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夫没空,方木也还得带朝颜去别处逛逛,三人就没坐下来闲聊,从张屠夫那出来后,方木就带着朝颜四处走。


    他这一趟出来,主要是防止日后他不在家,朝颜想买东西都不知道去哪,不过家里也确实没菜了得买一些。


    他在前面走,不知道后面的朝颜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右手表情失落。


    他还想牵来着,可手是自己放的,偏生他的勇气也是一节一节的,这会大庭广众之下,完全不好意思再去牵起来。


    如果是成亲了...朝颜想,如果成亲了,那他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打定主意的朝颜加快脚步,跟方木挨着肩走着。


    方木背着背篓,侧头看了他一眼,正好两人走在市集街道上,左右两边都是摆摊卖些小玩意的,便问他:“糖人你吃不吃?”


    朝颜在周围扫了眼,锁定前方的糖人小摊,但想到那个价格,摇了摇头。


    方木短促地笑了声,说不要,眼神却很诚实。


    于是两三步走过去,跟做糖人卖的大叔说:“大哥,你给我画一个。”


    大叔四十岁的年纪,被他喊一声大哥心情畅快,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画哪个样式的?”


    画糖人的题材大多是戏曲人物、花草、飞禽走兽,可方木指了指自己,问:“画个我成吗?”


    大叔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不明白这对夫夫搞什么情趣,但还是点点头:“成的。”


    然后就舀了糖汁,浇在铜板上快速的来回浇铸,他手艺好,抓轮廓抓得准,没一会,一个栩栩如生的糖人方木就成了。


    大叔用铲刀将画好的糖人粘在竹签上给方木。


    方木转手给了朝颜,然后付钱。


    糖人跟糖葫芦一样的价格,两文钱。


    朝颜一开始不想要就是觉得贵,但现在方木买都买了,他要是还推拒那就是矫情。


    只是糖人方木不好下口,朝颜看着缩小版的方木,不知道从哪吃起。


    想咬头吧,又舍不得,从手开始咬吧,又破坏美感。


    真真是为难。


    方木给完钱道完谢,回头就看到朝颜对着糖人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好笑道:“快吃吧,一会该化了。”


    朝颜看着他,眨巴眨巴眼,小声道:“怎么给我画个你啊?”


    方木故意为难他:“不想要我?”


    朝颜摇摇头:“舍不得吃。”


    “傻子。”方木笑骂,又淡定自若地去拉他的手:“赶紧吃,我牵着你。”


    那朝颜可就太行了,又有糖人吃还能牵木哥的手,就更要吃慢些,牵久一点。


    于是两人一个在前面带路,一个在后面小口舔着糖人,穿街过市。


    方木牵着他又在南市其它地方逛了逛,买齐了需要的东西,之后才带着朝颜去了其它三市,整个庆远镇走下来,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方木带出来的七十文钱,买了东西后就剩六文,现在回去做午饭已经有些晚了,他干脆把剩下的钱拿去买了四个肉包子,跟朝颜分着吃。


    这就算把午饭对付过去,然后两人才慢慢往回走。


    到家时已经未时,两人走了一上午都有些累,到家后先坐了一会,然后朝颜才去把买回来的东西归置好。


    他这趟跟着出门,好像当真就为了去认路,身上的钱一文没花。


    而且他看方木最后买包子的时候是掏空了钱袋,想到他过几日就要出门,现在却把钱花光了,不免有些担心,但以他对方木浅显的了解,他家木哥又不是这种毫无打算的人,想了想,就还是没开口问出来。


    他这边心下暗暗打算,那边的方木也休息够了,对朝颜道:“可要睡一会?”


    朝颜把背篓放好,听到这话看向他:“你要出去?”


    方木点点头:“想进山砍柴。”


    朝颜便道:“那就去吧,我也休息够了。”


    他一个人在家,方木难免要为他多做些打算,就像今日在镇上,买够了他后半个月要吃的面粉和酱醋这些。


    家里的柴火本就不多,等方木走商回家,就撑不了几天,所以方木打算这两日不做其它事,就跟朝颜去砍柴。


    两人说干就干,重新背上背篓带上柴刀、把水囊装满水后就出门。


    他们去了最开始砍松木的那个山坳,今日山坳里有其他人,不过没见到身影,只听到砍树的声音。


    山坳大,树木又高,被其遮掩看不见是正常的。


    上次两人砍下的松树杈还在,一般村民砍完树后留下的树杈不会立即捆回去,都会晒到半干,过了这么多天,他们很庆幸没被别人绑走,也晒得半干了,于是两人分工合作,方木去砍柴,朝颜则是把树杈捆起来。


    方木砍下来的松木树杈多,一棵就能绑一捆,两棵就刚刚好。


    等都捆好了,朝颜还捡了一背篓的干松针装着,准备带回去引火,然后才去帮方木。


    两人在山坳里一忙就是两个时辰,瞧着太阳也差不多下山了,两人才收工回家。


    他们来时听见的砍柴声这会也停了,不知道已经回去了还是怎样,从山坳回村里不止有方木家门前的那一条路,从另外一道也能下山,方木两人没碰见他们,就估计他们是从那边走了。


    最后方木扛着三根差不多大小,用藤条绑住头尾的松木,而朝颜则是挑着半干的松树杈,还背了一背篓松针,就这样晃晃悠悠下山。


    到了家,方木把松木跟上次砍回来的放一块,上次砍回来的晒了这么多天也蔫了,表皮皱起脱落,就剩个芯还是湿的,方木也没去管它,他的打算是先把柴砍回来,至于劈,等朝颜有时间慢慢弄都行。


    方木弄好后进了门,对已经在屋里的朝颜说道:“走,我带你去村里。”


    “还去啊?”他以为不去了呢。


    “你不想去?”


    “也不是,就是天快黑了,你也累了一天,我们就做饭吃,明儿再去?”


    方木认真瞅了瞅他,确定他不是推拒不想去才作罢:“那就明日去。”


    朝颜的确不是在推拒,村里什么时候都能去,不一定非要赶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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