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雨迟打完破伤风回去的时候都半夜了,他给谢月野发消息说打完了,谢月野回得很快,让他早点睡。
话是这么说,但是戚雨迟有点睡不着。
晚上他和谢月野说的那些,他自己也没想过自己能那么直接地说出来。
但是说出来之后他才觉得这事儿总算正常了。
对床谢泽没回来,就这点让戚雨迟省了省心。
第二天一醒戚雨迟就看到了谢月野的消息。他大概早上有课,发得很早。
x:【还疼吗?】
戚雨迟抬手看了眼,他伤口上完药其实就没管了,今天早上起来已经结了痂。
七。:【不疼。】
x:【记得自己上药。】
戚雨迟还没怎么睡醒,有意逗他。
七。:【不记得。】
x:【寝室号?】
七。:【?】
x:【我□□。】
戚雨迟嗤地笑了声。
等他爬下床才看到对面的位置东西已经空了,谢泽大概搬走了。
谢月野这么问过他一次之后,这个星期两人没聊过。
周末开始就是五一假期,头天晚上唐澜和秦嘉易都要走,戚雨迟中午睡完午觉他俩就开始收拾东西。
戚雨迟还趴在床上,掀开床帘看着楼下。
唐澜把衣服往行李箱里抛,也不看到底有没有用的。
戚雨迟问他:“你回去几天啊带这么多东西?”
“哟哟哟,”唐澜笑着看他一眼,“有的人舍不得我走哦。”
戚雨迟简直想把枕头扔下去砸他:“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
“你打算怎么玩儿啊?五天。”秦嘉易一边装东西一边问。
“不知道……”戚雨迟声音懒懒散散的。
他还真没想过。
他家不是本市的,回去还得坐飞机,太麻烦了。
几个朋友也不在这边,假期好像都要回家。
所以算来算去戚雨迟还真的只有一个人。
他抬起手机对着底下拍了张发朋友圈,说:都要走了,只有可怜的我守着寝室。
才一分钟就有挺多人评论。
【迟总,不去谈个合同?】
【谁!是谁扔我们迟总独守空房!】
戚雨迟无语了,统一回:【谢谢各位关心。翻白眼.jpg】
翻回消息列表,最上面的是谢月野的消息。
戚雨迟挑了下眉。
知道来找他了?
x:【五一不回家?】
七。:【不回。】
戚雨迟抱着手机在床上躺下来。
x:【晚上出来喝酒。】
七。:【哪些人?】
x:【我们。】
戚雨迟还挺喜欢他这句我们,答应了。
“耶!”回完谢月野消息他就突然坐起来,楼下两个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秦嘉易抱着衣服的手都顿住了。
“你突然又怎么了?”唐澜抓了把他自己的头发。
“晚上出去玩啊。”戚雨迟吼完一声就又躺回去了。
唐澜&秦嘉易:“……”
晚上十点戚雨迟才出门,他穿了件黑白条纹的polo衫和休闲裤,带了个方的大黑眼镜框。
这身穿搭跟他平常稍微有点不一样,尤其是那个眼镜,衬得他脸小,还显乖。
谢月野在门口等他,戚雨迟走过去看到他背影,放轻了脚步。
到他身后,戚雨迟抬手捏成拳,在他后背挨了下。
谢月野一偏头,他那笔断眉轻轻一抬。
“来了。”
断掉那块谢月野应该仔细修过,很整齐的一小片四边形,斜着在眉尾。
他的眉毛其实是很锋利的,断开这么一下成了一种很潮的帅。
“嗯。”戚雨迟看着他耳朵,问:“你今天换耳骨钉了?”
以前他记得谢月野戴的是很简单的款式,就一粒很闪的耳钉,今天这个是个皇冠的造型,一圈圈住他耳廓。
“是,”谢月野望着他,伸手抬了抬戚雨迟眼镜框,“你呢?你突然近视了?”
戚雨迟把他手拍开,说:“这也属于我今天造型的一个部分。”
“行,”谢月野点点头,“帅。”
他说完就转头要走,戚雨迟又把他拉回来,“你能不能夸得走心点?”
“呵,”谢月野拿气音笑了声,“夸你你又说我太快了怎么办?”
戚雨迟真被噎着了,说行那走吧,被谢月野从后拍了拍脖子。
其实他这里有点敏感,戚雨迟觉得谢月野手心好烫。
“帅。”谢月野又说了一次。
戚雨迟被哄得很开心。
他俩进去之后往角落里坐,这个点人还比较多。
点酒的时候谢月野让戚雨迟先挑,他自己能喝,就选的度数比较高的,谢月野接过去之后全改了。
“你寝室是不是没人?”谢月野问。
“是啊,”戚雨迟低头看着他调度数,“这太低了跟喝饮料一样。”
“万一你醉了回去没人管。”谢月野不听他的,又给自己点了酒。
戚雨迟靠沙发上无声地笑。
酒来了两人就开始喝,谢月野点的是调酒,一杯百利甜都能被调出各种味道。
戚雨迟还没喝过这么花的。
他俩喝了会儿才发现人越来越多了,台上的乐队歌也越来越炸,忽然有主持人上台,说今晚的活动正式开始。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估计明天放假,今晚正好有活动,怪不得进来的时候卡座没怎么收钱。
原来都是能让人随便坐的。
人一多,位置变少,不少人来和他俩挤。
一个沙发就那么大,最后戚雨迟和谢月野被挤得贴着了。
谢月野无奈地说:“我是想慢慢来的。”
戚雨迟笑,问:“你想好了?”
“嗯,”谢月野侧头看他,眼睛微微压着,像狼看兔子,“想好了,但我慢,你也得让我追。”
“没说不让啊。”戚雨迟也不怕他眼神。
谁是兔子他不知道,反正他不是。
“好。”谢月野抬手,用自己杯子磕了下他酒杯,仰头喝了。
没多久戚雨迟就看懂了,这个活动就是用来交友的。
今天晚上过来找他俩要微信的特别多,都拒绝了。
戚雨迟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啊不能给这句话我说得都快嘴瓢了。”
前面乐队正演奏着,到了一首歌快结尾的时候。
戚雨迟忽然说:“有个办法,我一劳,我们都永逸。”
“什么啊?”谢月野问着,把酒杯放下,抬眼看戚雨迟站起来。
“你坐着。”戚雨迟笑了下。
“啊?”谢月野看他往前跑。
戚雨迟的背影在人群里很快就消失了。
过了两三秒,他出现在前面的舞台上,拿了主唱的吉他和话筒。
灯光都投在戚雨迟身上,五颜六色的光线将他的衣服染成另一个颜色。场内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帅哥而沸腾。
“今天给我在那边的朋友唱首歌。”
戚雨迟抬手示意了一下谢月野的方向,气氛立刻就被带动,一道道目光朝谢月野投去,他手撑了下脸无奈笑了笑。
一时间拍手的尖叫的热闹非凡,戚雨迟在欢呼声中拎着吉他坐上了高脚凳,一只脚搭在凳子下的横栏上,另一只脚踩着地。
他高,这么坐显得腿长,低下头看吉他的时候身子微微勾着,很有劲。
前奏很短,谢月野没听出来是什么歌,戚雨迟开始唱的时候他跟着旋律轻轻地晃。
戚雨迟刻意把声音放得很低,其实他嗓子并不算哑,平常说话的时候还挺脆的,但这么有意压过以后配上歌本来就低的调子,声音里带着气息,到了有点诱的词儿就抬一下头找谢月野在哪里,尾音微微拖长,让人光是听都浮想联翩。
ihityouwiththebeststroke
freestyleandthenthebreaststroke
tilyoublowingcigarettesmoke
andnowthebed’sbroke[1]
口腔里还残留着酒精的味道。
谢月野看着舞台上肆无忌惮望着他的人,在脑子里译了这几句。
我激起你汹涌潮..水
在公共洗手间自在寻欢
直到你吐出一口烟雾
此刻床板作响[2]
戚雨迟唱完歌从台上下来的时候一路被目光跟着,谢月野这会儿也有点扛不住,他没想到一劳永逸是这种排场。
他们卡座里本来的人都好奇地看过来,戚雨迟左右看了一圈,倒不是不好意思,就觉得这么被人看着也聊不下去了,就问谢月野:“要不我们先走了吧?”
“去哪里?”谢月野问。
戚雨迟手伸过去在他小臂上抓了一把,说:“出去转转呗。”
酒喝得也差不多了,走是能走的。
谢月野拽着戚雨迟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总算到了门口,能喘两下气。
“接着几天怎么玩?”谢月野问他。
“啊,”戚雨迟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跟着谢月野往外走,“这条街恐怕短时间是玩不了了。”
谢月野抬手抓了把他头发,被戚雨迟歪了歪脑袋躲开。
“你知不知道男生的头发是不能随便摸的?”
“是吗?”谢月野手掌变本加厉地盖了下,又收回来,“没有吧?”
“有,”戚雨迟停下脚步,“那你说没有你让我摸一个?”
谢月野真的低下头往他这边靠。
这种低头让戚雨迟心里很舒服,他笑着贴上去,两只手都抬起来在他头发上搓。
谢月野头发剃得很短,虽然不至于是寸头,但也足够短了。
摸起来有点刺儿,戚雨迟手心都被挠痒了。
“你的一点都不好摸,”他让谢月野脑袋靠着自己锁骨,“真的,完全没有我的好。”
谢月野笑,笑的时候身子一抖一抖的,呼吸一下一下也扑在戚雨迟脖子这块。
“那你还一直摸。”谢月野抬起头的时候戚雨迟的手就跟着滑下来,落到他肩膀上搭着。
这个姿势暧昧过头,谢月野低头,在他耳侧嗅了嗅。
鼻尖碰到他耳朵那一下戚雨迟有点打颤,但他捏着拳头没让谢月野察觉。
这人哑声问他:“你身上怎么一股花露水的味道?”
戚雨迟:“……”
谢月野退开了。
“那天打篮球,我腿上被蚊子咬了现在都没好,而且最近天气在变热,蚊子越来越多了。”戚雨迟无奈地说。
为了防止谢月野不信,他弯腰把自己裤脚捞起来,指了下。
“小腿给我咬红了都。”
谢月野蹲下去抬着他裤脚看了眼,是真挺严重的。
有几个包看起来都肿了。
“你是遇到有毒的蚊子了吧?”谢月野皱着眉,“你就用点花露水能好吗?”
“应该可以吧,感觉就是时间问题。”戚雨迟手一放裤子就落回去,谢月野也站起来了。
“明天……”谢月野本来想说去一下校医院,提到这里才想起刚刚被戚雨迟打断的话题。
“五一,跟我一起玩吗?”他问。
“怎么玩?”戚雨迟跟着往前走。
“我要去山里,”谢月野往前望了眼,“参与我们导师的普法工作。”
“啊?”戚雨迟笑了两三声,“那你们工作,我怎么玩儿?陪你喂蚊子啊?”
“没多忙的,也不太远,就是海拔高,两千多米,你高反严重吗?”谢月野问他。
“不严重。”戚雨迟摇头。
“那去吗?”谢月野问。
两人正好走到红绿灯,和一大群人一起等红灯变绿。
戚雨迟忽然想到什么,反手从包里摸出蓝牙耳机,说:“玩儿个游戏。”
“什么?”谢月野接过他递的一只,戴上了。
“你随便说一个数字,我看……”戚雨迟低头看了眼手机,“1到30吧我懒得数,你说1我就放第一首,2就第二首,你要是能在我们走过这条街之前说出那首歌的名字,我就去。”
“这么复杂?”谢月野侧头看他。
“那你玩儿吗?”戚雨迟抬了抬下巴。
“玩儿啊,”谢月野调整了下耳机,“不玩儿怎么骗你跟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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