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筠最近很郁闷。
她觉得公主殿下似乎不喜欢萧昕,虽然她偶尔也会摸摸萧昕的头,捏一捏他的小脸蛋,但是她就是觉得萧姮不喜欢萧昕。
她不明白,萧昕是公主的亲弟弟,她为什么不愿意与他多亲近亲近呢。
刘筠回到自己的宫中,萧昕不知为什么就开始哇哇大哭,宫女连忙将萧昕接过去抱着哄,身旁是吵闹的啼哭声,让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萧昕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哭,半夜醒了后也要哭,宫女们要把他抱到院子里哄他才肯继续睡。
刘筠为此也是睡不好,有时宫女实在哄不睡,也只能将她叫起来,萧昕一向是最爱刘筠哄他的,刘筠也只能抱着萧昕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哄他睡觉。
听着耳边刺耳的哭声,刘筠抬起疲惫的双眼,看向自己桌子上已经放了不知道有多久的笔记本。
自从萧昕出生以后,她根本没有时间再像怀孕的时候那样,每日看直播都会记下来一些笔记,不懂的就去问皇后娘娘,以前她还想过自己也手工制作一个飞梭,现在哪里又有时间,她的全身心都被萧昕所占据了,萧昕就是她的全部。
哭声任未停止,刘筠没办法,只能从宫女怀中接过孩子,轻声的哄了起来。
萧昕被喂养的极好,沉甸甸的一坨,每次都能让刘筠的手臂极其的酸痛。
终于在刘筠哄了好一会以后,他才停止了哭声,沉沉的睡去。
刘筠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正打算去床上休息一会,门外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刘筠起身去迎接。
萧俭往屋内一看,“最兴来呢?”
刘筠低头答道,“陛下,最兴来刚刚睡下去呢。”
萧俭有些失望,他点点头,“无事,那朕便陪你一起用午膳。”
刘筠看着这个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不由得领她想起一个月前的一场屈辱。
萧俭掀开被子看着她因为生产而松垮垮的肚子和上面一道道扭曲的妊娠纹,他的面上闪过了一丝厌恶的神情。
于是他缓缓放下被子。
“贵妃早些歇息吧,朕回寝宫了。”
那一瞬间刘筠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是觉得很屈辱,很不甘。
明明这些都是为了给萧家生一个皇子才造成的啊,他怎么能做到不问一句话就转身离开呢。
为什么他还要露出厌恶的神情呢?
是嫌弃她肚子上的妊娠纹太丑陋了吗,又或者是因为生育后她的身姿不再曼妙?
刘筠只记得自己那天晚上埋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好久,她很想得到一个人的安慰,她很想有一个来告诉她,你辛苦了,为了生下萧昕,你很努力了,这些伤疤不是你的问题。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霍琬琰,可是到最后她也没有夜闯坤宁宫。
她只记得自己哭的累了,就这么睡着了。
刘筠看着面前的萧俭,想起那晚他的神情,她突然觉得有些不想看到他。
但是很快她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她怎么能不想看到皇帝,刘家的殊荣都是他给的,萧昕以后想要做太子,做皇帝也要他的圣旨,她以后若是想做太后,也是他才能给。
若了做了太后,就能离皇后娘娘近一点了吧。
萧俭全然没有察觉刘筠的心思起伏,他自顾自的用膳,心思都在今日萧姮对他提出让从前科学部的学生谢觅夏去做禾县县令的事。
他如今突然觉得这些科学部的学生很是好用了,至少他们老老实实也不结党营私,当然更多的是朝廷里的那些老滑头不肯带他们玩,提拔提拔这群人,压压那群老滑头也很是不错。
从前觉得女子不能做官,如今竟觉得冯珠谢觅秋的官做的比朝中一些大臣还更好。
萧俭抬头看着面露疲色的刘筠,“可是最近照顾最兴来累着了?没办法,他午夜啼哭不止的时候,只有你抱着哄他才肯睡觉。”
刘筠摇了摇头,“陛下哪里的话,臣妾不觉得辛苦。”
一说到最兴来,萧俭整个人明显兴奋了起来,“最兴来能吃能睡,定是能够平安长大的。”
萧家夭折的孩子太多了,他已经害怕了。
前头的大皇子萧暄犯了喘病走的时候,他就在那孩子的声旁,萧暄拉着他的手,奶身奶气的说,“父皇,我好难受。”
萧暄的离世让他大病了一场,没多久宫里又走了一个公主,两个公主。
最后平安长大的孩子,竟也只有萧姮一个了,他对萧姮百般宠爱,将她宠的天真烂漫,任性娇纵。
不过神女一事竟让她长大了,也会顶撞他这个父亲了,还为了不嫁给赵嘉尧而和他争吵。
他这个做父亲的,难道又会害她吗?
也不知道这两姐弟关系好不好。
于是他又问起来,“最兴来可喜欢姐姐?”
刘筠笑了笑,“最兴来最喜欢公主殿下了,一见她就笑呢,还要公主殿下抱。”
萧俭露出满意的表情,“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日后得互相帮扶才是,最兴来以后若是大了,也得护着他的阿姐。”
刘筠只觉得自己陪笑的脸都僵掉了,陛下能不能快点离开呢,她刚刚哄了最兴来,实在是很疲惫了。
京城,谢家三姐妹租住的宅院内。
谢觅夏拿着吏部的任命文书,惊讶的嘴巴里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朝廷竟然要让我去禾县做县令?”
谢觅秋端起茶杯,“这不是挺好的吗?王家和禾县县令才被处置,陛下这时候让科学部的人去禾县,是摆明了要提拔我们。”
谢觅夏将文书收了起来,“这件事肯定是公主殿下推荐的,否则陛下怎么可能想得到我?”
谢觅秋喝了一口热茶,只觉得身心舒畅,“是也好,不是也罢,总之这个县令你是当定了,王家常年鱼肉百姓,他们苦不堪言,你这时候过去,正是好管而又能收拢人心的时候。”
谢觅夏笑了笑,“我晓得,若不是公主殿下来到禾县,他们又怎么能从王家的统治中解放出来?二姐姐,可别把我当傻子。”
谢觅夏收好了文书,又也端起了一杯热茶,“大姐姐今日又回来的这样晚,也不知道哪个阳华太守家的娘子在军中如何了。”
谢觅秋闻言道,“你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你前去禾县赴任,不打算给公主殿下打个报告带两个女子军去?若是有些不听话的,你也好收拾。”
谢觅夏连忙拉着谢觅秋的衣袖,“我的好阿姐,还是你为我着想,我想想讨那几个人呢?我觉得女思还不错,她做事够狠,就是性子邪了些,每次杀人都把尸体弄的乱七八糟的,千亦没少给我抱怨解剖素材都不完整了呢。”
女思,谢觅秋记得那个女孩,她虽然杀人的手法恶劣了一些,但是很听女时和女巡两个领头的话,更听公主殿下的话。
是一把上好的利刃。
“那就她吧,收拾那些不听话的话,手段残忍一点也不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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