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走上正轨之后, 叶绪就把主意打到了邂逅券上。手握六张奖券，当前位面又有三个待招聘员工，当然得赶紧把人招揽下来。
之所以之前没着急使用邂逅券, 主要还是担心没做出名堂来，吸引不了UR卡加入。所以叶绪就琢磨着, 先猥琐发育一下，等打出了名声，后续就好办了。
经过一个来月的经营, 四家店都小有名气。可要论最出风头的, 肯定是江月璇那家。
其他三家只在固定群体里有知名度, 江月璇那个可不一样。这和她个人能力没啥关系, 是她的经营策略太讨巧了。
这人一上来就打出了天下第一酒楼的名号，号称自己这里有吊打全天下的美酒和佳肴。口气这么狂妄，自然迅速吸引到很多人的注意，如今一个月过去，就连叶绪这边都有人谈论起这个新开的第一酒楼, 可见它有多出名。
叶绪稍微关注了一下大家的经营情况，就发现寒影沉那头可以总结为研究院食堂画风、墨北那边是高级美容院画风、自己这里是种田休闲画风。
而璇姐那边与众不同，是大女主打脸文现场。剧情跌宕起伏, 纷争也接连不断, 已经成为小寒近期的吃瓜热门内容, 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新八卦。
热闹是很热闹，但叶绪选择拒绝。这么精彩不适合他，他还是老老实实在小村庄当个说书先生吧。
“不过我觉得，UR卡应该在璇姐附近。”叶绪分析道,“她那边一看就很容易吸引大佬云集。”
寒影沉点头认同, 他根据自身当初入职的经验, 觉得系统帮忙选定的店铺周围肯定有UR卡分布。目前这四家店别看都是他们自己挑的位置，实际上也是在系统提供的选项里挑选来着。
“京都和江南最富庶的城池，本身地位也很特殊，容易出厉害人物。”墨北难得没有和叶绪互呛。
叶绪便道：“那我使用一张邂逅券试试看，要是位置在你俩那边，就让系统把箭头指引放你们那儿。”
说完，叶绪拿出邂逅券，点击使用。下一秒，眼前出现熟悉的箭头。
虽然明知道箭头指着的目标肯定不在附近，叶绪还是下意识顺着看过去。结果，就这么看到了一个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长凳上听故事的白袍女子。
之所以会第一眼注意到她，而不是她周围其他人，除了因为她长得格外漂亮、气质格外出尘之外，还因为她头顶金光闪闪的下箭头。很显然，系统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叶绪，你要找的目标就是这位姐姐。
叶绪：啊这，竟然如此靠近嘛！好巧啊！
没听到叶绪说话，其他三人俱都好奇地追问：“店长/小绪/蠢龙，怎么不说话？”
叶绪顾不得搭理他们，随口回了一句「人就在我附近，我先去搭个讪」，然后关闭了聊天窗口。
此时铺子里正是机器人在讲述洪荒系列故事，叶绪的洪荒系列已经讲完了，机器人于是又从头讲起，如今恰好讲到了鸿钧成圣这一趴。由于道祖鸿钧的存在实在过于重要没法删，因而关于鸿钧的戏份得到了保留，只是后续三教相关剧情没有拎出来讲而已。
叶绪听到机器人张口道祖闭口成圣，又看了一眼小姐姐身上的白色道袍，顿感头大。
不是，为什么讲个玄幻故事会吸引来正统道士啊？这不是当着人家徒子徒孙的面编排人家祖师爷吗？
叶绪依稀记得鸿钧是封神演义里的虚构人物，但是有很多人误以为道教真有这么个神仙。道教内部很讨厌鸿钧，尤其反感有人当面问他们为什么没有鸿钧的神像公认祭拜。
总之，鸿钧这个虚构人物在道教那边印象不太好。这搞得叶绪越发心虚了，哪怕当前位面鸿钧还是首次登场，可仅凭人家号称「道祖」，就足够拉一波道士的仇恨了。
啊，现在就是头大，头特别大，早知道不讲洪荒流了。
叶绪硬着头皮走过去，心里祈祷这位坤道小姐姐能好说话一些，不要动怒。可是看她气质清冷，不像脾气好的样子，光站在她身边都能感觉到巨大压力。
上回靠邂逅券弄到的UR是自家宝贝女儿，但实际上和蓁蓁沟通的是系统，叶绪压根没上场。所以叶绪完全没有和野生UR打交道的经验，此刻心情十分忐忑，他想问问璇姐怎么整，又觉得不能老依赖璇姐，自己也得动动脑子。
白衣坤道见掌柜站在自己周围脸上全是纠结之色，也不开口，也不离去，疑惑地看了过来：“何事？”
叶绪一听她那比气质更清冷的声音，更紧张了，结结巴巴：“道、道长也来听书？”问完感觉自己问了句废话。
好在坤道小姐姐脾气比看起来好很多，她微微颔首，夸赞了一句：“故事很有意思。”
叶绪观察片刻，确认这句话里不带讽刺意味，当即松了口气。发觉自己没有冒犯到对方后，叶绪的情商就回来了，他亲自奉上茶水作为招待。
时人对于道士和和尚都十分尊崇，一般遇到这两种人登门，都会主动招待。加之叶绪奉上的是免费茶水，白衣坤道便也没有推拒，大大方方接过，道了声谢。
恰巧今日的洪荒小说时段结束了，换了另一人上去讲将军剿匪的故事，坤道显然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叶绪便趁机与她攀谈起来。
叶绪有点好奇这个邂逅券的机制，到底是系统筛选出符合UR卡条件的人，就问都没问强行把人列入待雇佣行列。还是说其实提前和人打过招呼，对方知道位面商店的存在。
先头的蓁蓁是特殊情况，不算在内，面前这位坤道是叶绪正经遇到的第一个邂逅卡。他想开口询问解惑，又不知该怎么说，万一人家不知道，后续也不答应入职，自己就这么说出位面商店的事情，暴露系统存在还是次要的，重点是担心被当成癔症发作了。
思来想去，叶绪还是决定旁敲侧击一下。
道士不同于普通人，他们会道家法术，哪怕这个道家法术是糊弄人的，好歹也比普通人强一些。自己透露出消息之后，大不了被当成江湖骗子，应该问题不大，说不准人家真的懂法术，会相信他的话呢。
可恨系统不让直接发出契约邀请，不然就像寒影沉那回一样，直接出现系统面板，哪还有这么多麻烦。
台上讲洪荒故事时，蓁蓁正和小伙伴在后院玩耍。
她和小伙伴已经听过两轮完整故事了，对洪荒暂时不太感兴趣。反倒是后头讲的剿匪，很得这群小孩的心，大家呼啦啦跑出来，要听大将军大英雄。
蓁蓁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很有小淑女的架势。跨过门槛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柜台，发现爸爸没在那边看小说，有点意外。
踮起脚张望了一会儿，终于找到爸爸，他在和一个没见过的阿姨说话。蓁蓁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安静地坐在爸爸身边，没有贸然开口打扰。
叶绪尬聊到一半，自己都快坚持不住了，结果想旁敲侧击的话题还没引出来。要不是他稍微懂一点道家的知识，两人根本聊不起来。现在看到女儿过来，他大松一口气，瞬间想到了该怎么破局。
“道长，这是我的女儿，她叫叶蓁。蓁蓁，喊道长。”
蓁蓁抿嘴一笑，细声细气地喊了一句：“道长好。”
白衣坤道的神色明显柔和了一些，行了个道家礼，口称：“福生无量天尊。”这是一句道教的祝福话语，意为祝对方有更多福报，也是道长们常念的圣号。
叶绪适时开口，进行自我介绍。他们父女俩都介绍了，为表礼貌，坤道肯定也要自报家门。
果不其然，对方顺势开口，表示：“贫道道号纪灵。”
纪，法则、规范之意。灵，仙灵、神异之意。道号大多是自己起的，以法则约束天地间的灵，这位道长的志愿当真宏大。
叶绪肃然起敬。
“我观你与令嫒并无血缘关系。”纪灵道长难得主动开启话题，她看向蓁蓁，一双眼似乎能看透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蓁蓁有点害怕，往爸爸身后躲了躲。
叶绪没有否认，大大方方地点头：“蓁蓁是我的养女，她父母早亡，受叔婶苛待，我便收养了她。”
周围的婶娘们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忽地听到这么个劲爆消息，顿时心头一喜。
原以为叶掌柜成过亲，那后头嫁过去就是填房了，还得给原配的牌位行礼磕头，疼惜女儿的人家就有点不乐意。如今一听没有原配，女儿还是收养的，大娘们便又动了帮忙说媒的念头。
这一个月来，叶绪明里暗里拒绝了不少次媒人的好意，此刻察觉到气氛不对，忍不住头疼起来。他倒忘了，周围还有好些人呢，应该把道长请去后院再聊这些。
纪灵也察觉到附近的异样，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她主动起身，提议去人少的地方详谈。
两人本应没什么好谈的，可纪灵却想说一说蓁蓁的事情。她观蓁蓁根骨不错，可以随自己修道，见猎心喜，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收徒。
叶绪懵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拜师一事叶绪倒是没什么意见，主要看蓁蓁自己想不想学。可问题在于，他们在当前位面待不了多久，如果要拜师，要么只学几个月，要么纪灵跟他们走。
“我并不想借此胁迫您跟我们离开，但事情还是要提前说明的。”叶绪语气真诚，“如果道长当真要收徒的话，恐怕得做好准备。最多十来个月，我会带蓁蓁离开这里。您要是想长久教授下去，就得和我们一起走。”
叶绪不屑于利用女儿把人圈住，所以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否则他大可以先答应下来，等师徒二人培养出了感情，到时候再提雇佣成正式员工的事情，自然成功率极高。
“你想说的事情，贫道早已知晓。”纪灵十分淡定。
叶绪诧异：“你是说？”
“数月前，我在打坐修炼时曾偶尔与一道灵识结交，谈妥了雇佣之事。”
经过纪灵的讲述，叶绪明白了。UR级备选店员都是经过系统约谈的，但是系统不能保证他们肯定会被雇佣，也保证不了什么时候会被雇佣。
总之就是提供一个机会，看有生之年能不能好运碰见店长来到当前位面，或者店长直接在卡池里抽中你。系统名下其实有上百个在职的店长，不过都是自由店长，大多不需要再雇佣店员，所以这些卡短期内能等的老板只有叶绪一个。
叶绪没料到自己这么重要，那是不是说他用邂逅券找到人之后，可以直接开门见山把人雇下来，不用担心被拒绝？
没飘一会儿，叶绪又清醒过来。想什么美事呢，店员也是挑剔的，要是店长不合适，照样有人不愿意委屈自己，他还是别太浪了。
叶绪定了定神，收回思绪，向纪灵求证：“所以您愿意入职本店是吗？”
纪灵点头：“随时可以签契书。”
她本不那么在意这件事，多少还是看在了蓁蓁的面子上。虽然如今蓁蓁还未点头答应拜师，她也不准备反悔。
“那蓁蓁想跟着道长修行吗？”叶绪扭头问小姑娘。
蓁蓁不懂修行是什么，她茫然摇头：“爸爸，我只想学弹琴。”
这就尴尬了。
纪灵完全不受影响，冷静地表示：“贫道为正一宗下弟子，正一弟子需习得许多知识，包括琴棋书画、诗酒剑茶、医术堪舆等。你若暂时不想入门修行，我也可以只充当你的琴艺先生。”
叶绪确实仿佛听说过正一道士要学很多东西，包括弹琴，只是不太确定。现在既然得到正主亲口承认，他也就放心了。
之前就想给蓁蓁物色一位古典乐器的老师，奈何周围都是普通村民，没人会这个。叶绪把主意打到了UR卡上，想着邂逅一个会弹琴的，但这不是一直拖到现在才开始使用邂逅券么。
没成想，还真能一上来就雇佣到学这些的能人。虽然对方的职业偏了点，邂逅券的邂逅范围也太广了，连道士都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口气解决两件事，叶绪感觉舒心不少，“蓁蓁要学弹琴可不能怕苦怕累，和先生商量好了每天什么时间学、要学多久，不可以偷懒哦。”
说是这么说，叶绪其实一点不担心小姑娘会半途而废。她以前能沉下心练习那么多年钢琴，换个乐器也一样的。
蓁蓁认真点头：“放心吧爸爸。”
事情商量好后，她便在长辈的示意下进行拜师仪式。
只学弹琴的话，不用太隆重的拜师。叶绪想着好歹是在古代背景下，拜师茶得敬一杯，以后也要口称先生，而不是像现代人那样喊老师，得尊重纪灵的时代习惯。
喝过拜师茶，就算正式收徒了。蓁蓁对学琴充满兴趣，也不会去听故事，大着胆子央求先生现在就开始教她。
纪灵道：“今日时辰尚早，开始习琴倒也合适。不过你得先了解琴的知识，而不是一上来就学着弹奏。”
还有一点，学琴总得有琴才行，纪灵看向叶绪，询问他是否备下了合适的古琴。叶绪自己不会挑琴，就没着急给女儿买，现在再去系统商城选也不迟，还能拉纪灵一起帮忙相看。
于是三人凑在一起看了半天，系统还贴心地提供了试弹服务。最终，纪灵挑了两把琴，一把是给蓁蓁的，一把是她自己的。
纪灵暂时还没有积分购买古琴，只能向叶绪预支工资。
好在一把琴也不贵，哪怕是名琴，对系统来说也是随便就能凝聚出的东西，压根不值钱。叶绪看了一眼价格，干脆拍板将它作为拜师礼送给纪灵了。
纪灵本不愿收的，直到听叶绪讲解了这一百多点的积分随便来个客人吃一顿饭就能提供，才意识到绝世名琴在系统那边是真的不值钱。这种完全没法给系统带来能量收益的东西，在它看来根本就是鸡肋。
叶绪却不这么觉得，要是换了另外三家店，店里有个人饭点弹奏悠扬的琴声，对客人的情绪舒缓还是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的。那三家店门槛高，来往客人一般都懂乐曲，听到欢欣或是宁静的曲子，吃饭时也能多添一点积分进账。
可惜了，搞到这个人物的是叶绪，他接待的还是完全不懂艺术的平民百姓，注定只能暴殄天物。
唔，回头可以带女儿去其他店铺转转，总待在一处也怪没意思的。糖果店这边已经走上正轨，没人盯着也出不了事，真出了事大不了关店走人。
蓁蓁就这么开始了她的学琴日常，每天上午玩耍，下午学弹琴。
小伙伴们对此非常感兴趣，经常跟过去围观。不过学琴是一件比较枯燥的事情，他们看了几天之后，基本就坐不住了，只偶尔会过来看两眼，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外头听故事。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叶绪对当前位面这个朝代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哪些故事能说，哪些故事不能说，他也有了大致的判断，于是重新拾起西游记，进行了一番删改，交给机器人，等哪个故事讲完了就开始讲这个。
西游记可是老少咸宜的经典，正好可以接洪荒成为第二个主打节目。除此之外，叶绪还准备找一些短篇故事集，店里不能永远只说长篇，钓得人心痒痒，短篇也得酌情来一些。
糖果店就这么莫名其妙变成了说书铺子，卖糖成了添头。
天气愈发冷了起来，人们渐渐换上了冬日的衣服。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茶铺，叶绪这里当然是不能搞暖气的，说不通，好在平民百姓抗冻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随着新年的临近，店里的贵价糖果生意渐渐好了起来。进入腊月就进入了年节，走亲访友多了不少，为了体面待客，水果糖销量陡增。
同样都是十文钱一两的价格，大家当然更偏爱买水果糖。花生糖和芝麻糖见的多了，水果糖却是少见，而且冬日里水果稀少，拿出去也有面子。
更何况，水果糖里有秋梨糖，里头加入了梨汁。秋冬气候干燥，也容易感冒生病，梨汁清肺润燥、化痰止咳，正适合这个时候饮用。
有些家里小儿咳嗽的，也会咬咬牙买上几颗秋梨糖。这点糖果总比抓药便宜，一碗药汤恐怕就不止十文钱了，哪怕药汤效果更好，穷苦人家也觉得买糖更划算。
糖果可以慢慢含着吃，反正年节下本就要买糖的，买哪个不是买呢。小孩子们也高兴，秋梨糖甜甜的没有苦药味，一颗能小心翼翼含上许久。一时间好些孩子都期盼起生病咳嗽来，不过大家都懂事，并没有人因为这个刻意把自己弄着凉生病。
只是，叶绪之前说过水果糖库存有限，所以他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对外表示两种水果糖已经售罄。这让众人十分遗憾，懊恼自己之前怎么没有过来买，现在只能买芝麻糖和花生糖了。
库存多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卖断货了，众人越发觉得水果糖好。买到的人心里暗自得意，决定把这些糖好好收起来，非得年初一招待拜年亲戚的时候才拿出来。
年节下头众人的空闲时间更多了，哪怕要为过年做准备，也没有往日里那么忙碌。好多人闲下来就爱出门晃悠，叶绪这边说书铺子一时成了众人的心头好，买年货的也爱借机过来听一会儿。铺子里人多了，也就不那么冷了。
但叶绪自己也是要过年的，这还是他绑定系统之后头一次过年。上一回的寒冬是在特兰西大陆，可那边不过年，叶绪也搞不清楚那里到底是几月份，可能并不是正经冬天。
现代位面叶绪则待了几个月，提前离开了。走的时候是接近十二月份，不过因为那边夏季延长，当时气候是初秋，而非冬季，哪怕距离年节其实已经近了，接上过年的气氛也不太浓烈。
既然是大家第一次一起过年，几人就商量着要聚在一起，热闹一下。他们最后定了去寒影沉的书院套餐店集合，因为那边正好在墨北的京城和璇姐的江南之间，两边此时动身赶过去比较方便。
至于叶绪，距离大家都很远，直接借用小玉的技能传送过去得了。回头糖果店这里短期内就不回来了，他打算带蓁蓁去京城和江南都见识一下，顺便还能躲一躲媒婆。
年节下媒婆也是够清闲的，每天三五趟往他这边跑，想趁着新年的喜庆给他定下一门婚事，简直叫人头大。
第42章 新年
村民们淳朴的热情, 叶绪是消受不了了，于是决定提前走人。
因为店铺还会继续开着，作为店长的叶绪是否离开并没有什么影响, 所以不需要对外预告。倒是蓁蓁，得和小伙伴们说一声。
小孩子忘性大, 没必要跟他们说自己打算离开不再回来。左右等以后长久地见不着了，他们渐渐也就忘了蓁蓁这个童年伙伴了，现在提前说明真相, 只会凭白惹人伤心。
叶绪就对蓁蓁说：“咱们要去找你小寒叔叔他们一起过年, 你去和小伙伴们道个别吧。”
蓁蓁不疑有他, 乖乖去了。大家都觉得只是过年见不着而已, 其他伙伴里也有过年回比较远的山村短期内见不到的，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蓁蓁和小伙伴道别完毕，叶绪才告诉蓁蓁，这次离开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啊？”蓁蓁有点失落，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那好吧。”
系统爷爷说他们会经常在不同的世界穿梭，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了，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分别来得这么快。
叶绪问她：“你很舍不得吗？那我们可以回来多待几个月。”
“不用了。”蓁蓁摇头拒绝。
只是才认识一个月的朋友而已, 她其实没有那么不舍。相比起来, 能和爸爸到处旅游更有趣一些。
叶绪告诉她, 过完年他们会先跟江阿姨去江南玩，烟波三月下扬州，春季正适合在江南一代游玩。等天气渐热，再往北边走, 前往位于北地的 都城, 那里的夏季相对来说没有江南那么热。
书院的位置并不在两地连线上, 而是偏东一些，在齐鲁之地。从江南去京都，稍微绕点路又会回到书院，到时候要不要绕路去看一看小寒叔叔，等那时再决定也不迟。
蓁蓁对照着地图看了半晌，勉强搞清楚了地形布局。她看完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在江南过年，然后一路北上呢？”
这样他们可以少走一段路。
叶绪解释道：“这样的话，你墨北叔叔就要多走一段路了。书院那头适合集合，我们闲着没事干，多走一走不要紧，别耽误你叔叔他们工作。”
叶绪自己当甩手掌柜也能继续坐等分红，且他不差钱，寒影沉和墨北就不一样了。他俩如今还很穷，能多攒一些钱是一些，这会儿对自己的分店还是很有干劲的。
当夜，叶绪把在宠物乐园玩野了小玉抱了出来，让它施展空间传送，只单单把叶绪三人传送到了快餐店。和他们一起传送过来的，还有属于三人的宿舍。
下次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传送只能用一回，他们无论是下江南还是去京城，都得老老实实一路过去，到了地方也没有宿舍住。好在大家已经提前把自己的宿舍扩充过了，基本都有次卧一类的房间，挤挤也能睡下，不行就再扩充一次，反正就两千积分。
叶绪三人仗着技能，出发时间最晚，江月璇和墨北早就开始赶路了。叶绪原以为要等上好些天才能等到人抵达，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说人已经来了。
“这么快？！”叶绪震惊。
顾不得吃早餐，先去见了一月没碰面的小伙伴，果真看到两个正在吃小笼包的熟面孔。叶绪大感意外，璇姐也就算了，出发已经一周了，墨北这才出发两天，怎么就抵达了？
墨北喝了一口豆浆，得意地说：“我一个人出行，没有其他人拖累，一天多就能飞到。”原来是变成原型飞过来的。
得亏墨北如今还只是个黑黢黢的幼崽，圆滚滚的看起来和长尾山雀似的，一点瞧不出凤凰的影子。否则就他这飞法，肯定要被人发现的，回头又是一桩麻烦事，纯黑色凤凰也不知道算是吉兆还是不祥。
“璇姐怎么过来了？”不会也是飞来的吧？
江月璇轻笑一声：“我坐船来的。”
虽然成了叶绪的店员，可她曾经购买过的一些商品并不会因此就消失，依然在她的个人背包里待着。不差钱的富婆璇姐背包格数可多了，里面塞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没有她需要的，也可以直接用合成面板花能量凝聚一个出来。
系统出品的船只别看表面上看着和普通的古代大船没什么区别，其实是个法器。两天才抵达，还是江月璇刻意压制速度的结果。
江月璇是打听过当前位面民用大船最快速度后才定的这个时间，毕竟她本人名气太大，第一酒楼又给她拉了海量仇恨值，不能给人落下话柄。书院这里难保不会有人认得她，甚至有心人可能早就盯上了她的船，一直默默关注着情况。
“坐船啊。”叶绪眼前一亮，“是不是京杭大运河？”
即便当前位面历史进程和华国历史不同，有些东西还是相似的。京杭大运河就是其一，且现阶段的大运河还没有遭到黄河河床抬高影响而断流，回头叶绪从江南去京都，也可以走这条航道，半个月就能抵达。
不过坐船半个月也挺难受的，既然是游玩，叶绪就打算到时候经停大城时带女儿下去休息两天，顺便逛逛那些古代城池。本朝大运河还是非常重要的航运河道，沿途的重要经济城池不少，基本都非常繁华，很适合游玩。
吃早饭的时候，叶绪就和璇姐一起规划了下游玩路程。璇姐说她到时候也要加入游玩队伍，至于酒楼，远程操控就是了，对外就说自己去其他地方寻访隐世大厨，想把人请回来坐镇。
叶绪对这个借口十分无语，但是旅游这种事就是人多热闹，他自然不会拒绝。
墨北一听就羡慕了：“我也想玩。”
“你那家店走得开吗？”叶绪问他。
提到这个墨北就不高兴：“我哪儿知道，先看看吧，我让店继续开着，机器人帮忙管事。要是出了问题，我再赶回去处理，只能这样了。”
好在他飞行速度快，要不到两天就到了，应该不怎么耽误事。
墨北幽怨地看向叶绪：“你什么时候再出个机器人管家？”
叶绪十分无语：“这种东西是我想出就能出的吗？要不我把开面馆的那个给你调过来？面馆那边应该不需要管家大材小用了。”
还是那句话，出了事大不了直接关店，反正管家开的那个店是叶绪私人控股的，不用和人分红，关了只影响他本人的收益，墨北不受影响。
“你舍得割爱？”墨北狐疑。
叶绪轻哼一声：“一个机器人而已，我一会儿就让系统爸爸帮忙给你运到你店里去。”
然而系统拒绝了，说自己不提供运送服务。
不送就不送，面馆就开在京城附近，直接让管家自己赶路过去也要不了一天。实际上两地只相差半天的路程，实在不行的话，它可以兼顾两家店，哪边有问题赶去哪边处理。
墨北和璇姐都带上了，不带小寒说不过去。叶绪看向霜霜，霜霜心累地摆摆手：“我可以留下当代理店长，但是如果出现需要店长出面解决的问题，你们别指望我。”
体型是最大的硬伤。
“说起来我到这个位面之后还没抽过卡，甜甜那个欧皇技能还能用一次。要不然我试试看，说不准能出个管家？”叶绪忽然想起这一茬。
墨北死鱼眼看他：“那你不早说。”
“你都有管家了，管我抽没抽卡呢？”叶绪怼了回去。
墨北一想也是，那好吧，原谅他一次，看在管家的份上。
早餐结束后，叶绪把甜甜呼唤出来。小宝贝一出来就软乎乎地抱住叶绪的手腕，发出撒娇的「嗯嗯」声。
啊，太可爱了，叶绪心满意足地rua了半天，这才松手干正事。
依然是熟悉的操作，一阵华光闪过，出了张UR。可能是抽卡时墨北一直在旁边念叨想要个管家，这次出的依然是管家。
江月璇惊讶侧目：“系统以前跟我说，管家机器人一个店长最多抽到一个。”
她当时也想多搞几个，这样就能多点人帮她开分店。每个位面一个月内凑齐十亿积分，靠的不是别的，就是她UR员工多。
奈何UR员工最多二十人，后来她就把主意打到了管家机器人头上。可惜没成，不过她很快找到了别的办法，契约一些体型正常、智商足够的SSR或UR人型宠物，这两个没有上限。
叶绪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抽卡的不是我本人吧。”
店长只能抽到一个，关甜甜什么事？甜甜崽又不是店长，它想抽几个抽几个。
“说起来，璇姐你手头是不是有机器人管家？”叶绪问道。
江月璇大大方方点头，接着又道：“但它们不能拿出来用，系统不让，因为那是我的店员，不是你的。”
现在是给叶绪开分店，江月璇好说歹说也没让系统松口。否则有管家坐镇，她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出去浪。
“那没关系吗？”叶绪担忧，“你那个酒楼幺蛾子多，你真的走得开？”
江月璇沉吟片刻：“那不如这样，我取个折中的法子。”
江月璇所谓的折中法子就是她和大家外出游玩时开易容，这样其他人就不知道在外浪的那个人是第一酒楼的老板。而酒楼里一旦出现问题，江月璇就即刻启程返回，同样用飞的。
万万没想到啊，璇姐居然也会飞。叶绪有点好奇了，璇姐到底换了什么血脉，看她那样子，好像飞行速度比墨北快，估计一个小时就能飞回酒楼。
“她啊，应该是魂修吧？”墨北随口说道，他这种天生的神兽很擅长分辨这些气息，不像叶绪这个半路出家的，还没掌握这项技能。
所谓魂修，就是修真界与鬼修类似的一种修士，舍弃肉身只修灵魂。
所以严格来说江月璇没有换取血脉，她直接给自己灵魂做了改造，现在的身体看着是实体，实际上只是魂力凝实后的结果。如果她想，就可以变成阿飘，自然可以日行万里。
“那岂不是很爽……”
叶绪慕了，他想起之前霜霜忽悠他的话，什么神龙血脉对华夏人有吸引力，能叫客人对店铺充满好感主动上门。结果都是骗人的，好处没享受多少，脸倒是丢了许多回，幼崽阶段太影响智商了。
霜霜不服：“那是你觉醒得太慢了，相关的气场还没觉醒！”
神龙确实能潜移默化地吸引华夏子民，可关键是叶绪当龙的时间太短了，那股子气质还没散发出来。大家又都是普通凡人，没那么敏锐，这么浅淡的气场哪里感觉得到呢？
叶绪一脸冷漠，他觉得照霜霜的说法，自己恐怕得等到几百年后进入成年期才能享受到那项福利了。
“倒也不至于。”江月璇忍俊不禁，“最多三年，你的龙族血脉就能觉醒完全了。”
只是到那个时候，叶绪应该已经成了自由店长，可能也不那么需要神龙气场的帮忙。这就是为什么血脉早换早好，叶绪要不是赚钱速度太快，其实是能享受到早换血脉的益处的。
叶绪气闷，不想提这个糟心话题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置办年货吧。我以前过年都是随便过一过的，都没正经准备过，不知道要买哪些，你们知道吗？”
因为过年时期很多店铺都缺人，工钱会更高一些，叶绪基本都是在不同店铺间辗转，忙着接待客人，根本没空为过年做准备。等到了大年初一，他不是在酒店后厨忙活切菜，就是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吃简陋的年夜饭。
早年还会回孤儿院过，不过孤儿院的准备也不怎么齐全。阿姨们忙不过来，也不可能带着孩子们一起出去买年货，顶多在院内自己热闹一下。
总之采购年货对叶绪来说还是个新奇体验，他牵着蓁蓁的手走在集市里，一大一小眼里浮现的是同种的好奇神色。
“你俩确实有父女相。”江月璇感慨。
叶绪没搭理她，看着街边卖的炸萝卜丸子，兴致勃勃地跟女儿说：“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这个，但是我没钱买，只吃过一回。后来长大了，街边卖这个的就基本见不着了，听说只有小村镇还有的卖。”
蓁蓁吞咽了一下：“爹爹，好香哦。”
父女俩同款谗样，看得江月璇直呼受不了，连忙上前几步来到卖炸丸子的老太太跟前，掏出铜板买了一大包。是用油纸包的，还挺奢侈。
小村集那边卖东西一般都用新鲜采摘洗干净的的大叶子包，那个没成本，不像油纸，这东西不算便宜。不过想到油炸丸子费油，普通农人也舍不得这么糟践油，显然炸丸子在这边算是比较贵的小吃了，配得上油纸打包。
叶绪环顾一圈，发现附近的摊位明显比村集那边要好上不少，大家衣着打扮也要更体面些。想来是书院里的书生们确实有钱，连带着喂肥了周围做生意的小贩。
除却炸丸子这种「奢侈」吃食，街上价格不便宜的其他小吃还有不少。叶绪甚至看到了神似奶油裱花的酥油泡螺，据说是传统小吃，味道很赞，但也很贵。
明明是来买年货的，结果一群人不知为何变成了小吃试吃大会，从这头吃到那头，年货没买多少，各种点心零食买了一大堆。叶绪胃口大，吃到好的就打包十来份，等拿回去慢慢吃，这么走了一圈下来，其他人已经饱了，叶绪和墨北还和没事人一样。
“不是快过年了吗？书院学子也不回家休息，还在书院念书，真勤奋啊。”看着周围许多穿着长衫的书生，学渣墨北不由感慨。
凤族内部也是有族学的，要上文化课，免得他们以后外出搞到了什么修真秘籍，结果看不懂。但是光看墨北的狗爬字，也能猜到他的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了，所以对学霸充满敬佩也是可以理解的。
寒影沉解释道：“有些学子千里迢迢过来进学，回去一趟要不少时间，很耽误功课。而且书院年下只有五天假，也不够他们来回的。”
学院里好些学子还没有功名在身，来年二月就得去参加秀才的县试府试，哪有空把时间浪费在赶路上。左右考试要回乡考，过完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直接出发返乡，到时候再和家人见面不迟，如今还是呆在书院里老老实实跟着夫子多学点东西吧。
既然学子暂时没放假，书院这边客流量自然不受多少影响，依旧十分繁华。年节下更添一份热闹，看着着实喜庆。
众人把小吃都尝过一遍后，重新折返，从后往前再逛一遍市集。这次是真的要采购年货了，主要还是买些春联爆竹一类的非食品，特色糖果熏肉等可以酌情买一点，食材主要还是从系统那边买，外头的只能吃个独特风味罢了。
年货采购得差不多时，他们回到了之前那个卖炸丸子的摊位附近。老太太隔壁原本是卖菜的，此刻已经收摊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卖酒的摊子。
摊位老板有些富态，身后还跟了个长随，正在往下搬酒坛子。只听那老板中气十足地吆喝道：“天下第一酒楼的美酒，十两银子一壶，只有十坛，售完为止！”
叶绪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第一酒楼的酒都卖到这里来了吗？当着璇姐的面倒卖她家的酒，也是很大胆了，他愿称之为史上第一黄牛。
“璇姐，你家的天下第一美酒卖这么便宜的吗？”叶绪忍不住问道。
十两银子一壶，虽说倒出来也就十几口的量，并不多，可配上天下第一的名头，还是觉得价格上略有些寒酸啊。平均下来一杯一两银，达官显贵根本看不上这个价钱吧？
江月璇缓缓挑眉：“我们酒楼，有十好几种美酒，便宜的一壶五两，贵的嘛……那就要竞价了。”
“所以这人是买了最便宜的那种，过来赚差价的？”墨北来了兴致。
全程默不作声的纪灵道长也看了过来，颇有些兴趣的样子。她也是才知道这位姑娘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第一酒楼老板，说起来那些美酒她也有些兴趣，想要一尝究竟。
江月璇微笑：“倒也不一定，可能他是随便买了什么酒，借我名头销售呢，不如买一壶尝尝。不过我瞧它的壶比楼里还要小上不少，如果真是我那酒，这一趟下来利润何止翻倍。”
经过上次的事情，叶绪对饮酒敬谢不敏，不愿参与此事。倒是纪灵，主动上前去与店家攀谈，买下了一壶来。
壶盖一揭开，一股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叶绪一手捂住自己鼻子，一手捂住女儿鼻子，连连后退。
第43章 咸鱼
江月璇不知从哪儿掏出几个干净的杯子, 能喝酒的都当场倒了一杯尝尝味。
其他人没喝过璇姐店铺里卖的美酒，并不能肯定这款酒是否来自第一酒楼。倒是璇姐自己，喝完点点头, 给予了官方认可。
“是店里最便宜的那款没错，而且应该没兑水。”
换小壶翻倍卖还兑水, 那可就太缺德了，还影响她酒楼的名声。现在确定人家是个有道德的商人，江月璇便不打算管。
其实严格来说, 小贩这样不算是黄牛。他要是进了货后在第一酒楼门口叫卖, 让那些因为座位有限没能进去用餐的客人直接在他那里买了高价酒, 这才算黄牛。
可对方只是把东西运送到比较远的地方售卖, 那这便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商人本质上不就是这样吗？当前区域没这样东西，于是去原产地进货，卖给本地人。
“走吧，咱们该回去了。”江月璇说道。
话音刚落，来了一队书生, 其中一人明显衣着华贵，应该是富家公子哥儿。身上没什么认真苦读的气质，约莫是被家里人强行塞进书院好好学习的。
富家公子身边聚集了几个笑容谄媚的书生, 一行人路过时正好听见美酒的叫卖, 又闻见酒香, 顿时走不动道了。
“竟然是第一酒楼的美酒吗？早就听闻了，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卖的。”一人感慨道，只可惜他囊中羞涩，买不起。
另一人有意奉承富家公子, 当即接话：“听闻陆兄是从那陵城过来的, 想必去过第一酒楼, 尝过其中美酒滋味了。”
陆公子得意地一摇折扇，完全不顾如今乃是寒冬腊月：“这是自然，楼中美酒我俱都尝过一遍。”
“这话怎么说？难道那第一酒楼有好些种不同的美酒不成？”有人问道。
同行人鄙夷：“你这不是废话？酒楼哪有只卖一种酒的，哪怕是普通酒楼，光烈酒也有口感醇厚和口感清爽等不同，只不过大多酒楼只有其中一种美酒能享誉天下而已。”
问话的书生讷讷不敢言，他家境贫寒，确实没去过外头的酒楼。旁人总爱用这一点耻笑他寒酸，他纵然心中不忿也无法反驳。
“得了。”陆公子不满地瞪了说话刻薄的那人一眼，“都是自己人不许互相攻讦，不然以后你别再跟着本公子混了。不就是没去过酒楼？回头本公子请客，大家都得来啊。”
这下轮到怼人的书生闭嘴了，还得不情不愿给贫寒书生道歉。陆公子没去管他，故作风度翩翩地走到卖酒人身前，询问了两句。
“你这卖的是第一酒楼的哪款酒？”陆公子问道。
那富态商贩点头哈腰：“回公子的话，小人卖的是桃花酿。”
“桃花酿？”陆公子看一眼那巴掌大的小壶，眉头一挑，“我仿佛记得桃花酿在第一酒楼一壶只卖五两银子，且比你这壶大上一倍？”
商贩心头一跳，没成想跑这么远还能遇见懂行的。幸好他卖的是正品桃花酿，而非假货，也有正经由头可以说得通提价一事，不然恐怕要被这位贵公子治罪了。
陆公子哪里是不知道商人擅长低买高卖呢，他就是故意来问一句，顺便告知周围人这酒原价几何。免得旁人买了高价酒后觉得不值那个价钱，反而去骂第一酒楼。
要知道他可是第一酒楼的忠实拥趸，被父母不顾年节将至，强行压到这里进学，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再尝到第一酒楼的美酒美味了。想到这里，他就不太高兴，更不高兴这商人提价太狠，非得帮自己喜爱的酒楼辩解一番不可。
商贩一个头两个大，他也知道自己要价过分，可商贾不都这样？谁让他在这里卖的是独一份呢，赚三倍的利润也无可厚非，只是吃相过于难看，估计要被周围人唾骂了。
江月璇乐得看好戏，抱臂站在不远处，也不再说走的事情。
叶绪摇头感慨：“倒卖能卖什么价格是商贩的本事，不过溢价太高就得有被人骂的觉悟，大家各凭本事。”赚亏心钱还不愿挨骂，那就不太好了。
“不错。”江月璇笑吟吟地点头附和，“这人功夫不到家，若是换成我，必定要理直气壮地哭诉一番这酒有多难买到、一路运送过来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极力证明四倍价格理所应当，自己赚得并不多。”
奈何商贩似乎是被陆公子的富贵家世吓到了，不敢卖惨太过，言辞间颇有心虚之态，弄得旁人看着越发觉得他在赚亏心钱。
别看陆公子仿佛人傻钱多的样子，三言两语竟就逼得商贩同意降价一半销售。虽说一半价格也是原价的两倍，但陆公子已经满足了，也不能让人跑一趟赚不到钱还得倒贴运费不是。
然而……
“他不该开这个口子的。”江月璇冷静指出。
现在降了价，那之前高价买酒的就会不高兴，要闹着让他退钱。若只叫退多余的钱还算好的，怕就怕那些买家里有人得理不饶人，到时候纠缠不休，即便全款退回去且不要回出售的美酒，对方可能依然不肯罢休。
陆公子可不管这些，他拿到酒之后叫人去周围买一个酒杯来，当场饮了一杯。本是想尝尝看酒水是否有误，免得这有前科的商贩又搞幺蛾子骗人。
好在酒确实是那个酒，唯独可惜在它是品质最低的桃花酿。陆公子叹息一声，又是高兴又是不高兴。
高兴于自己好歹能在书院这里喝到第一酒楼的美酒，不高兴在于这酒只是桃花酿。倘若换成他最爱的竹叶春，那就再好不过了。可竹叶春每日限量供应，在陵城本地都抢不到，更别提这边了。
陆公子遗憾地转手把这壶酒递给跟班们，让他拿去分了尝尝味道。
“居然果真是第一酒楼的美酒吗？”
书生们一点不嫌弃它是最便宜的酒，毕竟对他们来讲这酒已经够贵的了，闻着酒香就飘飘然起来，恨不得当场品尝。然出门在外实在不方便，得等回去再说。
商贩欲哭无泪地看着他们离开，心里安慰自己好歹帮忙证实了这酒是正品。眼看着周围之前抢着过来买了酒的人一脸愤怒地过来要说法，他缩了缩脖子，暗道倒霉，早知道就明天再来卖酒了，那公子总不会每天都出门晃悠。
后头的闹剧大家都没心思围观，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转身往回走。好戏也看完了，应该回去把买来的年货归置归置了。
“璇姐那酒楼果真是腥风血雨体质，跑这么远还能看到它引发的争端。”墨北啧了一声，“怪不得之前一个月天天闹腾呢。”
他在京城开店开得特别平顺，没什么闹事，想到叶绪购买过的各种buff，他就觉得江月璇那头闹腾得太过头了，有点假。怎么大家都平平稳稳开店，就她那本幺蛾子多？现在看来，还真没作假，确实是那么精彩。
江月璇习以为常：“我开店经常这样。”
为了尽快攒够十亿积分，她会用很多激进的手段。像叶绪这样安安静静慢慢攒积分，她是没耐心的，总想搞点大动静，所以哪怕buff再多，她也能挑起外界的风云，闹得满城风雨。
那些人明明恨她恨得要死，偏偏在buff的作用下生不起整垮店铺的心思，只能自己生闷气，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她就喜欢大家看不惯她还不能干掉她的样子，这多爽啊。
咸鱼画风的叶绪觉得自己和璇姐格格不入：“店里只有璇姐上进心这么强吧……”
“我上进心也很强。”墨北不高兴了，“我只是没有她那么能折腾而已。”
墨北可不觉得自己热爱咸鱼和偷懒，他是要干一番大事业出来的凤凰，才不和没有进取心的臭龙一样呢。
叶绪：“？？”捧一踩一过分了啊！
咸鱼有什么不好的？偷懒是人之常情！不偷懒的人生没有乐趣！
不过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店里的寒影沉也是有上进心的。或者说他做事比较认真，当店长就要当个负责任的店长，尽量多赚钱。
真要算起来，仿佛只有新来的纪灵道长和他一样随遇而安。怪不得他女儿能被道长看上呢，他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叶绪决定把女儿蓁蓁也教养成随性的人，小姑娘有他当养父，天生起点就高，没必要那么拼。之前在叔婶手下童年已经缺失一大半了，往后可得给她都补回来。
最好永远都清闲快乐，千万不要变成璇姐那种卷王，卷王工作狂是没有乐趣的。
“记住了吗？”叶绪叨叨了一大通之后，语重心长地问道。
蓁蓁一脸懵逼：“啊？记、记住了。”
小姑娘年纪还小，还没过整十岁的生日，其实不太懂长辈的良苦用心。好在这年头的孩子都比较早熟，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大人的话还是能理解一二的。
蓁蓁对自己的未来就有一定的规划，虽然只是想把古典乐器都学个遍，规划还比较粗浅，可毕竟也是有规划了。她不明白的点在于为什么爸爸觉得咸鱼比卷王好，而她本人对这两个也没有清晰的认知和偏好，还处于中立状态。
既然爸爸不喜欢卷王，她也没有强烈地、对卷王的好感，那不妨暂时听爸爸的。要是以后有了别的想法，再偷偷改掉也不迟。
小姑娘认真地想完对策，觉得没有毛病，满意地点点头。
叶绪也很满意，他不求女儿一下子就感受到他的用意，能乖乖听进去就行。回头有的是时间慢慢教，他打算多给女儿讲讲过劳死和自己把自己作死的故事，没有璇姐那个能耐就不要刻意给自己找事了，免得玩脱了翻车。
所幸店里其他人对于叶绪的教育方式都没什么意见，人家的女儿人家自己决定怎么教，外人没资格指手画脚。甭管他们心里是赞同还是不赞同，表现出来的就是中立态度，不支持也不反对。
左右两种生活方式也没有谁优谁劣，选哪个都可以。就连最爱和叶绪唱反调的墨北，都难得没去插嘴，在小姑娘好奇地追问他这次怎么不和爸爸别苗头的时候，还说了句良心话。
墨北说：“你爸爸挺疼你的，不会害你。”
“可是，我听有些人说，长辈有时候会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做一些其实对孩子不利的选择。”蓁蓁人小鬼大地叹气，“我作为一个小孩子，要怎么分辨爸爸的行为是真的对我有好处，还是他自己觉得对我有好处，其实会耽误我？”
蓁蓁自己是愿意相信爸爸的，可她去参加钢琴比赛的时候，总遇到那些和父母闹矛盾的其他孩子。那些孩子每次都会抱怨爸爸妈妈逼他们学钢琴，说钢琴弹得好以后长大了很占便宜，但他们自己觉得学钢琴对他们本身来说弊大于利，他们宁愿不要这个好处。
有些话听得多了，难免往心里去。蓁蓁现在就是有点担心，叔叔阿姨都说爸爸是第一次当爸爸，也有可能会犯错，她就担忧爸爸万一做错了决定，以后会懊恼地责怪自己不是个好爸爸，她不想让爸爸觉得亏欠了她。
墨北完全没发现小姑娘细腻的心思，结合自己的经历，大大咧咧地表示：“你要是拿不准，就多问几个大人。如果大家都觉得你爸爸的行为没有错，那就说明他说的是对的。我以前也老觉得族里那些老古板都不懂我，他们年纪大了思想太固执，后来证明长辈才是对的，我这种年轻凤凰思想太幼稚，却盲目自信地觉得自己的想法才是完美无缺，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丢人。”
谁还没个年轻时候的黑历史呢，墨北就属于黑历史特多的那类。他从小自以为是地跟长辈们唱了很多次反调，当时他觉得自己没错，也确实让自己过得舒坦了，长大了才发现那是在自己坑自己。
墨北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长老们压着他练字，非要他把字写得特别好看。他很愤怒，他觉得练字一点用都没有，一度偷懒。直到有一回跟着长老去拜访孔雀族，被孔雀崽子嘲笑了，他才知道写字好看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装逼打脸很有用。
听完这段往事的蓁蓁一脸木然：“……”她还以为练字能给墨北叔叔带来多少好处呢，结果就这。
不，自己不能这么想，做事怎么能只看好处呢。练字可以陶冶情操，写的好看还能让自己心情舒畅，这就足够了。
墨北叔叔说得对，其他叔叔阿姨都没说她爸爸的决定有错，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开口支持了，起码没有反对。那就证明当一条咸鱼是个不算错误的选择，她可以放心了，爸爸以后不会因此自责。
蓁蓁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留下墨北一个人在那边回忆往昔岁月。他还想和蓁蓁多分享一下自己童年趣事呢，结果一回头小孩早跑了，只能遗憾收起愁绪。
另一边蓁蓁跑到叶绪身边，兴奋地问爸爸：“咸鱼要怎么当呢？要做点什么？”
叶绪看了女儿一眼，认真解答：“咸鱼就是什么都不做。”
蓁蓁：“？”
“还要把事情推给别人做。”
蓁蓁：“？？”
“如果没法推出去的话……”
蓁蓁：“？？”
“那就想办法节省其中需要耗费的精力，以最小的复出完成这件事。”
蓁蓁：“！！”原、原来咸鱼是这样的吗？受教了！
第二天，大家就看到一对咸鱼瘫的父女俩。两把躺椅摆在炭盆旁边，一左一右将炭盆包围起来，前后还放了俩小桌，上面摆着茶水点心。
父女俩就维持着半躺的姿势，时不时伸手拿点零食塞嘴里。除此之外，眼前还飘着一块虚拟屏幕，一个在看动画片，一个再看综艺节目，好不惬意。
众人沉默半晌，开始反思任由店长带坏小姑娘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爸爸，你说的对，咸鱼真的好爽。”蓁蓁满足地打了个小饱嗝，要不是对乐器的热爱还在心里翻滚，她都不想起来去学琴了。
叶绪呷了一口果汁，喟叹一声：“还是酸酸甜甜的饮料好喝，过年就是舒服，什么都不用做。”
“起来。”江月璇板着脸走过去，轻轻踢了一脚叶绪的躺椅，“今天要大扫除，谁都不许偷懒。”
年前得把店铺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这叫除旧迎新。哪怕位面店铺其实已经很干净了，也不能省去这一步骤，主要是个仪式感。
叶绪不情不愿坐起来：“打扫卫生这种事情，不是交给机器人就可以了吗？”
“店里确实可以交给机器人。”江月璇微笑，“不过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义务劳动，去给书院帮个忙。”
书院那么大，光靠院内雇佣的奴仆是忙不过来的。寒影沉这段日子和书院食堂那边打过不少交道，两边关系还不错，他也受到了几回那头的照顾，所以想趁此机会还个人情。
其实真要他们做的事情不多，正如叶绪所说，有勤劳能干的机器人呢。所以江月璇直接叫叶绪起来，集体行动不能掉队，整日瘫在店里别给瘫出毛病来。
叶绪一听机器人会跟去帮忙，就知道分给自己的活估计没多少，欣然答应：“那就去吧，蓁蓁不用去了，和道长留在家里好好学琴。”
外头没店里这么纤尘不染，打扫卫生时灰尘满天，还是不要让小姑娘过去当吸尘器的好。现代位面空气质量已经够差了，宝贝女儿吸了那么多年雾霾，现在能躲开PM2.5就尽量躲开吧。
“成，那她就留在家里。”江月璇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答应下来。
第44章 山长
一行人带着笤帚抹布就出发了, 这是叶绪提议带上的。
古代的清洁器具其实不太好用，尤其是抹布，没有现代那么多花样。叶绪带了几包不同的, 有的吸水性强，有的清洁能力强, 还有的特别吸油。
可惜不能带除油烟的清洁剂，那玩意儿最是难办。好在古代人饮食相对清淡，食堂大锅饭也很少搞爆炒类的菜品, 应该没什么油烟。
一路走过去, 大家发现书院是建在山脚下, 不用爬山。
听说这家书院已经建立了数百年, 现如今的山长是一位很有学问的女先生，被天子破格加封为太子太师。不过天子年纪不大，也并没有立太子，所以这位太子太师用不着待在京城给太子授课。
提起这位山长，墨北知道的消息比较多, 京城里的贵女就挺爱谈论她的。
在一部分贵女口中，这位萧山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特别为她们女子长脸。
要知道本朝女子虽然能当官, 却只能从事一些特殊的官职, 比如女医官这种。绝大多数时候, 还是男主外女主内。
在这种情况下，萧山长一介女流可以当上书院山长，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能得天子御笔加封，更是极其难得。
听闻她从小学问就极佳, 跟随她的大儒祖父研习各家经典, 博古通今, 出口成章。原本山长这个位置应该传给家中男丁的，奈何她家子嗣凋零，莫说本家，就是旁支也没几个人，还都不怎么有出息。
“萧山长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她和弟弟是萧家这一辈为数不多的后嗣，偏偏她弟弟学问一般，更爱研习画技。萧大儒在家里扒拉了一圈，实在找不到比孙女更合适的人选，只能为孙女造势，费尽心思推她上去做了这个山长。”
这家书院是家族产业，不是万不得已，不能传给外人。而且开书院只是说着清贵罢了，没什么实权，真正愿意接手它的人也没那么多，萧山长其实没几个竞争对手。
如今萧大儒已经去世，萧山长自十五岁从病危的祖父手里接下书院，顶着巨大的压力和外人看好戏的心情，当了十来年山长。万幸没有堕了先祖威名，反而靠着自己的数篇传世名作得了新帝亲眼，获得加封，也算是让萧大儒能够含笑九泉了。
“那她弟弟呢？”寒影沉好奇追问。
寒影沉虽然在书院附近待了一个来月，还真不知道这些。不是他打探八卦的能力减弱了，实在是来他这边光顾的书院学子也不知道内情，知道内情的一般是世家出身的，那类公子哥有的是钱，哪里会过来吃快餐呢。
“萧山长的弟弟好像出门游历去了，他喜爱绘画，也喜爱山水，说是要在外描绘本朝的大好山河。”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书院的食堂后厨，叶绪这才想起来问寒影沉，后厨的人怎么和他结交的。据说帮了他几回，叶绪就很好奇了，按理来说两边是竞争关系才对。
寒影沉解释：“无论学子是否在食堂用餐，后厨这边的月例都是不变的。我的店铺开起来之后，好些贫寒学子终于不用吃食堂了，两边都解脱，后厨这边的人每天的活减少了大半，拿的钱还是原来那么多，当然高兴。”
于是为了带薪偷懒，这些人有时候会暗搓搓帮忙宣传寒影沉的店铺。
学子不来这边吃，食堂这里收到的餐费会减少。不过这和后厨的长工有什么关系呢？学院食堂本来就是开出来造福贫寒学子的，不管有多少人来光顾，它都会一直开下去。
叶绪沉默一瞬，果然，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社畜为了降低工作量都是很拼的。得亏山长不是资本家，人家是造福学子的正直先生，并不会在意后厨的躲懒，只要他们没搞得学生饿肚子就行。
“诸位可算来了。”几个长工见到他们，顿时迎了上来。
原先书院里大多数学子都在食堂用餐，所以食堂建得不小，光靠他们几个长工，肯定是没法打扫得特别干净。往年学院会出点钱让贫寒学子过来帮忙，就当勤工俭学了，今年寒影沉主动提出带机器人店员来打扫，便省去了这一环。
其实食堂里也没那么脏污，好歹是做吃食的地方，往年脏得也大多是用餐区，主要地方太大每日打扫不过来。幸好学子们比较讲卫生，否则还会更脏一些。
但，古代环境嘛，又不是富贵之家，难免脏乱差一些。叶绪打眼一瞧，觉得用餐环境并不比苍蝇馆子好多少，奈何穷人家出身的学子习惯了，他们自己家乡可能还没这里干净。
今年这后头的一个月，因为来的学子少了一半，倒是空出了手打扫一番。据长工说，往年里头还要更脏一些，现如今的情况已经是他们费劲洒扫过的了。
——好歹人家是过来免费帮忙的，他们也不好意思真把活都推出去。
江月璇检查完点点头，不以为意：“那就开始打扫吧，放心，很快就能打扫干净。”
她悄悄示意机器人趁人不注意可以弄点清洁剂出来，别给原住民看见就成。有些角落的陈年老垢没有清洁剂会非常难搞，好在地面是泥土夯实的，而非铺了地砖，随便扫干净就成，根本不可能清除所有尘土。
叶绪主动拿了块抹布去擦桌子，这个活很方便偷渡清洁剂，往抹布上抹点，站远了根本看不清。他是没带清洁剂的，本以为没法拿出来用，璇姐倒给众人各分了一瓶，也不知道她是提前带上的还是现场用能量合成的。
食堂里窗户不多，难免有些昏暗，墨北没耐心仔细擦洗掉陈垢，就挪着步子不知不觉间凑到了叶绪身边。接着他开始跟随叶绪行动，叶绪用清洁剂把顽垢擦掉了，他就用只沾了水的抹布清一遍，完成后续工作。
叶绪无语地瞪他：“你可真会偷懒。”
清一遍桌子可太简单了，随便擦两下把污水和清洁剂水擦掉就成。叶绪有点不爽，他吭哧吭哧擦半天，最后墨北跑来摘桃子。
“我不太会做家务。”墨北理直气壮，“我跟你学一学。”
叶绪冷哼：“咱俩换着来，我擦一张你擦一张。”
“那好麻烦，抹布要换来换去。要不你擦十张，再换我来？”
“那得你先擦，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赖账。”叶绪绝不上当。
墨北想了想：“那好吧，我先来。”
他想的是之前已经摘了叶绪的三个桃子了，后头开始你一张我一张，总的算下来还是他占便宜。那么到底谁先谁后，也没有区别。
然而墨北却忘了一件事，这里的桌子数量有限，一共才百来张，机器人动作可比他们快多了，还有一丝不苟的寒影沉也在擦。等到墨北擦完十张桌子，恐怕也不剩下多少桌子了，叶绪是肯定不用擦够十张的。
想占叶绪的便宜，墨北还早得很呢。
这边看似干得热火朝天，实则效率宛如龟爬。另一边的机器人恰恰相反，安安静静地干活，速度倒是一点不慢，桌子连带长凳一口气擦干净了整套，叶绪这头还没搞定一张桌子。
沉浸在认真干活中的墨北丝毫没有察觉到问题，他吭哧吭哧费劲地擦洗，叶绪悠哉悠哉拎着干净抹布站在旁边休息。他得等墨北擦完才能动手，一口气把桌子清干净，可不是故意偷懒。
江月璇偏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假装无事发生，继续指挥机器人干活。同时手里动作也没停下，她拿着笤帚清扫地上的垃圾。
叶绪发现全场好像就自己最闲，不小心对上璇姐的视线时还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好在璇姐一向偏心他，扫地路过他这边时不仅没斥责，还悄悄塞了颗单独包装的小麻花给他吃，嘻嘻嘻。
小麻花炸得香香脆脆，外裹一层薄薄的糖衣，可以同时尝到油炸和甜蜜两种滋味，简直绝赞。可惜这玩意儿吃着动静太大，咔擦咔擦的，偷吃一个也就罢了，吃太多容易露馅，被墨北发现就不好了。
叶绪决定干完活回去慢慢吃，现在先忍忍。
“可算擦好一张桌子了。”墨北长出一口气，感觉弯了半天的腰隐隐酸痛起来。
叶绪轻哼：“我刚刚连擦三张都没喊累，你矫情个什么劲。”
墨北瞪他，叶绪瞪回去。二人互瞪片刻，双双扭开脑袋，发出一声响亮的「呵」，极尽嘲讽。
“幼稚。”不知道是谁低声点评了一句。
话音方落，后厨那边突然骚乱起来。一个长工挥舞着笤帚跑出来，似乎在追赶什么东西。
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闪过，几乎有半只成年猫那么大，肥壮异常，十分骇人。众人纷纷看过去，凭借着极好的动态视力看清楚了那是什么——皮毛油光发亮的巨大黑老鼠！
“嗷！”眼看着老鼠面目狰狞地冲自己这边跑来，墨北下意识一嗓子叫出来，直接窜到了桌上。
叶绪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怎么凤凰还怕老鼠的？它不是和猫头鹰一样都属鸟的吗？猫头鹰可是吃老鼠的！
心中的吐槽欲极其浓烈，但这并不影响叶绪下意识躲开。他可太知道南方的巨大老鼠战斗力有多强了，力气大门牙更大，咬人一口不是说着玩儿的，不仅得掉块肉，还可能感染多种细菌病毒。
大老鼠也不知道在后厨窝了多久，对这片区域熟悉得很。几个长工鸡飞狗跳地撵过来，它丝毫不慌，从容地自缝隙里钻过，在用餐区左突右闪，众人怎么都抓不住。
眼看着局势要混乱起来，寒影沉眼疾手快掀飞一个原本用来装东西的空竹篓，把老鼠倒扣了进去。
好巧不巧，这老鼠正二次路过墨北附近。看着大老鼠顶着竹篓还在往前冲，带动篓子一起挪动，墨北险些一魂升天二魂出窍，弱小可怜地抱紧了自己，要不是理智尚存，几乎当场就要变回胖鸡。
叶绪赶紧冲过去按住竹篓，免得老鼠掀翻篓子跑出来。但那老鼠发现走不脱之后十分凶狠，直接扒拉着篓子往上爬，想要透过缝隙去咬叶绪的手，吓得叶绪赶紧撒手。
此刻的叶绪，早就忘了他龙身的防御力有多强了。别说老鼠咬一口，就是老虎来咬一口怕是都破不了一层油皮。
“起开！”关键时刻，冷厉的女声叫众人一个激灵清醒下来。叶绪抬头看去，只见璇姐大步走来，一脚就踩在了竹篓上，把篓子压得严严实实。
江月璇踩中后没给里面无能狂怒的老鼠一个眼神，也任由它咬自己的鞋底。不知鞋子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半天一个牙印都没咬出来，质量和硬度都很惊人。
叶绪忽地回忆起来，璇姐是魂体，说不准身上的衣服也是魂力凝聚的。即便不是，应该也是买的什么修真界宝衣吧，老鼠啃不破很正常。
江月璇没去管这些，她一个眼刀子扫向蹲在桌上的墨北，恨铁不成钢：“废物！”堂堂凤凰连老鼠都逮不住也就算了，还被老鼠撵得爬上桌子，成何体统。
“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墨北的声音从一开始中气十足到后面越来越小声，心虚极了。
叶绪不由得庆幸自己刚才的表现还算正常，没有太拉跨，现在不用被拉入批评行列。他赶忙跑到璇姐身侧，积极主动地问道：“这个老鼠要怎么处理？直接弄死吗？”
江月璇瞥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伸手拍了拍他脑袋，道：“给它个痛快吧，搞颗老鼠药给我，要对土壤无害的那种。”
以前孤儿院里抓到老鼠都是淹死的，因为没有其他更好的手段，虽然淹死似乎太残忍了些。他们一般不买老鼠药，主要是怕院里小孩误食，有些孩子智力障碍，你跟他说不能吃也没用，大人也没空时时盯着。
叶绪还记得，当年他们常用的办法是老鼠笼子，里头挂一小块食物，引诱老鼠进去。但是抓住了也不代表就安全了，经常拎起来的时候被老鼠逮到机会顶开笼门逃跑，那个时候叶绪就对老鼠的大力气有了直观感受。
此刻江月璇说要用药，叶绪有点好奇：“是把老鼠药裹在食物里给它吃掉吗？”
“没用，这么大的老鼠贼精，不会上当。”江月璇摇头，都被抓住了，往篓子里放食物老鼠也不会吃，它可没那么傻。
叶绪疑惑，可还是把老鼠药兑换出来，交给了璇姐。
却见下一秒璇姐忽地收脚挪开竹篓，在老鼠猛地窜出去的同时，一把揪住了老鼠的脑袋拎起来。她钳制的位置非常妙，正好可以逼迫老鼠张开嘴巴，下一瞬小药丸就被塞进了老鼠嘴里，就这么吞了下去。
“成了。”江月璇把老鼠往篓子里一丢，系统出品的老鼠药见效极快，瞬间就把它药死，爪子弹动了两下，没了声息。
墨北大松一口气，也顾不得管之前被江月璇责骂的事情，跳下桌子站稳，连退三步远离老鼠尸体。
谁规定凤凰不能怕老鼠的？那么多大男人还怕蟑螂呢！墨北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丢人，是璇姐要求太高了，对男性有性别偏见！
“她一个女生怎么连徒手抓老鼠都敢？”墨北躲在叶绪身后，对着叶绪的耳朵小声叽叽歪歪。
叶绪嫌弃地推开他：“女生怎么就不能徒手抓老鼠了？你性别歧视吗？”
墨北语塞。
“去把老鼠尸体找个地方埋了，我先去洗个手。”江月璇吩咐了一句，转身去了后厨。抓老鼠是一回事，抓完洁癖发作是另一回事，她现在恨不得把手搓洗三十遍。
食堂这里的动静引得不少路过的学子探头张望，女壮士徒手抓老鼠的英雄事迹难免惹得众学子瞠目结舌，门口便围了一圈人，闹得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凑过来想看热闹。
萧山长今日难得出门散步，发觉食堂门口围了不少人，疑惑地走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同样不明所以的外围学生们连忙拱手行礼，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山长，学生也不知，我等也是刚刚才聚集过来。”
萧山长微微颔首：“为师进去看看。”
众人赶忙给她让出一条道来，正巧最里头的一批人已经看完热闹打算离开了，被堵在里头有点焦头烂额，正混乱呢。发现山长过来了，还以为是瞧见这边人挤人过来主持大局的，眼前一亮。
双方鸡同鸭讲了片刻，终于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萧山长有些无奈，这些学子约莫是平日里被课业压狠了，生活格外枯燥无聊，才会看见热闹就万分积极，倒也不好过于苛责。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便散了吧。”萧山长说完走向食堂内部。
她也是刚刚才听说后厨请了外头的人过来无偿帮忙打扫卫生，身为山长说什么也得过去打声招呼。别人好心好意来搭把手，她若直接走开实在是失礼，还是得认真地感谢一番才好。
食堂内，江月璇一眼看见了进来的人。她眼眸微闪，忽地扭头对叶绪说道：“我觉得书院里应当有一个UR卡，你不如使用一张邂逅券看看。”
叶绪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璇姐为什么突然提这一茬，但他还是下意识乖乖听话，从善如流地打开背包拿出了邂逅券。下一刻，熟悉的下箭头出现在了进门的萧山长头顶。
第45章 姐弟
江月璇突然说可以用邂逅券, 用完又立刻找到了UR卡，叶绪再傻也能发现异常。他惊讶地看向璇姐，等一个解释。
江月璇眨眨眼, 对他做出口型：“平行时空。”
叶绪疑惑，愣了片刻才搞懂。
当初江月璇就是在另一个位面遇到了平行时空的「叶绪」和她自己, 既然如此，她还遇见过其他一些人，也很合理。这位萧山长或许在那个平行时空出现过, 璇姐一看她面熟, 结合自己的情况, 便觉得可以试试对方是否也能被拉入位面商店。
叶绪开始好奇了, 当初璇姐到底遇到了什么。
萧山长说是来感谢，就当真找到话事人，一板一眼地行了大礼致谢。她找上的是江月璇，毕竟江月璇看起来太像是主持大局的那个了，然而礼行到一半, 就被拦下。
“我只是店长的朋友，店长是这位。”江月璇示意她看向寒影沉。
要过来帮忙是寒影沉的主意，而且这一代的快餐店也是寒影沉作为分店店长, 和她可没什么关系。哪怕不谢寒影沉, 也该谢叶绪才是。
叶绪拒绝被这么隆重道谢, 他已经抓紧时间溜到人群后头去了，江月璇一时间还没找到他的身影。
寒影沉也是头皮一麻：“不用不用。”
弄那么隆重干什么，他只是来帮个小忙。这位萧山长也太较真了，实在没必要。
好在对方也并不是真那么死板, 表达过谢意也就收手了。看众人干得热火朝天, 山长一撸袖子, 表示自己也要参与。
众人没觉得有什么，点点头就塞了一个抹布过去。他们不是正儿八经的封建王朝古代人，不太了解读书人的清高，一般像萧山长这样出身清贵的，都觉得自己那双手除了书本别的都不能碰，不然就掉身价来着。
多了一个人的加入，速度也并没有快上很多，毕竟萧山长也是个生手。等到大扫除完成，她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汗，可回头一看，其实也才擦了两张桌子而已。
墨北正在掰着指头算自己和叶绪分别擦了几张桌子，越算越无法接受。愚蠢的小胖鸟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
眼看着一场龙凤大战又要上演，江月璇一脚踩在墨北脚背上，让他冷静冷静，然后微笑着转头对萧山长说道：“山长应当清楚位面系统之事，不如我们坐下来详谈？”
“也好。”萧山长似乎并不意外他们的身份。
想来也是，他们这群人真的古怪得很，要不是靠着系统的buff，早被发现异常了。萧山长和系统达成过协议，那么她大约不会受buff的影响，自然也就可以看出不对劲来。
食堂这里人来人往不太方便，众人便被萧山长邀请去了她的小院休息。婢女上了茶点之后被打发了出去，留下空荡荡的院子供他们聊天。
叶绪干脆让机器人服务员去院子附近守着，别让人靠近了，然后乖巧地坐在璇姐身边，听听大佬是怎么和UR卡交流的。结果江月璇什么都没说，反而把他这个真店长推出去了。
“这位是位面店铺的店长，山长直接和他谈就可以。”江月璇做出「我是普通店员我不管事」的模样，得到叶绪一个幽怨的眼神。
还以为可以抄大佬作业，结果大佬直接撂挑子。算了算了，自己上吧。
叶绪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顺势打听萧山长的姓名，还有她对位面店铺的想法。他见这位山长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那也就没必要弄些弯弯绕绕了，直接上正题便好。
对方果然很喜欢打直球的交流方式，欣然开口应答。
原来这位山长姓萧名溯光，还有一位嫡亲的弟弟萧以歌。不仅是她自己，连她弟弟也都收到了系统的邀约，她非常乐意跟随位面系统去见识外头广博的天地，不过前提是叶绪愿意把他们姐弟二人一起留下。
“不瞒你说，家弟有些迷糊，十分叫人操心，让他一个人留下，我是不太放心的。”萧溯光叹了口气。
叶绪当然没有不答应的，当前位面就三位UR员工，纪灵占了一个名额，这对姐弟应该就是剩下的两人。萧溯光主动表示要带弟弟一起加入，那可省下叶绪不少事情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叶绪有些好奇，那位萧画师是什么情况。既然担心弟弟，怎么让弟弟一个人去外头采风画画，他记得对方似乎正在游历全国吧？
“仅仅是在国朝境内游玩，自然没有什么危险。”萧溯光却笑道，“再说了，我派遣了数十名家仆随行，应当无碍。”
本朝最近的几位皇帝都异常英明，已经数十年没有山匪流寇作乱了，只要萧以歌不作死往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跑，身边跟着几十个护卫肯定是没有危险的。
萧溯光表示她弟弟乖巧懂事，不用担心对方乱跑。不过姐弟俩同在一个位面，和分散在不同位面，肯定是不一样的，离得远了她照顾不到，难免担忧。
叶绪只能提前提醒她：“我快攒够积分脱离系统成为自由店长了，你们两个跟着我的话，回头也会单独出去自己开店，到时候姐弟俩应该没法待在一起。除非你们中的一个成为另一个的店员。”
“这倒无妨。”萧溯光摇摇头，明显是提前和系统咨询过相关问题。
萧溯光主要担心的是弟弟出现生命危险，毕竟他从小就比较倒霉。系统说是他天生气运有异，等以后成为店长后可以先赊账治疗气运上的问题。
而且位面店铺的店长和店员都自带保护罩，别说死亡，受伤都不会遇到，这其实才是最让她心动的点。她从小就担心弟弟出事，契约系统后可算是能彻底放心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叶绪直接和对方签订雇佣合同。另一位萧以歌不在场，但有他姐姐作担保，系统也帮忙牵线完成了雇佣。
雇佣完毕之后，众人都被拉入系统聊天群。萧溯光意外地发现弟弟在群里，他们两个可以远程交流了。
“这个好。”萧溯光惊喜不已，“往日我与小弟只能书信来往，若是小弟走得远了，一来一回可能要大半年，非常耽误事。”
叶绪干脆教她怎么和人私聊，然后就任由姐弟俩去说体己话了。两边许久没有碰面，有很多话想说，叶绪他们也不便久留，道了一声告辞，准备回去。
“稍等一下。”萧溯光忽然叫住了他们。
叶绪疑惑地看过去。
萧溯光匆匆回屋取了几份画卷出来：“这是小弟刚刚让我代为转交的，是他自己的画作，作为礼物赠与各位。”
头一次碰见送见面礼的员工，叶绪有点新奇。他道了谢后接过，得了准许当场展开，发现是一副工笔画，画的是曲院风荷，非常漂亮。
其他人拿到的也是类似的工笔画，只是画上内容不同。据说是对方被皇帝征召前往皇族园林后，根据记忆画下的。
“当时陛下是邀了小弟过去为自己和皇后作画，又许了他可以提一个要求。他便提出想要逛一逛园林，将那些美景画下来留作收藏，陛下应允了。”
若是没有皇帝的准许，自己偷偷把皇家园林画下来，肯定是要惹麻烦的。不过现在这情况也没什么差别，毕竟他把画作送给外人了，却没有向皇帝请示。
“你们收下画作后万勿对外透露口风，或是叫其他人看见，免得惹祸上身。”
萧以歌送这个作为礼物，其实是之前打扫卫生的时候，萧溯光听到了叶绪和墨北的聊天。
当时墨北说他很好奇被贵女们吹嘘的皇家园林什么模样，萧溯光想起这一茬，便告知弟弟萧以歌。萧以歌想着他们很快会离开当前位面，几位又不是此界中人，画作送给他们应当无碍。
墨北十分惊喜：“我随口说的你也记住了？谢谢，这画真好看，我会好好收藏的！”
众人确实不怎么在意收下这种「麻烦」画的事情，他们心里可没半点敬畏皇权的念头。不过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画是肯定要收起来的，自己人拿着看看就好。
“这么好看的画，我们也不舍得挂出来。”叶绪笑道，“风吹日晒的，万一褪色了就不美了。”
现代画都免不了这类问题，更别提没什么防护措施的古代画作。叶绪打算回去问问系统有没有保养的办法，要是有的话，就可以天天挂在卧室里看了。
一行人终于告辞离开，回到店内后，叶绪堵住了璇姐。他还没忘记自己之前的好奇，璇姐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平行时空的我和你都是全息网游里的职业玩家，组了个小公会，里面有十来个人。因为人不多，我就挨个收集了资料，所以到现在还有印象。”
江月璇没有隐瞒，直接就说了。她还告诉叶绪，现在叶绪店里契约的人类智慧员工，除了蓁蓁之外都是公会成员，她怀疑冥冥之中有什么在作祟，叶绪应该会继续遇到剩下的成员，把人给凑齐。
“不太清楚里面有没有系统的手笔，我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个工具人了。”江月璇调笑道。
虽说是她主动帮叶绪和系统牵线搭桥的，可是现在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只是系统和叶绪契约的媒介。
正常情况下系统不会把人送到有另一个自己的位面去，可它偏偏把江月璇送去了。很难说系统是不是故意的，让江月璇记住那十个人员。
然后系统再契约叶绪，这样江月璇就可以作为老妈子给叶绪帮忙了，琐事交给她，叶绪只要享受当店长的快乐就好。
叶绪：“……”
叶绪听完璇姐的推理，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系统爸爸的亲儿子。
系统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它有多宠了吧？还老背地里骂它，真是不像话。
“所以统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叶绪疑惑。
系统又不说话了。
江月璇若有所思：“或许，真相藏在你的原生位面。等自由之后，你可以亲自过去调查一下。”
叶绪点点头：“那好吧，反正看样子是问不出答案了。”
既然自己的契约有系统的手笔在，叶绪就怀疑自己不断遇到「公会成员」是不是也有系统在操纵。璇姐说蓁蓁是个例外，但叶绪不这么觉得。
璇姐只调查了「自己」身边的一部分人，而且她很快就离开了，说不准蓁蓁是后续加入公会的呢。叶绪打算回去缠着系统问清楚，另一个位面到底什么情况。
当晚，叶绪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一边rua小毛球玉崽一边和系统慢慢耗，非常有耐心地追问着，哪怕系统不开口他也不放弃。
就这么被骚扰了大半宿，系统终于受不了了，不耐烦地说道：“是是是，你女儿也是那个位面的，和你关系匪浅，行了吧？你都猜到了还问什么。”
叶绪心里确实有个猜测，蓁蓁年纪小，在那个位面估计年纪也不大，小孩子玩游戏是有限制的，所以她大概率不是公会成员。璇姐曾经告诉过他，那个位面有全息网游，那么是不是可以大胆推测，蓁蓁或许是智能NPC之一？
只有这样，「自己」才会理所当然多一个女儿，而且能和女儿一起在游戏里长期互动。要是互动不够，这边卡池大概率是抽不到的。
“蓁蓁居然真的是NPC，好神奇。”叶绪感慨，这里的活人在其他位面却只是一串数据。不过想想系统不也是数据生物嘛，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对于世界法则来说，这些有自我意志的存在都是平等的。
叶绪解惑后就安安心心睡觉了，几乎是秒睡，徒留被烦了半天的系统在旁边生气。
几天后的夜晚，萧溯光来到了店内，想请机器人帮忙把她的行李搬过来。从今晚开始，她就正式加入店铺了。
这些天萧溯光已经处理好了书院的事宜，卸去了山长职位。这件事她已经谋划大半年了，从和系统达成协议开始，就在做准备。
萧家这一辈确实没有合适的继承人，好在旁支的下一辈里有个天资聪颖又能静下心做学问的孩子。十多年过去，对方已经长成，前不久刚刚娶妻，也是时候担起大任了。
萧溯光早做主将他过继到了自己这一支下面，这几日和他完成了交接，从此天高任鸟飞，随时可以离开。不过她和纪灵等人不同，她是有不少行李要带上的，比如金银财物，再比如弟弟以前的画作。
“我听闻你们需要金银。”萧溯光上来就开门见山，“家中小有薄资，若是需要，可以问我要。”
叶绪摆摆手：“不用不用，店铺赚的金子够多了。”
他们就是日常居安思危，做白日梦畅想能组建个龙族军团，因此才会担心金子不够。
然而白日梦毕竟是白日梦，军团他们是肯定养不起的，想想就得了，别指望真能用金子供养出来。而且，养那么多条龙也没啥用，只能拉出去装逼。
搬行李的事情也用不上机器人过去，叶绪跟着走了一趟，用系统背包就带回来了。都是装好的箱子，统共也就几个，背包完全够放。
“东西就给你放到你的宿舍去，这个宿舍是绑定你私人的，不管你以后是单飞还是怎么，它都跟着你。所以东西放那儿你放心，绝对丢不了，丢了你找系统赔，它能给你复原。”叶绪小声教授坑系统的小技巧。
萧溯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记住了。”
这个年节过得很快，大约是因为人多热闹，时间一眨眼就没了。大年初一一过，叶绪就招呼着众人启程出发，前往江南。
“璇姐说元宵节的时候，江南那边有盛大的灯会，不能错过。现在坐船过去，元宵之前肯定能到。趁着最近航运上的船不多，我们可以走快点。”
这年头可没有春运的说法，年节里顶多有货船往来，数量也不是非常多。船少，航程中也能轻松一点，不然每次上甲板都要小心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引起周围船只的警惕。
乘着齐鲁之地这个冬日的最后一场雪，众人踏上旅途，在小雪纷飞中登上大船。
萧以歌看着视频通话中的美景，下意识提起画笔：“我给你们记录下来吧，等到了江南，我们就可以齐聚了。”
这段时间萧以歌恰好游历至江南地区，听闻他们要在天下第一酒楼碰面，便提前找上门来，如今已经在酒楼住下。
墨北闻言来了劲：“那感情好，你多画几张，我们人手一幅。”
“那会不会太麻烦了？”叶绪担心。
萧以歌笑了笑：“没关系呀，你们来之前肯定能画好，反正我闲着也没什么事做，可以借此练练画技。”
一幅画，哪怕是画家自己想要复刻得一丝不差，也是很不容易的。
萧以歌早就想练习这个了，这样一来自己觉得不错的作品就可以多画几份，给亲朋好友都送上一张。独一份的只有一人能拥有，就无法满足他想分享的初衷，也容易遗失损毁。
多少名作就是这么失传的？名作还算好的，至少有人愿意画高仿赚钱，能存下几幅，就怕他这种名声不显的，本来也没多少人愿意小心保存他的画作，只有一幅那铁定留不下来。
萧以歌铺开画纸，回忆着刚刚隔着屏幕看到的那一幕，坚定地落下了第一笔。
作者有话说：
下个位面星际，美食荒漠，开个正儿八经的美食店；
旅游过程就不写了，毕竟它既不是开店也不是抽卡
第46章 星际
加入了萧家姐弟之后, 古代旅游团从六人增加到了八人。浩浩荡荡一大群，出门还是挺有存在感的。
作为系统爸爸最宠爱的崽，叶绪这种带头不务正业的举动并没有遭到统爹的训斥。但是旅游结束后, 统爹义正言辞地表示下不为例。
店长就老老实实呆在店里开店，哪有把店丢一边自己跑出去玩的, 还一玩就是大半年。这群人足足拖到一年时间将满的前一天，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当前位面，因为多待两天就要多花一年的服务费。
系统被他们气得头疼, 活不好好干, 钻空子倒是一流。
有几家分店一起赚积分, 其实本位面的十亿上限在年节里就已经抵达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就是想多待一年，好好玩耍一番。
回到等待空间之后，众人开始碰头，分钱。
按照之前说好的，分店纯利润给分店长一半, 服务费所有店铺平摊。最后一算，拿积分最多的除了叶绪果然就是墨北，不过璇姐到手的金银比墨北多。
美容药膳店和第一酒楼, 各有各的长处。叶绪受到了启发, 等以后成了自由店长, 没了系统的束缚，可以随便开店不用管是否重复，就可以试着也开个药膳店了。
“分赃完毕，下个位面去哪儿？”江月璇拍拍手, 问道。
叶绪道：“系统不是想帮我集齐小伙伴吗？那选哪个世界直接问它好了。”
系统沉默。
过了半晌, 它才慢吞吞指引叶绪选定了一个有3位UR等待邂逅的星际位面。
那是一个有着美食荒漠之称的星际世界, 华夏的菜谱并没有被传承下来，所有种族都在离谱地靠喝营养剂为生。厨艺还处在初级阶段，类似于先秦时期，大家只会炖煮，且不懂放香辛料。
其实仔细了解一下星际历史的话，造成这个状况也不是很奇怪。
联盟在五十年前刚刚结束了持续上万年的战争，彻底剿灭了虫族。之前的万年里，大量以文明繁荣见长的种族灭族，反而是主力发展战争的种族存续了下来。
为了活命，许多种族在民用文化和军用科技中做出了选择。倾尽全族之力发展军工，于他们而言一切其他东西都是累赘。
或许在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有人努力想要将文娱延续下去，但是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之后，这批人早就死去了，继承他们遗志的人也一代代减少。如今的文娱业依然保留着战时传统，以战斗向的文化为主，譬如游戏业和文学业，机甲战斗类作品多如牛毛。
美食行业是最快凋零的那一个，活命都困难了，谁还有闲工夫做好吃的呢？大家只能抓紧一切时间缩减进食上消耗的时间，先是从军人开始，到后来平民百姓也用营养剂取代了食物。
“为什么？”墨北不懂，“炒个快手菜才几分钟，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江月璇反问：“逃命的时候你要带锅碗瓢盆吗？”
刚开始大部分平民是觉得战争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战场那么远。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虫族中有一类虫子是可以开启时空通道的，所以甭管战场有多远，他们都可以突然大批量地出现在内围的居住星。
也就是说，无论住在哪儿的平民，都要时刻做好逃跑的准备。如果吃普通的饭，先不说做和吃要花多少时间，半路虫族来了，这些做完或者没做完的食材都会被迫被放弃，平民们需要空着肚子跑路。
“那可以遇到危险的时候，再喝营养剂呀，平时就吃正常饭菜。”蓁蓁天真地说道。
看完资料的叶绪摇头：“虫族来袭太频繁了，大军入境很少，但是小股虫族多如牛毛。”
经常是一个会开通道的虫族带着一小队虫子突然出现在某个居民区，开始无差别屠杀平民。收到消息的驻站军人急忙赶来支援，迅速把这队虫族消灭。
这种事情基本上每个星球每天都要发生数十起，谁能肯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呢？反正虫族能生，不在乎这点敢死队的消耗，它们就是想恶心人。
运气最差的情况是虫族直接出现在家里，然后攻击的时候把家里弄得一团乱。每次虫族进来，家里就要损失很多家具摆设。
后来大家学乖了，把所有多余的东西换成星币存在账户里，家里除了必需品什么都不放。必需品也是放在空间纽里，家就是个空荡荡的房子罢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家才会拿出被子，连床都没有。
“食材锅具也要花钱买的，遇到危险没空把他们收进空间纽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被破坏。每次破坏都是一笔额外支出，战争年代本来就进项少，生活艰难，这个时候有廉价营养剂售卖，平民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这些习惯直到如今战争结束了还没有彻底被改过来，随便去哪个居民家里逛一圈，都只有寥寥几个家具。厨房早不是必需品了，现在谁家装厨房？
虽然各族这五十年来一直在努力把文娱等行业的短板补上来，奈何落下太多，一时半会儿还没多少效果。
“现如今最繁盛的几个种族，无一例外都是当年不怎么看重个人享受的。在战争之前，他们就没什么美食传承，战争这么多年，更是半点不留，哪怕留存下来了，也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一万年够科技迭代多少回了？战争前保存下来的资料，要么因为材质问题留不到现在，要么就是保存方式过于古早，现代人很难看懂。
大佬们正在努力破译以前的记载，虽然只有很少一部分资料留存，但那也是全星际的瑰宝。然而……现代人看甲骨文什么模样，星际人看万年前的资料就是什么模样……
哪怕破译了，星际人也不太明白「炒」是什么意思，「炸」又是什么意思。古人为什么要创造那么多动词！
太难了，大家还是老老实实吃水煮蔬菜吧。
墨北瞳孔地震：“不可能，怎么会有人不知道炒菜是怎么炒的？”他一个凤凰都知道，他们凤族可是从来不做菜的。
“嗯，这么说吧。”叶绪想了想，“古代有一种烹饪方式叫做「燔」，所有古人都会，你知道那是什么操作吗？”
墨北：“这是什么字，不认识。”
所谓燔，其实就是把食材直接放到火里烧熟，然后蘸调料吃。解释起来很简单啊，但是不给你解释就给你一个字，你看得懂么。
星际人看万年前的资料就这个感觉，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炒」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任何资料里特意解释「炒」怎么操作，只能靠猜。
“可是炒和炸出来的东西那么好吃，怎么就会失传？”墨北还是不理解，“不好吃的失传，我还能接受。”
“烧熟蘸酱也很好吃。”
墨北：“这个也没失传吧？只是换了个方式和说法。”
“我只是拿它举个例子，这些做法可能在权贵阶层还有流传，平民是不太可能了。不过战争时代的权贵，嗯……”
最大的几个种族都和战争机器似的，各个都只在意打架，没有世俗的欲望，他们会专门请人做好吃的吗？叶绪觉得很悬啊。剩下的权贵数量就和他们比不了了，人数少意味着传承容易出岔子，一不小心就传没了。
寒影沉听懂了：“说到底还是时间的问题，持续时间太长了，要是短一些，现在的文化断层不会这么严重。”
战争结束后，战争机器类种族还在四处发泄经历，用星际探险、极限运动等方式造作。并且没了多生孩子为战场新鲜血液做准备的政-治-正-确在，大家都不乐意有后代——哪怕现在的试管婴儿和人造子宫技术已经非常成熟，根本不需要他们费什么功夫，国家甚至愿意出钱提供孩子的成长花费。
种种因素加起来，导致那些战争种族的种群数量一直维持在不涨甚至缓慢逆跌的状态下，反倒是另外一些喜好享乐的种族，很乐意扩展数量。他们本身就因为战争人数锐减，再不多搞点人出来，日子更难过。
星际时代是很典型的人多占便宜，无论是和网友对喷还是做别的什么，自家族群人多总比人少要好。人多话语权重，在星际联盟里也能争取到更多的福利。
“所以现在是经过五十年休养生息，喜欢享乐的那一拨数量激增。五十年够生两三代人了，大量享乐主义民众出现，然而他们在美食行业的摸索进度还是很慢，正是我们过去捞积分的大好时机。”江月璇做出总结。
这种情况下，出现一家哪怕在美食鼎盛时期都能吊打同行的美食店，绝对可以给星际人民带来飞一般的体验。到时候每个来吃饭的人就和在拍小当家似的，一个个吃得浑身发光，想想那个画面还挺有趣的。
关键是星际时代真的有会发光的智慧种族（……）。
那么问题来了：“一万年过去，天天喝难喝的营养剂，味蕾不会退化吗？”
“应该不会，原始人几十万年都吃生肉，也没退化啊。”墨北很乐观，“我看穿越小说主角回到古代，随便加点调料大家都惊为天人，应该是味蕾经过多年水煮食物的摧残，反而对没吃过的味道很敏感了。”
寒影沉很好奇：“小说都是人编的，作者又没真的穿回古代，你怎么知道这个写的就合理？”
墨北瞪他：“你不要学臭龙拆我的台，我和你可没有世仇。”
寒影沉：“……”他真的只是好奇问一句，不是故意挑刺。
“行了，别闹了。”叶绪拍开墨北，“那就这么决定了，最后一个大家齐聚的位面开个正儿八经的美食店，都在一块儿别分开了。看星际这样子提供的积分应该不少，也不用开分店加快积分累积的速度。”
看他们这样，估计又要拖到满一年才离开，那么早点攒够和晚点攒够其实也没区别。开那么多家店有点麻烦，出了状况还要赶回去处理，很耽误旅游的。
萧溯光听了半晌，斟酌着提议：“我们可以把美食的资料整理一份星际人能看懂的出来，最好附加上教学视频，等要离开的时候，公布到星网上，也省得他们慢慢破译了。”
“还是得破译的，毕竟他们的传统菜品又不全是华夏菜，也有一些其他种族的特色菜肴。”萧以歌小声补充，“不过能给他们留下大量华夏菜谱也挺好的，就是我觉得不一定非得离开的时候再放。”
那么多资料，一口气放上去多费劲。菜谱那么多，可以先挑着店里不卖的菜品往上放，等离开的时候再公布店里那些菜的菜谱就是了。
第47章 全息
决定好了之后, 众人收拾收拾回去休息了。照例是用小玉的技能调整时间流速，等到两边同时抵达早上七点时，进行传送。
既然这次只开一家店, 那么地理位置其实也不用特意挑选。就找哪个种族最爱美食享乐，然后挑选该族最繁荣富饶的星球, 在其中心城市降落。
叶绪可不想给自己搞个hard模式开局，要是跑去战争种族的地盘开店，他怕是别想完成任务了。
“顶级餐饮店的话, 搞中餐模式还是西餐模式？”江月璇问叶绪的想法。
叶绪毫不犹豫：“当然是中餐。”
中餐有八大菜系, 还有很多没有形成菜系的地方美食, 甚至是各色小吃。反正星际人又不懂正餐和小吃的区别, 他一股脑都放店里，每天出几个新品，让大家尽量多尝到不同的美食，免得以后店铺离开了，他们自己摸索味道摸索错了方向。
江月璇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你这是想故意馋他们吧？吃过一次之后再也吃不到了, 只能自己拿着菜谱下厨研究。为了复刻当初的美味，不得不努力钻研，而不能随便搞个差不多的草草应付。”
叶绪嘿嘿一笑, 没有反驳。
“就算店里一天上十个新菜式, 也不能把所有美食都含括进去。”萧溯光含笑开口,“我听说你们之前弄过什么全息视频，可以闻到菜品香味，那能不能尝到菜品味道？”
山长一句话，让众人立刻回忆起了当初的拌粉。叶绪也恍然大悟, 对呀, 反正都是星际时代了, 技术上能够满足，他放出带味觉和嗅觉的全息视频并不会引起麻烦，完全可以直接在菜品的教学视频里夹带私货嘛。
“那就这么定了，教学视频开头先放美食的展示，搭配品尝过程，用卖相和味道留住看视频的人，这样他们才会愿意往下看制作过程。”
那么比起经营，当前位面最大的任务实则是把几乎所有美食的教学视频都拍一遍。寒影沉提议剔除掉一些食材比较有「挑战性」的菜品，例如蜘蛛包烧、牛瘪火锅等。
美食千千万，还是不要上来就挑战星际人的接受能力了。他们要是接受能力强，自己迟早也会开发出地狱美食。要是接受能力不强，没必要节外生枝，反正这类美食也没有好吃到不可替代、不教就是星际的损失的地步。
叶绪深以为然：“我也不想我的餐厅后厨出现牛瘪。”
众人想到那画面，保持缄默。
虽然牛瘪并不是已经成型的牛粪，只是消化到一半的胃内物品，但大家也并不觉得这比牛粪就好到哪里去。胃内稀稀拉拉一坨，看着更让人难以接受好么。
考虑到星际时代别的不多就是人多，且星际交通发达，千里迢迢赶过来吃饭完全可以达成，叶绪决定把店开大一些。
江月璇拦住了他：“不用，搞个全息店铺就好了。”
对于他们店长来说，星际时代最大的方便之处其实在于全息技术。当前位面已经有了很成熟的全息商业街，很多不爱出门的死宅会在线上店铺购物。
全息店铺内的东西和店里的一样，如果要买衣服之类的，先在线上试穿，再进行下单。快递到手的就是自己试穿的那件，不会有任何错漏，非常方便。
“全息店铺的商品分为两类，一类是虚拟世界使用的，一类是线下实物。”
虚拟商品就是买了之后只在全息世界用，例如买衣服，买一条虚拟小裙子，只能在全息世界穿，类似于游戏外观。再例如买吃食，买了之后到手的是一串模拟数据，可以在全息世界食用，满足味蕾的享受，但是不会真的填饱现实中的肚子。
虚拟商品的好处是价格便宜，比实物至少能便宜一倍有余。如果他们开一家只卖虚拟菜品的全息店铺，就可以让全星际人都来品尝美食。
“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全息店铺里吃虚拟食物产生的能量，系统是可以吸收的。”江月璇加重语气提醒道。
叶绪：“！！”
那岂不是说，店铺名气打响之后，可能一天就凑够任务积分了？星际时代也太爽了吧！
寒影沉懂了：“网络媒介可以被系统利用，成为吸取能量的工具，是这个意思吧？”
“对。”江月璇点头，“但是必须得在全息网，像电脑手机这种，隔着屏幕很难操作。”
全息网人类的意识体整个陷入其中，产生的情绪直接就留在全息网里，不要太好吸收。
“所以全息店铺要怎么申请？”叶绪问出重点。
有熟手在就是不一样，五分钟后，叶绪靠着大佬的指点成功完成店铺申请。申请全息店铺是要交押金的，交完再付租金就可以租用铺面了。如果有钱，就可以在申请完成后把租赁改为购买，再扩张面积云云。
叶绪靠着前头三个位面积攒了非常多的资金，现在只需要拿出一小部分兑换成星币就非常够用了。璇姐说星际时代愿意跑出来吃饭的人不是特别多，尤其是在有全息店铺的情况下，线下完全可以弄个不大不小的店，疯狂扩大线上店铺就行。
根据系统的规则，只有在店内进食的才能吸取能量，这一点对于全息店铺也是适用的。偏偏星际政府规范了全息店铺的模式，客人进餐饮店除非选择食品外带，否则必须有单独的桌位才能落座消费。
也就是说，像以前那种拼桌是不可能的了，一桌只能接待同行的一家客人。为此，叶绪得把店铺面积扩大一些，多放点桌位。
“不行还开分店就是了。”墨北凑过来提议，他尝过上次的甜头，现在对于当店长很有热情。
江月璇冷酷推开他：“没必要，积分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了，不需要你帮忙。”
“分店倒是可以开，但是估计只能赚到货币了。”叶绪难得对墨北和颜悦色，大约是想着很快就可以放飞自我出去做自由人了，心情很好。
墨北刚想嘀咕「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寒影沉就抢先答应下来：“那也行。”
作为一个贫穷惯了的饭桶，寒影沉深知钱财的重要性。
别看店长每个世界都不缺钱的样子，那是人家，不代表他自己出去单干也能这么潇洒。他还是很有危机意识的，不能多攒一些积分，好歹也多攒点货币呢，这都是以后的资本啊。
“那行，等店里不够坐的时候，你们就去外头开分店。反正是在全息网里开店，现实中咱们还是在一块儿的，每天可以线下碰面聚餐。”
如今大家最期待的就是每日聚餐，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大家聚在一起边吃边聊天就很有意思。尤其是一起搞烧烤party之类的时候，还能强迫机器人表演蹩脚才艺，当个黑心老板确实快乐。
靠着海量资金，第一家位面美食店在正式开业之前，就已经进行全网造势了。
有了现代位面的经验，叶绪也大概懂了该如何营销推广。他和璇姐配合着，一起往外铺广告，把「失传美食重现」的消息打出去，借此吸引众人目光。
——叶绪发现自己确实是进步神速，已经可以和璇姐打配合了，而不是像当初那样只能当个喊666的小咸鱼。
这年头最热门的消息里，绝对包含「失传美食」这一tag，虽然每次出的消息都让人摸不着头脑。叶绪查询过前段时间的热搜，发现上一次的相关词条是「煎是什么意思」，再上一次是「西红柿炒番茄的原材料是哪两种果实」。
继续往上翻还能看到一些因为翻译错误闹出的惊悚新闻。古文字很多字形相似，一不小心就翻译成了其他字，放在原本的名称里，显得非常奇葩，例如炒蒜胎。
即便如此，众人对于失传美食的热情依旧不减，网上蹭这个话题做视频的层出不穷。靠着已经还原出来的寥寥十几种半成品菜谱，这群人绞尽脑汁复刻，尽管做出来的东西依然增添了很多个人发挥和想象，但只要味道不错，网友们就非常买账。
这个时候，叶绪打出美食重现的旗号，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家一直掌握有海量的已翻译版本美食菜谱，经过五十年的私密研究，已经可以复刻全部菜品，三天后开始正式对外销售，自然能吸引来全网关注。
大家不知道叶绪这一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都查不到过往讯息。权贵们得到的反馈是「保密级别过高无法查询」，而顶尖那一拨政客则是受buff影响默认了位面商店的存在，没有深究。
无人压下消息，这则推广迅速蔓延到了整个星际。听闻他们会开全息店铺，几乎99%的星际人都摩拳擦掌，等着一探究竟。
原因无他，大家实在是太闲了，热闹不看白不看。
不打仗之后就连战争种族都闲的要死，哪怕是去玩极限运动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有事做，总得上网找乐子的。战时他们闲暇时间还能拿去锻炼战斗力，如今用不上那么强的战斗力，很多人都颓废了。
叶绪没料到宣传效果比自己预计的要好，这么看来他自己的那家店肯定是应付不过来的。不必过多商量，直接开分店就是，能开几家店算几家，反正星网店铺开起来方便。
他们预告的是三天后开业，暂时只卖一百种菜品。因为需要给大厨做菜的时间，他们要用星网设备把做菜的过程和最终成品数据采集下来，这样才能在全息店铺复刻现实中的美食。
全息店铺的另一大好处就是不需要搞个厨房做菜，所有菜品提前录入，需要的时候一键生成就ok。左右是数据凝聚出的虚拟菜品，没必要非得走个做菜的流程。
叶绪雇佣了十位大厨同时开工，在线下烹煮美食。三天内做出一百道菜完全绰绰有余，有机器人帮工的配合，一人一天都能做一百道不重样的。
不过为了震慑住那些星际人，叶绪决定一百道全部上大菜。哪怕是素菜，也得整得花里胡哨，搞开水白菜那类，于是耗时就这么上去了。
挑选菜品同样花费了不少时间，大家先根据做菜耗时从长到短排列，挑出一部分来，让厨师先做着。第一个开始烹饪的必然是佛跳墙，主要是叶绪自己想吃。
“我还没吃过佛跳墙呢，一直听说特别好吃。”叶绪充满憧憬。
现在是有便宜的速冻佛跳墙卖的，价格不贵，大家都吃得起，就是味道差点。但，叶绪想吃的是顶级餐厅大厨制作的那种。以前他还是个孤儿的时候，根本没钱去吃，后来旅游的时候也没找到做这个的店铺。
寒影沉拿着一本《满汉全席》也是目露向往：“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
众人：“……”菜品还没讨论完呢，想吃什么回头再聊吧。
就这么一边畅想一边干活，最终花了两个小时才定下全部菜单。部分菜品其实不是传统佳肴，而是自媒体兴盛时期出的网红菜谱，专门挑选有鉴定博主复刻后评价为味道不错的那类，交给厨师机器人去琢磨。
同样一道菜，在调味和食材上做一点微调，味道就会提升好几个档次。光是网红美食虽然足够满足大家的味蕾，但和已经形成体系被琢磨透了的传统美食放在一块，还是差得太多了。
试想一下，左边是一盘顶级大厨最佳配比烹饪出的东坡肉，右边是一盘只根据网红菜谱做出来的可乐炖牛肉，味道差距不言而明。为了让两者的美味等级相差不那么大，就得叫大厨过来钻研一番。
三天时间大半都用在这上头了，十位大厨一起讨论，终于在期限内完成了任务。可磨难并没有就这么结束，叶绪表示剩下的菜谱也交给诸位了，希望大家能在一年内给所有菜品都琢磨出最完美的教学视频。
大厨们：硬了，拳头硬了。
但凡智能高一些，大厨都要跳出来打人。幸好叶绪还有那么一丢丢良心，等赚到了钱就把手头的多余积分拿去买了员工券，雇一堆大厨陪他们一起辛苦，否则光靠十个厨师，铁定忙不过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看样子我们是腾不出大厨来开线下实体店了。”叶绪沉吟，“要不线下店就不开了，大厨还是留着研究菜谱比较划算。”
众人也觉得有道理，线下店铺麻烦也多，不好搞。反观全息店铺，就没那么多幺蛾子，至少那种吃坏肚子的情况是不会出现的。
哪有傻子会跑去全息店铺碰瓷啊，所有人的菜品都是同一串数据复制黏贴的，没道理你吃了生病别人吃了没事，而且虚拟人物本来也不会生病。
再说了，系统录入数据的时候，是会检测的。如果检测到菜品对健康有影响，它会拒收。
这一点让叶绪十分头疼，因为腊味里面含有致癌物质，被系统坚决拒绝。叶绪打了好几个申请上去，终于在开店前说通了监管系统松口，同意线上销售虚拟腊味，但是不能销售实体物品。
在叶绪不知道的时候，他上交的腊味虚拟菜品被摆到了监管部门领导们的全息形象面前。
原本大家都没把这些菜放在心上，每天被系统拒绝的「有害菜品」多如牛毛。大部分都是大家自己琢磨复刻菜品的时候个人发挥过多，导致成品千奇百怪，拥有各类负面效果。
不过像叶绪这样，被拒绝了还反复申诉，写上一大串解释性描述的，就很少了。考虑到叶绪声称腊味美食是传统美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且致癌物质确实量不多，只要不天天吃，对健康影响不大，最终监管系统把这个消息上报给了人类检测员。
检测员对于传统美食很感兴趣，哪怕看到了系统报告中指出的致癌物质，可想到星际位面万年前就已经攻克癌症了，癌症就和小感冒没差，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古往今来那么多人明知道河豚有剧毒还非要去吃呢，一个腊味算得了什么。
“我现在可是虚拟形象，不会生病的，哪怕毒蘑菇我也能吃！”
——怀着这样的想法，检测员理直气壮地尝了一口腊味。然后，然后他就傻了。
半个小时后，领导们齐聚一堂，共同品尝这个被下属不顾形象强烈推荐的「传统美食」。
“啊啊啊真的太好吃了！”下属手舞足蹈，形如疯癫，“怎么会有味道层次这么丰富的肉？这比清水煮石斑鱼还好吃！”
石斑鱼肉质极佳，清水煮后稍微加点盐就已经非常美味。然而这种清淡的鲜美，在重口味的冲击下，很容易显得寡淡。
检测员从未吃过那么好吃的重口味美食，第一次的冲击尤为强烈，直接把清淡菜系比成了渣渣。看得出来，他本人应该是更爱重口的那一类人。
领导们还没来得及品尝，看着下属这个样子，不由得陷入沉思。
「味道层次丰富」，是像营养剂那样酸甜苦辣咸融为一体吗？那应该不太好吃吧？而且看下属这样，好像是中毒了，还是神经毒素，怪不得这个腊味被系统拦截下来，确实不太健康。
众人对视一眼，犹豫片刻还是拿起了餐具。没办法，味道实在是香，哪怕吃完之后会变得和下属一样宛如发病，他们也想尝试一下。大不了吃完立刻把自己关进房间，不让别人看到发病过程。
下一秒，众人齐齐热泪盈眶：“！！”
我的天，这也太好吃了叭！
第48章 开业
领导们品尝过腊味之后, 几乎是以最快速度通过了叶绪的申诉，允许腊味上市。
这么好吃的东西，有点小小的副作用算什么？又不是治不好！而且人家都说了, 只要不是天天吃，就没那么容易生病, 酒精还是一级致癌物呢，各类酒水不照样可以正常销售？
所有菜品通过审核后，第三天, 位面美食店在约定好的时间开张。刚开门, 叶绪还来不及致辞, 就被汹涌地人群挤回了店内。
“开了开了, 快让我看看有什么菜品。”
“这店好大，赶紧找位置坐下，一会儿没地方坐就要被请出去了！”
“菜谱！菜谱在哪里？”
各种声音乱糟糟的，冲击得叶绪脑瓜子嗡嗡叫。他没料到众人这么心急，一刻都不愿意等待。
也是叶绪对星际的了解太浅了, 并不知道经历过文娱断代的星际世界并不流行开业致辞。这种浪费时间说场面话的行为，早就被效率至上的星际抛弃了，哪怕如今大家不需要再争分夺秒, 依然不爱听废话。
叶绪不过呆了十来秒, 店里的座位就坐满了。剩下的人被规则强行请了出去, 周围顿时清静不少。店里很快只剩下他和一群服务员还站着，都不用他努力从人群里挤出去了，还挺方便。
“咳，本店正式开张, 大家可以按桌上的点菜按钮进行点餐。”
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叶绪就回了后厨。后厨没有任何厨师与烹饪设备, 只有一排的菜肴生成器。直接在机器跟前找到需要的菜肴，点击之后，就会凝聚出相应的菜品，端出去就行。
原本店长是需要向全息主脑雇佣NPC店员的，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不过叶绪自家带了员工来，就不用功雇别人家的了。
墨北他们可以直接进店帮忙，机器人要麻烦点。他们不是智慧生物没有灵魂和脑电波，进入不了全息世界，找了统爹走后门才帮忙把人送进来。
主脑提供的NPC店员明显没有自家机器人好用，它们顶多和R卡机器人差不多，自家的却是一个顶五的SR。要从上百道菜肴里精准选出客人点的那些进行生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有SR帮忙叶绪就放心多了。
因为店里桌位有限，机器人工作量不会特别大。忙也就忙刚开业的那一阵子，叶绪视察了一下，确定他们忙得过来，便歇了想法子减低工作量的计划。
叶绪本来想着，可以在菜品生成上用点别的手段，叫他们寻找菜品更容易些。不然现在这样照着单子一道道菜地查询、生成，那也太麻烦了。
幸而干活的是机器人，不会叫苦叫累，也不会出现差错。反复输入文字搜索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麻烦，对他们来讲就还好。
系统暗搓搓怂恿叶绪：“菜品自动搜索功能，真的不来一个吗？只要2000积分哦！”
叶绪：“……”
既然你都说了价格这么便宜，那也不是不能来一个。
事实证明系统爸爸提供的这个功能，确实好用。服务员只需要点击需要上菜的桌号，屏幕里就会自动列出对方点了那些菜，然后搭配「一键生成」按钮。
按钮点击后，机器就会按照点菜单一个个地凝聚生成。服务员要做的只是把菜品一一放到送餐车上，保证出菜口空置出来，可以快速生成下一道菜。
省去了服务员亲自搜索菜品的时间，很快就有人推着餐车出去上菜了。十分钟内，所有桌上都摆放好了客人点的菜，服务员空闲了下来，可以在大堂等待客人传唤了。
“速度好快。”有去过其他餐厅的客人暗暗咂舌。
每天店铺刚开门的时候，一般都得等上很久，尤其是火爆的店铺，毕竟这么多桌一起等餐。且虚拟菜品的盘子上会有生成时间的提示，大家看过，都是刚刚才生成的，而不是提前生成了一批等待客人点单再送来。
哪怕是虚拟菜品，放多久口味和新鲜度都没什么区别，但人们还是想吃「新鲜出炉」的，而不是陈年旧货。
偏偏虚拟菜品凝聚也要花费星币，有些生意不好的店铺不小心菜做多了，只能慢慢卖。客人偶尔会吃到一个月之前生成的菜品，就算味道上没有问题，心里也是膈应的。
有一部分客人坚称刚出「锅」的虚拟菜品是最好吃的，哪怕没有任何数据依据。这群人看到位面美食的的菜品生成时间后，非常高兴，用餐积极性大大提升。
本来就被菜品的香气勾得食指大动，如今更是一刻不肯耽误，立即埋头苦吃。
刚开的店，众人其实不太清楚这里的菜品味道如何，看着一百道菜的菜单，都很苦恼要点什么。原本他们应该纠结很久才点好单的，可偏偏叶绪在店里摆了一盅佛跳墙，香气勾人得很，客人们哪还坐得住，赶紧点完餐赶紧吃上才是正理。
翻开菜单，看到了开头几道菜上有「店长推荐」字样，那就是它了。之后再往后头翻一翻，随便点几道合眼缘的，完成了本次点餐。
店长推荐里自然有佛跳墙，所以当客人发现自己桌上就有店内飘香的那道佳肴，瞬间欣喜非常。一个两个都拿起勺子，首先朝佛跳墙下手。
鲜香的食材和汤汁一入口，瞬间俘获了众人的心。他们还是吃惯了清淡水煮菜的，更能体会食材的鲜美，佛跳墙几乎碾压其他以「鲜」为主的菜色，把味蕾享受捧到了最高点。
“我的天！”惊呼声此起彼伏，“原来古代人吃的都是这种东西！怪不得他们每天花那么多功夫钻研厨艺！”
倒也不是，叶绪在心里默默回答，“古代人”大多也吃不上这种美味。
佛跳墙给了大家十成十的惊喜，要是后续的菜品不能平分秋色，就会被比成渣渣。好在叶绪对品控的要求比较严格，就连网红菜品都让人进行了改良，哪怕比不上佛跳墙的先天优势，味道也没差上多少。
于是等食客们转战其他菜品，一口一口尝过去之后，果然心满意足。
“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呜呜呜，太好吃了，我要带妈妈过来一起尝尝。明天就来！不！中午就来！”
“可恶啊，为什么虚拟世界也有饱腹度？让我吃！我还能再吃！”
“服务员，你家菜品可以打包吗？我怕下来过来就抢不到座位了，我得多打包一些回去慢慢吃。”
在意菜品生成时间的毕竟是少数，就像很多人玩游戏嗑药并不会在意这瓶红药是多少天前购买、现在拿出来喝会不会不太新鲜。好些人就盘算着要每种菜都买上个十几道，这样应该足够自己吃到下回抢到座了。
再说了，家里那么多亲戚朋友，不得每个分一份？一道菜买十盘还买少了，算算感觉不够自己吃啊！
叶绪自然不介意众人打包外带，又不是现实世界，外带不方便。全息虚拟世界人人都有随身包裹，包裹格不够用花钱买就是了。买了能不能拿得走是客人自己的问题，不像线下店那么麻烦，还需要他们店铺帮忙送货上门。
吃得快已经点了外带餐品的客人果然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了，他选择叫来自己的朋友，让他们在外头等着——店里满客情况下，外人进不来。等自己装满一背包的菜肴，再跑出来交易，把菜品转到对方包裹里，自己继续进去当搬运工。
这也太麻烦了，看着一群客人来回跑，叶绪赶紧调整布局。虚拟世界就是这点好，现场更改店铺布局也不会引起众人的惊愕。
叶绪把厨房放到了侧面，让一边墙壁与大门外墙紧贴，再给厨房和大门边上各自开个窗。这样想外带的客人就可以站在厨房开窗的位置点菜，拿到菜品之后转手递给外墙窗户外头站着的朋友，不用跑来跑去了。
星际时代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少了这些客人的光顾，并不会影响叶绪的积分累计进度。叶绪不在意这个，反正他的目的是把美食推广出去，吸引大家尽快学习烹饪。
在叶绪这边忙忙碌碌的时候，寒影沉他们的分店也开起来了。大量没抢到座位的客人根据指引调头去了其他分店，只有少数留在门口排队等待。不过等到分店也挤满人后，有些人就会跑回来，因为主店门口等的人最少。
排在前面的客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还好他没跟着瞎掺和乱跑。
之前一听说分店开了，他就知道肯定会有好多人跑去那边抢位置，可是看看这里的火爆，位置明显很难抢啊。聪明如他，很快想明白与其跑过去，争夺不一定能抢到的座位，不如留在这里，等那群傻子跑了，自己就可以从后排挪到前排去。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如今他前面的排队的人不到二十个，很快他就可以进店品尝了。
店内食物到底有多好吃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已经有不少人迫不及待在星网上进行了repo，全都说特别好吃。淳朴的星际人对水军的存在认识还不太深，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买水军了，只会觉得那是食客的真实发生。
叶绪确实也没买水军，不过目前为止尝到味道的人毕竟是少数，所以消息还没上热搜。哪怕有很多人在关注这件事，可repo的食客没有协调出一个统一的tag，短时间内大家也就没法将词条刷上热搜榜单。
这个问题很快就会解决了，璇姐才不肯放过一丁点热度呢。她迅速做出了引导，将讯息统一起来，等到第一波客人里一半都去排队打包的时候，消息直接爆上热搜第一。
“可以开放官网外卖了。”叶绪道。
外卖是这三天里大家灵机一动商量出来的策略，全息网里的外卖搞起来其实非常方便，不用做菜实在太省事了。
如果不想和人合作，就在每个虚拟主城开一个外卖小店，里面放一台菜品生成机器，再雇佣大量送餐飞行器，就近送餐。嫌麻烦的话，也可以把菜品的外卖授权出去，让各地已有的站点直接进行操作，利润五五分。
因为大家不缺钱币，所以并不介意利润分一半出去。自己搞站点太麻烦了，哪怕是虚拟城市也多如牛毛，送餐飞行器雇佣价格也不便宜，他们还不确定需要雇多少，不如当个甩手掌柜坐享分红。
无数量限制的外卖一开，随之而来的问题便是堂食数量减少，不利于积分获取。好在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招牌菜不外卖、新品延迟外卖，双管齐下就成了。
叶绪把佛跳墙、东坡肉、北京烤鸭等十道大菜定为了招牌菜，只能堂食和打包。如果想要打包，也得先排队得到座位，用餐完毕才能打包上许多份，且每道菜最多打包十份。
不设上限的话，容易滋生黄牛，哪怕设定了不允许转卖，也有很多操作空间。比如先请人免费吃，等过段时间，对方再免费送自己一些东西。这玩意儿没法避免，只好从数量上下手了。
当自己都不够吃的时候，谁还乐意转卖呢？
新品延迟外卖则是说每天上新十道菜，这十道菜前五天不加入外卖菜单，想第一时间尝鲜就得来店里堂食。这个主意是璇姐出的，她老爱用这招了，叶绪嘴上谴责她奸诈，可该采纳意见的时候照样还是采纳了。
照目前的速度，应该要不了十天就能攒够积分。等积分攒够，可以酌情调整时间，五天太长，可以争取第二天就加入菜单嘛。那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早一天晚一天吃到，没什么区别。
重点还是招牌菜不让外卖，这个比较招人骂。叶绪决定不看网上消息，只要他没看到，就等于没人骂他。
“臭龙。”墨北照旧是抽空跑来叶绪这里说悄悄话，当分店店长也不消停，不老实待在店里看着，“你这个位面还没抽卡，快让甜甜出来抽卡。”
叶绪无语地看向他：“你怎么那么关心抽卡？”
墨北理直气壮：“现在人多了，我担心你的管家机器人分不到我头上。萧以歌瞧着也很不会开店的样子，他年纪还比我们都小，我肯定跟照顾他，万一把我的管家借给他用了怎么办？”
叶绪：“……”
你之前自己开药膳店不是开得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找个机器人帮忙？叶绪就不能理解。
毕竟墨北不像他，是个咸鱼党。墨北可有干劲了，不会做出找机器人帮自己干活、自己偷懒的事情来。
“你觉得我之前店开得很好吗？”墨北诧异。
叶绪摸不着头脑：“不然呢？你不是积分赚得最多的分店店长吗？”
这话一出，叶绪就知道要不好。果然，下一秒就看到墨北嘻嘻嘻地贱笑起来，一副特别得意的模样，把他那张俊脸搞得充满了猥琐气息，白瞎了这么好的皮囊。
叶绪算是明白了，墨北这厮哪里是对自己的实力没有正确的认知，他可太知道自己做生意有多厉害了，就是故意来凡尔赛的。表面上「我不行我得要个管家帮忙」，实际上是想听人肯定他、夸奖他、吹捧他。
叶绪冷漠脸瞪过去：“你真幼稚！”
墨北：“嘿嘿嘿。”
叶绪：“……”
墨北：“嘻嘻嘻。”
叶绪：“……”
墨北：“鹅鹅鹅。”
叶绪选择一拳打过去，给他人工加上时髦妆容熊猫眼。
大战一触即发，眼看着又要上演龙凤幼儿园互殴，璇姐及时出现，一把抓住两只。
她也是来得巧，本来打算跟叶绪讨论一下要不要多开几家店。左右虚拟世界来去方便，从这家店到那家店只需要一点钱走传送阵，五分钟内肯定能赶到，有没有店长都无所谓。
结果没成想碰到打架现场，就先拦了一把。可不能让两只就这么打起来，他俩一打架就爱变原型，虽然现在是在后台，可谁知道两人会不会打着打着忘了，一不小心滚到外头去给人瞧见。
即便全息网上有各类奇葩种族的外观售卖，大街上也能看到顶着怪物模样的人在行走。可是，凤凰和神龙是没有的，那波研究考古的学者还没翻到华夏神话相关的内容呢，他们最好别提前搞出龙凤来。
“好了别闹了。”江月璇把墨北按住，放开了叶绪，开始说正事。
叶绪也冷静下来，听完点点头：“我都行，要不每个主城都开几家？有招牌菜吊着，不愁没有客人。”
只有这么几家店的话，想吃招牌菜的客人是挺难的。他们已经在弄预约程序了，明天开始座位需要提前预约，然后在规定时间过来用餐，这样就不需要门口排队，会比较省事。
然而客人太多，这么点座位抢不过来，多一些店铺的话，就会好很多。不然叶绪看久了也会心虚，忍不住把招牌菜往外卖上加。
墨北依然不忘初心，等他们聊完，坚强地从璇姐手下伸出脑袋：“抽卡——”
“知道了。”叶绪白他一眼，“不管抽没抽到管家，都不会给你的，死心吧。”
墨北哼了一声：“不给就不给，我现在也不需要了。”
他就是想看看，除了管家还有什么UR卡没有。甜甜作为欧皇，不能只抽管家吧？来点其他有趣的卡呗。
可是抽什么卡，其实很大程度上会受叶绪的期待值影响。叶绪很想要管家的话，甜甜宝贝就会酌情满足他的心愿，因而墨北想要过来游说一下。
“两个管家够了，这次不如抽点别的吧！”墨北说道。
第49章 毛球
叶绪自己也很想知道, 这次会抽出什么卡牌来。他这一回没有明确的倾向，抽什么都行，甜甜应该就会自由发挥了。
听说叶绪要抽卡, 大家纷纷从分店跑了回来。能凑热闹的事情，可不能错过。
“这次不抽管家了？”寒影沉率先问道,“不抽也行，我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了，把管家留给以歌他们吧。”
萧以歌懵懵懂懂地看过来：“啊？”
见他这副模样, 众人更加坚定了要给他留一个机器人管家的想法。
这孩子才刚刚过了十六岁, 虽然在古代已经是可以成亲的年纪, 但在他们这群二十多岁的大哥哥大姐姐面前, 确实就是个小弟弟，还是个一心痴迷画画的小弟弟，对人情世故实在是不怎么擅长，开店简直是为难他。
“没事，机器人管家会把所有事情都做好的。”叶绪收回视线,“以歌弟弟只要专心画画就好了。”
这可是未来的大画家，不能为了经营把正事耽搁了。他姐姐已经打算好了，等回头分别去开店之后, 她就远程联络, 把控大局, 指挥机器人管家干活，不要弟弟操一份心。
墨北酸溜溜：“为什么我姐姐不能一起契约系统？”
“可能因为你没有姐姐吧。”江月璇冷酷地答道。
墨北：“堂姐表姐还是有的。”
“对，他们的经营水平还不如你。”叶绪补刀。
墨北不说话了，他生气了, 气鼓鼓地走到一边去吃零食, 不想搭理这群人。
江月璇没管他, 回头对众人说：“我手里也有个管家，咱们这边就有三个了。我看纪灵道长应该也需要一个，还剩一个就等新来的三位朋友，看他们用不用得上。要是他们不需要，你们谁想要直接跟我说。”
众人齐齐点头。
叶绪召唤出了甜甜：“宝贝，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甜甜崽已经很习惯万众瞩目的感觉了，它怀里抱着一根金属条，躺在叶绪掌心里咔擦咔擦啃得开心。被叶绪戳了一下小肚皮后，这才懒洋洋地翻身坐起来，伸爪去点抽卡按钮。
两回下来，聪明的甜甜早就学会了抽卡，不需要叶绪再帮忙捏着小爪子去触碰。它豪气地一拍按钮，然后又一拍某张卡牌，卡牌当即翻转，出现了一只巨型毛绒绒。
这张卡里的图像被小山一样绵密的白毛给彻底罩住了，根本看不清里头的是什么生物。叶绪愣了一下，意识到可能是出UR宠物了，倒也没失望。
他们店里UR员工卡已经够多了，出点宠物也好。要不是为了凑齐平行时空里自己的那堆小伙伴，他现在也不会那么热衷于使用邂逅券。
——虽然现在还不认识全部的伙伴，可叶绪总觉得错过了哪怕一个都会很可惜。
这辈子能成为至交好友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一个都不能放过。都不用自己一点点接触筛选就能结交十来个，还是他占便宜了呢。
“这是什么卡？快看看！”墨北又挤了回来，催促道。
叶绪点击雇佣之后，打开了基础资料。
“UR毛球兽”
位面：神界；
薪资：请建造一整座乐园供毛球兽玩耍；
类别：守护神；
技能：【时空传承】【时空壁垒】【时间掌控】【空间掌控】
等等！这是守护神不是宠物！
叶绪突然发现不对劲，定睛一看，好家伙，四个技能。而且薪资也特别独特，看得出来这只毛球兽很爱玩了。
江月璇眼神一凝：“小绪，你果然是时空传承者。”
叶绪：“哈？”
“我也抽到过类似的UR守护神，但我抽到的是骨龙。”江月璇说完，调出了一份资料。
“UR骨龙”
位面：神界；
薪资：请建造一整个龙谷供骨龙栖息；
类别：守护神；
技能：【炼狱传承】【炼狱大军】【黑暗掌控】【死亡掌控】
叶绪对比了一下，感觉资料是照着写的。毛球兽是时空系的神兽，骨龙是炼狱系的神兽。
“这些技能是什么意思？”寒影沉嗅到了实力提升的味道，没忍住开口询问。
江月璇便一一点开给大家看。
炼狱传承是说会将契约者的炼狱元素亲和彻底激活，并获得对应神殿的传承，后头三个技能都是传承里的细则。
炼狱大军则是可以召唤一堆炼狱生物，守护神能够召唤的数量非常恐怖，同时江月璇也能使用该技能，但她目前实力不够，召唤不了几个马仔。
黑暗掌控和死亡掌控说是技能，其实更像是一个大类的区分，告诉契约者你将获得哪两个方向的能力。
“炼狱传承者可以掌控黑暗和死亡，所有能力都分别属于这两脉。领悟了黑暗掌控，就可以使用所有黑暗系能力，不过能力太多太杂，我至今也只能用其中最低阶的一两个能力。”
江月璇解释完，掌心凝聚出一团黑球，说是「死亡之气」，丢出去可以污染一片一百平米的区域，让里头所有的生命瞬间失去一年的生机。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齐齐后退一步，远离这么恐怖的杀器。大家都惜命得很，谁也不乐意莫名其妙丢几年阳寿。
江月璇也不在意，随手收回黑球：“别紧张，我不会随便丢这种东西出去的。小绪呢？快看看你的技能是什么。”
叶绪早看完了，趁着大家聊天的功夫。这会儿听璇姐问起，直接张口回答。
“传承和掌控是一样的，我可以获得时空传承，传承分为时间和空间两个派系。真正的技能其实只有【时空壁垒】，这个是一个领域技能，施展后可以在划定好的空间凝聚壁垒，阻挡外敌。”
时空壁垒和位面商店的保护罩有异曲同工之妙，之前说过，位面商店看似位于当前位面，其实并不是如此，它只是暂时和原本位于这个位置的建筑重叠了而已。实际上当前位置有两个空间，一个是位面商店，另一个是被掩盖的原本建筑。
时空壁垒也是叠加态技能，施展后范围内的存在被独立到了新的空间内，外人能看见却无法隔着壁垒触碰，必须进入空间中来。因为不在同一个空间，自然也就没办法远程对空间内的事物进行攻击伤害，这是一个很强的保护技能。
“而且进入我的领域后，对我就没办法造成多少伤害了，顶多蹭破点油皮。”
扭曲空间是时空系的拿手好戏，所有攻击扑过来之后都会被巧妙地偏移方向。所以无论是远程还是近战，领域内的人都不会受伤，那场面就类似于网游里遇到高敏捷的玩家，永远在MISS和偏离，根本打不中人。
连江月璇也酸了：“这也太爽了吧？为什么炼狱系就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经常被人当过街老鼠打？尤其是召唤亡灵，不管哪个位面，动死人的骸骨都是大不敬，搞得我每次只能从炼狱位面远程招马仔。”
炼狱系太坑了，召唤类能力和刨人祖坟没有区别。江月璇有什么办法呢？她只能碰到讨厌的臭傻逼时，再把对方祖坟招了，然后原地解散，让祖宗骸骨躺在破开的坟包边上，吓唬一下那群家伙。
每当这个时候，对方全家就会很惊恐，以为是自己行为不端惹得祖宗在地底下都不安宁，要跑出来警醒他们这些不肖子孙。于是赶紧请了大师来重新下葬，再各种求神拜佛行善积德，发誓再也不欺男霸女干坏事，希望祖宗能够原谅他们，再给一次机会。
就很损。
“亡灵召唤还能这么用？”来自西幻位面的露娜小姐人都傻了，寒影沉也默默无语。
其他人大多不了解亡灵是什么东西，俱都一头雾水。江月璇便兴致勃勃地给他们科普起来，好好说一说自己当初都有哪些「丰功伟绩」。
叶绪抓住机会溜了，等他们好奇完璇姐那边，肯定会来骚扰他，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他得先下线去找个空旷的位置，把毛球兽召出来看看。
这会儿因为大家都在线上且毛球兽体型过大的缘故，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被契约的对象直接出现在周围。毛球兽此刻正在宠物乐园里和其他宠物打招呼，即便体型差异巨大，他们还是迅速建立了友谊，已经要相约一起去玩了。
那哪儿成，乐园里的游乐设施都太小了，毛球兽体型比大象还大一圈，根本没法玩。叶绪打算抓紧时间给人家建立个巨型乐园，就建在属于毛球兽的私人空间里。
叶绪以前是没进入过宠物乐园的，他也进不去，这次线下实在没有地方召唤毛球兽，叶绪就请系统爸爸通融一下。爸爸表示这事儿不归我管，你进不去是你的问题，找小玉帮忙吧。
小玉可以打开通道让其他宠物出来，自然也能打开通道让叶绪进去。等叶绪把时空系的传承吃下了，应该就不需要别人帮忙了。
片刻后，叶绪出现在宠物乐园的公共区域。
由于外貌过于奇特，糖糖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允许出门了。它久不见叶绪，难得看到人进来，顿时兴奋地蹦了过来，一下子把猝不及防的叶绪给压到了底下。
叶绪努力挣扎着爬出来，又被大果冻抱住不撒手，实在是粘人。没办法，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去和毛球兽-交流，询问它想要什么样的乐园。
“嗷？”毛球兽歪了歪脑袋，但它外形就是一整个大毛球，看不出来脑袋动没动，只能通过两只眼睛的移动判断是歪了脑袋。
大毛球不开口的时候确实只有一双眼睛，嘴巴被毛毛遮住，不过开口时长毛挪开，就能看到嘴巴了。这模样还是挺萌的，就是太大了一些，容易引起巨物恐惧症的不适。
所幸叶绪没有这个毛病，他看着这团毛绒绒，只有一个想法，想扑过去埋到毛毛里。奈何糖糖不撒手，只能眼热地看一看了。
叶绪觉得这只大毛绒绒有点眼熟，仔细回忆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这不是小玉一开始的模样吗？！后来觉得一整个毛球有点另类，才让小玉变换成两个毛球，好歹脑袋和身子分开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小玉就是照着毛球兽变幻的外形，所以是一整个球。那会儿他们还感慨过，毛球兽是UR级别的守护神，不知道能不能有幸抽到。
原来是它！
叶绪顿感亲切，这个叫声也很亲切，当初小玉也是这么叫的。还真是一学学全套，不知道小玉一棵树怎么那么爱模拟别人，难道心里藏了一颗戏精之魂？
“嗷。”见叶绪发呆，毛球兽干脆主动靠近。
它走起路来轰隆隆的，每走一步地面就颤一颤，这个体重明显比看上去更夸张。单个大象走路可没这么大动静。
跟大毛球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叶绪还是没能搞清楚这位大宝贝想说什么。正想请系统帮忙翻译，小玉突然从毛球兽头顶的毛毛里钻出来，它俩之前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来。
“喵咪呜。”小玉帮忙翻译。
叶绪第一反应是：猫语我也听不懂啊！
片刻后，叶绪发现自己其实能听懂。他想起来了，契约后宠物想表达什么意思，自己是可以大概明了的。毛球兽估计因为是刚刚才契约，还没建立起默契，暂时听不明白。
大致了解完毛球兽的需求后，叶绪就摩拳擦掌去搞装修了。人家要求不多，就一个乐园而已，这本身就是每个宠物标配的，自己相当于什么都不付出就有了个特牛逼的守护神，想想就美滋滋。
等认认真真弄好乐园后，叶绪才有底气回去找毛球兽，想把传承领了。
毛球兽没有为难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乐园看了半晌，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它迅速使用技能把传承甩出去，然后撒丫子跑进了自己的巨型游乐园，大地再次轰隆隆剧震，这次的动静堪比地震。
叶绪站在原地被抖了半天才站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宠物乐园还是太脆弱了，系统也不搞好点，减震措施这么烂。
系统老大不高兴：“你可以花一万积分增加减震功能。”不花钱要求还那么多，想得美。
一万而已，叶绪直接买了。回头一算账，发现今天支出有点多，零零碎碎加起来快上百万了。
罢了，毛球兽第一天来，不能舍不得那点积分。
叶绪回屋去接受传承了。
传承是一颗小珠子，记载了海量内容。和当初的神龙血脉传承不一样，血脉传承不用自己去学、去练习，自然而然就能掌握。这个却得一点点地吸收，珠子也会随之变小，等它彻底消失，就是传承完全掌握的时候。
“掌握不代表能发挥出很强的实力。”系统提醒道，“江月璇也已经彻底掌握传承，但她依然只能使用微弱的能力。”
那个黑球全盛状态可以让整个星球都被笼罩，并且瞬间失去全部生机。可在江月璇手里，才一百平米，夺走的生机也只有一年，这已经不是削弱了，这是只发挥出了一丝皮毛。
提到这个，叶绪忽然有点明悟：“我的时空壁垒是不是克制她那个技能啊？她应该没法隔着位面吸收领域内生物的生机。”
【是，所有神殿系能力都相互克制，没有谁是永远不败的。时空系真正的对家也不是炼狱系，和它相克的是命运一系。】
“炼狱系一看就和光明那类的互克吧，而且生机夺取是单纯被我克制，我俩也算不上互克。”叶绪吐槽了一句，继而追问起命运系是什么。
这次系统没回答了，但叶绪想一想也能知道。
时空系掌握了时间和空间，不然的话大家还能通过时间回溯去提前干掉掌握空间能力的敌人，在他展开位面之前动手。可两者合一后，如虎添翼，好在命运是最捉摸不透的，可以用命运来让敌人自取灭亡。
谁知道你的敌人会不会下一秒突然失心疯，自己解开领域甚至自我了断呢？这就是命运的力量。
时空克制命运也容易，就刚刚说的，回到过去把敌人干掉，看他还怎么在以后施展命运系能力。当然，前提是命运系的不会提前预知自己被杀的场景，做好预防。
这就套娃了，无限套娃。
这么看来，互克是无解的，所以闲的没事的话，神殿传承者内部最好不要打架，否则只会两败俱伤，陷入死循环出不来。
说起命运……
叶绪有点明悟：“我应该猜出来我们这里谁是命运系的了。”
以歌弟弟那个小倒霉蛋，加入位面店铺之后还经常莫名其妙丢东西或者喝水呛到，一副不被好运待见的模样。叶绪不太懂是所有命运系的都这么倒霉，还是没有获得传承的人会因为太受命运元素的青睐、承受不住那些元素的影响，于是变成倒霉鬼。
系统的沉默很好地给出了答案，萧以歌不出意外果然是命运系的，而且倒霉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你之前说他成为店长就可以不倒霉了，是不是骗人的？他是不是要得到传承才会不倒霉？”
系统：“……”你可以不这么敏锐。
叶绪叹气：“看来回头得把甜甜也借给他了，他最好第一个位面就抽到守护神，赶紧解决了这个破体质。”
没再去管到处挖坑搞虚假宣传骗人的系统，叶绪去吸收传承了。传承珠子据说需要至少五十年才能彻底吸收，叶绪也不着急，他打算先看看基础资料，反正时空系的能力他暂时还用不上。
有毛球兽在，所有时空系能力其实都能随意使用，让它帮忙用就行。别看人家技能栏只有四个，那四个实际上是展示给传承者看的。
真要说的话，「时间掌控」包含所有时间系的能力，所以毛球兽可以随便使用任何时间技能。
想通这一点后，叶绪第一反应却是：以后出门玩可以不用做交通工具了，不限次数瞬移，好爽。
第50章 影后
因为突然获得传承的事情, 叶绪接下来一段时间经常拉着璇姐询问相关讯息。有了这位前辈指点，叶绪的学习进度飞快。
江月璇提供的最宝贵经验在于：“不要一开始就想着把元素技能施展得特别厉害，先熟悉她。”
当初她刚拿到传承的时候, 想的是那么多种技能，肯定没办法一口气都掌握。与其全都学、全不精, 不如专门练习一个最有用的技能，剩下的慢慢来。
结果后来江月璇就发现，自己错了。刚开始的时候就应该多接触一些不同的技能, 因为元素是一样的, 都是黑暗元素和亡灵元素, 每个技能都锻炼一小段时间, 可以快速感受到这两种的全部形态。
有了这种了解，再去深入研究，怎么把某一个形态发挥到极致，那才是事半功倍。
叶绪听完觉得很有道理，而且更关键的在于他们其实没有那么紧迫的危机感, 没必要短期内掌握到足够自保的能力。位面系统就是他们最大的保护罩，哪怕是成为自由店长后，系统保护依然存在。
也就是说, 没和系统闹掰走人之前, 他们都是安全的, 可以猥琐发育。
“成为自由店长之所以要比解绑多交五亿积分，就是因为自由店长也能享受现在的部分待遇。”江月璇解释道。
系统想要的「赎身」一口价只有五亿，解绑店长交完就可以走人了。自由店长在「赎身」的同时，为了避免出意外折在其他位面了, 还要多花五亿积分购买包括但不限于「寿命冻结」、「万能保护罩」、「永久性位面穿梭资格」以及「店铺经营许可」等必备物品。
零零总总加起来, 内部折扣价五亿。单买肯定比这个贵, 虽然系统商城并没有上架这类产品。
叶绪听得连连点头：“我明白的。”
基础信息的学习结束之后，叶绪开始接触元素技能了。说是每种技能都初步入门之后，传承才算彻底完成，后面就是自己摸索，如果实在摸索不明白，还能在自由店长的交流论坛里向同元素的前辈购买学习笔记。
怕叶绪傻乎乎的被人骗，买到黑心笔记，江月璇说完回头就自己去论坛里淘了几本出来，一股脑塞给叶绪。叶绪挠挠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老占璇姐便宜。
“都给你记账上了，买笔记的钱。”江月璇挑眉，“回头一起还了。”
叶绪赶紧答应下来，识相地没有提寻摸笔记的辛苦费这件事。
开始学习技能后，叶绪就时不时尝试施展一下。反正他就是个实习菜鸟，用出来的技能根本没有一点影响力。
时空类法术无形无色还看不出来，要是换成练习火球术，那就一目了然了，相当于每天都在辛辛苦苦捏指尖大小的火苗，顶多点个烟。
可即便如此，大家还是很好奇，经常凑过来围观。
“今天在练习什么？还是昨天那个瞬移吗？”寒影沉问道。
叶绪苦大仇深地点头：“当然，瞬息我还没练会。”
虽然璇姐说要每种都练，但前提是每种都入门了，入门后换下一个，而不是练一次还没学会呢，就换目标。瞬移的入门门槛是多少叶绪暂时不得而知，非得传承珠子小一圈，他才会后知后觉意识到技能是否达标。
要是有个辅助学习的系统就好了。
叶绪回去翻了一下璇姐帮忙淘换的笔记，发现没人记载这种小事。可能是因为技能数量太多了，大家想起来要记载的时候，已经忘了当初每个都学到了什么程度。
叶绪决定骚扰一下系统爸爸：“爸爸，你看你的崽儿学得这么艰难，有没有辅助程序？好歹给我一个目标啊！”
有了目标，知道练到什么程度就能换下一个了，那会非常有动力。叶绪个人是很爱玩那种阶段性闯关游戏的，很享受一关一关、一个任务一个任务做完的成就感，能大大调动自己的积极性。
系统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冷酷：“我又不是时空系，我提供不了时空系的学习辅助程序。”
“那你是什么系的？”叶绪好奇。
系统：“……”关你什么事！
在叶绪的软磨硬泡下，系统不情不愿告知了自己的元素属性，竟然是生命系的。看不出来啊，它和生命有半毛钱相似吗？
“所以炼狱系的对家其实不是光明系，是生命系吧？”叶绪明悟，“怪不得你先把璇姐拉出来了。”
当初就是系统先契约了江月璇，然后故意送江月璇去见到了平行时空的自己，诱导江月璇牵线拉出叶绪。实际上从头到尾璇姐就是个工具人，给钱不说还要帮忙操心，是系统为叶绪准备的最佳管家。
现在叶绪懂了，为什么偏偏是璇姐这么倒霉被选中，而不是团体内的其他人。因为璇姐是炼狱系的，和系统的生命系是对家。
啊，统爹心真是太脏了，所以它到底为啥对自己这么好？叶绪疑惑。
“等你回原生世界就知道了。”关于这件事，系统坚决不肯说漏嘴，怎么死缠烂打都没用。
叶绪轻哼一声：“不说就不说，那辅助程序你能帮我搞一个吗？”
【不是说了我做不了吗？】
“那你难道就不认识其他时空系的系统吗？总不会只有你一个系统吧？”
系统沉默了。
还真的有其他系统，它只管美食这一类的生意，其他生意有其他系统掌管。自由店长的好处就是可以随便卖什么东西，哪怕叶绪刚开始契约的是美食系统，后头成为自由人之后，也能卖别的商品。
那边犹豫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谁沟通过，最后给了叶绪反馈：“行吧，过两天把东西给你，别再来烦我了。”
叶绪喜滋滋道谢：“爸爸你真好！”
系统：呵呵。
有用的时候喊爸爸，没用的时候骂狗比，它早就看透这群人了。
两天后叶绪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程序，练习起技能越发刻苦。有了目标，进步速度确实提升不少。
之前几天他的瞬移进度一直停留在只能瞬移一厘米的阶段，怎么练都不行。辅助程序一到，叶绪当天瞬移距离就翻了一倍，足足有两厘米了呢！
墨北费解：“你觉得这值得骄傲吗？”
他没看错的话，合格距离是一百米来着。两厘米距离一百米，足足五千倍的差距。
叶绪不听不听：“那也比某人还没拿到传承要强。”
墨北被KO，气得转身跑了。
叶绪练着练着发现在全息世界练习效果更显著，虽然在这儿练的话只是「灵魂」掌握了，身体没跟上。但是只要灵魂进度提升了，下线后再带着身体一起练，很快身体也能上手。
于是叶绪爱上了在全息店铺里练习瞬移的操作，反正他现在只能瞬移几厘米，一点都不起眼。别说他是躲在休息室里练的，就是站在大堂里练，也不会引起众人的注意。
别人看到了，可能还以为是他网络卡顿呢。
这天叶绪练到一半跑去后厨想找点东西吃，就看到到处转场的萧溯光正好来了自己这家店，正忙忙碌碌地清点账目。
叶绪顿时心虚起来。
这段时间店里的老员工都被新来的传承吸引过去了，没人老实干活，最后就剩下机器人管家和萧溯光两个人在努力维持经营。萧以歌倒是想帮忙，奈何他天生没点亮这方面的天赋，只能眼巴巴看着。
萧溯光每天都要在几家店里往返，每家店待一会儿，顺便盘盘账。要是那家店出现状况了，她还得临时赶过去救火。
比起璇姐，她看起来要更工具人一点。叶绪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这可能和个人气场有关系。
萧溯光的气场就是那种任劳任怨老妈子，江月璇却过于犀利了，哪怕两人干的是同样的活，萧溯光看着就愣是比江月璇付出更多、更叫人同情。至少当初璇姐辛苦管着一整个商城的时候，叶绪可没因为自己偷懒就心虚过。
“需要我帮忙吗？”叶绪走过去，弱弱地开口。
这话说出来，他就觉得更心虚了。怎么搞得好像这家店是萧溯光的，而他是个外人，看店长忙碌于是热心提出想要做点什么分摊辛苦。
明明自己才是店长啊！叶绪你没有心！
萧溯光好像没察觉到里面的不对，看了看他，体贴地表示：“不用，这点账我很快就查完了。你不是还要练习吗？正事要紧，这种琐事交给我就好了，我都是做惯了的。”
以前在书院的时候，她也不是就专心治学和讲课。书院那么大，各种事务不少，和位面店铺比起来，简直又烦又多，全是她自己处理的。说实话，现在只管个连锁店，她还觉得是在放松休息呢。
叶绪惊了：“当山长还要搭理书院庶务的？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交给其他人做吗？”
“往届的山长都是男子，而且都娶了妻。”萧溯光解释道，“所以山长自己专心研究学问，请妻子帮忙处理庶务。”
然而萧溯光没成亲，哪怕成亲了她夫君也不一定愿意当个大女子背后的小男人，弟弟又指望不上，萧家其他同族里也没合适的，就只能亲自来。
好在如今已经甩掉了这个担子，她特意为继任的山长说了一门好亲事。女方娴雅端庄，从小跟着母亲学习打理家族产业，应当可以处理好书院内的大小事宜。
继任山长是个书呆子，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端庄文静的女孩嫁给这样的丈夫日子也能好过一点，至少书呆子不会嫌弃妻子太板正没情趣，也不会恋爱脑和小妾你侬我侬惹嫡妻生气。
说到这里，萧溯光叹息道：“这世间女子实在不易，哪怕我有陛下钦赐的名号，也有不少人恶语中伤，觉得我一介女子不堪为山长。”
女性的日子想要好过起来，不是她一个人努力就可以的，只能慢慢来。如今她已经跳出泥潭了，希望剩下的人日子也能慢慢好过起来吧。
萧溯光觉得自己现在帮叶绪搭理店铺是在为理想而奋斗，哪怕实际上的店长只有叶绪一个人，她也把整个连锁店当成了他们全体的产业，很愿意多付出一些。
她这么搞，弄得叶绪压力很大。赶紧表示回头再出一笔分红作为管理费，这才良心稍微得到安慰。
萧溯光倒也没有拒绝，自己出去开店前多积攒一些积分是有好处的，没必要那么客气，反而伤了彼此间的友谊。她笑着收下了，道了谢之后继续风风火火看账本。
叶绪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这里确实没有自己能帮忙的地方，只好带着一盘子刚出锅的小酥肉，回休息间继续练习了。
走出厨房的时候，忽地听见大堂出现一阵骚动。叶绪扭头看过去，发现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刚刚进店，要在空位上落座。
这位是什么名人吗？叶绪有些疑惑，他对星际时代的名人知之甚少，主要是星际人口太多，各界名人也数不胜数，根本关注不过来。
和他一样充满疑惑的顾客还不少，许多客人都抬头张望，看了一会儿没看出那女生有什么特别的，又去看之前发出惊呼的几位客人。
叶绪还没来得及上星网搜索，便听见了那几位客人并没有压低声音的交谈。
“我没认错吧？那是楚楚的助理对不对？”
“应该是，我也觉得像。”
“肯定是啊！她化成灰我都认识！上次我去楚楚的路演，就是她站在旁边帮忙拿东西的！”
“助理小姐姐也来吃饭吗？还是过来帮楚楚打包菜肴的？”
几人对视一眼，眼里均有兴奋。和偶像喜欢同一家美食，对粉丝来说是一种惊喜。
原来是明星的助理，怪不得大家都不认识。路人谁会关注这些，顶多记得明星本人的长相。
叶绪满足好奇心后就离开了，也没去搜那位「楚楚」是哪个明星。倒是周围的食客，听完立刻了然，显然都是知道那位明星存在的。
助理姐姐提前预约了座位，到约定的时间直接抵达店铺落座，全程没有耽误一秒钟。坐下后就开始点餐，迫不及待点了一桌招牌菜，反正吃不完还能打包。
她和普通食客没有什么区别，用餐完毕后去打包区排队打包了一大堆菜品。和普通客人不一样，她并没有背包不够大装不下的烦恼，所有菜品都按照上限数量每种打包了十份，轻轻松松装下走人。
十份的上限也是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增加的新规则之一，之前普通菜品没有设置上限。后来外卖开了之后，叶绪就加上了，反正普通菜品可以在外卖平台定，完全没必要买那么多。
在店里定太多的话，排队打包的客人就要等上更久的时间。外卖平台人多机器也多，从那边点餐并不会给那头造成多少工作压力，却能大大减轻店内的负担，叶绪觉得很划算。
目送着助理小姐姐远去，之前那几位客人这才有心思低头吃饭，不再议论纷纷。
助理提前离开，空下了一个桌位。这个桌位不能给其他人坐，毕竟没办法确定落座的客人会不会拖延到下一个预约客人到来还没进食完毕离开。
预约系统自动给下一位客人发送消息，告诉对方有空的话能提前来用餐。
店外有不少没预约上的客人排队，他们都是想来捡漏的。因为店里打包区没人排队的情况下，服务员会允许排队的客人进去一个，直接到打包区点餐打包，但是不能落座堂食。
这个捡漏的成功率非常高，店里打包速度快，经常会出现打包区无人的情况。可惜一次只让一人进去，上一个人打包完毕下一个才能进店。要是期间有客人用餐过去打包了，剩下的人还得继续等。
开放捡漏操作是两天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本位面的十亿积分刚刚攒够，叶绪自然对于堂食就没那么执着了。但还是得吸引人来店里进餐，他们是有正经逼格的餐饮店，不能只做外卖生意，搞得店铺里空无一人，那样看着容易叫不明真相的路人误会店里东西不好吃。
助理小姐姐不知道这种操作，所以她费劲地抢了好几天预约，甚至发动了全体亲朋好友帮忙，这才抢到一次座位。自家艺人爱吃店里的招牌菜，她也是没有办法，招牌菜必须去店内打包，外卖里没上。
“楚楚姐，我回来了。”助理刚推开休息室的门，就和里面目光灼灼的一双漂亮眼眸对上了，她见怪不怪地反手关上门，免得星际大女神这副馋样被人看了去。
楚霁枫，目前星际联盟公认的第一影后，所有奖项都拿了个遍，是万千男女的梦中情人。不过该艺人对自己的形象十分在意，坚决维护自己的「高贵冷艳霸气侧漏」人设，任何可爱风的cut和表情包都敬谢不敏。
助理对此十分无奈，因为楚霁枫维持冷艳人设并不是公司为了吸粉要求的，她的个人实力也用不着靠人设来增加苏感。这家伙纯粹就是个人偏好，每个人年少轻狂时都有这种黑历史。
比如助理小姐姐，上学时期就很喜欢装出乖巧文静的样子，因为觉得这样比较「像公主」。
总之就是幼稚。
“东西买来了吗？”楚霁枫努力保持矜持，然而如饥似渴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
助理走上前，把佛跳墙等菜品一一放出来：“买到了，快吃吧。”
全息菜品吃不胖，楚楚姐也就只能在这里放纵一下了，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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