫用言语挑拨着…居然升起了难言的渴望。


    而洛闻箫继续,唇如薄樱,字字如同开得恣肆的花,锋利又含情的花瓣勾他折堕。


    欲求的火愈烧愈烈,宁宵抓着他的肩,声音轻而破碎:“像上一次那样…帮我…”


    “可你要我看得到吃不到。”洛闻箫的语气学着他方才那般使坏,而后他将声线压得低柔,半是诱惑半是劝哄,“乖,认真听我的话,你可以观一子而推知全局,那就用我的声音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这种能力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宁宵的眼里写满控诉,晕红的眼尾沾上了生理性的水汽。但他还是在洛闻箫低柔蛊惑的声音里慢慢地去填补身心的渴求。


    “想象那是我的手……最后,你看着我达到顶峰。”


    “哈…”宁宵整个人缩进他怀里,轻颤着喘息,像溺水的人抱紧浮木。


    宁宵求饶:“你当我没说过那句话好不好。”


    洛闻箫声音低沉:“那我可要吃了你。”


    宁宵没说话。沉默被理解成默认再到纵容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洛闻箫倾身覆上他,伸手扣着他柔软的膝弯将长腿折叠。


    宁宵意识到他起了反应,心想礼尚往来,于是小小声道:“我帮你?”


    洛闻箫凤目一沉再沉。


    宁宵轻咳一声,眼神躲闪着补充道:“用手,我可没有你那么能说。”


    “你现在帮不了我,用手还是用说的都只会让我更难受。”洛闻箫松开了扣着他膝弯的手。


    宁宵茫然:“那我用什么才能帮你?”


    “……真是败给你了。”洛闻箫无奈一叹,“你换原身先去休息。”


    宁宵愣怔了一下,问道:“那你呢?”


    “…你在执刑门的寝间,还有一间备用净室。”


    所以,宁宵换了身躯,坐在方桌上看着被云岚半掩的皎月,看了许久都不明白洛闻箫为什么不让自己帮他。


    夜深露气更重,宁宵有些困乏,等了许久都不见洛闻箫,便离开了二进院走进屋中。


    雨渡天的房间很好认,因为夜深至此,只有他的房间还点着烛火。


    宁宵抬手屈起手指轻敲梨木门扉,雨渡天声音放轻,大概是怕夜深扰人:“请进。”


    宁宵推门进去,便见屋中用落地围屏一分为二,雨渡天端坐在红木桌案边,地图和各种书信情报有序罗列整齐,中间一盏烛火静静倒映在他瞳中。


    他看起来像是沐浴完后就简单披一件外袍在里衣上,长发散落了一背,那段发带被妥帖地折叠放好,为了防止沾上脏污还垫了一方丝帕。看起来是非常地珍惜爱护。


    雨渡天把有床榻的那一侧留给宁宵,看来他自己是不打算睡下休息。


    宁宵无意打扰,便自行洗漱后歇下。屏风应该被施下隔光的术法,他这边看不到屏风那边的一丝烛光。


    隔日宁宵在洛闻箫怀里醒来,雨渡天没开窗户,所以屋中亮度尚且适宜。


    “早。”宁宵眨了眨眼,看到洛闻箫将他的发尾勾在掌心里卷弄。


    “昨晚睡得好吗?”宁宵话一出口才觉不妥,毕竟现在还是在雨渡天房中,他就这样直接跟洛闻箫对话。


    “还好。”洛闻箫看出他在担心什么,便道,“没事,他早就离开了。”


    “现在看起来也不晚啊?”宁宵愣了一下,下床推窗看见曙色微亮的天空,木窗外面一侧凝起了薄薄一层的霜花。


    洛闻箫也下了床,拿了外袍给他披上,末了担忧那件外袍一直搁在屏风上受了一整夜的寒气,便又把人揽到自己怀中,捧着他的手到唇边呵气。


    宁宵背靠他温暖的胸膛,轻声道:“今日灵族攻城,雨渡天会拿下云幽吗?”


    “你不是已经猜到结局了?”洛闻箫把外袍给他捂热了就去做早膳。


    “我只是确认。”宁宵拢了拢外袍,雨渡天本身就是一支离弦必杀的箭矢,云幽恐怕撑不过几日。


    他转眸看到桌上一碗粥,放在持温阵法正中间,想来是雨渡天的手笔。


    宁宵便对洛闻箫道:“不用忙了,这里有粥。”


    洛闻箫淡淡扫了那碗粥一眼,只道:“别吃,我给你做。”


    宁宵摇摇头随他去了,这些小细节有什么好计较的。


    片刻后宁宵舀着白瓷碗里的薏米莲子粥,边喝边曲指敲着桌面。


    “你想知道战况?”洛闻箫比宁宵所想的还要了解他。


    宁宵眉眼笑弯:“你怎么看出来的?”


    “很容易。”洛闻箫凤目里光影错动,不明的情绪浓稠如织。他太了解眼前这个人,连眼角眉梢最细微的变化都能准确推知心中所想——因为他看着这个人,重复看了数千数万次,熟知宁宵远远超过其他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己。


    宁宵一碗粥都快喝完了,还等不到洛闻箫的后文,心想大概是不可说的原因。


    洛闻箫却道:“如果想要掌握战况,你可以用璇玑棋。”


    宁宵一愣,他记得璇玑棋只可呈现与他有一定羁绊的人。是因为雨渡天身上流淌着洛闻箫契约灵的心间血,所以通过洛闻箫与他产生了某种关联?


    洛闻箫没有再说,其实冰灵殿的所有灵族,都可以是他璇玑棋上的棋子。


    宁宵也没有追问,他只是将手掌一翻,古木棋盘凭空出现,各色光点密集如星子。宁宵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棋子”。


    离他最近的紫光是洛闻箫,不过璇玑棋上仍是少年时期,宁宵看到信任值已经是95/100。


    他的指尖划到云幽城,在一片密集的光点中,最为明亮的是代表雨渡天的蓝色光点。令他意外的是,云幽城中还有一个熟人,是他的二徒弟,玉重绯。


    宁宵顺手点开,一看信任值已经升到了50/100,他不是很理解这个东西是怎么涨的。


    “玉重绯?他来云幽做什么?”宁宵皱眉,总不能是来发战争财的吧。


    洛闻箫一边沏茶一边回答道:“自然是来做生意。”


    “南陵的纷争与玉家有关?”宁宵觉得这盘棋已经越下越大,他想起那次在点翠城中,洛闻箫说玉家背后的势力是浮月楼。而玉重绯已经勒令停止制造聚灵香,这也代表玉家已经和浮月楼割席对立。


    那玉重绯出现在云幽城,是与执刑门站到同一立场吗?


    多想无益,宁宵暂且不管他,南陵青岚缭绕的群山在他指下放大,视野聚焦在雨渡天身上。


    青年修长的身影在熹微晨曦中像是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白衣飒沓,眉目肃雅。


    他白皙肩背上的银色凤凰腾空而起,于他手中栖落成长弓,连绵雨丝皆是箭矢,搭箭、引弦、张弓,一道又一道的箭矢疾飞而去,凛冽的破风声像是凤凰的啸鸣。


    云幽城上一道又一道的防御法阵破碎,银光炽盛,像苍白的火焰流向四方。


    他并未束发,大概是不想让那一段发带沾染硝烟,于是几缕墨发拂过长弓延伸出的银羽,再飘过他秀雅的侧脸,顺着肩线没入背上玲珑的蝴蝶骨中。


    宁宵纯粹欣赏地感叹,自古名将如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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