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女扮男掰弯了首辅 > 第61章 真相
    暗夜, 整个皇宫的灯纷纷灭了,只有集贤殿的灯一直亮着。

    周沐白与季绾在议政堂对着如小山一般的公文奋斗着。

    两人之间的配合十分默契,如小山一般的公文很快被消灭掉。

    季绾邀周沐白歇下的时候已近过了午夜, 整个皇宫一片寂静。

    天色阴沉而灰蒙, 纷纷扬扬的飘起雪花。

    偏殿被小太监烧的很热,季绾躺在床上拥着周沐白的腰际, 脸贴在周沐白玄色里衣的胸口上。

    她静静的,“下雪了!”

    周沐白轻声回,“嗯。”

    季绾道,“过了这茬, 我就要过生辰了。”

    “嗯,我知道, 我准备了礼物送给你。”

    季绾颜色一亮,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的, 准备了什么?”

    周沐白轻声一笑,“问李叙知道的,准备了什么, 总该先让我保守秘密吧。”

    季绾一嘟嘴,“喂, 你小气啊。”

    周沐白宠溺的刮了刮季绾的发顶, “这怎么能叫小气, 这是惊喜。”

    季绾接着趴在周沐白的胸口, “好吧,好吧, 你说惊喜就是惊喜, 我不跟你犟。”

    周沐白笑着, 温柔的抚了抚季绾的发,“季韫,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我。”

    季绾问,“什么?”

    周沐白十分郑重的侧过身看她,“过了这茬,就在也不要离开我,做好永远给我在一起的打算,如何?”

    季绾听此,眼眸暗淡下来,心道,要是你知道我是女子,可还会这么想?

    那时候指不定跑的比狗都坏呢。

    每次一想到这里,季绾的心口就怔怔的疼啊,就怕周沐白知道真相会真的不想要她。

    可是,她现在,她不想要再骗他了。

    每日,对着自己心爱的人,瞒着一个秘密,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啊。

    季绾想了想,也十分郑重地额问道周沐白,“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想要告诉你。”

    周沐白垂眼仔细的看着她,“你说。”

    季绾眨了眨眼,“我现在还不想说,等这茬过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季绾都有点想要笑了,跟周沐白在一起这么久,夜夜钻人家被窝,可就是到了现在,两人爱的难舍难分,如胶似漆,可就是连人家的身子都没上过啊,太可惜,实在可惜啊。

    可,若是真的到了坦诚相见的那一天,那又该如何呢,告诉周沐白。

    啊,对不起呀,你一直爱的是个女人啊,抱歉,害你做不成半袖了。

    切!

    周沐白那性子,会不会分分钟把她踢下床去。

    季绾想到此处,不禁伸手搂紧了周沐白的身子,“周沐白,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十分喜欢,甚至是,有点爱,怎么办?”

    周沐白听到这句话,心头颤了颤,一阵狂喜涌上心尖,他低头看着季绾在暗夜中的双眼,闪亮着晶莹,不禁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喜欢的话,那就继续喜欢,如果是爱,那就深爱一点。”

    季绾抬起头,摸了摸周沐白的鼻子,眼睛,脸庞,“啧啧,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周沐白一把握住季绾的纤手,“怎么这么说?”

    季绾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张脸有时候挺招人恨的呀。”

    周沐白笑着:“那你不是还喜欢的不行?说真的,见我第一次就喜欢我这张脸了吧。”

    季绾惊诧的瞪着双眼看着他,“我艹,你怎么知道?”

    周沐白温和的笑了笑,“当时见你气势汹汹,可一见到我就乱了阵脚了。”

    季绾抬眼想了想,“行吧,算是这样。”

    周沐白有点不依不饶,“什么叫算是,就是好吗,你知道你看我的时候当时两眼都放光了吗,完全就是一副看到俊俏公子花痴的表情。”

    季绾摇头,“欣赏是有,但一定不是你说的那种,那么严重。”

    周沐白伸手轻柔的揽过季绾的腰际,“好,那就按你说的。”他往外看了看簌簌落下的雪花,不禁觉得,此刻能够拥着心爱的人,看着窗外的雪景,在寝衿内谈情不禁别有一番诗意。

    季绾握过周沐白的一只手,轻轻的触摸着,这是她日思夜想的一只手。

    “你知道,你除了你这张脸,还哪里最叫我着迷。”

    周沐白笑了笑,“那便是我这双手了吧,你知不知道,刚进议政堂的时候,就看你天天盯着我这双手发呆了。”

    季绾也笑,“我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周沐白点头。

    季绾脸色一红,拿着周沐白的这双手,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啧啧,老周,咱就是说,这双手,怎么能生的这么好看,比女子还要好,修长又嫩白,骨戒分明的,一看你拿起笔来批折子,我就移不开眼啊。”

    周沐白听到季绾这么夸自己,有点飘飘然的,“这双手你以为只能写字执剑?其实还能弹琴。”

    季绾再次惊诧了,“你也会弹琴?我咋不知道。”

    周沐白道:“你也没问过我啊。”

    季绾一脸的好奇,“老周,你也会弹琴啊,老头子教会你多少?说说还教你什么才艺了,咱两能切磋一下不。”

    周沐白想了想,“嗯,恩师只是随意教了一些,告诉日后会在一些场合用到,只教了一些其中的关窍,亮出来能够虎人就够了。”

    季绾笑着,“虎人?果真像是老头子风格,他都是扔给我一些书,让我自己玩着,不会再找他,可从没有手把手叫我啊。”

    周沐白有些诧异,“那恩师对我倒是好一些,算是手把手,倾囊相授吧,你别忘记我天资愚钝。”

    季绾摆手,“你别老把天资愚钝挂在嘴边,你天资愚钝,那是跟我比,若是跟别人,那可真就是出众了好吗。”

    周沐白点头,“那也是。”

    季绾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啊,好困,我实在撑不住了。”

    周沐白将季绾放下,躺好,又把被子给两人盖好,慢慢的合上了眼,在锦衾当中拍了拍季绾的背,轻声呢喃,“拍一拍,睡的香。”

    季绾闷闷的回,“嗯,你也”

    殿外,雪花纷纷扬扬的下着,整个皇宫处在一片静谧当中。

    忽然间,集贤殿的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一只老鼠,打翻了竟然还在燃着的煤油灯。

    转瞬火苗落在了大片的奏折上,火苗从奏折烧到了圈椅上的软垫,再到整个桌椅。

    议政堂里都是实木的家具,个个名贵非常,极为易燃。

    议政堂烧起来的时候,还无人知道,反而是皇宫的另外一处宫殿走了水,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御林军都在尽力相救,因为那宫殿的旁边就是太后的慈宁宫,再就是湘月的香云殿。

    这两个人都是不得了的人,众人皆都不敢马虎,偏就今日伴有风雪,风一吹,反而极为容易加重火势。

    集贤殿燃起来的时候,众人发现,早已经烧到了只剩了梁木架子。

    整个皇宫,光是救火就救了一夜,本来就入了冬,所有的水缸虽然每日都有人烧着,可远水解不了近火,只能够顾上一边。

    好在太后的宫殿没什么大事。

    只是议政堂这边,众人知道昨夜小季大人与首辅在此办公,若是着了火,那

    当六部的人来到现场的时候,只见一堆化了灰烬的良木中,躺着两具类似焦尸一般的东西。

    众人纷纷不敢相信,这会是小季大人与首辅?

    直到明青州发现了属于二人的一些私有物件,发簪玉带一类,才确定,遇难的就是二人。

    一时间,众臣哗然,纷纷不敢相信,晋帝,宁王,太后,湘月,纷纷来到这集贤殿,看着面前烧成干尸的两人。

    众人纷纷哭的哭,嚎的嚎,直为两人扼腕叹息。

    没过多久,季府与周府门口纷纷挂起了白番,两家老母亲那是哭成了泪人,迎来送往。

    晋帝更是亲自为二人发丧。

    前后过了半月,季绾与周沐白二人最后终于入土为安。

    朝堂暂时平息下来,这时,次辅陈千山却突然提出告老还乡。

    尽管晋帝再三挽留,可还是拗不过,最后允了。

    可就在陈千山告老还乡的在任的前一日,下了朝,回到家。

    忽然就来了大批的御林军,包围了陈千山的府邸。

    陈千山见此,倒是颇为淡定的跟来抄家逮捕的官员,去了。

    到了天字号大牢,陈千山忽然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

    他在阴暗潮湿的忽明忽暗的大牢当中,竟然看见了

    周沐白。

    当时陈千山已经被折磨的不成熟人样,当他看见周沐白镇定自若的走进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你不是”

    周沐白坐在圈椅当中,十分淡然的喝着现泡好的苍山雪绿。

    “我,自然是应该在这里的。”

    陈千山的头简直都要炸了,“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是我亲自验过尸的。”

    周沐白喝了一口茶,“找一个一模样的尸体还不容易,若不然该怎么骗过你。”

    陈千山的脸色煞白,“你,你是故意来今日抓我的?”

    周沐白放下茶碗,淡定的看着他,“正是,今日,是我故意为你选的,谁叫你在恩师是在卸任的前一日下手害他。”

    陈千山笑了笑,“这倒是不假,不过,我是早就想害他,不过是因为,一直找不到他的弱点,其实我是想要放过他,直到我发现,他的弱点。”

    周目标听此抬起眼来,“那是倒是说说他的弱点是什么。”

    陈千山听此狂笑起来,“你不知道季盛的弱点是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季盛的弱点,季盛的弱点就是你啊,你难道不知道吗。”

    周沐白听此,立马站起身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陈千山见此,更加开心的笑起来,“你不知道吧,季盛临死的前一天,给小皇帝上奏,想要你来接他的衣钵,省却升级的麻烦,并要公开你二人的关系,从此来祝你官道通途。”

    周沐白听见这话,脸都白了,“不会的!你胡说!”

    陈千山得意洋洋的,“那我怎会如了季盛的愿啊,于是我联系了周崇,利用季盛知晓周崇贪污的事宜,稍稍挑拨两人,周崇便动手了,只是,是我在剑尖上淬了毒蛊,季盛才会中毒身亡。”

    周沐白冷静下来,沉声道,“此事我已知晓,只是霍达,你就不怕你的泱泱被你拉下水?”

    陈千山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变,“你,你说什么?”

    周沐白又回到圈椅当中坐下,“你的泱泱如今已经在地字号大牢待审,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好说?”

    陈千山,开始疯狂的嘶吼起来,“你们放了泱泱,放了泱泱,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周沐白听此不屑的笑了笑,“一个人?哼,这些年若不是你二人在前朝后宫,撺掇一气,怎么会让那么多我大晋的官员将军死于非命?”

    陈千山听此不再挣扎,“你们,会对她做什么?”

    周沐白道:“好说,我们依法治理,犯了什么法我们就按律法行事,只不过她派人陷害太子,又害的小季大人险些丧命,罪名可是不小呢。”

    陈千山听此,情绪仿佛就在崩溃的边缘,“你们,若是要真的动手,麻烦让她痛快些。”

    周沐白伸手把玩着一只匕首,“这倒不是你操心的事情,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还有就是你这些年啊,做下的案子太多,前脸的也够广,都快要把朝廷上近一半的官员送进了天字号,所以你说,圣上对你,焉能不恨?”

    陈千山悠悠道:“打从第一次做这件事情时,我便没有想着全身而退。”

    周沐白道:“霍达王子,这个名字在你们巴巴拉国寓意为守护的意思吧。”

    陈千山点了点头,“你都能查道这里,实属不易,还是有些手段。”

    周沐白甩着匕首,“很多事情,只要我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

    陈千山见自己再无意义隐瞒,只求为他的泱泱多积些福气,他问道:“若是我交代所有,你可否还能让我再见一面泱泱?”

    周沐白说道::“这不是问题。”

    陈千山点了点头,开始说起自己的故事。

    在很久之前,巴巴拉国,收养了一位十分美丽漂亮的公主,这位公主年轻貌美,无论从礼仪还是学问,还是教养,那都是一等一的好。

    被巴巴拉王国的皇帝封了泱泱公主,身为大皇子的霍达对泱泱公主那是一件钟情,一直以兄长的身份自居。

    两人从小相伴,青梅竹马,暗生情愫,可这泱泱公主是养女,作为公主,和亲才是首要的任务。

    奈何霍达就是再喜欢泱泱,明知道她无法嫁给自己也无济于事。

    而巴巴拉皇帝好大喜功,打了几场小胜仗,收了几个小国以后,就想要对自己的好邻居晋国有了吞并的野心,常年在边境骚扰晋国。

    最终晋国的皇帝永和帝,也就是现在皇帝的父皇,御驾亲征,亲手收了巴巴拉。

    最终,巴巴拉为了求和,把泱泱推了出去,给永和帝当妃子,这才平息了战乱。

    巴巴拉王国最终也因为这一战,损失惨重,甚至最终被米加国灭了国,从此霍达失去了心爱的公主,而泱泱嫁给了老皇帝没几年,老皇帝便驾崩,年轻的泱泱还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就要收活寡。

    而霍达灭国以后,便化名陈千山来到晋国,与泱泱联手,在这几十年间暗害了晋国大大小小十几名高官,眼中影响了晋国的强盛。

    两人知晓,以晋国的实力亡国是不可能的,可就算是如此,陈千山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手,尽管泱泱已经劝过他多次,可陈千山一想到自己国家亡国的那一日,便再也放不下仇恨,如同入了魔一般,整日策划着该如何杀人。

    甚至,他为了杀掉一个人,可以登上好几年,就为了一个适合的时机。

    遂他在朝为官的这二十年,才能够犯下累累罪行。

    季绾与周沐白走出来的天字号大牢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日,泱泱公主自行服下毒酒的时候,神千山就在她的身边,虽然泱泱公主容颜不如往昔,可依旧风云犹存。

    陈千山不禁伏在她的身上痛哭,他终身未娶,正妻之位,只愿留给她心爱的姑娘。

    在铁一般的事实证据面前,陈千山被判了车裂之刑。

    行刑那日后,季绾与周沐白站在城墙上,两人见下面行了刑,季绾不忍看,周沐白在关键时候蒙上了她眼睛。

    两人一起下了城楼,季绾想了想,“老周,我不是说过,这案子了了,我对你说个秘密吗?”

    周沐白道:“我也想对你说个秘密,若是我说了这个秘密,你再想告诉我你的,你再说,如何?”

    季绾想了想,点点头,“也好。”

    周沐白带着季绾去了三生别院的书房中,他给季绾到了一杯茶,两人在茶桌面前相对而做,十分恭敬。

    周沐白悠悠道:“当年,季盛之死,是陈千山一手策划,你可知其中关窍如何?”

    季绾想了想,“不知。”

    周沐白又道,“今日我就想其中关窍,为你细细讲来。

    当年,周崇与季盛互为好友,而周崇对于季盛的官道通途倍感嫉妒,久而久之便成了嫉恨,而周崇那时候身为刑部尚书,被圈进一桩案子里,而周崇只要利用好这桩案子,就可以荣登首辅,而周崇这时使了手段,行贿受贿,叫这案子表面变得十分漂亮。

    季盛在无意中知晓此事,劝周崇投案自首,而周崇自然不肯,季盛无奈,最终亲手把案子解了过来,拨乱反正,才没有诬陷好人,而季盛为了同僚好友情意,并未揭发周崇。

    此案结束后,季盛被封为首辅,而周崇则是怀恨在心,奈何季盛有周崇把柄在手,周崇怒而不发,时间久了越发妒忌季盛的德高望重。

    而当是还是御史台大夫的陈千山一直再找机会,陷害季盛,奈何季盛小心,一直未有破绽,迟迟未能得手,直到陈千山发现,季盛的入室徒弟竟然是周崇的庶子,并且还是在周崇不知的情况下所发生的。

    陈千山便开始了密谋这场暗杀,他成日在周崇的耳边有意无意的说季盛的坏话,挑拨离间。进而自己观察,一个陷害季盛的最好时机,直到几年后,季盛为了在卸任后,将自己的徒弟推向首辅之位,并想要公开身份,陈千山觉得这就是一个绝佳时机,待季盛最后那一日卸任时,让周崇拿着自己一早做好的暗器,在路口等,最终等待季盛归府途中暗杀成功。

    而周崇的那一剑虽然射了出去,可最终射偏了,射在了季盛的肩头上,可真正有问题的是那箭尖,箭尖是陈千山淬了毒了的,来苗疆的蛊毒,一箭落。

    季盛自此中了毒,便真的死了,而周崇以为季盛死了,自己就可以成为首辅之位,但是却没有,而是内阁的人顶上了。

    周崇自此,被陈千山拿捏住了把柄,再也不能升官,每日变的疑神疑鬼,甚至时常精神恍惚,几年夏利官位一降再降,最终被我锁在那处。”

    季绾安静的听完这一切,她抬起眼来,看着周沐白沉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爹,杀了我爹,有动机杀人,但是过失杀人,”

    周沐白仔细看着季绾的神色,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季绾垂下头,紧紧咬着唇,手捏着杯子的关节泛起白。

    隔了良久,季绾起身便要走,她擦了擦眼角。

    周沐白道:“你要走?”

    季绾点点头,“抱歉,我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情,你让我冷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咱们就先”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幅局面,可要真的面对,可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你想说什么?”

    他很怕,季绾就此提出分开。

    季绾抽噎了一下,“咱们就先,别联系。”

    周沐白心底稍稍放松了一下,“好,我给你时间,但是只有七日,七日后,无论你想没想好,我都会去找你,这七日我也会日日夜夜等你。”

    季绾再没有心思听下去,起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还差点被门槛给绊倒了,好在周沐白反应快,在后面抚了她一下,季绾毫不留情的甩开,“我走了。”

    说完,季绾便大踏步的离去。

    周沐白看着季绾离去的背影心里像是用刀子捅了一样的疼,他不禁蹙眉垂下头。

    不,这样一定是对的,只有给季绾时间,她才能够把一切想清楚,那样以后他们才能够义无反顾两人有阻碍的走下去。

    季绾这厢刚回到了季府,看到季柳氏坐在那里,上前抱着她就哭起来,“娘亲,呜呜,呜呜呜”

    柳氏拥着季绾,不禁有点纳闷,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让这小崽子趴在她身上哭,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难道是那老周?

    “老周,欺负你了?”柳氏试探问道。

    季绾在柳氏肩膀哭的不行,“不,不是,他没有,欺负我,是因为,他爹杀我爹,但是没有得手,箭是别别人下了毒。”

    季绾抽噎着说出这些话来,季柳氏听见,也一时间难以接受,拍了拍季绾的肩膀,“哎呀,我当多大个事,你爹都去世那么久了,凶手也抓了,咱们别的什么都不需要太多了啊。”

    季绾趴在柳氏的怀中使劲抽噎着,“娘亲,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我一直以来所要找的,凶手,竟然是周沐白的老爹,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

    柳氏见季绾哭的凶,不禁伸手拍着季绾的后背,“那要不你就别跟老周好的,我再给你找其他八块腹肌的年轻俊俏小公子。”

    季绾摇头,在柳氏肩膀蹭鼻涕,“不,不,我就喜欢他这一款的。”

    柳氏也没有办法,向来季绾应该是个大咧的性子,不会纠结太久,就是需要点时间。

    柳氏这几日安静的很,季绾住在府中,也很少去踏月阁烦她,吃饭想出来吃就出来吃,不想出来吃就让晴翠在小厨房做着吃。

    季绾吃了几日都食髓知味,因为案子刚破,晋帝允了几日的假,季绾趁此在家消沉起来。

    沈朝瑶日日来陪她,就怕她一直想不开,季绾前两日倒是还有些愁眉不展,可后几日,就又开始吃睡喝一条龙服务了。

    周沐白成日上值去季府门口看了看,去道门房打听了一番季绾的状况,下值了又来点卯,去门房问这日季绾都干了什么。

    后来他再来,小厮直接上前,把季绾所有的行程说了个遍,跟回报工作似的十分利落干脆。

    周沐白听见也不缠着,直接就走。

    这日下值周沐白又在门口打听,季绾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正巧赶上季绾出门。

    她看到周沐白在门口,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的逃跑。

    可往回走了没几步,想起周沐白看到季绾眼神,心里瞬间就软了。

    哎呀,真是他娘的烦死了。

    季绾转身又往回走,因为这几日她又坐春梦了,梦里全都是跟周沐白在吱吱呀呀的做着羞羞的姿势啊。

    真是烦死了,这狗男人怎么跟妖孽一样,有天生的吸引力呢。

    周沐白看见季绾转身向他走,刚开始是走,可慢慢便成了疾步,最后便成了跑,周沐白站在门口,负手看着她。

    季绾奔着周沐白跑起来,可到了门口竟然忘了有高高的门槛在被,重重的绊了一下,直接扑倒了周沐白的怀里。

    季绾一闭眼,真他娘的丢人啊。

    周沐白伸手接住季绾,无奈轻声,“又忘了门槛了!”

    季绾紧紧抱着周沐白,慢慢往上,“我那是故意的,我就想要往你身上扑你不知道吗?”

    周沐白笑了笑,“好,你故意的,你才没有被门槛绊。”

    季绾看着周沐白,“我”

    周沐白疑惑,“你?”

    季绾有点烦躁,“哎呀,我想吃龙虾、佛跳墙、烤鸭了。”

    周沐白笑了笑,“好,我带你去三生别院。”

    季绾有点闷闷的,“嗯。”

    随后上了周沐白的马车。

    柳氏在门口看着季绾离去的背影,不禁莞尔一笑,小孩子家家的,不至于心胸那么狭隘。

    一个时辰后,两人在三生别院膳食厅的大圆桌上,又是一顿的生猛海鲜,填补了季绾这些日子的寡淡。

    周沐白看着季绾吃的十分开心,便到了一些桃花酿放在季绾身前,给她喝。

    “尝尝,新酿好的。”

    季绾抬起酒杯,闻了闻,凛冽中带着一些桃花的香甜,十分诱人,她对着周沐白一碰杯,仰头就是一饮而尽。

    周沐白道:“慢些喝。”

    季绾一蹙眉,再松开,“嘶,好喝啊。”

    周沐白点头,“新酿好的,度数低,适合你,喝不醉的。”

    季绾点头,“我喜欢啊,再来。”

    两人一直对饮这,季绾没一会就上了头,脸色浮上两坨云霞。

    她的眼神开始恍惚起来,对着周沐白憨憨一笑,“周沐白”

    周沐白眯着眼看她,“嗯?”

    季绾慢慢道:“我,早就原谅你了,第三日,我就原谅你了。”

    周沐白笑着问,“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季绾想了想,“人家不是拉不下来脸吗。”

    周沐白有些无奈,“怎么说七日就七日,一日也不给少,你可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简直难熬死了,尤其是晚上,险些逼的他头痛再犯了。

    季绾半睁着眼,“这不是这不是得矜持一下嘛。”

    说着便伸出双手将周沐白的脸转过到自己这边,双手因为用力,都把周沐白的脸挤得变形了。

    她憨憨一笑,“啧啧,真好看。”

    季绾再也没有多想,上前对着他的唇就是一吻。

    这一吻到像是点了着了周沐白的火焰,季绾怔在愣神之际,脚底便是腾空而起。

    待看清楚发生了什么,自己已经落在了周沐白的怀中,她惊呼,“啊,周沐白你干什么。”

    周沐白深沉一笑,“没什么,就是把你抱上床,我们换个地方聊天。”

    周沐白把季绾一溜抱着走到了卧间,轻轻的放在了丝绒褥子上,上面轻柔又保暖。

    季绾不仅用脸贴了贴,“啊,你这铺的是什么,好暖和,好软啊。”

    周沐白淡淡一笑,“疆北运过来的长绒棉被,十分适合冬季铺。”

    季绾不禁又用脸蹭了蹭,“真不错。”

    周沐白坐在床边,将季绾的脸抱在自己的腿上,低头看着她,“那以后,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季绾想了想,“似乎,挺好。”

    周沐白都有点无奈了,怎么灌了酒,还这么理智清醒?

    他轻叹一口气,大概真的不那么爱,才会这般云淡风轻,可她又怎能知道,他心里的焦灼。

    “那你怎样才能在这里呢?”

    季绾看着灯下的周沐白,眸色温柔,面若冠玉的脸,犹如天上最尊贵的神祇落在人家。

    圣洁者沉沦,圣洁者沉沦啊。

    “别说话,吻我。”

    季绾有点看着醉了,她挺想他的,挺想。

    周沐白十分顺从季绾,她是他的主导,她是他的驾驭。

    在情感上,他一向有种自卑与不自信,他承认,这可能是因为周崇所导致的,可是他仍旧觉得甘之如饴。

    至少,他愿意把心底对情感的卑微与纵容全部给到眼前的整个人,无论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想他大概都会无条件的答应他。

    一番激吻过后,两个人都乱了衣襟,季绾时刻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亲亲小嘴就行了,她马甲还没掉呢。

    绝对不能让周沐白发现呢,她可是要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谈谈。

    好在周沐白没有进一步,但是看得出来,他忍的很辛苦,很辛苦。

    到了最后,周沐白仍旧不愿意放下她,他在他耳边央求着,“嫁给我,季韫,嫁给我,好不好。”

    他真的太想念,太思念她了,思念到发狂的地步,谁曾想季绾不再的日子,他都是拥着季绾的睡衣入睡的。

    他真的不想跟她分开一时一刻了,他只想长长久久的拥有她啊。

    季绾有点听到这句话有点震惊了,酒瞬间醒了一半,“你,你说什么?”

    周沐白音色低沉而有富有磁性,“我说,我想要你嫁给我,我不管你是男还是女。”

    季绾心脏哐哐直跳,“我,我有点乱。”

    周沐白轻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可以等,我可以等到你想清楚为止。”

    季绾有点无辜的看着他,“好,我努力,我尽快让自己想清楚。”

    这什么情况,周沐白忽然跟她求婚了?

    季绾看着周沐白离去的背影,知道他去泡冷水了。

    她缩在床角,耳边尤在回想着周沐白对她说的话,那是真的吗?

    可是她还没有跟周沐白坦白啊,不行啊,她要火速跟周沐白说清楚,不然那,不然,她又该以什么身份嫁给他呢。

    待周沐白归来后,季绾仔细说道:“我,我有话跟你说。”

    周沐白手里拿了一块温热的手巾给季绾擦脸擦手,“好,你说。”

    季绾想了想,“嗯,就是让我想想哈。”

    周沐白有把漱口茶递到季绾身前,“漱口。”

    季绾接过,仔细漱口后,又吐在周沐白递过来的痰盂中。

    周沐白眼中满是自信,“想好怎么说了?”

    季绾眨了眨眼,愣了半天,“嘶,没想好耶。”

    周沐白笑了笑,“那明日再说,今日先睡觉。”

    季绾点头,“那好吧。”

    临入睡之时,季绾趴在周沐白的身上,闭着眼问,“老周。”

    “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骗了很久,骗的很大,骗了你的感情,你还会搭理我吗?”

    周沐白也闭着眼,“我想我,应该还是会吧。”

    季绾点头,“嗯,那就好,睡吧。”

    翌日,季绾被周沐白叫醒的时候,依旧有点微醺。

    可还是要起来,因为休沐没了,两人该上朝了。

    再次回来只能下朝的时候了,季绾今日上朝,又被晋帝升了官,这次直接升到次辅的位置了。

    季绾简直有点难以置信了,这升官怎么跟做了火药的速度一般的快啊。

    蹭蹭蹭,她是该谢谢谁啊。

    不过满朝文武上下无人不服的,毕竟,出了首辅,季绾在所有的公务上都有所涉猎。

    这都是要感谢周沐白这一年来的“辛勤教导。”

    季绾下了朝,被众人团团围住,纷纷恭贺,把拜高踩低这门学问发挥到极致。

    季绾抻长了脖子也没见到周沐白在哪,只得问了小太监,才得知,周沐白被晋帝亲自叫去谈话了。

    季绾只得自己先行回到新的议政堂。

    集贤殿重建需要些时间,如今内务府给季绾他们重新划分的办公的地方。

    这倒是离晋帝的御书房又近了一些,十分不错。

    待季绾看到周沐白归来的时候,那是满面的春风,带着笑意。

    季绾不禁打趣,“呦,首辅这是捡了金子了,乐成这样。”

    周沐白坐在季绾身侧,“跟这个差不多,恭喜我们小季大人荣升次辅,以后可要多多仰仗提携了。”

    季绾一摆手,“切,你少来。”

    周沐白没在意,在她耳边低语,“晚上说。”

    季绾听此脸色一红,“哎呀,办公,办公。”

    季绾心里惦记着坦白这档子事呢,心不在焉的,就想着,晚上一定得跟周沐白说了,要不然,自己非要憋死不可,不管怎么样。

    周沐白则是想的另一套事情。

    两人这一日将公文批的飞快,不到半日就可以下值。

    周沐白先去带季绾去樊楼吃了膳食,两人十分受用的出来。

    又去了十方斋,买了新出炉的点心,而后又去了彩虹堂家买了一些糖果。

    随后才打道回府,回三生别院。

    这次周沐白依旧叫人把桃花酿温上,叫人备了一些小菜。

    季绾蹙眉,“这次我不喝了。”她要坦白啊,她不能醉掉。

    要是喝醉了,她语序错乱,说错了怎办。

    周沐白笑了笑,“今天你不用喝,我来喝。”

    “哦。”季绾点了点头,十分识相的,亲手给周沐白斟了一杯酒。

    “你让我先说行不,我想先跟你说。”季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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