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偌大包厢内, 林倾月笑得风情万种:“当然可以啊,栀老板。”
她的声音软软的,娇嫩得能滴出水来:“不过, 得加钱哦。”
林倾月眨了眨眼, 暗示意味浓重, 长睫纤动, 看得徐路栀心口跳了跳。
“要、要多少?”徐路栀轻声问,声如蚊呐,还没出口, 一张小脸已经不争气地红透。
“栀老板看着给就是了。”林倾月漫不经心地笑, 坐直了身子,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呐, 上来吧。”
她的一双腿浑圆修长,既不是瘦骨嶙峋, 也没有过于肥胖,而是恰到好处地珠圆玉润, 丰盈如蜜, 雪白的肌肤毫无瑕疵, 顺滑微凉, 丝绸一样的质感。
而下半身只穿着条短短的热裤,勉强盖住重点部位, 并着腿坐在那里, 高度还要往上提, 一双长腿毫不避忌地暴露在空气中, 白的晃眼。
徐路栀热血嗡嗡的, 看得头晕目眩, 轻轻地请求:“真、真的可以吗,姐姐?”
少女双颊红透,双眼中满是企盼意味,却又小心翼翼地,连贴近都不敢。
林倾月妩媚一笑,皎如天上月:“来啊。”
她说得轻描淡写的,好像被人枕着大腿,并不是什么要紧事,也不值得多考虑一秒。
“那,那我来咯?”徐路栀虚张声势地说,脚下步伐却跟蚂蚁爬一样,平日里胆子大,真正要行动的时候,胆子却小的不行。
林倾月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等着少女靠近,甚至还抿了一口茶,赞了一句:“好香!”
似乎是为了缓解徐路栀的紧张,她笑盈盈地扯开闲话:“老板泡的茶,总是那么好,不过嘛,还是没有老板娘泡的好喝。”
“老板娘?”徐路栀觉得新奇,“老板不是女的吗?”
不仅是女的,还很会做生意。
莫非就连邢菲也……
徐路栀没敢再往下想,但仿佛是验证她的猜测一般,林倾月弯唇,娓娓道来:“是啊,有个老板娘,每天都来,听说开这里的资金都是她出的,这些装饰也都是她选的,来的时候还会泡茶给我们喝。”
“哦。”徐路栀起了些兴趣,她在林倾月身边拣了张矮些的椅子坐下,好让自己的脑袋与林倾月的腿平齐。
盯着林倾月雪白的腿,她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转了脑袋,问,“好看吗?”
听说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往往会更加关心对方是不是好看这个问题。
林倾月揣摩道:“挺好看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御姐,不过看起来很年轻。”
“哦。”徐路栀闷闷地应了一声,“和我比呢?”
她虽然知道十七岁和三十岁完全没有可比性,但心里还是含着隐隐的期待,和暗暗的较劲。
哪怕知道人家有对象这回事,也还是会忍不住嫉妒,为林倾月口中的美貌懊恼。
姐姐这么好看,她嘴里的好看,想必也是很好看吧。
“嗯?”似乎是没想到徐路栀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林倾月愣了一下,嫣然一笑,“自然没有栀老板好看。”
“真的吗?”徐路栀凑近了些,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她仰着脸,一副期待被夸夸的小模样,任谁见了都不好意思说不。
林倾月肯定地回答:“嗯,真的。”
她的手若有若无地抚过徐路栀的脑袋:“栀栀最好看了。”
徐路栀迎上去,就着林倾月的手心蹭了蹭,软软地说:“姐姐真好。”
心里乐开花的同时也觉得神奇,怎么确认自己的取向后,才发现身边的女通讯录还挺多。
在庆幸自己不是异类的同时,深感危机四伏。
徐路栀在心里深叹一口气,又要防女人,又要防男人,难!
林倾月只是漫不经心地笑,很是享受放松的模样,徐路栀大着胆子,狠了狠心,俯低了身子,偷偷摸摸地把脑袋搁在了她的大腿上。
甫一贴上,徐路栀就羞得不行,一张小脸霎时间涨满了红云。
姐姐的大腿微凉滑腻,如同凝固的牛奶一般顺滑,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味,触感盈润有弹性,甚至让人想要上手捏一捏。
再捏一捏,那就是犯罪了。
更糟糕的是,徐路栀的脸朝向的是林倾月的身子,视角变低,她可以轻易从热裤的缝隙中往内窥视,哪怕并非有意,她还是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些什么……
跟初见时一模一样的黑色蕾丝,衬着雪白的肤色,格外显眼,更别提蕾丝下包裹的诱人禁地。
徐路栀心怦怦跳,不敢多看,连忙闭眼装睡。
但心神不定之下,就连呼吸都重了起来,她生怕林倾月看出自己的心思,连忙用折扇掩住自己的小半张脸。
折扇之下,少女长睫微动,不断地喘息着,眸中水光盈盈,甚至有种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提这么过分的要求了!
林倾月是没什么,她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么受得住啊呜呜呜!
徐路栀竭力压抑着嗓子里快要溢出的闷哼,只是还是忍不住抽抽搭搭的,不想被发现,却又心痒难耐。
最后一狠心,她伸手把林倾月的两条腿环抱住,整张脸埋在两腿间的缝隙中,闭上眼睛装鸵鸟。
入手的触感比上好的珠宝还要舒服,让她忍不住想从头顺到尾,再来回细细吮吸个几遍。
直到把这双又长又白的腿都染上斑驳的红色印记,再加上几个小小的牙印,徐路栀才能满足。
可是,可是好像不行诶。
徐路栀心里感觉像是有团火在烧,憋得快要爆炸了,真是恨不得当场就哭出来。
偏偏林倾月慢条斯理地喝一盏茶,好像发觉了什么似的,偏要故意指出来:“栀老板,怎么脸这么……烫?”
啊啊啊啊!
徐路栀在心里呐喊着,简直羞愤欲死。
她磕磕绊绊地说:“太……太热了。”
包厢里冷气已经很凉快,但这会儿,她从头发丝到指甲缝都是火烫的,几乎下一秒就能烧起来。
“这样啊。”林倾月轻轻笑了一下,了然一般,“包厢里确实挺热。”
徐路栀没答话,姐姐觉得热是真的热,她觉得热是因为……她都不好意思说!
“不是说困了?”林倾月慢悠悠地提点她。
“嗯,困了。”徐路栀小声说,竭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去,但却怎么也做不到。
双目紧闭,一片黑暗中,隐隐听见头上传来林倾月的笑意,悠然自得般,然后是一只纤长的手,若有若无地抚摸过她的脊背。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一下一下地往下顺着,温柔又随意,如同春天吹过桃花上的风,让人禁不住渴望更多。
林倾月柔声道:“睡吧睡吧,栀老板。”
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腿上压了个重重的脑袋,以及白皙的腿被烫得有些发红。
林倾月的手仿佛能治愈人心般,在一次次的顺毛下,徐路栀竟然真的收起了种种旖旎心思,沉静下来,静静地享受着这般的氛围。
四周安静,只有时不时传来的乐声,姐姐身上的甜香充盈鼻端,和她贴得那么近,那么近,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月下花影里,醉卧美人膝,徐路栀忽然觉得,就算是此刻死在她怀里,也是心甘情愿的。
怎么办,抱住了姐姐大腿,就不想撒手了。
……
徐路栀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真的睡过去的,只是感觉很久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恬静与香甜了。
也是好不容易一次,梦中没有林倾月的身影。
因为女主角就在身边,所以不用再梦了。
被从梦境的温柔乡中唤醒,是因为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
徐路栀睡眼惺忪,懒得抬头,只是竖着耳朵听,头晕脑胀地分析对方的意图。
孟凡抱着琵琶站在门帘外,心情有些复杂。
林倾月来了这几天,她们一块合奏一块吃饭,也会照常说两句闲话,但却从没让她近过身。
就连有人点林倾月,她也不肯去,孟凡一直觉得她是洁身自好的,骨子里还是矜持。
结果今天一反常态,听了个名字就去了,还一去这么半天。
要是只是弹古筝倒也罢了,可事实上却是在……
孟凡摁在琵琶弦上的指节用了些力道,被勒得泛白。
她掀开门帘,第一眼看见的场景就是林倾月褪了纱衣,只穿着短衣短裤,一双长腿白晃晃地露在外面,招摇又晃眼,而一个少女趴在她腿间,睡得正香。
林倾月一只手捏着茶盏,另一只手则是若有若无地抚着少女的背,神色随意中带着温柔,视线专注,仿佛理所当然一般。
孟凡怔在门外,进退两难,这样的场面无关人看来是温馨和谐,在她看来简直荒唐得不像话!
人人都说林倾月风情万种,但她一直知道,林倾月是有分寸的,从来不会和谁过度亲密,在拒绝了她的感情后,还愿意和她正常相处,已经是莫大的例外。
可是现在……她居然眼睁睁看着,说好了卖艺不卖身的林倾月,卖身了!
对象还是个小姑娘!
……
似乎是注意到门外的动静,林倾月蓦地弯唇,视线不移转,漫不经心问:“来做什么?”
孟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半晌干巴巴地笑了笑:“时间差不多了,老板让我来催一催。”
“再过会。”林倾月压低声音,语气含着微嗔,“别吵醒小朋友。”
“小朋友?”孟凡觉得好笑,谁家小朋友小小年纪就知道趴人家大腿了?
也就只有林倾月这个缺心眼的,真以为未成年就不会有多余心思!
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
呐,在这里想跟大家讲一下,希望各位宝贝们不要再催成年啦,很理解大家的心情,我也想赶紧写到在一起呀,但是本文从文名文案到正文都是一篇暗恋文啦,所以未成年暗恋的比例和成年在一起的比例大概是一比一或者三比二,只不过都是甜甜的,没有太多酸酸涩涩的。
我也有想要不要改大纲啦,多写点大家想看的内容,但是未成年不代表不能暧昧呀!咱这不是超暧昧的嘛!还有好多肢体接触!
以林倾月的性格,要是一个成年的少女贴贴,她估计会退避三舍的啦,剧情也没法展开呀,不是我不想,而是真的做不到QWQ 很多桥段未成年写了才有那味嘛。
成年后的一些互动什么的我也都想好了,会慢慢呈现给大家,不过老是盼着成年,芒芒还是有一丢丢压力滴。
不过我知道都是因为喜欢这个故事,宝贝们才会催呀催的,芒芒很高兴哦。百合区不缺先婚后爱一夜情,想做点与众不同的尝试,细水长流的积累感情,也希望可以支持一下芒芒哦!(从订阅和点击来看,可能大家都更喜欢快节奏的吧QWQ)
感谢一路的追文!希望这个故事可以给大家带来一点点共鸣,不会有人没暗恋过漂亮姐姐吧不会吧不会吧(瞪大双眼.jpg)
让我们一起享受这个暗恋的过程,等栀栀慢慢长大,实在等不及的小朋友也可以囤一波文再看,要是相信芒芒的话,开个自动订阅好不好呀,真的很需要稿费吃饭嘤嘤嘤。
难得写了这么一长串,本章二分评都发红包,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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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孟凡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好好告诫一下林倾月别掉以轻心,但估计她也不会听;想阴阳怪气说几句,却又显得她斤斤计较。
最后她只是抱着琵琶站在门帘外, 长叹一口气, 温柔而无奈:“倾月, 你总是想的太简单。”
那么多年了, 追求林倾月的人数不胜数,每每她都是照常交往,既不过分亲密, 也不退避三舍, 惹来一堆桃花。
孟凡每次劝几句, 林倾月就支着下巴懒洋洋地说:“干嘛要委屈自己, 便宜别人?”
她一仰头, 长发飞扬,一双美目顾盼流光, 能轻易把人看怔愣掉。
这样的绝世容颜,确实藏也藏不住, 于是孟凡也就不再劝, 转而选择默默守候在她身边, 等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谁想到, 终究还是心思太过婉转,才失了先机……
林倾月对孟凡对种种心思浑然不觉, 又或者说觉察了, 只是当没看见。
她的视线专注地停留在腿间的徐路栀身上, 话语轻飘飘的:“能有什么复杂的。”
不就是借个膝盖睡一觉, 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 对方还是个小朋友。
孟凡静静地说:“你心知肚明。”
她没有多说, 林倾月也能体会话中含意,那泛酸的语调,无一不是在介意什么——没跟徐路薇谈恋爱,又跟她的妹妹搞上?
林倾月摇头:“小朋友而已。”
孟凡深深觉得自己是不是跟徐家犯冲,傻子都能看出来的意图,偏就狡黠得跟狐狸一样的林倾月看不出来!
她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林倾月不会受刺激太大,真的突破了道德底线,看上未成年了吧?
孟凡嘴角透着微嘲:“都快成年了,你敢保证不会有什么心思?”
她自顾自地撂下:“听说小妹妹都最喜欢姐姐,你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林倾月顺着徐路栀脊背的手蓦地顿了顿,停在她背上漂亮的蝴蝶骨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不受控制地用了几分力道。
她不愿去想这种有的没的问题,更不想与孟凡讨论这些。
就算小栀子有什么心思,也是纯洁如花瓣上露珠一般晶莹剔透的,从他人口中说出来,总觉得玷污了。
林倾月淡淡道:“就算有,有不过是青春期的依恋而已,算不得数的。”
她要是真的因为这种纯真的依赖而跟徐路栀绝交,给小朋友造成的心理阴影只会更大。
她最看不得小朋友哭,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滚烫滚烫的,烫得她心口一疼,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孟凡不答,只是冷笑而已,她的面容本是偏向柔婉类型的,此刻嘲讽起来,却也多了几分刻薄。
看得林倾月心烦,头一次发现几年的好友竟然会面容扭曲到这种程度。
也可能之前一直看见的,只是孟凡因为喜欢她而造成的伪装吧,这样抱着琵琶的冷面美人,才更符合孟凡的真实模样。
见林倾月偏过头去,孟凡知道她已经厌烦了,多说无益,冷哼了一声。
“再说。”林倾月缓声道,“还有一年呢。”
她生生截住了话头,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其中意味已经异常明显。
年少时候的喜欢,就像栀子花瓣上晶莹剔透的露珠,漂亮地摇晃着,却坚持不了太久,太阳一出来就蒸发了,就连水痕一看不见。
徐路栀是个聪敏过分的少女,也有着理科生的惯常思维,自然是理性的。
十七岁生日刚过,还有整整一年才能成年,那么久的一段日子,再多旖旎心思也会倦了。
自己对她而言,也只不过是个一时晃了眼的漂亮姐姐而已,等深入了解了,再上了大学,见到更多比自己更优秀更漂亮的,几分暧昧想法也就自动地烟消云散了。
孟凡发现林倾月很喜欢自欺欺人,总是想着追求者会发现她的缺点,然后不喜欢她。
可是在喜欢的人看来,她又如何会有缺点……
孟凡压抑许久,长长出一口气,最终只是无力地挥了挥手,撂下一句:“随便你。”
望着孟凡略显落寞的清瘦背影离开,林倾月心头一松,低头去察看徐路栀情况,这才发现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不仅醒了,还一声不吭地趴在她的膝头,乖乖地仰脸望着她。
徐路栀下巴尖尖,眼睛又圆又大,水汪汪的葡萄一样,或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眼中含着些倦怠意味,一眨一眨的。
似乎能下一秒又睡过去。
“醒了?”林倾月的手不易觉察地覆上她的脊背,轻触即收。
女人脸上笑意自若,心里却是有些不确定,不知道徐路栀有没有听见刚刚那些话。
当然,就算听见了,栀栀很聪明,也不会表露出来的。
只是显得她作为一个成年人,有些许卑劣,享受着少女对她纯洁无瑕的爱慕,却不给出任何回应,也不抽身远离。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好渣一个林倾月。
正当林倾月漫无边际思考间,听见一声闷闷的“嗯”,似乎是还没清醒,带着些鼻音,乖乖巧巧的。
徐路栀眨巴眨巴眼睛,软软地问:“姐姐,她是来带你走吗?”
说着,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作吃惊状:“呀,这么晚了!”
林倾月垂眼看去,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两个多钟头,指针指到了傍晚时分,再过会儿就能下班了。
看来孟凡说时间到了还真不是借口。
“姐姐是不是要回去啦?”徐路栀起身,乖巧地挥挥手,“那姐姐再见!”
少女小小的手掌轻轻摇晃,五指莹白,珍珠一般,让人想忍不住轻轻握在手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徐路栀:姐姐,对不起,我并没有那么纯洁qwq。
收到好多大家的夸夸,好开心!挨个亲一个,明早发红包。
有了宝贝们的鼓励,感觉生活又有动力了呢!
不过芒芒的存稿用完了,又在一个持续的备考过程中(没错总是在考试),所以更新会比较的不确定,但是会日更!
尽量的多写多更新,也是备考的一种调剂,一写作就很开心呢,听民法听得脑子嗡嗡的(笑哭)
希望和宝贝们一起共赴这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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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林倾月心念一动,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情不自禁把徐路栀的小手轻轻抓在手里,扬眉轻笑:“走什么, 下班了。”
小手微凉, 柔软滑腻, 触感很好, 也不枉她纡尊降贵“卖身”了这么久。
“哦。”徐路栀乖乖应声,有些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
她不忘偷眼去看林倾月的大腿,不知不觉趴了太久, 哪怕已经竭力放轻了重量, 也还是给压红了一片, 甚至林倾月走路时候都轻轻嘶了一声, 似乎是被压麻了。
徐路栀心头涌起几分愧疚, 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恶趣味,好像她对林倾月做了些什么, 让她身上多了形迹可疑的红痕一样。
林倾月在前头走,她被牵着手, 心头砰砰跳。
其实她早就听见了孟凡说的话, 也清楚听见了林倾月的回答。
和她推算的几乎完全一致。
未成年真的是个很好的保护伞呢, 无论做什么, 都能让对方自欺欺人。
就算姐姐多想,自己也可以倒打一耙, 说是她对小朋友产生想法。
栀栀真的很坏呢。
徐路栀慢慢弯起唇角, 眼前是林倾月婀娜的身姿, 眼睁睁看着她再一次将纱衣拢在身上, 如同遮了一层云雾的月亮, 朦胧又引人入胜。
她出声问:“姐姐, 你要回家吗?”
林倾月点头。
徐路栀歪头,一脸无辜:“那,姐姐我能去蹭饭吗?”
少女的双掌合拢在胸前,一副拜托拜托的小模样,让人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心拒绝。
更何况她还搬出了习俗:“在我们这,搬家了都要请人吃饭的,添点人气!”
林倾月弯唇,懒懒道:“好啊。”
她俯身抱起古筝,还没走到门口,徐路栀就殷勤地小跑过去掀开门帘,等着她先出去。
“真乖。”林倾月轻笑,“走吧,去看看老板和老板娘。”
徐路栀自然奉陪,听了林倾月讲述的,她也对邢菲和神秘的老板娘产生了兴趣,如果能亲眼见见,自然是更好了。
说起来,这应该还是她现实生活中看见的第一对,女人之间的恋爱。
缓步下着楼梯,徐路栀突然想到什么:“姐姐,过了这么久,我是不是该给你加钱?”
她有些紧张,一下午只陪了她,姐姐不会被扣工资吧?
“不好意思,我卖艺不卖身。”林倾月悠然道,显然并没有理解她的意图,而是往另一个方向想了。
不过另一个方向也不错。
“哦。”徐路栀眨巴眨巴眼睛,天真无邪地问,“那栀栀是例外吗?”
竟然让姐姐卖身了,还一卖卖了那么久。
好骄傲呢!
林倾月笑而不答,单手抱着古筝,还抽出只手来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是小朋友。”
小朋友有什么卖身不卖身的。
“哦。”徐路栀双颊鼓起来,小金鱼一般,看似在赌气,心里却是欢喜得很。
像是喝下了一大瓶草莓气泡水,满溢得心里到处都是泡泡,咕噜咕噜,甜滋滋的要炸开来。
林倾月在一楼□□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邢菲,远远看见,她吹了声口哨,示意打卡下班。
不远处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迅速分开,邢菲抬手整了整头发,丝毫不觉得尴尬的模样:“今天不吃饭了?”
民乐行福利很好,每天包吃,还是老板娘亲自下厨做菜。
林倾月总体来说还是很敬业的,具体表现在每天都坚持加班到晚饭时间,蹭了饭再走。
林倾月摇头,把古筝小心翼翼地搁进柜子里,脱下纱衣罩上,语音清淡:“回家自己做。”
邢菲觉得新奇,正想揶揄几句,一眼注意到她身后跟着的清丽少女,恍然大悟:“请人吃饭啊?”
林倾月含笑点头:“小朋友。”
徐路栀有点开心,因为她没有介绍自己是朋友的妹妹。
而是直接说是她的小朋友。
徐路栀乖乖地挥手,露出一个害羞又不失礼貌的笑来。
“好可爱的小朋友。”身旁忽然传来一声娇滴滴的称赞,徐路栀本能地抬眼望去,注意到了邢菲身旁戴着粉色鸭舌帽的女人。
似乎是感知到了徐路栀的目光,对方缓缓抬头,露出鸭舌帽下一张年轻的娃娃脸。
娃娃脸声音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你好啊小朋友,我是这里的老板娘,露露。”
徐路栀有些不敢相信地打量了几眼,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成年了。
怎么回事,看起来一张脸比自己还嫩,可是那热辣的身材,又和一张娃娃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的神思恍忽了一下,半天吐出两个字:“……你好,我叫徐路栀。”
露露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看破了她的内心想法一般:“放心,我都三十多了,叫你一声小朋友,没问题吧?“
三十多了……可是任凭徐路栀怎么看,都找不出她脸上一条皱纹。
她在脑海里仔细搜索了一番,不管是徐母还是应阿姨付阿姨,都是成天保养的,哪怕四十多了依然风采不减当年,却也怎么都会残留些岁月的积淀。
简称,成熟的气韵。
可是露露身上那种天然年轻活泼的感觉,就像大学生一样,怎么看也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邢菲倒是很明显人到中年,身上丰韵成熟,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初看完全不搭,细看却又好像很配。
可能是一起待久了的缘故,竟然还越看越像。
徐路栀脱口而出:“露露……姐,你好年轻啊!”
露露笑盈盈地点头,显然已经对这样的夸奖见怪不怪。
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转头过去质问邢菲:“她不会还没成年吧?”
邢菲面不改色:“付钱了就行。”
露露急得跳脚:“那怎么行呢?”
邢菲奇怪道:“你追我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死缠烂打。”
露露气得扑过去,也不避忌外人在,一口咬上邢菲的脖颈,娃娃音刹那间战斗力爆表:“明明是你追我!”
邢菲吃痛,一把把人禁锢在怀里,语气也多了几分不客气:“又上嘴,上次你咬我……头,疼了好几天!”
后面几个字徐路栀听得有些模糊,是林倾月及时捂住了她的耳朵,不给她听见少儿不宜的内容。
眼看着这一对情侣还在拌嘴,林倾月忽然有些同情孟凡,这一吵架就要升级为“打架”,打架起来,今天的晚饭又要晚了。
林倾月心情颇为愉悦,拉着徐路栀往外走:“多亏栀栀有先见之明,不然我又得饿半天了。”
徐路栀一知半解地问:“为什么饿半天?”
“因为……老板娘没空做饭呀。”林倾月答得理所当然。
徐路栀猜出几分,却还是像好奇宝宝一样,不依不饶:“为什么没空?”
“小朋友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林倾月拖长了语调,神秘地眨了眨眼,话音故作玄虚,“等你长大就懂了。”
“哦。”徐路栀闷闷地应了一声,轻轻踢开一块马路上的小石子,双颊却是红红的。
一言不合就干架,这就是老夫老妻吗?看起来好甜蜜呀。
林倾月在等红灯的时候顺便给她介绍了一下露露,据说老板娘虽然长得娃娃脸还娃娃音,但人已经三十多了,现在在临城大学里当教授,被誉为最著名的美女教授之一。
更难得的是她样样精通,本身是历史系,对泡茶焚香民乐之类的都信手拈来,对做饭装修等杂事也都有独到见解。
虽说邢菲看起来像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其实对生意基本一窍不通,都是露露在实质上管理。
“这民乐行,也就是露露出钱,给老板造的一个玩具罢了。”林倾月说到这儿,眼底忍不住生出几分艳羡,摇头微哂。
有钱人就是会玩,不像她,每天打工倒是罢了,还得每天吃狗粮。
徐路栀对钱不钱的并不敏感,不过还是敏锐地发现了林倾月脸上的神情变化。
她心想,姐姐喜欢这样的话,以后也给姐姐造一个就是了。
不过,只能给栀栀一个人看。
徐路栀对她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更感兴趣,缠着林倾月讲:“那姐姐,她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林倾月斜觑徐路栀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也没什么,听说是露露刚上大学,偶遇了热爱历史的邢菲姐姐,然后一方对另一方死缠烂打,一直在一起到今天。”
还会到以后。
故事的讲述平平淡淡,听得徐路栀好生失望,谨慎地问:“那她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阻力吗?”
据她所知,目前同性恋什么的,还是容易被人用奇怪的眼光注视,总之还是一个小众群体。
林倾月想了想,说:“这倒不清楚,不过天天人来人往的,谁管这么多。”
徐路栀点头,心想这倒也是。
临城是国内最包容开放的城市之一,实在不行,出国也不是不可以。
林倾月摁了指纹开门,丝毫没发觉身旁少女的深谋远虑。
直到徐路栀开始对比在哪个国家领结婚证更合适的时候,林倾月低声唤她:“进去了,栀栀。”
她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换了鞋,小心翼翼地踏入这个仅来过一次的公寓。
好在布置上基本都参考了徐路薇的意见,而亲姐姐的审美,让徐路栀觉得格外熟悉与放松。
本来还想装一会儿乖,一眼看见飘窗上开得蓬蓬勃勃的栀子花,徐路栀就忍不住挪过去,故作惊讶:“哇,姐姐你还养植物啊?”
林倾月似笑非笑地望过去,答道:“嗯,是突然冒出来的。”
“突然冒出来的姐姐就养着吗?”徐路栀仰脸问。
作者有话要说:
徐路栀:到底去哪个国家登记好啊?有没有人给点建议,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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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瞥见小姑娘一脸企盼的神情, 林倾月懒洋洋地逗她:“只有冒出来好看的,才养起来。”
“哦。”徐路栀扁了扁嘴,盯着那盆栀子花看。
这还是上次出门之前, 她心血来潮, 缠着林姨给她挖的一小株, 确认养活了, 才小心翼翼地藏在身上,在不经意间偷偷留下。
假装它是自己冒出来的栀子花精。
不过看来林倾月还是一眼看破,是她留下的。
并且好好地养了起来, 养了这么些天, 枝干已经长粗了许多, 叶片也更加圆润肥厚, 花苞绽开了几朵, 雪白丰盈,是漂亮的形状。
小小的一盆摆在这里, 就给整个屋子都增添了几分生气,满室清香。
徐路栀伸出手, 指尖轻轻碰了碰娇嫩欲滴的花瓣, 柔声窃语:“有没有照顾好姐姐?”
花瓣轻颤, 好像在回答她的话一般。
徐路栀满意地点了点头, 煞有介事道:“真乖,下次给你们吃肥料。”
林倾月一眼就看见徐路栀趴在飘窗前, 对着盆栽说话, 忍不住弯了唇, 觉得有趣。
内心忽然柔软了几分, 如果房子里有这么一个少女在, 想必会更加热闹吧?
不至于每天下班回到家, 都是冷冷清清的。
“想吃什么?”林倾月低低地问,自己都没发觉话音分外柔和。
徐路栀答得坚决:“姐姐做的都喜欢!”
林倾月将头发束起来,扎了个低低的马尾,又翻出围裙系在身上,回身一笑:“先说好,我手艺很糟糕。”
不然的话,也不会天天吃老板娘做的员工餐了。
徐路栀怔怔地点了点头,注意力却全都放在了林倾月身上。
说来也神奇,林倾月身上穿着短衣热裤,怎么看都不像是家常的模样,但围上了可爱的小熊图案围裙,挽起长发,似乎就多了几分温婉,一副洗手作羹汤的气质。
她忍不住蹭着跟过去,一跟就跟到了厨房里面。
林倾月丢给她一根胡萝卜让她洗,水龙头开得哗哗的,徐路栀有一下没一下地洗着,思绪飘飞,时不时偷眼看林倾月一眼。
女人就站在她旁边,挨得很近,手里是一把青菜,放在水龙头下淋着,纤长的十指在碧透的菜叶中若隐若现,手背上沾的水珠晶莹圆润。
白净细腻的双手,甚至能隐隐看见皮肤下的血管,让人觉得拿来洗菜简直是暴殄天物。
徐路栀抬眼去看林倾月的侧颜,桃花眼垂着,长睫轻轻颤动,脸上是淡淡的神情,红唇嫣然,勾勒出的脸部轮廓好看得不像话。
再看棉质围裙的包裹下,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是凹凸有致的曲线,大到让人无法忽视,围裙之下一双长腿笔直,雪白雪白的。
徐路栀的大脑突然不受控制地想到前几天刚刚看过的一个新名词:诱惑围裙。
乍一看,林倾月的双臂和双腿都裸露在外面,只有中间部分围上了围裙,而如果围裙下空空荡荡的……一背过身来,那就……
徐路栀红了脸,信手摘了颗葡萄丢进嘴里,忘了那串葡萄还没洗过。
清甜的葡萄汁液在口中迸溅开来,伴着葡萄皮的微涩,她完成了后半段的比喻。
那样的话,姐姐就像是葡萄枝上的一颗葡萄,任由她随意采撷了。
偷偷又看了几眼林倾月的脊背,雪白玲珑,脊柱上深深一条沟,让她想顺着从上到下舔一遍。
徐路栀越发觉得自己像条狗了,动不动就想伸出舌头来表达自己的喜欢,可是没办法,姐姐太诱人了。
这种诱人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而在今天,此时此刻,更加的不同一点。
平时的林倾月是风情万种的狐狸,让她想趴伏在姐姐的脚底,亲吻她雪白的脚背;而此刻耐下性子烹调的林倾月,则多了几分柔婉温和,像是被调·教了几年的人·妻,美貌而又想欺负。
硬生生让人生出一种侵略性来,想看她娇娇地在自己身下哭,百般寻求解救方法,却又只能被禁锢在自己怀里,怎么也挣不脱牢笼。
徐路栀舔了舔唇,觉得自己越发变态了。
“栀栀,洗好了没有?”林倾月催她。
一根胡萝卜,被她上上下下洗了半天,再过会儿就能把皮都给扒下来了。
“好了好了。”徐路栀心神一乱,生怕自己的企图被发现了,垂着眼任凭林倾月轻轻拿走了她手中的胡萝卜。
手指避无可避相接的一瞬间,她的心跳格外有力。
林倾月瞥了一眼怔怔发呆的少女,以为她没进过厨房,洗个胡萝卜都能紧张得把脸红了。
她赶徐路栀出去:“要放热油了,当心溅到你。”
徐路栀乖乖应声,带着一大盆洗好的葡萄到沙发上坐着,琉璃盆赏心悦目,她忍不住吃一颗,又吃一颗。
厨房门被关紧,饭菜的香气不断飘出来,伴随着滋滋的油锅声,徐路栀眯了眼睛,突然觉得很安心。
好像这时候的姐姐,更有人间烟火气呢,比起酒店里的那些相处,更加的平易近人。
尽管少了些许神秘,但也意味着有血有肉,触手可及。
徐路栀如是想着,舌尖充盈着葡萄的甜蜜,她吃得饱饱的,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要是能每天都过来蹭饭就好了。
……
林倾月端着盆炒饭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却不见了徐路栀。
一室一厅宽敞通透,她在各处望了望,也没有见着小朋友的身影。
她怔了怔,出声唤:“栀栀!”
满室寂静,只有那一小盆栀子花轻轻摇晃着,似乎是在应答她的话。
林倾月放下热气腾腾的饭,快步走到飘窗前,俯身察看。
虽然知道荒唐可笑,但她还是在刹那间滑过一个念头:栀子花一般的少女,不会真的是花精灵吧?
千方百计跟了回来,这会儿回到花瓣里面睡觉了?
林倾月失了神,桃花眼低垂,里面蒙着层氤雾气,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怔愣间,她的指尖忽然触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只莹白柔软的小手,轻轻抓着她。
如果不是林倾月心理素质过硬,可能会以为是撞鬼了。
但她只是下意识反握住对方的手,下一秒,眼睁睁看着徐路栀摇身一变,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洋洋得意地在那笑:“姐姐,我冒出来啦!”
林倾月深吸一口气,有些想发脾气,却又在少女明媚天真的笑颜前硬生生止住了。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徐路栀,不知道这小朋友又有什么花招。
徐路栀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晃着,笑嘻嘻地问:“姐姐,我好不好看嘛?”
林倾月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看的,当然是好看的。
容颜清美的少女,又白又小的一张脸,乌溜溜的眼睛,笔挺的鼻梁,殷红的唇瓣,还有雪白脖颈上环绕着的长发,任凭谁看了都会眼前一亮。
她加重了语气,认真夸赞:“栀栀是小美人。”
暂时还只是高中生校花这个级别,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多看几眼,等再过两年,就是标准的大美人。
徐路栀接受了夸赞,心里还是有些羞涩的,毕竟被林倾月大美人夸,真的很不好意思呢。
她忍不住捏了捏林倾月的手,不动声色地往前蹭了些,鼻子嗅啊嗅,真奇怪,做了半天的饭,姐姐身上半点油烟味都没有,还是那股清新的甜香,惹人入迷。
“那……栀栀很好看,而且是突然冒出来的。”徐路栀晃了晃林倾月的手,声音柔软清甜,话刚说完就已经害羞得垂了眼,却还是暗示意味地摇着姐姐的胳膊。
林倾月一怔,蓦地想起刚进门时候自己说过的话——
只有冒出来好看的,才养起来。
所以,少女就偷偷躲了起来,再突然间冒出来,就是为了让她……
答案呼之欲出。
“姐姐……”徐路栀的声音软得不像话,或许是吃多了葡萄的缘故,嗓音这会儿清嫩得能掐出水来,盈盈地晃着一汪水,似乎随时能洒出来一般。
她仰脸,模样乖巧得不像话,可怜巴巴地把林倾月的手带到胸前握着:“养我嘛~”
这样的乞求,听得林倾月意乱情迷了一瞬,心口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了,立在那里,怎么也下不了狠心拒绝。
她烟嗓低低,呵气如兰:“怎么养?”
话语里带着几分笑意,不知不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贴得极近,只要再往前些许,她几乎就能把徐路栀压在身下。
徐路栀的声音也越发的轻了,似乎怕惊扰了什么一般:“浇浇水就可以……很好养的,姐姐……”
栀子花是很好养,浇浇水,晒晒太阳,林倾月也没操过什么心。
可是那么大一个栀栀,也是浇浇水就可以养活的吗?
林倾月心神摇晃间,忘了拒绝,也忘了追问,只是轻轻地呼吸着,任凭徐路栀捏着她的手搁在唇边,距离近到几乎可以亲下去。
眼睁睁地,她看着徐路栀大着胆子,极轻极快地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吻,眼神郑重虔诚,仿佛在对待什么无价之宝。
随后徐路栀放了手,歪头一笑:“不浇水的话,请我吃饭也行。”
她说完,蹬蹬蹬跑到厨房去拿筷子,行动自若,仿佛刚刚的暧昧场景全然没有发生过一般。
望着少女修长纤瘦的背影,林倾月站在原地,半晌自嘲般弯唇笑了笑。
好漂亮的收尾,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荡然无存。
手背上依稀残留着徐路栀双唇的触感,柔嫩到不可思议,像是上好的水晶果冻,一触即收,留下了一点点湿痕。
那样纯真的倾慕,全身心只依赖着你一个人,又是这样高贵优雅的少女,却甘心为你俯首称臣。
很少有人能不晕眩。
作者有话要说:
徐路栀:我浇浇水就能活。
芒芒提问:一个大活人,为什么要浇水捏?(捂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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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徐路栀在厨房拿碗筷磨蹭了半天, 她爱干净,先把筷子放在水龙头下细细冲洗一遍,洗着洗着, 终于神思不定。
然后悄悄地捧了一把水到脸上, 降一降滚烫小脸的温度。
水珠顺着她的下巴弧度流进衣领, 细细小小的一滴, 却又怎么也忽略不掉,在皮肤上蜿蜒着往下,痒丝丝的。
徐路栀闭上眼, 唇边尚且残留着林倾月手背的细腻触感, 微凉的, 如同一块白玉一般, 让她爱不释手。
恨不得在乳华般的皮肤上留下小小的齿痕。
但最终也只敢小小地亲了一下, 以及极快极快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徐路栀不经意间舔了舔唇,脸上温度太高, 水珠一会儿就干了,她又呆了半天, 才慢慢吞吞地拿了碗筷出去。
林倾月已经坐到了桌前, 就坐在她刚刚坐过的位置上, 卸了围裙, 指间拈起一颗饱满的葡萄,漫不经心地打量着, 随后舌尖一卷, 飞快地吞入口中。
她的侧脸鼓起小小一块, 唇间沾了盈润的葡萄汁, 点点水光, 看起来分外诱人。
闲散下来的林倾月, 卸去了所有对陌生人的防备,悠然自在地坐在沙发边沿,两条长腿垂下来,洁白的双脚晃啊晃,晃得徐路栀眼晕。
她不敢去看姐姐脚指甲的颜色,强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饭桌上来,把碗筷一一递到林倾月手里,目光转向那一盆炒饭。
炒饭的色彩很丰富,严格遵循养生学原理,红的胡萝卜,绿的青菜,黄的玉米粒,还有火腿肠、鸡蛋、豌豆等等,饭则是微黄的米白色,有一点点的焦,不过并不影响闻起来很香。
尽管时间过去了不少,好在炒饭还没有凉,徐路栀支着下巴,还是忍不住觉得这样的晚饭有些简陋。
她拿勺子指了指炒饭,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你平常晚上就吃这个吗?”
不等回答,徐路栀飞快脱口而出:“没有说炒饭不好的意思,就是问问。”
林倾月倒是无所谓的模样,眼皮轻抬,拿勺子轻轻敲了敲碗沿:“吃员工餐呗。”
她有些回味地舔了舔唇,老板娘的手艺可好了,除了偶尔晚了点,没有任何缺点。
一星期之内,自己开火的日子屈指可数。
“好吧……。”徐路栀深吸一口气,试探着把炒饭舀了一大勺,将要放进自己碗里。
至少色香味已经占了两个了,想必最后一个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林倾月见小姑娘这么捧场,破罐子破摔地点出:“毕竟我做饭是真的很难吃。”
徐路栀:“……”
她偷眼看向林倾月,对方脸上神色一片坦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徐路栀心头一紧。
她知道林倾月一般不说谎,懒得说,所以,姐姐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过下一秒,林倾月又弯起唇角,懒洋洋地表扬她:“喜欢吃的话,可以多吃点。”
女人模样慵懒勾人,支着下巴,红唇微启,低低的嗓音中充满了愉悦:“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喜欢我做的饭呢。”
徐路栀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炒饭放进碗里的手顿住了,话音刚落,她手一抖,一大勺炒饭完美地把小碗填满了一半。
而朝思暮想的林倾月眼睛雪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非常期待的模样。
在这样期盼的目光下,徐路栀怎么也不好意思拒绝。
盛情难却,更何况是对喜欢了那么久的姐姐。
她笑语嫣然,轻飘飘的几句,却像是临风沐雪,已然痴绝。
徐路栀眼一闭心一横,深吸一口气,别说是炒饭了,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要一口气吞进肚子里!
她咬咬牙,一低头,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胡乱嚼了两下就匆匆忙忙往下咽,到底还是嗓子细,受不住,没咽下去,还猛地咳了起来。
林倾月体贴地递了杯水递过来,顺了顺小朋友的背,轻叹一口气:“乖,吐出来。”
徐路栀坚决摇头,就着那杯水,硬是把嘴里的炒饭咽了下去。
刚咽下去,又狠狠喝了一大杯水,来冲淡嘴里的味道。
“怎么样?”林倾月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关心地问道。
徐路栀因为咳嗽的缘故,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耷拉着眉毛,半晌才憋出一句:“姐姐,好像真的有点不太好吃……”
她用了“好像”和“不太”,给林倾月一个面子,而实际上,是非常的难吃。
可能是因为嘴被林姨给养刁了,吃什么都觉得没家里好吃,但不管怎么说,这盆炒饭都绝对不和“好吃”两个字沾一点边。
徐路栀叹一口气,盯着盛装炒饭的琉璃盆看,桌子和餐具都赏心悦目,可惜白瞎了。
林倾月了然,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刚刚就说了嘛。”
她无奈摊手,模样有些心虚:“色香味能占两个已经很不错了……”
徐路栀没接话,她盯着炒饭沉吟着,沉痛地思考一个问题:爱情的力量是不是不够大?
不然的话,为什么她区区一盆难吃的炒饭都吃不下去?
“栀栀……”林倾月心存愧疚地唤她,却见少女目光幽幽地望过来:“姐姐,你来临城之前都吃的什么?”
“工作餐。”林倾月补充,“孟凡负责做的。”
徐路栀:“……”
很好,不仅做饭难吃,还整出个情敌来。
每天都一起吃饭!
似乎为了解释什么,林倾月又补充一句:“做的整个乐团的。”
“哦。”声音拖的长长的,显露出少女内心的不快。
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过去,只能改变现在,她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问林倾月:“去民乐行吃工作餐,要交多少伙食费?”
林倾月轻抬桃花眼,问她:“你会乐器吗?”
徐路栀摇头,如果说键盘算乐器的话,她倒是很熟练。
“那没办法,老板娘说了,只招待员工,不招待顾客。”林倾月说,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
行吧。徐路栀扁扁嘴,有些委屈地斜眼看林倾月:“姐姐,你欺负我。”
给自己吃难吃饭,还嘲笑她不会乐器!
不要跟姐姐天下第一好了!
林倾月歪着头看她:“咦,不是你自己非要尝尝我的手艺的吗?”
她脸上的笑容缓缓浮出水面,有几分说不出的挑衅意味,仿佛在成心打击报复一般。
徐路栀望着林倾月的桃花瞳呆了一会儿,这才领悟出来,她是在报刚刚一吻之仇。
她亲了林倾月的手背,然后若无其事地跑了。
所以林倾月这会儿也要反将一军。
“姐姐好幼稚。”徐路栀小声说,“跟小朋友较劲。”
每次都是,不管她占了什么便宜,林倾月都要讨回来,一点也不让着她。
以大欺小,羞不羞啊!
林倾月点了点下巴,不禁夸奖她:“小朋友很聪明啊。”
看出了她的意图,还懂得以理服人。
可惜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点也学不会孔融让梨,自私得很。
林倾月桃花眼中盛满了笑意,如同三月的桃花瓣,酿成一壶醉人的酒。
她轻轻伸出食指,指尖轻点徐路栀的额头,慢慢抵住。
两个人之间距离突然拉近了些,林倾月的美貌被无限放大,蓦地,她弯唇一笑,肆意张扬,气音缓缓吐出:“嗯,就较劲了,怎么样?”
就怎么样呢?也不怎么样,也就是徐路栀的心跳猛地快了许多,在满室寂静中被放大了许多倍,砰砰,砰砰,一下下有力撞击着她的心房。
徐路栀甚至开始疑心,心脏会不会撞破她的胸腔,飞到林倾月手中,被她任意拿捏。
“姐姐……”少女神色溃散,防线被缓缓打破,着敌军的一道道入侵下溃不成军,甚至想要抽泣。
她轻轻仰脸,小狗般注视着面前的女人,一抽一抽的:“那……要负责的。”
徐路栀说得很轻,也很含糊,没说对什么负责,甚至最后几个字都听不太清楚。
林倾月双瞳放大,温柔地点点头:“乖,想吃什么?”
暧昧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徐路栀瞬间又被拉回到原地,委屈得甚至想哭。
坏姐姐,仗着讨人喜欢,就可以肆意拿捏她的喜怒哀乐,甚至让她生不如死。
话题一下子回到了吃上,林倾月是真傻,还是装傻,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徐路栀扁扁嘴,轻声说:“不饿。”
“给你点个外卖?”林倾月问,声音柔和,“想吃什么?”
徐路栀摇摇头,固执道:“不饿了。”
林倾月自顾自查看手机,翻找着合适的外卖。
徐路栀索性自暴自弃地把面前的一整盆炒饭都拉过来,恶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难吃得要死,她一下一下嚼着,油腻、过咸、口感奇怪,这些都是她的雷点,第一秒就忍不住本能想呕吐。
但神奇般地,徐路栀居然把一整口炒饭艰难地咽了下去,还没有被噎住,也没有吐出来。
她再一次重复:“我不饿。”
然后一勺一勺地,赌气一般地往嘴里塞着炒饭,机器人一般。
灯光打在她身上,眼中折射着反光,看不出脸上神情,只是隐约眼角泛着红。
徐路栀面无表情地吃着,一度想要掉眼泪,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栀栀不哭,栀栀最坚强最理智了。
不就是拒绝嘛,将来还会有很多很多次,她答应你才不正常呢。
可是怎么回事,小小的一颗心,还是会觉得有点痛呢?
为什么面前依然温柔言笑的林倾月,陡然间距离变得好远好远。
远到她捉不住。
徐路栀忽然有了答案,爱的力量可能不足以使她吃下这盆难吃的炒饭。
但漫延到心底的难过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环节!
芒芒说,小小的虐那么几分钟,会不会更加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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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林倾月默不作声, 冷眼旁观着,眼睁睁看着徐路栀吃了快一碗的量,才一把把饭盆夺到旁边:“别吃了。”
徐路栀恶狠狠地, 出口却是又轻又软:“你管我。”
林倾月哭笑不得, 小朋友平时乖巧听话, 委屈起来就比谁都叛逆倔强, 十头牛都拉不动。
但看着徐路栀微红的眼角,微微噘起的双唇,林倾月的心却又无论如何都硬不下来。
“乖, 别吃了, 好不好?”林倾月放缓了声音, 哄着求着, 终于把碗筷从徐路栀手里拿开。
小姑娘受了气, 又没法发泄出来,憋得眼皮耷拉着, 小鼻子一抽一抽,要哭不哭的样子。
泛红的脸颊, 委屈的模样, 娇到不行。
林倾月打量着, 无端想起一个词叫“丧家之犬”, 大概就是这样的情态。
哪怕被赶出来,心生怨恨, 头撇过去不看你, 却还是会在你伸出手的时候, 下意识伸出舌头, 摇晃尾巴。
狗狗的爱意, 藏也藏不住。
“怎么委屈了, 嗯?”林倾月低低诱哄着问,推过去一盆葡萄。
其实她早就对理由心知肚明,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少女心思玲珑如水晶,自以为掩饰得当,其实却怎么藏也藏不住。
徐路栀不答话,也故意不去看她,眼睛盯着那盆葡萄看,视线笔直笔直,一点不歪斜。
尝了刚刚的炒饭的味道,原本搭配丰富的颜色现在看来只是魔鬼的诱惑罢了,而此时此刻,那一盆玛瑙色、沾着水珠的葡萄显得格外诱人。
一颗一颗都折射着晶莹剔透的光晕,水晶珠子一般,圆溜溜的,让人忍不住想放进嘴里尝尝。
只要轻轻咬破皮,清甜的汁水就会溢满口腔,一直甜到齁为止。
能很好地安抚被炒饭肆虐的味蕾。
徐路栀有心要拿一颗尝尝,可是林倾月还在殷殷地望着她看。
也不说话,桃花眼半眯,视线坦荡地揣摩着,唇角微微上挑,仿佛只要徐路栀吃了葡萄,就算是消气了一样。
偏偏这样,徐路栀坚决地碰都不碰一下葡萄,甚至挪开视线,语气冷淡生硬:“没什么。”
不能盯着葡萄看,再看哪里都好像不对,最后徐路栀只能盯着雪白的餐桌桌面发呆,桌面光亮可鉴,映出自己的倒影,小小的一个,被欺负了的模样。
想起林倾月刚刚的问句,她心里无端地难受了一下,一阵抽动。
哪里委屈了呢?哪里也没委屈,林倾月没做错任何事情,是她痴心妄想,想要攀附太多,以至于可笑地被冲昏了头脑。
徐路栀轻轻咬住下唇,用了一点力气,不疼,也绝无咬出血的可能。
要是能咬出血就好了,血腥味也能冲淡些嘴里的味道。
她悲哀地发现,每过一阵子,她都会禁不住质疑自己,这样孤注一掷是不是值得。
好像已经跋涉了千山万水,路程却堪堪走了个开头,仿佛西游记里的九九八十一难,每一步都要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更令人恼火的是,唐僧还有三个徒弟保护,而她只有孤身一人往前,甚至连终点在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其实徐栀栀并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她只是娇了点,偶尔嚷嚷学不下去了,实际上任务还会不折不扣地完成。
顺便博得个“学婊”的响亮称号。
写代码也一样,写不下去了,歇一会儿,在网上找找经验,最终也能完成个七八十。
可是暗恋这个事情,又找谁去问经验呢?又怎么样才能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
还是终究只能停留在原地,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关系?
徐路栀心里闷闷的乱成一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猛然间想起一句古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动情沦陷不需要条件,只需要一个回眸,但接下来呢,谁告诉她还需要些什么,才能一点点靠近?
情感经历为零的徐路栀陷入了宕机bug,她是理科生,要有公式才能往下推导,可是现在没有公式,眼前空空荡荡。
就好像没有操作系统的时候,给你一台电脑,让你写一个程序出来。
完全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只能茫然无措地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虽然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好,可是徐路栀实际上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无忧无虑,不谙世事,用在她身上都分外贴切。
乍然承受了这么大、这么久的压力,就像是一根吊在自己面前的胡萝卜,追着跑,却怎么也追不上。
最怕患得患失。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本来想多写点,但是解封了出去玩了一天好困qwq,明天接着更新。
今天有人私信我说做推广,好家伙,一百个收藏要收我四十块钱……被我给拒了,如果没有自发推文,肯定是我写的不够好吧(流泪猫猫头),芒芒继续努力嘤嘤嘤。
第47章
徐路栀心里闷得难受, 却也不能转身就跑。
那么浓重的爱恋,像是生日蛋糕上堆起的层层叠叠的奶油,入口即化, 却甜得糊嘴, 让她怎么舍得割舍。
满室安静, 夜风从窗台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花盆里的栀子花随风轻轻摇曳,枝叶相接,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一声声听得清晰。
徐路栀盯着桌面上自己的倒影, 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林倾月没有做错什么, 是她自己不对。
所以, 也不能强求林倾月对她作出什么承诺,现在还没到时候, 就算真的说出了什么海誓山盟,也不会兑现的。
所以……栀栀想要的很少, 只要给一点点小甜头, 她就原谅姐姐!
心念所至, 林倾月仿佛能听见徐路栀的心声一般, 安静地望了她半晌,叹了一口气:“真不吃葡萄?”
徐路栀没点头也没摇头, 轻轻咬住下唇, 有些紧张地期待着些什么。
林倾月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倦怠, 却还是温柔异常, 烟嗓低低的, 如同诉说着一个故事:“这样啊~”
徐路栀坚决地点了点头。
蓦地, 林倾月宛然一笑,语气里多了些说不出的宠溺:“那好吧。”
徐路栀:“?”好什么,哪里好了?
她的心怦怦跳,拿不准林倾月是什么意思。
眼前突然多了什么东西,徐路栀下意识往后避了避,才看清这是一个圆润的、晶莹剔透的葡萄。
两指纤纤,捏着葡萄,纯黑的指甲衬着深紫色的葡萄,给普普通通的葡萄平添了几分贵气,仿佛是一块上好的深色玛瑙一般。
“姐姐……”徐路栀脱口而出,一出口就懊悔,怎么话音这么软。
明明还没开始哄呢,就先自己受不住了。
“你不肯吃,我就只好喂你啦。”身旁传来轻轻的笑意,林倾月把葡萄递到徐路栀唇边,体贴地问,“要剥皮吗?”
徐路栀本能地摇了摇头。
林倾月弯唇一笑,微微用了些力气,把葡萄送进少女粉嫩的唇瓣,看着她一侧脸颊鼓起来,可爱得很。
葡萄喂完了,林倾月纤长的指节却还抵在她唇瓣上,不肯放过她一般。
徐路栀不解地望过去,双唇微动,几乎想要顺着啃一啃她的手指。
再恶狠狠地留下几个牙印,来控诉姐姐刚刚的恶行。
视线相接,林倾月抬眼,桃花眼中水光潋滟,她摁在徐路栀唇边的手指微微用了几分力气,感受着水晶果冻一样的柔软弹嫩,笑意不知不觉弥漫开来。
她支着头,声音幽远,告诫一般:“小朋友,下次……不许这样了。”
徐路栀想问这样是哪样,却又被堵着嘴开不了口,只能呜呜了两声,可怜巴巴的模样像只被套了伊丽莎白圈的小狗狗。
望着眼前徐路栀的娇俏模样,林倾月有些微的失神,指尖抵着她的双唇,手感很好,却还是嫌不够。
要是可以更直接地体会一下这样的弹嫩湿润就好了。
这个念头被她迅速地丢在一边,林倾月正了神色,缓缓地说:“以后不许乱发脾气。”
徐路栀撇嘴,想说自己没有乱发脾气,都是事出有因的。
下一秒,林倾月补充:“……更不许这样子赌气。”
徐路栀终于腾出嘴巴来,问:“到底哪样子?”
甜甜的葡萄落肚,口腔里一阵清甜汁水,就连说话声都不自觉软了下来,跟撒娇一样。
林倾月又那拿起一个葡萄塞过去,跟故意要堵她的嘴似的,慢条斯理地强调:“不许折磨自己。”
说着,她索性把那盆炒饭挪到了一边,徐路栀伸长胳膊都碰不到。
徐路栀嚼着葡萄,发不出脾气来,只能轻轻哼了一声:“不然能怎么样嘛……”
不折磨自己,难不成还能折磨林倾月?
遂她心愿一般,林倾月指尖轻点,沾上了徐路栀的唇,只不过这一次,是横过来的。
徐路栀:“?”
林倾月笑容坦荡:“不高兴的话,咬我一口也行。”
徐路栀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太敢相信这就是林倾月提出来的方案。
让自己不许乱发脾气,然后允许自己咬她一口?
简直荒唐,却又非常的符合林倾月那散漫随性的性格。
徐路栀坐着不动,盯着眼前距离极近的一只手看了又看,漂亮纤长的一只手,用来弹古筝正合适不过,就在一小段时间前,还被她轻轻地吻过。
却在此时此刻,要真的被她如心中所想那般,添上几个小小的牙印吗?
徐路栀的心一下子痒了起来,那点小小的委屈就像落入巧克力熔浆中的一小点苦,倏忽不见。
但她还是矜持地推拒:“这样不好吧,姐姐?”
橘里橘气的,多不合适啊。
林倾月“哦”了一声,宛然而笑:“既然栀栀不要,那我拿走了。”
“谁、谁说不要了!”徐路栀身体反应更快,一把捉住林倾月的手腕,一点点贴过去。
林倾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眼角天然流露的媚色混着几分好奇,乖到不可思议。
很少看见那么配合的林倾月,徐路栀的心跳得越发凶猛了,她大着胆子,把一只手牵到自己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又怎么也舍不得啃上一小口。
纠结半晌,她轻轻地贴过去,吻了吻洁白细腻的手背,感受着唇瓣上微凉的触感。
和刚刚吃的葡萄好像。
“那、我真的咬你了哦!”徐路栀强调了一遍,语气已经软到不可思议,小白兔一样。
“咬呗。”林倾月坐在那,懒懒散散地笑,似乎面对的少女人畜无害一般。
看林倾月那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笃定自己不会咬疼她。
徐路栀被激起了莫名的胜负欲,不知怎的,她就是很想证明一下,自己也不是完全被姐姐牵着鼻子走的。
大棒加胡萝卜什么的,对她完全无效!
她也要给姐姐一点惩罚才对。
下定了决心,徐路栀冲着林倾月天真无邪地笑了笑,趁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下一秒,毫不犹豫地恶狠狠地下了口。
林倾月猝不及防,没料到小朋友是真敢下口,禁不住轻轻嘶了一声,本能地想抽回手,但又犹豫了一下,待着没动。
眉头轻轻皱起,桃花眼耷拉下来,无奈地看着徐路栀,嘟囔着:“你还真咬……”
徐路栀觉得神奇:“不是你让我咬的吗,姐姐?”
“可是我被咬疼了。”林倾月惯常地开始耍赖,理直气壮地把手从她嘴里解救出来,摆在徐路栀眼前控诉,“红了。”
“是吗?”徐路栀觉得好笑,掰着这只手研究,她下口确实狠了点,手背上虎口处给咬出了两个深深的虎牙印子,周围一圈泛着红。
本就柔若无骨的一只手,现在看起来更加可怜了,似乎再用点力气就能渗出殷红的血珠。
却又更加激起人的劣根性和破坏欲,想再添点伤痕,想看林倾月被欺负哭。
“疼。”林倾月噘着嘴,声音娇弱,好像真的受了很重的伤一般。
“谁叫你给我咬。”徐路栀忍不住想笑,心里莫名的愉悦。
总算扬眉吐气,把林倾月也欺负回来了。
虽然只是身体上的欺负,还没有心灵上的欺负,但滋味还是很不错的!
“那你把我咬疼了,也要负责啊。”林倾月凑近了些,眼中盈盈水光,撒娇一般。
徐路栀这才惊觉好像又掉入了一个轮回,最开始她不开心,就是为了负责不负责的。
她的视线对上林倾月的,蓦然分辨出对方眼底流动的笑意,若隐若现。
徐路栀立刻判断出来,这是她又被摆了一道。
都是林倾月计划好的。
但是美人送上门来,她此刻再推拒,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望着林倾月圆润的香肩,玲珑的腰线,徐路栀觉得偶尔被摆一道也不错。
吃小亏,占大便宜。
徐路栀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好,对姐姐负责。”
她的声音又轻又慢,蛊惑一般:“那……我帮姐姐舔舔好不好?”
她低下头,粉嫩的舌尖伸出来,诱哄着低笑:“姐姐乖,舔舔就不疼了。”
自然界的动物,受伤了都是用唾液消毒的,狗狗亦然。
徐路栀觉得自己真的很像一条狗,但在姐姐面前,狗就狗吧。
做姐姐的狗,心甘情愿。
见林倾月依然娇媚无骨地坐在那里,徐路栀狠了狠心,轻轻地凑近了些,一下下舔舐起来。
其实咬得也没有那么重,过了这么些时候,只能看见淡淡的齿痕,但徐路栀还是舔得很认真,很专心,仿佛不断有血珠冒出来一般。
她的唇瓣贴在林倾月的手背上,不动声色地占着便宜,短短的面积里,亲了又亲,直到手背上一大片都是湿漉漉的。
舌尖也不甘示弱,小心翼翼又放肆地舔了又舔,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机会,自然要好好尝尝姐姐身上的甜香味道。
恨不得把林倾月的手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徐路栀埋头认真地舔了许久,这才偷眼用余光去瞟林倾月,只见女人笑意盎然地坐在原地,看向她的目光无限温柔。
好像还挺享受似的。
徐路栀忽然觉得自己亏了,却又亏得心甘情愿。
她小心翼翼地停了动作,却还是执着林倾月的手不肯放,视线刷的转过去,虎视眈眈:“舒服吗,姐姐?”
林倾月懒散地笑,风情万种:“不疼了。”
“那栀栀再给你吹吹。”徐路栀说着,轻轻吹着气,半晌又忍不住说,“你看,栀栀多负责。”
“不像姐姐,只会欺负栀栀。”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一下子又甜了起来嘿嘿,最近在考虑租房子,感觉好麻烦啊,可是现在不麻烦,明年也得麻烦……真是一个痛苦又甜蜜的烦恼。
希望暑假考研租到满意的房子,码字就更方便了,当然,主要还是准备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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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哦?”林倾月瞥了徐路栀一眼, 语调危险,“怎么欺负你了?”
“就、就欺负我啊。”徐路栀红着脸,声音软得不像话, 却又不能把自己真实意思说出来, 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姐姐做的饭太难吃了, 欺负我!”
林倾月哼笑:“难吃你还继续吃。”
纤长的手指拈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红唇微微动着,轻描淡写:“哎呀, 我也不知道刚刚是哪个小朋友, 对着盆炒饭吃得没完, 拦都拦不住。”
“我这是在……”徐路栀差点要说自己是在赌气, 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硬生生咽了回去。
“在做什么?”林倾月目光敏锐,一下子看破她的破绽。
“没什么。”徐路栀耍赖装死, 她可不能说自己在赌气,不然的话, 显得多幼稚啊!
眼见着林倾月嘴里一颗葡萄吃完了, 徐路栀快速又从盆里拿了一颗, 塞到林倾月嘴里, 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反正姐姐就是欺负我!”
“行呗。”林倾月歪一歪头,一副无辜模样, “你说欺负就欺负吧。”
她漫不经心地笑:“既然这样的话,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直气壮欺负你了, 小朋友?”
徐路栀:“!”她这才反应过来, 又掉进坑里了。
可恶, 姐姐长进了, 知道顺着她的话说,把她反将一军了!
“那不行的。”徐路栀坚决地摇了摇头。
“可是你说我欺负你,我要是不欺负你一下,岂不是担了虚名吗?”林倾月托着腮,困惑地问。
徐路栀一下子被噎住了,眼前放肆张扬的林倾月实在有点犯规,循循善诱之下就能让她轻易分不清东南西北。
明知是坑,也心甘情愿往里跳。
“那……”徐路栀舔了舔唇,试探性地问,“能不能欺负得轻一点啊,姐姐?”
少女手掌合拢,冲着林倾月一个劲地拜拜,招财猫一样,怪可爱的。
“看我心情咯。”林倾月心情一下子愉悦了起来,起身走到冰箱前,拿了盒酸奶放在桌上。
“还饿不饿?”
徐路栀盯着酸奶看,是上次她们一起喝过的,白桃味,她最喜欢的牌子。
徐路栀点了点头,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炒饭实在太难吃,虽然说吃了,但跟没吃也差不多,她确实是饿了。
“喝吧。”林倾月动手给她掀开酸奶盖,把勺子递过去,自己瞅了瞅酸奶盖上黏着的白色,没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
一张酸奶盖霎时干净得很。
徐路栀忍不住鼓掌:“姐姐好厉害!”
林倾月谦虚地摆摆手:“没什么,嘴上功夫而已。”
徐路栀乖巧地点点头,内心却是心猿意马起来,被这样的舌头灵活地舔舐,想必会很舒服吧。
她咂咂嘴,逼着自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低头开始喝酸奶。
不过徐路栀成心要给林倾月表演一下,喝了两勺,就忍不住叫:“姐姐,看我!”
“怎么了?”林倾月垂眼望过来,餐桌前乖乖坐着的少女正兴奋又害羞地挥舞着勺子,好像有什么大事一样。
徐路栀神神秘秘地挤眼:“我也学会了哦!”
“学会什么?”林倾月饶有兴趣地问,心里隐隐有了猜想。
“呐,姐姐看好哦!”徐路栀仰脸冲她笑,眼睛弯起来,分外可爱的模样。
然后她下手舀了满满一大勺酸奶,嘴唇轻轻凑过去,极快地伸出舌尖一吸一舔。
刹那间,一整勺酸奶都被她卷入口中,勺子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残留。
徐路栀高高地举起勺子,赢了比赛一般欢呼:“耶!”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林倾月:“姐姐,我是不是很厉害?”
林倾月怔了怔,有些哭笑不得,但少女双眼亮晶晶的,一副求表扬求夸奖的神情,让她无论如何也只能夸夸。
“嗯,很厉害。”林倾月点了点下巴,“特意练的?”
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徐路栀用力点了点头,炫耀一般:“学了好久哦!”
似乎是刚刚压抑了太久,这会儿她噼里啪啦地往外吐:“我姐姐还说我一定学不会的,可是我试了很多很多次,还研究了力学方面的问题,终于练会了!”
灯光下,少女双眸明亮,语气认真而兴奋,仿佛不是学会了喝酸奶的新方法,而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她的声音倏尔低下来,喃喃地笑,话音里带着痴迷:“姐姐……栀栀有在努力靠近你哦。”
哪怕是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忍不住想和林倾月一样。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总有一天,能真真正正地贴在林倾月身上,亲密无间。
徐路栀说完,双唇微张,嘴角残留着一点乳白,她长睫微动,一脸渴求地看着林倾月。
仿佛是在等她的赐予。
林倾月对上她的视线,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又停留了一阵。
徐路栀高兴地在林倾月手心中蹭了蹭,被摸脑袋的小狗狗一样,不掺杂念的欢喜。
她贴着林倾月的掌心,依偎着她的手臂,不住地轻轻喊:“姐姐……”
“嗯。”林倾月低低地应着。
徐路栀嫌不够,软软地撒着娇:“姐姐夸我嘛~”
“栀栀很厉害。”林倾月真心地说,心里从未有过的温柔。
像是一滩被太阳晒化了的蜜糖,又甜又暖,直到齁住了。
哪怕知道这个小动作并没有太大意义,却有人愿意为了你去一遍遍练习、揣摩,仅仅为了再靠近你一点。
这样的赤诚坦率,毫无心机,如同栀子花的清香,张扬坦荡,毫不掩藏。
哪怕没有回应,也要笑着往前,一步步面对。
林倾月情不自禁俯身抱住徐路栀,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丝上,气息轻轻落在她耳边,话到临头,却是无声的唇语:“那就快点长大吧,徐栀栀。”
如果你已经长大了该多好。
我也不用忍得那么辛苦。
……
徐路栀和林倾月分着喝完了一整杯酸奶,徐路栀又磨蹭了一阵子,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姐姐,那我走了哦。”
她站在门口,回头望,身影高挑纤薄:“姐姐,以后还能来找你玩吗?”
林倾月不紧不慢地换上鞋:“付费就行。”
“啊?”
“我们老板可是很小气的。”林倾月慢悠悠地笑,“想来听我弹古筝,都得买票哦。”
“那我不能直接在这里等你下班吗?”徐路栀天真无邪地问。
“那我回家有热饭热菜吃吗?”林倾月反问。
徐路栀:“……好像没有。”
林倾月弯唇:“那不就结了。”
徐路栀扁了扁嘴,开始生自己的气,为什么平时总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做个饭都不会。
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大着胆子邀请:“那姐姐,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呀?”
“我家菜很多的,每天都吃不完。”徐路栀眨眨眼,恳切地说,“而且最近爸妈出差去了,都不在家,只有我和姐姐。”
林倾月起了点兴趣,问:“是薇薇做饭?”
“当然不。”徐路栀最听不得林倾月对其他人的亲昵称呼,哪怕对象是亲姐姐也不行,“是林姨。”
“哦~”林倾月拖长了声调,明白过来是保姆或者管家一类的角色。
她勾唇笑了笑,也是,看那大别墅大院子,和生日宴的排场,小朋友过的都是骄奢淫逸的生活,只是她自己没有认识到而已。
“那不行诶。”林倾月说。
“哪里不行了?”徐路栀急急忙忙地补充,“林姨做饭可好吃了,真的,比大厨还好吃!”
她抱着林倾月的胳膊撒娇:“而且屋子太大,就两个人多冷清啊,姐姐,你帮帮忙吃掉些好不好?不然也浪费粮食嘛~”
林倾月点了点她的鼻尖,有些想笑,小姑娘也知道浪费粮食了,她哪里又能真正懂得浪费的涵义呢?
“可以啊。”林倾月闲闲地答话,顺手牵起徐路栀的手,“晚了,我送你回去。”
“好耶!”徐路栀受宠若惊,任由自己的手被牵住,心里绽开一朵小花,“那姐姐是答应我了吗?”
林倾月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去你家吃饭可以,不过呢,只能小栀栀给我做。”
她一仰头,长发飞扬,笑意盈然:“我很挑的哦,别人做的都不吃。”
徐路栀被看得迷了眼,鬼迷心窍地点了头,半天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可是……可是我还不会做饭啊。”
虽然也曾经有过一时兴起想学做饭的时候,最后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成功的一次也就是做了个西红柿炒蛋,她还只负责了最后的炒两下。
徐路栀怀疑,如果她亲自做饭,那会比林倾月做的炒饭还要难吃十倍。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真诚地说:“姐姐,不要为难自己的胃了,真的。”
“没关系。”林倾月无所谓地笑笑,嗓音勾人,“只要是小栀栀做的,再难吃都行。”
望着女人具有蛊惑性的笑容,徐路栀的头脑有些发蒙,迷迷糊糊地就应了声好。
不好不行,面对姐姐这样的信任,别说做饭,哪怕刀山火海,她也能笑着跳下去。
徐路栀心里甜滋滋的,像是听见了什么海誓山盟一般,软软地勾了勾林倾月的小指头:“那姐姐,我会努力学的哦。”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姐姐吃难吃的饭,只能她努力学做饭啦!
徐路栀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她要养头发,要学习,要丰那个什么胸,现在还要学做饭!
追个姐姐,怎么就成十项全能了,也太费劲了吧!
不过,一点也不辛苦呢。
姐姐的一个笑,她就被迷晕啦!
作者有话要说:
张嘴吃糖,啊——不对,核酸了没有?快戴上口罩!(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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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徐路栀这几天简直勤勉得有些过分, 以至于徐路薇都觉出了几分不对劲。
原本她只是冷眼看着小姑娘前前后后跑来跑去,直到过了整整一星期,徐路栀还保持着那股热情的劲头, 她才终于叫住在厨房忙碌的徐路栀:“怎么突然想学做饭?”
徐路栀眨巴了一下眼睛, 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都那么大了, 当然要学一下做饭啦。”
“哦, 是吗?”徐路薇微微一笑,不吃这套,“可是上星期的时候你还说过, 这辈子都不想学做饭呢。”
她说得又轻又缓, 带着几分揶揄:“怎么, 受刺激了?”
少女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对别人或许可以遮掩一二, 但对亲姐姐,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姐姐!”徐路栀的脸无端地红了起来, 为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而害羞,却又更加地坚定, “嗯, 我想学做饭, 好做给……她!”
她说得坚定坦荡, 落落大方,没说那个“她”是谁, 但姐妹俩都心知肚明。
还能有谁。
想起林倾月那副祸国殃民的相貌, 徐路薇笑叹着摇了摇头, 不去阻止徐路栀, 而是安闲地站在一旁, 看着她开了火。
热油倒进锅里, 滋啦一声响,徐路栀本能地一惊,却还是强撑着没有往后退,定了定神,在锅沿上磕开了一个鸡蛋。
蛋液顺着流进去,香气散发出来,徐路栀手忙脚乱地拿起锅铲翻炒,抢着在蛋液凝固之前弄碎成小块,再哗啦倒进去一盘切好的黄瓜。
等炒了几下才想起旁边还有一盘子肉丝来着,现在丢进去也不晚。徐路栀自暴自弃地闭上双眼,胡乱翻炒一通。
出了锅,徐路栀一脸笑容凑到徐路薇身边,声音甜得发腻:“姐姐,要不要尝一尝,刚刚出锅的,可新鲜了~”
徐路薇垂眼看向盘子中不知道什么东西混合成的菜,香味颜色都是有的,味道嘛……
她闭上眼,回想起这几天总在舌尖上盘桓的奇怪滋味,实在不敢再试。
徐路薇温柔地笑,决定祸水东引:“嗯,林姨一大清早摘的菜,确实很新鲜呢,你要不要先让她尝尝呀?”
徐路栀哪里听不出来姐姐的用意,就是不想试菜而已。可惜林姨也不傻,虽然全力配合她的要求,试菜了几次,却是死活不肯再吃了。
别问,问就是这么多年的情谊,轻轻松松被一盘菜毁了。
徐路栀还记得林姨那副痛苦的神情,几乎要向她拜一拜了:“栀栀啊,听林姨的,你就别做菜了啊,每天想吃啥,林姨都给你做,成不!”
徐路栀忍不住要笑,心里默默地想,她对林倾月做的炒饭也能硬生生吃下去,实在是情深似海。
“算了,我自己吃。”徐路栀摇了摇头,不再强求姐姐的配合,自己拿起双筷子,毫不犹豫就要以身试毒。
她颤颤巍巍地夹了一筷子上来,小鼻子认真嗅了嗅,辨认出是一块有点焦了的鸡蛋,吹凉了,勉勉强强放进嘴里,味道也不是说不行。
勉强可以吃出来是鸡蛋,并且放了盐。
徐路栀满意地点了点头,掏出个小平板,开始认认真真地复盘自己这次的问题。
少女眉头微皱,小手轻划,平板上密密麻麻的一长串记录都被划了过去,可算到了最后的空白页,徐路栀一笔一划地写下今天的问题:
步骤上是没错了,实践起来还需要改进,真奇怪,她做化学实验的时候从来不会手抖,怎么到了做菜就总是丢三落四呢?
徐路栀抿唇,在心里推算着,照这个进度,估计等开学前,她做的菜就一定能吃了。
能吃,就意味着离好吃也不远了。
她要抓住林倾月的胃,然后再抓住她的心。
……
徐路栀低头写得认真,雪白的脖颈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几乎覆盖到肩头,颊边总垂落一两缕细碎长发,得时不时用手指撩一下。
徐路薇不知不觉站在了她身后,双手轻轻覆上妹妹的肩头,视线滑过她认真做的笔记,字迹秀雅端庄,一笔一划全是心意。
她安静地站了半晌,温声开口:“过两天带你去剪个头发。”
一眼瞟下去,无意间看见徐路栀的胸口,似乎微微隆起的弧度也稍微的多了那么一些。
徐路薇又添上一句:“再挑点合适的内衣。”
十七八岁的少女长得快,徐路栀天天营养好,自然发育更快些。
隔几天就一个样。
徐路栀不回头,静静地说:“好。”
望着少女清丽的容颜,徐路薇惊奇地发现她又长开了一点,慢慢褪去脸上的稚气和婴儿肥,眉眼越发精致动人。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无时无刻不在宣告她长大了。
就像要萌芽的种子,让人无法忽视,也无法弯折。
……
一个平平无奇的工作日,林倾月在民乐行里打卡上班。
弹的古筝曲还是一样的曲子,身旁的孟凡也一样的旁敲侧击,林倾月蒙上一层白纱,素手轻弹,乐音泠泠。
明明都是平常不过的场景,她却总是觉得心神不定,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呢?
面纱之上,女人漂亮的桃花眼骤然放大,随即又缓缓轻眨,心下了然。
她已经整整三天没见到徐路栀了。
徐路栀是个执著的人,说到就要做到,嘴里说着天天来看她,果然一天都不落下。
交门票从来不心疼,甚至还主动问邢菲能不能办月卡。
惹得林倾月每每一上班,就被徐路栀包场了,当然也不用那么辛苦干活了,闲坐着聊聊天,看看小朋友写代码,也能消磨个一天时光。
邢菲倒是想多赚点钱,奈何老板娘露露一听,就觉得不能赚未成年的钱,再加上自己也是同病相怜的,当场就拍板,给徐路栀终身免单。
前提嘛……偷偷把小朋友叫过去讲了几句悄悄话,她也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条件。
只是眼睁睁看着转身回来的徐路栀一张小脸不争气地慢慢涨红。
可是这都整整三天了,徐路栀都没有按时背着书包出现在民乐行,挥手跟她打招呼。
倒是有发消息跟她报备,神神秘秘的,说要给她个什么惊喜。
林倾月摇头笑叹,在筝弦上乱了神思,一向无牵无挂的自己,怎么就对一个少女产生了一种……依赖呢?
不过……林倾月回想了一下消息的内容,确认徐路栀说的是今天会来,不过,要晚些才能到,让她不要着急。
林倾月当时懒懒回了句:“才不着急。”
但现在这会儿,她好像确实是有些着急了。
真奇怪,都弹了好几首曲子了,怎么时间才堪堪到了上午十点呢?
就连距离午饭,都还有好一段时间。
林倾月心念一晃,手下连续弹错了几个音,虽然在合奏中不甚明显,但还是惹得孟凡频频朝这边望过来。
她连忙屏气凝神,专注地弹拨着,刻意忽略孟凡的目光。
其实以林倾月的熟练程度,早就形成了肌肉记忆,哪怕心不在焉,也能流畅地一首弹下来。
可是这会儿,却怎么频频心神失守,就连视线都禁不住望向门口,恨不能看透层层屏风,窥一窥门口有没有一个人的踪迹?
终于在半个钟头后,一声金石的嗡鸣,林倾月指尖一痛,怔在了那里。
古筝的弦硬生生被她弹断了一根。
断弦是常事,林倾月之前也常常发生,只是她清楚,这一次的缘由却大不相同。
就好像夜风中摇晃的烛光,怎么止都止不住,只能违心地用手遮住,说没有光亮。
孟凡也停了琵琶凑过来,温声细语:“倾月,你今天怎么了?”
她每天都见着徐路栀,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后来的心生防备,但却奈何不得,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是个小孩子,林倾月不至于对她起心思。
笑话,徐路栀虽然个子比她高,可是胸都没她一半大!
孟凡抿了唇,试探性问道:“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反正马上吃午饭了。”
民乐行制度宽松,林倾月行事散漫,工作却是认真,向来不迟到早退。
这会儿却是怔怔地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然后孟凡眼睁睁地看着林倾月抱着古筝出去了,转眼上了楼,曼妙身影消失不见。
孟凡咬住下唇,心头一凉。
她认识林倾月很多年,见证过各路人马追求林倾月,哪怕再轰轰烈烈,再暧昧,林倾月也从未有过太多情绪波动。
而现在,林倾月却弹错了音,弹断了弦,甚至答应了上楼休息。
为了谁?答案呼之欲出。
孟凡抱着琵琶,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笑语嫣然的少女形象清晰浮现在她脑海,她从未认真把对方当成过竞争对手,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偷了家。
啪的一声,伴随了她很多年的琵琶,也轻易地断了一根弦。
孟凡无声地苦笑,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心里总是空空荡荡的林倾月,似乎是第一次尝到了牵挂人的滋味,可惜的是,对象不是她。
好在,好在她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弦断了,接上就是,照样能弹出好的音质。
孟凡很清楚,不到真正成年,林倾月绝不会答应发生什么实质性关系。
这是道德底线!再说,那么平,也下得去手吗?
孟凡不自觉挺了挺胸,她一直很满意自己温婉的性格和火辣的身材,无论放在哪里,都很有竞争力,只比林倾月稍逊一筹。
近水楼台先得月,等徐路栀开学了,看她怎么天天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超级顺畅,好开心。憋了那么久,终于有双箭头了!接下来再来一个大副本,咱就可以拉进度条了!
狂喜!
嘿嘿,很高兴宝贝们的喜欢,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多推推文呀,芒芒被夸夸会很开心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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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徐路栀起了个大早, 扑进洗手间里把头和澡洗了两遍,直到浑身上下都是香喷喷的,才满意地点点头。
衣帽间的落地镜倒映出少女的模样, 白色浴巾裹身, 若隐若现的腰线, 以及肉眼可见的隆起弧度。
微湿的长发披散在肩上, 发尾齐整,两缕乌发扣在颊边,原本就小的脸现在更是一手就能遮住。
水雾蒙蒙的眼瞳, 小巧挺拔的鼻梁, 樱桃红的柔软的双唇, 还有踩在地上赤白的双足, 脚踝雪白。
徐路栀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儿, 竟然看得害羞了起来,双颊红扑扑的, 有些不好意思。
被姐姐带去剪了头发,买了新衣服, 好像栀栀又长大了一点点, 又漂亮了。
望着镜中和徐路薇三分相似的容貌, 徐路栀在心里暗暗较起劲来, 对比了半天,自我感觉还是比姐姐可爱灵动一点。
她高兴地点点头, 林倾月就喜欢可爱的, 那她肯定赢了!
清晨残留的睡意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落地窗外红日节节攀升, 徐路栀紧张而又兴奋, 却还是耐下性子, 挑拣着要穿的衣服。
得又漂亮,又方便才行,毕竟,今天得给林倾月露一手。
为了这一天,自己可快憋死了,整整三天都没有去民乐行见林倾月,就为了所谓的“惊喜”。
想到林倾月的眼眸,徐路栀不自觉痴痴地笑弯了眼,有些难耐地想起她柔软的掌心。
又想牵姐姐的手了。
徐路栀挑挑拣拣地换完衣服,又在脑海里复盘了一下步骤流程,兴高采烈地蹦跶过去整理书包。
电脑,书,平板……指尖碰到书脊的时候,她后知后觉想起来,这本书是之前找赵茹学姐借的,好像差不多快还了。
赵茹时不时发消息问她有没有空出来见一面,本来是有的,只是要去民乐行打卡报道,所以就没有了。
徐路栀把书装进书包里,有些头疼,心想,有机会去见赵茹学姐一面,请她吃个饭赔罪吧。
现在,去见林倾月,才是最重要的事。
整整三天了,不知道姐姐有没有想她?
想起林倾月回复的“才不着急呢”,徐路栀的心就被勾得痒痒的,她才不信姐姐说的鬼话。
如果不着急的话,为什么每次都是秒回呢?
……
出了家门,一路打车到民乐行,徐路栀矜持地理了理裙摆,换上乖巧的微笑,缓步下车。
她已经对这地方再熟悉不过了,就算闭着眼睛也能从大门一路绕过屏风到达大厅,还能准确无误地分辨出哪个是林倾月。
徐路栀忽然起了心思,要不自己进门之后就闭上眼睛,一路摸索过去,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撞进林倾月怀里吧?
然后她可以仰起脸,笑眯眯地说:“是缘分让我找到了你哦,姐姐~”
那样,她的小心思就可以得逞了。
嘿嘿。
徐路栀禁不住加快了脚步往前走,正差一步走进民乐行大门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了:“小学妹!”
声音有些熟悉,徐路栀下意识转身,对上了赵茹惊喜的目光。
“学姐。”徐路栀后退一步,礼貌地喊了一句。
“栀栀,好巧啊。”赵茹眼神热切,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好久不见的小学妹,接近一个月没见,好像又长大了点,也变得害羞了不少。
看见她不再是一口一个学姐,反而会后退了。
可是栀栀小学妹真好看,长发弯弯,乌眸雪肤,天真无邪的脸庞,牛奶果冻一样,身上散发着香气,让人忍不住想搂进怀里。
想rua。
“好巧。”徐路栀抿唇微笑,心里有点急,想快速摆脱开赵茹,好去找林倾月。
虽然已经说过了会晚一点,但她还是想早一点,再早一点,飞扑到林倾月的身边。
但显然,赵茹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并不打算放过她。
“栀栀,怎么三番五次喊你,你都说没空?”赵茹托着漂亮的下巴,眼神稍显落寞,视线瞟过民乐行的招牌,语气怀疑,“你现在喜欢这个?”
徐路栀面不改色心不跳:“是啊,最近比较喜欢中华传统文化。”
少女抬眸,眼神清凌凌的,怎么看都不像会说谎的样子。
“怎么不喊我一起?”赵茹睁大眼睛,有些激动,“我也很喜欢听听民乐什么的,里面好像也可以喝茶聊天,要不进去坐坐?”
徐路栀连忙摇头,礼貌道:“学姐,我还有些事情,下次请你吃饭。”
“每次都说有事,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赵茹开玩笑道,忍不住上前两步,想要摸摸徐路栀的头发。
徐路栀本能地一躲,赵茹的手摸了个空,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怎么会是躲着学姐。”徐路栀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轻轻说,“就是暑假有点忙而已,学姐生气了吗?”
少女的语气落寞中带着委屈,最后的反问巧妙地把问题抛了回来,惹得赵茹满心都是怜爱,觉得自己把人逼太紧了。
一向叱咤风云的系花,这时候对着个小姑娘反而低声下气起来,赔笑说:“哪有生气,你这段日子确实忙,有没有想好是直接上大学还是高考?”
徐路栀放松了些,诚实地回答:“家里还在商量。”
“要是来临大就好了,当我的小学妹,我带你进实验室。”赵茹憧憬道,“那样,就是名正言顺的学妹了。”
她声音好听,把“学妹”两个字读得暧昧,“名正言顺”四个字轻而缓,好像代表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信息似的。
徐路栀心头一跳,她以前没开窍,从来没想过这些有的没的,只以为赵茹是个好心学姐,可现在体会过了喜欢的滋味,赵茹的言行举止,全都成了欲盖弥彰。
可是毕竟人家也没有什么逾矩的地方,贸然拒绝只会显得莫名其妙,她只能虚与委蛇,竭力拉开距离。
徐路栀甜甜地笑:“嗯,我也很希望见到实验室的学长学姐们。”
赵茹有些不满:“提他们做什么,有我带你就够了。”一不小心,话说得太满,险些暴露出心中目的。
她连忙找补:“以我的学术水平,带个小学妹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是真话,不过以徐路栀的聪明程度,过不了一两年就能超越她了,她得赶紧好好进修努力才是,不能被学妹看轻了去。
徐路栀点点头,想起了什么,连忙放下书包,从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黑皮书递过去:“学姐,这是之前你借给我的书,正好还给你。”
赵茹怔了神,一时间不肯接:“你再看一段时间也没事,我不急着用。”
“谢谢学姐借的书,这些天我已经学到了很多,还是先还给你。”徐路栀真诚地说,嗓音又清又甜,毫无攻击力。
“那、那好吧。”赵茹伸手接过书,视线有意无意瞟过徐路栀又白又长的指节,在心里轻轻感慨。
什么时候小学妹才能长大开窍呢?
要是她能来临大就好了,她天天带小学妹在实验室,同吃同住,感情一定会很快升温的。
徐路栀还了书,礼貌地冲赵茹挥挥手,示意再见。
赵茹却不肯放过她,摩挲着残留着少女体温的书脊,扬声问:“怎么,不是说请学姐吃饭吗,这就溜了?”
徐路栀的脸红了一下,试探性地问:“学姐,我今天有事,下次请你好不好?”
“那可不行。”赵茹故作严肃地说,伸手拦下了徐路栀去路。
徐路栀无奈,垂下眼静静思考着对策,一张小脸看起来满是委屈,好像被欺负了似的,圆溜溜的眼睛也蒙了一层雾。
赵茹心疼起来:“好了好了,开玩笑的,一个小孩子,天天那么多事。”
见徐路栀原地站着不动,赵茹语气轻快起来:“去吧去吧,我先走了,下次见,小学妹!”
徐路栀这才重新展露出笑颜,乖乖挥了挥手:“学姐再见。”
好不容易送走了赵茹,徐路栀看了一眼时间,没耽搁太久,只是这大庭广众的,实在有些烦人。
她抬手理了理头发,认认真真调整出最好看的笑容,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赵茹学姐是个好人,也不惹人烦,只是心里装了别的人,就莫名觉得烦躁了。
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
林倾月已经在楼上包厢里喝了三杯茶,百无聊赖地盯着面前的古筝发呆,桃花眼半睁半闭,懒懒散散的,不知道在等什么。
她很少有这样心神不定的时候,但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却真的焦躁了起来。
无数次点开那个对话框,想要发点什么给小朋友,却又腆不下这个面子。
她才不想徐路栀呢。
才不盼着她来呢。
才没有为了等她等得心神摇晃呢。
林倾月又一次拿起茶盏轻啜,微苦的茶汤落在舌尖,给她品出了不一样的滋味,又甜又苦,说不出的百感交集。
再等一小会儿,一小会儿,栀栀就肯定到了。
门帘倏忽一动,林倾月心头一紧,下一秒出现在门口的却不是徐路栀,而是孟凡。
她的语气冷下来,带着几分不耐烦:“你来干什么?”
孟凡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反问:“你又在干什么?”
林倾月冷淡道:“要和你报备吗?”
“自然不用。”孟凡语气温温柔柔,却藏着一把尖刀,“倾月,你总是那么容易相信人。”
林倾月没答话,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你心神不宁等了半天的人,就在门口,堂而皇之地跟其他人亲热呢。”孟凡轻飘飘地说道,指尖轻点,林倾月的手机屏幕上多了几张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但一眼就能够认出,赫然是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感觉林倾月越来越受了呢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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