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魅魔昏君怀崽跑路了! > 17、坠崖小魅魔
    元皎炎吃了那块烧饼之后,忽然露出了高深莫测的渗人微笑,把陌影看得毛骨悚然,直以为他在心里又酝酿什么杀人计划。


    子夕,你可千万活着不要死,早日把这皇位夺了,和元皎炎多相处一分钟,我可能就要短命一天。


    陌影嘴唇微撅,不那么害怕之后,又变得有些不服气,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


    元皎炎捏了他的脸还不够,手指抵着他的下巴,脸庞又缓缓靠近。


    心紧张到了极点,一句“护驾”被陌影半含在喉咙里,只要一发现不对,他就立马呼救。


    “王爷。”侍卫忽然在马车之外叫人。


    “何事?”


    “出了些乱子。”侍卫答得很隐晦,元皎炎皱了皱眉,意犹未尽地看了陌影一眼,摸了摸他的头发,转身。


    到了门边,他忽而折返,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银面具,递到陌影手上。


    面具的鼻子部分有点变形,正是陌影不久前磕坏的。


    这竟是他坠崖时弄丢的面具。


    是元皎炎最先找到的面具,深夜也不停止搜救,直到找到他吗?


    摄政王能在城府极深的先帝手下活命,还能分到离京城最近最富饶的封地荥州,业务能力果然强悍。


    哎,要是元皎炎性格不那么变态就好了,他当皇帝简直不要太合适。


    听到脚步声,陌影赶忙撩开帘子的一条缝隙,见元皎炎下了马车之后,侍卫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什么,他神色一凛,急匆匆转头便走。


    能让活阎王变脸变成这样,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和子夕有关吗?


    子夕刺杀元皎炎在前,二人之间有过生死对决,不怪陌影这样想。


    马车缓缓往前,停在山脚下的客栈。陌影戴好面具下了马车,听见一声哭喊。


    “皇上,可算找到您了!”王喜双目带泪,激动地在他面前跪下,“您可让奴才好找!”


    陌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找?若不是王喜将他的手指掰开,自己根本不会坠崖。太险了,差点栽在这么一个小喽啰身上,还好他和易丛洲都没出事,还好。


    “别来烦朕。”陌影一方面觉得他碍眼,另一方面,他要赶快确认子夕的安危,没时间浪费。


    进了宫女早就收拾好的天字房,他迅速化作魅影。头发太长披着不方便,他拿了条发带随手一绑,出门寻找。


    坠崖事故发生后,受伤者众,山脚小镇一片客栈都不够住。


    子夕是太监,不可能分到太好的房间,陌影在通铺一顿找,找不到人,各种小道消息倒是听了不少。


    该不会出事了吧?


    他的心悬了起来,正巧撞上一群巡逻的玄衣卫,灵光一闪。


    他赶忙朝上走,找到玄衣卫首领的住处,进房一看,子夕果然在。


    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额头上汗珠密布。虽然下雨,毕竟是在夏天,温度不低,他身上却盖着厚厚的被子。


    普通受伤不太可能这样,大概率毒发了,才会这样不知冷热。


    上次的解毒药丸估计只能勉强压住毒性,不能完全解毒。


    三个股票男中,性格最温和的便是子夕,哪怕知道暗地里他手段也很毒辣,陌影对他的恐惧也没那么强。


    他来到床边,默默看了子夕一会儿,感到一阵难言的心焦。


    初皮给了小魅魔,他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子夕快点好转。不过万幸命还在,有玄衣卫和子夕的关系网在,找到神医医治不是难事。


    此地不宜久留,陌影起身想走,走廊里忽然响起脚步声,听着已经很近,似乎马上就要推门进来。


    要了命了,他才刚到,不过看一眼的功夫,怎么也能遇上别人?


    陌影处在魅影状态,如同黑影一般,能藏在夜色中不被人发现。可他能量不够,尚不能真正化出魅影,只能用自己的本体。


    房里点着油灯,就算他能将存在感降到最低,莫名其妙出现影子也会被人发现。而且,紧闭的窗户在门的对面,要绕过屏风和厅才能到,时间上已然来不及。


    电光火石间,他飞快地做了决定,掀开子夕的被子钻了进去,再迅速将被子盖好。


    几乎是被子落下的同时,门被推开了。


    陌影的心提到嗓子眼,小幅度地往子夕的方向缩,尽量与他贴紧,让床上的隆起看起来更小,不至于露出破绽。


    极轻的脚步声到了面前。


    “主人?”来人低声唤着。


    陌影辨认出了他的声音,正是玄衣卫统领。此人从小在宫中被秘密培养,功夫极高,一根头发就能杀一百人。


    要是对方发现自己的存在,以玄衣卫出手之快,估计他还没表明皇帝身份就会被杀。


    连周旋的余地都没有,魅魔技能也毫无用处,此时是真正的存亡时刻。


    陌影的胸膛焦灼到发疼,被子里又闷又热,他却一动不敢动,既怕被统领发现,也怕子夕忽然醒来,将他在床上抓个正着。


    时间从来没有一刻变得这样缓慢,度秒如年。猝不及防间,贴着他肩膀的子夕的手动了一下。


    啊啊啊要命,他要醒了!


    火烧眉毛之时,陌影脑子被迫高速运转,开始考虑挟持子夕脱困的可能性,哪怕被他们发现是皇帝也认了。


    隔着棉被,统领的脚步声又响起。


    陌影还以为他要来掀被子,紧紧捏住了拳头,只要见到一点光,立刻先发制人。


    万万想不到,那脚步竟远去了,门吱呀一声再关上,屋里彻底没了声响。


    走了吗?真的走了吗?


    等了好几分钟,确认听不到一点声音,陌影才虚脱地掀开被子下床。头发好像被什么勾了一下,他提不起劲在意。


    “吓死我了。”他用比蚊子还低的声音嗫嚅着,“太惊险了。”


    他起身,看见汗比刚才更多了些的子夕,到底没忍住,悄声道:“听说你为了救璇妃受了伤,简直傻乎乎!你可是未来皇帝,比她金贵多了,不值得为她涉险。”


    他说完火速开窗逃走,连发带不见了都未曾发觉。


    人影离开后,子夕睁开眼睛。


    早在陌影进房的第一刻他便已苏醒,在床上忍而不发。等陌影凑近,他想制伏对方确认来者何人时,鼻尖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那么淡,却那么清新。


    所有的力气顷刻卸掉。


    他早听说昏君被摄政王救回,这人此刻应该才回客栈,怎会出现在这里?


    来找自己的吗?若是这样,昏君定然知道他控制着玄衣卫,知晓的内情超乎他的想象。


    若不是,刚被救回的天子,有何必要三更半夜来到玄衣卫的房间?


    谜团太多,如雾中望月。子夕沉思着,耳朵捕捉到了玄衣卫统领回来的声音。


    陌影耳力不如他,好几息后才反应过来,出人意料地钻入他的被窝。


    子夕的呼吸乱了一拍。


    昏君穿的龙袍由最好的江南锦丝纺成,无比丝滑。陌影慌乱中上床时,头发拂过他的手心,那细腻的触感竟比他身上的衣服还要滑。


    子夕心神剧荡,手指无意识缩了起来,忽然感觉身边人一抖。


    他在害怕。


    细密的颤抖,若不是紧紧相依,根本发现不了。


    他贴得毫无缝隙,灼热的、时停时有的呼吸便洒在子夕手腕上,那一片小小的皮肤仿佛要燃烧。


    既然这样怕死,为什么胆大包天地夜探?


    子夕想拨开迷雾看水看花看月,大脑一刻也不停转。


    陌影离开身边时,他再度被那股香气包围,身心舒畅到极点。


    那绸缎般的头发从他手上抽离,他不知怎的心里一空,手指勾起,一根发带便被他捏在手心。


    紧接着,便听到了他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你是未来皇帝”。


    难不成他的身世被对方知道了?不仅如此,对方还心甘情愿让出皇帝宝座!


    怎么可能??


    子夕惊骇不止,又想起那天在湖中亭,昏君说过的一句话。


    “我喜欢男人。”


    他眉头一蹙,手指摸到那根发带,送到鼻尖一闻。


    上头的清香更加浓郁,沁人心脾,直直钻入骨子里。


    雨密密麻麻地打在屋顶上,让他心烦意乱。


    同一片雨下,一个黑影将麻袋里的人倒在走廊中。


    回廊只点了一盏灯,易丛洲一半脸在光明中,一半藏在黑暗中,眼眸比浓黑的夜更沉。倾斜的雨丝打湿了他的衣袍下摆,他漫不经心地一瞥,眸子一转,落在地面。


    王喜瑟瑟发抖地抬起头,和他一个对视,血脉像被冰冻住,后脑勺绷得如同铁板。


    他恍惚间想起,汤池刺杀那一夜,勤政殿前,易丛洲在树下回眸,和现在的场景并无二致。


    不同的是,那时皇上飞扑过去,他的杀气顿时隐匿于无形。而眼前之人,没有刻意收敛,那可怖的,仿佛从万尸中淌血而过的杀气,有如实质,能将他片成筛子。


    若说此前,子夕让他收集易丛洲的情报,他觉得不以为然,还有轻蔑的意思,这几次接触下来,他只觉有种发自骨髓的恐惧。


    易丛洲慢条斯理地举起手中一把不起眼的剑,在昏暗的灯下看着。


    “你可知为何要死?”


    王喜扑通一下,重重磕在地上,“将军饶命,求将军饶命!”


    “他舍身救你,你却推他下悬崖。”


    事发突然,所有人惊慌失措,王喜的动作有衣袖遮挡,没有几个人看见。


    就算看见,他是极受皇上宠幸的太监总管,又有谁敢开口?


    “是意外,将军,是意外,奴才也没有预料到!”王喜还在狡辩,“奴才是想拉皇上上来啊!”


    每多说一个字,他都感觉肩头更沉重一分,尽管那上头什么都没有。


    易丛洲面无表情,一步步朝王喜走来。


    王喜的喉咙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如惊弓之鸟,身体都开始痉挛。


    烛火在灯笼里摇曳,血迹斜溅上灯笼表面,一道又一道。


    暗夜中,血混在雨水中往下流,一个时辰都未曾停歇。


    易丛洲回到客栈,脑中戾气叫嚣,疯狂恣意滋长。


    血腥味加重了蛊毒发作的痛苦,也增加了他嗜血的欲望。


    他起身打开檀木小盒,望着那一段薄如蝉翼的“初皮”,定睛看了又看,闻了又闻,最后将它缠在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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