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逢休沐日,这个时候姜随之通常在书房,姜南轻车熟路的走去,进了门,却见姜风也在。
“爹爹,大哥。”她俏声打了招呼。
见她来了,姜风笑道:“你倒是赶得巧,快来尝尝陛下赏赐的妃子笑,岭南的果子,我原本想待会儿差人给你送过去来着。”
剥了两枚荔枝,她这才似是无意地提起:“爹爹,我想去私庄小住一段时间。”
姜随之停下手中的笔,“怎么想到去私庄了?往年你不是都嫌那儿蚊虫多不愿去的?”
“最近刚入伏,天热的很,这几日阿南又有要中暑的感觉了。”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这个女儿一到夏天就容易中暑,姜随之最是紧张她的身子,闻言几乎是不假思索道:“那便等雨停了,让你二哥送你过去。”
姜南点头又摇摇头,道:“不必麻烦二哥了,让云起送我便是。”
姜随之有几分不满,道:“他有什么麻烦的,天天饱食终日,这一年来不是在都城花天酒地,就是在漠北斗鸡走狗。”
姜南听的微微一怔,父亲这些年来带着两个儿子在漠北,可对两人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他认为姜风年长,便早早让他领兵,而姜北刚及弱冠,他便一直不放心他独自领兵,这点让姜北心中非常郁闷。
可她却知道二哥性子大大咧咧的,表面上装得满不在乎,桀骜不驯,可实际上他心中清楚的很。
她宽慰道:“爹爹,正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我看二哥不像您说的那般无用,您不放心让他自己领兵,又怎么证明自己的用处呢?”
想到姜北在漠北时,也并非一无是处,操练时也是有板有眼,只是缺了些实战打磨。
思及此,姜随之神色缓和了些,道:“外边的雨下不久,阿南今日将行囊清点好,明后日便去庄上罢。”
得到应允,姜南捧着几束荔枝,离开了书房。
姜北看着自家妹妹纤弱的背影,突然想起某事,蹙着的眉头又紧了紧,神色严肃的问向姜随之,道:“父亲前些日子不是同我说过那陆家心思不轨,怎么这几日又送小妹的八字同他们去了?”
姜随之难得的露出几分愁容,道:“那日你也见了,二皇子对为父表露出侧妃之位还有空缺之意,让为父为他寻个贤淑女子,他的意思不难明白。”
他顿了顿,继续道:“梁都适龄公子中,除了郑家,再无人能与陆家相抗衡,更别说能护着阿南。那郑家公子现在远在漠北,且郑家出了个手腕毒辣的郑贵妃,是二皇子的生母,也不是接亲的良选。如今最为合适的便是陆凌,陆家虽站党二皇子,但君总不可能夺臣妻,将阿南嫁过去,也比将阿南直接推去狼窝好。”
姜风闻言不假思索道:“梁都无人能与陆家抗衡,那便不嫁!我们国公府家业大,便是阿南一辈子不嫁人,也养得起,何须与陆家虚与委蛇?”
“你怎么也开始说这不过脑的话?圣上已对国公府起疑,我们一家皆是武将出身,大昭的半数兵权都在国公府手上,乱世尚可获得荣宠,可近些年北戎边界不敢来犯,也到了鸟尽弓藏的时候……这次圣上派二皇子前来,便表明了他的立场哪!你看这梁都像什么,不就是关住为父的囚笼吗?”
姜随之长叹一声,继续道:“大昭律令有规定,女子嫁入夫家,便算作夫家的人,娘家出事便不必与娘家连坐,为父考虑的是这个啊……”
姜风抿唇不再多言,书房陷入一片沉寂。
相隔不远的西院,姜南怀中捧着荔枝不方便敲门,见房门半掩着,屋内隐隐有声音传来,她以为是府医在里面,略一迟疑,便直接推了门进去。
房间雾气氤氲,他正从浴桶中踏出,腰间只松垮穿了一条亵裤。
许是热水泡的太久,那张向来白皙冷清的脸上透出几分红晕,凤眸微转间,透出几分漫不经心。
有水珠挂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向下滑落,经过块垒分明的腹肌,顺着几根微微突起的青筋一路延伸到深处,一副出水美人的模样。
她初见他时,还觉着他这世清瘦许多,却不想他的身材是一如既往的恰到好处。
饶是她已经将这具身子看过无数遍,此刻还是不免为之惊艳。
沐池言盯着她的双眸,似是很满意她的反应,唇角勾起一个醉人的弧度。
霎时间,她心间像是被温水淋过,顿生燥热,她连忙移开眼,就要退出去。
见状,他简单披了件薄衫,不紧不慢的系好腰间衣带,缓缓朝她走来,低沉的声音叫了句“小姐。”
她本想离开,可随着他走近,眼神却不经意间瞥到他胸前衣衫下透出的两点粉嫩,一时间,她的脚步像被定住了一样,在原地愣愣的站着,只觉着一股热浪从脖子蔓延到双颊。
见她怀抱荔枝痴痴地站在门口,双颊泛红,沐池言不禁有些兴味盎然。
“小姐的脸很红。”
听到他低哑醇厚的嗓音,姜南瞪大了双眼,丝毫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好像在……调戏她一般。
回过神的姜南只觉双颊一阵涨热,这个人到底知不知羞?怎么病了还能抽空说话,痛死他算了!
可抬眸却撞上他清澈平常的眸光,那神情好似他说的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话一般,硬是让她斥责的话鲠在喉间。
“你,把衣服穿好,见人怎么衣衫不整。”她错开眼瓮声瓮气道。
沐池言转身走到架子上,拿了件衣衫穿上,道:“可是……这里是西院。”
顿时,她刚平静下的脸颊又泛起一阵涨热,不禁对自己方才的话有几分羞恼。
她语气磕绊:“你既然无事了,那……那我便走了,一会儿你收拾好,来梨花院。”
说完,就逃似的迈出房门。
因着她慌乱的动作,几颗荔枝从怀中滚落,从门边缓缓滚到他脚边。
沐池言弯腰拈起,看这这枚红中挂绿的荔枝,轻笑了一声。
他的小姐,脸皮还是如此薄。
屋外雨势已经转小,姜南也不等月荣返来,便头也没回地离开了院子。
好在这是是阴雨日子,天色朦胧,无人能看清她微微发红的脸颊。
明明下过雨,可姜南觉着最近的天气,格外的燥热,热的她心中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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