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工搭建茅草屋的这日是他们认识的第八天。


    这日一早,两人就起来忙活。


    其实搭建茅草屋并不难,首先是挖排水的沟渠,其次是搭建框架。


    方木把茅草屋的位置选在挨着水坑、屋门的右前方,这样方便取水,是最佳选择。


    还可以勾连水坑的排水渠。


    两人在太阳底下吭哧吭哧花了半个时辰挖好排水渠,之后就是打桩搭框架。


    沉闷的撞击声在地里响了大半天才停下。


    框架搭建好已经是傍晚,累了一天的两人实在没力气,连晚饭都是随便应付,只为了早早歇下。


    第九日,则是给搭建好的框架绑上茅草,这一块得细心些,因为要防止漏雨,还得多绑两遍。


    细致活就是翻来覆去地做,连屋顶包括墙壁,全都用茅草盖上,这一过程又花了一天。


    但却是值得,因为过程再辛苦,他们两人还是把浴室搭好了。


    一座崭新的茅草屋坐落在了房子旁边。


    看着新鲜出炉的茅草屋,叉着腰的两人会心一笑,开心极了。


    因为方木原先圈篱笆时预留的位置就够大,所以茅草屋的面积也宽,内里除了沐浴的地方,还有空地能放房间里的一些东西,比如锄具这些。


    搭建一间浴室除了不用再腾地方沐浴外也有其它的好处,比如可以归置房间一些不常用的物什和干燥的柴火。


    房间空了一部分出来,看着也更宽阔。


    当晚两人就是在那边沐浴,但因为地板还是泥地,所以还是用澡盆。


    两人自认识后就一直在忙,先是除草,后面是搭建浴室,片刻都没喘息过,现在两件大事终于忙完,两人也能歇一歇。


    今夜因为搬东西忙太晚,吃晚饭时太阳已经落山,两人便就着烛光在喝粥。


    两人正对面坐着,方木说道:“正好事也忙完了,明日你同我一起去镇上,回来再带你去村里走走。”


    朝颜却是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你何时出门?”


    这个出门应该是另外一件事,方木笑着看他:“应该就这几日了。”


    朝颜被他看得脸红,尽管烛光昏暗看不出其它,但他就是能明白方木笑容里的意思,也许是因为上次方赵氏那一闹,自那以后方木就会时不时表达一下他的亲近。


    朝颜本就对他有遐想,对于他自然多了些想入非非。


    他故作镇定点点头:“我听你的。”


    “成,你赶紧吃,吃完了把药擦一擦。”方木说完,把碗里最后一口粥扒到嘴里。


    “嗯。”朝颜的声音轻,可心却暖,他的手前两日割荆条时弄伤了,本不是什么大事,农家人做活伤到是常事,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也就没跟方木说,是后面两人在绑荆条墙时方木发现了他手上的口子,当时方木什么也没说,中午回屋做饭时,那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人拦住了他,并给了他一盒药膏,让他记得擦。


    朝颜当时就想,如果方赵氏对他的木哥少些偏见,就会发现他家木哥善良的本性。


    现在全便宜他了。


    朝颜吃完粥,把碗给方木,漱了口后就去枕头底下翻药膏。


    药膏用深色瓷瓶装着,打开盖子,便飘出一股浓郁的药草香。


    朝颜挖了点抹在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涂抹开,顿时清凉的感觉弥漫。


    方木把碗洗干净,回头就看见朝颜坐在床边低眉垂目涂药的场景。


    他把擦手的干巾放好,走过去自己床边坐着:“给我看看。”


    两人都是同一个过道上的床,正是面对面,朝颜想也不想便把药盒递给他。


    方木避开,笑道:“手。”


    朝颜脸又红了起来,他慢吞吞把手伸过去。


    方木看了他一眼,这才抓过来,平心而论,朝颜的手比起干活更适合欣赏把玩,他的十指修长、指尖圆润、指腹饱满,大概脸上的肉全长这来了,手都比他的脸软。


    再看手心的那道伤口,其实并不深,干农活不小心伤到自己的确是常见的事,一般人家自己抹点药也就好了,可朝颜不仅一声不吭,自己更没当回事,要不是他偶然发现,这人还不知得多疼上几日。


    抹上去的药膏很快就凝固成一层薄膜,在昏黄烛光下泛着暖光。


    方木看过了也不放开,指尖摩挲着朝颜的手腕,把人弄得皮肤发烫。


    “木哥...”朝颜的声音有些抖。


    方木嗯了声,放开他的手:“歇息吧。”


    朝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直觉得刚刚方木的声音里含了些东西,但他不清楚那是什么。


    只因他自己也不好过,被方木摩挲过的那块皮肤简直快要烧起来那样烫。


    方木去吹了蜡烛,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清浅的脚步声。


    朝颜听着脚步声重新在对面停下,然后是方木躺床上的声音。


    黑夜里,方木感知到朝颜许久没有动作,出声问道:“还不困?”


    听着他正常的语调,朝颜猛地反应过来:“睡了。”然后上床躺下一气呵成。


    朝颜用被单蒙住自己的身体,明明看不见,他却还是把自己藏在底下,他用另外一只手碰着被方木触摸过的手腕,就好像在碰着方木,许久之后,他屏住呼吸,将手腕放到唇边,轻轻印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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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两人又像之前那样先后洗漱,这会朝颜的脸上已经淡定自若,完全看不出昨晚那做贼心虚的模样。


    他们简单吃过早膳,就背上东西出门。


    朝颜已经有家里的钥匙,这回是他锁的门。


    方木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去镇上的路有好几条,今日我在,我就带你走长岭山过去,往后我出门了你要是想去镇上,就去村里搭牛车,来回一文钱车费。”


    朝颜在身后乖乖地应了声好。


    方木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条路你应该有印象。”


    朝颜一开始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他们走到他当日昏迷前的地方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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