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闷闷不乐看着哥哥手里的小皮球，她想玩小皮球,也想妈妈待在自己身边。
“手是不是很脏，等中午妈妈带你回家洗手。”王锦绣已经看到儿子的小脏手了。
“妈妈,我可以，在这里，吃饭吗？这里有,午饭吃,也可以洗手。”汤圆拍皮球的时候听其他小朋友说托儿所午饭的事情,他想在这里吃午饭。
王锦绣：“当然可以,汤圆午睡要回家睡吗？”
这家托儿所也是a大附属的托儿所，费用不需要家长承担，王锦绣心里觉得他们家孩子在占便宜,内疚的同时又觉得还不错,儿子愿意在托儿所吃饭午休，她以后能更专心干活。
汤圆不知道午睡的事情,看向老师,老师表示托儿所可以午睡,带王锦绣去孩子们睡午觉的房间。
房间里是通铺设计,并排的木质小床,老师说上面的被单会定期洗晒,孩子们没有固定床铺，如果哪个孩子执着睡某张床铺，这个孩子经常在托儿所午睡，就会把床铺给孩子特意留出来。
现在不是午睡时间，门窗都开着通风,没有任何异味，王锦绣再次问汤圆午睡要不要睡在这里。
汤圆点头说要，王锦绣就问老师午睡时间。
她带叶子回家午睡，等到汤圆午睡结束的时候，再带叶子来趟托儿所。
老师回答说时间不固定，一般在下午两点到三点结束，看孩子们醒来的时间，醒来早就先去玩，没醒来的就继续睡。
两三岁的孩子觉多，白天睡两三个钟头不会太碍事。
吃饭时间是固定的，中午十二点开始吃。
毕竟是和年幼孩子打交道的老师，耐心比较足，王锦绣不会说普通话，她们还会引导她说。
比和吴晓君沟通更简单，吴晓君是说了之后会解释，托儿所老师口齿清晰，说话简单易懂，都不需要解释王锦绣也能听懂。
中午十二点开始吃饭，她不放心的话，可以来看孩子们吃饭，孩子们吃饭是在他们室内活动区域，午饭前会把里面的东西收拾掉，摆好午饭。
自己不会吃饭的孩子，老师们会亲自喂，一般一个老师最多喂三个孩子，不会超过三个孩子，不用怕某个孩子吃不着饭。
老师告诉她中午可以过来看孩子吃饭情况，王锦绣决定带叶子来看汤圆他们吃午饭。
汤圆中午要在托儿所睡午觉，她也答应下来，告诉汤圆，妈妈下午会来看他。
看完孩子午睡的屋子，几人回到外面，汤圆继续玩拍皮球，王锦绣让汤圆教妹妹拍皮球。
叶子年纪小，抱小皮球已经有点费力，拍球更费力，费力是一回事，不耽误她玩得开心，不住发出笑声。
让闺女玩小皮球玩了十几分钟，王锦绣要带闺女走。
叶子这会儿已经玩上瘾了，根本不想走，不停喊妈妈。
皮球回到哥哥手上，她就两只小手抓着妈妈的一只手，自己不想走，也不想让妈妈走。
“叶子，不能耍赖皮的，妈妈还要去干活，不能在这里留很久，你要不跟妈妈走，要不就和哥哥在这里玩，自己选一个。”
只能二选一，没有妈妈留在托儿所陪她的选项。
汤圆帮妈妈留住妹妹，告诉妹妹他会带她玩，妈妈很快就会来看他们。
王锦绣点头：“妈妈很快回来，你们不用担心。”
最后叶子选择了玩，王锦绣独自去打扫卫生，卫生打扫到十一点，去托儿所看孩子们，叶子已经从外面到屋子里了，她正和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在玩过家家。
她们或许连过家家的意思都不知道，单纯拿着小布娃娃在玩，还给对方介绍自己手里拿的布娃娃。
叶子手里的布娃娃显然不属于叶子，然而叶子已经给布娃娃取了名字，三个小朋友没有任何争抢，和谐玩着布娃娃。
见到妈妈，坐着的叶子想站起来奔向妈妈。
王锦绣主动走到女儿身边，问女儿玩得开心吗？
叶子说了个心字，是开心的。
和女儿说了几句话后，王锦绣去看汤圆，汤圆还在拍皮球，新鲜劲完全没过去。
同两个孩子都说过话了，王锦绣先走人，这次跟叶子说回家给她拿吃饭的口水兜和袖套，叶子没闹，她很顺利离开托儿所。
王锦绣计划回家吃午饭，吃过午饭，差不多十二点到托儿所看自家孩子吃饭。
叶子在托儿所手抓饭吃不太好，她来喂叶子吃饭。
自家小叶子暂时离不开口水兜和袖套，吃饭前她没及时给叶子戴上，叶子都会催妈妈帮忙戴上。
她到家里吃早上剩下的冷粥，冷粥一年四季都能吃，不需要加热。
中午两个孩子都不在，看着略显空荡的家，王锦绣决定给自己加热几块甜肉吃。
年幼的孩子不在身边，心情略感苦涩，需要吃甜肉抚慰。
她不午睡，简单吃过午饭就去托儿所了，赶到托儿所的时候，老师们在端菜，她帮着老师端。
三到五个孩子围着一张小桌吃饭，桌上盛饭菜的餐具除了汤碗，用的全是盘子，孩子吃饭用的小号盘子。
端好饭菜，老师给小朋友们戴上口水兜，叶子的口水兜和饭菜都被王锦绣放在衣服口袋里了，叶子似乎想和别的小朋友一样，用老师发的口水兜，王锦绣就只给闺女套上袖套。
在王锦绣心里，爸爸买的口水兜更好看，叶子纯粹想和其他小朋友戴一样的口水兜。
整个托儿所差不多二十个孩子，有些很小的小朋友需要老师喂，也有些小朋友在老师喂别的小孩的时候，自己用手抓饭吃，老师不会管他们手抓食物，手抓是被允许的。
王锦绣在场，老师们没管叶子了，汤圆能自己吃饭，她们也不管汤圆。
汤圆已经会筷子，托儿所用的全是勺子，他没有不习惯，认真吃午饭。
有个老师问王锦绣要不要在这里吃午饭，王锦绣摇头说不用，她是吃了才过来的，听她说吃过饭，老师们没再问。
王锦绣并不觉得自己不吃饭，单纯看着孩子吃饭多突兀，老师们也没吃饭，都看着孩子。
一桌几盘菜分着吃的，有肉有蛋有蔬菜，叶子在家里吃饭都是只抓自己盘子里的饭菜吃，王锦绣各样菜都给叶子拿了点，让叶子自己吃。
孩子们吃饭前都被老师带去洗手了，不是她家叶子一个小孩手抓饭吃，她就没喂叶子，放叶子自己吃。
叶子见妈妈坐在自己身后没饭吃，手抓了一块肉要分给妈妈吃。
王锦绣看见女儿转身要喂自己吃肉，连忙将脸凑过去，不让闺女转身，怕闺女手上的肉甩她衣服上。
女儿抓给她吃的第一块肉，她吃下去了，后面女儿再要抓饭菜给她吃，她就说不用，妈妈已经在家里吃过午饭，她自己吃饱就好了。
叶子没再执着喂妈妈吃饭了，自己专心吃。
吃过午饭后，老师们开始收拾桌子和餐具，王锦绣跟着一起收拾。
孩子们还要洗脸洗手，托儿所的水龙头没有很多个，小朋友们都是排队洗，等去睡午觉已经是一点多了。
自家两个孩子是亲兄妹就放一张小床上，以他们两个孩子为界，他们另外两边分别是小男孩和小女孩。
自家孩子睡着了，王锦绣才去打扫屋子。
叶子汤圆午睡时间她很了解，晚点掐着他们睡醒的时间来托儿所。
托儿所真挺好的，孩子们不用上课识字，主要负责玩，家长们可以随时过来看孩子。
...
到了下午五点半，王锦绣接两个孩子回家，托儿所不负责孩子的早饭和晚饭，到时间该接孩子们回家。
很多家长都是五点多来接孩子的，王锦绣是确定搞完卫生才来接孩子，不是特意等到五点多去接。
回到家里，她问两个小朋友今天在托儿所待得开不开心。
汤圆说开心，叶子学哥哥的话，两个孩子面上的表情不假，王锦绣说明天还会带他们过去玩，等爸爸空下来，下午让爸爸来接他们回家。
她要从早上七点干到下午六点，一天空闲下来的时间应该不少，能随时去看孩子，最后一个小时却是不好意思提前走人接孩子回家。
一个人走回家能早点回家，带两个孩子回家就要将近二十分钟，再慢点二十几分钟，差不多算半个小时，不可能把孩子送回家，自己在再走十几分钟路走到卉姐家去。
所以等越河不忙了，让越河去接孩子。
两个小朋友并不是很介意谁来接他们，爸爸妈妈不是不要他们，只是让他们在那里玩，妈妈会时不时来看他们，他们不需要感到害怕。
晚上回到家的钟越河得到接孩子的任务，一口答应下来：“接小孩的时候顺便把你也接回家。”
“不用等我，我说不准会有别的事情耽搁下来，没办法准时六点走人，你也知道我主要工作是照顾小孩，才出生的孩子完全听不懂话，我还能强迫小孩子六点睡着，不许尿尿不许拉屎不许醒来吗？
赶时间下班会给主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可不想刚干活就给卉姐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要留多久我们等你多久呗，孩子们要是饿了，我买个饼子给他们吃。”钟越河倒要看看她能晚到什么时候回家，要是拖一个钟头，更加证明雇主是个心黑的人。
加钱也不能干下去。
王锦绣无法，只能随他去了。
在外面混了几年，钟越河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一点需要提醒她：“你可以细心照料小孩，但是别对小孩太上心，不要当成自家小孩，孩子一岁以后，她还想雇你，你就拒绝。”
“我都没正式开始干活，哪有可能做满一年。
人家就算很满意我，我最多只能做两年，你是不知道托儿所有多好，孩子们玩得很开心，有午饭吃，还有睡午觉的地方。
我都想在托儿所干活上班了，虽然也有哭闹的孩子，大多数孩子还是很听话的。”她挺希望能在托儿所里做饭打扫卫生，至于托儿所带孩子的老师。
不敢当不敢当，她连普通话都说不好，别教坏孩子了。
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家孩子，王锦绣自然分得清：“叶子和汤圆是我的孩子，我自己生出来，自己养到现在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再好，我还是和自家孩子最亲，你别担心。”
她的意思很明确，不会因为别家孩子忽略自家的孩子。
钟越河还有个事情：“我们全家搬到省城有段时间了，之前孙国建提议让我带你们去养殖场聚一顿，当成乔迁宴。
那时候你刚到省城，我想你先习惯适应周围环境，习惯了再去养殖场吃饭，你说呢，你选个十二月五号后的日子，那时候养殖场大家不会太忙，乔迁宴就当奖励大家这阵子辛苦付出。”
她要是只说乔迁宴，王锦绣还会抱怨一句为什么不早点说，非要在她找到活之后才说，她之前真的闲得慌。
听是忙碌后的奖励，她没有抱怨了，辛苦过后是该好好吃一顿，她想了想：“起码等孩子出生十天后，我不确定孩子什么时候出生，等十二月中下旬再说行不行？”
“行吧，到时候你请一整天假，别想着去干活，在家好好休息。”
“嗯，我会好好休息的。”
...
王锦绣上班的第一天，早上六点半带两个吃过早饭的孩子出门，见托儿所已经有老师在了，离七点也没多少分钟，她问老师能不能现在就把孩子放到托儿所里。
老师说能，王锦绣看着老师牵走自家两个孩子进去屋子后，往卉姐家里去。
她来的时候，吴卉已经起床，坐在书桌上写东西，收音机仍是放着王锦绣听不懂的话。
王锦绣来的时候不是先奔着书房，是奔着厨房去的，看厨房里有米面鸡蛋和土豆才放心下来，昨天来的时候什么食物都没有。
要不是吴卉大着肚子坐在书桌前，王锦绣甚至没发现她坐在书房里，她个子没有堂妹吴晓君高挑，还比王锦绣矮点，坐在书堆里很难让人看见。
“卉姐，我来了，你吃过早饭吗？没吃过我去煮粥，摊两个土豆饼。”
“没吃，这里是二十块钱，这个月的饭菜钱，等孩子出生了，你有空的话，去买些瓜子饼干糖回来，孩子出生，家里会来一些客人，麻烦你拿这些东西招待客人。”
王锦绣接过钱，连声应好。
吴卉刚才说话语速快，想起王锦绣的普通话水平，用比较慢的语速再说了一遍，重复一遍后，补充：“钱不够来问我要，你在我这里是包三餐的，三顿都能吃，你自己吃多少，自己看着办，我正常饭量。”
王锦绣问起能不能腌小咸菜，萝卜干之类的。
经过吴晓君的提点，她不想从家里带了，直接问，如果她能吃就给她腌，不能吃就不腌。
吴卉没多少意见，告诉她厨房里有料酒坛子，里面已经空了，用料酒坛子腌萝卜。
王锦绣应下来，准备做完早饭去买白萝卜。
在她去煮粥前，吴卉说了一句：“你昨天卫生打扫得很干净，谢谢。”
她昨天六七点的时候被送回家里，家里显然干净很多，比她自己住的时候更干净。
王锦绣干净回说：“卉姐，不客气，应该的。”
孩子还没出生，王锦绣的活主要是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天气冷下来，吴卉昨天回到家里并没有换衣服洗澡，王锦绣不需要洗衣服。
吃过早饭，吴卉让她待在书房，帮她拿书。
她大着肚子，不方便频繁起身，需要哪本书，会坐在位置上告诉王锦绣在哪，王锦绣帮忙拿出来。
吴卉：“接下来一个小时都不用你拿书放书，你可以去看孩子。”
王锦绣在看孩子之前，问吴卉她能不能自己带书过来。
她怕主人家误会，没敢带书和布包过来，时间闲下来的话，她想去看孩子，也想看书学写字。
吴卉家里的书她全看不懂，越河给她买的启蒙书她才能看懂。
除了给书籍封皮擦灰尘，她不会随便动人家的书。
吴卉听她有学习的要求，让她随便，顺便指了书桌上一本厚厚的字典，告诉她上面几乎包括了所有汉字。
在她认更多字之前，也该把拼音学上，字典随便她用。
作为一个专门学语言的人，吴卉不光会教外文，还能教语文，教汉语，给王锦绣大概指了个学习方向后，她去忙自己的工作。
王锦绣还有蛮多事情想问的，打算等她闲下来再说，她先去托儿所看自家孩子。
她现在真的不是很怕吴卉，她觉得吴卉还是挺好相处的，早饭喝了碗粥，她摊的两张土豆饼也吃完了，不挑食。
不挑食的人肯定好相处。
她自己不是很喜欢和别人拉家常，从来都是听别人说，自己不想说，遇到安静不会问东问西的主人家，真的很幸运，尤其这个主人家比她家越河懂得更多。
...
钟越河早上七点多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妻子已经带着孩子出门。
以前锦绣和两个孩子在家的时候，他喜欢多躺会儿，八点多起床，这会儿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他不想多躺会儿了，起来吃了留在厨房的早饭，去养殖场干活。
他今天来得还挺早，见小钱在干活，问小钱，孙国建在哪。
小钱是个实诚的年轻人，然而打小报告也不是他的风格，所以没能马上回答出来。
看他的表情，钟越河知道孙国建迟到：“多久了，他这样迟到赖床多久了？”
养殖场员工是有上班干活时间的，迟到不会扣钱，默认早上八点上班。
钟越河到养殖场八点十几分，八点十几分了，孙国建还没到。
钟哥已经猜到，见他表情不是很好，钱金鑫说实话，告诉钟哥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钟越河听到时间，已经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是从他回到省城开始干活后两天开始的。
他上个月回来上班干活，孙国建观察两天，确定他真的晚上班以及新的上班时间，也学着睡懒觉赖床晚到养殖场。
只要在钟越河之前到就行，孙国建刚开始是担心的，一周过去，钟越河还是没有早来养殖场，他已经不怕了，还会劝同院子里的几个年轻人，不用太早干活。
前段时间，老板最后一个到养殖场，他最后第二个到，今天呢，他甚至比老板更晚到。
钟越河让钱金鑫去干活，待会儿孙国建来了，叫他来他办公室一趟。
钱金鑫应下来，替孙国建默哀。
幸好之前没学他赖床不起，钟哥今天心情看起来不好，真是撞枪口上了。
孙国建来的时候嘴巴叼了个菜包子，他去小食堂去得晚，包子都不是很热乎了，叼在嘴里刚好，不烫。
吃完包子，孙国建看钱金鑫：“你这是什么表情？”
“为你感到不幸的表情，就等着你过来，钟哥让我告诉你，你来上班的时候，去趟他的办公室。”
孙国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钟哥今天已经来上班了？咋回事，和嫂子吵架了？”
“我不清楚，你自己去看吧，我先走了。”把事情通知到，钱金鑫骑着三轮车离开。
孙国建一脸悲痛的表情去钟越河办公室。
...
都不用钱金鑫自己猜，孙国建主动告诉他，他在办公室的经历。
孙国建到现在还苦着脸：“钟哥太狠了，一下子扣我半个月工钱。”
钟越河还真生气了，不光说话让孙国建在办公室里瑟瑟发抖，还给他实质处罚，只是口头批评根本不长教训。
钱金鑫觉得他活该，不好说得太直接：“孙哥，你下次注意点吧，别赖床了，钟哥最近心情都不好，你别气钟哥了，别因为钟哥好说话就忘记他老板的身份。”
“他哪里好说话了？非常不好说话，心累哦，明明生意上好好的，他火气那么大，肯定是在家里受气了，你有听到风声吗？”被罚半个月工钱，孙国建还有心情打听别人家事。
“没听到过，孙哥，你别打听了，被钟哥发现，扣整个月工钱，你活就白干了。”
钱金鑫相信，孙哥会把自己被扣半个月工钱的事情说出去，不用多久，连小食堂做饭的阿姨都知道，大家再不敢背着老板赖床不起了。
钟哥这波算是杀鸡儆猴了。
孙国建：“老大了不起啊？”
钱金鑫：“老大就是了不起，孙哥，以后八点前到养殖场，我感觉接下来钟哥都会早来养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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