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元看着妈妈。但她的妈妈却看着自己的丈夫。
“能不能去？”如果留女儿一个人在家, 那她也得留在家照看，而实际何淑画自己是想上山的。
聂泳平看了眼白白嫩嫩胳膊，一脸无奈, “给元元穿件秋天的长袖, 还有把脸和脖子脚都包好再上山。”最终还是同意了带女儿上山。
“啊呜！”聂元欢呼一声，高兴地在何淑画怀里扭来扭去, 何淑画双手紧紧地抱着, 怕她掉地上。
她心里感叹女儿真的好好动, 活力十足。
“叭！”脸上突然被亲了一口, 何淑画一愣, 湿湿软软的嘴唇还贴在她脸上，然后又是一口, “么嘛！”
好妈妈好妈妈好妈妈！
一定要亲亲你！
何淑画难得地脸红了，元元这么热情, 她好难招架啊。
聂泳平看着亲热的母女俩，唉了一声，认命地去拔草, 拔完草一家三口回了家, 给聂元一番包装, 才扛着出头背着背篓上了山。
这回聂元说什么也不愿意坐在背篓里了，她朝聂泳平张开手求抱。
“阿巴阿巴阿巴！”看着聂泳平迟迟不动，聂元急得探出身体, 直叫着。
聂泳平看着女儿终于知道焦急了, 笑了笑，“这下知道爸爸了吧, 刚才不是只知道妈妈吗？”
聂元大眼睛呆呆地看过去, 恍然大悟, 原来爸爸是吃醋了。
等到了聂泳平怀里，聂元抱着爸爸的脖子，扯开了脸上包着她脸的衣服，如法炮制，亲了亲爸爸的脸颊。
她伸手摸了摸聂泳平的头，“阿巴阿巴阿巴！”
爸爸你也是好爸爸，我也亲亲你！
聂泳平惊喜地瞪大眼睛，这还是女儿第一次亲他。
父女俩四目相对，聂泳平看着女儿纯真无暇的大眼睛，忍不住咧嘴。
女儿就是好，对她妈妈好，对爸爸也不厚此薄彼。
聂泳平被女儿哄好了郁闷的心情，很快又严肃起来了，他帮聂元把脸重新包好，叮嘱道：“到山上不许扯脸上的衣服，懂吗？！”
“嗯嗯！”聂元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直点头。
抱着女儿爬山，聂泳平也不见得累，不多时，一家三口就到了山上的平地。
三人在这里稍做修整，这里经常有村里人来，所以基本是做一个歇脚的地方。
“再往里走走。”聂泳平带着母女俩沿着小岔路再往里走，聂元只感觉眼前的树木越来越密，越来越凉爽。
大概走了五分钟，他才停下来。
“就这里吧，这里我也来过两次，野菜野果是有的，淑画，你带着元元，我去砍点柴火。”
何淑画点点头，接过聂元，把她放在背篓里，背在背上，“元元，难受就叫两声。”
聂元“嗯嗯”点头。她好奇地看着四周，身临其境和隔着一层介质看，真的完全不一样。
聂元没忘了她上山的目的，开始启动搜查程序，她要看看这附近有什么好东西。
五分钟后，聂元停了下来，她拍了拍背篓。
“啊啊，哇哇哇哇！”妈妈，快放我下来！快当我下去！
女儿拍背篓拍得又急又用力，何淑画赶紧把女儿放下，“怎么了？”
聂元伸出小手指了指前方，“啊啊啊！！！”她发现了蜜蜂！！就在前面的树干中间！
妈妈快去看看！
“怎么了？往前走？”何淑画有点懂女儿的意思，但不确定所以问了问。
聂元指着的前面，和她现在站的地方没什么不同，野草树木成片。
“嗯嗯！”聂元望着妈妈，衣服包着她的脸，只剩下一双眼睛和鼻子。要是别的孩子早不干了，但是聂元愣是一声也不坑。
何淑画现在看着这么乖的女儿，倒是觉得愧疚了，她带着这么小的女儿上山，她妈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骂她。
聂元抓着何淑画的手指，她一点也不怪妈妈，她也很喜欢上山，要是外婆在，肯定是把她盯得紧紧的，不允许她上山的。
感受着女儿软软的小手抓着她的大手，何淑画回过神来，把女儿放进背篓里，背着她往前走，既然女儿让她往前走，那她就往前走走看看。
这里的野草长得锋利，她要把女儿给护好了。
一路拿着砍刀，把碍事的野草砍倒，走了大概百米，何淑画突然停住脚步，此时离她大概20米的位置有一棵两人都合抱不了的大树。
她好像听到了嗡嗡的声音。这声音很像蜜蜂，何淑画仰头，并没有发现蜜蜂。
此时，坐在背篓里的聂元，也开始动起来了，她捶着背篓，弄出动静，示意何淑画把她抱出去。
何淑画却没有动作，“元元，先别动，等妈妈好好看看。”
她慢慢走近大树，随着越走越近大树，她听到的嗡嗡声就越大。
这下何淑画确定了，这大树的附近，应该是有一窝蜜蜂。
聂元急了，树的北面北面北面！
何淑画想到背上的女儿，也没敢走得太近，她想了想，回头去找丈夫。
她原路返回到原处，聂泳平已经砍完柴，在吃着什么东西。
“竟然找到了这东西，哪里找到的？”她看到聂泳平手里红色的像个小灯笼一样的果子眼睛一亮，竟然摘了暗洞子回来，暗洞子，又叫覆盆子。
这果酸酸甜甜，每年5、6月漫山遍野都是，村里的小孩子就会出动摘果，镇上有时候也会有卖，因为是应季的水果，所以卖得贵，一斤4角多，现在8月竟然还有，何淑画以为都被摘光了，一般来说7、8月的覆盆子已经没有6月的甜了。
“砍柴的时候在路边发现的，有草挡着没人发现，好多都熟烂了，我把好的都摘回来了。”
聂泳平还摘回来不少，手上的小布袋子满满一兜。
“你也来吃点，特别甜！”聂泳平给她递了一捧。
何淑画拦住他，“别，我就吃两颗就行，剩下的给我留着，我们拿去镇上卖了换钱！”
“………还有很多呢，今天大丰收，吃一点怎么了，拿着！”
聂泳平强硬地塞到何淑画手里，让她一定要吃完，不然她就把手上的这一袋子都扔了。
何淑画：“！”行，吃就吃，果然很甜。
她一边吃一边说她发现了蜜蜂窝的事，“我背着元元呢，没敢走太近，待会我带你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聂泳平点头，“行！”
两人一边吃一边说话，虽然聂元被放置在他们中间，但聂元觉得她的两个父母已经忘了她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们那么久，他们也不知道和她说说话，他们吃果子，也不给她吃！
聂元气鼓鼓地抓起脖子上挂着的磨牙棒咬！
等何淑画和丈夫说完话，突然就看见了大大的眼睛幽怨地看着她的女儿。
“………”
她看着女儿小眉头皱成蚯蚓，何淑画就看出来几分女儿对她的幽怨，幽怨什么？是因为她这么久没理她吗？何淑画尴尬地笑了笑。
“元元真乖，磨牙棒不要咬太久咯！妈妈帮你解下来好不好？在山上都脏了。”
聂元抿了抿唇，她的妈妈到底知不知道她是想吃那个覆盆子才咬磨牙棒的？！
妈妈肯定是认为她没长牙，就不需要吃！
聂元松开手，瞬间觉得磨牙棒一点也不香了！
女儿气鼓鼓地模样，让何淑画有些莫名，她眼神询问丈夫，女儿这是怎么了？
聂泳平：“她想咬就咬吧，孩子的牙长出来了一点，她可能是想吃东西。”这也只是聂泳平的猜测。
“啊啊！”聂元一听爸爸这话，立马举起小拳头，就是想吃东西！就是想吃东西！
好爸爸真懂我！
聂泳平看向老婆，“你看还真是！”
“那她刚才看着我们吃覆盆子？”何淑画意识过来了，她又愧疚又心疼，认真地跟女儿道歉。
“元元，妈妈知道错了，不该忽视你，以后妈妈吃什么都跟你说好不好？”
聂泳平觉得这话怪怪的，这是这么说的吗？怎么这么不着调？
聂元心想，她妈妈就是这么不着调，不过这样的妈妈她觉得也很好，所以她愿意原谅她。
所以，聂元在考虑之后，她在背篓里坐直了朝何淑画伸出手，何淑画不明白，但也下意识地做出反应，也朝她伸手，然后被女儿握住。
小手抓了抓她的手，然后就放开了。
“啊啊”两声后，聂元重新躺回背篓里，说是躺，其实是靠着，拿起了磨牙棒准备咬又放下了。
何淑画看着她这样子，已经懂了女儿意思，女儿这是表示知道她这个妈妈说对她的承诺了，同时也原谅她了。想到女儿刚才拿起磨牙棒又放下的举动，她笑了笑，她女儿可真可爱！好听她的话！这么乖的女儿是她的！
聂元：“………”哼，开始骄傲的妈妈！
“好了，去看看你说的蜂蜜吧。”聂泳平看母女俩互动完，开口道。
何淑画带着聂泳平来到大树前，他也听到了蜜蜂的嗡嗡声，聂泳平靠近前叮嘱母女俩走远些。
“你抱着元元离远一点，我不叫你，你别过来。”
聂泳平走过去了，何淑画只看见他绕着大树走了一圈，然后又走向她和女儿这边。
“你把元元的衣服给我一件。”
何淑画又惊又喜：“真有？”
聂泳平点头，拿过衣服，又走了，留下何淑画重新包装女儿。
另一边，聂泳平来到大树的北面，看着树洞里的蜜蜂窝。
不是蛰人的马蜂，是采花的蜜蜂。
树洞里聂泳平还看见有蜂巢，上面挂满了蜜，他就想要这个东西。
但是树洞里现在都是蜜蜂，他找来一杈树枝，用衣服包着头，然后从旁边悄悄地往树洞里一捅，捅了马上就跳去草丛里藏着。
等蜜蜂都飞走后，聂泳平才敢回到大树前，小心翼翼地把蜂巢。
又大又圆的一个，蜂蜜的甜香味非常浓郁，看着滴在地上的蜂蜜，聂泳平非常惋惜，他把最大的那个蜂巢拿了，树洞里还有两个小的蜂巢，留着蜜蜂继续在这筑巢。
聂泳平提着蜂巢小跑着回到何淑画母女俩身边。
“快走吧，这蜜太多了，要赶紧回去不要浪费了。”
何淑画点头，一家人急急忙忙地回去，聂元虽然觉得回去的太早了，这附近还有好多好东西呢，比如有兔子，有小蛇，有小鸡，还有野果，万寿子，野梨等等。
但是现在，她只能和它们说再见了。
再见兔子，再见小蛇，再见小鸡，她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上来，她只希望小蛇不要把兔子和小鸡吃了，希望小鸡能多下蛋。
唉！
纵使聂元再不舍，他们也回到了家，开始脱蜜。
“家里没有风箱，找谁借？”
“我去找丰朝借。”聂泳平很快就想出了能借的人，他只信得过他。
聂泳平跑出去又跑回来，他去借赵丰朝家的风箱，赵丰朝也跟来了。
他自己说是来蹭蜂蜜吃的。他想吃，何淑画给他装了一碗蜂蜜糖水。
“哥，你发了，这蜂巢这么大，得有十几斤的蜜吧！”
赵丰朝艳羡地看着聂泳平拉风箱。
聂元看了眼赵丰朝，发财是那肯定的，怎么会不发呢！她的爸爸必须要发财！！！
一天不发财一天都是她不努力的结果！
赵丰朝很快就注意到了聂元，因为聂元也在看他。
“元元都这么大了？”他有些稀罕地把聂元抱在手上，这捏捏那捏捏，爱不释手。
“嗯！”聂元应了一声。
赵丰朝瞪大眼，“哥，元元会说话了？”
“不会，就只会说几个词，但是你的话她会懂意思。”
那也是很聪明了。
“想不想喝糖水？”赵丰朝用筷子沾了沾蜂蜜糖水，然后把筷子贴在聂元嘴边，看着她的脸颊鼓鼓的，光看着就觉得非常可爱，他以后的女儿要是有这么可爱乖巧，那就好了。
聂元下意识张开嘴，这蜂蜜糖水闻着就很甜，赵丰朝嘿嘿一笑，小孩子果然好骗！
“！”聂元看向赵丰朝。她扭头偏向一边，骗小孩子有什么好的！
赵丰朝被她的举动逗笑了，举着筷子追着送到她嘴边，最后气得聂元直接一巴掌打在他手上。
“嘶！”赵丰朝被打得抽气！打得他手被都麻了，果然是大力女，力气这么大，他算是领教了。
让你逗我！
聂元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小唇微抿，聂泳平一看女儿这样子，就知道她是生气了。
“你说你逗她做什么？元元那么乖的一个人。”
赵丰朝嘿嘿一笑，没有说什么，总不能说觉得孩子小小的，又糯糯的，觉得好玩就想逗一逗她。
“哥，你让元元让我当干爸吧！”大力女，还长得这么可爱，怎么就不是他女儿呢？
“啊啊！”
她才不要！聂元叫着抗议。她坐在赵丰朝腿上朝聂泳平张开手求抱。
聂泳平接收到女儿的讯息，过去抱她，“元元不想要你当她干爸。”
聂元紧紧抱着爸爸的肩膀，她才不要别人当她爸爸呢。她的爸爸只有聂泳平一个人！
赵丰朝看着父女俩亲昵的样子，更觉得眼热了，他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儿，那得宠上天去！
“你还不如自己生一个去！”何淑画建议他，想当她女儿的干爸，想的美，元元同意，她也不会同意！
本来是建议的一句话，谁知道赵丰朝眼睛一亮，“对啊，到时候我生个儿子出来，让他认元元当姐姐！”这样他不就是干爸！
“啊啊啊啊！”她才不要！
聂元坚决不同意。
何淑画：“你这是有什么喜事了？”不然会专程来跑一趟，还逗她女儿，说什么要当干爸的话。
上一次来，还是口口声声说叔叔呢。
聂元愣住，直直地看向赵丰朝。
只见赵丰朝露齿一笑，“我是有喜事，我谈对象了，我觉得她人不错……”他顿了顿，“现在我想娶她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弄，想请嫂子帮个忙。”
“！！！”这话一出，三脸震惊。
“什么时候的事？你什么时候谈对象了？”何淑画八卦。
上一次见赵丰朝，还是聂元百日的时候，几个月就找到对象了？
“就上两个月的事，我对象自行车坏了，我帮她修好了，我们就有联系了，后面就决定谈对象。”
然后就结婚。
“两天后我想嫂子你来我家一趟，帮我陪媒人去提亲送礼。”
何淑画惊叹于缘分的神奇，知道他妈不管他，又很热情地揽下活，“行啊，我帮你。”
“先多谢嫂子，”赵丰朝又问，“你们这蜂蜜，能卖我一两斤吗？我送点我对象。”
“多送你一斤，沾沾你的喜气。”
最后赵丰朝走的时候，拿走了三斤蜂蜜，留下了2元4角，这是他执意要留下了。
何淑画送他一斤，他买两斤，相当于八角一斤蜂蜜。
“刚才你去借风箱的时候，又听说丰朝要结婚了吗？”何淑画问丈夫。
后者摇头，“他听了我要脱蜜，就跟来了，我也不知道他结婚这事。”
“不提他了，这蜂蜜卖1元2角一斤怎么样？”何淑画说起了蜂蜜的价格上。
蜂巢用蜂箱脱蜜，脱出来大半个罐子的蜂蜜，又香又浓。何淑画有信心可以卖出高价。
“那就去试试吧。”聂泳平对这没意见。
因为今天太晚了，不适宜再出门，两人决定第二天早上去镇上卖覆盆子和蜂蜜。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还是带上聂元去镇上。
“我们也收一些粮票吧，换点新鲜的大米用来熬米糊给元元吃。”在黑市里买的米，基本都是陈米。
“嗯！”聂泳平没有意见。
“元元，想不想吃米糊？”
“啊啊！”想！
到黑市摆摊的时候，聂元还见到了熟人，天赐小朋友。
是天赐老远就看见了聂元，蹦跳着跑过来打招呼，“元元妹妹，你又卖什么东西呀？”
“啊啊啊！”聂元看到他也眼一亮，财主！哪怕只做过一次是天赐的生意，她也知道是天赐舍得花钱！
舍得花钱就是有钱！
她在是天赐问她的时候，看向妈妈，何淑画此时也笑看着他们两个小朋友。
“我们在买覆盆子，还有蜂蜜。”她替女儿回答了小男孩的问题。
“覆盆子？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当然好吃！”
“那我要买！多少钱？”
何淑画没想到小男孩这么爽快，“你家大人呢？”她没看到他家大人，所以有此一问。
“我舅妈在上课呢，我自己跑出来的。”
“那你等你舅妈来再买，来给你吃，免费的。”何淑画抓了一把覆盆子给是天赐，她不想做这小男孩的生意，没有大人，就怕最后钱是孩子偷拿出来的，喜欢吃就让他吃点。
是天赐不接，“伯母，我有钱的！我舅妈知道我花钱的。”
但是他刚拒绝没多久，又忍不住伸手拿，红彤彤的，感觉口水在分泌。
想吃了他没犹豫，一手拿覆盆子，一手放钱，动作做得十分自然顺畅，一看就是做多了的。
何淑画看着放在袋子旁的2角钱，赶紧让孩子收回去，“快把你钱收了，你想吃就吃，阿姨不要你的钱。”
实在是孩子太小，她真不敢收啊！
“伯母，2角买10颗这个可以吗？”是天赐自顾自地问。
够了太够了。
“……你再多拿点！”是天赐一直要给她钱，何淑画还能怎么办，只能让他多吃点。
“阿姨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在我舅妈家住，我的吃住都是我爸爸给钱，我花多少我舅妈都不会说我，我爸爸很大方的！”
是天赐一边吃一边小声说，“我没钱了我爸爸就会寄钱给我，让我喜欢吃什么就买，他一直说，我替他花钱就是孝顺他。”
“我爸爸说了好多次了，不用给他省钱的。”
聂元心想，看来是天赐的爸爸是大大大财主！
吃了一会儿，是天赐感觉吃多了，就又掏出两张2角的钱，递给何淑画。
“我再吃4角的果。”
聂元无语，看得出来，是天赐是吃货。
何淑画：“……这袋果就3斤左右，你给我的钱能买一斤半的覆盆子了。”
“伯母，那我再给你多少钱，可以买了这一袋的果？”是天赐很真诚地询问。
何淑画：“………”
第22章 打鱼
“6角…你别一次性吃完, 当心吃坏肚子。”何淑画很愁，一直看着黑市的入口，这孩子的大人怎么还没来呢。
她看是天赐最多也就5岁, 大人就这么当心一个孩子自己出来？
“伯母,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是天赐冲何淑画甜甜一笑, 好一个阳光精致的男孩子。
是天赐说着, 再拿出6角递给何淑画, “谢谢伯母关心。”
何淑画接了他的钱, 看着他在女儿身旁坐下不走了, 一个人在默默吃覆盆子，他的吃法是伸手抓一把, 然后数一数数量，多了就又拿出去, 少了就又抓几颗，然后再塞进嘴里。
皱了皱眉，何淑画想了想还是开口, “小朋友你不要这样吃, 这样吃容易噎到。”
是天赐嗯嗯点头, 但埋头吃的劲头一点没减，完全不为所动。
聂元扭头看着他，看了一会儿, 就见他伸手过来, “元元妹妹，你吃吗？”
聂元摇头, 她感觉到是天赐心情有点低落, 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心里一片空白。
“很好吃的，真的不吃吗？”是天赐还坚持着。
“妹妹还没长牙，还不能吃。”
是天赐看了看脸蛋圆圆的聂元，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低头又默默地开始吃。
这回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了别的东西，是奶糖，吃得义愤填膺。
聂元觉得他的吃法真的很粗矿，手上有东西就塞。然而就在这时，聂元听见了他的心声。
他在想他爸爸，这糖是他爸爸寄给他的。不过他很不满意他爸爸的做法，他在心里一直质问，为什么爸爸妈妈还不来接他，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他身边只有舅妈！
虽然舅妈对他很好，但是他还是想妈妈。他不明白就连舅舅都可以偶尔回家一趟，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他一年见不到一次。
“啊啊啊！”你别哭！聂元伸出手想拍拍是天赐的肩膀安慰他，但是奈何手太短，只能拍到他的手臂。
“这么了？”是天赐眨了眨眼睛，忍住想哭的冲动，整理好情绪，抬起头看向聂元。
“啊啊！”聂元朝他伸手。
看来是天赐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很忙，没办法把他带在身边，刚才会不会是因为她妈妈关心他，所以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聂元庆幸，幸亏她来到的是何淑画和聂泳平身边，她从小就有爸爸妈妈陪着。
如果她没有爸爸妈妈，那她这么小，肯定长不大就没了！
“啊啊！”抱抱！
聂元催着是天赐，快来抱我呀！
是天赐不明白，看向聂泳平和何淑画。
“她可能想抱抱你。”聂泳平说。
是天赐眼睛一亮，试探着伸手抱着聂元，软软的甜甜的糯糯的，果然妹妹最好，妈妈怎么不给他生一个妹妹呢！聂元拍了拍他的背，表示安慰！但当他想把她抱起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
好重！软软糯糯的元元妹妹怎么会这么重？
聂元：“………”
她哪里重了！！！明明是他力气小！
越想越气，她就不该同情这个小不点，一生气，聂元直接伸手把他推开。
“哎？元元妹妹？”是天赐直接被推倒躺在地上。何淑画脸色一变，把女儿抱过来，看着女儿的包子脸，“元元，不要推人！”
聂元表示自己会很乖，“嗯嗯”地点头答应。她推他是因为是天赐在心里嫌弃她重，她哪里重了！聂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和腿，她的肚子扁扁的，但是腿像莲藕一样，一节节的。
瘦了很轻，胖了就会重她知道，但是她这样叫胖吗？！
明明是是天赐太弱！
聂元得出结论。
“不好意思，元元手劲大，你没事吧？疼不疼？”聂泳平把是天赐扶起来，检查了一下他的四肢，发现没有擦伤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问。
是天赐摇头，咧嘴一笑，“没事，没事，元元妹妹没用力。”
确实是没用力，是天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聂元，“元元妹妹，谢谢你！”
他的心情好多了，爸爸妈妈不要他，他在这里也可以很开心，在这里还有元元妹妹！
他开心了，聂元却不开心了，因为是天赐是他们的财主，所以自己好心，想要安慰他，结果听到了不那么好听的话。
“元元妹妹，我要先走了，我们等下次再见！”
因为想着要回家给爸爸写信，所以是天赐很快就提出再见，是天赐一边走一边朝聂元挥手，聂泳平见小孩子这么热情，抬起女儿一动不动地小手，也朝着是天赐挥手。
聂元：“………啊啊！”她才不愿意做这么幼稚的事呢！
爸爸你放开我！
但是显然，聂泳平是听不见她心里的呐喊的，他抓着女儿手挥了几下，就放下了。
感慨道：“元元这么小，就能交朋友了，真棒！”
“啊啊！”才不是呢！像小糕才是她朋友！
聂泳平见她啊啊叫，以为她是认可他说的话，笑了，“元元也觉得自己很棒是不是？！”
聂元：“………”算了，她还是磨牙吧！什么时候可以说话啊，她想开口说话了！
说起说话这事，何淑画也有很多想法，母女俩此时想到一处去了。
“元元老是啊啊叫，得控制着她叫了，教她吐字才行，啊啊叫叫习惯了怎么办？！”何淑画和聂泳平说。
“元元，以后不许啊啊叫了，懂吗？”何淑画板起脸看着女儿，想了想她又改了，“可以叫，但是不能多叫，听得懂妈妈的话吗？”
“听懂了你就点头嗯嗯两声。”
聂元仰头看着妈妈板起的脸，又扭头看看爸爸，发现爸爸面色没有那么严肃，但妈妈严肃多了。
“嗯嗯！”聂元表情也十分认真，点头也非常用力。
她也不想啊啊叫了，她想说话，不然憋死她了。
“哇哇！”
何淑画纠正她，“妈—妈！”
聂元嘴巴半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何淑画，她看着何淑画示范了几次之后，在何淑画期待地目光下，终于开口了。
“妈—妈！”她学着何淑画的嘴型。
这样就有理由说她学习模仿能力强！
何淑画呆住了，瞬间激动起来，看了眼丈夫，又哄着女儿再叫一遍。“元元再叫一遍，妈—妈！”
“妈—妈！”
“妈—妈！”
“妈—妈！”
聂元叫了三遍。
“叫一声爸爸！”聂泳平也凑过来。这一声爸爸或妈妈，跟之前的“阿巴阿巴”“哇哇哇哇”不同。
他们听了的感觉也完全不同，之前是学着叫，就像学徒还掌握不到要领，这次是已经掌握到要领了。所以，聂泳平和何淑画的成就感难以言喻。
“爸—爸！”
“爸—爸！”
“嗯嗯！元元真棒！”
一听表扬，聂元立马扬起骄傲的小下巴。
聂泳平旁边的摊主觉得这一家子真的不是来卖东西的，而是来玩的。这次旁边的摊主不是上次那个小钱，而是换了另一个大娘。
“你们就不怕卖不出去吗？怎么都不叫客？”
今天的黑市来的人不多，大娘的野菜还有菜干都卖不出去什么。
其实也有人来问过蜂蜜的价，但是都觉得贵没有买就走了，其实供销社的价格比他卖的还要贵上一点，原本聂泳平还愁的，但是现在不愁了，买卖没有女儿叫他爸爸大。
“时间还早呢，再等等。”实在不行，就拿去卖给供销社去。
反正这就是无本的生意。聂泳平心里不慌，抱着女儿让她再叫两声他爸爸。典型地有女万事足。
大娘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看着某一处，有人从她这经过，她就喊一句。
黑市里除了走动还有交谈的声音，现在又多了一道童声。
脆脆的，慢吞吞的。
一声又一声地喊着爸爸。
过来人一听，就知道这孩子是刚学会说话。
聂泳平一家三口，一直坐到中午，快要收摊时，才等到一个真心想买的顾客。
是个年轻女人，大概25、26岁左右，穿着一身工装，看来是工厂职工，应该是刚下工就来黑市了。
她来到他们摊前，还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
“老板你这蜂蜜多少钱一斤？”
“1元2角一斤。”
年轻女人点点头，“那给我先称两斤吧。”
何淑画先是一喜，然后又为难起来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志，我们这没有装蜂蜜的瓶子，我们没准备好，你看……你有没有装蜂蜜的罐子或者瓶子。”
钟小琳看了看，确实他们也没什么工具，就只有一罐蜂蜜，“那行吧，你们跟我去我宿舍。”
“能去吗？”这下轮到钟小琳问他们了。
“能的。”聂泳平把女儿给何淑画抱着，他收拾东西。
一家三口跟着钟小琳走，路上钟小琳问聂泳平，“大哥，你怎么称呼？”
“我姓聂，我老婆姓何，这是我女儿，叫元元。”
钟小琳看了眼何淑画怀里的小孩，自报姓钟。
钟小琳带着一家三口带来她的宿舍厂门外。
“这里只允许女同志进去，嫂子你跟我进来还是我去拿瓶子，宿舍区有点大，可能你要等好一会。”
何淑画看着眼前气派的宿舍区，原来钟同志是在镇上的水厂工作啊。
水厂可不好进，水厂基本都是男同志多，男同志也是挤破了头才能进去。
有时候雨天，还要去河边巡防检查。因为暴雨天巡防走的人多了，大家对这个工作是又
何淑画想到这，就觉得钟同志厉害。
她怀着敬佩的心情跟着钟小琳走进她的宿舍。
“这个瓶子能装吗？这是牛奶瓶，洗干净了的。”
还能喝牛奶，何淑画一片唏嘘，也不知道她的元元什么时候才能喝牛奶。
“能能能，只不过这瓶子不够装。”
钟小琳：“没事，我还有两个瓶子。”
何淑画替她装好了蜂蜜，又听钟小琳问她，“何姐，你女儿叫什么？”
“单名一个元字，我们都叫她元元。”何淑画不疑有她，她家元元的确是招人喜欢的。
“怎么会给她起名元呢，”钟小琳问，接触到何淑画的视线，她又笑着解释，“我有个亲戚，也是单名一个元字，小名就叫元元，看了孩子就觉得亲切，多问问。”
何淑画笑着解释，“她是我和她爸第一个孩子，元就是一，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钟小琳笑笑，没有再问。数好了钱，递给她。然后拿着三个牛奶瓶的蜂蜜又送何淑画出去。
何淑画看她拿着蜂蜜送她出去，了然，应该是送人的。
钟小琳买蜂蜜确实是送人的，她二嫂怀孕了，喜欢吃甜的，去供销社买没货了还要等几天，她去黑市就是想去打听打听谁有卖新鲜蜂蜜的，没想到立马就找到了。
把人送到宿舍门口，钟小琳看了眼聂元，最终还是开口问了，“何姐，我能抱抱元元吗？”
“可以。”何淑画看了眼女儿，看她没抗拒，点了点头。
聂元觉得眼前这个女同志很奇怪，她的想法就更奇怪了，女同志好像很喜欢她，又好像是在她身上确认谁的影子。
女同志现在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妈妈，女同志觉得她和她妈妈小时候长得像，像到女同志的妈妈站在她们面前，也会发出惊叹。
“小朋友拜拜！”钟小琳没抱多久孩子，就把聂元还给了何淑画，走前还朝她挥挥手。
聂元也抬起手挥挥，因为她想起来，这是她家的财主。
买了两斤蜂蜜呢！
从水厂宿舍离开后，聂泳平就决定去供销社，他们要把这蜂蜜卖5斤给供销社。
供销社柜台的售货员得知他们要卖蜂蜜，还是新鲜的，直接报数。
“新鲜的夏蜜1元3角一斤，卖不卖？”
夫妻俩对视一眼，这价格和他们的定价还高了，他们能接受。
“这是现采的蜜，价格能不能再高点？”聂泳平争取价格再高点。
售货员看了看蜂蜜的品相，觉得确实还不错，他们还可以卖出比之前卖的更高的价格：“再高也只能再高两分，不能再高了，我们还要赚钱。”
两分也是钱，聂泳平点头，“再高两分可以。”
“那就是1元3角2分，你卖5斤，那就是6元6角。”
售货员把蜂蜜过了称，数了6元6角给聂泳平。
至于剩下的3斤多蜂蜜，聂泳平不打算再卖了，“留给元元泡糖水喝好不好？！”
“嗯嗯！”
聂元欣然点头，她算了算今天挣的钱，钟同志的2斤2元4角，还有卖给供销社的5斤6元6角，还有卖覆盆子的1元2角。
一共10元2角。又是一笔巨款。聂元心想，以后再接再厉。
不过，他们上山一趟，竟然挣了10元，也是非常厉害了，果然山上都是宝。
和她一样想法的，还有何淑画。
“再攒20元，我们就可以建房子了！”她现在对未来充满希望。
聂泳平比较实在，“家里米缸没米了，要买几斤米回去，还有现在要买点棉花做被子，现在棉花便宜，不然过两个月，就贵了。”
这话一下子泼灭了何淑画的热情，就连聂元的热情也低了不少。
唉，又要花钱。
聂元看向妈妈，母女俩四目相对，都有些失落。
聂泳平看了母女俩同款失落的表情，带着她们去买米。
买完米又买完棉花，花了3元多，心疼地何淑画直按胸口，聂泳平一看女儿也是，可能她都不懂按胸口是什么意思，就在那里按着。
聂元心想谁说她不懂，她懂！花了那么多钱！心痛啊！
“回去了，不用花钱了。”聂泳平无奈地看着母女俩表演完心口痛，才开口说要回去。
另一边，钟小琳去了邮局，把蜂蜜交给邮递员，又问他“有信纸吗？”
邮递元点头，给她拿了纸和笔。
钟小琳写完信密封好，交给邮递员，“多少钱？”
“1角3分钱。”
“要是有信或者电报的消息麻烦你打个电话给我，谢谢了。”
邮递员点头，“好的，一定及时通知你！”
……
一家三口回到家，发现牛秀娥竟然来了。
“妈，你怎么来了？”何淑画震惊。
“我要是不来，别人欺负我外孙女怎么办？”
“你们也真是的，怎么照看的孩子？竟然还会被人欺负，要是我在，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何淑画讪笑，“妈，这事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你别气了，你说你来一趟，是为了生气的吗？”说到最后，何淑画也忍不住埋怨，她并不想听这些说教。
“行，我不说了，但是从今天起，我也不走了，我要在这把元元给照顾大，不然我不放心交给你们养！”牛秀娥对于聂元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把她抱进怀里，又是一番亲亲热热。
聂元听到她这话，第一个想法就是，外婆来了，她不能跟爸爸妈妈上山了。
“啊啊！”
她皱着眉头，有些不乐意。她要上山！她不要一直在家！
“怎么还皱眉了！不记得外婆了？”
聂元摇头，抱紧外婆的脖子，不太想说话。
“都行，谢谢妈。”聂泳平对于岳母来照看女儿没有意见。孩子小，他们大人也要忙着上工，所以有人照顾孩子，其实是在帮他们忙了。
第二天，聂元看着父母结伴出门，看着他们手上拿背上背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要上山了。
“妈妈！”
她急地叫了一声，何淑画回头看了一眼，没理。
“爸爸！”
聂元又叫爸爸。
然而纵使聂泳平心软，但何淑画心硬，拉着聂泳平走了。
这回聂元真的哭了。
眼泪说决堤就决堤，豆大的泪珠唰唰往下掉，牛秀娥没想到外孙女竟然会因此哭。
“想跟爸爸妈妈出去？”她看着聂元巴巴地看中远处，一下子就懂了外孙女的想法。
聂元吸了一下鼻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嗯！”
又娇又憨，可把牛秀娥的心啊，差点给化了。
外孙女现在懂点事了，也会理解人意思了，她想好好跟聂元说明白，“可是你爸爸妈妈要上山，山上危险，元元我们不去，和外婆在家好不好？”
聂元摇头！含着眼泪看着牛秀娥，抿着嘴，就差直接说不好了。
“外婆带你出去走走好吗？”
聂元没有表态。
“去河边看他们抓鱼好不好？”
聂元转了转眼睛，还是没动。
“河里有好多大鱼，有这么大呢！”牛秀娥画了个圈给聂元看。
其实聂元已经知道了村里的河里有鱼，是上次何淑画去河边找聂美时，她发现的。
要是今天抓到鱼也不算白白过一天，想明白后，聂元冲外婆点了点头。
牛秀娥松了口气，拿上一顶草帽和给聂元擦汗的毛巾，就想出门。
但是被聂元拦住了，她拍了拍牛秀娥的肩膀，指了指厨房。
牛秀娥望着她，聂元坚持地指着厨房。
“………”牛秀娥明白了，聂元应该是想让她进厨房拿桶装鱼。
果然等她拿了水桶之后再出门，就没有被外孙女拦着了。
牛秀娥在心底里吁了口气，外孙女还挺有原则的。其实她更多的只是想抱着外孙女去河边看看热闹。
聂元知道了也没什么意见，她以前是有原则的系统，现在是有原则的人！
她是一定要抓到鱼的，这个不需要外婆知道，只需要外婆帮她实施一下想法就行了。
在这一刻，聂元再次感叹自己人小，要是她能有小糕这么大就好了，好多事都能自己去做了。
祖孙俩提着桶往河边走，河边聚着一群大人和小孩，都是来抓鱼的。
抓到了就能加餐，所以大人小孩都很积极。
村里的小孩聂元也不认识他们，她指着一处地方，示意牛秀娥过去。
“要去那里？”聂元点头嗯嗯。
牛秀娥看外孙女指的地方，是小河的上游，人不算多，刚好她也不想太多孩子，就抱着孩子走过去。
“元元妹妹！”刚走过去就叫聂美跑过来。
她是看见了聂元才跑过来的，她是和另一群小孩子在中间河段玩。
“元元外婆，你也来抓鱼是吗？”
“我帮你抱着元元吧！”聂美看了看聂元，自告奋勇。
聂元看着不算清澈的河道，太多人跑到河里，就搅混浊了河水，又看了看外婆。
有一个聂美帮她，混淆视线，更容易抓到鱼。
所以，她马上朝聂美伸手要抱抱。
聂美立马不等牛秀娥点头，就伸手过去抱她了。
牛秀娥把孩子给她，叮嘱她，“你别抱着元元太靠近河边了。”
聂美点头，其实她很喜欢聂元，不过聂元刚出生大伯就分出去了，她见聂元的机会不多，但是不妨碍她喜欢她。
抱了孩子，聂美就抱着她往自家的兄弟姐妹那跑。
聂家的兄弟姐妹四个，就在玉米地河边上，淤泥最多的地方。
“元元，看哥哥们给你表演抓鱼！”
“嗯嗯！”聂元看着他们玩。
鱼喜欢往淤泥处跑，聂元用程序算了一下，这处有鱼往这跑的几率为70%。
可是聂元左看右看，都没有看见聂美他们有拿桶。
最好的办法是，有鱼来，直接就拿桶盖下去。
直接把鱼困住。不然一群三四岁的家伙，会被鱼耍得团团转。
她人小，这是人小的办法。
“鱼！好像有鱼来了！我看见水谁动了！！”
四岁的聂英杰突然喊了一声，“英保，英祺快去四周堵着。”
聂元紧张地捏起拳头，她仰头看了看聂美，指着河，让她去帮忙。
“不行哦，元元，姐姐要抱着你！”
聂元抿着唇，看着几个哥哥追着鱼跑，不出意外，水跑得比他们快。
聂元急了，点了点聂元的手，然后又指了指地上的石子，“啊啊！”
她不能说话，对于这种情况，最好的语言就是“啊啊”了。
“……怎么了元元？”
“啊啊！”聂元指着她们身旁的石头，叫得更急了些，脸上的肉也跟着抖了抖。
可惜聂美不懂，聂元急得只得偏着身子去够石头，抓到石头就紧紧抓着。
“元元！不能拿！”聂美看见她拿了石子，但一直没弄开她的手。
聂美无奈，“……你想要这石头是吗？”
“嗯嗯！”
聂美刚想说这石头你不能玩，就看见聂元瘪着嘴看着她，眼里含泪。
聂美：“………”
“好好好，我给你拿，我给你拿。”
一天之内哭了两次的聂元：果然这方法有用。
聂美玩着石头，看着水里的鱼。
“咚！”
一声石子落水的声音。紧接着聂英杰三兄弟就看见在他们脚边的鱼一翻身，渐渐浮在了水面上。
“？”
“？”
“？”
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捡了鱼，再看向岸边。
“姐，是你扔的吗？”聂英杰问。
聂美也懵着呢，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妹妹，不是她扔的，扔的应该是聂元，而且她刚拿了一块石头。
她答不上来，聂英杰抱着鱼上岸，又问了一遍，“姐，是你打的吗？怎么打的？快教教我！”
“这鱼被你打晕了，竟然连血都没出！”
“姐，你怎么打的？！”
聂美一脸犹豫，又看向聂元了，看见这个小妹妹在咬磨牙棒。
聂元咬着磨牙棒，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
“姐，你怎么不说话？！”
“……不是我打的，是元元打的。”在几个弟弟的逼问之下，聂美只能实话实说。
聂元咬着磨牙棒的动作一顿，她偷偷去看聂英杰三兄弟的表情。
都是一副震惊的样子，“元元怎么能打中的？”
“…可能是因为她力气比较大，又刚好扔中了。”
“对，元元的力气很大，上次还朝聂金他妈扔了个鸡蛋呢！”
聂英杰点点头，一脸崇拜地看着聂元，突然灵光一闪，“再让元元试试抛石子。”
聂元：“………”
行吧，这样粗心的哥哥，其实挺好的。
聂英杰捡了颗石子放到聂元手中，“妹妹，快再抛一个给哥哥看！”
聂元懵懂地看着他，聂英杰看她这样，觉得她应该是不懂意思，所以抓着她的手，把石子打出去。
“像这样打，懂了吗？”
聂元眨了眨眼睛，聂英杰再放一颗石子到她的手中，然后看着河里，看到有鱼，马上就喊，“妹妹，快扔！”
扔就扔！
聂元随手扔出去，石子在河中落下，没打中鱼。
聂英杰一点也不在意，“英保，去捡石子！”
“好咧！”
“妹妹再扔！”
聂元控制着，抛出去。“咚！”没中！
再放，没打中！差一点！
“快了快了，元元，加油！”
聂英杰仿佛十分信任她，扔了三次没中，他一如既往让聂英保和聂英祺去捡石头。
扔了几次，早就有人注意到他们了。
“英杰，你们干什么呢？”
“没看到吗，扔石子！妹妹，扔！”
聂元看着河里的鱼，水有点混浊，那鱼在浑水中游，灵活得很，显然聂英杰也看见了，聂元反应表现得有些迟钝，聂英杰抓了抓她的手，示意她扔。
聂元看准了鱼，往外一扔！是有些沉闷的入水声。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大家都看着河面。
只见翻身的鱼慢慢浮了上来。
“太棒了元元！”聂英杰双手握拳大叫一声，去捞起鱼。
聂英杰又让她继续扔，又吩咐聂英保回家去拿桶。聂元看他终于知道回家拿桶了，又看着一群人，慢吞吞地拿起脖子上挂着的磨牙棒，咬了起来。
接下来他让她扔，她就扔，围观的人比她还激动，一个个地指着鱼在的地方让她打，聂元偶尔装一下听不懂，偶尔又装一下打不中。
看着桶里越来越多的鱼，聂元心满意足的同时，又开始愁起来，这些鱼怎么分配了。
一想到这，她就没有想再打的欲望了。她好像打了有10条鱼了。那怎么分？
都是大鱼呢。
她仰头看着聂英杰。
“元元怎么不打了？”
聂元又扭头看向抱着她的聂美，“啵啵！”
聂美愣了一下，“元元要找外婆是吧？”
聂元立刻看向外婆的方向，她没有注意到这边。聂美立刻懂了，她看向弟弟，“不打了，元元要找她外婆了。”
知道聂美懂她意思了，聂元又开始伸手抓着鱼桶了，她探身往鱼桶里钻，力气大到鱼桶都倒了。
聂元就是要鱼桶倒，她好去抱鱼。她的目标是四条鱼。其他的鱼她可以给聂美聂英杰分了，反正她能抓这么多鱼，有他们的功劳。而四条够她家了，到时候让妈妈去处理。妈妈现在赚钱的热情非常高，交给何淑画，聂元非常放心。
原本聂美就是抱着她坐在地上的，她伸手去够大鱼，抓住鱼尾就往怀里抱，抱了一条又抱一条，两条鱼又动得厉害，鱼尾啪啪地拍打着，水全溅到聂元脸上了，聂元干脆把一条鱼放到脚边，她想用脚压着它，不然抱在手上太影响她动作了。
众人只看见她一抬脚压下去，鱼就不动了，然后手上另一条，如法炮制，直接用脚压，然后又伸手去抱第三条。
“………”聂美看中浑身湿透的聂元感觉心累，这劲也太大了。
这时候聂元已经抱住第三条鱼了。
众人：“………”这也太猛了吧，牛都没有她这么大的力气吧？
“英杰，你们谁去通知一下聂元她外婆啊，再迟点看她那凶猛的样子，恐怕她就要吃鱼了。”
聂元心想才没有呢！抱住第三条鱼，聂元又想去抱第四条，想了想抬起手对着鱼头捶了一下。还是安静点好，她没有捶死鱼，她控制着力道，让它晕过去，缓过劲来，鱼就会重新醒过来的。
众人只见她抓着鱼尾，双手成拳，对着鱼头就捶下去。
“………”想到她的力气，众人只有一个想法，鱼做错了什么？
第23章 卖鱼分账
“英杰, 你还不快去叫聂元外婆！”
有人又在喊聂英杰。
聂英杰立马回神，看着“凶残”的妹妹，愣愣地点头, 跑去找聂元外婆。
聂元知道聂英杰跑去找她外婆了, 所以她打算赶快把第四条鱼给抓到手里。
这第四条鱼她就没有捶鱼头了，她抓着鱼尾, 不知道是不是特别用劲, 在围观的众人看来, 这条鱼来甩动的劲都没有, 特别乖。
“………”看完一系列操作, 看着像个泥娃娃一样的聂元，大家心里只剩唏嘘。
太猛了, 太猛了。这手劲大的，以后谁惹她不高兴, 是不是会捶人？
聂元心想只要不惹她她不会捶人，谁惹了她，她就会捶人了。
等牛秀娥赶过来的时候, 看着浑身湿透, 身上脸上都是泥的外孙女, 眼前一黑，她白白净净的外孙女哪去了？
再看她脚下手上都是鱼，牛秀娥呼吸一顿, 这是她外孙女的杰作？看来聂英杰还说得保守了。
看她家元元这样子, 仿佛在跟鱼打过一场架了！
聂元看见外婆，把手上的鱼递过去。仿佛邀功一样。
聂元确实是邀功, 鱼啊, 大鱼啊, 她抓到了10条呢！用来吃和买钱都有了。她要吃
“………你看看你这样子，这是跟鱼打架了？”牛秀娥无奈地看着外孙女，有些无从下手。聂元冲外婆眨眨眼睛，表情无辜。其实抓鱼还是挺好玩的，很刺激，她喜欢。
牛秀娥看着她手上半死不活的鱼，叹气，又忍不住唠叨，“你怎么什么都打，以后不能什么都用蛮力解决知道吗？看把鱼打的，鱼做错了什么！”幸亏没把鱼头打碎，不然……牛秀娥看了眼河边围观的人，不然这群人的嘴巴都能把这事传遍整个镇，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牛秀娥愁啊。
聂元眨眨眼睛，她没打碎鱼头，她只是把鱼打晕。她觉得系统的思维和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鱼，她人小，手掌也小，但力气巨大，所以她一下子就把拿着两条鱼递给外婆，看她不接，她嘴角一抿，还有些委屈。
牛秀娥看她委屈的小样子，最终还是先收拾她递过来的鱼，拿了两次把四条鱼全都扔进水桶里。
然后再看着眼前这个“小黄人”，一声叹息，抱着她来到河边，出门前给聂元准备的擦汗的毛巾这下有用处了。
找了处相对干净的浅滩，打湿毛巾给她洗了脸，洗了手脚，她可不想抱着泥娃娃回家。
一边擦一边唠叨，“你是厉害了，一下子就抓了四条鱼，生病了怎么办？水冷不冷？”
聂元全程都很听话，对于牛秀娥的唠叨，她就当没听见。她低头抓着脖子上的磨牙棒玩，有点可惜，这磨牙棒也沾上泥了，不能要了，等回家就让爸爸再帮她弄一根。
牛秀娥唠叨着把外孙女收拾干净，看着她身上的湿衣服，赶紧带着她回去了。
要走的时候，被聂英杰给叫住了，“元元外婆，还有鱼你没拿！”
牛秀娥：“还有几条鱼？”
“六条。”
“都是元元打的？”牛秀娥吃惊。聂英杰点头。
“那你拿过来吧。”想了想，牛秀娥说，她对聂英杰印象不错，诚实，不贪功，没有把鱼贪了。
她也觉得这鱼可以给几条聂英杰兄弟，不过，她家元元要拿大头。
聂元一听这话，原本想摇头的动作停住了。外婆分配合理。她只管吃只管卖钱就行了。多谢聂美聂英杰聂英保聂英祺！小孩分队非常得力！！！
只见牛秀娥从聂英杰的水桶又捞了一条鱼放进自己的桶里，“剩下的鱼你们一人一条吧，元元还小，你们下次可别这么哄骗她打鱼了。”
聂英杰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点头答应了。
“谢谢！”
其他人一听，突然有点羡慕，这聂元小归小，但是力气大，哄骗她帮他们，那想要多少鱼打牙祭不是有多少鱼吗？
聂元扫了一眼河边的这些人，想的美，她可不是谁都帮的！
牛秀娥拿完鱼就带着外孙女回家去了，回到家她动作迅速地去给聂元换衣服。
“先换身干衣服，看把你脏的！”牛秀娥有些嫌弃地帮外孙女把湿衣服脱下来，用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渍。
聂元想把脖子上挂着的磨牙棒摘掉，脏了她也不想要了。
“外婆帮你摘，你不要动。”牛秀娥现在觉得外孙女是个“凶猛”的大力女，不想让她扯东西。怕她伤到自己。
聂元知道她的想法，也就不动了，乖乖等外婆帮她把磨牙棒给取下来。
牛秀娥低头去解聂元脖子上的绳子，看到脖子上多了一块云形的印记，“咦？这怎么长了个胎记？”聂元从出生到现在八个月，几乎一直都是牛秀娥带着的。
她身上哪里有胎记，她都记得。她记得外孙女脖子上并没有胎记啊。怎么这会儿长出个胎记了，长出来的胎记还不小。
“啊？”聂元看了眼自己后脖的胎记，心脏一跳，这个胎记，怎么那么像她的主脑形状？
怎么回事？聂元一直没感觉脖子后长了一个胎记。按理说，她的身上长了什么东西，她会感应到的啊。
牛秀娥轻轻揉了揉，没揉掉，但也确定是个胎记了，颜色是淡淡的粉色，不是特别明显，现在要凑近看才会知道这是一个胎记。
聂元心跳得特别快，她在想这胎记和主脑有什么联系，她用主脑查了查，资料太多，一时半会也没得出结果。
牛秀娥给外孙女换完衣服，发现外孙女安静下来，她把孩子抱到摇摇床上坐着，她去厨房烧水，在泥里滚了一遍，必须得给孩子洗个澡。
烧好水，牛秀娥抱外孙女去洗澡的时候，她还是十分安静，牛秀娥也不觉得奇怪，平时就是这么乖巧安静的，只是偶尔疯一下。
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晚上何淑画和聂泳平回来。
聂元看了一眼，就知道两人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摘了半篮子野菜和野果回来。她没什么兴趣，还一直观察着脖子后的胎记，但把胎记看穿了，胎记也还在那，连位置都没变。
“野菜明天去村里问问，和人换点东西，换不了就自己吃吧。”
“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拐枣，晒干了再拿去卖了。”拐枣就是要晒干了才好吃，才甜。
晒果的工作自然是交给牛秀娥，明天只有她在家，牛秀娥应下，她把胎记的事和夫妻俩说了。
“胎记？什么样的胎记？”聂泳平问。
“像一朵云一样，我今天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的，我记得之前都没有的。”
聂泳平一听觉得熟悉，“一朵云一样的？我也有一个这样的胎记。”
聂元猛地看向爸爸。
怎么可能。
聂元看着聂泳平走向她，然后拉开她的小衣领去看胎记。她一动不动。
“确实一样，跟我的是一样。”
何淑画也过来看，“还真是一样，元元爸爸的胎记在头发里，一样的胎记。”
“真的？”牛秀娥向女儿认证，这也是聂元想知道的，她一脸严肃地盯着何淑画。
后者点点头，“是真的，还是我发现告诉他的。”
聂元仰头看着爸爸，伸手去够聂泳平。
聂泳平知道女儿想要他把，伸手把她抱起来。聂元立马抓着他的头发，聂泳平痛嘶一声，“元元，你轻点，爸爸的头皮都快被你扯下来了！”
聂元放轻了手劲，她在找那个胎记。
最后在脖子上一寸，后脑勺的地方，发现了那个胎记，比她的胎记要小一圈。
难道这胎记是遗传？那为什么会跟她的主脑是一样的形状？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聂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面的胎记。她忍不住想，难道她和聂泳平有渊源？可是她和他是不同时空的两个物种啊。她是粒子时空的人类创造出来的，难道创造她的主人，是聂泳平的祖先？
在不知道什么文明，这些祖先一部分留在了这里，一部分去了不同时空？
可惜这个聂元无从得知。但聂元认为，她和聂泳平就是有缘分的，她能成为人就是有缘分的。她注定是要成为聂泳平和何淑画的女儿的。
想着想着，聂元就忍不住笑出来。
“元元不知道做什么梦呢？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猝不及防，聂元听到何淑画说话。吓得她立马不笑了，她心里有些后怕，幸亏她刚才没有说话，不然可就很难解释了。
“不用管她，我抱她跟妈睡。”聂元感觉聂泳平抱起她。
聂元：“？”这是要做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她听到牛秀娥抱怨，“大半夜的，怎么睡前不把孩子给我？”
聂泳平只是傻笑。
牛秀娥叮嘱他，“你可别太早给元元生弟弟妹妹，她还小呢。”
聂泳平：“不不不，元元一个就够了！”生孩子费劲，他不要了，反正当年结婚几年生不出孩子，检查也做了，两个人都没问题，但就是生不出孩子，八年才终于生个孩子，八年又八年，谁熬得起？孩子太多做父母的都辛苦，要元元一个就行了。
聂元一下子懂了。
她怎么就大晚上不睡觉呢！她怎么就大晚上不睡觉呢！
聂元动了动手，想捂着耳朵，希望外婆快点抱她，她要跟外婆睡！
牛秀娥：“还是要给元元生一个弟弟妹妹的，你们又不是生不出！”话说，现在牛秀娥终于可以直起腰杆说，她女儿女婿没问题了。
元元就是最好的证明。
聂泳平敷衍地嗯了一声，把女儿放岳母怀里，就走了。
聂元叹气，外婆，您快抱着我回房间吧，爸爸都烦了。
第二天，聂元醒来就看见聂泳平在杀她昨天打的鱼。
“留两条鱼吧，一条鱼自家吃，另一条妈你托人拿回去给何进。”何进是聂元的舅舅。
“行。”
九月的清晨，雾气朦胧，聂元听着爸爸和外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她默默地玩弹弓。
昨天都没有拿弹弓出去，不然她能打很多鱼，聂元惋惜了一阵。
她把弹弓拉到最大，她的力气现在大到能一弹弓打死一头野猪。
可惜不能实践。
“元元！还认识我不！”
聂元仰头看向逆光的男人，只一眼，又默默地低头，前几天刚见过。
要结婚了屁股要翘上了天的赵丰朝，要结婚了的男人就是荡漾。今天应该是来带她妈妈去给女方下定的。
果然，都不用她爸爸和外婆问，赵丰朝就自己开口了，一直在那言语输出。
“我这身衣服得体吗？”
“得体，非常得体。”牛秀娥笑着看他。
“头发需不需要去做个发型？”
“不用了，太花哨的男人没人会喜欢，老实一点好，不然女人也会没安全感的。”
“嫂子，那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何淑画无语：“太早了，我都还没吃早餐呢，不用太早不用太晚的，中午去正好，那时候大家都起来了。”
赵丰朝立马矜持地点头，但他闲不住，可能太激动了。他坐在聂元对面，“元元，叔叔跟你玩象棋吧，会玩吗？”
聂元仰头看了看他，摇头，表示不想玩，也不想跟他玩。但赵丰朝会错意了，“不会叔叔教你！”
聂元觉得他真的太吵了，兀自把象棋推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玩，然后转过身去玩弹弓。
“来嘛元元，陪叔叔玩象棋。”
聂元忍不住叫了一声“爸爸”！聂泳平扭头，一眼就看出来女儿想要安安静静玩自己的，他喊赵丰朝，“你别吵元元，你要是实在精力旺盛，你过来帮我鲨鱼。”
“不了不了，哥我能带元元出去一下吗？”赵丰朝不愿意，今天不行，别的时间可以，鲨鱼弄了一身腥气，他今天不用去对象家了。
不过既然提到鱼，赵丰朝就想起元元昨天的事迹，他也听闻了。
“做什么？”聂泳平问。
“我带元元出去一趟。”
“去哪？”
赵丰朝笑得神秘，“就村子里，我想带元元去打鱼。”
“那你问问元元，愿不愿意你带她出去。”聂泳平听说，昨天他女儿非常勇猛，被几个哥哥们哄着扔石头，一连打了10条鱼。
昨天他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还有好多人旁敲侧击元元平时好带吗，会不会脾气特别大，难带。
回到家他才知道她的光辉战绩。
按照元元的凶猛打法，鱼早就吓跑了。
赵丰朝得了同意，来到聂元面前，“元元，跟叔叔出去打鱼好不好？”
聂元歪头，等了一会儿，她才摇头。
想得美！想让她帮他打鱼，想得美！
赵丰朝想了想，拿出一张钱，一分钱。
“我给你这个，跟叔叔出去……打鱼吗？给你的辛苦费。”赵丰朝找遍全身，只有钱，这是为了去对象家，专门带的，他觉得对于钱孩子也不懂，他拿出来就是为了哄着聂元接纳他的，他觉得这孩子有点不待见他。
他还挺想看看她的本事的，这么小的孩子，真有这么神？
聂元放下弹弓，看着他手里的一分钱，心想你也知道我不待见你啊。
“你给元元钱做什么？”牛秀娥问，她只看见了，没听见说什么。
赵丰朝没回答她，因为他看见聂元抓走了钱。
他一喜，朝聂元张开手，“那走吧！”
聂元躲开他的手，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赵丰朝看看她，又看看被她抓着的钱，难道聂元还希望他再拿钱？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赵丰朝又默默拿了一分钱出来，给她。
聂元收了，然后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
“………”
赵丰朝没有一分钱了，只有两角的了，他拿出一张两角钱，给她。
聂元照单全收。
“………”赵丰朝语塞了，怎么回事，拿了没反应？
他咬咬牙，又拿出一张两角的，递到低着头的聂元面前。
聂元心想，赵丰朝怎么这么多钱。
她收了钱，歪着头仿佛在思考在审视，几秒钟后，赵丰朝以为自己有希望了，就见聂元又低头了。
“………”
赵丰朝不信捂不热这小孩，不信邪般再次拿出一张两角钱。
聂元一边感叹赵丰朝真有钱，一边朝赵丰朝张开手。
赵丰朝：“！！！”
看！！他把人哄明白了！终于搭理他了！
聂元把弹弓拿着出门了，她把弹弓抓在手里，雄赳赳地看着前方。
想着这回要打几条大的。
她扭头看向赵丰朝，正好对方也看向她，赵丰朝说，“元元，帮叔叔打几条大的，待会叔叔卖给那些人，挣他们的钱，分你一半！”他指了指河边的人。
聂元心底一声咦，非常认同赵丰朝的话，挣钱她喜欢！
她朝赵丰朝眨了眨眼睛。
赵丰朝带着她来到河边，河边这会儿人不多。
看到他抱着聂元过来了，眼睛都亮了。
“丰朝，带元元来打鱼啊？”赵丰朝点头，“来看看。”
“来这看！这里水清，看得见！”
赵丰朝还真走过去了。
“这里有没有鱼？”
当然有。聂元在心里说。
赵丰朝啊赵丰朝，你快点找个点位，让我打鱼吧。聂元舔了舔唇，现在河里有多少条鱼她都看得见，藏在哪她也看见了。
忍不住要打了。
聂元低着头玩弹弓，有一下没一下地拉着弹弓，自娱自乐地玩着。
对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通通不理会。
她就装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需要人带着的小孩就行了。
“丰朝，待会让聂元帮我也打一条鱼？在这里等一早上了，都没抓到。”
赵丰朝也很直接，“叔，这不能白打的，你得给钱，买肉还要钱呢，你说是吧。”
“这……那算了吧。”
聂元拉着弹弓，“哒哒哒哒”响。
“算了就算了，元元，那里有一条鱼，往那里打！”
“你们别动，别搅混水！”
聂元终于听见赵丰朝叫她了，她等他喊她第二次的时候，终于“迷茫”地抬起了头。
赵丰朝抱着她蹲在河边，举起她拿着弹弓的手，帮她拉好弓，“打那里！打它！”
聂元扭头懵懂地看向他。
“好元元，拉一下弓。”
嘿嘿嘿。聂元心底笑了一声，听他的话，拉开了弹弓。不过打出去的时候，稍微偏了一点。
不过这不妨碍，因为打中了！
赵丰朝脸上从紧张一瞬间变成兴奋，“唉嘿！元元你太棒了！”夸就夸了，还连带着揉脸套餐的。
聂元肉乎乎的小脸在他手下被揉了一圈，脸都红了。
“………”她决定了，赵丰朝给的六角两分钱，她要扣掉两分，作为补偿！
赵丰朝抱着聂元走过去，捞起打中的鱼。
“等我再看看，还有哪里！”
“丰朝，这里应该有，打一棍子这水，估计鱼就从石头缝隙里游出来了。”有人提醒赵丰朝。
“你试试！”赵丰朝让他试试打一下水。
一棍子到水下，果然有鱼跑出来。
“快快快打！”
“打什么打，别吵！不然都跑光了！”
“………”聂元无语地看着比她和赵丰朝兴致还高的村民。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赵丰朝捡起石头，帮聂元夹好，又帮她校准位置，一声令下，“打！”
聂元如“傀儡”一般把弹弓放出去。
“咻！”
众人仿佛听见了石子划破空气的声音。
又是“咚”地一声，石子落水。
“快去看看打中没有！”
有人跑下水。“中了！中了！”
接下来，聂元又被赵丰朝安排着打了五次，五发三中。
这回一共打中了五条鱼。
“丰朝，让聂元帮我们打一条呗，我花点钱把鱼买了。”
“帮我也打一条吧！”
赵丰朝就是等他们的话，满足地捏了捏聂元的脸颊，“元元真棒！赚钱了！”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小声。
聂元动了动嘴，忍住笑意。
那是，她就是很棒！她挣钱了！
赵丰朝回头问他们，“你们谁要鱼，3角一条，我卖三条。”
他看了看打中的鱼，有三条是小一点的，他就不要这三条了，卖给他们。
“元元，三条鱼我们挣了9角，我拿4角，你拿5角，你看行吗？”
第24章 小辣椒
聂元大眼睛看向赵丰朝, 呆呆萌萌的样子，配上一张像包子一样的脸蛋，乖巧得过分, 惹得赵丰朝又想让聂元喊他干爸了。
不, 是又乖巧又暴力！赵丰朝爱死了这个前后反差。
聂元瞳孔放大，直直地瞪看着他。赵丰朝这个人类, 她抬起拿着弹弓的手, 拍了拍他的背。
哼！看你痛不痛！
夸她就直接夸她可爱, 夸她乖巧, 不要夸她又乖巧又暴力！暴力不是好词语！
赵丰朝痛嘶了一声, 反手摸了摸后背，“元元, 叔叔是自己人，你别打叔叔啊, 痛死了，骨头快被你打碎了。”他抓着聂元的小手，看她手上的肉, 嘀嘀咕咕的, “手上肉没多少, 你爸你妈力气也没你这么大啊，你怎么会力气这么大呢。”
聂元：“………”赵丰朝这个人类好烦！
她等了一会儿，用看着的手去打他的手, 放开本系统！
赵丰朝嘿嘿笑了笑, 他让要买鱼的赶紧过来交钱。
其实聂元心里对赵丰朝的分配还是满意的，她的想法很简单。
赵丰朝跟着她干, 该拿多少就拿多少。她拿5角就够了, 赵丰朝把她安排得很好, 很值4角！
赵丰朝也不期望她能对他的分配数额提出意见，他拿了钱，赵丰朝数了五张一角的钱，叠在一起卷成一卷，塞到她裤子口袋里。
“元元，不能扔，懂吗？”
聂元“嗯嗯”点头。赵丰朝笑眯了眼，对她这么快听懂他的话，充满欣慰感。
聂元无语，她要是把前面的钱还他，不是更欣慰？想到这，她当即手掏另一个口袋，抓出一把钱，塞到赵丰朝手里。
“干嘛？还我啊？”赵丰朝捏了捏聂元的脸，真软真滑，他是越看越喜欢。
聂元没有鸟他这句话，他转过身，手抱着他的肩膀。
赵丰朝收好钱，心满意足地抱着聂元提着水桶回去了。
“啊——
我为你歌唱
我为你思量”
他一路哼着歌，难听得聂元最后忍不住捂耳朵，但是赵丰朝这个人类有劣根性的，看见她捂耳朵，他反而笑得大声，唱得也更大声，一看就是故意的。
聂元忍无可忍，伸手去抓他的嘴，两只手精准地去拉他嘴角，往外拉到最大。
“呃……”元元你放手。
然而他现在连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赵丰朝这下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早知道他就不逗这小孩了。
聂元心想，要把你嘴扯烂，让你乱唱歌，撕烂你的嘴！
拉着拉着，聂元突然就感觉很不妙，手里黏黏的，她精准看向赵丰朝的嘴巴。
一看突然就瘪起了嘴。她把手拿开，直接拍在赵丰朝脸上。
“………”嘶！脸痛！
聂元觉得好恶心，赵丰朝竟然流口水！还流到她手上，现在手上黏黏腻腻的。
抹了两下，她觉得脸上抹不干净，她又把手上的口水往赵丰朝胸前的衣服上擦。
赵丰朝：“………”
他错了，不能惹这小孩。
他的衣服！今天专门穿去见对象的，不是擦口水的！不是擦口水的！再说只是一点点口水，别擦了，显得他多不干净似的。
“元元，别往叔叔衣服上擦啊，叔叔带你回家洗手。”可惜他没有多余的手阻止聂元，可惜他也叫不停聂元。
“哎！”
他沉重地叹气。聂元这小孩，不会开口说话就算了，讲又讲不听，力气还大得要命。
聂元停下动作，心想总比你流口水好！
“嘿嘿，元元，叔叔不是故意的。”赵丰朝知道聂元刚才为什么激动，他觉得聂元还挺机灵的。
小小年纪就不会吃亏，暴脾气。越想赵丰朝就越想笑，他想着何淑画和聂泳平也不像是有暴脾气的人啊。
聂元大眼睛看着他，哼，谁暴脾气了，你性格也恶劣！她还没说他呢！
聂元真想开口反驳他。
“元元，下次叔叔不唱歌了。”
“嗯嗯！”聂元看着他的笑容，也没有计较。但是看向他的脸脸时，皱了皱小眉头。
赵丰朝觉得她在嫌弃自己。心有郁闷。
“元元，改天叔叔再带你去打鱼好不好？”
聂元一听就觉得钱来了。她看着他。
“到时候钱还是平分！”赵丰朝小声地说。
聂元眼睛一亮。她定定地看着赵丰朝，突然觉得他满脸自己的口水，其实也还不错，这一刻，聂元决定，她不嫌弃赵丰朝了。
赵丰朝也会赚钱，人也挺好的。
“啊啊！”聂元手握成拳，指着前方，一股冲锋的阵势，让他快点回家。
赵丰朝看着这小辣椒情绪又高涨活跃起来了，笑了笑，说了声“抱稳了”，就冲出去了。
一大一小回到家。
“哟哟，元元的头发这是怎么了？”牛秀娥原本看他们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正想去寻，就看见赵丰朝抱着孩子回家了。
她家外孙女一头乱发，有些还竖起来了。
外孙女看见她，直直地朝她伸出手要抱抱。
牛秀娥把孩子抱到手上，聂元深深吸一口气，还是外婆香！
赵丰朝看见聂元深吸一口气的动作，顿了一下，回答牛秀娥的话。
“可能被风吹的，我们跑着回来的。”
“婶，你帮元元去洗一下手，刚才一直在玩石头。”
牛秀娥帮外孙女把头发弄好，带孩子去洗手。
洗完手聂元从外婆手里抽出一只手，摸向裤兜，把刚才赵丰朝塞给她的那卷钱给外婆。
“这钱谁给你的啊？”牛秀娥吓了一跳。
聂元眨了眨眼睛，向外婆指了指赵丰朝。
还是让赵丰朝这个会说话的解释吧。
赵丰朝笑：“这钱是我和元元卖鱼挣的，婶你收着吧。”
“又打鱼？！”牛秀娥失声大叫。
聂元缩了缩肩膀，把脸埋在外婆胸口。
“元元没和鱼打架吧？”
赵丰朝失笑：“……没有，我一直抱着她。”
“那就行那就行。”牛秀娥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是对昨天的事，有阴影。
“那这两条鱼，你打算怎么办？”聂泳平站在厨房门口问他。
赵丰朝呵呵一笑，“这鱼是我和元元打下来的，我想分一条，一会儿拿去我对象家。”
聂泳平看向女儿，涉及孩子的事，他一向是给女儿自己作主的，哪怕她还不会说话，这个步骤也不会少。
“嗯嗯！”聂元小鸡啄米般点头。
“多谢元元！”赵丰朝也非常上道，他从牛秀娥怀里把聂元抱到自己手上，双手捧着她的包子脸揉。
聂元：“！！！”聂元一把拍开他的手。真是讨厌！
“丰朝，走了！”何淑画突然喊赵丰朝，她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来了嫂子！”
赵丰朝把聂元还给牛秀娥。
孩子太小了，不然赵丰朝还是挺想带聂元去的，多可爱啊，他对象看了也会喜欢元元的。
等父母和赵丰朝出门后，聂元就见外婆也开始收拾起来了，她疑惑地看着，看到外婆还收拾了一套换洗的衣服，直到外婆收拾妥当，抱着她出门聂元才知道要去哪。
“元元，我们也走吧！去舅舅家找哥哥们玩好不好？他们可想你了！”
舅舅？哥哥？
聂元拍拍手，好啊！小光哥哥说要给造一辆车！不知道造好没有？！
来到舅舅家，舅舅和舅妈出去上工了，家里只有最小的两个四岁的双胞胎表哥在家。
看到聂元，何家富喊了一声“元元”，就冲出家门，他要去叫人。
当聂元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何进富正和冯小光抬着一辆车进门。
“！！！”
聂元看到车的时候，身体都坐直了，这车有点像拖拉车，因为底部是平的。
“妹妹，快来你先试试！”
聂元连连点头，试试就试试，一看就很好玩！
“啵啵！”她指着车，示意牛秀娥把她抱过去。
牛秀娥把她抱过去。
冯小光把车放到地上，“外婆，你放妹妹进去。”
牛秀娥把外孙女放在车身中间空着的地方，里面还贴心地放了衣服垫着。
聂元坐在里面刚好，脚也不会放不平。
“小明！”冯小光喊了声自己弟弟，聂元看向小明哥哥，只见他拿出一根十几段碎布条帮在一起的布条绳子。
“元元妹妹，我先把你和车绑一起，不然待会跑起来会飞起来的。”
聂元摇头，她激动地鼓起掌，飞起来好啊，她好久没飞了！
“不行，会受伤的！要绑！”冯小光坚持要绑！
哦哦，聂元一听这样，乖乖地让她绑，不过她还是有点失望，她不能飞了！
不过，她又一想，她现在是人，如果飞出去了，那她不是摔成烂泥了？
冯小光把她和车子一起绑好，固定住她的腰，以防她摔倒。
等聂元回过神来，她只感觉底盘一晃，车就飞出去了。
她定睛一看，是冯小光在前面拉，他在前面又绑了一根绳子，借此来拉着车跑，“元元妹妹，坐好了！开车了！！！”
聂元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车动了。
“哥！我也来拉！”
聂元感觉车速度快了，她有些激动！真的像是要飞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她忍不住叫起来，一边叫一边鼓掌。时不时握起小拳头，摆出一副冲锋的动作。
“元元妹妹，坐好了，抓着前面的车把，不要乱动！”冯小光往后喊。
“啊啊啊啊啊！！！！！”好！！！！
聂元听话地抓着车把，尖叫声连绵不绝，牛秀娥看着真的愁，这死孩子真不怕喉咙疼，“元元，不要喊了！喉咙都喊破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外婆快来！！聂元忍不住举起双手冲牛秀娥招手！！
挥了一会儿，聂元感觉有些不对劲，无辜地看向手上。
“………”她不是故意的，怎么断的她都不知道。
“小光，快停下，元元把车把给拧下来了！”
牛秀娥看着外孙女手上的车把捂脸，孩子手劲太大有什么办法治吗？
第25章 捂眼睛
冯小光呆住了, 怎么会断了？说断就断？他看向罪魁祸首聂元。
聂元伸手把车把递给小光哥哥，冯小光看着聂元呆滞的小脸，挠了挠头, 他也不知道怎么搞了。是不是木头太脆了？
“元元！”
聂元呆滞地抬头看着外婆。
“啊？”
牛秀娥双手叉腰, 低头看着无辜的外孙女。她能想象得到，等外孙女再大些, 那日子才叫鸡飞狗跳呢。一想到那样的日子, 牛秀娥就觉得有些头疼。
“喉咙痛吗？”聂元感受了一下, 默默吞了吞口水, 呆呆点头。
有点痛。但是好爽啊！聂元抓着手把的手指悄悄收紧。
“以后还叫吗？”
聂元点头, 牛秀娥瞪眼，聂元无辜地“啊”了一声, 小小声，声音一听就很心虚。
“以后不许叫这么大声了！知道吗？喉咙不想要了？”
牛秀娥呵斥, 她是听出来了，外孙女以后肯定还会再犯这个错误，哪怕听不听得懂她的话, 都一样。她深呼吸, 已经不想跟外孙女交流了, 她扭头看着站立在一旁的几个外孙和孙子。
“不许玩了！都给我回家！”
冯小光小声争辩，“外婆，你带妹妹回去吧, 我跟家富他们玩一会儿。”
聂元“唰”地看向冯小光, 张开手，“啊啊”叫了两声。她也想去！
她还想玩, 太好玩了。
小光哥哥！一定要带我！
牛秀娥看着她还坐在车里, 按下她的手, 把她抱怀里，“你不许去！”
“外婆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能用蛮力！不能用蛮力！真是愁死我了，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聂元也委屈，她撅起嘴，她的力气越来越大了，她也不想的，她也想控制，但有时候玩开心了就记不住。
牛秀娥看着她这委屈的样子，也心软，孩子太小了，根本不懂什么，所以不能苛责太多。
唉，只能等以后大了慢慢叮嘱了。
“外婆，让元元妹妹留下来吧，我们不拉着她跑了，绝对不拉着了！”冯小光保证。
聂元期待地看着外婆，牛秀娥反问大外孙，“那你们带她去哪玩？”
“就……去广场和其他孩子玩。”冯小光有些结巴，他其实也不能保证不会玩刺激的，尤其是他想带聂元去玩秋千，他知道外婆肯定不允许。
聂元玩着外婆肩上的衣服，期待能听到外婆的准话。牛秀娥扭头看着外孙女无聊的小手，心底叹气。
“你把车给我，不能再玩了。”
车把都烂了，牛秀娥都怕他们再玩，估计元元一拳头下去，就烂成渣了。
冯小光点头，这个简单，反正他们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和地方。
他慢慢伸出手去抱聂元，聂元立马伸手，等被冯小光抱在手上后，聂元有些激动，手隐隐颤抖。
“外婆，那我们走了，车放这，你拿回去先别扔，等改天我让我爸再修修。”说完冯小光就抱着聂元小跑着走了。
牛秀娥：“………今天早点抱你妹妹回来！”她看了眼太阳，现在应该是3点多，“再玩两小时，就把妹妹送回来！”
冯小光点头。
牛秀娥看着孙子孙女们越走越远的背影，摇头叹气地拖着车回去了。她也回家去休息休息。
“小光哥，我们去哪玩？”何家贵一边跟着冯小光小跑，一边问。
“去荡秋千。”
荡秋千她想玩！！！聂元一脸坚毅，小手握成拳，眼睛亮得惊人！对荡秋千势在必得！
“带元元妹妹去吗？她能坐吗？”何家贵问。
“能的。”冯小光笃定地说。
聂元“嗯嗯”点头，冯小光感觉到聂元点头，笑了笑，“元元，你知道什么是荡秋千嘛，你就跟着点头。”
聂元知道，但是没玩过。
哥哥们太好了！做哥哥们的妹妹太幸福了！
冯小光抱着聂元去荡秋千，秋千就在广场旁的大树下。
因为村里的孩子太多了，所以村里就组织弄了一个秋千放在这，每天都有不少孩子在这玩。
“快快快，小光哥，快到我了！”
聂元远远地就听到何家富在喊，原来刚才聂元把车把弄断之后，何家富就跑到秋千这边了，留下冯小光在挨骂。
这种一来就可以坐上秋千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冯小光换了何家富的位置，排了三个人，就到他了，“啊啊啊！”
聂元抬头看向冯小光，催着他快点。
“元元妹妹，你待会不许动，一定要抱紧我知道吗！”冯小光叮嘱完聂元，虽然他知道聂元不一定会听明白，坐上秋千，又叮嘱帮他推秋千的何家富何家贵，“你们别推太快了。”
这次荡秋千只是冯小光他们带聂元来感受一下的。
“知道的。”两个双胞胎点头。
“1，2，3，推！”
聂元只感觉自己的视线抬高又落下，身体腾空失重感特别强，她刚才不愿意面朝着里坐着，现在只觉得，果然她的决定是对的！
推出去的感觉好像起飞的感觉，“啊啊啊啊啊啊”她要飞了！她要飞了！她使劲伸手，还没够到，咣又回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再高点就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再高点！再高点！
她的尖叫声，简直叫魔音穿耳，冯小光因为抱着她，离她最近，这会儿听到只觉得耳朵痛！
这个妹妹好能叫！刚才玩车叫那么大声，现在又叫！
这嗓子太好了！
聂元知道冯小光听她尖叫听得难受，但是她忍不住啊，她好想大喊让何家富何家贵两个哥哥再用力推！再推高点！
“啊啊啊啊啊啊”
她伸手去够头顶的树叶，感觉要够到了，又“唰”地掉回去了。
人类的东西好好玩！！！
她爱当人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再高点再高点再高点！
冯小光：“………停停停！”冯小光再一次听见尖叫，而且他感觉也抱不动了，妹妹一直动来动去，每次秋千推到高处的时候，总是想伸手够东西。
何家富何家贵把秋千拉停，何家富说，“小光哥，我也想抱着元元妹妹荡秋千。”
“不行，你不够劲，你自己坐吧。”冯小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聂元点头，对还是别抱她了，她想了一下刚才车把的后果，不太好，还被外婆骂了一顿，她又看了眼何家富，太瘦了，不能抱她，她一定会把他甩出去的。
聂元有了前车之鉴，此时她非常有自知之明，不想同样性质的事发生两次。
她被冯小光带下秋千后，有些意犹未尽，她和冯小光对视一眼，嘴角一咧，露出了点笑。
冯小光比聂英杰会玩很多。小光哥哥玩的都很刺激，她非常喜欢。
“妹妹，渴了吗？喝水吗？”
聂元点点头。她小手摸了摸喉咙，渴，喉咙还痛。
看她这样子，冯小光多少猜到一点，摸了摸她喉咙，“喉咙痛？”
“嗯嗯！”
“等下次你喉咙喊了，我再带你去玩其他的，好不好？”
聂元大眼睛眨啊眨，太好了！她喜欢！
小光哥哥太会哄小孩子开心了！
“行，我现在带你回家喝水。”
“嗯嗯！”聂元呆呆萌萌地点头，一点就点好几个，冯小光看她点头的劲，都怕她把头点掉了。
聂元：“………”她装傻充愣不容易好嘛！
“我带元元妹妹回去喝水！”
去哪都成，只要是玩。聂元无所谓。
冯小光和何家富贵两兄弟说了一声，富贵兄弟说也要跟着去。
“小光哥，他也要去。”
何家富指了指身后高他一个头的孩子，看着7岁左右。
聂元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从冯小光的反应，她知道这是大傻。
那个送何家富手表的傻子大傻？
“小光，嘿嘿。”
会喊人，但是开口说话就傻笑。
冯小光无所谓，“跟就跟吧，不过不能让他随地大小便，我可不管这些。”
何家富还没说话，大傻就先积极点头了，“嗯嗯！我爸教会我去茅厕拉屎拉尿了。”
冯小光：“………”果然还是元元妹妹更可爱，元元妹妹也不会随地拉屎拉尿。
“？”聂元大眼睛疑惑地看向冯小光，不高兴冯小光拿她比较？是侮辱大傻还是侮辱她。
冯小光不知道聂元的心理，他抱着聂元回家，身后跟了一串小尾巴。
回到家后，他用碗给聂元装了一碗水。
他想替聂元扶着碗，结果聂元一把把碗给抢过来自己拿着，“咣咣咣”猛灌水，豪迈地样子看得冯小光愣愣的。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他这妹妹，是大力女，喝水这么豪爽，似乎是应该的？
聂元才不管自己哪里与众不同，她喝够了水，舒服地“啊”了一声，抹了抹嘴，然后把碗放回冯小光手上。
一应动作非常自然顺畅。
冯小光：“………”为什么他刚才仿佛看到了他爸喝酒的样子，喝上头了就会舒服地叹出声，一副老大爷要伺候的模样。
会不会元元妹妹以后也会是个酒鬼？
“哎哟！妹妹你打我做什么？”聂元抬手拍他肩膀。
聂元拿大眼睛看他，打的就是你，谁说她是酒鬼的，她连酒都没喝过！
要喝酒，她肯定也是千杯不醉！
“这么凶看着我做什么？”冯小光有些委屈，他真的觉得聂元凶。
聂元心想，行吧。她抬起手，放在冯小光眼睛上，帮他把眼睛捂住。
觉得她凶，只能不看她了。
冯小光：“……？”
第26章 玩的态度
“妹妹？”冯小光疑惑地拿下聂元的手, “捂我眼睛做什么？”
后者无辜地看着他。突然抱住冯小光的头，冯小光只感觉他的头被元元妹妹揉了一圈。
“………”怎么回事？
聂元在心里呐喊，她不凶的好吗！她最讲原则了！怎么会凶呢！小光哥哥什么眼光？！
然而, 冯小光注定是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聂元叹气, “哎！”她指着厨房门外，表示她要出去。
冯小光这下懂了, 点点头, 抱着她出去。
他心想元元妹妹乖巧的时候一点也不像是吵闹的时候。
简直是两个人。
冯小光把聂元放到院子里坐着, 看了一会儿, 他就又起身走开了, 他一走，聂元立马扭头看着坐在她身旁的大傻。
她想了想, 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试图让大傻说话, “啊啊！”你叫什么名字？
大傻看着聂元嘿嘿一笑，他人长得好看，眼睛也特别澄澈, 笑容也很纯真。
就是脑子是傻的。聂元侧着脑袋看他。所以为什么装傻呢？
聂元想了想, 认为这是不是该叫做人类多样性？可能每个人类都有另类的爱好吧。
“大傻, 你要告诉我妹妹，你叫什么。”何家富教大傻说。
聂元赞赏地看了一眼家富哥哥，聪明的哥哥, 她才跟她相处两回, 就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
“我叫樊从运，云在走路双人从的从运, 妈妈起的。”樊从运语气十分呆板, 他盘腿坐在地上, 缩着肩膀低头玩着鞋底的泥。
聂元歪头看着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么好看的小朋友，为什么要装傻。
她想起家里的手表。就是樊从运的爸爸给家富哥哥的。那她要不要还回去？
聂元歪着头想。
想了一会儿，没想出头绪，聂元摇头晃脑，决定不想了，玩了一天，她觉得好累哦，刚打了一个哈欠。她就听到冯小光在喊她。
“元元妹妹，我用这个送你回家吧！”
聂元扭着头往后看，只见她的小光哥哥从一间房间里拿出一个圆形的簸箕，哦不对，簸箕底是木板。
越看，聂元眼睛越亮！小光哥哥又拿出好东西来待她了，元元真的好聪明！！！她好喜欢小光哥哥！！！他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元元，你坐这个，我拉着你回去，坐不坐？！”冯小光觉得，带妹妹玩，就要有玩的态度，所以也要玩着回去。
聂元立马朝冯小光伸手要抱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快快快快快快！我要坐！！！
何家富贵兄弟看着也眼馋，他们真心想坐，“小光哥，我也想坐！”
冯小光直接拒绝，“不行，你们没腿吗？走着回去！”
聂元看着冯小光还不过来抱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往他的方向爬了。簸箕车她来了！
爬了一段距离，她就感觉自己瞬间腾空。
“啊？”天旋地转，她看着大傻樊从运的脸。
“我也坐我也坐我也坐！”他抱着她冲过去。
聂元被颠得脸上的肉都颤了，她一脸懵逼地看着樊从运的脸，他怎么抱她了？
下一瞬，她就坐进了木板簸箕里头，跟他一起坐的，还有樊从运，而她坐在樊从运腿上。
“……？”冯小光无语地看着傻呵呵地樊从运，“家富，快把他叫起来！”
“大傻，你快起来，你不能坐！”何家富过来拉他。
“不！”樊从运嘴巴一撅，就是不起来，无论怎么劝，都不起来。
聂元却知道他为什么不起来，他也想玩，但是没人带他玩，就连刚才在广场荡秋千，也是到他了就没人帮他推秋千，玩了一会儿，他就觉得没意思就下来了。
至于他为什么跟着他们，只是因为何家富贵两兄弟，两兄弟帮他打过架，所以他比较信任他们，也觉得他们不会赶他走。
但是，聂元很不高兴，凭什么让她小光哥哥拉他？樊从运那么大人！
又不是真的傻！
想玩也可以跟小光哥哥换着来，凭什么让小光哥哥一直拉你一个人？
聂元抬起手，想把樊从运捶起来，刚抬手有动作，就被冯小光叫住了。
“元元，不要打人！”
聂元仰头，和冯小光四目相对后，默默放下了手。她又不是下死手捶，她只是让他知道痛了，就起来。
冯小光松了口气，幸亏他叫住了，不然他真的怕一捶下去，樊从运腿骨都碎了。
他看向樊从运，这傻子真的无知无觉地笑着，冯小光转头看向何家富，“家富，你跟他说，待会回来的时候，再给他坐，到时候我让你们和他玩，现在是拉元元回去的，让他别捣乱。
何家富复述了冯小光的话给樊从运听。
樊从运嘿嘿傻笑着，不过还是听话地起来了。
“好好好！好好好！”
聂元一看这样，高兴了。这样对小光哥哥才公平。
她双手握拳，抬起手，作出冲锋的动作，嘹亮地嗓子又响起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冯小光：“………”救命！元元妹妹以后是要做女高音歌唱家吗？
何家富贵兄弟&假?傻子樊从运：“………”习惯了。
冯小光仿佛背后有鬼追一样，拉着绳子就跑，他的身后跟着何家富贵兄弟，还有樊从运，三个人追着他跑，绳子另一端的木板上坐着的聂元往后看了一眼，惊呼一声，叫得更欢了。
一路上聂元的声音尤其地吸引人，回头率百分百。
“小光拉的是谁？叫得这么大声？”
“小光叫她妹妹，好像是淑画的女儿吧，前段时间不是刚生了吗。”
“都这么大了啊？这叫声可真洪亮，夜里叫怕不是鬼哭狼嚎的。”
“这孩子听说力气还很大。”
“别听说了，刚才她秀娥那回来，就是力气很大，木头车都能叫她一激动给掰断了车把，秀娥提起她这个外孙女就捂脸，自己又气又笑的，还有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一激动就叫，那声音，隔壁村都听到了。”
聂元：“………”牛秀娥外婆，你不爱我了。怎么到处编排我！！！
“元元，别叫了，”冯小光中途停下，擦了擦脸上的尘土，“都是灰尘，你一叫就都吃进肚子里了。”
“啊～”聂元抿了抿嘴唇，嘴唇都会干干的，感觉有东西在上面，她也不想叫啊，但是忍不住激动啊。
“听话，不许叫了知道没？！再叫以后不带你玩！”
“嗯嗯！”聂元一声嗯嗯，乖乖点头。
接下来，她果然没有再见，但是她改成“呼呼呼呼呼”叫了。
冯小光：“………”叫就叫吧。懒得理了。
等到了外婆家，冯小光立马跟牛秀娥告状。
“外婆，元元妹妹回来时又是一路啊啊啊啊叫。”
牛秀娥无奈，“……我已经知道了。”
她看向聂元，“元元？让外婆听听你声音还好吗？”
聂元眨眨眼睛，“啵啵！”外婆！
带着一丝颤音，一丝磁性。
牛秀娥一听，沉重地叹了一声气。
完了，这声音，嘶哑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虐待孩子呢。
聂元知道外婆不喜欢她现在的声音，但是她觉得还不错啊，自带音效呢。多好听。
“元元，喝水吗？”
聂元张嘴，点了点头，“嗯嗯！”牛秀娥又问冯小光几个孩子喝水吗，樊从运一张嘴就是“喝喝喝！”
冯小光只得等人喝完水，才提出要走。聂元朝他俩挥手，期待下次再见。小光哥哥真的太太太好玩了！！！
“元元，今晚要在舅舅家住一晚上咯，明天才能回家见妈妈，会哭吗？”
聂元歪头，怎么可能会哭，外婆是不是小瞧她了？
她迅速地摇头。
晚上吃饭的时候，聂元又见到了舅舅何进。
舅舅是个特别有趣的人，这回见到她时，他的心理活动更丰富了。
“啊啊，我的元元，胖了高了瘦了！”
“啊她眼睛看我了，看我了，啊啊大眼睛真好看！”
“啊啊！这孩子像我妹儿，那像我！”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好看！果然是我何家的女儿生的，会生！好看！”
“元元好像有点怕我唉，板着张脸蛋，我有这么让人害怕紧张吗？”
聂元：“………”
她试图扯出一个笑对着舅舅，她很快又听到了舅舅心理防线的崩塌。
“啊啊啊啊啊！怎么要哭了吗？！怎么要哭了吗？！”
她发现舅舅和外婆一样，都很会乱操心！
所以，第二天，当牛秀娥要带她回小谷村找爸爸妈妈时，面对着舅舅何进的挽留，她毫不犹豫地选了抱住外婆，踏上回家的路。
何进送外甥女到村口，依依不舍。
“我的乖元元啊，下次见面你一定要学会叫舅舅知道吧？”
聂元眨眨眼，又听到了何进丰富的话外音。
“眨眼睛了，眨眼睛了，真乖巧！”
聂元：……系统无语，好像开屏蔽。
“元元，记得经常来看舅舅。”
聂元回丽嘉他一个点头，“嗯嗯！”
何进的话外音是，“啊啊点头了，好好好！”
“………”聂元忍无可忍，直接开了屏蔽，世界瞬间清净了。
第27章 磨牙棒
聂元跟着外婆回到家, 只看到了何淑画。
“妈妈！”一天不见，聂元感觉好久没见了，表示很想她的, 刚进门, 她就张开怀抱要妈妈了。
聂元在妈妈身上拱了拱，妈妈身上味道香香的！
“元元, 你这声音？”何淑画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吧, 她女儿元元的声音不是甜甜脆脆的, 像个黄鹂鸟一样的吗？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沙沙哑哑的。一天不见, 这是做什么去了？
牛秀娥没好气地说, “元元昨天和她几个表哥疯玩，一直啊啊尖叫, 你是没看见，那疯劲, 管都管不住！小光他们给她弄了个拖车拉她，她才上去，就把车把给掰断了, 你们一定要好好说说元元, 让她不要这么激动了。”
声音叫成这样, 她听了都觉得心疼。
何淑画看向怀里的女儿，后者无辜地看着她，双手摆在小肚子那里, 纠结地抓着。
“？”心虚了？
“妈妈～”聂元甜甜地叫了一声, 带着颤音的一声“妈妈”，让何淑画心震了震, 女儿虽然声音变得沙哑了, 但是撒娇的劲头不减。
“做什么？做错了没有？”
聂元抬起眼皮看了眼对她虎视眈眈地外婆, 摇了摇头。
她玩没错！尖叫也没错！也没谁规定不许喊，外婆只是想让她保护喉咙保护嗓子。
“你看看……！”牛秀娥伸手点了点外孙女的额头，就这悔改态度，可把她给气坏了。
“啵啵！”聂元伸手抓住牛秀娥的手，“啵啵，呼呼！”
她可会哄人了，聂元抓着外婆的手，嘴里呼呼吹气。
“………哎呀！”牛秀娥脸色一下子就软和下来了，但是她又有自己的坚持，这孩子太疯了，得教育教育，所以聂元的甜蜜攻势，让她很难维持那严肃的面色。
最后，她只能把自己手给拿开，只要她不让这孩子抓到她的手，就没有办法软化她！
聂元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外婆，一双葡萄般黑亮的眼睛仿佛在说，外婆，你怎么了？元元做的不好吗？
牛秀娥看着看着突然心里就有了愧疚，“………”很快她摇摇头，不行不行，连看都不能看这孩子。
最后，牛秀娥自暴自弃般走到一边坐下，任由母女俩自己发挥。
聂元看了眼坐着不看她的外婆，叹气，外婆好难哄。
“元元，是不是想哄骗外婆？”自己的女儿，何淑画不说很懂，但是她知道元元越来越机灵，纵观以往的经验，每次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
聂元看着妈妈，摇摇头。这叫哄，哪里是骗呢。
何淑画抱着她进厨房，“给你冲碗蜂蜜水甜甜嘴好不好？”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开始点炭火烧水。
20分钟后，聂元喝到了第一口蜂蜜糖水，何淑画拿勺子小口小口地喂她。
聂元尝了第一口，咂吧咂吧嘴，甜的，好喝，她张大嘴“啊”了一声，表示还要。何淑画一口接一口地喂她，看她喝得心满意足的小表情，开口。
“元元，下次再叫，就不是喝蜂蜜糖水这么简单咯，要吃卫生扆崋院打针的。”
何淑画把勺子换了个方向，指着她的小胳膊，按下去。
“这么大的针头，就这样，推进你的手臂，怕不怕？”
聂元原本上一秒还高兴叫了就可以喝蜂蜜糖水，但是下一秒她就听到了何淑画吓唬她的话。
她皱起小眉头，低头看向妈妈手里的勺子，勺子的顶端，有她三根手指那么粗，真有这么粗的针头吗？她都没见过，统生加人生都没见过这么粗的。
聂元知道何淑画在吓唬她，但是她有些怀疑，可能人类和她们那里不同，真的有这么粗的针头呢。
聂元顶着何淑画“慈爱”的目光，点了点头，真有这么粗的针头的话，她还是害怕的，这么粗，可是会把她的手臂打残的。
她现在除了力气大点，什么攻击能力都没有，妈妈真要带她去打针的话，她要是打人，妈妈肯定会伤心的，而且到最后她也改变不了她一定要打针的境况。
何淑画看见女儿纠结迟疑的小表情，满意地笑笑，“那我们下去不要大喊大叫了，我们要保护喉咙保护嗓子，对不对？”
妈妈说什么都对，聂元点点头。
聂元又喝了小半碗蜂蜜糖水，她就不想喝了，她把剩下的半碗推给何淑画。
指着碗说，“妈妈，喝！”
何淑画点头笑笑，“行，妈妈喝，我家元元说话越来越清楚了，真棒！”
“嗯嗯！”聂元仰起骄傲的小头颅，那是当然。
“我们泡一杯给外婆，外婆一直带你，很辛苦的。”
“嗯嗯！”妈妈说什么都对！
何淑画又重新冲了一碗蜂蜜糖水，让聂元抱着，鉴于女儿的力气，何淑画也不担心女儿会抱不稳。
看着外孙女端着蜂蜜糖水给她，牛秀娥受宠若惊，“啵啵，喝！”
“谢谢元元！”牛秀娥心情很舒畅，外孙女很乖巧。
聂元心想，在喝蜂蜜糖水之前，你不是这样想的。你说我太疯了，管不住！
聂元觉得外婆的想法太灵活多变了。
她悠悠叹气。外婆真难搞懂。
“我家元元怎么了？这么小就叹气了？”
聂元立马抬头，古灵精怪地朝着外婆眨眼，表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牛秀娥失笑，鬼灵精的。
她喝完了蜂蜜糖水就把碗交给女儿，“昨天顺利吗？谈的什么时候办酒席？”
“顺利，妈你不知道，赵丰朝谈了个城里的对象，很漂亮，女方要求赵丰朝，以后结婚要住在城里。”
“这不是上门女婿吗？”牛秀娥吃惊。
何淑画点点头，“差不多吧，我觉得赵丰朝上女方的门，对他还有好处呢，反正他除了他妈，赵家就他一个人了，还不如好好过自己日子去。”
“也是，”牛秀娥一边说一边拿起葵扇，给外孙女扇风，“不过那不是没有几个男的会这么做吗嘛。”
何淑画说没有几个不代表没有。
上门？赵丰朝要去做上门女婿？那她以后不是见不到赵丰朝，没办法一起去打鱼挣钱了？
何淑画：“至于酒席，也很快了，过了重阳就办。”过了重阳，那就是一个多月后。
“时间挺赶。”
何淑画点头，“赵丰朝还说，要找我们元元去坐床，女方那边也找一个她的侄儿。”
“啊？”聂元仰头看着何淑画，找她坐床？坐床又是什么？好玩吗？她都不知道结婚的礼仪。
何淑画摸了摸她的头，“元元想不想去看新娘子？”
想看当然想看。聂元点头，“那你愿不愿意帮你丰朝叔叔坐床？”
聂元看着何淑画的神情，觉得应该挺好玩的，而且她知道结婚是喜事，所以她冲何淑画点了点头。
当然愿意！
“你叔叔还怕你不愿意呢，他还想自己来劝你。”
聂元在心里哼哼两声，因为赵丰朝知道我不待见他！
到晚上的时候，聂元才看见爸爸聂泳平，他应该是从外面回来的，背着背篓。
他回来看见何淑画，拿出今天挣的钱，“这是卖拐枣的钱，2角，你收好。”
原来爸爸今天去镇上了。
交了钱，聂泳平看见女儿，上前一把抱起来，“哎呀！我的好元元，好久没见了，想爸爸没？”
“爸爸！想！”
聂泳平惊喜地看着聂元，“不错不错，这回会说句子了！”
聂元顺着她的话点头，她就是要慢慢在父母面前多说话，这样以后出去了，也可以多说话，不然不能叫，憋着不说话，多不舒服啊。
“爸爸！”她又喊了一声，双手摸了摸脖子。
“嗯？”聂泳平不明白。
“啊啊啊！啊啊啊！”磨牙棒！磨牙棒！果然还是啊啊万能！
聂元喟叹出声。
“元元可能是说磨牙棒，她的磨牙棒前两天弄脏了，我洗干净了，她也不愿意要了。”
聂元赶紧点头！“啊啊！”对的，我要磨牙棒，我要磨牙棒！
聂泳平恍然大悟，“这样啊，那妈你昨天带元元回村，怎么不去找妹夫拿一根。”
牛秀娥说忘了。
“元元，明天爸爸去帮你拿一根磨牙棒回来，”聂泳平看着女儿保证，他让聂元张大嘴，他想看看牙长得怎么样了。
“元元，张大嘴巴给爸爸看看，啊啊——”
一看啊啊，聂元立马就张嘴了。
聂元的牙齿已经出来了一半了，小小白白的，就在大门牙的位置，聂泳平摸了摸，对女儿说，“爸爸给你准备两根磨牙棒！”一根他怕没几天就咬烂了，聂泳平知道女儿的疯劲，他相信她会咬烂的，如果快的话，不出五天就能咬烂一根。
得知爸爸话外音的聂元生闷气：“………”爸爸！我还是不是你女儿！怎么能这么想她！！！
聂元坐在爸爸手上，抱着双手生闷气，爸爸妈妈外婆都很好，就是都觉得她是疯丫头。
统生没有遭遇过这些的聂元觉得，人生怎么那么难呢？？
聂泳平看着女儿抱着小手的姿态，突兀地笑了一下，他觉得女儿生小脾气的样子挺可爱的。
第二天，聂元就收获了爸爸给的两根磨牙棒，两根并排挂在脖子上，咬到磨牙棒的一瞬间，聂元觉得，两根就两根吧，爸爸觉得她很会咬烂的猜测，也不一定是不对的，真的很好咬，她吭哧吭哧地咬得特别用劲，从嘴巴到大脑，聂元觉得她终于舒服了。
“不要咬那么用力，太用力牙齿掉了怎么办？”聂泳平这一刻操碎了心。
他怎么说的，就说劲大吧？！
聂元“嗯嗯”点头，嘴里咬动的动作丝毫不弱，不会掉的，不会掉的，自己的牙齿，她还是会注意一下的。
爸爸能不能盼她点好的？！
把牙齿磨得舒服了，聂元拿下磨牙棒，舒服地叹气，四脚朝天躺倒在草席上。人生无憾事！！！
“爸爸。”
聂泳平嗯了一声，看着女儿。
“叠叠！”
“说什么呢？？”聂泳平听不懂，叠叠？是什么话？
聂元翻了个白眼，爸爸现在怎么这么蠢，以前她一个眼神爸爸都懂！谁能来救救她，她才是8个月大的孩子，说话哪里能没有口音呢？
“叠叠！”谢谢！
聂元尽量把话咬得重一点，然后期待地看着聂泳平。小孩子都是这么说话的，只会重音节跟平音节，叠叠就是重音啊，这么清楚的话，爸爸怎么会听不懂？
然后聂泳平还是一脸迷茫。
聂元张了张嘴，想大声尖叫，但是想起妈妈的叮嘱，她又闭嘴了。她左右找妈妈何淑画。
好妈妈快来救救她。
爸爸理解能力现在要命哦。
作者有话说：
二更来了/还会有一更，晚上更。说点题外话：元元的性格是有点大大咧咧的，还是个小话唠，别人对她好，她就会还回去的，心里说计较，转眼就忘了，她的脸就是一直酷酷的，不爱笑，毕竟她以前是系统，金刚铁器之面皮，她也不懂怎么笑，现在是人了，但是习惯不笑还是不爱笑的。
——
第28章 拜老祖宗
聂元最后没找到妈妈, 但是看到了外婆，她立马坐起来，朝外婆挥手, “……啵啵！啵啵！”哎呀, 差点又叫了。
牛秀娥走过来，看着父女俩, “元元怎么了？”
“元元跟我说话, 我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可能是想向你求助吧。”
聂元心想, 唉, 爸爸又聪明起来了，知道她在跟外婆求助。
“她跟你说什么了？”牛秀娥看着外孙女乖乖盘腿坐着的小样子, 忍不住笑了笑。
“她跟我说叠叠。”聂泳平模仿了女儿的读法。
“这什么意思？”
牛秀娥听了两遍，很快就明白意思了。
“元元跟你说谢谢呢, 你这做爸爸的都不懂她说什么？”
聂泳平挠了挠头，“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他抱起聂元，越看越喜欢, 白白嫩嫩, 幸好他把孩子养得也很好, 不然真的愧对女儿这份心意，这么小就知道感谢爸爸，他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真是爸爸的乖女儿！”
“嗯嗯！”聂元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
“小孩子的口音就是这样, 她能说出来，说明这孩子学得快。”聂泳平认真受教, “多谢妈, 以后我一定认真钻研, 多和元元交流。”
牛秀娥摆摆手，让他不必说这些话。
“你去上工吧，元元我来带。”
聂元到了外婆手里，“元元，跟爸爸说再见。”
她挥挥手和爸爸告别，“爸爸！见！”
“再见！”牛秀娥教她。
“……见！”聂元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说出一个见字。
牛秀娥失笑，“元元真聪明！”
聂元：不开心，外婆又取笑她了！装小孩真难！
临近中秋，农忙忙完了，村里人又闲下来了。
聂泳平和何淑画自然也闲下来了，赵丰朝这个即将成为新郎官的来找他们，说一起上山，找点东西打打牙祭。
何淑画非常同意，自然答应下来。
聂元羡慕地看着他们上山，再一次恨自己没有长大，还是小短腿。
牛秀娥看着女儿女婿出门，再转眼，就看见外孙女扶着椅子站起来了，一看就像是要走路。
“！！！”
牛秀娥吓得心脏扑通扑通跳，跑过去想抱她，但是被聂元给拂开了手，牛秀娥手上一痛，缩回了手，“我的元元啊，你这是……小心点小心点！”
“嗯嗯！”聂元点头，继续走自己的。
她其实会走，但是骨头软，确实站起来不稳，也不能走太久。
又是感叹做人难的一天。
牛秀娥看外孙女一直围着椅子在转，“元元，外婆带你扶着墙壁走吧？”
聂元看看墙壁，点头。
但是当牛秀娥想抱她的时候，她拒绝被抱，无奈，牛秀娥只带着她的肩膀让她自己走。
但是走了很久，也才迈出外婆的半步。
聂元眨眨眼睛，表示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明明她感觉走了很多步了！
她被牛秀娥扶着腋窝，聂元仰起头看向外婆，脸上充斥着迷茫。仿佛在说，怎么会这样，明明我走了很多步了，怎么还像是在原地一样？！
聂元有些怀疑人生。她确信刚才她走了的，但是为什么她还在原地踏步？
为什么这么难？聂元嘴角一拉，有些难受。这个是真的难，说话她一出生没多久就会了，但是走路，她感受到了做人的艰难。
脚是软的。她都没法站直！
牛秀娥看外孙女这样子，也懂了，她笑呵呵地鼓励，“元元真棒！继续吗？”
外婆是真的觉得她棒，聂元觉得外婆对她有些无脑地疼爱了。她明明做人那么失败！
“啵啵！”聂元不想走路了，她叫着外婆，想要外婆抱。
牛秀娥听她失落地语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把外孙女抱到怀里。
“我的元元真棒！这么小就可以扶着椅子站起来了，真厉害！”
外婆话里话外的夸奖，都没有让聂元开心起来。
她抱着外婆的肩膀，默默地消化。实际她在回看刚才她走路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好蠢！
她统生人生都是第一次经历，好难受！
“元元怎么了？不开心吗？”牛秀娥察觉到孙女的心情有些低落，但具体不知道怎么了。
聂元看了一眼外婆，就拿起磨牙棒开始磨牙。
“外婆带你玩飞飞好不好？特别好玩，你肯定会激动地啊啊叫的！”聂元看着外婆学着啊啊叫，也感受到外婆的良苦用心，她给了点反应。
“嗯嗯！”她朝外婆张开手，她最喜欢啊啊叫了。
牛秀娥看外孙女终于有点反应了，心里一喜，把外孙女放手上躺着，在院子里玩起了玩飞飞的游戏。
“飞咯！飞咯！”
聂元躺在外婆手臂上，这个玩飞飞的游戏，感觉像荡秋千一样。她感受着忽上忽下的视野，心情也跟着荡漾激动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学走路！我要学走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学走路！我要学走路！
在刚才之前，牛秀娥听着外孙女的啊啊叫，都会头疼，怎么管住她不让她叫，现在牛秀娥想，这个啊啊叫，是怎么听怎么优美，怎么听怎么好听。
多叫点。
咦？外婆又改变主意了，外婆终于发现啊啊叫的优点了，外婆好眼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聂元叫了几次，心里舒服多了，休息了一下，她想她还是要保护嗓子，不然妈妈会骂会心疼。
“开不开心！”
“啊！”
“那继续飞咯！”
“嗯啊！”
最后停下来时，聂元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太爽了，每天都能这么玩就好了。
她现在已经忘了刚才走不了几步路的难过了，反正她会继续努力的！一定会正正直直地走完一段路的！
聂元捏紧小手，眼神坚定。
“元元松开手，外婆帮你洗洗手，手里都是汗，很开心是吗？”牛秀娥一边说一边哄外孙女。
聂元回过神来，松开手，乖乖让外婆帮她洗手。
“看看这一脸的汗，外婆满院子跑都没有你这么多汗！”牛秀娥笑着看外孙女满头大汗，孩子终于高兴起来了，高兴得出了一身汗，头发都是湿漉漉的，眼睛像水洗过一样亮，她满意了，这说明外孙女心情不错，她就是再累也值了。
“啊啊！”聂元抬了抬下巴，“啵啵，叠叠！”
牛秀娥一块毛巾盖在孩子头上，把头发上的水擦干，“我家元元会说话了就是不一样，还知道谢谢外婆了！真乖！”
“嗯嗯！”
等晚上聂泳平和何淑画回来，牛秀娥把这事和两人当笑话说了。聂泳平看着女儿的大眼睛，夸她，“元元已经很棒了，别人家的孩子都没有元元这么棒，他们要一岁多才会走路呢。”
“嗯嗯，叠叠，爸爸！”聂元听了表示心情很好，她开口朝聂泳平道谢。
这次上山，聂泳平他们的收获不小，抓了一只小鸡，摘了一些野菜，看着不到半斤，还摘了一挂的山葡萄，在山上的时候，山葡萄的枝叶就被何淑画修剪好了。
山葡萄和聂元印象里见过的山葡萄不一样，妈妈从山上拿回来的山葡萄很小一个，就是小葡萄一个，三个小葡萄才有一个大葡萄一般大。
“那鸡呢？”牛秀娥没看见鸡，聂元也没看见。
“鸡卖给赵丰朝了，他说要偷偷养着，等他结婚的时候用。”
聂元心想想得好长远。
一只5两重的小鸡，卖了赵丰朝2元钱，这个价格也可以了，何淑画没讲究太多，剩下的山葡萄。
何淑画就要拿去镇上黑市卖。
新鲜的水果，有很多人都想吃还吃不到。
“卖了这些山葡萄，过一个好中秋。”
离中秋节也不远了，也就还有三天这样子。
去卖山葡萄，聂元知道，她这回也可以跟着去了，所以她心情不错，具体表现在，一大早她就在“练嗓子”了。
“元元，改天拿个饭团，把你的嘴堵上好不好？”何淑画笑着帮女儿把长了的头发绑起来。
聂元才不要被堵嘴，她刚想摇头，就被妈妈按住了，“别动。剪头发呢。”
何淑画把女儿头发绑起来后，她又拿了剪刀，一刀剪平。
剪完后看了看效果，她家元元五官立体，贴耳的发型，也还不错。
“好看！”何淑画夸女儿的同时，连带着夸了自己。
“嗯嗯！”反正是夸她的，她就是好看！聂元心想。
一家三口带着山葡萄去了黑市。
山葡萄是个稀罕东西，刚到那没多久，就被人买走了。
“嫂子，是你啊？”聂元抬头。
何淑画也惊喜，“你要买这么多山葡萄？”
买的人是赵丰朝未来的老婆。
“哇啊！”聂元见到人的时候，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漂亮。眼睛比她的还大一点，脸上肉包着颧骨。
聂元鼻子动了动，好香。她很喜欢面前这个女同志。她比赵丰朝好多了。
“是啊，我都买了，买给我朋友的外甥吃。”顾双锦好笑地看着聂元，问何淑画，“嫂子，这就是你女儿元元是吗？”
何淑画呵呵一笑，把探出身去快要抱上人的女儿给按回怀里，她觉得她家元元这样真的没法看。
“是啊，她看你好看，想亲近。”
顾双锦觉得聂元长得挺可爱，何况她还是一个月后她的坐床女孩，她更加不会介意了。
“没事，我不介意。”
聂元不满意妈妈把她按回怀里的动作，唉妈妈一点也不懂，漂亮姐姐身上好香！她这是闻香识美人。
何淑画：“你买那我便宜卖给你，本来我是卖4角3分一斤的，现在卖你4角一斤。”
“都成。”顾双锦点头，“嫂子你帮我过称吧。”
“行。”
聂元直勾勾地看着顾双锦，后者发现眼前这个孩子一直盯着她，忍不住又冲孩子笑了笑。
聂元朝她伸手，要抱抱。
顾双锦一愣，先是看了眼何淑画，得到对方点头后，她才抱过聂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聂元此时忍不住在心里尖叫，顾双锦真的好香，好好看。
现在她开始期待，一个月后，顾双锦结婚了。
除了妈妈和外婆，聂元觉得她现在最喜欢的女同志，就是顾双锦了。
为什么，因为她好看！
半斤的山葡萄收获了2角钱。顾双锦走之前，聂元还有些依依不舍。
“等下个月就能再见到姐姐了。”何淑画看着女儿眼神紧追不舍的样子，只能如此安慰道。
“嗯嗯！”
顾双锦从黑市出来后，提着山葡萄去了学校。
直接找到佟文秋，“小佟，你外甥重阳应该还在这吧？”
“在的。”
“那让你外甥，来当我的坐床童子吧，这是我送他的山葡萄。””
佟文秋：“……没吃的不一定能叫得动他，有吃的就一定能叫得动他。”
顾双锦哈哈一笑，都是可爱的孩子。
卖了山葡萄，一家三口也就离开了黑市，他们要去买肉买饼干，还要买些面粉，何淑画说要自己做月饼。今年分家了，挣钱了，就要过个好中秋节。
中秋节当天，村子里早早地就热闹起来了，什么仿佛过年一样，家里也热闹得很。
聂元一大早是被锅铲的声音吵醒的。
她茫然地看着热闹的一切，中秋节，她完全没有概念。
不过，妈妈做月饼的时候，她很有兴趣。
妈妈交给她一个任务，让她按月饼模具，一按下去，月饼就成型了。
这个工作挺好玩的，玩到最后，聂元全身上下都沾了面粉。
做完了月饼，牛秀娥洗了手带她去洗手换衣服。
“可不许弄脏了，待会还要拜祖宗呢，脏孩子祖宗可不喜欢哦。”
拜祖宗？聂元不懂，但一听就应该是很好玩的一项活动。聂元期待着赶紧拜祖宗。
月饼熟了，聂元看中聂泳平开始上菜，她看着堂屋中间的桌子。聂家的老祖宗就坐在桌子边上的凳子。这是牛秀娥刚才告诉她的。
“来元元，我们拜拜祖宗，让他们保佑你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祖宗保佑，祝福保佑我们元元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牛秀娥抓着聂元双手合十，聂元放松身体让外婆摆弄。她听着外婆嘴里嘀嘀咕咕，要先说一串祈语，然后再双手合十，鞠躬。
把自己的愿望告诉老祖宗，原来是这样拜祖宗的，聂元懂了。在外婆放开她的手之后，聂元有样学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祖宗，祝我008，啊不我是聂元，祝我聂元马上学会走路！
老祖宗祝我聂元马上学会走路！！！老祖宗，拜托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小统逐渐暴躁
中秋节过了, 很快就到了重阳节。
也许是中秋节拜祖宗有用。所以这一个多月，聂元练习走路的效果明显，近10个月大的她, 已经可以慢慢扶着墙走路了。
聂元对于自己的进步很高兴, 她在心里感叹，原来拜祖宗, 也会愿望成真啊。她中秋节那天, 心里想的是她爸的亲祖宗。果然是亲祖宗, 会保佑她。要是是假祖宗, 那肯定保佑不了她。
她还记得, 她爸爸聂泳平不是她那个奶奶王氏的儿子呢。
中秋节那天，王氏这个假奶奶还让聂美来叫她爸爸, 说是假奶奶要让爸爸过去吃中秋团圆饭。
爸爸拒绝了，没有去。听说气得假奶奶又骂了半小时娘, 认为儿子翅膀硬了，可以不管老娘了。
聂元心想，爸爸本来就不是王氏的儿子。
聂元坐在妈妈怀里, 听着二婶绘声绘色地吐槽假奶奶的专横霸道。她拉了拉妈妈的手, 让她不要停止喂她。
妈妈做的鸡蛋羹好好吃。配上三媳妇大战恶毒婆婆的故事, 就更好吃了。
“你们分出来就是好，不靠婆婆和公公吃饭，大嫂, 我看着你气色都好了很多了。”孙海露有些羡慕地看着何淑画, “你家现在就你当家做主，不用被骂, 不用早起伺候一家人的一日三餐, 真好。”
“嗯啊～”聂元吞下大大一口鸡蛋羹, 满足地□□出声。
孙海露看着聂元，看着她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心底真的是由衷地羡慕，这个孩子从出生就不在王氏那样的恶奶奶手下生活，没有被饿，没有被打骂虐待。
聂元心想就是没分家，她也不可能让王氏欺负她！
聂元心想，还是爸爸有魄力，直接净身出户。
现在她爸爸妈妈都要攒够钱，要建新房子了。
何淑画笑着回复妯娌：“还行吧，元元还小，难带。”
她怀里的孩子摇头，才不难带呢，她平时很乖的！妈妈你又说假话了！
孙海露却不觉得，就一个孩子没什么难带的。
“嗯嗯，妈妈！”聂元一边吃一边附和着二婶点头，还不满地叫了一声何淑画，“啊～～～”她要吃蛋羹，蛋羹好吃！她爱妈妈！
孙海露看母女俩这样，也就没有多待，很快就提出告辞，满心羡慕地走了。
她是农闲下来了，不想待在家里看婆婆脸色，就算分家了又怎样，王氏跟了他们一家住，分家了和没分没几样，想到还有何淑画这个大嫂，就过来坐坐，不过这一坐，让她心里的烦闷更多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她能彻底远离王氏这个婆婆。
何淑画顾着女儿，也没去送妯娌，她对于目前的境况，还是很感恩的。似乎自从她家元元出生后，家里的日子就一天天地好起来了。宅基地也买了，建房子也快了。
“我们元元真是个小福星！”何淑画凑近亲了亲女儿的脸颊，香香软软的，让人非常喜爱。
“嗯嗯！吃！”聂元点头迎合，是啊，她是小福星，爸爸妈妈也是她的大福星，他们一家都是福星，聂元美滋滋地想，然后张大嘴巴等着被投喂。
吃完了鸡蛋羹，何淑画去洗碗，聂元就扶着墙壁练习走路，但是她走走停停，痛嘶声一声接一声。
聂元摸着膝盖，在心里流泪，虽然会走了，但是她走路经常会撞到膝盖，练习走路真的又痛又难。
聂泳平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女儿靠坐在墙壁边上，哼哧哼哧地揉着膝盖。
他看了一会儿，发现女儿还没发现他回来，不得已出声。
“元元，我回来了！”
聂元看见爸爸，眼睛一亮，手扶着地板，屁股一撅，就站起来了，她走了两步，张开手臂，摇摇欲坠，“爸爸！”
聂泳平赶忙跑过去抱着她，刚抱住，就听女儿在委屈地抱怨，“爸爸！盖痛！”
缺字少词的，但是聂泳平听懂了，女儿说她膝盖痛呢。
“元元这么勤奋练习走路呢？”聂泳平抱着她坐下，他看了看她的膝盖，小孩皮肤不止白还嫩，现在膝盖都是青的。他一下子心就揪起来了。
聂泳平用手轻轻按下去，就听到女儿喊痛的声音。
皱着小眉头，满眼不赞同地看着他。
“我们不练了，元元已经走得很好了！特别棒！”聂泳平看着女儿膝盖的青紫，也心疼。
聂元摇头。一脸坚持。
聂泳平看着女儿若有所思。
聂元知道爸爸在替她想办法，她又开心地摇晃起小脚。
“回来了？问得怎么样？都有空没有？”何淑画从厨房出来，看见丈夫，眼睛一亮。
聂泳平回过神来，“基本都有空，也都愿意过来，我觉得我们可以去砖厂瓦片厂买砖瓦了。”现在砖瓦厂都是村组织建的，这是给国家增收的，属于国有财产，不允许私人买卖，也不允许私下烧制。
私下烧制，要经过审核的，很严格。
当然也有人一边买，一边私下烧制，浑水摸鱼。聂泳平不打算私下烧制，他打算全在砖瓦厂买了。
聂泳平刚才是出去找人了，问大家有没有空，有空就过来给他搭把手建房子。
他找了十几个人，都是玩得好的，人工费能便宜不少，人手多很快就能入住了。
“砖头三分一个，瓦片2分8一片，砖头大概买800个就行了，宅基地那里本来就有一些石砖，可以用。”
何淑画点头，“价格还行，”她拿着钱，知道手里有多少钱，“瓦片先等等，等起了墙以后再看看。”
聂泳平点头，着手去买砖头。准备工作还有很多要做呢，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一次做完。
忙着建房子的事，很快也到了1970年10月26日，宜结婚安床搬新房的日子，赵丰朝结婚了。
提前一天，聂元就见过了和她一起坐新房床的小孩，她没想到是是天赐。
对方见到她也很高兴，一把把她抱住，聂元只感觉自己的脸被对方的胸膛挤成一团。
“元元妹妹！原来是你跟我坐新床！没想到是你耶！”
“太好了！”是天赐一把把她抱起来，转圈圈，脸上笑容大大的，一笑就看见几颗大门牙。
“我舅妈跟我说是一个很小的孩子跟我坐新床，我还怕太小了会哭呢。”
“…………”聂元等他停下来时，一把推开他，刚才是天赐那一抱“咣”地一声撞到他胸口，撞疼她脸了。
是天赐被她一把推开一个屁股墩坐到地上，哪怕屁股摔疼了，但是他一点也不介意，他嘿嘿傻笑，看着聂元和他一样，“咣”地坐地上。
聂元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是天赐太热情了。
然后赶紧叫了声“妈妈！”快抱我！快抱我！
她要走了。小孩太热情了。太可怕了！
何淑画好笑地看着两个小孩的互动，把女儿抱到怀里，检查了一下她的脸，除了有点红，没有其他问题。
“你下次抱元元，不要太用力抱，你看妹妹的脸都撞红了。”何淑画看着笑嘻嘻的是天赐。
“我看看！”是天赐凑近聂元，看着她的脸，聂元白白肉肉的脸上有些红，他轻轻抚过脸上的红印，软软滑滑的，他轻轻吹气，“是我对不起妹妹！”
聂元在心里哼了一声，傲娇地扭开头，本来就对不起我，她脸都撞红了。
不过，聂元又觉得，是天赐认错态度还不错，那她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吧。
是天赐冲何淑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伯母，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这么高兴？很喜欢我家元元？”她也觉得是天赐这小孩对她女儿很热情。
“高兴啊，当然喜欢，元元妹妹这么乖，我们一定会配合得非常好的！”
何淑画哈哈一笑，对于别人喜欢自己的孩子，她心里也有一股自豪感。
两个小孩在酒席前一天见面，是大人要叮嘱一下结婚当天坐床的注意事项，也是让两个小孩提前认识一下。
“明天你们要在新房坐很长一段时间，有事不要哭，就喊伯伯伯母们知道吗？”叮嘱两个孩子的是顾双锦的姑母，因为赵丰朝家里没几个人，亲母亲也不太想管他的事，所以顾双锦的姑母就过来盯着，看哪些做得不好。
说实话，很多人都不太相信，赵丰朝竟然找了一个镇上的老婆，还是吃公粮的，而且女方的父母亲戚也不介意赵丰朝没工作。
赵丰朝这是得多好命。
聂元也觉得赵丰朝好命，竟然把香喷喷的顾双锦娶回家了。
是天赐点头，聂元看着他点头，也跟着点头。
她很听话的，何况还是在顾双锦的婚礼上，她很喜欢顾双锦，她是一定会配合好的，让顾双锦有个难忘的婚礼。
“明天你们就坐在床上，不要吃床上的桂圆红枣花生，知道吗？等下床了我让人给你们装一袋！可以吃个够的，好不好？”
“好！”聂元和是天赐异口同声。
两人扭头互相看了一眼，聂元率先扭开头去。她才不会忍不住吃东西呢，是天赐就不一定了，肯定会忍不住的。她可是看见是天赐一边吃糖一边吃覆盆子的场景的。
狼吞虎咽的，肯定是个贪吃的！
“还有不能尿在床上，知道吗？”
聂元“嗯嗯”点头，她可是从小就没有尿过床的孩子！！！
顾家姑母看着两个高颜值的孩子，非常满意地笑了笑，她相信，这两个小孩，肯定会配合得非常好的。
她又说了些话，就走了。
她走后不久，何淑画也带着女儿和赵丰朝他妈提出告辞。
第二天天刚亮，聂元就感觉妈妈抱起她，给她换衣服，她有些困，但她记得今天是赵丰朝结婚的日子，她要去坐床的，所以迷迷糊糊地她也任由妈妈打扮她。
等她醒来时，她发觉自己已经到了赵丰朝家。
一睁眼，眼前就是放大的一张脸，就在她脸上方看着她，“啊啊啊啊啊啊啊”吓得她大叫一声，足弓一抬，直接把是天赐踢到床下。
“咣”地一声脑袋撞地的声音，是天赐痛叫一声，在地上滚了一圈，痛苦着脸站起来，摸着头摸着肚子走向床边。
“元元妹妹，你力气好大！”
聂元看着他皱着的脸，心想谁让你看着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她刚才还以为是什么要她命的东西呢，那不是一脚踢过去？
她还有点庆幸，幸亏不是一拳头打过去，如果一拳头打过去了，那是天赐的眼睛估计已经黑了。
“你妈妈在外面干活呢，你醒了，要不要上厕所？”
聂元眨了眨眼睛，她尿急，确实想上厕所。
“妈妈！妈妈！妈妈！”她要找妈妈！
是天赐有些遗憾，他很喜欢元元妹妹，还想伺候元元妹妹呢，他觉得他肯定可以当好一个哥哥的，但是元元妹妹不想，他失落过后也认命点头，“那我抱你去找你妈妈吧。”
聂元松了口气，幸亏不是是天赐带她上厕所。她才不要是天赐带她上厕所呢。
所以她乖乖地让是天赐抱她。
她看着是天赐抱起她，心想几个月不见，是天赐力气大了点，这回没嫌弃她重了。
上完厕所，是天赐又把她抱回房间，两人刚才在现在的房间，就是新房。
是天赐把她放床上，聂元坐在床上左看右看，都觉得挺新奇的。是天赐出去了一趟，然后回来的时候，拿着一个衣兜的花生红枣。这是他在外面装的。
“元元妹妹，你吃不吃？”是天赐拿了一颗红枣放在聂元嘴边。
聂元暴躁，心想你能不能看看我多大，我能吃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新婚助阵
她扭头避开他的手。
是天赐愣了愣, 反应过来她还小，嘿嘿一笑，“妹妹对不起, 我给你把枣核去掉。”
聂元看着是天赐掏出枣核, 然后又把红枣撕碎，“妹妹, 张嘴, 啊啊——”
红枣的香气诱惑着聂元, 让她情不自禁张开嘴。
“元元妹妹, 真乖！”是天赐趁机把红枣放在她嘴里, 然后教她怎么吃。
“拿这两颗牙齿，嚼嚼它, 嚼碎了就吞下去。”是天赐指了指自己的两颗门牙，他刚才看见了, 聂元已经长了两颗小门牙了，特别可爱，像只小兔子一样。
聂元定定地看着她, 看他动作, 不自觉地按照他说的做。
“元元妹妹真棒！”是天赐看着聂元用两颗门牙咬那小块红枣, 嘿嘿一笑。
元元妹妹好听话，好可爱。让她用两颗门牙咬，她就真的用两颗门牙咬。
聂元：“………”她不用行了吧！聂元想用其它牙齿咬红枣, 结果下一秒, 无意识地吞咽动作，让她把红枣吞进肚子了。
聂元呆了一下。她不想吞的！
“元元真棒！好吃吗？来再吃一块！”是天赐看着她吃进肚子里, 双手合十鼓掌, 又继续给她喂下一口。
聂元吃了, 一小块红枣在嘴巴里转来转去，但除了门牙，就是没找到其他牙齿咬。
“………？”就只有两颗牙？怎么会？她磨牙棒磨遍了嘴里的角角落落了。不是痒了就会长牙吗？
然而紧接着聂元开程序查看了嘴里的角角落落，也没找到第三颗冒头的牙齿。
“………”聂元大眼睛眨了一下，失望了，牙齿长得好慢。
聂元大眼睛看向是天赐，最后面无表情地嚼了两下，把红枣吞下去了。
她想，他肯定不会发现自己是什么意图的。
看样子是天赐确实是没发现聂元的意图，他夸了一句“真棒！”又继续给聂元投喂。
是天赐只觉得元元妹妹吃东西呆呆的，有点迟钝，不过他又觉得，迟钝也有迟钝的可爱。
听出话外音的聂元，后悔张嘴了，后悔沉溺于吃的诱惑。所以她看了是天赐一眼，合上了嘴。
她不吃了！
她一闭嘴，刚好把是天赐的手给咬住了。
“！！！”
“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聂元都不等是天赐作出反应，她就非常快速地“呸呸呸”，把手指吐出去了。
看起来十分嫌弃是天赐的手。
“呸呸呸”的口水，还溅了是天赐一脸口水。
是天赐：“………”
“妹妹！妹妹！”他抹了一把脸，赶紧叫停聂元。
“妹妹……”是天赐抹了脸后，就看见聂元嫌弃地用手上的袖子抹嘴。
是天赐：“………”是在嫌弃他的手吗？
聂元还在擦着嘴，是天赐看着看着，拦住她，不让她继续擦了，他说，“元元妹妹，不要擦了，嘴都擦红了，我给你去拿水，给你洗手。”
聂元歪着头看他，两双眼睛相对，是天赐猛地点头，“真的！”
果然，聂元不再擦嘴了，眼巴巴看着他。是天赐下了床，到桌子边上倒了杯水，然后在床边坐下。
床有点大，是天赐在床边，让聂元爬过来，“妹妹，快过来，洗手。”
等聂元到了床边，他抓着聂元的手，给她洗手。
“好了，干净了！”
是天赐帮她洗了手，又擦干净手，看着她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他知道她不闹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唉，元元妹妹明明是嫌弃他，可是他还得哄元元妹妹。
正默默感叹着，是天赐感觉有什么东西送到他嘴边，他抬眼一看，是聂元。
她拿着一颗红枣让他吃。
“啊啊～～～”
聂元觉得是天赐很好，她刚才呸呸呸，单纯觉得他手脏而已。
“啊啊～～～”聂元又催他吃。
是天赐立马笑起来，元元妹妹喂他吃呢！他张嘴吃了一颗。
“谢谢元元妹妹！”
他也给聂元喂了一颗红枣。就这样你喂一颗我我喂一颗你，两人很快就吃完了刚才是天赐拿进来的红枣桂圆花生。
吃完了是天赐还有东西吃，他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奶糖，甜味浓郁，聂元快速分泌口水，她想吃！
她不自觉地伸手，是天赐帮她把糖纸给拆了一半。
“元元妹妹，你拿着有糖纸包着的这部分吃，你要舔着吃，不能一下子放进嘴里，会卡喉咙的，知道吗？”
聂元“嗯嗯”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是天赐。
是天赐帮她弄好后，才给她。
她抓着奶糖，吃得津津有味。
“元元妹妹，好吃吗？”
聂元点头，她觉得是天赐很有口福，这糖真的好甜，充斥着奶香味，甜滋滋的。
“这奶糖是爸爸寄给我的，他中秋节不让我去找他，给我寄了五十元钱和一盒奶糖给我，还有好多吃的，让我随便吃。”
是天赐似乎有些苦恼，“我奶糖吃了好久都还没吃完，舅妈吃了几个就不想再吃我的了，元元妹妹你喜欢吃，等回家的时候，你跟我去我舅妈家，我给你分一半！”
五十元？！五十元给是天赐过中秋节，聂元只感叹是天赐爸爸好有钱！
是天赐果然是个大财主。
何淑画记挂着女儿，她负责端茶倒水，看着人不多时，她和人说了一声，就来了房间看聂元。
她不觉得女儿会哭，她觉得女儿可能会闷闷不乐，毕竟房间里就两个小孩。可是没想到她来到房间的时候，看见女儿津津有味地嗦着奶糖。
看见她出现在门口，还知道把手藏身后。
何淑画走进去，笑眯眯地看着女儿，“吃什么呢？”
聂元对自己的行为有些语塞，她扭头看了眼罪魁祸首，刚才是他给她吃糖的！！！也是他说了一句，“有人来了，快收着糖！”
她是下意识地动作。她感觉自己犯蠢了。
聂元大眼睛看着妈妈，乖乖地把身后藏着的奶糖拿出来，“妈妈！”
一颗吃过的，一颗没吃过的。躺在小小的手掌心，等着她拿。
女儿是不可能有糖的，那么糖只可能是是天赐给的。
“哥哥给你糖，有没有谢谢哥哥？”
“叠叠！”聂元立刻扭头，看着是天赐脆生生喊了一句。
何淑画对女儿的行为暗暗好笑。
她看向是天赐，叮嘱他，“待会妹妹吃完了，要麻烦你帮她擦一擦手，还有不能让她吃太多糖，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伯母。”
叮嘱完，何淑画就出去忙了。
等何淑画走后，是天赐看向聂元，“妹妹，吃完你手上这个，我们就不吃了，”他把他刚来拿出来的奶糖，全都收拢到一起，“元元妹妹，我今天带来的奶糖都给你！”
“嗯嗯！”给她她就全收了。
拿回家了，等妈妈出门了，外婆带她的时候，她就让外婆给她吃。
聂元吃完了奶糖没多久，婚房里就来人了。
聂元知道，坐床的重头戏来了。
“让两个孩子来撒红枣桂圆花生。”
这话刚说出来，房间里就涌进来一群人，有拿着东西的，有空手来看热闹的。
聂元还是第一次见这阵仗。她坐直了身体，直到她听到是天赐喊她，“元元妹妹，快去床边拿红枣撒到床上。”
是天赐说着，示范了一下，他抓起一把花生，在床上四个角都撒了。他以前在爸爸那里见过有人结婚，就是让小孩子这么做的。
哦，原来是这样做的。
聂元懂了，她双手双脚并用，爬到床边，抓了一把红枣，放在最近床边的两个角。
另外两个角，有些远，聂元仰起头看着端着托盆的人，这人是顾双锦的姑母，昨天刚见过，聂元想了想，手抓在托盘上，用力去拿。
顾家姑母觉得手里的托盘快要被聂元给抢走了，她用了力抓住，不然聂元拿走，用力越大她脸上的表情就越破裂，这小孩力气怎么这么大？她想干什么？
聂元知道她的想法后，知道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就换了目标。
她看中了顾家姑母旁边的女人，看着年轻，力气小。
她趁着女人看着是天赐撒桂圆的时候，出其不备，直接把整个托盘拿到手上。
众人瞬间惊呆了。空气中一声“啊”之后，是诡异地寂静，大家面面相觑。
怎么是这发展？现在要怎么办？上前去抢回去吗？上去抢孩子会不会哭？到最后会不会坏了吉时？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在看顾家姑母，发话了他们才敢动，顾家姑母也懵了。
她看着床上一只手拿托盘，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在床上爬的孩子，更懵了，“？”
这孩子怎么搬得起这么重的托盘？力气这么大吗？
“现在要怎么办啊？”有人悄悄问顾家姑母。
是天赐也懵了，他愣愣地看着。
聂元可不能让他停下，他回头冲他“啊啊”叫，让他感觉动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动起来撒桂圆啊！
是天赐回过神了，他看着手上的桂圆，随手撒在床上。然后又折返到床边，随手抓了一把，打算跑到聂元身边。
就看见她爬到床头的位置，改爬为坐，然后抓了一把花生放在床头。然后又爬到床头的另一边，又抓下一把。
然后又看见她爬到床中央，抓下一把花生放在被子上。就看见她爬回来了。聂元把托盘还给刚才的年轻女人，然后她紧紧盯着顾家姑母手上的托盘。
顾家姑母手上的托盘装的是瓜子，她想要瓜子，这扁扁的东西重量轻还好抓。
她抬头看了眼顾家姑母，试着伸手放在托盘上，不知道顾家姑母会不会给她。
顾家姑母：“………”眼前这个孩子的操作她从未见过，但是这样的操作，她还挺喜欢的，这白白胖胖的娃娃，端着托盘四处撒花生的样子，还挺像送子童子的。
这兆头好。
她试着松了松手，聂元察觉到她的意动，一把把托盘抢过来，拿到手上，就开始哼哧哼哧地爬去床上四角和床中央放。
每放一样东西，她就想着，多放点多放点。
接下来其他人的托盘，她也如法炮制。
床上每个角落都被她照顾到了。
是天赐：“？？？”还能这样？？？
弄完之后，聂元满意地吁了口气，然后看着顾家姑母，接下来还要怎样做？
“天赐，带元元滚一下床。”
这叫滚床。
是天赐点头。“元元妹妹，快看我！”
聂元看向是天赐。看着他从床头滚到床尾。
“元元妹妹，懂了吗？”
聂元点点头，这个她会。
她直接睡在床上。前后左右地翻滚。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一边翻滚一边啊啊叫。床好大啊！床好大啊！床好大啊！
是天赐看着她越滚越快乐的样子，赶紧过去让她停下。
“元元妹妹！”
他叫一声，聂元就知道意思了，她停下，翻身坐起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床边的众人。
聂元在心底叹气，床好大，滚得她好累哦。
顾家姑母看着这个小女孩亮晶晶的双眼，红扑扑的小脸蛋，心里也喜欢她。
给她红包的时候，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头发细软，让人爱不释手。
顾家姑母收回手时，收到了聂元给她的另一个惊喜！她竟然朝她拱手，嘴里虽然“啊啊啊”地叫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但是她这个憨态可掬的样子，可让顾家姑母好一番稀罕。
“啊啊啊啊啊啊啊”祝你幸福快乐！
这是她中秋节学的祈语。现学现用，送给顾家姑母。
“好了，把孩子抱回去给她妈妈，新娘一会儿也要来了，好好准备准备。”
仪式做完之后，聂元就被抱下了床。
“开心吗？”何淑画擦了擦女儿额头上的汗，她已经知道女儿的“光辉战绩”了，疯丫头在哪里在什么场合都能疯得起来。
但偏偏又不让人讨厌。
这可能也是她家元元的本事了吧。
“嗯嗯！”聂元点头，当然开心。她第一次有种做人的真实感。
“肚子饿不饿？”何淑画问，临近中午了，女儿从早上开始就坐在新房里，然后又是一番撒干果的体力活，何淑画担心她饿了。
聂元点头又摇头。她肚子饿了，但是不想去吃。因为刚才她听顾家姑母说，新娘快要来了。她想看新娘。
“怎么了？是饿还是不饿呀？”
饿！
但是她想看新娘！
聂元用手指着新房，何淑画却以为女儿还想再回去，“元元，我们不能去新房了，新房待会新娘子要进去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想去看新娘子！
“伯母，元元妹妹可能想去看新娘子。”何淑画听到声音，低头。
是天赐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他还没看到他舅妈，不过他舅妈说了，如果从新房出来，没看见她，那她就是跟着新娘子还没到呢，只要不乱跑，她到了就会去找他。
现在他从新房出来了，一直没找到舅妈，看来是还没到。是天赐也不怕，如果一直没找到舅妈，他就一直待在这家里，总能看见的。
是天赐看着聂元红红的脸蛋，“伯母，妹妹可能想去那边看新娘子。”
聂元冲是天赐眨了眨眼睛，频频点头，“啊啊啊啊”
对对对！
何淑画恍然大悟，但是，还是得先吃饭，“元元，我们先去吃饭，填饱肚子先，然后妈妈再带你去看新娘子好不好？”
“新娘子还没有这么快到呢。”
“到了就让爸爸带你去看好不好？坐在爸爸肩膀上，看得最高看得最远！好不好？！”
聂元眼睛亮晶晶的。无疑，何淑画的话，很吸引她。
“嗯嗯！”
何淑画暗笑，女儿的想法都很明显，每回都会直接显示在脸上神态里。
“行，那咱们去吃饭咯！”何淑画抱着女儿去喂饭。
聂元的视线越过妈妈的肩膀，看向是天赐，她伸手向他挥了挥，“啊啊啊！”再见。
听到女儿又叫，何淑画回头看了眼，才发觉她刚才忽视了是天赐。
“你家大人呢？你饿了吗？你要来一起吃饭吗？”何淑画问。
“要！”是天赐跑过来，“伯母，我饿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吃饭。”
刚才他听何淑画向聂元提起她的爸爸，他就很羡慕。他也好久没坐爸爸脖子了。
他要跟着去看看。
聂元看着是天赐，心想你跟着我也不会让你坐我爸爸脖子，你就是再羡慕也没有用。
不过说真的，聂元只知道是天赐爸爸很有钱，但是一直不知道他爸爸是做什么的。
是天赐只是一直很想他爸爸妈妈，好像也不知道他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在他心里，最常出现的人物，就是他的爸爸。
“你家大人呢？”何淑画看着身边亦步亦趋跟着地孩子。
“舅妈还没到呢，她让我待在这里不要乱出去，等她来。”
何淑画疑惑，“那你爸妈呢？你舅妈是上次黑市里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年轻女人？”
是天赐听她提起爸爸妈妈，脸上有些落寞，“我爸爸妈妈他们都很忙，我其实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我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能见我爸妈，我从很小就跟着我舅妈了。”他说完话，很快他就调整好自己了，又恢复了阳光小男孩的样子。
不过，他似乎也是因此打开了话匣子。
“我舅妈嫁给我舅舅三年了，那时候我应该是2岁吧。”
何淑画听着就觉得心酸，那么小就跟着舅妈生活。
“看来你舅妈对你很好！”何淑画是看他提起舅妈也是一副阳光开朗的样子，猜测的。
是天赐嘿嘿一笑，“还好啦，舅妈是老师，她对她的学生也很好。”
聂元抱紧了妈妈的脖子，她听了也觉得好心酸，幸好她的好妈妈就在她身边。
“天赐你想吃什么？”何淑画带孩子们来到厨房，拿了两个碗，给了一个是天赐。
“我自己来装。”是天赐拿着碗就去装自己喜欢吃的。
何淑画给女儿装了点饭，她怕饭太硬，又加了点水，酒席的菜聂元是啃不动的，所以何淑画给她往饭里倒了点菜汁。
聂元和妈妈坐在院子里，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大门口，她在等着新娘子来。
“伯母，妹妹吃饭好乖。”是天赐说。
何淑画笑了笑，那确实是，女儿喜欢吃的就会张嘴吃，不喜欢吃的目前还没有见过，反正很省心，前不久大嫂刚说了，现在就连一个5岁大的孩子也这么说，何淑画与有荣焉。
其实在聂元心里，饭只有好吃的，没有不好吃的。她第一次做人，第一次吃饭。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喝母乳的心情，本能地就张开嘴了，就想填饱肚子，还觉得母乳很香。
吃着吃着，聂元突然精神起来了，她在妈妈怀里坐直了身体。
她看到新娘子来了！
新娘子在村口了！
6分钟后，聂元看见新娘子顾双锦和新郎官骑着自行车一起出现在门口。
“啊啊啊啊！”
聂元赶紧拍手祝兴，新娘子好好看！
她的欢呼和鼓掌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鼓掌”，只见院子里的掌声很快就从稀稀拉拉变得密集起来。
突如其来地掌声，让家门口的两个新人愣了愣，都有些受宠若惊。
赵丰朝和新娘子顾双锦相视一眼，淡定地朝大家挥手，“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谁鼓的掌？不是该欢呼吗？以前不都是欢呼吗？今年改规矩了？”人群中发出一声疑问。
“那欢呼吧！毕竟新娘子刚来！”
“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
聂元觉得村子里有些村民还挺有趣的，呼呼呼呼呼哪里够，应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祝你们幸福快乐！祝你们早生贵子！
“啊啊啊”叫在欢呼声中特别明显突兀，还有有起有伏的“啊啊”叫，听久了感觉特别激动，仿佛这声音在催发内心的激昂情绪，不知道还以为是在敲锣打鼓庆祝呢，众人慢慢看向“啊啊啊”叫的主人。
然后就看见了，一脸讪笑尴尬又无奈的何淑画，以及一边拍手一边“啊啊啊”叫，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世界里，无法自拔。
“元元！元元！”何淑画按住女儿的手，强迫她让她停下来，“别叫了。”
“新娘子看着你呢！”
新娘子？聂元“啊啊啊”叫的节奏一停，她停下来，眼睛有一瞬的迷茫，然后她唰地看向门口。
看见了穿着红色嫁衣的新娘。
“啊！”
她一脸惊喜地赞叹。
顾双锦没想到能在一个小孩子身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
她很喜欢刚才的阵仗，很热闹，很热情，又很搞笑，这个婚礼真的毕生难忘，特别是她刚下车，就看到一院子的人对她鼓掌的场景。
她遥遥地朝聂元笑了笑。
“啊妈妈～～～”她要晕了。谁也没想到，新娘子就是这么冲聂元笑了笑，竟然就看见她撒娇似地啊了一声，捂着嘴向后倒在她妈妈身上。
“………？”
作者有话说：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