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去北疆问,她是疯了吗,去北疆问人外公,自己要抢她孙女儿的庄子,问他愿意吗?
卫清嫣还待要说什么,被卫清煊拦住。想他们定安侯府也是家世显赫,还是皇后的娘家,什么东西没有,今天竟然被人当着面说他们强占府上出嫁女的嫁妆,这嫁妆还原本都不属于他们府上,丢人丢到家了。剩下的时间,卫清煊也没有心情在继续宴会,只想着早早离开。
就这样卫清嫣心不甘情不愿被卫清煊带走,留下卫清辞与晏修夫妇俩两两相望,最后卫清辞尴尬说道:“姐夫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
晏修和蔼道:“健康着呢。”
“哦,那我就先回去了,姐夫有空带着长姐来府上看看。”
“好。”
卫清辞说完一溜烟的走了,他小时候亲近管清念,管清念温柔可亲,有好的东西又紧着他。可是随着年龄长大,家里的闲言碎语,逐渐的让他明白管清念与卫家复杂的关系,此后每次见到管清念,卫清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躲避,这样一来每次见到管清念的场景便觉得十分的尴尬。
处理完主子的事,就该处理这个吃里扒外的属下了。
晏修瞧着面如死灰的孙管事,冷冰冰的说道:“打断双手,仍出去。”
孙管事大声喊救命,他知道清念心软,跪在清念脚下,求她绕过自己一命,清念后退一步,不理会。
孙管事被晏修带来的护卫,哭喊的被拖了出去。
晏修担心吓到清念,担忧的问道:“吓着没有?”晏修之前想着要不要背着清念处理孙管事,或者干脆放他一马,又考虑到清念毕竟身份不同,要有主家威严才能镇得住下面这些人,可是看到清念苍白的小脸,晏修又后悔了,有他在,清念完全不需要理会这样的事。
没想到清念对着晏修灿然一笑:“小人一个,怎么会吓到我,晏修不用担心。”清念从小也生活在内宅之中,有些事情纵然是她不会做,可见得也不少,况且晏修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她,她可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怎么会被吓到呢。
晏修见清念神色没有异常,也放心下来。
一切处理完,等所有人退下后,管清念难得没有注意仪态,形象全无的瘫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输出了一口气:“总算完了,这些人都是人精。”
“是啊,我看夫人嫁妆丰厚,这一个个的处理起来的,也不知道何是才是头。”晏修玩笑道。
管清念立刻起身挨在晏修的身旁,撒娇道:“晏修,帮帮我吧,我现在一看到这些人就头疼,这接下来的几处地方若是处处如此,那不是要昏了头。”有晏修在,她乐的清闲,也不用纠结如何处理犯错误的属下了。
晏修把管清念的脑袋枕在他膝盖上,给她轻揉太阳穴:“杀鸡儆猴,接下去的地方都会顺利许多。”
晏修重新挑了一个可靠的管事,又把白雁口里里外外的人都换了一遍,安顿好一切,晏修和管清念两人带着护卫继续巡视接下去的庄子。
接下去的事晏修没有插手,有了白雁口之事,其他几处的庄子管事还算识时务,被管清念一番敲打,都安分不少。
一路过来管清念惊讶的发现,这些庄子多多少少都与卫家暗地里有牵扯,这些年的产出被他们挪用不少。他们这一番举动,定然会惹得卫家人不快,早晚有一天,两人要直面这家人。
晏修想到关于定安侯府的往事,现任定安侯爷是念念名义上的大伯,当年老侯爷还在时,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其嫡女还是继后,念念继父卫照是其幼子,自幼受老定安候宠爱,年轻时就是个纨绔子弟,整日里留恋花丛,在蓟城臭名昭著,可是这样一个人,皇帝为了拉拢定安侯府便把寡居的荣安长公主下嫁给他。
荣安长公主比卫照年长一两岁,又是个寡妇,年轻的卫照自然是不愿意的,最终还是被老侯爷强硬的逼迫成亲,皇上为了给这门婚事一个体面,还特意赐了卫照一个爵位,永安候,而这个爵位只是个封号,无食邑,卫照又无官爵,空有一个驸马的名头,也支撑不住他纸醉金迷的生活,就没有搬出定安侯府。
这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情谊,在生下卫清嫣和卫清辞之后,卫照就不在踏入荣安长公主房门一步,整日里花天酒地,流连青楼赌坊,夫妻不和,全城皆知,他唯一还留给皇家的面子,便是不纳妾。
卫照也是个死皮赖脸的,老侯爷死后,卫照也没有另开府别居,就这么靠着定安侯府和长公主的身份过活。
定安侯府内关系复杂,看来惦记清念嫁妆的不止一两个。总归这些人都是管清念的亲人,晏修也不好多做评价,只有一点,如今念念是她的媳妇了,自有他护着,别人是欺负不得。
断了定安侯府的爪牙,把人员都清理一遍,一路巡视来到了最后一个叫武家庄的地方。
武家庄也是管家人送给清念的嫁妆,只是与白雁口不一样,武家庄地处偏僻,这个庄子周围都是良田,此时正是冬季,田里的庄稼都收起来了,只剩下黄黄的杆子,还有零星几处草垛子,天空中有几只小鸟慢悠悠的飞过,日落的晚霞垂落在天空。
清念抬头望过去,往日住的地方都是四处高墙,抬头只能看到四角天空,如今这空旷的视野,还有即将要见到的熟悉的人,让管清念忍不住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吐出浊气。
晏修注意到她的动作,道:“喜欢这里吗?”
“嗯。”管清念点点头:“喜欢这里,这里没有定安侯府的人,管事武伯是祖父手下曾经的兵,一直很疼爱我。”
“那我们在这里小住几日。”
“可以吗?”清念惊喜的问道,他们出来已经有些时日了。
“当然可以,我们在府上也没什么事,晚回去几天不会有人说闲话,纵然是说几句,也不妨碍,假装没听见就行。”晏修满不在乎的说道。
“好。”
武家庄的管事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伯,年轻的时候在管老将军手下当兵,老了之后管老将军便安排他在这里颐养天年,这武家庄里还有其他几位老人也是如此,他们爱屋及乌,格外的疼爱清念。
所有听到有人传信管清念要来,武老伯便带着他的婆娘站在门口迎接。
双方见过礼,武老伯慈爱的看着管清念:“姑娘来了。”
“嗯,武伯和大娘近日身体还康健?”
“安好。”武伯一见到清念,一张老年都皱成菊花,在听到清念说要在这里住几天,更是笑的眼睛都看不见,连忙让老婆子去把主家的屋子再收拾一遍。
清念让他们慢慢来不要着急。
武伯又看向清念身边站着的年轻人,仔细打量道:“姑娘,这位是?”
管清念羞涩的回道:“这是我夫君。”
晏修看的出来武伯在清念心中有一定的位置,礼貌问好。
武伯疼爱清念,对自己姑娘的事情也了解清楚,自然也知道她的夫君晏修,还知道他因何被流放。武伯早年生活贫苦,最看不惯这种不管黎明百姓死活的贪官污吏,原本晏修被流放,他们姑娘又不愿意合离,也就算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回来,因此对晏修十分的看不上眼,对于晏修的招呼,也是爱理不理。
管清念知道武伯对晏修的看法,先前几次解释,武伯都认为她是被晏修花言巧语的欺骗,清念也就没再解释,所以这次也没多费唇舌,只要她不愿意,武伯也不会伤害晏修。
而晏修观武伯的神态也知道他为何对自己这般,总归他是疼爱清念的,也就不放在心上。
一行人除晏修之外,都被武伯热情的安顿下来,晚上还做了十几道菜来招待他们,鸡鸭鱼肉,荤素相配,无一不缺,虽然比不上晏国公府佳肴精致,但这样的农家小菜也别有一番风味,他们两个也吃不完,招上芷荷和石竹一起吃,没有晏国公府的束缚,清念吃的格外开心,吃到最后才注意到肚子撑的圆鼓鼓的,不想动弹。
晏修担心她晚上不消化,扶着她去院子走走。
今日的天气难得的好,太阳刚落山,大地还有余热,披上一件斗篷在院子里走,也没有多寒冷。
漆黑的夜空,被点点繁星点亮,不远处还能听到虫鸣,管清念漫步走着,感受身边人的温度,脑海中似乎出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像,似乎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爹爹牵着娘的手,娘牵着自己的小手,也这么在庭院散步。她年纪小耍赖,不肯走,非要娘抱着才肯走,爹爹心疼娘累着,就一只手把她抱在臂弯中。
“我似乎记得小时候也有和爹娘一起散步的场景,只是爹爹走的时候我才两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妄想的。”管清念有时候会想自己爹爹是什么样子的,他是个大将军,应该是皮肤黝黑,身材魁梧。
晏修知道清念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她与自己情况不一样,她自幼没了父亲,理所应当的会想他。
清念又接着说道:“晏修知道我父亲是什么样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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