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穿成云雀夫人以后 > 第153章 18番外:并盛高中二三事
    四月底。


    近朝颜在新一年的春季开始了自己崭新的大学生活。


    小春与她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不过进的是医学系,课表非常满当不说、两人住的宿舍也不近,只有在社团活动的时候能凑到一起,因为都进了学生会。


    学生会在月底举办了一次聚餐活动,起初氛围都还挺好,后面几个学长们喝了酒就开始起哄着玩一些冒险游戏,近朝颜对这种乱凑cp搞暧昧的所谓增进感情活动根本没兴趣参加,拉着小春走,本来只是小范围的早退,结果许多女生们都跟上了。


    在樱花飘落、景色极佳的校园门口,女生们本来在聊着刚才聚会上发生的事情,但因为路边停了一辆奢华的绝版跑车,车边还站着一道穿白衬衫的修长身影,也不知道是谁先注意到的,聊天声音渐歇。


    车子停留的树林恰好并非樱花恣意开放处,而是一棵青色的银杏树,夜晚路灯本就昏黄,但也不知道是站着的那人身材太好还是什么,那件衬衫白的几乎能反光。


    路灯只照亮他一半的身影,饶是如此也足够人看清他柔软黑色短发下那张极其精致的面庞,从未有人能似他那般生得如此好看且传神的丹凤眼。


    当那双灰蓝色眼眸扫过人群,落在近朝颜身上的时候——


    她便情不自禁地朝他所在的地方走去。


    步伐才刚踏出,近朝颜就意识到一件事情:他一贯喜欢待在并盛,来到东京或许是有其他事情,他俩说不定只是恰好碰上,自己走过去是做什么?


    念头才出,又被她自顾自地按下了。


    毕竟他们也还算熟悉,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


    短短十数步的距离,足够近朝颜看清楚,从毕业季到现在都没出现在并盛高中的男生似乎长高了不少,面上那点可称少年感的婴儿肥几乎要找不到痕迹了,从身形到五官,都成熟了一些。


    这青年如一株挺拔白杨,给她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这些细节变化仿佛在告诉她:


    他们很久没见面了。


    就在近朝颜打量他的时候,云雀恭弥也看着这只小动物。这半年多来他在忙风纪财团在意大利的拓展业务,加上泽田纲吉逐渐从九代目手中接过彭格列的大权,山本武、笹川了平他们忙于学业,只有狱寺隼人能帮忙处理事情,六道骸愿意做的事又不多,所以偶尔也有些棘手的人物需要拜托他解决。


    今天是他半年来首次回日本。


    想到从意大利离开时,跳马在旁边啰里八嗦说的事情,在女生走到跟前、有些走神的沉默里,他率先出口:


    “恭喜你考上理想的学校。”


    过分有仪式感的祝贺语将近朝颜注意力引回当下,她条件反射地应了句“谢谢”,然后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云雀学长现在在东京,是在这边有要忙的事情吗?”


    青年自然而然地垂眸看她,片刻后只说,“我来看你。”


    从前近朝颜在并盛读高中的时候,只要他挑上学的时间点去到学校,总能在教室、在社团活动区、在操场等地方见到她,当年那些烦人的家伙,譬如跳马之类的,都以为他们俩见面的时间很少。


    但对于云雀恭弥而言,其实他单方面见到她的时候很多。


    巡视学校、巡视并盛,他总是能在外出又回去的时间看到这只小动物。他一直都记得十年后近朝颜说的话,以崭新的视角看这只稚嫩的小动物,虽没有看出什么心动感,却有一种很自在舒服的心安感。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足够人养成一种潜移默化的习惯,所以这次回到并盛,他习惯地回到那个学校时,却发现这只小动物不在,便有种很奇特的感觉:


    他意识到,上大学只是近朝颜离开这里的第一步。


    她所选择的道路,读书、工作……这只小动物似乎会离他越来越远。


    -


    我来看你。


    很短的四个字,接在近朝颜问他是不是有事情要忙的问题后面,很容易给人一种他所谓的急事就是“见她”这种错觉。


    青年那双眼眸其实很冷,当腾起杀意的时候,给人一种别样的锐利感,如抽刀断水,但他这般专注看着人的时候,许是路边灯光太暖,又或者是他此刻气息过于平静,便莫名给人一种难言的柔和感。


    近朝颜听见自己的心跳乱了一拍。


    ——是从前都没有过的状况。


    也许是因为她太久没见到帅哥了,又或者是,云雀恭弥确实越长越符合她的审美,总而言之,都是他的颜值在作祟。


    她来时手里还拿着一份刚拆开的巧克力,此刻便恰好给他递过去,好像指望来点什么东西暂时堵住那张会猝不及防说出吓人一跳话语的嘴。


    “要吃巧克力吗,云雀学长?正好我一个人吃不完。”


    倚在车门边的人矮着视线,睫毛浓而长,将那双凤眸掩得深邃,他略抬手腕,仿佛随意地问,“你喜欢吃这个?”


    “不是。”眼见进入正常聊天氛围,近朝颜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口应,“学长送的。”


    云雀恭弥抬起的左手动作顿了一下。


    手腕上那圈彭格列齿轮的尖刺恰好在灯光里反射出一线冷意。


    冷意折射到眼中,青年本来若有似无的温和意味消失,面无表情地问,“哪个学长?”


    “啊?”无端端感觉到周遭空气在降温,近朝颜隐约感觉到他好像心情不太好,下意识地说,“你……不认识吧?”


    云雀恭弥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会儿,直把女生盯到开始反思自己有没有可能哪里惹到他的时候,忽听他用清越声音一字一顿地问:


    “不是说,读书的时候不谈恋爱?”


    “我没谈啊。”近朝颜下意识地应,“就是前几天我在学生会帮了他一个忙,今天聚餐之前他看我有点饿,顺手送我的。”


    不对。


    她跟他解释这个干嘛?


    话刚说完,近朝颜在诡异的气氛里,举着那个半天没被接过去的巧克力,将话题扯了回来,“所以你吃吗?还是不喜欢这个味道?”


    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云雀恭弥本来想收回手说不吃,但听到后半句,他忽地改了主意,只道:“换一个。”


    近朝颜没想到他真是不喜欢这个巧克力的味道,看了看包装,也觉得这奶油巧克力太甜了点,恰好附近有家便利店,她便出声问:


    “那你吃什么味道的?黑巧?”


    “可以。”


    女生即将走过去的时候,才意识到刚才与她一同回来的同学们都还在校门口等她,只有小春在人群中冲她眨了眨眼睛,率先跟她说“拜拜”,又拉着身边的同学走,那些看美男的女生们才后知后觉回魂,纷纷跟她打听刚才和近朝颜相熟的那位是不是她男朋友。


    -


    近朝颜去了趟便利店,重新买了两条黑巧克力出来,走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将其中一个递给了他。


    她瞥见他身边的跑车,感觉这流畅的线条特别帅,比之前看过他开的机车还要酷炫,便顺口夸了句,“学长,你这车挺好看的。”


    云雀恭弥撕开巧克力的包装,闻言睨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莫名,片刻后才道,“车可以送你,但不要叫我学长。”


    近朝颜听傻了:“啊?”


    “你从并盛毕业了,不需要再叫我学长。”


    黑发女生全没反应过来,“不是,你送我车干嘛?这么贵,我也养不起。”


    若是这段对话发生在前些年,她肯定会怀疑云雀恭弥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毕竟这可是刚见面那段时间就收过她八万地皮费的并盛食物链巅峰存在——


    不过在第二年她生日的时候,云雀恭弥听闻时,路过顺手将收的保护费给她当生日礼物之后,她就慢慢适应了这个人好像不会再收她钱、甚至还有点人情味会给她年节礼物这件事。


    出于人情往来,之后近朝颜虽然本身生活不愁,但还是坚持兼职,然后每年在云雀恭弥生日那天把自己一年的兼职钱全都作为给他买礼物的成本花掉。


    本来他送的生日礼物就够奇怪且贵了,近朝颜绝不要在这种非年非节的时候收他的东西,因为她真的还不起!


    云雀恭弥沉默地看着她。


    片刻后,他舌尖抵了下上颚,莫名哼笑一声,发现这只小动物果然永远只会把注意力放在跟钱有关的那件事上,便冷淡地应:


    “就当你今年生日礼物。”


    她生日明明还有八个月!


    近朝颜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又不想遵守人世间常识了,沉寂了几秒,被这个话题引得想起一件事,“但你生日明明更快吧?云雀……”


    想叫他的称呼倏然卡壳。


    女生后知后觉地呆了呆,这时才意识到什么,不太确定地问,“不叫学长的话,应该叫什么?”


    青年对这只反射弧极长的小动物冷冷一笑,“自己想。”


    近朝颜:“?”


    她现在好像确定了,这个家伙就是有点心情不好。


    但为什么呢?


    而且她到底要怎么称呼他?


    “……云雀?”这会不会太放肆了?


    “不行。”


    “……”


    近朝颜现在没心思思考什么礼物不礼物、生日不生日的事情了,她是完全茫然且困惑,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云雀不行,学长也不行,以前的委员长也不行,那连名带姓叫他肯定也不行——


    那他想听什么?


    她试着回忆了一下那些认识他的人都是怎么称呼他的,比起他们对泽田纲吉花样百出的“阿纲”、“纲吉君”、“泽田”、“少主”等等,对云雀恭弥实在不多:


    云守、小云雀、小麻雀……


    谢谢,她还想多活几天。


    女生实在想不出来,恰好这时候迪诺对他的称呼跳入脑海,便开始摆烂地枚举:“恭弥?”


    “可以。”


    因为他答应太快、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近朝颜一下没收住嘴,冒出了下一个:“……哥哥?”


    本来因为她那个学长与巧克力的故事心情不怎么好的青年如今略微挑了下眉头,继而勾了勾唇,“我不介意你把这两个词连在一起。”


    近朝颜“!”


    想都别想!


    她很介意!


    “我刚刚嘴瓢了,”近朝颜若无其事地解释了一句,试图将自己刚才无意中冒出的奇怪称呼所带来的奇怪氛围压下去,选择了对她来说羞耻感没那么高的那个称呼,“恭弥。”


    唇齿微启,舌尖微卷,气流渡过舌面吐出的声息,在落入面前人耳中的时候,也被近朝颜自己捕捉到。


    ……明明,好像还是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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