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有着这样的直觉。


    这个拥有着二次元名字的地方,会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


    不仅仅是这个世界,还有她的任务,背后的系统,以及她的来处,她的世界,她的终局。


    因为,这是在129个任务世界中,从未出现过的存在。


    可这几天她也曾吩咐印儒风和徐览博分别派人去找这个地方,却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甚至偶尔独处时刻,拿着那张过于随意的入场券,也并没有获得什么指引。


    虽然御兽宗的事情沸沸扬扬,甚至整个宗门都已经消失,但是仍旧没有影响佛子明台的闭关,甚至佛修们严格守门,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苛刻地直言——“就算是修魔大战,天道崩裂,也不能打扰佛子的清修和顿悟。”


    这话在两天内逼退了所有人。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佛修对这个佛子有多么的宝贝,这简直就是飞升成神得道成佛的直通车,自然没有人会没趣上前硬要触这个霉头。


    温瑜却不会被这个话给劝退。


    她稳稳停在门前,无视了守门佛修,抬声朗言,只说了一句话。


    “明台道友,上次你我所言之事,已有眉目了。”


    门旁佛修眉眼冷厉,还在哔哔:“温城主,佛子修行是大事,不但对佛修是大事,对整个修真界来说,也是大事,你这般打扰——”


    他的话,因打开的门而滞住,慌忙收住,正要对屋内的佛子禀报,可却发现,明台竟然走出了门。


    佛修忙弯腰颔首,手掌立于胸前,对佛子行佛礼。


    “温城主,还请入内详谈。”明台嘴角擎着神性的笑意,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发着光一般,那是由内到外的佛法修行之人才会有的意像。


    温瑜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身后,明台声音无喜无悲,无怒无恼,甚至淡淡的宽容:“佛法修行讲究普度众生,你如此出言,过于妄念了。”


    “自当诵经手抄千遍,方可静心。”


    那佛修也没有了之前疾言厉色的模样,小心恭谨:“是。”


    然后又看向温瑜,只是因为她在屋内,对方视线始终向下,像是不敢看屋内情况,恭顺道:“是小僧言行有失,还请温城主海涵。”


    温瑜淡然而笑:“无妨。”


    这种人,从来就不在她的眼里。


    因为,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她。


    明台回到房内,温瑜先是与他再次细问了万事屋的所在,得到的回答却是,拿到入场券自会被指引着过去,也会心有感应。


    但若是什么都找不到,便是时候未到,还不到去万事屋的时候。


    这样玄而又玄的回答,也就只有佛子能说出来了。


    但温瑜听着,觉得这就像是一个游戏中的隐藏地点,随机出现隐现,或许,她上次触及了太多的隐秘,被这世界注意到了,加了限制也不一定。


    但限制对于她来说,永远都是最终会被破解的题。


    是题,甚至都不是难题。


    按下万事屋的事情不表,温瑜看向明台:“道友的心魔,似乎更强了。”


    光从明台的外表和气息看,其实是看不出来的。


    书中世界里,只有女主会对此有种奇妙的感应。


    但是温瑜分析了书中明台相关的所有已知事件,发现,当明台佛性越强,看着越发光伟正的时候,就说明他的魔性也越强了。


    他的心魔,是随着佛法修行而强大的。


    明台眼神微动:“温城主好眼力。”


    他为温瑜布了茶:“温城主来找我,是有了疫魔的消息吗?”


    两人之间,能够让明台出门的未完之事,便只有疫魔之事了。


    温瑜看他:“是。”


    温瑜开始一本正经地编故事:“舍妹温瑜是天生言灵,这几日御兽宗斗法,她消耗过渡,但却在反噬中有所突破和顿悟。”


    “瑜儿窥探到了问询之咒。”


    问询之咒,传说是言灵修者的天级上位咒法,凡有想知,开口即问,天道灵气便会回应于答案,是远远高于占卜之术的全知咒法,但对于施咒修者的灵力和身体都有较强的要求。


    即使是见过世面的佛子明台,也不禁感叹:“想不到温小姐竟是言灵修者,还能掌握问询之咒。”


    “温小姐可是问到了疫魔的所在?”他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点点急迫之色。


    “确实。”温瑜继续说着:“瑜儿窥探到了疫魔所在,但因为灵力和身体所限,并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


    “但我们知道了去往疫魔所在的方法。”


    “我可以帮助道友去往疫魔所在的位置,但同样的,我需要道友帮我做一件事。”


    明台没有犹豫:“好。”


    “道友答应得这般快,身为佛子,即使是杀人,也可以吗?”


    明台:“我相信道友,道友不会让我杀不该杀之人。”


    温瑜缓缓露出笑容,疫魔之城的日子,一定会很精彩。


    温瑜离开明台房间时,屋外的佛修已经新换了两人。


    看到温瑜,他们很是恭敬地行了佛礼。


    而此前被罚去抄经书的佛修,也在同伴的科普下,知道了城主温瑾超度疫魔的事情,村网通一般地感慨自己有眼无珠,并且主动地将自己手抄的经书翻倍了。


    系统一直没吭声,见温瑜空闲了,终于忍不住开口:【宿主,我们不去质问女主沐颜吗?】


    【她告知袁霄有孕,无论你去质问她,还是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都一定能揭开她的真面目,拉出一片炸鱼塘的进度的。】


    【沉不住气了?】温瑜缓缓而笑:【现在还不是时候。】


    系统:【那什么才是时候呢?】


    温瑜不答,反问道:【系统,你觉得女主沐颜这几天在做什么呢?】


    系统有点摸不准这问题,但还是认真思考回答道:“应该在试图澄清,挽回名誉损失,或者,在对着某条鱼哭?”


    【这几天,她像你一样,在焦虑和担心同样的问题。】


    系统:?


    温瑜笑笑,眸光深邃:【她告知袁霄有孕,无论真假,她都不会想要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而她,最怕我去问。因为我是这几个人中,最不稳定最不可测的因素。】


    【我睡觉的时候,她在焦虑。】


    【我玩两个台的时候,她在担心。】


    【就连我出门,往她所在的方向走,她也会心颤。】


    【这样的日子,当然要让她多享受几天。】温瑜往回走去:【当她享受够了,才会做出自掘坟墓和自毁长城的事情。】


    【我们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


    【至于有孕一事,无论真假,我去逼问或者泄露,都不是上策,因为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而袁霄被她拿捏住,自然不会站在我这边。】


    系统:【那要怎么做呢?女主自爆有孕,这是多么好的炸鱼塘的机会啊。】


    【疫魔之城,怎么能缺了女主呢?】


    温瑜嘴角溢出笑意:【我会让她,在全世界的修者面前,亲口承认这件事。】


    【还有什么炸药,能比她亲口承认的力道更大呢?】


    两日后。


    野外的夜晚,展开的临时洞府中,詹开济坐于桌前,看着手中的玉简信。


    虽然只是个临时洞府,但房间内,雕品灵宝无一不精,布置得格外用心,一看就花了不少的灵石。


    卧房的内侧,还挂了一张少女执剑而笑的画像。


    只是画像上少女的脸,被施了一层遮蔽术法给挡住了。


    以詹开济的修为,当时从宗门赶到御兽宗参加结亲礼都不过一日,如今回宗之路,却硬生生地拖了三日,才只走了一半不到。


    无他,这只是因为他无法判断求真门内部的态度。


    在御兽宗时,他们这些与巫振锋有合作的享受了莲花楼的人,最终都统一口径,自己也是被控制了,并不知道所做下的这些事。


    因为涉及的人数实在太多,个个又修为不浅,还涉及多个门派,就算是夜不醒,也不能强硬将他们关住,只能暂时按下,同意他们离开。


    可这只是第一关。


    夜不醒并不是就此放弃,他还联系了他们各自的宗门,说明这个事件,要再行判定和商议。


    对于詹开济来说,更重要的是求真门的态度。


    宗门之中,他身居高位,周围虎视眈眈,未必没有想将他拉下马的人。回去的路上,詹开济便特意放慢速度,与宗内友人传信确认求真门内部的态度和动向。


    巫振锋死了,是他的失误。


    事到如今,修真界各宗门之间盘根错节,詹开济有自信,若给他时间,多方操作下,他仍旧可以全身而退。


    月上中天。


    詹开济连续发出几封玉简信后,回到卧房内,正待休息,目光落在了墙上那张少女画像上。


    少女是他的师妹。


    是他曾经错过的女人。


    其实,詹开济以前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在乎她,可是当她嫁给了别人,还活得很好,就在他的眼前活得很好之后,詹开济开始尝到了某种属于痛苦和苦涩的味道。


    明明师妹已是人妇的成熟模样,可他的目光,却总是想要找寻当年那个少女的模样,不放过任何有相似眉眼的人。


    最开始,只是多了几分注意。


    后来,便想要占有。


    再后来,又成了施暴时报复和质问的快感。


    就像是,得到了师妹,同时又惩罚她曾经的离开,以及现在在自己眼前过得那般开心。


    这是一种不容于世俗的欲望。


    詹开济一直将它深深埋藏和压抑,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收了一个和师妹眉眼相似的女徒弟,偶尔以教习问询之名与她交谈几句。


    其他的,他并不敢。


    可当无意间得知了莲花楼,被巫兴谋邀请而去时,看到那完全封锁的阵法空间,被控制的化形妖兽,詹开济意识到,这是一处多么安全的地点。


    安全到可以为所欲为。


    犹豫,只是正常的迟疑,可是这迟疑,在看到化形的灵兽中,有一个少女与年轻时的师妹有所相像时,便也化作了乌有。


    他曾经压抑的,隐藏的,便都在那有着暗红色围墙的房间中发泄了出来。


    且越发不可收拾。


    哪怕出了性命,巫兴谋也只是笑着说:“前辈尽兴就好。”


    而他,会在一些事情上,为御兽宗大开方便之门,可以说是彼此都很愉快的合作关系。


    这次去结亲礼,詹开济最期待的,则是此前巫兴谋提过的新的货色。


    当鹫鸟破土而出时,詹开济看到了那个少女,除了灰蒙蒙的翅膀之外,她与师妹有七分相像。


    而翅膀并不是问题,巫兴谋会将它处理好后再送过来。


    想到这,詹开济扯扯衣领,突然有些不耐。


    御兽宗被毁,纵然他根基深厚,影响不大,可是,这样随心所欲的日子,以后便不能再有了。


    开了荤的野兽,是不会甘愿在吃素的。


    “都是你,”他恶狠狠地瞪向画像,咬牙切齿,一点都没有平常那副老好人的形象:“都是你这个贱人!”


    “若不是你,我才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他愤怒的咒骂,就像是一个市井流氓,什么样的污言秽语都说出了口。


    类似的话,他在莲花楼的时候,也骂过,伴随着暴力,便感受着一种情绪上的抒发和爽快。


    如今,只是咒骂,便觉不甘心和不满足。


    詹开济的心里,甚至冒出了,去周围凡人聚集的村子和城镇找一个少女,伪装成魔修或者妖兽伤人。


    毕竟,一个凡人少女而已,并没有人会在意。


    也不会有人发现是他做的。


    这样,他自己便有了他新的莲花楼。


    这样的念头,以前的詹开济,是不会有的。


    但现在,心中的野兽已经被放出,欲望得不到满足的詹开济,却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就算真的被发现了。


    那又怎么样呢?


    几个凡人的性命而已,以他现在的身份,他随时可以将这些事情给摆平。


    这样想着,詹开济远远冲画像啐了一口,离开卧房,正欲离开,却听到了敲门声。


    门外,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这并不是詹开济的喜好,可当她开口说话时,詹开济便给她开了门。


    她的声音脆脆的,尾音不拖,但说到“人”和“门”等字时会有些吞音,语气和声音,都很像师妹。


    有九分像。


    她问:“有人在吗?能开开门吗?”


    门开了。


    那是一张有些冷淡瘦削的脸,可当对方笑的时候,眉眼的变化和嘴角的扯动,又有些师妹的韵味。


    她只有金丹修为。


    这是他的洞府,荒郊野岭,远离修者宗门。从她进屋的那一刻起,他就可以对她做任何事了。


    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


    飞羽露出了笑容。


    这是她这张脸上,这么多年来,终于又有了表情的时刻。


    如今的表情,如今的声音,都是这么多年来,她为所有被虐杀者收尸时回忆和收集得到的,然后日日在脑海中描摹和练习。


    结亲礼上,从看到詹开济的牙齿时,飞羽便知道,他是杀死飞如的凶手。


    而现在,巫家父子死亡,鹫鸟自由,她这个杂种和叛徒便也离开了御兽宗。


    守在宗门外,从詹开济离开的第一天,她便跟着他。


    从曾经还剩一口气求她给予解脱的鹫鸟族人口中,飞羽知道了詹开济的习惯。


    她也知道,此刻的他,心中暴戾压抑许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送上门的人。


    在她开口之前,詹开济已经急不可耐地扑了过来。


    他太过急躁,也太过笃定,以至于完全没有什么顾忌。


    他打来了一道很轻的束缚咒。


    因为,他喜欢对方的挣扎,恐惧和惊叫。


    被胡乱的手在身上摸着,飞羽仍旧笑着,唯独眼底冰冷孤寂一片。


    她再次开口:“詹前辈,不要着急,我是被人送来的礼物。”


    礼物?


    詹开济并没有思考,下意识地问道:“巫兴谋他们的死,只是个障眼法吗?”


    “你是他们送来的?”


    “我是……你的师妹派来的。她就在门外。”


    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却像是一道炸雷响在耳边。


    詹开济内心涌出无法言喻的恐惧,师妹她竟然知道了吗!她会怎么看他!


    “噗——”


    失神的一瞬间,一把浓黑的匕首插在了他的心脏上。


    刺痛感之外,像是有无数只蚂蚁,从心脏伤口内里涌出,噬咬着周围,是极度地想要撕裂自己的痒。


    “这是飞如的问好。”


    眼前那女人退出了他的怀抱,她不再笑,面无表情地冷硬,就连声音,也僵硬的毫无情绪。


    她慢慢地整理好衣服,灰色的瞳孔看过来:“我知道,你并不记得她是谁了。”


    “但我有一个晚上,可以叫你想起来。”


    她的身上,有浅淡的妖气,这僵硬的一切又有些眼熟。


    詹开济瞳孔一缩,认出了眼前人。


    她是鹫鸟一族,是巫兴谋的侍卫。


    可金丹修为,纵然伤到了他的心脏,又能如何呢?


    他是炼虚修者,只是这样一刀,并不能如何。


    这念头一起,詹开济想动,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丹田内浩瀚的灵气如一摊冰封的死水,被压制得毫无动静。


    飞羽拿走了詹开济的储物戒,毫无顾忌地破除控制,在里面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那是,当时间渐久,詹开济为了游戏升级的趣味性所准备的物件。


    飞羽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个重千斤的雷神锤。


    她仍在说着,像是在敲碎他最后的希望,就如同他曾经对那些少女一样。


    “你虐杀而死的那些人,是我为她们收尸的,一共13276人。”


    “不甘含恨而死的人,是有怨气的。这匕首,便是熔炼她们的怨气而成。”


    “这怨气因你而生,便是治你杀你的利器。”


    她抡起锤子,重重锤在他的胸口。


    闷痛中,詹开济不受控制地倒地。


    他看见了靠近的飞羽,没有起伏的声音如恶魔低语。


    “她们的名字,你给她们的伤痕,今夜,你都会记得。”


    日出东方,天光渐明。


    飞羽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的衣服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可身上却泛着浓厚的血腥气,就像是在什么屠杀现场待过一般。


    身后留在房中的人,已经没有了声息。


    门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鹫鸟一族的族长飞天,他与飞羽是同一批成长起来的。


    另一个人,飞羽不认识,她也不关心。


    见被人抓包,她吐了吐舌头,虽仍旧是陈述的语气,可再从没有过往强制的压抑:“被你们发现了。”


    “现在是要怎么样?”


    “带我这个叛徒回去正法吗?”


    飞天只是看她:“飞羽,族人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也没有恨过你。大家都知道你为了保护我们做的妥协。”


    “但这些,你从来都不需要做。”


    “我们那般咒骂你,也只是希望,你觉得我们不值得,会愿意放弃我们,逃离御兽宗。”


    “我们烂在那里没有选择了,至少要把选择的机会给你。”


    这样亲切的话,是族人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的。


    可每一个经她手埋葬的族人尸体,在还剩最后一口气时,都死死地抓着她的手,那双眼睛中,没有怨恨,没有厌恶,只是对她说“离开这”。


    他们每一个人都叫她离开。


    封困的牢穴之外,咒骂声中,也是叫她滚出去,不要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但飞羽从来都听不见。


    她有猜测,可是却不重要。


    因为无论这怨恨是真是假,她都不会离开,因为无法忘记,还是破壳而出的幼鸟时,那些人为她描绘的蓝天,白云,阳光,清风、花草和树木。


    她希望,他们能有再次见到的一天。


    无论那一天有多远。


    而她要做的,就是活到那一天。


    “这些不重要了。”飞羽开口:“我从来没有因此恨过你们。”


    “那跟我回去,回到家里去。”


    飞羽缓慢摇头:“御兽宗,从来就不会是我的家。”


    “我想要做的事情,如今都已经做完了。”


    黑衣瘦削的女人,一直以来,都是在追寻自己的心。


    她以族人的解脱为信念,以为朋友复仇为支点,麻痹了所有的表情和语音,从而也麻痹了她的敌人。


    如今一切所愿达成,鹫鸟一族,却已经不是适合她的归处了。


    “道友若是没有什么好去处,可以来我们这里。”


    甄清泽开口了。


    他与三个月前已经不同了,那种近乎急躁的戾气消失,现在浑身上下是一种我可以掌控我的生活的自信。


    因为自信,所以放松和坦然。


    飞羽抬眸看了他一眼,无可无不可:“好。”


    飞羽与甄清泽离开,飞天则是回了御兽宗。


    来之前,他心中早有预料,飞羽可能不会回来,因此,便向温瑾城主求助此事,希望他能给飞羽一个归处。


    来到这里时,便遇到甄清泽等在这,他说他来邀请飞羽。


    既然是温城主挑选的去处,那总是可以信得过的。


    山坡之上。


    温瑜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底下剩余的孤零零的洞府。


    去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会想要为詹开济收尸。


    他们都清楚这个人做了什么,这样留下,也是对于这个世界,对于那些逃脱的其他人,发出警示。


    可若警示有用的话,这些人怎么还会继续作恶呢?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除掉他们。


    温瑾城主,当然不会容忍这些恶人的逍遥法外了。


    身后传来毫不掩饰的灵气波动,温瑜没有动,脚边金蟾猛地蹦起,一爪蹬掉了袭来的灵箭。


    然后气势汹汹地瞪过去。


    温瑜转身。


    不知何时而起的风,将她的头发吹起,透着点冰冷的莫测。


    “万道友,你该来这边,这里的风景很好。”


    万广海的脸上,却是一种融合着悲痛和大义凌然的表情:“温瑾,想不到你是如此道貌岸然之辈!不仅威逼颜儿,还因为妒忌而对长鸣下此毒手!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说着替天行动,他却没有靠近,而是远远打过来几道术法,生怕被卷在温瑜身边似的。


    温瑜一看,心中就有了计较。


    她配合着被那几道术法缠在原地,同时问着系统:【查查什么情况,这回,他们要给我扣什么帽子?】


    系统则是愣住了,反应了两秒才回答道:【宿主,樊长鸣……死了。】


    死了?


    温瑜单手应付着术法,另一只手拿出连玉简,连接到无边台。


    若说这时候,有什么能最快得到信息,那便只有无边台了。


    尤其是,御兽宗之事,她名声正盛,他们想要对付她,也一定会在这上面下手。


    这几日,因袁璐氰利用无双拍卖会得来的灵力冰晶而成功突破的消息传出,无边台上也开始了这冰晶生意,热度也不小。


    其他的,便是御兽宗之事。


    可现在一打开,都是满屏的震惊和“我再也不相信英雄了”的绝望。


    随意一点开才发现,上弦宗的樊长鸣今早被发现死在卧房中,而同时,沐颜发出原版影像贴,直指温瑾实际上是个伟大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是杀死樊长鸣的凶手。


    那影像,便是当初温瑜刻意给沐颜留下的漏洞。


    是无双拍卖会时,他承认因爱执念设计一切的留影。


    这样关键的东西,这么早就要用出来吗?


    温瑜冷笑。


    系统看了,默默翻译——这笑容,代表问题不大。


    即使现在整个修真界已经开始被带节奏反骂回来了,可温瑜仍旧不在意的样子,她看向万广海:“就只是这样吗?”


    “到那个世界再去解释吧!”万广海的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光芒,他抬头,看向温瑜的身后:“事到如今,你已经不可能再翻盘了!”


    压上一个新秀的性命,死于争风吃醋,而以仁善之称的温瑾偏偏是这个做下这样事情还威逼女子的小人,在御兽宗事件的好名声之上,引起的反噬,足以将温瑾打入十八层地狱。


    当然,温瑾一向能耐得很,许是有什么破局之法也说不定。


    所以,他还准备了第二个方案。


    人死了,便是死无对证,无人可以为他辨明清白。


    温瑾将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万广海不惜亲身到此,就是为了召唤出蚀滞疫风,这依赖于鲛人力量的最后一次的蚀滞疫风。


    用一次,就要用好。


    不仅会吞没温瑾,还会吞没他那座可恶的城。


    让他的痕迹彻底的消失,除了万世骂名,什么都留不下。


    而现在,那连接天地风云变色的疫气龙卷风,已经逼近了温瑾的身后。


    他逃不了了。


    可谁知,温瑾却在这时,冲他笑了笑。


    像是知道他故意留音,这一次,温瑾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做出了口型。


    {我如何翻盘,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他消失在蓝绿色的蚀滞疫风中。


    与此同时,橙色璀璨的花朵在世界各地疯狂生长,相互攀折搭框,像是破土而出的魔豆,几乎快要触到天边,才堪堪停下。


    最终,分别连接成一个个巨大的画框。


    画框中间,隐有迷蒙白雾,蓝绿色的风吹过,渐渐显露出景象来。


    温瑜给与的威胁,从未食言。


    当摸通了玉简台的运作,找到了灵气传导的媒介之后,借助蚀滞疫风和玉玲珑在世界各地散落的花朵,她构建出了无数联通的节点。


    节点互相串联成为媒介,搭载着灵气输送,从而可以在疫魔之城和修真界中间建立一个联通点。


    最终搭建出从疫魔之城到修真界的直播平台。


    既然叫万广海好好看着,那便从来不会是一句空话。


    绚烂的向日葵花瓣像是纷飞灿烂的蝶,被蚀滞疫风裹挟着,飞出去了更远。


    修真界的直播时代,即将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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