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女儿恋爱脑[07]

    第51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江之平这衣服压根就不是买来送给宁蓉儿的, 他只是拿她当个借口。

    所以江之平无视了宁蓉儿的话。

    倒是给衣服打包的店老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江之平又看了看宁蓉儿。

    制衣这么多年的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两套衣裙的尺码是符合江之平身形的,而江之平虽然故意压低嗓音穿着宽松黑袍遮挡身材, 但他还是看得出来这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美娇娥。

    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显然是对另一个姑娘隐瞒了自己的性别,不然买两套裙子也不至于遮遮掩掩的。

    宁蓉儿还不依不饶的想要江之平把衣服换成适合她的尺码,店老板帮腔道:“这位姑娘, 这两套裙子看起来大, 但穿上身还是很合适的,不用换不用换。”

    他一边说一边把打包好的衣服递给了江之平。

    江之平迟疑了一下,才伸手去接过来。

    店老板看着从黑袍袖子下伸出来的那只白皙的纤纤素手,就连指尖都透着娇嫩的粉白色,更加确定这是位男扮女装的姑娘了。

    江之平注意到店老板停留在自己手上的视线, 快速收回手, 匆匆的带着宁蓉儿离开了这家成衣店。

    江之平行走江湖多年,早已养成了每到一个陌生地方就四处熟悉环境的习惯,因为行走江湖难免会与人结怨,有时候遇到仇家,逃跑时对周围环境不够了解, 这可是致命的。

    所以江之平即使不想在人多的地方露面, 依旧带着宁蓉儿在客栈附近逛了又逛, 摸清地形和路线, 然后才回到了客栈。

    江之平对宁蓉儿道:“蓉儿,现在是白天,应该没事,你回你的房间里好好休息一下, 逛了这么久辛苦了。我要练功, 你没事暂时不要来打扰我。”

    “哦, 好叭。”宁蓉儿看了一眼江之平忘记送给她的那两套衣裙,没好意思直接开口,那显得她多不矜持呀。

    宁蓉儿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宁蓉儿一走,江之平就忍耐不住自己的蠢蠢欲动了,他三步并两步的走到装着两套衣裙的包袱旁边,拆开包袱,把其中一套荷青色衣裙拿了出来。

    他盯着这套衣裙看了半晌,脸上露出挣扎之色,最终还是没能抗住内心的渴望,他摸索着把这套衣裙给穿上了。

    客栈房间里都有一面磨损得有些模糊的铜镜,即便是看不大清楚,江之平穿着荷青色的衣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只见镜中出现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美人,身上荷青色长裙衬得其气质淡雅如荷,婉约动人。

    江之平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心中生出的雀跃感不是假的,哪怕明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

    “果然是个美娇娘!”

    一道声音突兀的在身后响起,江之平一惊,转身一掌拍过去,却被那不速之客轻松避开。

    “美人还有些脾气,不过我喜欢!”一身蒙面装的男人眼睛贼溜溜色眯眯的盯着江之平看个不停。

    江之平还想再动手,却感觉手脚发软无力,一个踉跄都站不稳了,往前跌去,正好被男人给抱个正着。

    “嘿嘿,今天果然没看错,真是大美人!”男人轻佻的用手指挑起江之平的下巴,暧.昧的摩挲着他的脸颊。

    江之平心中生起不妙的感觉。

    “美人,你放心,哥哥我会好好怜惜你的,会让你觉得快乐的。”

    江之平看着男人淫.邪的目光,惊道:“你是采花大盗?!”

    男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道:“嘿嘿,正是在下。美人,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他把江之平抱着往床上走去,中了暗算此刻浑身无力,内力也无法动用的江之平心中惊慌失措的道:“你快住手!我是男人!不是女人!快放开我!”

    采花大盗压根就不信他的话:“你穿一身女装,又长得这么美丽动人,你说你是男人我就信?就算是男人,也得让我看看才行啊,哈哈哈哈。”

    采花大盗把江之平压在床上,一只手动作迅速的扒他的衣服,另一只手流连抚摸着他的身体,摸着摸着采花大盗就有点犯嘀咕:“美人你这胸有点平啊……”手往下摸去,“卧槽你居然真的是个男人!”

    “死人妖!死太监!居然男扮女装来勾.引劳资!恶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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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蓉儿正准备睡个午觉,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见隔壁江之平的房间里传来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

    “……男人……人妖……太监……”

    宁蓉儿没听清,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结果就被‘嘭’的一声巨响给惊醒了。

    她迷瞪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这声响是从隔壁江之平的房间传来的,连忙冲出去,毫不犹豫的推开江之平的房间门就进去了。

    然后她就看见本该关闭的窗户大开着,来回摆动着,显然刚才她听见的大声响就是这个窗户被人猛的推开又自动弹回来了。

    宁蓉儿寻找着江之平的身影,她看见有人躺在床上。

    宁蓉儿担忧的冲到床边,关心的问道:“江大哥,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宁蓉儿就看着此刻穿着一身荷青色女装衣裙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羞赧的江之平怔了怔神,呐呐道:“江,江大哥?”

    江之平也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模样实在不堪入目,但他根本顾不上在宁蓉儿心里自己形象崩塌了,他还在为刚才被采花大盗给上下其手羞辱的经历感到怒火冲天,咬牙恨恨的道:“蓉儿,去把我包袱里的清毒丸拿来给我服下,我中了小人的迷药算计,此时动弹不得。”

    宁蓉儿听着顾不上伪装自己声音的江之平那清脆悦耳动听的女音,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心中爱慕的江大哥,她一把抓住江之平的肩膀摇晃着,质问道:“你不是我的江大哥,你究竟是谁?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江大哥有个双胞胎姐妹,你是不是易容的?”

    她伸手去摸江之平脸部周围,试图找出人.皮.面.具或者其他易容道具的破绽。

    然而江之平的这张脸,确确实实是他本来的脸,根本没有什么易容。

    但宁蓉儿对江之平面容的仔细打量,却是注意到了他与以前的不同之处。

    之前江之平能瞒得过宁蓉儿,是因为宁蓉儿一直在担心他们被抓回去,生气自己父亲不肯允许她和江之平在一起,心思分到了别处,再加上江之平刻意遮掩伪装,宁蓉儿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但此时江之平穿上女装,脸上的伪装全都卸了下来,完全可以说就是性转版的江之平。

    宁蓉儿离这么近的刻意打量他,又怎么会发现不了他与之前的不同?

    “说!你究竟是谁?居然敢冒充江大哥!”

    宁蓉儿直接把江之平当成一个跟自己心上人长得十分相似的女人了。

    江之平苦着脸道:“蓉儿,我真是江之平,我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修炼你送给我的烈日神功,阴气过盛,才会越来越像女子。待我神功小成以后,就会恢复原来的模样了。”

    宁蓉儿根本就不信:“你骗我!修炼烈日神功怎么会变成女子?我师兄也是修炼烈日神功的,我就没见他变过你这样的。”

    江之平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蓉儿,你说你师兄也是修炼烈日神功,他没有像我这样经历过这个尴尬阶段?”

    宁蓉儿回想了一下自己师兄宁弈修炼烈日神功的过程,他们两人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毕竟男女有别,宁弈修炼烈日神功时年龄也不大,即使有过这样女性化的尴尬时期似乎也不大看得出来。

    她此时也想起之前她父亲将《烈日神功2.0版》传授给她时交代过的那句话,有些迟疑的道:“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我师兄修炼烈日神功的时候年龄不大,就算有像你这样阴气过盛,也不大看得出来。可能等我有记忆之后,师兄的神功就已经小成,由阴转阳,阴阳恢复平衡了。”

    宁蓉儿现在也不得不相信自己面前这个躺在床上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就是她的江大哥了,她看着江之平,心里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男朋友女装之后比我还美怎么办?#

    #男朋友娇媚起来没我什么事了怎么办?#

    宁蓉儿沉默了下来,她默默的从江之平的包袱里找到一些瓶瓶罐罐,把一个贴着‘清毒丸’标签纸的玉瓶拿出来,倒出一颗药丸喂给江之平服下。

    行走江湖难免会遇到被人暗算,中了毒或者迷药的情况,随身携带一些万能清毒丸是基本常识。

    采花大盗用的迷药效果霸道,连江之平这样的江湖好手都能被轻易放倒,药效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解除的。

    即使服用了清毒丸,江之平也只是恢复了一些力气,可以动弹了,但内力还未恢复。

    他坐起身来,看着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裙,尴尬的对宁蓉儿道:“蓉儿,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

    宁蓉儿目光古怪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的衣裙,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了出去。

    她现在才算是知道,为什么之前在成衣店买衣裙时江之平买的衣服不符合她的尺码,原来是买给自己穿的。

    在知道她以前十分崇拜爱慕的江大哥居然有女装的爱好,宁蓉儿心里关于江之平的英武不凡形象破碎了,对他的感情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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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之平换回男装之后再让宁蓉儿进来。

    宁蓉儿看着没做任何伪装,只是穿上一套男装的江之平,表情有些微妙。

    因为江之平这个模样真的很像是女扮男装的美女,一点都没有之前的男子气概了。

    宁蓉儿现在感觉看江之平也没有了以前的怦然心动,反而跟看姐妹一样,甚至还会因为江之平的美貌比她更胜一筹而心生一点嫉妒。

    这种感觉让宁蓉儿非常烦躁,她皱着眉问道:“江大哥,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我爹说烈日神功修炼到小成就能由阴转阳恢复正常了,你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江之平有些不自在的道:“我遇到了瓶颈,一时半会儿还没法突破。要是有你爹的修炼心得就好了,可惜我们跟你爹闹翻了,不然请教你爹或者你师兄这方面的突破经验,我肯定能早点突破的。”

    宁蓉儿挪开目光,不愿意多看江之平现在阴柔娇美的模样。

    她能为了江之平跟疼爱自己的父亲闹翻,可见江之平在她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即使现在江之平变成她不喜欢的人妖,感情却还没淡,她还抱有他能重新恢复原样的希望。

    于是宁蓉儿说道:“江大哥,那我们回去吧,不要逃了,我回去求我爹帮你。你偷学烈日神功这件事,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如果你成为宁家庄的女婿,就是自己人了,修炼烈日神功也没什么,将来还能让我爹把宁家庄交给你。”

    宁蓉儿有些羞怯的红了脸颊。

    江之平心里琢磨着宁蓉儿说的这个方法可行性。

    娶宁蓉儿他之前是没想要娶的,他只是打算利用宁蓉儿得到烈日神功就把人踹掉远走高飞的,毕竟宁蓉儿实在又蠢又废,除了有个好爹,什么用都没有。

    没想到烈日神功的秘籍得到是得到了,却出现了这么多的问题。没有前辈指点,他靠自己修炼可能会困住瓶颈期很长一段时间。

    江之平不想一直保持这副人妖娘娘腔的模样。

    为了恢复自己男人的自尊,娶了宁蓉儿似乎也没什么不能忍受的。正如宁蓉儿所言,娶了她还能附赠一个宁家庄。

    就是宁庄主和宁弈都不好对付啊。

    江之平为难的道:“蓉儿,可是你爹对我印象这么差,之前在宁家庄,若非你帮我挡下你爹,他真的会杀了我的,毕竟我拐走了他最疼爱的掌上明珠。你爹真的愿意把你许配给现在一无所有的我吗?”

    宁蓉儿自信的道:“江大哥,我多求求我爹,如果他不肯答应,我就不认他这个爹,他总归是拧不过我的。”

    江之平看着宁蓉儿还对自己依旧死心塌地,心里也松了口气。

    两人决定重新回宁家庄,按照宁蓉儿所说的计划那样,宁蓉儿先回宁家庄搞定她父亲,然后再让江之平上门提亲。

    等江之平成了宁家的女婿,她父亲还能看着自己女婿继续做个人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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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之平和宁蓉儿回程的速度就快了许多。

    因为他们回去就不需要考虑躲避宁家庄的人追捕了,又是走过一次的熟悉路线,就可以直接埋头赶路了。

    回到宁家庄的势力范围内,江之平悄悄躲了起来,甚至为了不被宁家庄的人发现,他还咬牙穿上女装以女子身份隐藏起来。

    宁蓉儿独自一人回了宁家庄。

    “开门,快开门!”宁蓉儿拍着宁家庄朱红的大门。

    但大门却始终没有人打开。

    宁蓉儿拍了好半晌,直到拍累了才停下来,她抬头看着宁家庄的牌匾,心里有了不妙的预感。

    要知道宁家庄大门外是常年有护卫在门口看守的,今日她回来,居然没看见守门的护卫,她敲门也没人开门回应。

    难道是宁家庄出事了?

    可是宁家庄在江湖上是一流大势力,有她爹坐镇,除非是几个一流势力联手或者是顶尖势力来攻打宁家庄,否则宁家庄怎么可能会出事?

    宁蓉儿再怎么天真废物,也知道若是宁家庄出了事,山下受宁家庄庇护的小镇村落不可能保持着现在的平静安宁。

    宁蓉儿看了一眼宁家庄那高大的院墙,她提气用轻功跃上院墙,翻墙进入了宁家庄。

    “咻——”

    宁蓉儿刚落地,一柄飞刀就擦着她的脸侧飞过,扎入她身后的墙壁里,仅余下微微颤抖带着红樱的刀柄。

    “小姐,还请您不要妄动,否则在下的飞刀可不长眼。”

    宁蓉儿抬眸望去,只见她以为被调走的护卫们此刻正将她包围了起来,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正是宁家庄的护卫首领,江湖上人称‘千手王’的暗器高手。

    他姓王,最擅暗器,施展无数暗器如满天繁星,一双手快得留下无数道残影,就仿佛千手观音一般,所以得了一个‘千手王’的称号。

    他为此十分骄傲自豪,便索性抛去了原本的名,改名为王千手。

    王千手在十余年前冒犯到了宁庄主手上,仗着自己的一手独门暗器,想试试宁庄主的烈日神功有没有传闻中那么强大。

    最后结果就是他败得毫无余地,不得不低头为仆,摇身一变成了宁家庄的护卫首领。

    王千手在宁家庄一待就是十多年,可以说是看着宁蓉儿长大的。但他对娇气任性的宁蓉儿没多少喜爱,只有对她身份的面上尊敬,他更看重的是武学天资极高的宁弈。

    所以安桦在得知宁蓉儿打算回宁家庄后,就派绝对不会对宁蓉儿徇私的王千手来守门。

    宁蓉儿对王千手道:“王叔叔,我要见我爹,你凭什么拦着我?”

    王千手面无表情的道:“庄主有令,不许你踏入宁家庄一步。现在你翻墙进入庄内,已经让我很为难,还请出去。”

    宁蓉儿当然不肯出去:“你胡说,我爹怎么可能不让我回家?这是我的家,我回来还要跟你打招呼不成?”

    说完,她就要不管不顾的去正堂找自己父亲。

    “咻——”

    又是一柄飞刀扎在宁蓉儿的脚前,若是她刚才再快一步,这柄飞刀就直接扎在她的身上了。

    宁蓉儿被吓住了,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王千手缓缓的走上前来,看着被吓懵的宁蓉儿,微微叹息道:“庄主这次是真的对你非常生气了,连你的葬礼都办了,直接宣称宁家庄大小姐暴毙了,小姐你的身份已经不是庄主的女儿了。所以,请出去吧。”

    ‘宁蓉儿’的突然暴毙,其实宁家庄内很多人都心里隐约有所猜测,这次安桦下达命令,让他把想回来的宁蓉儿赶出去,更是证实了宁蓉儿是犯了什么错让安桦狠心放弃了她这个独女。

    宁蓉儿回过神来,也顾不上害怕了,她听到王千手的话,不敢置信的大喊大叫道:“我不信!我不信我爹会对我这么狠心!”

    她抬头对正堂方向大声喊道:“爹!爹你出来呀!你出来见我啊,你难道真的要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吗?你对得起我娘吗?”

    “怎么还没有把这个冒充我女儿的女贼赶出去?”

    安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护卫的身后。

    王千手连忙上前拜道:“庄主,属下只是怕伤了这位姑娘,所以才……”

    安桦抬了抬手,王千手马上闭上了嘴。

    安桦目光漠然的看向宁蓉儿,淡淡的道:“我说过,你做出了选择,那么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了。我女儿已经死了,我把她葬在了我夫人墓旁,你不是我女儿。”

    宁蓉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倔强的觉得自己没错:“我知道,你就是想用这种法子来逼我就范。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不认我就不认,我是绝对不会和江大哥分开的!”

    安桦嗤笑道:“你还叫他江大哥?你现在应该改口叫他江姐姐了吧?”

    宁蓉儿一怔。

    安桦继续道:“你真以为他偷偷潜入宁家庄,我会毫不知情?你真以为我会不知道你找我要烈日神功的秘籍是为了吃里扒外的送给他?”

    宁蓉儿心中深感不妙:“你什么意思?”

    安桦唇角露出讥讽的笑意:“我的意思是,你们的小动作我全都知道。所以我给你的秘籍是假的,他只要修炼,就当不成男人了,你心心念念的江大哥会变成一个人妖,太监。他会越来越喜欢穿女装,幻想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甚至会喜欢上男人……”

    宁蓉儿大受刺激,尖叫道:“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宁蓉儿又翻出了院墙,逃离了宁家庄,她不愿意相信安桦说的这个噩耗。

    安桦飘然落到墙头上,看着宁蓉儿远去的身影,目光沉沉。

    他刚才对宁蓉儿说的话倒也不尽为实话。

    江之平修炼《烈日神功2.0版》之后,的确会变成人妖太监,也会喜欢穿女装,幻想自己是个女人,他也会更欣赏男人的雄姿,不过他的性向却不会改变。

    也就是说,他的身体会如一个正常女人般欣赏男人,对男人产生感觉,可是他的心理却依旧还是一个男人的正常性取向,他的身体却永远也无法对女人产生悸动。

    生理与心理上的矛盾会让他永远痛苦下去,而跟在他身边的宁蓉儿,将成为他最厌恶的人。

    作者有话说:

    二更合并成一章了,晚安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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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女儿恋爱脑[08]

    第52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江之平还藏在一个民宅里等着宁蓉儿带好消息回来。

    结果却等来了一个噩耗。

    宁蓉儿一路狂奔回来的, 发髻都跑散了,披头散发十分狼狈,在见到穿着女装的江之平后, 她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江大哥……”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从安桦那里知道的事实告诉江之平,她看向江之平的目光也不由得带上怜悯同情。

    江之平只觉不妙, 心头狂跳, 紧张的问道:“你父亲不同意你也不用哭成这样,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宁蓉儿脑子里全是情情爱爱,她爱上江之平,就什么都告诉他,包括宁家传承多年绝不外传的神功秘籍也说送就送, 现在江之平问了, 她自然也不会瞒着他。

    宁蓉儿道:“江大哥,我爹他,他说他早就发现我们的私下来往了,他也知道我索要烈日神功秘籍是为了送给你修炼的。所以……所以我爹他就……”

    江之平见她吞吞吐吐的,心中不妙预感越发浓重, 急道:“所以什么啊?你说呀!”

    宁蓉儿抽泣道:“所以我爹他就故意给了一份假的秘籍, 你修炼的秘籍是假的。对不起, 江大哥,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没想到我爹会这么做。”

    “什么?秘籍是假的?”江之平惊骇无比,不敢置信,“秘籍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我明明看到开头跟我知道的内容一模一样, 也能够正常修炼, 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宁蓉儿看着他脸色有些扭曲的样子心里害怕, 小声道:“我爹说那秘籍是假的,男人修炼之后会变成不男不女的人妖、太监……”她目光微妙的扫了一眼他的身下。

    江之平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人妖……太监……”

    他以为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样子,是修炼烈日神功的必经之路,待突破瓶颈,神功小成,由阴转阳,就会恢复正常。

    结果现在宁蓉儿告诉他,一切都是她父亲故意将计就计,给她的是假秘籍,他再也不可能恢复正常了?

    “啊啊啊——”江之平崩溃的尖叫起来,“我不信——”

    他发疯般的冲了出去。

    “江大哥!”宁蓉儿担忧的追了出去。

    然而江之平轻功极高,宁蓉儿又怎么追得上他?好在他此刻神志不清,一路狂奔留下的痕迹不少,宁蓉儿根据踪迹追了过去。

    两人一奔一追,前后跑到城外的山林里来,江之平才因为内力消耗殆尽而停了下来。

    本来江之平就因为之前大意中了采花大盗的迷药而内力全失,即使这段时间恢复了不少,也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内力后劲不足,内力耗尽后就身子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低着头看着地面,喘着粗气,喃喃自语:“不可能的!我不可能一辈子这么完了的!”

    宁蓉儿追了上来,看见江之平这副模样,担忧的来到他的身边,伸手去挽住他的手臂:“江大哥,你别放弃,我们肯定还能找到办法让你恢复正常的,我可以去求我爹帮……”

    “滚开!”江之平一挥手臂,将宁蓉儿给甩开,他站起身,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宁蓉儿,厌恶的道:“宁蓉儿,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贱啊,只是哄你几句,说几句甜言蜜语,你就跟狗一样倒贴过来。实话告诉你吧,我接近你,其实就是为了通过你得到烈日神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没用,不仅不能帮我得到烈日神功,反倒是让宁安桦借你之手送我一本假秘籍,把我害成这个鬼样子!”

    被甩得跌倒在地的宁蓉儿还没爬起来,就听见江之平这段锥心之言。

    她惊愕的看着神色狰狞的江之平,不敢置信的摇头道:“江大哥,你在骗我对不对?我知道你因为我爹迁怒到我身上了,可你也不能故意用这种话来骗我啊……”

    宁蓉儿不愿意相信江之平从始至终都是在欺骗她,如果一开始江之平就是为了利用她得到烈日神功,那么为什么她把烈日神功秘籍送给他之后,他还会回来找自己呢?

    宁蓉儿自动忽略了江之平拿到《烈日神功2.0版》秘籍之后又回来找她是为了《烈日神功2.0注释版》秘籍,之后再次回来找她又是因为遇到了瓶颈,想通过她得到她父亲修炼烈日神功的心得笔记。

    她自动忽略了自己不想知道的,自欺欺人般的认定江之平是真的爱她的,他刚才说那般锥心的话,只是因为迁怒她,又自卑于自己的身体现状,才想要气走她的。

    宁蓉儿站起身,深情的看着江之平,坚定的道:“江大哥,你不必用这种法子来气走我,你也不要自卑,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你再怎么气我,我也是不会离开你的。”

    江之平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宁蓉儿还能自己脑补成这样,嗤笑道:“少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好才故意这么说,就为了把你气走?你爹把我害成这个鬼样子,父债女偿,你当然得留下来替你爹赎罪!”

    宁蓉儿已经开始自我感动了,她觉得江之平都变成这样了自己还不离不弃,她对他真是情比金坚,至死不渝。

    她也坚定的认为江之平同样是爱她的,只是因为受了大刺激才会变成这样子。她作为爱人应该包容他,照顾他,帮助他。

    于是不管江之平怎么态度恶劣的使唤她,宁蓉儿始终任劳任怨的照顾他,陪伴在他身边,还经常宽慰脾气暴躁的江之平:“江大哥,你不要因为自己身体不举就自卑,其实你穿女装也很好看的,而且你不举,别人也看不出来。你肯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一起慢慢想办法……”

    不举不举不举……宁蓉儿安慰他时把‘不举’这两个字挂在嘴边,江之平一点也没有觉得被安慰到,反而感觉无比扎心。

    于是江之平更暴躁了:“你给劳资闭嘴!不说话你能死吗?”

    宁蓉儿委屈的道:“江大哥,蓉儿只是关心你……”

    “呵呵。”江之平冷笑的看着宁蓉儿,如果不是知道她是真的蠢,他都怀疑她是不是为了报复他,故意扎他的心?

    江之平对宁蓉儿的态度更差劲了,也把她盯着更紧了,就怕她跑了。

    因为他已经联系上自己的手下,派人去宁家庄给安桦送信。

    信上内容大意就是:你女儿在我手上,如果你不想我撕票,你乖乖的把解决我身上问题的方法交出来,否则你就要看见你女儿的尸体了。

    江之平认为假秘籍是安桦给他的,那么他肯定有解决他体内阴气过盛的方法。

    宁蓉儿说她去求安桦,江之平觉得不靠谱,他认为还是绑架宁蓉儿,以宁蓉儿为筹码逼迫安桦交出解决办法,才最保险。

    现在宁蓉儿就是他恢复正常的唯一筹码,江之平盯她盯得可紧了,就怕她因为他的恶劣态度逃跑了,有时候心情好点的时候对她态度也会好点儿。

    他却不知宁蓉儿一点逃跑的想法都没有,她的恋爱脑里早就给自己洗脑了,她觉得江之平对她态度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就是因为爱着她又迁怒她,才会态度忽冷忽热,这是他心中有她才会这样矛盾。

    只要她无怨无悔的陪伴着他,照顾着他,总有一天他会醒悟过来,意识到她对他的爱有多么真挚与炽热,然后他们又会回到从前浓情蜜意的时候。

    宁蓉儿的愚蠢恋爱脑,江之平暂时还没看出来,他还防备着她逃跑。

    等了几日,江之平等到了安桦给的回信:我女儿早已暴毙身亡,葬礼都举办过了,如果你愿意把她的尸体送回来,劳烦你直接送到她坟墓的棺材里,记得盖好棺材盖子,把坟土填回去,谢谢。

    江之平看到这封回信,简直惊呆了。

    他问自己手下:“你真的把信送到宁家庄去了?这信真是宁庄主回复的?”

    那手下非常肯定的答道:“回公子,是的。属下亲自把信送到了宁庄主手上,宁庄主也是当着属下的面亲自写的回信。”

    江之平表情呆滞,作为一个绑匪,他简直不敢相信,安桦居然在收到自己女儿被绑架的消息后会给出类似于‘要撕票就随便撕票,如果可以劳烦绑匪你把她尸体帮忙埋了’这种回复。

    这还是曾经那个对宁蓉儿爱若至宝的宁庄主吗?

    江之平拿着安桦写的回信发呆时,宁蓉儿端着一碗补汤给他送了过来。

    现在江之平已经不敢再练《烈日神功2.0版》了,他为了压制自己体内的阴气,每日都要喝许多补汤来补充阳气,然而食补或者药补的阳气根本无法平衡他修炼《烈日神功2.0版》产生的阴属性内力带来的大量阴气,只能暂时缓解压制,他依旧在不可逆转的变得越发阴柔娘娘腔。

    宁蓉儿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也为江之平学会了炖补汤,每天都会准时来给他送补汤。

    江之平派人盯着她,也不怕她下毒或者做什么手脚,有时候还故意折腾她,经常叫她大半夜去为自己炖汤。

    然而他的折腾落在宁蓉儿眼里却是他需要她的照顾,她不仅不生气,心里还甜滋滋的任劳任怨。

    宁蓉儿端着补汤走到江之平身边,温柔的道:“江大哥,喝汤了,我刚炖的人参鹿肉汤,很香的。”

    江之平看也没看她手中的补汤一眼,将手里的信纸递给她:“我给你爹写了封信,这是你爹的回信。”

    宁蓉儿放下手里的托盘,接过江之平递给他的信纸,一看便愣住了。

    信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却透露着一股冷到极致的漠然,丝毫看不出写信之人对她性命的在乎,然而信纸上的字迹她却再熟悉不过了。

    宁蓉儿怔忡的时候,江之平冷笑道:“看来你是高估了你在你爹心目中的地位了,我拿你的性命威胁你爹帮我解决阴气过盛的问题,结果你爹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或者说,在他心里,他女儿早就已经死了。”

    宁蓉儿颤抖着手,忽然激动的将信纸给撕得粉碎:“不可能!我爹不可能这么对我的!”

    江之平嗤笑道:“为什么不可能?我要是你爹,我也不想认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不孝女。”

    虽然江之平是宁蓉儿恋爱脑的既得利益者,但不得不说,若他摊上这么一个女儿,也恨不得早点掐死了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摊上这么一个讨债不孝女。

    宁蓉儿眼中含泪的看着他:“你也嘲笑我?我都是为了你才忤逆我爹的,我都是因为爱你啊,你怎么能笑话我?”

    谁都有资格耻笑她,唯独让她付出良多的江之平没资格。

    江之平斜睨她一眼,不屑的道:“爱我?真以为本公子稀罕你爱我?你知道吗?被你爱上,简直就是我的耻辱。”

    看着宁蓉儿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江之平心中快意无比。

    他变成这副鬼样子,都是拜宁安桦所赐,他对安桦恨之入骨,如今安桦已经是他心中名列第一位的大仇人了。

    可惜他暂时奈何不了安桦,那么羞辱仇人的女儿,看着仇人的女儿痛苦难堪,他心里也能好过一些。

    宁蓉儿对江之平还有点利用价值,他就没有对宁蓉儿在身体上进行折磨,而是抓住宁蓉儿是真的爱慕他这一心理,不停的讽刺她打压她嘲笑她鄙视她贬低她,让她感到痛苦自卑伤心。

    江之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宁蓉儿的痛苦之上,每当看见宁蓉儿难过的表情,他的心情就会好一点。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之平即使没有再继续修炼《烈日神功2.0版》,他的身体变化依旧不可逆转,依旧在继续,他渐渐习惯了穿上女装,习惯了描眉化妆,然后还喜欢上了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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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家庄的练武场上,安桦正在检查宁弈的修炼成果。

    宁弈的武学天资确实很高,在这个小世界里算得上是个天才了。

    安桦传授给他改良版烈日神功,他的修练进度也很快,一套改良版烈焰掌已经可以打出一条火焰虚影了,整体实力提升极大,比得上安桦穿越之前的宁庄主了,堪比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安桦对宁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功力大进,如今江湖上也少有敌手,为师再传授你一门绝世轻功用来保命,你修习到登堂入室后,天下大可去得。”

    宁弈期待的看着他。

    安桦在宁弈的面前,脚步一动,身影一晃,原地就出现了十几个安桦的身影,个个动作不同,栩栩如生,看不出半点是假的。

    足足过了两息时间,那十几道身影才缓缓消散,只留在最后一道真身。

    安桦对宁弈微微一笑,道:“看清楚了。”

    他身影再微微一晃,便迅速在空旷的练武场闪动了好几个来回,放眼望去,几乎都是他留下的残影。

    等宁弈眨了一下眼,再看自己师父,就发现安桦已经从练武场的东边跑到了西边去了,只不过才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奔出这么远的距离。

    宁弈忍不住再眨了一下眼,然后就发现自己师父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安桦对宁弈道:“这门轻功就叫《幻影身法》,速度之快,肉眼都跟不上,留下无数道残影,仿佛化作无数幻影分.身。无论是长途奔袭还是短距离腾挪,都是独步天下。你若是能将之练至大成,普天之下,无人能追得上你。”

    这门轻功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就是天下轻功,唯快独尊。

    这门轻功也就是一个‘快’字。

    但武者要怎么才能打破自己的极限速度变得那么快呢?这一点才是这门轻功的真正秘诀所在。

    安桦伸手一点宁弈的额头,直接把《幻影身法》的修炼方法灌输到宁弈的脑海里。

    这种特殊的传功方法在这个小世界里也是有的,不过很粗糙,被称作是灌顶传功,只有门派高手在临死前为后辈着想才会将自己的毕生功力和武学全都灌顶传给后辈子弟,这样的灌顶传功后必死无疑。

    安桦第一次这样将改良版烈日神功传给宁弈时,可把宁弈吓坏了,这小子还以为他是不顾性命要给他灌顶传功呢,差点吓得嗷嗷哭。

    安桦解释了好半晌,宁弈见他确实没有灌顶传功后油尽灯枯之像,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安桦为什么突然懂得这种特殊传授功法的法子,宁弈的憨憨脑袋也没多想,反正自己的师父不会害他,在他心里,师父会什么都很正常,师父无所不能。

    比起恋爱脑的不孝女,宁弈这个孝顺听话又崇拜自己的徒弟,实在太可人疼了。

    越是跟宁弈相处,安桦就越喜欢这个徒弟,毕竟谁会不喜欢一个对自己一片赤诚之心的好孩子呢?

    安桦将《幻影身法》传给宁弈之后,也没不管他,而是在练武场手把手的教导宁弈入门之后,才放手让他自己刷熟练度。

    宁弈也很实诚,半点不偷懒,一直练到太阳落山,中途就没停下来休息过,一身衣服都汗得透湿了。

    中途离开的安桦再次来到练武场,就看见宁弈还在锲而不舍的练着步伐,进步颇为明显。

    看着宁弈那一身已经汗湿到在滴水的衣服,安桦就知道这傻小子估计一下子都没放松,一直在练着。

    他开口道:“宁弈,今日就先到这里,可以休息了。”

    宁弈练完最后一遍步伐,才擦着脸上的汗水来到安桦面前,恭敬一拜:“师父。”

    安桦满意的颔首道:“不错,今日进步不小,再接再厉。”

    原主对女儿宁蓉儿十分宠溺,时常夸赞,但对宁弈这个徒弟却非常严格,极少有夸赞的时候。所以宁弈很渴望得到自己师父的认可赞许。

    安桦在发现这一点之后,他每当对宁弈的努力和进步满意的时候,都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赞许和鼓励。

    宁弈被他一夸,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修炼起来越发的刻苦认真了。

    有天资有悟性又有毅力和坚持,再加上安桦这个名师的指导,宁弈又怎么可能会不成功呢?

    当宁弈在把《幻影身法》登堂入室之后,安桦就给他发布了一个任务:“宁弈,为师得到消息,曾经被宁家先祖赶到漠北去的魔教,已经重新卷土重来了。你代为师前往山西,调查魔教妖人的踪迹,若是遇到魔教妖人,不必手下留情,能抓就抓,抓不到活口就直接杀了。”

    这个小世界的江湖也有正邪之分,但正邪有时候并非全然势不两立,毕竟正道江湖势力也并不代表着真善美,代表着绝对正义,利益使然,正邪也不会区分得那么明白。

    但魔教却是真正的人人喊打的邪恶反派了。

    魔教就是一群给人洗脑的疯子,□□徒,最喜欢杀人练功,手段极其残忍,时常会进行屠村屠城来血祭他们信奉的神灵,是所有正常人敌视的邪恶反派。

    这样邪恶的魔教在江湖上人人喊打,最厌恶魔教,最想要将魔教连根拔除的还是朝廷。

    魔教动辄屠村屠城拿人命血祭,简直就是在挑衅朝廷权威,动摇朝廷的统治根基。

    然而魔教妖人狡猾谨慎,逃命本事一流,朝廷每次派大军围剿或者派高手袭杀,都会被他们逃走一部分,魔教教主又是先天高手,朝廷始终无法将其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曾经宁家庄的先祖烈日神功大成,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宁家先祖与朝廷联手,宁家先祖斩杀了当时的魔教教主,重创了魔教。即使有一部分魔教中高层逃走了,也是元气大伤,被赶到漠北苟延残喘。

    魔教能保证历代教主都为顶尖高手,就是因为每一代教主都会在临终前灌顶传功给下一代教主,代代薪火相传,保证了魔教有先天高手坐镇。

    那一代魔教教主被宁家先祖斩杀,没能传功给下一代教主继承人,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魔教是没有先天高手坐镇的,只能躲在漠北苟延残喘,不敢进入中原。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中原武林逐渐式微,顶尖强者越来越少。

    曾经江湖上最强者是大宗师,如宁家先祖就是突破到大宗师才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宁家先祖之后再无大宗师出世,却也时有宗师强者诞生。

    渐渐的,宗师早已成为缥缈的传说,就连先天高手都是各大顶尖势力隐居的老祖宗了,极少出手露面。江湖明面上的顶尖高手就是如宁庄主这样的一流高手了。

    作者有话说:

    双更二合一大章!以后更新时间,如果中午没更,基本上就是晚上二合一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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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女儿恋爱脑[09]

    第53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中原江湖上高手越来越少, 远逃漠北的魔教自然想要卷土重来。

    或许还没有诞生新的先天高手,但一流高手肯定有几个的,魔教底蕴深厚, 即使受到重创元气大伤,休养生息这么多年,也能恢复几分元气。

    魔教卷土重来, 宁家庄就首当其冲了。

    因为当初魔教会被重创, 还是因为宁家先祖强力击杀了当代先天境的魔教教主,让魔教群龙无首,仓惶北逃。

    魔教肯定想要复仇,每一代教主都会视宁家庄为第一仇敌,对付宁家庄就是魔教的政治正确。

    不然宁庄主那一世, 江之平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勾结魔教妖人攻打宁家庄了, 真以为魔教妖人那么好利用?这群疯子在不涉及到信仰时,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山西出现了魔教妖人的活动踪迹,安桦派宁弈去山西,一是为了铲除这些魔教妖人,二就是为了历练宁弈了。

    宁弈习武至今, 虽然也曾下山历练过, 但因为他之前实力还不算很高, 接触的层次也不算高。如今他实力已经达到一流高手层次, 放在江湖上就是一流势力的掌门人这一个层次的人物了,他再去游历江湖,自有一番新的见解。

    在宁弈临行前,安桦塞给他一堆瓶瓶罐罐各种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叮嘱道:“你如今实力虽然不弱, 但江湖险恶,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切不可麻痹大意,着了小人的道。”

    宁弈看着一包袱的药物,听着师父殷殷叮嘱,感受到师父对自己的真切关心,心里感动不已,正色道:“师父放心,弟子定将师父的教诲谨记于心,不敢忘却。”

    安桦把宁弈送出宁家庄,对他微微一笑,道:“去吧,为师等着你的好消息。”

    宁弈背着包袱,带着安桦的叮嘱下山去了。

    宁家庄作为江湖上的一流大势力,自然不是简单的建个山庄,有一个一流高手坐镇就完事的。宁家庄名下的资产和势力自然是配得上一流势力这个称呼的。

    宁家庄名下的宁家商行以宁家庄为中心,遍布周边城镇,影响力辐射极广,宁弈拿着自己的身份玉佩行走江湖,几乎可以在每一个稍微大点儿的城镇找到宁家商行的产业落脚,缺钱了可以直接取钱,相当便利。

    宁弈没有慢悠悠的游历江湖,他直奔山西而去。

    山西距离宁家庄的势力范围不算太远,魔教妖人在此活动,多半也是有心针对宁家庄。

    山西之地没有什么一流大势力,倒是有不少二三流的门派帮派,其中最强的是金玉楼。

    金玉楼是一个以做生意为主的江湖势力,最喜欢和气生财,在江湖上撒钱交朋友,与宁家商行有很多合作的地方,跟宁家庄的关系也不错。

    金玉楼不仅在江湖上混得开,在官面上也有靠山,生意做得很大。

    生意做得大,钱财多,自然情报网就搞得好。

    宁弈刚来山西,在宁家商行的一家酒楼落脚,就收到了金玉楼楼主送来的请帖。

    宁弈看着手上这份似乎是纯金制作的请帖,随口感叹了一句:“金玉楼果然如传言中那般富可敌国。”

    送请帖的人是金玉楼的一个管事,在金玉楼地位不低,听见宁弈的感叹,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道:“宁公子过奖了,富可敌国不敢称得上,只是宁公子乃是贵客,当然要用配得上贵客的请帖,不敢怠慢。”

    宁弈微微一笑,合上了请帖,道:“替我感谢金楼主的邀请,十日后,我会准时到的。”

    那管事恭敬的应道:“在下会如实转告楼主的。”

    金玉楼的人走后,宁弈看着那份纯金的请帖陷入了沉思中。

    这份请帖是金玉楼楼主送给他,邀请他去参加十日后金玉楼举办的一场拍卖会。

    金玉楼的拍卖会也是江湖人心中一个极好的交易机会,金玉楼生意遍布天下,很多奇珍异宝都会拿出来拍卖,无论是江湖人还是普通富商官员,有需要的都会参加金玉楼的拍卖会。

    金玉楼虽然只是一个二流势力,但却不容小觑,因为它只是因为没有一流高手坐镇才无法被称作一流势力的,真论起来,一流高手以下的武者数量,是远超宁家庄的。

    金玉楼举办拍卖会,往往会拿出部分利润拉拢当地官府以及江湖门派势力,获得支持和保障。

    就比如这次在山西的拍卖会,即使山西是金玉楼的大本营,金玉楼也会用利益拉拢其他几个二流势力和官府一起维持秩序,保证金玉楼的生意安全。

    因为金玉楼懂得分出利益拉拢人,所以即使金玉楼能够日进斗金,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也极少引人觊觎。那些没分配到利益的就算有觊觎之心,也都是不上台面的小势力,金玉楼能轻易解决。

    宁弈对金玉楼还是比较了解的,因为金玉楼的生意也做到了宁家庄的势力范围内,也年年给宁家庄交保护费。

    宁弈作为宁家庄继承人,这些事都被他师父交给他打理过,他跟金玉楼的金楼主也是接触过的熟人了。

    此时他在思索着该怎么说服金楼主,借助金玉楼这个地头蛇的情报网寻找魔教妖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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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西金玉楼,拍卖会现场。

    宁弈低调的前来,只是当他递出纯金请帖时,他也低调不起来了。

    金玉楼虽然壕,但也不是随便壕的,送的请帖也分等级,能拿到纯金请帖的十分少有,大多数被邀请的客人只能拿到镀金请帖或者其他材质的请帖。

    他请帖刚一拿出来不久,金玉楼的楼主就现身了,亲自来迎接他。

    “宁公子,好久不见,越发气度不凡了。”

    金玉楼的楼主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气质儒雅随和,一点也不像是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反而看起来像是一个儒士,腰间配的长剑镶嵌着宝石,仿佛只是一柄装饰性的佩剑。

    金玉楼的楼主历代都是金家人,这一代的金楼主也继承了先辈的经商天赋,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他只寥寥几句话,就拉近了与宁弈的关系,让人对他极有好感。

    宁弈对金玉楼含笑道:“金楼主,今日拍卖会之后,在下想与金楼主商议一件事,做个交易。”

    金楼主看着身材高大魁梧气势不凡的宁弈,摸了摸自己的富贵肚,沉吟道:“宁公子有生意要与金某人谈,金某当然喜不自胜。”

    金楼主带着宁弈进入金玉楼,前往拍卖场的贵宾包厢。

    一路上有金楼主这个熟面孔领路,自然引起了其他宾客好奇的注视。

    “这个年轻人什么来路?竟然能让金楼主亲自招待?”

    “不清楚,想来应该是哪个大势力的弟子,反正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

    各种小声议论纷纷。

    拍卖场的布局很简单,除了拍卖台,一楼就是普通宾客的位置,摆放的桌椅虽然宽松,又有美貌侍女端茶倒水,还有免费点心饮食赠送,却没什么隐私。二楼包厢就是贵宾的位置了,每一个包厢隐私做得很好,除非自己表明身份,否则谁也不会知道包厢里的人是谁。

    在宁弈跟着金楼主去二楼贵宾包厢时,一楼普通宾客的人群中,有两个身影悄悄的把自己藏在人群之中,不敢显露出来。

    “真晦气,他怎么会来这里?”江之平看了一眼二楼宁弈的背影,拉着宁蓉儿坐在一个偏僻的阴暗角落里。

    这种视野不好的位置一般没人喜欢坐,但江之平和宁蓉儿不敢坐在视野好的位置,万一被宁弈发现了就完蛋了。

    宁蓉儿也看见了宁弈,她被江之平拉着躲在角落的位置,还忍不住伸长脖子去往二楼瞧瞧,然而宁弈早已进入了包厢内,她看不到宁弈的身影了。

    江之平把她扯了回来:“坐好!你还想去找他不成?怎么?后悔跟我了,现在想找你师兄旧情重燃了?”

    宁蓉儿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江大哥,我就是很久没见过师兄了,所以才多看了几眼,并没有跟师兄旧情复燃的意思。”

    江之平冷笑道:“果然,你真的跟你师兄有旧情。之前你还说你只把你师兄当兄长,并无男女情思,看来都是骗我的。”

    宁蓉儿慌张解释道:“不是的,江大哥,你不要误会我,我跟师兄真的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的,我把他当哥哥,他拿我当妹妹,就是我爹一厢情愿的给我们定下婚约,这也不作数的。”

    江之平根本就不在乎宁蓉儿跟宁弈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过去,他就是拿这个做借口,让宁蓉儿感到对他愧疚,乖乖听他的话。

    这种套路女孩的渣男行为,江之平仿佛无师自通,宁蓉儿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情感与想法全都被他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

    宁蓉儿又低声的解释了几句,被不耐烦听下去的江之平训斥道:“闭嘴。”

    宁蓉儿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给咽了回去,低着头坐在那里,看着很是可怜的样子,然而真正会心疼她的人早已被她作没了,江之平根本对她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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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卖会开始了,金玉楼拿出来拍卖的东西自然是有不少稀罕物。

    不过这些稀罕物对普通人来说很难得很珍贵,但对有整个宁家庄的资源支持的宁弈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若他真有需要,完全可以在有需求的时候通过金玉楼去找这些东西。

    拍卖会上的东西宁弈产生不了购物欲,但其他客人却很激动兴奋的频频举牌叫价,气氛炒得很热。

    在拍卖会结束之后,金楼主按照约定来找宁弈了。

    “宁公子,不知你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宁弈道:“金楼主,我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下魔教妖人的踪迹,若有结果,我宁家庄必有重谢。”

    金楼主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皱起眉来:“魔教?”

    在经过宁弈的这一提醒,金楼主回想起自己手下最近汇报上来的消息——某些偏僻山村突然间就全村人都失踪了,不是搬迁,而是失踪。有的人家锅里饭菜刚做好,还没来得及吃饭,人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是全村人都失踪了,又地处偏僻,没人去报案,官府都暂时不知情。

    金玉楼的人会发现这些,还是因为金玉楼什么生意都做,时常会派人去偏僻山村用日用品交易那些村民手上的猎物皮毛和山珍药材,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最近金玉楼派去跟偏僻山村的村民交易的弟子大多都是无功而返,他们发现那些村子里的人都离奇的消失不见了。

    消息一层层的递上来,就传到了金楼主的耳中。

    之前金楼主都没怎么在意这个消息,毕竟一群偏僻山村的山民失踪而已,即使给金玉楼带来损失也并不算多,掌管整个金玉楼的金楼主每天要经手的大生意太多了,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然而宁弈忽然请他帮忙调查魔教妖人在山西的踪迹,那就说明宁家庄已经确定魔教妖人出现在山西了,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罢了。

    那么那些失踪的山民去哪儿了,似乎就有了答案。

    金楼主神情严肃起来,正色道:“说到魔教妖人,金某忽然想起最近发生在山西的一件事,或许可能与魔教有关……”他把那些山民无故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宁弈,“魔教最喜用生人血祭,若真是魔教妖人所为,那些山民应该是被魔教妖人当做祭品给血祭了。”

    说到血祭的时候,金楼主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毕竟正常人谁都不会喜欢拿活人去血祭一个莫名其妙的神灵的行为。现在活人殉葬的习俗都被废除几百年了,就连皇帝想要宫女太监或者嫔妃殉葬,都会被骂作是昏君无道,残害生灵,更何况是更残忍的血祭。

    宁弈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得到魔教妖人的消息,他沉重的道:“金楼主所言,极有可能就是魔教妖人在作恶,还请金楼主帮忙调集人手,探查那些失踪山民村庄附近有无血祭的痕迹。”

    金楼主迟疑不定的没有马上答应下来。

    别看他对魔教妖人那么厌恶,但魔教他真的是惹不起啊。

    金玉楼生意做得再大,再怎么与人为善,他也清楚,打铁还需自身硬,真遇到危险指望那些合作伙伴出人救援是不现实的。

    所以金楼主从来不招惹一流大势力。

    金玉楼二流好手有不少,但一流高手却是一个也没有,这样的强者都是江湖上有响当当名号的大人物,钱财势力样样不缺,怎么会被他用钱财招揽?就算这样的强者想找人投靠,去投靠那些有先天强者坐镇的顶尖势力它不香吗?说不定还能混到被先天强者指点,更进一步呢。

    没有一流高手坐镇的金玉楼是真不敢招惹魔教这种有多个一流高手的强大势力。

    魔教再怎么元气大伤,也是从顶尖势力跌落下来的一流大势力,绝非他金玉楼一个做生意为主的二流势力招惹得起的。

    宁弈见金楼主迟迟没有答应下来,微微眯了眯眼,身上属于一流高手的强大气势放了出来,压迫得只是二流层次的金楼主脸色发白,两股战战。

    “宁公子果然是少年俊杰,这实力只怕都堪比宁庄主了,在下佩服佩服。”金楼主这个时候就非常果断了,“宁公子请放心,在下这就派人去寻找魔教妖人的踪迹。”

    金楼主面上对宁弈恭恭敬敬的,内心却是苦笑不已。

    魔教他惹不起,宁家庄他同样也是惹不起的。

    刚才他迟疑了,只是因为魔教妖人如今就在山西隐藏着,说不定就有一流高手隐藏在暗中。而宁家庄却只来了一个宁弈,他上次见到宁弈时,宁弈还只是个三流武者,这几年过去了,他觉得宁弈顶多才提升到二流层次,金玉楼还没必要忌惮一个孤身来到山西的宁弈。

    但金楼主万万没想到,宁弈他不是二流好手,而是一流高手!

    就算宁弈是孤身前来山西,他也能一人一掌横扫整个金玉楼总部。这位才是真正惹不起的,比可能隐藏在暗中的魔教高手都惹不起。

    不过在得知宁弈的实力后,金楼主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有实力强大的宁弈来对付魔教妖人,说不定真能解决潜入山西的魔教余孽,他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老巢日后被魔教妖人给占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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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弈就留在了金玉楼等待消息。

    金楼主动用了金玉楼的全部情报网,派出大量人手去那些山民失踪的地方进行地毯式搜索。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动作十分隐蔽,没有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

    不过搜寻了几日,下面是人就汇报上来消息,在失踪山民的村庄附近,果然找到了奇怪的祭坛,还有新鲜的血迹和人骨。

    这个消息就是确定了山西魔教妖人的存在,金楼主心里忐忑不安,只期望宁弈能给力一些,把这些魔教妖人全都解决掉。

    不然就冲他帮助宁家庄寻找魔教妖人的踪迹,肯定会被魔教当做是与宁家庄一伙的,那还不得拉满魔教的仇恨值?

    宁弈又等了一个多月,金玉楼的情报网终于查了一些魔教妖人的踪迹,连忙汇报给金楼主,金楼主赶紧告诉了宁弈。

    宁弈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往那个地点。

    可惜他去迟了一步,魔教妖人已经提前溜走了。

    金玉楼的人再怎么小心谨慎不搞出大动静,也没能瞒过狡诈的魔教妖人,魔教中人若是没有这份机警本事,早就被朝廷给彻底铲除了,哪儿还用得着拖到今天有机会卷土重来?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宁弈果断的把消息通知给了官府,与官府合作捉拿魔教妖人。

    山西的官府听闻有魔教余孽来到山西搞事,还已经悄悄的屠了好几个偏僻山村,进行了好几场血祭,顿时大惊失色,大张旗鼓的封锁城门,大肆搜捕魔教妖人。

    魔教妖人其实很好搜查出来的,因为每一个魔教妖人都会在自己背上纹一个八臂神灵的刺青,代表着他们的信仰,他们还会随身携带一个八臂神灵的雕像,每天祈祷参拜。

    魔教中人每一个都是疯狂的邪神信徒,即使有被安插进去的卧底,也抗不了多久就会被洗脑同化,变成疯狂的□□信徒。

    官府派人封锁城门后,所有人都只需进不许出,挨家挨户的搜查雕像和人的背部,就是为了查魔教妖人。

    百姓们都不明所以,魔教逃亡漠北很多年了,现在中原很少有人知道以前有个天天搞恐怖袭击屠杀的魔教。

    藏在山西金玉楼附近一处民居里的江之平和宁蓉儿也不清楚魔教真正意味着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官府大张旗鼓的是在搜查魔教妖人。

    他们看见了搜查的衙役们身后还跟着闲不住一起来搜查的宁弈,便以为宁弈是来抓他们的。

    江之平赶紧收拾包袱,对宁蓉儿道:“你师兄应该是来抓我们的,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竟然能说动官府帮他挨家挨户的搜查。我们现在是藏不下去了,快走!”

    宁蓉儿慌慌张张的收拾东西跟着江之平一起跑路。

    现在全城戒严,不只是这一座城内封锁戒严了,整个山西境内每一座城镇都是如此。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抓不到魔教妖人,山西官府肯定会被朝廷降罪惩罚的,所以谁也不敢放水怠慢此事。

    在这个剑拔弩张的紧要关头,江之平和宁蓉儿两人想要悄悄的潜出城去,当然不可能。

    他们鬼鬼祟祟的动静被一队捕快发现了,为首的捕头喊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江之平抓着宁蓉儿就使出轻功往城门口冲去。

    这捕头见江之平和宁蓉儿逃跑,毫不犹豫的就大喊道:“抓住他们!”

    附近的捕快衙役官兵全都朝两人涌去,想要抓住他们两个人。

    不过这些官府的人武功都很普通,真正的高手都不在这边,江之平即使带着一个拖后腿的宁蓉儿也悍然的杀了出去。

    可惜他却不知道,官府的高手不在这边,是因为宁弈本人负责这一块地区的。

    宁弈听见这边的动静,还以为是有魔教妖人被发现了与官府的人交起手来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往这边赶来。

    江之平还没跑出两百米,就被宁弈给追了上来。

    宁弈一手烈焰掌毫不犹豫的拍向穿着一身黑袍遮遮掩掩鬼鬼祟祟不像个好人的江之平。

    作者有话说:

    江之平:巨冤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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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女儿恋爱脑[10]

    第54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宁弈以为江之平是魔教妖人, 下手半点没留情,一双通红附着真气火焰的烈焰掌拍在江之平的背上,是冲着把人往死里打去的。

    “江大哥——”反应过来的宁蓉儿扑到江之平身上, 摇晃着他,哭喊道,“江大哥, 你怎么样?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江之平一口鲜红的血吐了出来, 血液喷在地面上发出灼烧的滋滋声。

    他艰难的道:“别摇了,再摇就真摇死了。”

    宁蓉儿停下摇晃的动作,惊喜的道:“江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江之平表情痛苦不想说话,也不想理她。

    宁蓉儿表情不善的看向包围他们两人的一众官兵中的宁弈, 寒声道:“师兄, 你要抓就抓我,为什么要对江大哥下此毒手?”

    宁弈迟疑了一下,才盯着宁蓉儿,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师妹?”

    宁蓉儿撇开脸,生气的道:“你把江大哥打成这样, 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宁弈感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下山前师父也没说要把师妹带回去呀。

    可是之前师父说了以后遇到师妹就当不认识, 他师妹宁蓉儿已经死了……宁弈却没办法真的就当宁蓉儿死了。

    毕竟宁蓉儿是他师父唯一的女儿, 是他师娘拿命换来的独女,他是知道师父曾经有多么疼爱这个女儿的,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放在心尖尖上都怕扎疼了她。

    宁弈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开始打架。

    一个小人说:你师父的话你难道不听了吗?你应该按照师父说的, 就拿她当陌生人, 不要管她。

    另一个小人说:你难道忘了师父对你的养育之恩了吗?你难道忘了你和你师妹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的情分了吗?你真能狠心看着她飘零在外不管不顾吗?师父说不管她,可能只能气头上的气话,师父肯定还是很希望师妹回家认错的。

    一贯非常听师父话的宁弈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宁蓉儿安顿好,他没法眼睁睁看着宁蓉儿独自飘零在外无依无靠,尤其是现在山西有魔教妖人潜伏,非常危险。

    宁弈看着宁蓉儿,又看了看不认识的江之平,不过他不傻,猜得出来江之平就是挟持/蛊惑宁蓉儿离家出走的混蛋。

    他对身边的官兵下令道:“把那个男的抓起来。”

    宁蓉儿想要阻止:“不行,宁弈,我不许你伤害江大哥!”

    宁弈根本就不跟她废话,走过去一个手刀劈在宁蓉儿的后脖颈上,直接把人打晕了过去,然后他就拎着宁蓉儿的腰带,把人往肩膀上一抗,直接抗走了。

    还没有昏迷过去的江之平看见宁弈这毫不怜香惜玉的一幕,就知道这个宁弈对宁蓉儿是真的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不然但凡有点怜香惜玉心思的男人都干不出来这么粗暴的事情。

    这些官兵们来抓他的时候,看着他那张漂亮美丽的脸,下手都比宁弈的动作温柔了许多。

    宁弈把宁蓉儿抗到自己的住处,点了她的穴道,封了她的武功,又把门窗给锁上了,还派了两个会武功的丫鬟伺候看守她。

    宁弈写了封信,派人送到宁家庄给安桦。他自己则再度出门去搜寻魔教妖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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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桦收到宁弈的信时,并不惊讶。

    因为这件事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感应到他留在江之平身上的印记出现在了山西一带,那么江之平和宁蓉儿就有可能与宁弈相遇。

    宁弈发现宁蓉儿之后,即使安桦曾经再三告诉他不必理会宁蓉儿,就当她已经死了,以宁弈的善良和赤诚也不会真的对自己师父的独女不闻不问的。

    在宁庄主的那一世,宁家庄都因为宁蓉儿引狼入室而覆灭了,最尊敬的师父也因为宁蓉儿的吃里扒外而被魔教妖人围攻至死,被宁庄主拼命送走的宁弈,其实是怨恨宁蓉儿的。

    但即便是在那般怨恨宁蓉儿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害死师父的情况下,宁弈在得知宁蓉儿有危险之后,依旧不顾安危的拼命去救她,最终落入江之平的陷阱里,死于非命。

    只因宁弈心里感恩师父对他的好,所以他爱屋及乌,宁蓉儿再怎么恋爱脑,也是他尊敬的师父唯一的骨血了,师父死了,他拼命也想要保护师父唯一的后人。

    如今还没有发生宁蓉儿引狼入室害得宁家庄覆灭的事情,宁弈对宁蓉儿没有怨恨,他只觉得宁蓉儿不懂事,为了一个外人与师父决裂,让师父伤心。这样他就更加不可能对处境不怎么样的宁蓉儿不管不顾了。

    安桦没有写回信,让宁弈别管宁蓉儿,这样只会让孝顺又善良赤诚的宁弈左右为难。

    他直接亲自动身前往山西了。

    正好他感应到山西之地有一股本不该存在于这一方小世界的气息,打算亲自去山西解决掉这个来自其他小世界的异常之物,可以顺便处理一下江之平和宁蓉儿。

    一个小世界里出现其他小世界的东西,这很正常,毕竟树叶与树叶之间摩擦摩擦,掉点东西进来,很正常。

    安桦没有选择骑上管家给他准备的千里马,而是自己使用那被改良后的轻功,一日万里,体内真气源源不绝,日夜兼程,不过两日时间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一日清晨,宁弈刚从外面回来,他昨夜搜寻了一整夜的魔教妖人,可惜一无所获。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一道伫立在庭院里如渊渟岳峙般的身影,微微一怔,顿时惊喜不已的迎了上去,拜道:“弟子参见师父!”

    安桦转身,沉静的目光落到宁弈的微微疲惫的脸上,缓缓的道:“那魔教妖人的踪迹,为师已经知晓了,你不必再去漫无目的的搜寻了,今日且休息一天,今晚随为师去诛魔。”

    宁弈精神一振,高兴的道:“是,师父。”他也不问师父是怎么查出魔教妖人的踪迹的,一门心思的追随着师父的脚步走。

    宁弈高高兴兴的准备去休息时,忽然脚步一顿,回首看向安桦,踌躇道:“师父,师妹她……”

    安桦摆了摆手:“不必管她,你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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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桦说不管宁蓉儿,就是真的不打算管她的。

    早上宁蓉儿睡足了懒觉之后起床用早膳,她看到了安桦的身影,冲他大喊大叫道:“爹,爹你快放了我,放了江大哥,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安桦仿若未闻般的走过,直接无视了她。

    从来没这样被无视过的宁蓉儿又闹了起来,安桦隔空朝她一点,点了她的哑穴,目光淡淡的扫过她,带上几分嫌弃:“你真吵。”

    就仿佛在看一只吵闹不休叫个不停的鸟儿,漠然又无情。

    宁蓉儿忽然就感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恐惧油然而生,即使没有被点哑穴,也绝不敢再开口叫嚣一个字了。

    宁蓉儿瑟缩的躲进了屋子里,她真切的意识到,爹爹真的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宠溺她了。

    熊孩子之所以熊,就是因为他知道背后有宠爱她的家长撑腰。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无人撑腰,无人宠爱时,她会比谁都乖巧。

    安桦给她点的哑穴,在一炷香时间后自动解开了。

    她在哑穴解开后也不敢再吵吵嚷嚷了,安静乖巧得让两个伺候她的丫鬟都时不时朝她投来诧异惊奇的目光。

    宁蓉儿虽然还是惦记着被抓的江之平,她却不敢再在安桦面前闹腾了。

    安桦在的这一天,宁蓉儿乖得不可思议。

    入夜之后,宁弈休息好了。

    安桦就带他出发了。

    除了宁弈之外,还带上了金玉楼的楼主和山西官方武功最强的总捕头陈庆。

    陈庆带着一队捕快过来,朝安桦拱了拱手,笑道:“宁庄主,没想到这些魔教余孽竟能劳动宁庄主亲自前来。”

    安桦对陈庆客气一笑,道:“陈捕头,魔教余孽敢从漠北卷土重来,必然有其底气,不可轻敌。昔日我宁家先祖与朝廷联手重创魔教,此仇必为魔教铭记于心,魔教卷土重来,宁家庄和朝廷首当其冲。”

    陈庆神情凝重的道:“我已经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廷,只是朝廷派高手前来还要稍等几日,不若我们过几日再……”

    安桦淡淡的道:“不能再等了,今夜就是铲除魔教余孽的最好时机。”

    安桦是一行人中实力最强的,他开口做出了决定,其他人也不敢再反驳。

    魔教妖人的具体踪迹还只掌控在安桦一人手中,只有他知道魔教妖人在哪里,所以其他人只能跟着他走。

    安桦感应着那一股来自其他小世界的气息追踪过去。

    一路上目标明确,其他人跟在他身后,除了宁弈之外,他们渐渐的有些跟不上安桦的速度了。

    安桦回头看了一眼陈庆和金楼主等人额头冒冷汗脸色涨红勉力坚持的样子,默默的放慢了速度。

    他刚才已经是为了迁就他们放慢了大半的速度,但没想到除了宁弈之外,其他人依旧跟不上他的慢速度,他只能速度更慢一些。

    通过此事,安桦也算是了解了一下江湖上其他武者的实力水平了,看来他以前是高估了这些所谓的江湖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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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桦带着人直奔城外一险峰高山之中,巨峰周围遍布丛林,如一片绿荫地毯包围着雄伟险峻的奇峰。

    在夜色已深时,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深山之中,已不知去处,回首望去,更不见来路。

    宁弈等人只能紧紧的跟着安桦的脚步,孤注一掷的往前走。

    终于,眼前变得开阔起来,月光洒落,如一卷薄纱散披下来。

    安桦停下脚步,跟在他身后的众人也连忙停下脚步。

    他们看着眼前被皎洁月光披上薄纱的巨大湖泊,这湖泊水面平静无波,彷若一颗深邃的宝石镶嵌在地面上。

    宁弈感觉到周围连虫鸣声都消失了,顿时警觉了起来,问道:“师父,就是这里了吗?”

    安桦目光平静的看着湖面,微微颔首,道:“就是此地了。”

    陈庆左顾右盼,虽是深夜,但他功力不浅,借着月光也能看到较远之处,却没看见一道人影,也没看见一点属于人的痕迹。

    “这里是哪里?”

    安桦对着面前宝石般的湖泊拍出一掌,火红的烈日真气奔腾而出,涌入湖泊之中,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

    然后让人震惊的是,面前的湖泊掀起的巨浪之下,竟然显露一个水下地宫!

    见多识广的金楼主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水下宫殿怎么可能住人?”武者可以在水里长久闭气,功力越深者闭气时间越长,但再强大的武者也不可能长时间的生活在水中。

    被安桦的真气掀起的巨浪迟迟不见落下,众人抬眼一看,只见火红的烈日真气正呈螺旋状的旋转着,将巨浪抬在半空中,仿佛一股火墙阻挡着湖水的回落。

    这一幕简直就是对众人产生了极大了冲击——武功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么?

    看着负手而立静静观察着水下宫殿情况的安桦,众人只觉高山仰止,很想问一句——我们修炼的真的都是武功么?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与狗的差距都大。

    安桦打断他们的思绪,说道:“我们进去,遍寻不到的魔教余孽应该就在里面了。”

    说完,他纵身一跃,直接进入了水下宫殿,宁弈紧跟着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金楼主和陈庆犹豫一下,也跟着跳了进去,剩下的都是金楼主和陈庆带来的手下,他们实力更低,也更加犹豫不决。

    然而还不等这些人多犹豫一段时间,湖水就轰然落了下来,将水下宫殿和进去的四人给掩盖住了。

    湖水回落之后,几乎是瞬间就异常的恢复了极度平静,仿佛又变回一块深邃无波的深蓝色宝石。

    还在岸边的众人一阵慌乱:“这下子怎么办?”

    “应该没事,楼主是和宁庄主一起进去的,宁庄主神通广大,武功高强,应该没事的。”

    “魔教余孽能在水下生活,其中必有机关,陈捕头进去了也应该没事。如果真的不能在水下呼吸,他们也能闭气一段时间游出来。”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分析着,渐渐的也没那么慌张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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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桦和宁弈、金楼主、陈庆四人进入了水下宫殿,湖水回落,却一滴水也没有进入水下宫殿。

    这离奇景象让其他三人惊奇万分。

    “湖水竟然不会倒灌进来,难怪魔教余孽能在水下生活。”

    安桦看向宫殿大门,大门上有着奇异的花纹,在宁弈三人眼里,大门上的纹路就只是奇怪的花纹,但在安桦眼里,这却是一段话。

    这是一段宫殿主人留给后来人的话,大意就是:我在宫殿里留下传承,谁通过我的考验就能成为我的弟子。

    安桦本以为是有什么小物品从其他世界来到这个小世界,没想到竟然是一整座宫殿。

    这就是一座来自修真.世界的宫殿,整个宫殿都是一个整体的法宝,大概两个世界的时空裂缝就是在这个湖底,所以这座传承宫殿才会出现在湖底。

    安桦直接推开宫殿大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受到了攻击,几十个人同时袭击他,似乎他们早已在门后等候多时了。

    安桦一挥袖子,无形的劲气撞飞了这些偷袭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晕死过去了。

    跟着进来的宁弈三人查看了一下偷袭者的身份,宁弈走过来对安桦道:“师父,他们全都是魔教妖人。”

    安桦点了点头,看向宫殿内的布局。

    从大门进来就是一处广场,广场之后是一处火海,火海上架着独木桥,大概进来接受传承考验的人,第一关就要从那独木桥上通过火海,前往火海另一头。

    只不过看这广场上支起的许多个帐篷,就知道这些魔教中人过不去独木桥,只能在安全的广场上安营扎寨,拿这里当做自己躲藏之地。

    安桦简单的感应了一下这座传承宫殿的情况,虽然是从修真.世界流落到武侠世界的传承,但对这个小世界的人真没多大用处,因为修炼体系不一样,世界法则也有所不同。

    第一关火海独木桥,考验的就是人的心灵意志,除了真正意志绝对坚定的狠人,一般人根本过不去,而这第一关对修真.世界的普通修士来说就是基本关卡,随便一个修士都能轻易度过。

    武侠世界的武者重视修炼肉身和内力招式,武道走到极致未必不如仙道,但世界法则不同,修士的传承放在这个世界也没法用。

    安桦就没带人往里面闯,对其他人道:“既然抓到了魔教余孽,我们就回去吧。”

    陈庆也已经弄醒了一个魔教妖人,审问出了这水下宫殿的情况。

    魔教妖人也不清楚宫殿里有什么,只知道是他们教主第一个发现的,带他们转移到这里来藏身,他们只能在广场活动,想去其他地方就得过火海上的独木桥,可谁也过不去,上了独木桥的人,下场都是落入火海被活活烧死。

    其实金楼主和陈庆都对宫殿里面的情况很好奇,很想去看看,只是他们谁也没有说出来。

    安桦带着宁弈离开,把抓走魔教余孽的事情交给了陈庆这个官府中人。

    至于那座来自异世界的水下宫殿,安桦一点觊觎之心都没有表现出来,直接就走了,仿佛对其毫不好奇。

    陈庆暗自生喜,他游出水面,把岸边的手下全都叫下来,一个个的把魔教余孽抓上岸带回去,然后又把水下宫殿的事上报给朝廷。

    朝廷派来的钦差顺势接手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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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桦在山西多待了几日,应付完朝廷的人,就打算回宁家庄了,他对宁弈道:“你是想继续游历江湖,还是想跟为师回去?”

    宁弈道:“师父,我还是想继续游历江湖。”

    安桦点了点头,道:“好,那你万事小心,遇到离奇的事情可千万不要以身犯险,否则就跟朝廷派来的那个钦差一样,被自己的高傲自大害死了。”

    朝廷派来的钦差是个一流高手,一来就接手了抓捕魔教余孽,探索水下宫殿的事。

    他还来找安桦询问过情况,态度趾高气昂的,被安桦一巴掌拍了出去。本来想提醒他一下的,结果也懒得提醒了,好言难劝该死鬼。

    他即使从魔教余孽口中得知那独木桥很邪门,也按捺不住自己的贪婪,觉得宫殿里面肯定有宝藏,非要上去探一探。

    结果一上去就被独木桥上的幻境迷惑了,一脚踏空掉入火海之中,烧得连骨灰都不剩。

    宁弈受教的道:“是,师父,弟子谨记。”

    安桦挥了挥手,让宁弈回去休息了。

    其实安桦从水下宫殿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动手重新打开湖底的那道时空裂缝了,想要让这座水下传承宫殿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只是时空裂缝打开容易,定位却有点麻烦,一时半会儿还没结果。

    没想到这期间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找死了。

    安桦拽了拽自己长长的墨发,陷入了沉思。

    安桦不想牵扯太深,就早早的离开了山西。

    而山西发现了一座神奇的水下宫殿这个消息,早已经传开了。

    毕竟陈庆和金楼主带了那么多手下,人多口杂,自然就漏了口风。又有朝廷派人进去探索,这么大动静,引起了很多势力的关注。

    安桦离开的时候,顺手把江之平和宁蓉儿也带走了。

    江之平被宁弈一掌拍了个半死,又没得到及时治疗,伤势越发严重。宁蓉儿哭着求安桦救他,安桦反手就废掉了江之平的武功。

    他对宁蓉儿道:“本来我还不想对他怎么样,你表现得越在乎他,我就越厌恶他。”

    宁蓉儿呆呆的看着他。

    安桦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随手就把江之平给丢在了路边草地上:“我也不杀他,他是死是活,就看他的运气了。”

    宁蓉儿不敢置信,哭着朝江之平扑过去,却被安桦一把拎起后衣领,强行带走了。

    这一次宁蓉儿即使心里害怕安桦,她也依旧哭喊着要回去找江之平。

    因为她知道,身受重伤又被废掉武功的江之平,被丢在荒无人烟的草丛里,若是她不回去,他就死定了。

    安桦带着宁蓉儿一直走了好几天,已经距离丢掉江之平的地方有数千里之远了,宁蓉儿似乎也放弃了回去找江之平的念头,安分了下来。

    然后宁蓉儿就趁着安桦放松警惕时,悄悄逃走了。

    在她逃走的那个夜晚,安桦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目光淡漠无波。

    作者有话说:

    树叶与树叶之间摩擦摩擦,就会出现异世界来客或者物品,慢慢的后面世界实力上限会变得更高,男主也有更多的装逼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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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女儿恋爱脑[11]

    第55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安桦漠视宁蓉儿的离开, 他本来就没想带她回去。

    这样一个恋爱脑的女儿,他早就选择放弃她了,若是带她回去, 还得继续对她负责,好好教育她。他又不是来教育熊孩子的。

    安桦对外宣称要回宁家庄,但其实他又悄悄的重新返回了山西。

    他没让任何人知道他又回来了。

    因为他的真正目标是那群魔教余孽口中的教主, 在水下宫殿抓了几十个魔教余孽, 其实不乏魔教中高层人物,但却不见魔教教主。

    陈庆等人觉得水下宫殿只是魔教狡兔三窟的其中一个洞穴,魔教教主不在这里很正常。

    但实际上知道这个水下宫殿不同寻常之处的安桦可以肯定,魔教教主只要认识到这座水下宫殿的神奇之处,就绝对舍不得放弃这里, 他必然会想办法再回来的。

    斩草不除根, 春风吹又生。

    魔教与宁家庄有深仇大恨,原主的心愿就有将宁家庄发扬光大,重现先祖辉煌,安桦是不可能对魔教这群与宁家庄有仇的疯狂□□徒放任不管的,万一这群疯狗哪天冲出来咬一口, 后悔也晚了。

    安桦重新在山西距离水下宫殿不远的一座小镇上隐居下来。

    很快, 不知是谁在江湖上传开了谣言, 那一座神奇的水下宫殿里有大宗师之后的武道之路, 有破碎虚空的武道指引,甚至还有长生不老的秘密……

    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全都被这一道谣言给掀起了惊涛骇浪。

    即使有很多‘智者’在辟谣,依旧有许多势力派人前来, 原本连二流高手都没几个的山西, 很快就变成了一流高手到处有, 二流好手不如狗了。

    距离山西最近的青城派居然是青城派掌门带着一众弟子亲自来了。

    青城派可是有先天境老祖坐镇的顶尖门派势力,青城派掌门一来,就仿佛一条过江龙游入小溪里,惊得无数人心中忐忑不安。

    青城派掌门的到来似乎是打开了什么线索,很快其他顶尖势力,一流势力都纷纷派人前来,来者一个个还都是一流高手。

    在一众顶尖势力和一流势力当中,宁家庄其实不怎么显眼,因为宁家庄如今早已沦落为一流势力中的末流了,也就是祖辈上曾出了一位天下第一大宗师,名气格外大一些。

    一流势力的标志就是门派或者帮派中有一流高手坐镇,而一流高手的多寡,则关系到这个一流势力的强弱。像宁家庄这样只有宁庄主一个一流高手坐镇的势力,只能算一流势力中的底层。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宁弈,倒是让宁家庄的地位稍微上升了些许。

    但跟那些门派中有七八个十来个一流高手的一流势力相比,宁家庄分量还是显得轻了。

    因此在众势力的聚会上,宁弈这个新晋一流高手,还是晚辈,就不太说得上话了。

    探索水下宫殿的武者已经有不少了,第一关火海上的独木桥虽然很难过去,但还是有意志力极为坚定不受幻术影响的强大高手走过独木桥的。

    在独木桥的另一边,他们会随机得到一些小奖励,或是低级丹药,或是下品灵石,对修士来说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了。

    可对这些从未接触过修真的武者来说,这些东西就格外珍贵神奇了。

    尝到了好处,蜂拥而来的高手就更多了。

    青城派掌门更是直接说道:“这水下宫殿离我们青城派最近,应当归属我们青城派。”

    同为顶尖势力的禹城派的掌门立刻反驳道:“哼,你们青城派是打算吃独食吗?第一个发现这水下宫殿的可不是你们青城派。”

    青城派掌门说道:“我又没说要把这水下宫殿据为己有,但我们青城派占个五成总是应该的。”

    禹城派掌门一拍桌子:“休想!”

    光是为了瓜分水下宫殿里的机缘份额,这些顶尖势力的掌门就忍不住争得脸红脖子粗,一流势力的掌门都没资格开口。

    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不好了,水下宫殿突然发生震动,所有在里面的人都被无形的劲气给甩了出来,宫殿大门关闭了!”

    “什么?怎么回事?”

    在为利益划分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众人连忙赶往湖边,此时湖边已经站满了人,都是之前探索宫殿内部的武者们。

    只见湖水在一股无形之力的作用下,向两边排开,露出震动不休的水下宫殿,宫殿大门此刻紧紧关闭着。

    众人紧盯着出现异状的水下宫殿,忽然有人说道:“你们发现没有,这宫殿好像在缩小?”

    此人话音刚落,就见那水下宫殿缩小了一圈,然后又缩小了一圈,已经是肉眼可见的比原先的模样小了近一半。

    这些从没见过法宝是什么东西的众人惊得瞠目结舌:“这,这是怎么回事?”

    水下宫殿缩小成巴掌那么大时,就在众人的瞩目下,在原地半空中滴溜溜的转动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神仙用的可大小如意的宝物吗?”

    这个武侠世界虽然没有法术神通,但却有类似的神话传说,志怪故事。众人看见这离奇一幕,不免往这方面去想,而他们也对传言中宫殿里有长生不老的秘密更坚信不疑了。

    突然间,一道身影如一缕轻烟般朝那缩小成巴掌大的水下宫殿飞去,伸手一捞,就要将那小小的宫殿捞入怀中。

    “贼子,尔敢!”一声厉喝,一道剑气射向那道轻功卓绝的身影,若是那人不及时躲开,必然会被剑气拦腰斩断。

    那人饶是轻功卓绝,也不敢在半空中一边抢夺水下宫殿,一边躲开剑气。他只得放弃即将到手的水下宫殿,身形飘动,躲过那道剑气。

    时机稍纵即逝,他一失手,又立马有第二人第三人前来抢夺水下宫殿……

    一场大混战在这湖泊底下展开,宁弈混在人群中酣畅淋漓的混战着,他一手炉火纯青的烈焰掌和独步天下的幻影身法,让他在混战中如鱼得水。

    宁弈目光一直盯着那还在半空中滴溜溜旋转的水下宫殿,不是没人把它抢到手,而是这座变得只有巴掌大的水下宫殿非常的沉重,任何一个捞起它的人都会因为负重太重而实力大损,被其他人围攻得只能放弃它。

    宁弈瞅准机会,伸手一捞,刚被一个一流高手不得不丢出来的水下宫殿就被宁弈捞到了手,无数的暗器剑气刀罡掌风拳劲都朝他攻来,这些围攻之人个个实力不凡,宁弈顿觉压力山大,硬抗了一波集火围攻之后,想带着水下宫殿用轻功逃走,却惊愕的发现他那可以轻易在众人混战中如鱼得水的轻功竟然变得迟钝又缓慢。

    难怪刚才拿到手的高手全都选择了丢出来,实在是拿着它跑不掉啊。

    宁弈咬牙不肯放弃,在即将迎来第二波围攻集火的时候,他把水下宫殿往怀里一揣,藏了起来,然后身形一晃,十几道残影出现在他的四面八方,周围众人都分不清哪个是他的真身了。

    宁弈趁机突围,刚从水底跑到岸边,一道黑影就突兀的突袭过来,一股浓重的恶意杀气笼罩住他,让他身子微微一僵。

    只僵硬这么一瞬间,就足够高手杀他十几次了。

    一只漆黑的手爪朝他的额头抓来,在他的瞳孔中逐渐放大。

    宁弈心中暗叹:吾命休矣!

    那只即将抓破他的头骨的手却在距离他额头只有半寸时,僵硬的顿住了。

    宁弈压根就来不及想这个突袭他的黑衣人是怎么突然间僵住不动了,本能的迅速后退,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内。

    说来话长,其实距离宁弈逃到岸边也不过才两三息时间。

    水底的高手们也纷纷上了岸,朝宁弈杀了过去。

    宁弈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只见朝他袭来的各种暗器兵器就彷如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在半空中停滞下来,随即落了一地。

    宁弈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道穿着青衣的身影。

    他激动的喊道:“师父!”

    安桦往前走一步,站在他的身边,目光严厉的看着他:“这么危险的情况,你该以保全自身性命为重,宝物丢了便丢了。”

    宁弈低下了头,拿出巴掌大的水下宫殿双手奉给安桦:“弟子只是想把这件宝物献给师父……”

    安桦无奈,其实这玩意儿就是修真.世界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留下来筛选炼气期修士的普通传承,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不过看在宁弈的一片孝心上,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道:“下不为例。为师知道你有孝心,但一切还以自身性命为重。”

    宁弈笑道:“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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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徒俩若无旁人的举动让其他人心中不满。

    青城派掌门站出来,对安桦说道:“宁庄主,这等机缘可不是你们师徒能独占的,还是快快把宝物交出来吧!”

    安桦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盯着刚才突袭宁弈的那个黑衣人看着。

    黑衣人穿着一身漆黑的袍子,脸上蒙着面纱,连眼睛都没露出来。

    此时穿着古怪的黑衣人还僵立在原地,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因为安桦刚才救宁弈心切,以神魂威压直接压迫向黑衣人,现在黑衣人就是被吓破了胆,想动也动不了。

    安桦淡漠的道:“你就是这一代魔教教主吧。”

    他收回了神魂威压。

    黑衣人顿时瘫软在地,仿佛破风箱一样喘息着,颤抖着手扯掉脸上妨碍到他呼吸的黑纱,大口大口喘息着。

    黑纱一被扯掉,凡是看见黑衣人容貌的人都不由得心惊肉跳,因为黑纱下是一张如流动岩浆般的脸,恶心又可怕。

    就像一滩流动的粘稠火红岩浆上落了不会被融化的两颗眼睛和一张嘴巴,鼻子消失不见了,只有两个小小的黑洞,时不时的还冒出一个小小的岩浆泡。

    这样的一个人,已经不能被称作是人了。

    现场看见黑衣人真容的人,都万分震惊。

    本来因为安桦无视他心中愤怒的青城派掌门也不由得被黑衣人的容貌吸引走了注意力。

    安桦微微皱眉:“你把避火珠给吞了?”

    黑衣人声音低沉的道:“你说那颗珠子叫避火珠?”

    安桦朝他走过去,虽然不知道黑衣人为什么会把他从水下宫殿里得到的一颗避火珠给吞下肚,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安桦是要把水下宫殿和里面那些不属于这个小世界的东西全都送回修真.世界的。

    所以他要从黑衣人肚子里取出避火珠。

    黑衣人眼见着安桦越走越近,看不出表情的岩浆脸上荡出剧烈的涟漪,他猛的一蹬脚,在原地留下一个烧焦的坑洞,然后如离弦之箭朝青城派掌门等人的人群中冲过去。

    首当其冲的就是站在最前面的青城派掌门,他见黑衣人冲来,下意识一剑刺出去,然而锋利的剑气刺在黑衣人身上根本没用,黑衣人一把抓住他的剑刃,然后那只包裹在黑色皮手套里的手突然化作一只岩浆巨手顺着长剑攀爬过去,紧紧的抓住青城派掌门。

    “啊——”极度的高温让青城派掌门惨叫哀嚎起来。

    黑衣人就像拥抱一样,把青城派掌门拉入自己怀里抱住,然后身材高大的青城派掌门被他越抱越小,最后全部融入他的体内,只有几缕衣物燃尽后的灰烬飘落下来。

    在青城派掌门被他吞噬之后,他裸露出来的岩浆脸和岩浆手都更亮红了一些,仿佛他的温度也更高了。

    黑衣人再度扑向其他人,被这等异状惊吓到的众人纷纷四散奔逃,在一流高手中都算是强者的青城派掌门一个照面就被这古怪的黑衣人给离奇弄死了,谁还敢接近这黑衣人?

    黑衣人继续锲而不舍的捕捉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高手们,尤其是盯着几个实力最强的一流高手‘拥抱’。

    安桦看着这一幕,有些愠怒,一掌朝黑衣人拍出,熊熊烈焰喷涌而出,将化作岩浆的黑衣人笼罩其中。

    奔逃的众人看见安桦这货真价实的‘烈焰掌’,一个个震惊得连逃都忘了逃。

    不过他们也觉得,用火焰去烧岩浆,是在做无用功吧。

    而正是他们以为做无用功的火焰,把化作岩浆的黑衣人烧得嗷嗷惨叫,在地面上拼命的打滚,明明近在眼前的就有一湖泊的水,他却也不敢跳进湖泊里灭火。

    最终惨叫声渐熄,安桦一挥手,收回真气化作的烈焰之后,地面上只余下一滩还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的滚烫岩浆。

    安桦走过去,伸手一招,那一滩岩浆就化作了一颗火红色的漂亮琉璃珠,这就是被黑衣人吞下的避火珠。

    宁弈跟在安桦身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师父,这是什么?”

    安桦解释道:“这颗珠子是避火珠,将其戴在身上则是烈火不侵,可以在岩浆里洗澡,在火焰中行走。”

    只是没想到这避火珠会被那魔教教主给吞下肚,将他改造成半人半岩浆的模样,他可以靠吞噬更多的能量加快自己的岩浆化。

    这就是为什么那魔教教主对安桦畏惧甚深,不敢与安桦动手,却突然跑去吞噬青城派掌门等人。因为他想靠吞噬这些强大武者加快自己的岩浆化,提升自己的实力,从安桦手中逃得一命。

    然而魔教教主还没等到彻底岩浆化,就被安桦一把火烧死了。

    若是他彻底岩浆化了,火焰当然烧不死他,可他只有一部分岩浆化了,剩下那部分还是正常人的身体被烧没了,又被安桦抹去了与避火珠的联系,当然就必死无疑了。

    解决掉了魔教教主这个最大的漏网之鱼后,安桦也算是安心了。

    他拿出那个巴掌大的水下宫殿,把避火珠往里面一扔。

    然后又看向那探索过水下宫殿的武者们,说道:“你们从水下宫殿里得到的东西,全都交出来吧。”

    这些人当然不愿意把到手的好处都交出来,但对上安桦那漠然的眼神,一个个都很从心的掏了出来:“宝物有缘者得之,宁庄主武功高强,正是这个有缘人。”

    他们得到的东西也不算特别好的宝物,掏出来虽然心疼,但还不至于为了宝物不要命了。

    安桦把他们拿出来的宝物重新扔回水下宫殿里,然后他把这个水下宫殿朝湖面上一扔,湖面上出现一个幽深的漩涡,将水下宫殿吞了进去。

    安桦看着那个时空漩涡消失,就转身对宁弈道:“我们回庄。”

    宁弈跟上安桦,问道:“师父,您为何要把那宝物扔进湖里?”

    安桦淡淡的道:“这东西不该存在,该去它应该去的地方。”

    至于他走后,那些武者一个个都跳入湖中四处寻找水下宫殿却遍寻不得,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件影响了朝廷和江湖的大事,就这么以水下宫殿消失在湖泊漩涡里为结局了。

    此间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播开来,尤其是那如鬼怪般的魔教教主,还有能够轻易杀死强大的魔教教主的安桦,被人们口口传唱,声名远播。

    <<<<<<

    回到宁家庄的安桦并没有恢复宁静的日子。

    因为那些被他逼着交出宝物的江湖中人都是各大势力的人,其中有好几个是来自顶尖势力。

    一流势力不敢来找武功高强的安桦的麻烦,而顶尖势力有先天境高手坐镇,自是不甘就这么吃个闷亏。

    于是安桦就迎来了一个个先天境高手的拜访。

    就是这些先天境高手大概一个个都高高在上惯了,不知道拜访别人需要礼貌,全都不喜欢走门,非要装逼的从半空中越墙进来。

    这一点就让安桦很不喜欢了,于是他生气的把这些先天境高手全都拎了出来,摁在墙上摩擦了一顿,问道:“还翻墙吗?”

    被摩擦得一点脾气也没有的先天境高手:“不,不敢了QAQ”

    安桦把人放开,说道:“不喜欢走门,喜欢翻墙是吧?那你就留下做客一段时间吧。”

    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全都不走门,全都被他摁墙上摩擦一顿教做人之后,一个个都乖乖的留在宁家庄做客。

    还非得热心的帮助他搞搞卫生,擦擦墙壁和大门啥的,让安桦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他很不好意思的叫这些先天境高手身后的顶尖势力拿赎金来赎人了。

    一封封要赎金的信送向天南地北,也不知什么时候有回信。

    期间,朝廷派使者前来下旨,皇帝要求安桦交出水下宫殿。

    安桦看着传旨太监手中的明黄圣旨,叹了口气:“当皇帝的好好做一个皇帝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求什么长生不老呢?”

    上一个世界他当皇帝都嫌自己活得太长久了,早早退位给了儿子,放下权力过小日子。

    ——长生不老什么的,一点也不吸引人。

    拥有无尽寿命的安桦如此感叹道。

    传旨太监把圣旨递给他,尖声道:“宁庄主,还不快接旨谢恩!”

    安桦瞥了一眼圣旨,根本没有接旨的意思,他说道:“你给皇帝传个话,就说那东西我已经扔回湖里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扔的,东西不在我这里,若是他不信,我可以半夜去他床头找他谈一谈。”

    传旨太监厉声道:“宁安桦!你胆敢抗旨?!”

    这个老太监的身上升腾起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这一片天地都沸腾了起来。

    这是属于先天境高手的气势。

    这时,正在擦墙的擦门的几个老头子朝这边看了一眼,小声嘀咕道:“又有一个来加入我们的了。”

    安桦动也没动,漫不经心的看了这个先天境的老太监,老太监节节攀升的气势顿时就被打压了下来,他脸色一白,目光惊骇的看着安桦:“你,你是……宗师?”

    安桦一挥手,把老太监和其他跟着他一起来的人都扔了出去,宁家庄的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被扔出来的老太监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的捡起圣旨,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的收好。

    有一个小太监凑上前问道:“干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太监神情凝重的道:“回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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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女儿恋爱脑[12]

    第56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皇宫禁地。

    一身玄色龙袍的皇帝神情严肃的来到禁地, 在踏入禁地之前,他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太监和侍卫道:“你们在外面侯着。”

    “遵旨。”

    皇帝踏入禁地之中。

    皇宫之中的禁地,其实就是一座在皇宫一角占据了很大面积的宫殿。

    皇帝沿着长廊走过, 来到正殿门口,恭敬弯腰拜道:“朕有要事求见老祖宗。”

    禁闭着的殿门缓缓的自动打开,黑洞洞的门口朝他敞开着。

    皇帝深吸一口气, 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走入殿内, 眼睛习惯了殿内昏暗的光线后,他才隐约看见空旷的大殿中心有一道身影盘膝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皇帝上前几步,对着那道身影跪下拜道:“老祖宗,出事了, 宁家庄现任庄主宁安桦是一位宗师强者, 朕与他发生了些许矛盾,他放言要夜入皇宫找朕谈话。”

    皇帝一开始只以为能轻易打败魔教教主的安桦是一位先天高手,毕竟当时在场的那些江湖高手最强的也才一流境界,根本看不出安桦出手的寥寥几招蕴含着多强的实力境界。

    先天高手在江湖上虽然强大,但朝廷并不忌惮, 顶多是给几分面子。

    若是先天高手敢挑衅朝廷, 朝廷也不会吝啬派高手前去镇压。毕竟不是所有先天高手都像曾经的魔教教主那般狡诈难缠, 逃跑天下第一。

    所以皇帝没对安桦有多少顾忌,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水下宫殿,直接派了一个先天境的老太监前来传旨,威逼利诱。

    不料这个被皇帝委以重任的先天境老太监一个照面就被安桦给摁趴下了,能这么轻易的解决掉一位先天境高手, 那就只有宗师境强者了。

    一位宗师, 即使是皇帝也不敢等闲视之。

    好在皇室也是有宗师强者坐镇的, 否则朝廷凭什么坐拥天下,不把江湖门派放在眼里?

    这个小世界的武者个体力量不容小觑,武者只要足够强大,是可以影响到天下局势的。

    侠以武犯禁。若是朝廷没有镇压各大门派的实力,这个天下也太平不起来。

    皇帝在得知一位宗师强者随时有可能大半夜来他床头看望他,他吓得立马跑来找自家宗师境老祖宗求助。

    盘膝坐在地上的老者缓缓的睁开眼睛,刹那间整个昏暗的大殿就亮了起来,周围的油灯忽然点亮,静静燃烧的灯火照亮了整个大殿。

    皇帝也看清楚了自己这位宗师境老祖宗的面容。

    只见他鹤发童颜,皮肤红润有光泽,除了那一头苍白的头发和那一双沧桑的眸子看出他的年老之外,仅看面容,就仿佛三十来岁的青年人。

    皇帝暗暗心惊,看来传言中宗师强者寿元四百载是真的。

    武者进入先天境,寿元可以延续至两百载,宗师境则是四百载,至于大宗师境就不清楚了,因为历史上年岁太过遥远的大宗师没有多少记载,最近一位大宗师就是宁家先祖,然而宁家先祖是直接失踪不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也不知他是否还活着,又活了多少年。

    只是根据宗师境强者寿元四百载推测大宗师可能会活得更长久,传闻中死去的宁家先祖极有可能还活着。这也是为什么宁家先祖不在,宁家后人一代不如一代,宁家庄逐渐败落,烈日神功引人垂涎,朝廷和江湖上那些顶尖势力都没有对宁家庄下手。

    因为他们这些人都知道一些隐秘,都怀疑曾经天下第一的大宗师宁家先祖极有可能还没死,若是对宁家庄下手,结果惹出一位无敌老怪,怕是要全家凉凉。

    那些不了解这些隐秘的人,即使觊觎宁家庄的烈日神功,也没本事对付一流境界的宁庄主。所以宁家庄一直太太平平的延续了下来。

    如今安桦再现峥嵘,让曾经通过皇室秘密宗卷了解过当年天下第一大宗师风采的皇帝心里惴惴不安。

    皇室老祖宗眸光一闪,定定的注视着皇帝,半晌才问道:“小德不在了?”

    皇帝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老祖宗口中喊的‘小德’应该就是自己的祖父的名字,连忙低头道:“回老祖宗,祖父他早已去世二十多年了。”

    皇室老祖宗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皇帝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室老祖宗说道:“老夫已经知道了,你放心,若是那小娃娃敢来,老夫会出手的。”

    “本座已经来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一侧响起,皇室老祖宗陡然一惊,扭头看过去,只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青衣的俊美男子,距离他仅有不到十米。

    这么近的距离,他却感应不到这青衣男子的半点气息,若非肉眼看见了这人的身影,他只怕还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听。

    就连宗师境的皇室老祖宗都被安桦的突然现身给吓得够呛,更别提刚刚才因为皇室老祖宗的话产生安全感的皇帝了,他被吓得一身冷汗,浑身僵直。

    皇室老祖宗终于站起身来,目光警惕忌惮的看着安桦,却没有动手,因为他没有把握能对付得了安桦。

    “你就是宁家现任家主?”

    安桦微微颔首,道:“不错,正是本座。”他瞥了一眼皇帝,“本座还想着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有你做他的底气。”

    安桦身上原本缥缈虚无的气息逐渐凝实沉重起来,皇室老祖宗和皇帝两人感觉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起来,他们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皇帝看向皇室老祖宗,不敢吱声。

    皇室老祖宗朝安桦拱了拱手,并没有倚老卖老的意思,客客气气的道:“宁庄主,老夫这后辈若有得罪之处,老夫代他向你道歉。”

    安桦看他态度确实很好,也没打算追究什么,他这一次来皇宫本来就只是为了警告一下皇帝,只是没想到一来皇宫就感应到了一道宗师强者的气息,顺着气息摸过来,正好撞见皇帝跟这个宗师强者谈话。

    这个皇帝虽然有时候比较霸道强横,但却还是个合格的君王,对百姓还算不错,在他治下盛世太平。安桦当然不会因为一时不快就干掉皇帝,他只是来吓唬皇帝一顿而已。

    安桦淡淡的道:“看在他还算勤政爱民的份儿上,本座这次就放过他。”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在殿内消失了,一直盯着他的皇帝和皇室老祖宗两人谁都没有发现他是怎么消失不见的。

    他们也不确定安桦是不是真的走了,但好歹看不见人了,心里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皇室老祖宗瞪着皇帝,道:“以后不该你觊觎的东西,想都不许想!”

    皇帝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是,老祖宗,朕再也不敢了。”

    别说皇室老祖宗警告他了,就算没有警告,他也不敢再觊觎宁家庄的东西了。明显宁安桦实力比老祖宗还要强,万一他把人得罪狠了,哪天睡觉的时候掉了脑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

    安桦在夜入皇宫警告了皇帝和皇室宗师强者之后,皇帝就下旨将宁家庄所在的一个府都送给安桦当封地。

    原本宁家先祖大宗师还在时,朝廷也是把宁家庄附近的地盘送给宁家先祖当封地,只是当宁家先祖消失不见,后人继承宁家庄的庄主之位,这无法世袭的封地所有权就自动回归朝廷所有。

    朝廷现实得很,你武功高强我们惹不起,就送封地示好你,如果你失踪了或者挂了,除非你后人也像你那么牛批,不然这封地好处就没有了。

    现在朝廷又故技重施了。

    同样的这也给了天下一个讯号——现在连朝廷也惹不起宁家庄。

    朝廷都对安桦服软了,那么其他人服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些先天境高手被扣在宁家庄擦墙擦门的顶尖势力的掌门纷纷亲自上门送赎金。

    当然他们都是要面子的,赎金不赎金的太难听了,这叫贺礼,祝贺宁庄主突破新境界的贺礼,送完贺礼再顺便把自家老祖领回去。

    这些顶尖势力一个比一个乖巧从心。

    “庄主,禹城派掌门来赎人了。”王千手一脸崇拜敬佩的向安桦禀报。

    安桦正在品茶,享受悠闲的下午茶时光。

    他摆了摆手,道:“你带他去领人吧,不用向本座禀报了。”

    这一个两个他还能亲自接待,次数多了他就不耐烦了,连面也懒得露,直接叫王千手带着禹城派掌门去找被扣押下来的禹城派先天境高手。

    王千手仿佛得到什么光荣任务一般,响亮的应道:“是!”

    然后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找禹城派掌门,昂首挺胸的道:“咳咳,庄主说了,他没空见你,由我带你去见你们禹城派的太上长老。”

    禹城派掌门看着王千手这狐假虎威的样子,心里憋着气,但又不敢在宁家庄放肆,只能瓮声瓮气的道:“劳烦‘千手王’带路了。”

    王千手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像他这样的二流武者,以前根本没资格跟禹城派掌门这样的顶尖门派掌门人搭话,甚至他的名号都没资格被禹城派掌门知道。现在他却能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摆架子,禹城派掌门还要给他赔好脸色。

    “小人得志!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禹城派掌门跟在王千手身后,在心里愤懑不满。

    禹城派掌门见到自家先天境太上长老时,就看见太上长老正勤勤恳恳的拿抹布擦着墙壁,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清洁工。

    禹城派掌门一个箭步冲上去:“太上长老,您怎么能干这种活儿?都怪晚辈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他眼眶发红,饱含热泪,激动的想从太上长老手里抢过抹布。

    太上长老把抹布紧紧拽在手里,警惕的盯着自家掌门:“你干啥?干啥呢?想抢我活儿干是不?老夫告诉你,今儿个轮到老夫擦练武场的墙壁了,你休想抢!”

    禹城派掌门的激动顿时一僵,呆呆的看着自家太上长老,他真的很想晃动一下太上长老的脑壳,看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不过想到太上长老的武力值,禹城派掌门讪讪的道:“太上长老,晚辈已经给宁庄主送上了贺礼,您现在可以跟晚辈一起离开了,可以回家了。”

    禹城派掌门以为自家太上长老会很激动,毕竟堂堂先天境高手被扣押下来干擦墙的活儿,谁都会想早日摆脱这种屈辱处境。

    没想到太上长老根本不肯走:“我不走!要走你走!打死老夫也不走!”

    他干啥要走?擦墙又不算多辛苦,只是擦擦墙壁门窗就能在大宗师练武时旁观,这样的好事儿说出去,只怕全天下的武者打破头也要抢着来擦墙了。

    在被扣在宁家庄的这些日子里,他们这些先天境刚开始确实想尽快脱离苦海,可是渐渐的他们发现,只要他们在干活,安桦根本不限制他们去哪儿。

    即使安桦在练武场演练武功的时候,他们以擦练武场墙壁的理由停留在练武场旁观,安桦也不会赶人。

    在旁观了一两次之后,他们发现自己竟然感悟颇多,顿时明白了能把他们摁在墙上摩擦的安桦不仅仅是宗师强者,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大宗师。

    有机会旁观这样一位大宗师强者演武,谁会想要离开?

    要不是其他几个先天境被接走时,有安桦亲自盯着,他们不敢当着安桦的面儿耍赖,他们肯定不乐意乖乖跟着自家掌门回去。

    禹城派太上长老原本还在庆幸,幸好自家门派的掌门脚程慢,来得晚,他能多留一段时间。结果没想到今天就迎来了噩耗。

    现在禹城派太上长老看见自家掌门这张丑脸就心烦,想一巴掌把他扇回去。

    太上长老觉得掌门烦人,禹城派掌门还觉得自家太上长老脑子进了水呢。

    他劝了又劝,太上长老就是不肯走。

    还是王千手开口:“庄主说了,让你跟着禹城派掌门离开宁家庄,你就必须走。”

    本来耍赖皮不肯离开的禹城派太上长老听到王千手这话,脸色猛的一变,果断的扔下抹布,冷着张脸对掌门道:“那我们就走吧。”

    一直到出了宁家庄,禹城派太上长老才跟掌门说出自己不肯走的原因:“你说你小子来这么快干啥?你知道宁庄主是什么实力境界吗?”

    禹城派掌门道:“他是宗师强者吧。”

    禹城派太上长老神情严肃的道:“可能不止。”

    禹城派掌门震惊道:“难不成还是大宗师?”

    禹城派太上长老缓缓点头:“极有可能。老夫在宁家庄看似擦墙,实际上每天都能去练武场旁观宁庄主练武的过程,虽然只能看懂一鳞半爪,但受益匪浅。”

    禹城派掌门面露苦笑,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家太上长老会不乐意走了,换作是他,他也想一辈子赖在那儿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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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和几个顶尖门派势力全都改变了对宁家庄的态度,那仿佛供奉老祖宗的恭敬态度,让其他不知道安桦实力的势力也有所猜测。

    很快江湖上就流传着宁家庄现任庄主实力超凡脱俗,已达到其先祖的层次,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达到了大宗师境界。

    原本在一流势力中都只是末流的宁家庄一跃成为江湖上的超然势力,谁也不敢招惹,宁家庄的人走出去,亮出宁家庄的招牌,就没人敢招惹的。

    药王谷。

    药王谷是一个专出神医的一流势力,药王谷以大夫居多,仅有药王谷谷主是一流高手,还是不擅长实战的那种靠灵药资源堆上来的一流高手。

    这样的药王谷,若论武者实力,尚且不如安桦穿越过来之前的宁家庄。

    但药王谷的大夫妙手回春,悬壶济世,与人为善。江湖上大多势力都与药王谷交好。

    毕竟行走江湖哪有不挨刀的?江湖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

    药王谷外有一个小镇,名为求医镇。

    因为这里本没有镇子的,是求医的人太多了,从一开始的结庐而居,渐渐的演变成一个不大的小镇子。

    求医镇上大多都是挂号排队等候药王谷大夫叫号的病人,也有被拒绝治疗依旧不死心赖在这里闹事的病人。

    江之平就是后者。

    当初宁蓉儿从安桦身边逃走之后就回去寻找江之平了,她找到江之平时,江之平非常狼狈,奄奄一息,若是她再回去稍迟一点,江之平就已经死了。

    被宁弈一掌打得重伤又被安桦废掉了武功,若非他体内残留的阴属性内力能缓解宁弈烈焰掌火热掌力留下的伤势,他根本撑不到宁蓉儿回来找他。

    宁蓉儿即使找到了他,她又不是医生,根本治不好他。

    江之平只能死中求活,捡起《烈日神功2.0版》重新修炼,他虽然被废掉武功,但还是可以重新修炼的,而他体内烈焰掌留下的火属性掌力肆虐,修炼阴气过盛的《烈日神功2.0版》正是最好的选择,可以压制伤势。

    江之平自己都想不到,他有一天会靠这本邪门武功来吊命。

    江之平让宁蓉儿带他去药王谷求医。

    当两人辛辛苦苦赶到药王谷时,江之平几乎彻底转变为女子了,从外表上看,已经看不出他的男性特征了。

    宁蓉儿对他的态度也从爱慕心疼愧疚变得若即若离,看他的爱慕眼神也渐渐消失不见了。

    她再怎么恋爱脑,性取向也是很正常的,她喜欢的是英俊潇洒的帅哥,而不是一个比她还要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伪娘。

    只是出于愧疚和责任感,宁蓉儿没有丢下江之平不管,依旧尽心尽力的带他求医。

    然而药王谷的大夫在看过江之平的伤势之后,就下定结论道:“你不用治,你这伤势内火严重,但你修炼的武功阴气太重,正好压制祛除内火,继续修炼你这武功,伤势自然不药而愈。”

    药王谷的大夫医术高超,说江之平不用治疗,就不会给他治疗。

    但江之平想要的不仅仅是保住性命和恢复伤势,他还想恢复自己的男儿本色。

    可惜这一点药王谷的大夫也没法帮他,大夫告诉他,他修炼的武功太过霸道,直接将他体内阳气转阴,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只能继续一条道走到黑了。

    江之平几乎要崩溃了,他怎么能接受这么一个结果?就死赖在求医镇,想要找药王谷医术最高明的谷主来为他医治。

    他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向他这样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求医者很多,甚至这些人比他还要惨,因为他治不好只是继续当伪娘,这些人治不好就是一个死字。

    因为他的问题不严重,一直被拖着,药王谷谷主每次空闲出来挑选病人时,都不会选择他。

    于是情绪越发不正常的江之平闹了又闹,药王谷谷主对他不满,下令将他赶出求医镇,把他列入黑名单。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赶走了,江之平情急之下,想起自己之前在茶馆里听到的某个传言,大声喊道:“我可是宁庄主的女婿,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他。

    然后惊动了药王谷谷主,他来到求医镇,看着外表几乎看不出一点像男人的江之平,寒声道:“我可是听说宁庄主的女儿云英未嫁便英年早逝了,宁庄主可没有女婿。你可知冒充宁庄主女婿,会有什么下场么?”

    江之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疯狂的笑容:“我可没有冒充,你知道我身边这个女人叫什么吗?”

    药王谷谷主看向一旁的宁蓉儿,宁蓉儿不由得低了低头,想遮住自己的脸。

    江之平继续道:“她叫宁蓉儿,正是宁庄主的亲生女儿。”

    “不可能,宁庄主的女儿不是早死了么?”

    江之平冷笑道:“他说他女儿暴毙身亡你们也信?若宁小姐真得了什么病症,以宁庄主对她的宠爱,又岂会不请你们药王谷的神医前去诊治呢?”

    药王谷谷主心中迟疑了起来。

    江之平又道:“我与蓉儿相遇相知相爱,两情相悦,只是宁庄主执意要将蓉儿嫁给他的徒弟宁弈,蓉儿不肯,便与我远走高飞,离开了宁家庄。没想到宁庄主盛怒之下,竟然直接假称蓉儿暴毙身亡,不肯认她这个女儿了。但父女之间又岂有隔夜仇?蓉儿可是宁庄主的独女,唯一的血脉。我与蓉儿已经私定终身了,我说我是宁庄主的女婿,又有何错?”

    他目光阴冷的看着药王谷谷主:“你若是不肯为我治病,那就是让宁庄主的女儿守活寡,这后果可不是你担得起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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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女儿恋爱脑[13]

    第57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如今宁庄主的赫赫声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连朝廷和几个有先天境高手坐镇的顶尖门派都得对宁庄主俯首。

    药王谷不过一流势力, 即使悬壶济世结下再多的善缘,若是惹上了天下第一高手宁庄主,也没人能救得了他们。

    药王谷谷主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嚣张挑衅的江之平, 拿不准他说的是真是假。

    站在江之平身旁的宁蓉儿羞赧的遮住了脸,她自觉为爱情与自由跟父亲决裂,如今在外面却打着父亲的旗号狐假虎威, 实在羞耻至极。

    但要她阻止江之平借她父亲的名号求医, 她也开不了那个口,因为她很清楚江之平有多么渴望解决掉身上的问题,恢复正常。

    药王谷谷主将目光落在宁蓉儿身上,问道:“这位……姑娘,他所言可是真的?”

    宁蓉儿嘴唇蠕动几下, 没说出话来。

    眼看着药王谷谷主面露怀疑之色, 江之平催促的道:“蓉儿,都什么时候了,快回答他啊!”

    宁蓉儿捂着脸小声道:“是,是的,他说的是真的。”

    即使她干出与父亲断绝关系和江之平私奔的事情来她也没觉得羞耻,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承认这件事, 她却觉得羞耻极了。

    心里竟然生出了对江之平的埋怨。

    他就不能在私底下跟药王谷谷主说吗?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宁蓉儿的羞耻悲愤, 其他人是没法感同身受的,药王谷谷主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只当她是不擅长说谎,在给江之平圆谎时露出了破绽。

    不过药王谷谷主并不敢赌, 哪怕江之平说的话只有一丝可能性是真的, 那么他就绝不敢拿整个药王谷冒险。

    药王谷谷主一拂袖, 道:“你说的话我难辨真伪,你们先入谷住下,我会派人前去宁家庄求见宁庄主,届时真假一问便知。”

    江之平一点也不惧,迫不及待的道:“好,快带我入谷,给我治病!”

    反正他说的都是真的,一点也不怕被拆穿。就算可能会引得宁安桦来杀他,他也顾不得了,先治好身上这毛病再考虑逃跑的事。

    其他围观之人都散去了,药王谷谷主带着江之平和宁蓉儿进入了药王谷。

    药王谷是一片深谷,如葫芦状,葫芦颈处易守难攻,被布下了很多陷阱。

    葫芦大肚儿的地方是药王谷的内谷,只有药王谷的自己人才能进入,葫芦小肚儿的地方是外谷,药王谷的大夫把病人带入谷中医治,就是带入外谷的。

    内谷禁止外人出入。

    药王谷是丰腴之地,非常适合种植各种药材,就连路边的花花草草都是可以入药的药材。

    真正的珍贵药材在外谷是看不到的,江之平和宁蓉儿跟着药王谷谷主在羊肠小道上走着,鼻端扑来的是一股说不出的奇怪药味儿,大概是各种药味混杂在一起才会这么奇怪。

    药王谷谷主亲自领着他们在一处僻静的小木屋里住下,他道:“你们就先住在这里,我会派药童给你们送饭食。待宁家庄那边有了回信,我便为你医治。”

    江之平皱眉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药王谷距离宁家庄如此遥远,信使一来一回得等多久?我拖不起的,你就不能现在立刻为我医治吗?”

    药王谷谷主听着他略带命令的语气,微微眯了眯眼,意味不明的道:“我先看看你的脉象,手伸出来。”

    江之平赶紧伸出手腕,药王谷谷主为他诊脉,又输入了一丝内力探查他体内的情况,他捋着胡须沉吟不语。

    江之平紧张的问道:“怎么样?”

    药王谷谷主道:“没事儿……”

    江之平顿时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笑容。

    药王谷谷主接着道:“你这是练功练出来的问题,延迟治疗也没问题,拖得起。”

    江之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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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王谷谷主派人送给安桦的信还在半路上,被快马加鞭的往宁家庄送。

    而另一边被药王谷谷主派出去寻找宁弈的人手,已经在找到了他。

    药王谷谷主可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老古板,他想确定宁蓉儿的身份真假,不仅仅只有宁庄主这一个选择,还有距离药王谷要更近些的宁弈。

    宁弈作为宁庄主唯一的嫡传弟子,从小被收养,还曾与宁蓉儿有过婚约,他肯定是认识宁蓉儿的。请他来确认宁蓉儿的身份,也是一个选择。

    宁弈在山西风波过去之后,他就离开山西继续游历江湖,然后紧接着就是他师父威名远扬,还没等他在江湖上混出什么大名头来,他就沾师父的光,走在江湖上报出名号没人敢惹了。

    偶然间遇到曾经他惹不起的顶尖门派亲传弟子,反倒是那些青年俊彦来向他示好,捧着他奉承。

    若是宁弈生性踏实勤恳,只怕都要被这些人的彩虹屁给吹得飘到天上去了。

    在收到药王谷谷主的邀请时,宁弈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去药王谷的路上,宁弈问这个来请他的药王谷弟子:“谷主请我,可是有何要事?”

    宁弈实在想不到自己跟药王谷有什么牵扯得上的关系,即使药王谷的医术闻名天下,可他也暂时没有要求到药王谷头上去的地方。

    药王谷弟子答道:“宁公子,前些日子有一个求医的病人自称是宁庄主的女婿,要挟我们谷主为他医治。他身边还跟着一位自称是宁小姐是姑娘,我们谷主不确定他们的身份,所以派我来请宁公子前去辨认。谷主也已经送信去宁家庄了,想必没多久宁庄主也会知晓此事的。”

    宁弈微微惊愕:“师妹在药王谷?”他记得宁蓉儿不是在山西时就被师父带走了吗?难道又跑了?

    药王谷弟子道:“我们并不确定此人是否假冒宁小姐身份,毕竟众所周知,宁小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暴毙身亡了……”说到这里,他用微妙的眼神看向宁弈。

    宁弈沉声道:“我们加快速度赶过去吧。”

    宁蓉儿究竟死没死,宁弈很清楚,他不敢确定出现在药王谷的是不是真的宁蓉儿,必须得去看看情况。

    赶路的同时,宁弈从药王谷弟子口中打听到那个不知真假的‘宁蓉儿’并没有什么病或者伤势,求医的人是跟她一起的男子,那男子面若桃花,看起来就跟妙龄美貌女子一般。

    在听到药王谷弟子描述的江之平的外貌,宁弈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认在药王谷的确实是宁蓉儿了,因为那个长得跟女人一样的男人,肯定就是拐宁蓉儿私奔的江之平。

    有江之平在的地方,有宁蓉儿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宁弈心里对宁蓉儿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她的又一次逃跑,想必肯定会让师父再伤心一次。为了一个外人屡次伤师父的心,实在是不孝。

    快马加鞭的赶路了近十天,宁弈抵达了药王谷。

    他一到达药王谷,药王谷谷主就亲自出来迎接他,对他的态度隐隐有些恭敬:“宁公子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在江湖上看地位,一看实力,二看背景靠山。

    宁弈如今也是一流境界,论实力比不擅长战斗的药王谷谷主还略高一筹,论背景更是不必多说,药王谷谷主在他面前也不敢倚老卖老的拿架子。

    宁弈没有寒暄的心思,直入正题,道:“谷主,还请让我见一见那两个人。”

    药王谷谷主会意,走在前面带路。

    他把那一天发生的事情详细描述给了宁弈,江之平说的话一字不改的转述给他,就怕引起什么误会。

    宁弈来到药王谷谷主安顿江之平和宁蓉儿的小木屋,药王谷外谷中的建筑基本都是类似的小木屋,算是病房。

    宁弈来的时候,宁蓉儿正蹲在木屋门口捂着耳朵发呆,屋内传出江之平不满的怒吼声:“宁蓉儿,你人呢?死哪儿去了?快给我倒水!我要喝水!”

    看到这种情形,宁弈心里有些感慨,师妹从小千娇万宠长大的,怎么受得了被一个男人这般使唤?

    他认为江之平对宁蓉儿态度这么差,宁蓉儿应该知道自己遇人不淑,知道自己错了吧。

    于是宁弈唤了她一声:“师妹。”

    心烦意乱的宁蓉儿捂着耳朵没听见宁弈的声音,她正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小块地面发呆,忽然间眼前出现一双黑色靴子,她顺着抬头望去,就看见宁弈那张熟悉的面孔。

    宁蓉儿手足无措的站起身来,搅着手指,轻声道:“师,师兄,你,你来了?”

    屋内江之平暴躁的声音还在继续,宁蓉儿莫名就是感觉特别丢脸,在自己师兄面前丢脸了。

    她期期艾艾的解释道:“江大哥他这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才脾气暴躁的,以前他不这样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跟宁弈解释个什么,她就是不想让宁弈认为她是为了这样的江之平私奔的。

    宁弈沉默的看着她,叹息道:“值得吗?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家人……”

    宁蓉儿难堪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一旁的药王谷谷主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很劲爆的八卦,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听下去了,小心被灭口,但他的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无法挪动,耳朵也忍不住竖了起来。

    就在药王谷谷主竖起耳朵准备听更劲爆的八卦时,有一个药王谷弟子快步前来禀报:“师父,宁庄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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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庄主来了!

    药王谷谷主连忙带着人出去迎接,宁弈也顾不上宁蓉儿了,跟了上去。

    宁蓉儿站在原地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安桦已经在药王谷弟子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药王谷谷主前来迎接,恭敬的道:“宁庄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安桦扫了一眼宁弈,淡淡的道:“无妨,本座脚程快了些,才在收到你的信之后提前赶来了。”

    刚才还在给安桦带路的那个弟子抽了抽嘴角,只是脚程快了些?

    他就是被药王谷谷主派去送信的信使,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赶路十几天,结果回来的时候被安桦拎着衣领仿佛在移形换位一般,不过两日功夫就到了药王谷。

    安桦朝前走去,漠然道:“那个冒充本座爱女的人在哪儿?”

    还没见到人,他就直接给宁蓉儿定义为冒充者了。

    药王谷谷主心里一个咯噔,感觉到了不妙,但还是识趣的帮忙带路。

    安桦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宁蓉儿的面前。

    宁蓉儿看见安桦又惧又慌,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好叫安桦看不见,但又不敢躲起来。

    她小声的喊道:“爹,爹爹。”

    安桦冷漠的看着她,说道:“本座爱女早在三年前便暴毙身亡了,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冒充本座的女儿!”

    宁蓉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她别开脸,赌气道:“行,你说我是冒充的我就是冒充的,以后我也不姓宁了,我改成跟我娘一个姓。”

    安桦没有半点心软,漠然道:“本座不管你姓什么,你只需要记住,本座爱女已经死了,以后若是再出现冒充本座女儿的情况,休怪本座无情!”

    他转头对药王谷谷主道:“多谢谷主传信告知有人冒充本座爱女一事,本座爱女早已逝世,死前尚未出阁,本座除了宁弈这个养子兼徒弟,再无其他子女,更无女婿!”

    药王谷谷主连忙应道:“是,是,在下知道了。”

    安桦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宁弈,阻止了他即将说出来的话:“宁弈,你随为师回庄。”

    宁弈为难的看了一眼哭得很狼狈的宁蓉儿,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是师父。”在他心里,宁蓉儿的分量还是比不过师父在他心里的分量。

    临走前,宁弈跟在安桦身后,趁着安桦背对着他看不见他时,给药王谷谷主使了个眼色。

    药王谷谷主会意的轻轻点头。

    安桦和宁弈离开了药王谷。

    药王谷谷主看着捂脸啜泣的宁蓉儿,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宁姑娘,你还是带着你的朋友尽快离开药王谷吧,以后对外也莫要宣称你是宁庄主的女儿了。”

    宁蓉儿倔脾气上来了,她哽咽道:“凭什么不让我说?我偏要说!”

    药王谷谷主叹道:“宁庄主不肯认你,你在外宣扬,若是有愣头青不明真相,真把你当成假冒之人给杀了,那后悔也迟了。”

    药王谷谷主允许江之平和宁蓉儿进入药王谷,无非也是打着如意算盘,若宁蓉儿真是宁家大小姐,他可以趁机向宁庄主示好,若她是假冒的,他也可以把人抓起来当做礼物送给宁庄主……

    只是没想到宁蓉儿是真的,也是假的。

    因为世人根本不在乎宁蓉儿是不是宁庄主的亲生女儿,在乎的只是她在宁庄主心中的地位。如今宁庄主不肯认她,她便是真的,也是跟假冒的一样。

    就像宁弈,即使与宁庄主没有一丝血缘关系,就因为宁庄主将他视为衣钵传人,外人也拿他当宁家庄的少庄主看待。

    药王谷谷主现在看着宁蓉儿,觉得特别棘手。

    幸好他还请来了宁弈,知道了宁蓉儿真实身份,否则宁庄主一来否认了宁蓉儿的身份,他把宁蓉儿真当假冒之人处置了,难免不会被突然后悔的宁庄主秋后算账。

    可要他把宁蓉儿当成真正的宁家庄大小姐供着,他又怕触怒了宁庄主。

    万一宁庄主觉得,我刚说了这人是假冒我爱女的,你还把人供着?这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宁蓉儿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药王谷谷主根本不敢接。

    人家父女之间闹矛盾,说是老死不相往来,但外人也不能真以为人家彻底断绝关系了。毕竟还有句话叫做,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

    药王谷谷主好声好气的劝宁蓉儿带着江之平离开。

    宁蓉儿也不想留在药王谷给人添麻烦,她就去屋子里找江之平商量这件事。

    江之平在安桦来的时候安静如鸡,呼吸都不敢大声。

    现在听说安桦走了,他就开始耍横:“我不走!我还要治病,打死我也不走!”

    江之平死赖着不肯走,宁蓉儿也走不了。药王谷谷主也不敢强硬的把人赶走,只能就当养了两个闲人,让他们住在这里,也不给什么特殊待遇,等他们待得没指望了,自然会离开。

    至于给江之平治病?那是不可能的,他没有出手弄死江之平以此向宁庄主示好,都是看在宁蓉儿的面子上。

    于是两人就这么住下了,江之平再去缠着药王谷谷主,药王谷谷主毫不客气的给他扎几根针或者下点药,让他瘫在床上一段时间,江之平就会安分一段时日。

    渐渐的,江之平和宁蓉儿两人越发疏远起来。

    宁蓉儿闲来无事也在药王谷里到处跑,她意外结识了药王谷内谷的一个年轻英俊的大夫,这个大夫是药王谷谷主的亲传弟子,名为邵寅。

    邵寅对毒术有着非常狂热的爱好,比起行医救人,他更喜欢研制一些毒.药,或者是给人解毒。

    因为这样的剑走偏锋,邵寅不得药王谷谷主的喜爱,他在药王谷谷主众多弟子中也比较边缘化。

    宁蓉儿因为一个意外与他结识,邵寅从宁蓉儿口中得知了江之平的身体异状,顿时来了兴趣,主动来为江之平诊治。

    江之平到处求人都没人愿意为他治疗,好不容易有个邵寅愿意,即使邵寅看起来太年轻不牢靠,但好歹是药王谷谷主的亲传弟子,他还是愿意让邵寅帮他治疗的。

    江之平却不知,邵寅根本没有济世救人的医者仁心,他纯粹是对江之平的身体情况感到好奇,拿他当实验小白鼠。

    邵寅在给江之平治疗期间,与宁蓉儿的接触越来越多。

    然后江之平就咬牙切齿的眼睁睁看着宁蓉儿在他面前移情别恋到邵寅身上去了。

    江之平一顶绿帽子戴上,恨不得砍死宁蓉儿和邵寅这对狗男女。但这个时候他刚在邵寅的实验药物下以毒攻毒,恢复了一点男性特征,正是关键时刻,他不敢闹事,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把绿帽子往脑袋上扣得严丝合缝。

    安桦再次得知宁蓉儿的消息时,还是药王谷谷主写信前来告知的。

    原来一年多以前,安桦去了一趟药王谷,拒绝承认宁蓉儿的身份,那之后宁蓉儿就一直住在药王谷内。

    她居然和药王谷谷主的一个弟子邵寅互相生情,在邵寅把江之平给毒死之后,两人一起偷走药王谷秘传《药王经》远走高飞了。

    药王谷正满江湖的通缉邵寅,但对宁蓉儿,药王谷不敢随便通缉,药王谷谷主只能写信来告知安桦此事。

    安桦看完信上内容,都有些惊讶。

    他以为宁蓉儿对江之平是真爱,就连江之平变成人妖太监,她也不离不弃,结果在药王谷才一年多,就移情别恋到邵寅身上,还坐视邵寅毒死江之平。

    看来恋爱脑果然是恋爱脑,想让恋爱脑不再迷恋一个人,就得让她开始迷恋另一个人。

    就是宁蓉儿这眼光,让安桦不敢恭维,一次两次看上的全是人渣。

    第一次看上的江之平是个为了谋夺烈日神功刻意接近她的渣男。

    第二次看上的邵寅又是个背叛师门偷盗师门秘传走入邪道的毒师。

    药王谷派人追捕邵寅,邵寅下毒毒死昔日同门时可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安桦都好奇,邵寅这样狠毒的人,是看上宁蓉儿这个恋爱脑什么地方呢?

    要知道现在他可是非常坚定的不认宁蓉儿的,宁蓉儿应该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吧?

    安桦收起药王谷谷主写的信,提笔写了封回信,然后也派人去调查邵寅和宁蓉儿的行踪。

    药王谷的大夫悬壶济世,医者仁心,他也乐意帮药王谷抓捕叛徒,找回《药王经》。

    邵寅的藏身手段可没有江之平高明,他全靠一身过人的毒术逃过追捕的,当宁家庄也加入追捕他的行列后,可以说整个天下都在帮药王谷抓他,天下之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很快邵寅就被抓了起来,被药王谷的人带了回去。

    而跟着邵寅一起逃命的宁蓉儿,也被抓到了,她被药王谷谷主亲自送来了宁家庄。

    安桦看见一身毒素毁容变哑的宁蓉儿时,怔住了。

    药王谷谷主紧张忐忑的道:“宁庄主,邵寅那叛徒拿宁小姐当药人试毒,在下已经尽力解毒了,只是毒素太多已经深入骨髓,宁小姐没办法恢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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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女儿恋爱脑[14]

    第58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宁蓉儿此时仿佛惊弓之鸟, 瑟缩着身子蒙着面纱,低着头用手挡着脸,遮遮掩掩的不敢抬头看向安桦。

    安桦看见宁蓉儿这副凄惨的模样, 并无半分心软。

    作为一棵世界树,他漫长悠久的生命中或许会为了那些纯洁无瑕的灵魂和美好的感情而动容,他愿意垂怜那些美好的存在。

    但宁蓉儿这样的白眼狼, 浑浊的灵魂让安桦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安桦看向惶惶不安的等待审判的药王谷谷主, 淡淡的道:“本座说过,本座爱女已逝,她是冒充的。你把她带走吧,这宁家庄容不下她。”

    宁蓉儿霍然抬头,她呆呆的看向安桦, 原本明亮美丽的双眸变得脓肿丑陋, 她看不大清安桦的表情,长期的毒素侵蚀让她的视觉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她只看见安桦朦胧模糊的脸和修长的身形,以及感受到刚才安桦向她投来的冷淡漠然的一瞥。

    宁蓉儿嘶哑着声音,声嘶力竭的痛苦喊道:“啊啊啊!!!”

    爹爹,蓉儿知错了, 求爹爹不要不管我!

    她眼睛里流出脓黄的眼泪, 哀求的看着他, 哭着扑向安桦, 跪下去伸手想要抱住安桦的腿。

    安桦后退几步,躲开了宁蓉儿的纠缠,他弹了弹自己的长袍,微微皱眉道:“你不要弄脏本座的衣服。”

    宁蓉儿愕然的抬头怔怔看着他, 她哭着跪下哀求他, 他却只是冷冷淡淡的叫她不要弄脏她的衣服?

    明明以前她就算弄脏他所有的衣服, 他也只会夸她在他衣服上涂鸦有创意的。

    不过离开宁家庄几年时间,她却仿佛离开了好几百年一般,再回来,物是人非的感觉。

    就连最疼爱她的爹爹也变了。

    安桦对她道:“你当初选择的路,如今跪着也要走完,淌着血你也要一个人走完这条路,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放弃原主为她谋划好的康庄大道,飞蛾扑火般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谁逼她了?没有人逼她,一心想拉回她的原主还被她给间接害死了。

    所以原主放弃了她。

    原主心愿中没有宁蓉儿的存在,安桦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安桦没再理会发怔出神的宁蓉儿,他转头对药王谷谷主道:“邵寅必须死,至于她,随便你怎么处置吧,不关本座的事。你放心,本座不会因为一个邵寅迁怒药王谷的。”

    药王谷谷主得到安桦的准话,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哪怕不得不接手宁蓉儿这个烫手山芋,也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他笑着连道:“多谢宁庄主宽宏大量。您放心,邵寅这等作恶多端的叛徒,我们药王谷肯定不会姑息的。”

    安桦点了点头,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句话:“你自去罢,本座不送了。”

    药王谷谷主朝安桦消失的方向恭敬一拜,然后对宁蓉儿道:“宁小姐,我们该走了。”

    虽然见识到了安桦对宁蓉儿的冷漠狠心,药王谷谷主也没有对宁蓉儿态度变得恶劣什么的,因为他心里很拎得清。

    安桦不认宁蓉儿这个女儿是一回事,但若是他们这些外人胆敢磋磨宁蓉儿,那就是打他的脸了,下场肯定是向邵寅看齐的。

    因此,药王谷谷主对宁蓉儿的态度就是不远不近,不冷不淡,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不巴结讨好也不欺辱她。

    宁蓉儿摇着头,变成哑巴的她情绪激动的又比又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不走!这里是她的家,她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她是这里的主人,她凭什么不能留下来?她不要离开,她不要离开啊!

    现在的她拼命想要留下来,留在这个曾经被她称作为牢笼的宁家庄里。却忘了当年她与江之平私奔时,为了逃离宁家庄,是怎么跟安桦放狠话说要一辈子都不踏入宁家庄半步的了。

    药王谷谷主也不想惯着宁蓉儿的臭脾气,他直接伸手点了宁蓉儿的穴道,情绪有些激动的宁蓉儿就动弹不得了。他抓起宁蓉儿就离开了宁家庄,回了药王谷。

    还是那间木屋子,宁蓉儿又一次住了进去。

    不过这一次木屋外有个药童看守着她,不让她到处乱跑了。

    长期被邵寅当做试药的药人,宁蓉儿身上可以说是一身的毒素,长期服毒,能活到现在多亏了邵寅毒术高超,能够为她维持体内毒素的平衡,让她挺到获救的时刻。

    即使有药王谷谷主亲自出手为她解毒,拔除毒素,她现在身体也是非常虚弱的,一身粗浅功力也早已被化去,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一个会武功的小药童就能看住她了。

    药王谷谷主派人看住宁蓉儿,把她软禁在这里,就是不希望她出去搞事。

    上次让她随意出入药王谷,结果跟邵寅勾搭上了,来了一出盗经私奔的好戏,让全江湖看足了药王谷的笑话。

    若是再放任宁蓉儿随意出入,万一她又搞事怎么办?而且她现在身体情况不容乐观,药王谷谷主也怕她跑出去毒发出事,难以向宁庄主交代。

    但被软禁在这个小木屋里,对宁蓉儿来说却是极大的折磨。

    因为江之平就死在这个小木屋的床上,被邵寅毒死的。

    江之平毒发时,宁蓉儿就站在床边看着,她眼睁睁的看着江之平扭曲着脸,瞪大眼睛,眼珠子都瞪了出来,痛苦扭曲挣扎着,他在向她求救。

    而她却站在旁边看着,和给江之平下毒的邵寅一起看着他被剧毒折磨致死。

    江之平的尸体,是被邵寅处理掉的,宁蓉儿并不知他是怎么处理的。

    但光凭江之平死在小木屋里的那张床上,宁蓉儿就被吓得不敢靠近那张床。如果不是没有其他地方住,她连这个小木屋的门都不想踏入。

    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梦见江之平狰狞着脸,扭曲而痛苦的找她索命,要她陪他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蓉儿,我们说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你跟我一起死吧!”

    “宁蓉儿,你这个贱人,居然跟邵寅一起毒害我!”

    宁蓉儿每天入睡后都会梦见江之平找她索命,怨恨的言语回荡在她的脑海中,即使是在白日没有睡着时,她也渐渐产生了幻听。

    “蓉儿……宁蓉儿……你还我命来……”

    宁蓉儿大哭大叫道:“啊啊啊啊啊啊——”

    不——江大哥,你是被邵寅毒死的,不关我的事啊,跟我无关啊,你要找就去找邵寅吧,不要来找我了。我也是被害者啊,我也是被邵寅害了的……

    她吓得哇哇大哭。

    守在门口的药童听见屋内传出的哭声,无奈的嘀咕:“又来了……”

    一开始他还会对宁蓉儿发疯尖叫的行为感到紧张担忧,请药王谷谷主过来看过两次,在得知宁蓉儿就是纯粹因为与邵寅合谋害死了前情郎江之平,才会因为害怕江之平冤魂前来报仇,变得精神失常,他就再也没担心过她了。

    这样的蛇蝎女人,再怎么惨也不值得同情。

    宁蓉儿冲出木屋的门,她紧紧的把木屋大门关上,然后自己缩在小院子有太阳的地方,神经兮兮的四处扫视,似乎是想看看江之平的冤魂有没有追出来。

    仿佛将小院子照得亮堂堂的火辣阳光给了她很大的勇气,让她逐渐的平复了下来。

    她喘息着瘫坐在地面上,也顾不得地面上的泥土脏污,摸着自己脸上坑坑洼洼的地方,忍不住抱住双腿,埋首其中痛哭了起来。

    流出来的眼泪是脓黄带血丝的,宁蓉儿感觉眼睛也非常疼痛,哭了一会儿,又有胸闷心慌气短的感觉,服下一颗药王谷谷主留下的药丸,才舒缓了一些。

    此时的宁蓉儿心里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一开始就不该太信任自己父亲的。

    父亲根本没有她心里想象的那么疼爱她,她怎么就没想到父亲会借她的手去害江之平呢?

    若是江之平没有被父亲的假秘籍害成那副不男不女的模样,她也不会带着江之平来药王谷求医,更不会抛下江之平而选择邵寅这个狠毒无情的男人。

    她现在这副尊容,还有这一身的毒素,虚弱的身体,全都拜邵寅所赐。

    宁蓉儿脑海中回想起安桦告诉他,他给他的烈日神功秘籍是假的,那展露出来得意洋洋的可恶嘴脸,又想起自己被药王谷谷主带去宁家庄,却被安桦赶出来的冷漠无情的态度,心里恨得牙痒痒。

    说什么最疼爱她,会永远宠爱她,让她一生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说什么她是他和娘亲爱的珍宝……通通都是骗人的鬼话。

    宁蓉儿心里的怨愤越积越深,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药王谷谷主把她看得很紧,根本不允许她随意离开这个小木屋,门口看守她的药童也不搭理她,她除了每隔几日会来为她拔除毒素疗养身体的药王谷谷主,就再接触不到其他人了。

    一开始她还能在心里怨恨邵寅,怨恨安桦,怨恨她所能想起的每一个人,但渐渐的她就麻木了,已经想不起来许多人了。

    她的身体也一日一日的虚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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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桦收到了宁蓉儿的死讯。

    是药王谷谷主写信来告知的,还在信中试探的问他要不要把宁蓉儿的尸体送来宁家庄。

    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宁蓉儿这个人的安桦有些意外,他早在当初药王谷谷主送毁容变哑的宁蓉儿回来时,就看出宁蓉儿命不久矣,大概再过几个月那一身毒素就会融入心脉,必死无疑。

    没想到宁蓉儿竟然苟延残喘了一年多才死的,看来药王谷谷主的医术是真的很不错,否则也不能延长宁蓉儿大半年的寿命。

    既然宁蓉儿已经死了,安桦想到宁蓉儿衣冠冢里只有衣物,没有尸体,便给药王谷谷主写了封回信,叫他派人把宁蓉儿的尸体送回来安葬。

    药王谷谷主收到回信之后,立刻亲自出马,把用药物和冰块保存良好的宁蓉儿的尸身给送回了宁家庄。

    安桦不想去看宁蓉儿的尸身,就把此事交给了宁弈。

    宁弈看着冰棺里宁蓉儿狰狞丑陋的身体,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师妹,你这是何苦呢?”

    追求自由,追求爱情,却两次所托非人,把自己害成这副惨状,还韶华凋零。

    他叹道:“师父曾经常常叮嘱我,要我好好照顾你,可惜……”

    宁弈虽然一直把宁蓉儿当成妹妹看待,但也幻想过娶师妹为妻后的日子,他要乖乖听师妹的话,要敬重师妹,要对她好……然而他所幻想的这一切,都因宁蓉儿与江之平私奔戛然而止。

    这些年安桦也让宁弈另外再娶妻生子,不过宁弈沉迷于武道,对娶妻生子并无兴趣,就一直单着。

    他致力于向自己心目中的榜样——师父看齐,朝着武道大宗师的境界努力。

    宁弈接收了宁蓉儿的尸身后,对药王谷谷主道谢:“多谢谷主远道而来送回师妹的尸身,宁某不胜感激。”

    药王谷谷主连忙回礼道:“宁公子客气了,既然已经送到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他可不敢留下来,万一撞上了宁庄主心情不好想杀人灭口怎么办?

    药王谷谷主匆匆告辞离去。

    宁弈按照安桦的吩咐,掘开当年宁蓉儿与江之平私奔后,安桦派人为她建立的衣冠冢,然后将棺木里的衣物取出来,把宁蓉儿的尸身放进去。

    合上棺盖,重新将棺木钉死,堆好坟冢,立好墓碑。

    宁弈给宁蓉儿上了几炷香,同她说了几句话,便去向安桦复命了。

    宁蓉儿的死亡实在没有掀起丁点波澜,甚至安桦都没有为她举办葬礼。

    宁弈倒是提起过,安桦直接反驳了回去:“当年我已经给她举办过一次葬礼了,这一次难道要告诉前来吊唁的宾客,说我女儿死而复生后又死了一次?”

    宁弈不再劝说,只年年宁蓉儿祭日时,会亲自来祭拜她,为她扫墓烧香。

    安桦知道后也没说什么,这是属于宁弈的善良仁慈,他不会因为不喜宁蓉儿就去阻止宁弈的善心行为。

    反正这个世界并无轮回转世,也无厉鬼冤魂,人死后灵魂会回归天地,化作最纯净的本源能量回馈天地,然后天地再让新生儿诞生,循环往复,经久不息。

    所以这就越发显得原主这个能够保留灵魂化作厉鬼,怨气冲天引起世界崩溃的存在不同寻常了。

    宁弈做的这些,也只是他的个人美好愿望,实际上对死后的宁蓉儿没有丝毫作用。

    宁蓉儿的灵魂估计早已回归天地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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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安桦这个大宗师如神灵一般,神威笼罩在江湖上足足几百年。

    这几百年间,江湖上才人辈出。

    当年那个来自修真界的水下传承宫殿留下的时空通道有时候会时不时的露出点儿灵气过来。

    这个只能算中武的小世界,在吸收了来自异世界的灵气和些微法则之后,开始放松对武者的压制了。

    之前武道没落,无非是小世界的世界法则在发现强大武者越来越多,活得越来越长久,迟迟不死的他们占据世界的大部分能量,会让世界法则能量守恒定律失衡的。

    于是世界法则自动按照有利于世界发展的方向,压制武者的突破前路,减小自身负担。

    如今世界本身可以承担的压力更多了,自然会放宽上限,让更多的武者突破到更强的境界。

    例如宁弈,就已经突破到了宗师境。

    在宁弈可以独当一面之后,安桦就退位让贤了,让宁弈担任宁家庄的庄主。

    如今宁家庄早已不是以前那样按照血脉传承了,因为原主就只有宁蓉儿这么一个女儿,宁蓉儿一死,原主的血脉就断掉了。

    安桦干脆广收孤儿,为这些无名无姓的孤儿取名,个个都姓宁,把宁家庄这个以血缘关系纽带为主要传承的家族式势力改变成师徒传承势力。

    只是他不收半路拜师的弟子,他一般只去慈恩堂收养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养到大。

    他这么一改变,倒是让宁家庄变得人丁兴旺起来了。

    安桦退位给宁弈之后,就四处游历名山大川,等待着这具身体的自然寿终。

    在游历之路上,他竟然意外发现了不少适合隐居修炼的福地,还找到了宁家先祖留下的传承。

    原来当年宁家先祖感应到前路断绝,不甘心就此放弃,就离开了宁家庄四处寻找突破更高境界的机会。

    他自然是没有找到突破更高境界的机会,因为武道是被世界法则限制了上限,即使他找到一些很久之前的前辈留下的传承,知道大宗师之后的路该怎么走了,他也无法突破。

    最终为了强行突破到更高境界,走火入魔,憾而坐化。

    为了不使自己的武学失传,他也学先辈那样留下传承,以待后辈有缘人。

    结果没想到等来了安桦。

    安桦把宁家先祖的遗骨收敛了,又把他留下的传承整理了,送回宁家庄。

    这个消息在宁家庄引起了些微波澜,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隔了这么多代的先祖,宁家庄的那些弟子们没一个跟宁家先祖有血缘关系的,自然感触不深。

    至于说宁家先祖是大宗师,天下第一高手?安桦这个前任老庄主也是呀,而且还是活生生的,有一个活着的大宗师不追捧,难道要去捧一个死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世界法则的限制越来越松。

    在天下间还无人突破到大宗师的情况下,安桦竟然又从大宗师巅峰突破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安桦对外宣称,他大宗师境之上的新境界,名为天人境界。

    安桦为天下间唯一的一位天人境强者。

    宁家庄的地位越发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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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桦在上一个世界因为临走前突破了新境界,又延寿几百年,于是他又在上一个世界多待了几百年。

    好在他本就是长生种,生命悠久,几百年时间对他而言就是弹指之间,多等等也无妨。

    他在送走了宁庄主,又来到了新世界。

    这一次他的任务对象是一个辞官归隐的教书先生。

    原主姓杨,杨先生自幼敏而好学,于科举之路上一帆风顺,一路顺顺利利的考上状元,一点都没受挫。

    然后原主在入朝为官后受到其他官员的排挤陷害,他受挫之后,性情刚直的他又受不了官场的黑暗和尔虞我诈,于是做了十年官之后,就辞官带着妻女回老家隐居,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

    原主很喜欢资助各种贫困学子,帮助他们走上科举之路,也希望他们以后能够保持本心,在黑暗的官场中成为一股清流,做一个为百姓请命的好官。

    然而原主自己读书厉害,教书水平却很一般,他这样的天才大概是无法理解那些资质普通的学生为什么没办法把文章读两遍就全部背下来吧。

    因此原主教书多年,都没有教出几个举人进士来,他的学生中成就最好的也就是考中了举人,考中秀才的倒是有很多。

    一个秀才功名,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已经是出人头地了,因此还是有很多人家愿意把自家孩子送到原主开的私塾里读书的。

    原主在一次去乡下踏青时,遇到了一个能够过目不忘的神童,这个孩子只是一个贫困的农家子,家里连吃饱饭都很艰难,更别提供他读书了。

    于是原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资助这个学生。

    这个天才学生也没有辜负原主的期望,就如原主年轻时那般,一路顺风的考上秀才,又考上了举人。

    原主高兴的把自己女儿许配给了自己的得意学生,学生成了女婿,他还把自己为官几年经营的人脉关系都交给了女婿。

    但没想到的是,当女婿高中进士后,他女儿就很快病重,紧跟着就病逝了。

    接到噩耗的原主夫妻俩赶往京城的路上,遇到山匪,落得个抛尸荒野的下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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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弟子攀高枝[01]

    第59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安桦睁开眼, 他正躺在床上,身边有个熟睡的女人,应该是原主的发妻杨李氏。

    他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窗外一片漆黑,此刻正是深夜,身边的妻子睡得很沉, 呼吸均匀。

    安桦没有什么动作, 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继续翻看着原主的记忆。

    原主对女婿王甄是真的好,原主遇到王甄时,他才六岁,一直到王甄十八岁考上举人, 都是原主在资助王甄。

    说是资助, 其实就是把王甄当成自家儿子养着,让王甄跟着自己读书,一个月有二十天是住在杨家的,吃喝穿衣读书费用也全都由杨家包了。

    后来原主把女儿杨菁嫁给王甄,不仅没收王甄聘礼, 还倒贴了大笔嫁妆, 就为了让他们婚后日子不必为了钱财而发愁。

    可以说, 没有原主, 就没有王甄后来的风光,即使王甄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得一辈子在泥地里打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 做一个贫民。

    然而, 王甄在高中状元后, 却害得杨家灭门。

    原主有一子一女,女儿杨菁只比王甄小一岁,嫁给王甄之后,随王甄入京赶考,王甄考中状元攀上济云侯府的高枝后便暗中害死了杨菁,让杨菁给侯府小姐腾位置;儿子杨岩,比王甄小了有十岁,王甄高中状元害死杨菁的那一年,杨岩才十一岁。

    原主和妻子杨李氏不知女儿杨菁的死因有异,真以为女儿是得了急病身亡的,赶往京城参加女儿的葬礼。

    却被担心他们会发现杨菁是中毒而亡的王甄派人冒充山匪在半路杀害。

    就连留在老家,一无所知的杨岩,也因为王甄担心他长大后察觉不对劲找自己报仇,斩草除根了。

    一个孤儿贪玩落水溺毙,也没人会去为他查落水的原因。

    杨家就此满门皆灭,即使原主还有亲朋好友,关系却都不算多亲近,也没人想太多,只是感慨一句杨家人实在不幸,竟皆遭遇意外身亡。

    柔弱女子从外地来到京城因水土不服病亡很常见,从外地赶路前往京城的路上遭遇山匪被劫杀也很常见,小孩子贪玩落水淹死也常见……当没有人去刻意追查背后真相时,冤屈就掩盖在这一系列的常见事故之中。

    原主死后得知自己和妻子是被女婿派人杀死的,又得知女儿是被女婿毒死的,再眼睁睁看着王甄派的人把自己儿子扔进河里淹死,他又无法干涉现实,只能无能狂怒,怎能不怨气冲天呢?

    原主简直后悔极了,他后悔自己不该看见王甄是个过目不忘的神童,便没看他人品如何就收他为弟子,精心培养,还把女儿嫁给他。

    在见到安桦之后,原主说出了他的心愿,他希望自己能保住家人和女儿,能让王甄和作为帮凶的济云侯府得到惩罚。

    除了这两个心愿,安桦在翻看了原主记忆之后,发现原主应该还有一个潜在的没有说出来的愿望,那就是原主有一个好为人师的习惯,他想成为桃李满天下的好老师,教出一群为民请命的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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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桦在翻看原主记忆中,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了,外面不知何时已是天光大亮。

    杨李氏醒了过来,伸手轻轻推了推他:“老爷,该起了。”

    安桦睁开眼,起床洗漱。

    新的一天开始了。

    原主此时已经在青阳县开办了私塾,教了不少学生,今天他起床后吃了早膳,就要去隔壁的私塾给学生们上课了。

    私塾的位置就在隔壁,原主当时买了两套宅院,杨李氏喜欢他们住的这一套宅院,于是原主就把隔壁那套规划为私塾,每天给学生们上课来回都非常方便。

    安桦在吃早膳时,见到了原主的女儿杨菁。

    杨菁现在还是个四岁的可爱孩子,窝在奶娘怀里乖乖的吃辅食,看见他和杨李氏,会甜甜的笑着喊爹娘。

    在看见杨菁时,安桦可以感受到原主身体里涌现出本能想伸手去抱女儿的冲动。

    原主不恋女色,与妻子杨李氏感情和睦,相敬如宾,杨菁这第一个孩子也是在两人的期待中诞生的,自然是深受宠爱,原主也是个慈父。

    所以原主才会在杨菁长大后,让她与自己的弟子王甄定下婚约,在王甄考中举人后就让两人成亲。

    因为原主觉得自己是王甄的老师,王甄绝不敢怠慢杨菁,但他是没想到王甄就是不敢怠慢杨菁,才会选择弄死杨菁。

    若是王甄娶的是一个普通女人,他或许会选择降妻为妾或者休妻,杨菁作为他恩师的女儿,他若是敢为了攀附济云侯府休妻,天下读书人的口水就能淹死他。

    所以王甄为了名声不敢休妻,他又不想放弃和济云侯府攀上关系,必须让杨菁腾位置,于是杨菁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有杨菁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娶新妻子,再表现得悲痛一些,还能得个爱妻名头。至于续娶济云侯府小姐为继室就不是问题了,他丧妻再娶很正常,又不是抛弃糟糠之妻另娶。

    杨菁的死,是王甄第一次干杀人的事,做事不完善,让杨菁的尸体很明显的呈现出是中毒死亡的模样。

    王甄不敢让别人看见杨菁的尸体,他作为杨菁的丈夫,可以阻止外人去看杨菁尸体,却没办法阻止原主和杨李氏来看自己女儿的尸体。

    为了不让原主和杨李氏发现真相,王甄一狠心决定把恩师和师娘一起杀了。

    王甄做杀人的事,不是没有留下破绽的,他在娶了济云侯府小姐为妻后,他的枕边人也发现了他的秘密。

    最后是济云侯府替他扫的尾,既是拿捏住王甄的把柄,让王甄一直为济云侯府所用,也是不想失去王甄这么一个有潜力的女婿。

    对杨岩斩草除根,是王甄的继妻提醒他的,因为杨岩实在很有读书天赋,又有杨家大笔遗产供他读书科举,还有原主留下的人情关系,杨岩若是科举得中进士,肯定会成为王甄的一个隐藏威胁,毕竟有些事是纸包不住火的。

    只有杨家人都死绝了,才不会有人来找王甄报仇。

    王甄能为了攀附济云侯府做出杀妻的事情来,连恩师都灭口了,对把恩师的儿子斩草除根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很欣慰的接受了妻子的提醒,然后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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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菁今年才四岁,她比王甄小一岁,那么王甄今年应该是五岁。

    原主是在王甄六岁时,和妻子杨李氏去梨花村附近踏青,偶遇了王甄,发现王甄的天赋,才欣喜若狂的把人收为弟子,视为亲子培养。

    安桦掐指一算,他穿越的时间点距离原主偶遇王甄还有十个多月的时间。

    于是他朝梨花村的方向看了一眼,一道普通人看不见的流光从他手中弹出,飞往梨花村,最后落入梨花村一户王姓人家里消失不见。

    王家贫苦,越穷的人家,孩子就越生得多,因为穷苦人家孩子夭折率高。

    王家二老还健在,于是王家尚未分家,一大家子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尤其是王家人丁极为兴旺,每天都是闹哄哄的。

    王老头和王老太一共生了五子二女,可惜夭折了两子一女,如今还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女儿嫁得远,回来得少,三个儿子倒是一直在跟前,但三个儿子都娶妻生子了,个个生的是孙子,还都不止生一个。

    现在还叫王六蛋的王甄就是王家二房的儿子。

    王甄有六个兄弟,同父同母的兄弟就有一个,剩下五个是堂兄弟。

    王家大房有三个儿子,二房两个,三房两个,总共七个孩子。

    王家在梨花村的家境条件也不过普通水准,家里有这么多孩子,每日光是吃食消耗就比别家多不少,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王六蛋刚往肚子里灌满了井水,让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混了个水饱。

    他就跑床上躺着睡觉了,因为睡着了就不会感觉饿了。

    睡着睡着,他忽然睁开了眼,原本清澈天真的双眸充斥着沧桑与迷茫。

    醒来的就是寿终正寝的王甄了。

    王甄晚年嫡子与庶子争得厉害,他临死前还在为嫡子容不下庶出兄弟而生气,结果没想到一睁眼竟然回到了自己小时候。

    看着这比自己府上的下人房还要破烂的王家,王甄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一张小脸露出苦巴巴的表情,看着跟个小老头一样。

    王甄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既来之则安之,好歹年轻了这么多岁了,也是赚了。”

    王甄回想起自己临终前老妻和嫡子对他的咄咄逼人,心里恨恨的想,重生一次,他宁可选择其他高门大户的招揽,也绝不会再娶济云侯府的毒妇了。

    那毒妇在年轻时害了他不少庶子庶女也就算了,后来他成长到不需要再看济云侯府的脸色,那毒妇竟然拿当年杨家的事威胁他,逼得他不得不低头。

    他临终前想为他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庶子谋划一番,那毒妇和不孝子竟然一点都不肯让步,真是气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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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蛋!六蛋你快起床,我们去抓虫子回来喂鸡,奶说了要是鸡多下了蛋,就给我们做鸡蛋汤吃。”

    一个流着鼻涕穿着破衣服的小孩光着脚丫子冲了进来。

    王甄看着这个小孩,脑子里努力回想了又回想,才勉强从这张邋遢小脸上看出一点自己五哥王五蛋的影子。

    王家因为没分家,王家孙辈所有的孩子都是一起排序的,取名也简单至极,直接按照排序取名为“王X蛋”。

    王家大房三个孩子,分别叫王大蛋、王二蛋、王三蛋。

    二房两个孩子,分别叫王五蛋、王六蛋,如今还没改名的王甄,就是王六蛋。

    三房两个孩子,就叫王四蛋、王七蛋。

    王甄对自己‘王六蛋’这个贱名十分不喜,听见王五蛋还在不停的喊他‘六蛋六蛋’,他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王甄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现在情况不同了,我现在只有王六蛋这个名字,好歹不叫‘王八蛋’。

    王甄耐心的跟王五蛋聊天,旁敲侧击的从王五蛋嘴里套话,然后得知王五蛋今年七岁了。

    王甄比自己哥哥要小两岁,也就是说他今年五岁,距离遇见他的老师还有近一年的时间。

    王甄心情阴郁,还有近一年的时间,难道他要一直在王家这么破的屋子里住着吗?

    刚才他睡醒的时候看见屋顶有些透光,这么多透光的地方,等下雨了,岂不是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

    上辈子养尊处优多年,他早就没办法习惯小时候这个艰苦的条件了。

    王甄努力回想着自己有什么办法提前改善王家的条件,然而想了半天,他绞尽脑汁才发现,他居然不记得上辈子的学识了,他现在除了上辈子一些无足轻重的记忆之外,居然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懂?

    他明明过目不忘,即使很多年前学的文章,在年纪大了以后都能倒背如流的。

    难道这是重生后遗症?

    王甄阴沉着脸,身上气息冷冰冰的,让有小动物直觉的王五蛋不敢开口说话,有些怕怕的看着自己弟弟,目光疑惑。

    为什么一直挺机灵挺听话的弟弟,突然间变得好像生气的奶奶一样?

    王五蛋也不敢再使唤王甄跟自己一起去捉虫子喂鸡了,他自己一溜烟儿的跑了。

    王甄注意到王五蛋跑走了,也没在意。

    他现在更注重的是自己刚才发现的事情,本来他还想着重生一次可以利用自己前世记忆占据先机,更早的高中状元,然后得到比济云侯府更厉害的世家勋贵看重支持。

    结果现实给他泼了一大盆冷水。

    他重生一次白白拥有前世记忆,居然没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还得先从讨好杨家开始。

    如果他是真正年幼的王六蛋,杨家对他来说就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但上辈子当过高官的王甄,现在可看不上杨家了。

    想想自己这样的人物,重生一次居然还要委屈自己去讨好杨家人,去娶杨家女,他就高兴不起来。

    尤其是上辈子在他最风光的时刻,他想翻身,想让有济云侯府撑腰的妻子仰仗他的鼻息,看他的脸色过日子,结果就因为济云侯府拿捏着他把杨家灭门的把柄,让他表面上再怎么风光,暗地里还得受济云侯府辖制。

    王甄除了恨济云侯府之外,还迁怒上了杨家人。

    若不是杨家人让他落了把柄到济云侯府手上,他又怎么会一辈子被压制得翻不了身?到死还那么憋屈的受老妻要挟。

    王甄叹息了一声。

    罢了罢了,韩信尚能受□□之辱,我就算暂时忍辱负重,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甄在陷入自己对未来的规划中时,忽然耳朵一疼,抬头一看,就看见自己老娘那张年轻了很多的脸在面前放大。

    “臭小子,不睡觉就来给娘帮忙烧火,愣着干啥呢?”

    王甄娘揪着王甄的耳朵把他拉到了厨房。

    王甄一屁股坐在厨房烧火灶旁的那个小板凳上时,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母亲踢了他一脚:“愣着干啥,生火啊!”

    王甄连忙拿起木柴就往灶膛里塞,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厨房是什么模样了,更别提烧火了,几下子就把本来烧得旺盛的灶膛火给捅咕熄灭了。

    王甄娘看见了,气得把他揪出来揍了一顿屁股:“你这臭小子连生个火都生不好,尽给老娘找麻烦,滚一边儿去。”

    王甄娘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把王甄往旁边一拎,自己坐过去重新生火,把火生起来了再去做饭炒菜。

    王甄本来还生气自己被揍屁股的事,觉得母亲不如自己记忆中慈爱,王甄娘往他嘴里塞了一口菜:“快吃了,吃完去喝口水,别被闻出味儿来了。”

    原来王甄娘把他拎过来,说是帮忙烧火,其实是心疼儿子肚子饿得只能喝井水后去睡觉,特意给他私底下塞吃的。

    王甄娘也不敢做得太过,顶多是塞口吃的让王甄嘴里有味儿,她的两个妯娌也一样,给自己儿子开小灶不敢过分,因为婆婆王老太是个特别精明的老太太,一眼就能看出饭菜少了多少。

    在中午开饭的时候,王甄看着桌子上那些野菜团子,清汤粥,简直是毫无食欲,无法下咽。

    但看其他兄弟一个个吃得跟猪抢食一样,王甄只能勉强跟着一起吃。

    因为他知道不吃就真的只能饿肚子了。

    好在这具小小的身体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饭食,虽然王甄舌头刁,觉得不好吃难以下咽,但饿久了的身体却非常渴望食物。

    在吃完这一顿寒碜得不行的午饭后,王甄被王老太指使去家里的菜园子里拔野草去了。

    虽然他才五岁,但穷苦人家的孩子再小都得学着干活,因为家里不养闲人。

    王甄知道在这个家里,在爷爷王老头不发话的情况下,王老太就是话语权最大的人,他没有反驳,乖乖的去菜园子里拔野草,跟他一起的还有王三叔家的王七蛋。

    王七蛋和王甄同年出生,只比他小三个月,今年也五岁了。

    去菜园子的路上,王七蛋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王甄也有意识的引诱他说出更多关于家里的事情。

    对这个时期的王家几乎毫无印象的王甄终于了解了一些王家的现状。

    王家如今确实处于最艰难的时候,孙辈孩子都年纪不大,王大伯家三个孩子又长成大半小伙子,到了吃穷老子的时候,家里粮食常常不够吃。

    王甄在菜园子里一边磨洋工拔草,一边沉思着。

    王家这苦日子他是不想过了,他得想个法子尽快脱离苦海。

    而最快脱离王家这摊烂泥的办法,就是如上辈子那样被杨先生收为学生,住在杨家。

    虽然杨家在他看来也不咋样,但好歹吃喝不愁,能穿新衣,还有下人服侍,比王家好太多了。

    王甄也不知是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赋予他的能力还是确实对年幼时住在杨家的印象深刻,他想尽快住到杨家去时,脑海中就清晰的浮现出自己上辈子被杨先生收为学生,在私塾里读书,在杨家居住的记忆。

    杨家在青阳县里有个比王家大上好几倍的宅子,有不少下人伺候,他可以穿着没有破洞的新衣服,还有用不完的笔墨纸砚,还有各种科举书籍供他翻阅。

    王甄小脸上露出几分遗憾之色,可惜他这记忆不完全,居然不记得自己在私塾里上课学的知识内容,太奇怪了。

    王甄在菜园子里拔了一下午的野草,也没拔多少棵野草。

    他看了一眼比他小的王七蛋的成果,发现王七蛋身边拔的野草比他多很少倍,他悄悄过去,把王七蛋拔的野草偷了大半到自己脚边,装作是自己拔的。

    等王老太来菜园子里摘菜回去准备做晚饭时,看见王七蛋身边寥寥几颗野草,又看了看王甄脚边的一大堆野草,顿时怒从心头起,折了一根树枝条儿就往王七蛋屁股上面抽了起来:“你这小子居然敢偷懒,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现在叫你拔个野草都能偷懒,你怎么那么懒呢?懒死你得了!”

    王老太对王三叔这个小儿子还算偏爱,因此在抽王七蛋时,手上留着劲儿,没抽多重,但莫名其妙挨打的王七蛋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脚边的寥寥几棵野草,很是不解:我拔的草呢?

    王甄站在一边低头悄悄的勾了勾唇。

    回去之后,吃晚饭的时候,王老太在众人的面前把王七蛋今天拔野草偷懒的事情拿出来说了,并且罚王七蛋少吃一半的饭。

    王七蛋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小声委屈的为自己辩解:“我拔了,我没有偷懒,我拔了很多的。”

    但他年纪小,辩解的话颠三倒四不清不楚的,大家都以为他是在说谎。

    只有王甄知道王七蛋没有说谎,但王甄却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说:

    应该让白眼狼排行老八的,唉,失策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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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弟子攀高枝[02]

    第60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王甄现在才是个五岁小孩, 大人们自然不会想到才五岁的小孩子就懂得偷懒栽赃嫁祸。

    跟他一起干活儿的王七蛋又反应慢,不知道是自己的六堂哥在搞鬼,他心里很郁闷难受, 私底下跟自己哥哥王四蛋说了这件事。

    王四蛋是王七蛋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关系亲密,也很了解自己弟弟不是爱偷懒耍滑的, 但他年龄也不大, 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道:“明天你再干活时,我偷偷跟你一起去,你别说出去啊。”

    王七蛋认真的点了点头,他一定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然后王甄再偷偷摸摸的转移王七蛋的劳动成果时,被跟踪过来的王四蛋看了个正着, 王四蛋顿时气的跳出来:“王六蛋!没想到居然是你偷懒, 还陷害七蛋!”

    王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镇定的道:“我什么时候陷害七蛋了?明明是七蛋自己偷懒不干活,现在还诬陷我陷害他?”

    王四蛋没想到自己把他抓个正着,王甄居然还能不承认, 他抓着王甄就要回去找长辈们评评理。

    王甄也丝毫不惧, 在面对王老太怀疑的目光时, 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道:“四哥是七蛋的亲哥哥, 他肯定要向着七蛋说话,如果四哥非要冤枉我,我也没办法证明什么,但是我不服气!”

    王甄这副有理无惧的模样把长辈们都唬住了, 王甄的爹娘是坚决支持自己儿子的, 王甄爹对王三叔说道:“老三, 你也别整天琢磨你那些木头了,把孩子多教教。”

    王三叔是个木匠,平日里就喜欢抱着自己的那些木料琢磨怎么打造东西,跟自己两个儿子相处时间少,也不了解自己儿子。被王甄爹这么一说,他也真以为是自己儿子的错,又气又觉得丢脸,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事情真相还没弄清楚呢,二哥这话什么意思?”

    王甄爹和王三叔争吵了起来,王大伯在其中调停。

    王老太把怀疑的目光又落在了王四蛋和王七蛋的身上,以前王六蛋和王七蛋一起干活也没闹出谁偷懒没按时完成任务的情况,怎么现在还闹出这种事了?

    王老太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说谎,她心里更怀疑是王四蛋为了掩护自己弟弟偷懒的行为而说谎,但王四蛋和王七蛋是她心爱小儿子的孩子,她自然要略偏心些。

    于是王老太说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六蛋跟七蛋就不在一块儿干活了,谁偷懒,以后就看得出来。”

    王甄脸上一副毫无畏惧的表情,心里却有些暗暗叫苦,除了年龄比他小的王七蛋,其他哥哥们可没那么好忽悠,他是想偷懒也偷不成了。

    之后王甄和王七蛋分开干活,王甄不敢偷懒了,每天干活都累个半死。

    因为再没出现过谁干活偷懒任务没完成的情况,于是偷懒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不过二房和三房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变得更糟糕了,矛盾几乎摆在了明面上,王甄娘和王三婶见了面总少不了互相冷嘲热讽的掐几句。

    本来喜欢跟同龄的王甄一起玩的王七蛋,现在也见了他就扭头走,不再跟他说话了。

    王四蛋更是联合玩得好的大房三个孩子一起孤立王甄和王五蛋兄弟俩,一时间王家的氛围更加微妙了。

    王甄对这些小孩子的孤立毫不在意,他本来就跟这些小娃娃玩不到一块儿去,而且上辈子他发达以后,王老头和王老太已经去世,王家分家了,他也只是在梨花村建了一座大宅子给自己爹娘住,时而送些东西回来孝敬,真正陪在爹娘身边的还是他哥哥王五蛋。

    他上辈子连自己亲爹娘和亲哥都很少见了,更何况是隔房的堂兄弟,早把他们给抛之脑后了。

    既然是以后永远都不会再产生什么交集,甚至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了,王甄对他们就毫不在乎。

    王甄谋划着怎么提前认识他人生中第一个青云直上的踏脚石。

    不然这还有近一年时间才能脱离王家这个苦海,太难熬了。

    王甄是记得杨家私塾开在哪里的,所以在王甄爹要去县城里买东西时,他闹着要跟着一起去。

    王甄爹本来不想带孩子去的,儿子太小了,带去县城还要担心被拍花子给拍走,得时刻盯着,又要买那么多东西,怎么看得过来?奈何王甄非闹着要去,他实在拗不过儿子,只能答应下来。

    从梨花村到青阳县的路程并不算太远,步行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

    王甄爹是舍不得坐牛车的,就靠一双腿走去县城,为了能尽早赶到县城,不耽搁时间,他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床了。

    王甄还睡得正香,王甄爹叫了他几声,王甄迷迷糊糊的说道:“我再睡会儿。”

    王甄爹看他睡得香,就想着正好可以不带他去了,随口说了一句:“那你睡吧,爹先走了,你今个儿就待在家里吧。”

    王甄顿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瞪着眼看着自己爹,说道:“我醒啦,一起去,不许丢下我。”

    王甄爹失笑道:“行行行,那你快点起床穿衣服。”

    王甄怕自己爹真的丢下他不带他去县城了,麻溜儿的起床穿衣服洗漱,速度非常快。

    当他们出发的时候,外面天还没亮,父子俩披星戴月的往县城走。

    路上已经有其他村民也在朝着县城方向走去,王甄爹见了那些行人,还熟悉的笑着打招呼。

    王甄跟在王甄爹身边走了一段路,就感觉自己的小短腿快废掉了,忍不住对王甄爹伸出手要他抱着自己走。

    王甄爹早料到带儿子出来会有这种麻烦,他叹了口气,把自己用扁担挑着的两个大筐中的一个打开盖子,把王甄抱着放进筐里,然后又挑了起来。

    因为加了一个孩子进去,两个筐变重了不少,王甄爹的肩膀微微佝偻了一点。

    王甄爹就这么挑着担子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县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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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桦按照原主的习惯进行每日的活动,陪妻子杨李氏品茶看戏,陪女儿杨菁玩耍,去隔壁私塾给学生上课。

    他开始在日常生活中不着痕迹的慢慢改变原主的上课节奏和上课内容。

    潜移默化的让原主身边熟悉的人接受他的改变。

    原主其实并不适合做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因为原主是个天才。

    原主的记性很好,即使达不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也是把文章看两遍就能一字不漏的背诵下来了。作诗词也是灵气天成,抚琴绘画自有灵气,原主是个天赋异禀的天才。

    所以他无法和那些平庸的普通人产生共情。

    原主私塾里的学生基本都是普通人,背书很难迅速背下来,背了也忘得很快,理解知识的速度也不快,跟不上原主的上课节奏。

    于是就造成一个恶性循环,原主觉得学生都是笨蛋,很难教,学生觉得老师教得太难太深奥,学不会,也丧失了学习兴趣和自信心。

    这样的教学方式,也难怪原主教不出几个出息的学生。

    这也是为什么原主会执着的想要教神童天才,因为他教不会普通学生。

    安桦却不同,他放慢了原主的教学速度,抓重难点给学生们详细讲解,由浅入深,每次上课都会把前一天的知识内容给学生们快速的总结归纳一遍,加深他们的印象。

    然后再祭出题海战术,他出了各种科举模拟卷,根据科举县试院试府试的出题模板给学生们出卷子,让他们每天家庭作业一张卷子带回去。

    每周进行一次随堂测验,每个月进行一次月考,月考还会判分排名,列名次表,还要带给家长过目,月考之后还要开家长会。

    虽然学生们一个个叫苦连天,但进步显而易见。

    把一个天才教成材算什么?世人只会觉得是他这个老师走了大运遇到了一个天才学生,其他人都会觉得‘我上我也行’。只有把一群平庸之辈教成材,才能证明他这个老师的本事。

    今天正好是安桦搞的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的时间。

    安桦拿着一沓卷子走进学堂,看着里面的二十多个学生。

    他一个老师才教二十多个学生,虽然他要兼顾教全部学科,但还算轻松。

    古代的学生别的不说,在尊师重道这方面还是非常不错的,安桦一进门,就没一个学生敢再说话做小动作的,一个个乖乖坐在自己座位上,用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他。

    安桦走到自己让人打造的讲台前,把试卷放在讲台上,对学生们道:“前几天考试的卷子我已经批改完了,卷子是以一百分为满分,六十分为及格线,现在我念到名字的上来拿卷子。”

    安桦拿起第一张卷子,念道:“张棠,九十三分,第一名。”

    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个有点胖胖的小男孩惊喜的站起身,同手同脚的走过来拿试卷,看着卷子上用朱笔写的‘九十三分,第一名’几个字,张棠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安桦对他温和的笑道:“考得很不错,再接再厉,先生看好你。”

    张棠更激动了,白胖的小脸上涌出红晕,昂首挺胸的道:“谢谢先生,学生肯定会更加努力的。”

    安桦含笑点头,他知道张棠这个学生,出身商户人家,这个小世界的朝廷规定商户三代以内子孙不得科举,对商人的限制很多,张棠正好是第四代,有科举资格。

    张家有钱,子孙大多都是膏粱子弟,吃不了读书的苦,只有张棠是庶子出身,只能万事靠自己,资质不高,却非常勤奋认真。

    安桦在使用题海战术之后,每天的卷子题量很多,大多数学生都做不完,只有张棠每天坚持写完,即使不会做的,也会把自己稚嫩的想法写上去。

    虽然第一次月考他为了不打击学生们的自信心,出的题目都很基础简单,但张棠能够考到九十三分,就说明他的努力和用功是非常有效的。

    张棠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一样,在众人羡慕仰望的目光中,飘忽忽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然后安桦又一张一张的把卷子发了下去,每发一张卷子都会念出学生的名字分数和名次。

    成绩好排名高的学生自然备受瞩目,成绩差排名低的学生也羞愧不已,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能再贪玩不认真念书了,不然总垫底就太丢人了。

    安桦在给他们讲完卷子之后,就把第一次月考的排名表每人发了一张,对他们说道:“这张排名表你们要拿回去给自己的父母过目,明天学堂要开家长会,家长会就是请你们的长辈来学堂一趟,我要跟你们长辈谈一谈你们在学堂里的表现和学习情况,每个人长辈都尽量要来。”

    安桦话音一落,顿时所有学生都惊住了。

    请家长?

    不管什么时代的学生,都很怕老师请家长这个大绝招。

    考得好的学生还好,觉得自己长辈来参加家长会应该没问题。那些考试没及格或者倒数的学生,就一个个苦瓜脸,可以预想到自己回家吃竹笋炒肉的场景了。

    安桦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的,这些学生一个个都被原主之前的放养式教学给惯得太贪玩了,他得给他们紧一紧绳子,让他们收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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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棠拿着试卷和排名表兴高采烈的往家里走。

    回到张家,张父刚好已经回来了,张棠迟疑了一下,还是拿着试卷和排名表去找张父了。

    他作为庶子,想请长辈去给他开家长会,就只能请张父去,毕竟他姨娘又不能出门,他也没有其他男性长辈。

    张棠在张家存在感比较低,不怎么受重视,嫡母该给他的待遇会给他,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多的。

    张家的产业肯定是交给他嫡兄的,他这个庶子将来分家时能分得一份安家银子就很不错了。

    所以张棠很珍惜读书的机会,即使考不上功名,也能考学到的知识找个账房管事之类的工作。

    张棠的嫡兄张昀年龄比他大很多,都快成亲了,已经开始跟在张父身边学着做生意了。张昀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很快就放弃了科举的路,一门心思放在经商上,深得张父真传。

    张棠来找张父时,张父正在书房和他嫡兄张昀商议生意上的事情,张父不耐烦的道:“我跟你大哥在商量事情,你不要打扰我们。”

    张棠犹豫着准备离开时,张昀道:“爹,二弟肯定是有事找您,耽误一会儿功夫也没什么,就让二弟进来吧。”

    张父的两个儿子张昀和张棠虽然不是同母所出,但关系还不错,因为两人性子都不是争强好胜的那种人。

    张昀年长张棠好几岁,优势大,从来没把张棠看作是与自己争抢张家家产的竞争对手,反而觉得有个兄弟帮衬,自己也不势单力薄。

    张棠作为庶子也没什么野心,一心想着以后分家单过要怎么靠自己过得更好,从来没想过跟嫡兄争夺家产什么的。

    因为两人都很拎得清,所以兄弟关系不是特别亲密,但也远比那些嫡庶水火不容的关系要好得多。

    张昀劝说的话,让张父点了头:“棠儿,你进来吧。”

    张棠进入书房,对张父和张昀行礼道:“爹,大哥。”

    张父问道:“你有什么事?”

    张棠把自己手上的卷子和排名表递给张父,露出一个笑容,道:“爹,这是我们学堂这个月考试的卷子成绩和所有同窗的排名榜,先生说,明日要开家长会,所有学生都要有一个长辈去参加家长会,谈一下我们的学习情况。”

    张父一边伸手去接过卷子和排名表,一边好奇的道:“家长会?还真是个新奇说法,杨先生怎么突然想了这么一出?”

    张父目光落到卷子上,一下子就看见了显眼的朱红数字和名次,再一看排名表,自己儿子的名字就排在第一个。

    他虽然不清楚卷子上的分数是什么意思,但安桦把百分制和六十分及格的规则都写在了卷子和排名表上,张父一看就明白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棠儿你真是太给爹挣脸了,爹明天肯定会去参加那什么家长会的。”

    张昀好奇的也伸头去看张父手中的两张纸,看到上面内容之后,也惊叹的转头对张棠道:“二弟,没想到你成绩这么好,还是第一名呢!这可太好了,爹,你得好好奖励二弟,说不定我们张家能出一个读书人呢。”

    不仅是张父期望张家有出一个在科举上有所成就的读书人,跟在张父身边见多了世面的张昀也深深希望自家能有一个有功名的读书人护着自家。

    张父一直在资助张氏族人读书,他们连旁支出了读书的好苗子都会觉得高兴,更别提是自家人了。

    张昀当然觉得自己弟弟出息比旁支族人出息更好了。

    张父高兴得脸上的小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了,应声道:“那肯定要奖励,还得大大的奖励。”

    张父万般慈爱的看着张棠:“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张棠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要求买了一些更好的笔墨纸砚和书本,因为他知道,自己读书成绩更好了,才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张昀母亲得知此事后,也提高了张棠生母的待遇,又给张棠换了一个更大朝向采光更好的院子居住。

    待遇翻倍提升的张棠越发努力认真的学习了,书中自有黄金屋,先生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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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家长会这天。

    张父刚一来私塾,就跟儿子同窗的家长搭起了话,聊着聊着就难免聊到自己儿子的学习成绩上面去了。

    张父强忍着得意笑容的故作叹息道:“唉,我儿子真是太粗心大意了,考试居然只考了九十三分,那七分丢得太冤枉了,他回去后把卷子给我一看,气得我当天晚上都吃不下饭了。”

    实际上他是兴奋的连吃了三大碗。

    被他炫耀了一脸的家长嘴角抽了抽,尴尬的奉承道:“原来你儿子就是排名第一的张棠啊,真厉害啊。”谈性全无,并不想跟一个装逼犯交流孩子成绩。

    然而张父并不想放过他,还在那里长吁短叹的明贬暗褒:“这小子脑子不够聪明,又粗心大意,也就是我这个当爹的尽责,天天监督他学习,不然可能连考及格都难。”

    儿子刚刚达到及格线的家长们:“……”

    张父把自己儿子明贬暗褒的炫耀了一遍,然后又问道:“对了,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我看看你儿子考了多少分,排第几名?”

    被他炫耀一脸的家长:“……”对不起,打扰了,告辞!

    好在这个时候安桦进来了,打断了张父的装逼,不然他可能会引起众怒然后被套麻袋。

    安桦站在讲台上,对着台下这些家长们说了一些开场客气话,然后就一个个点名,谈起了学生在学堂里的表现,让家长配合监督孩子学习。

    在谈完这些之后,安桦又讲述了一些学习方法:“……天道酬勤,勤能补拙,没有笨孩子,只有懒孩子……”一大碗鸡汤给家长们灌下去,然后这些家长们纷纷表示,先生请尽情的给我们儿子多布置家庭作业,我们保证监督他们完成,绝对不会再出现敷衍了事的情况。

    在说完了学习方法,安桦看看时间,还剩半炷香左右,就决定把这个时间交给张父:“接下来我们有请本次月考考了第一名的张棠的父亲上台来讲一讲他教孩子的方法。”

    张父一点都不怯场,迫不及待的就冲了上去,开始了他的大型装逼现场。

    “我每天都会陪我儿子写家庭作业,他三更半夜才睡觉,我就陪着他熬到三更……”

    张父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是怎么辅导孩子学习,陪着孩子学习的,总之他儿子能考第一名,他这个当爹的居功至伟。

    等开完家长会的第二天,张棠来到学堂,发现好多同窗都是带着绵软坐垫来的,哪怕坐垫再柔软,他们坐下去时也是龇牙咧嘴如坐针毡。

    张棠身边围绕着很多同窗,七嘴八舌的问道:“张棠,你爹可真疼你啊,每天都还陪你写作业写到三更天。”

    “听说你爹在夏天为了让你安心学习,亲自给你打扇赶蚊子,你爹真是太好了。”

    “好羡慕你呀,我爹就知道揍我,我考试考不好,能赖我吗?他要是跟你爹一样,我肯定也能考好。”

    ……

    张棠听着同窗羡慕的话,顿时懵逼了:“喵喵喵???”

    什么情况?我爹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我爹不是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影么?还有我写作业也没写到三更天啊,夏天蚊子多不会点熏香么?打扇不是有丫鬟吗?关我爹啥事?

    刚开始懵逼的张棠慢慢的听懂了同窗话里的意思。

    原来这些什么陪写作业到三更天,夏天打扇赶蚊子就为了让他专心学习……都是他爹昨天在家长会上说的。

    张棠嘴角抽抽,也没好意思拆自己亲爹的台,尴尬的道:“是,是啊,我爹对我特别好的……”

    他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位置,唉,良心有点痛哦。

    不过想到昨天张父开完家长会回家给他送的一大堆好东西,还有翻了三倍的月钱,张棠默默的把捂着良心的手又放下了,真诚的道:“我爹真的对我特别好的。”

    反正现在特别好。

    作者有话说:

    马上零点了,我去剁手,哭唧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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