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杀疫魔的旅程,并不平静。
书中跟随的人更多,这一段危机四伏,都被女主沐颜给解决,完美地突出了她的魅力,也更加加强了她在追随者心中的形象。
现在,似乎主角意志已经被磨得摆烂了,对于这些命中注定会死的人,也懒得再去发散什么了,以至于一路上,连个疫魔尸都没有出现。
很平静,不像是去诛杀疫魔,更像是出门团建。
但同样也不平静,不平静于女主鱼塘的时不时翻锅。
袁霄虽然跟来了,却一改往常默默舔狗的性子,出镜率特别的高。
整个人一直围在女主身边,到了黏腻的程度。
他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沐颜,你我并肩而行,像不像当初你我同行而出,一路除魔卫道,惺惺相惜的场景?”
“沐颜,你看那棵树,像不像刘家村头的那棵树?”
“沐颜,百灵山上,面对蛇妖,我当时以为我们差点要死了,但我们谁都没有退,当时与今日,也相差无几。”
温瑜瞥着他。
系统目瞪口呆:【袁霄是不是不会追女孩?】
袁霄的行为,不是在黏腻和舔狗沐颜,简直是舔狗的反面教材,句句舔在了女神的烦躁点。
这个时候的沐颜,不会希望去跟他谈情说爱,追忆往昔的,更何况,那往昔中还包括两人那春风一度。
当前那么多条鱼,无论是沐颜还是主角意志,都不会愿意让袁霄揭露的。
而袁霄,他在试探沐颜的深浅。
他已经触及到了这个疫魔空间的秘密,昨日敲门进入内城,在苏净蕊的带领下,他见到了吕清芳。
这个曾经为御兽宗巫振锋所蛊惑和控制,切下自己左胸的女人,因为宗门的不驯服,最终成为了蚀滞疫风的受害者。
连带着整个宗门一起,都被卷入了此处。
现在,吕清芳成为了内城中的接引者。
当有人触及到疫魔空间的真相,来到内城寻求真相时,她会告诉他们,给与他们清醒继续还是迷惑离开的选择。
像是黑客帝国电影中的红色和绿色药丸的选择。
吕清芳告诉他的真相,与温瑜早就在折堂那里听过的,一般无二。
整个疫魔空间是傲堂留下的游戏场,城内的人一直在自相残杀,内城的人与疫魔折堂合作,试图找寻破开空间的方法。
袁霄听完,只问了一句:“那沐颜呢?”
“她在这里,又是什么角色?”
吕清芳无法给她回答,在旁侧的苏净蕊,则是回忆起了此前在御兽宗的种种,再加上一一刀认主事件,以及此前传的浩浩荡荡但最近却销声匿迹的沐颜是杀身后人的说法,认为这说法有可能是真的。
疫魔空间围绕沐颜而动,或许是这个空间,感知到主人的血脉,从而进行的保护和影响。
袁霄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个疫魔空间,看目前的运行逻辑,是未开灵智,怎么能做到这样的判断,而且,又是怎么能未卜先知,似乎知道他和沐颜的过去,从而认为他会给沐颜带来危险,而进行防范呢?
可再多的他也判断不出来。
他甚至觉得,那保护沐颜的就像是这个空间的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随心所欲。
对于沐颜的诛杀疫魔行动,内城的人并没有当回事,因为以前,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早在接触疫魔之前,他们就已经被疫障迷雾吞噬。
那不受疫魔所控,但罪孽和怨恨都背负在了折堂的身上。
之所以派出去两个人,也是日常的监督和防范,以及在他们遇险时,也许还能救上一两条人命回来。
袁霄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当真心相信这个人迷恋这个人的时候,自然是什么在看不到,什么都不知道,可若是有一天看清了,过往的一切也都变得很清楚。
他细细回想着沐颜过往的人生,发现她的人生,看似波澜,实际却是一切顺遂。
纵然一路上有多少的天才,有多少让人惊艳的竞争者,最后的胜利果实,也一定是她的。
简简单单地,就全部都是她的。
可沐颜真的有很努力吗?此前袁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当初短短时间的同行里,她似乎,也没有承载这些荣耀的努力。
就像是,世界的偏爱,给了这一个人。
这样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就连古籍中上神下凡应劫,也没有这样一帆风顺的道理。
袁霄并没有将这想法告诉吕清芳,而是提出,自己会加入诛杀疫魔的队伍,以防沐颜是傲堂血脉的事情,引发什么变数。
温瑜虽不知道袁霄心里所想,可看到他一应变化,以及现在殷勤的表现,就知道,袁霄对沐颜起了疑心。
甚至还不仅仅是鱼塘修罗场的疑心,而是对于她这个人存在的疑心。
否则,他不会刻意说着这些话,看似回忆往昔,想要调动沐颜的记忆,实际上,却是在试探和挑战沐颜的底线。
因为他的话,正在越来越走向一个不可描述的话题。
纵然阿空在身旁,没有那么在乎的模样,但在他面前,沐颜还有形象来维护。
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是不可以相信的人。
脱粉反踩黑最可怕。
温瑜挑唇,她很期待,当袁霄将主角意志惹火了之后是什么样的反应。
并且毫不在意,在这火上面,再添加一把柴。
“袁道友与沐道友当初一同离开怀玉城,没想到路上竟然有这么多丰富多彩的经历。”
温瑾走上前,眉目温和:“说起来,百灵山上我与二位也有偶遇,可是在你们诛杀蛇妖之后?”
沐颜的脸色,因为温瑾的靠近,而有所和缓。
尤其是,当她看到了妹妹留在那里,而温瑾却走过来的时候,那种心里“我赢了”的感觉怎么都消逝不掉。
可很快又因为这句话,那点和缓也消失不见。
她抬眸看了眼温瑾,似乎在确认他说这话的意思,握住一一剑柄警戒的手紧了紧。
而袁霄得了捧哏,立刻往上爬。
他脸上带了点痴迷的幸福:“那不仅仅是我们合力诛杀蛇妖后,还是我们——”
“轰隆——”
他的话无法再说下去了,因为有一把剑,插|入了他的脖子。
同时脚下震颤,大地开始陷落,这昭示着攻击和不明的意向,也让人们无法顾及袁霄。
“疫魔来了!”有人喊道:“小心戒备!”
“这里好烫!”又是一人的声音,然后便是一声惨叫,之后就销声匿迹。
翻腾的疫障迷雾,将所有人吞噬。
温瑜和阿空都能看见,近在眼前的两人,袁霄的脖子上,插着的是一一剑,而握剑的人,就是沐颜。
鲜血代替未完的话涌了出来,袁霄眼神红的像血,刀一般地看着沐颜,他的手狠狠向前。
沐颜眼中露出不可置信,握住剑的手几乎有些颤抖,她整个人像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疯狂摇头:“袁霄,你快跑啊,快跑啊!”
“有人在控制她!”
阿空很快反应过来,他一掌拍出,向着沐颜,还没有碰到她,空地中就已经传来了格挡的声音。
“喋喋喋!被心爱之人杀死的滋味怎么样!喋喋喋!”面目狰狞身材佝偻的人现身于沐颜身后,是折堂扣住沐颜的手,握住了一一剑,刺入了袁霄的咽喉。
“现在游戏玩够了,你们该死了!喋喋喋,不自量力,竟然妄想要杀我!”
折堂回转一一剑,向着沐颜的咽喉抹去,是实打实的杀招,关键时刻,阿空一脚踏碎早已不稳的地面,沐颜向下跌落,反而被救了一命。
向下,是在这疫魔空间中唯一的光——翻滚着妖冶之蓝的使者岩浆。
翻腾而出的热气带着腐蚀的意味,掐断了所有的连接,留在修者们眼前的最后一幕,只有折堂结束游戏的自爆,以及那能吞噬一切的蓝。
所有的画框再没有任何留影传输,画框上的花朵也开始凋谢干枯,化为碎瓣消失。
修真界和疫魔空间中唯一的连接,断掉了。
而偏偏,所留下的,却是一个谜题。
本以为身为疫魔的折堂,是个被困诅咒的苦命人,可如今看来,他此番表现,倒像是故意为之,将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中间。
或许,内城是他建立的不假,但也只是一个游戏,用虚假的离开吊着大家,将自己化妆成受害者中的一份子,内心却嘲笑着他们的盲信。
实际上,他只是在玩。
玩够了,等这些人送上门,再亲手杀死他们,去看他们脸上的难以置信。
而他们,隔着这个画框,最初也被他骗了。
还有人认为,这处疫魔空间明显有问题,折堂此前所言所示并不像撒谎,也许,他是被控制了。
毕竟,傲堂想要让他背负骂名,那么就不会放任他随意解释,也会控制他作恶杀人。
{这个根本没有一个答案,还是等他们回来后,再告诉我们结果吧。}有人不耐烦吵了,觉得这没有影响,还浪费时间,因而回复道。
可看到这回复的人们却沉默了。
他们脑中有一个共同的问题——他们还能活着回来吗?
杀死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
直接的,便是如同沐颜这般对着袁霄捅刀子,稳准狠,一剑毙命,不拖拖拉拉。
间接的,便是将自己完美隐藏,利用周围可以利用的一切环境、地形、人物,让这看起来,像是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意外。
使者岩浆,什么都可以烧毁。
若是修者落进去,无论是什么修为,也无法逃离,只有毙命的份。
这是很适合制造意外的地方。
很巧的是,妹妹的落点,就在岩浆的边上,而沐颜挣脱折堂后将他一推,折堂反击的劲力,打在了妹妹脚下的土地。
松松散散的,顷刻就被使者岩浆所淹没。
黑刺相互连接勾连,变成长长的一条,插入侧壁土壤之中,妹妹坐在上面,扶在滚烫的侧壁上,白色的衣裙,被底下的岩浆染成了蓝色。
随时可以将她溶骨化尸的使者岩浆就在脚下,少女的脸上却没有害怕,她坐在那里,悠悠的模样仿佛没有身处险境,而是在荡着秋千。
深陷的凹坑中,使者岩浆咕噜咕噜冒着泡泡,埋葬了同行的三个人。
其余的人,都暂时找到了可以攀附的落脚点,尽力支撑。
袁霄的尸体,很巧地被剑气所震,遗留在外,得以保全。
可危险并没有解除。
若是往常,无论底下是什么,只要还有一把子力气,有些工具,都还是能爬上去的。
但现在,疫魔就在旁侧,而且,他不受困于灵气,也不怕使者岩浆的感召,在空中飘来飘去,随时都可以出手,却又故意不出手,享受着掌握旁人生命和紧张的快感。
“啊!”
有一个人支撑不住,动了一下,脚下泥土松软,他掉了下去。
岩浆滚滚而流,顷刻间便将他淹没,就连那个惊险的“啊”,也只发音到了半截。
“一个。”疫魔露出笑容那张脸越发扭曲可怖,就像是变态。
温瑾踩住一团凹陷的泥土,单手插进旁边侧壁,冷颜旁观如今的疫魔。
书中,沐颜一行人诛杀疫魔时,疫魔不敌,最终也将他们引入了使者岩浆处,想要借使者岩浆杀死他们。
与现在不同的是,书中的疫魔,对使者岩浆是有惧怕的,也不会做出在使者岩浆上腾空而起的危险动作。
书里,蒲云忆的死亡,是因为他抱着疫魔跳入使者岩浆同归于尽。
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天下大义,单纯就是为了沐颜。
没想到,沐颜转天就和三号鱼睡了。
温瑜想想这场景,代入到如今的蒲云忆身上,还觉得有点好笑。
这样还能舔进鱼塘四男一女,只能说np文的主角们,心胸都像大海一般宽阔,才能容纳脑子里这么多的水。
两相对比,很明显,是主角意志对疫魔进行了调整。
催动他的挑衅。
让他能够这样做,也让他必须这样做。
温瑜忽然理解,为什么折堂想要寻求死亡了。
同样的情况下,她不会去这样做,但是,她能理解,这样不受自己控制的屈辱的人生,日复一日,结束不是解脱,死亡才是。
而且,他死亡后,疫魔空间解开,城民们得到自由除此之外,他也没有什么旁的可以期待的了。
自然便该迎来,早就该迎来的死亡。
“喋喋喋,”折堂还在笑:“这样下去你们还能坚持多久呢,手很酸吧,也该松一松了。”
“不想松的话,我可以帮忙。”
他轻轻一碰,又是“啊”的半声,有一个人掉了下去,被使者岩浆吞噬。
温瑜冷眸看过去。
她看向四月,小姑娘右手直接砸进侧壁里,左手拉住并不灵活的老蔡,直接将他半个身子砸进侧壁中,两个人暂时都没有什么危险。
想要一个人死,有很多种方法。
对于沐颜来说,这里是适合让妹妹发生意外的地方。
而对于温瑜来说,这里也很适合让四月发生意外。
或者,就在这里真的杀了她,然后像沐颜一样说自己被疫魔控制了,也不是不可以。
四月站稳后也在看过来,待发现温瑾和温瑜都好好的,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她观察周围的模样,似乎还打算开辟一条道路走过来。
有一把子力气,即使因为灵力低微体质稍弱,在这灵力封禁之地,反倒没有显出什么弱势来。
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像曾经温瑜在世界80当兽医时,看顾的一只小仓鼠,小小的爪子小小的眼睛小小的嘴巴,躺在手心里时,对着心爱的松子,一拱一拱的努力。
是个可爱的小东西。
世界很大,她的心很小,远没有那么复杂。
折堂没有再行动,他开始威胁,开始反派死于话多,说着他白日当唯一医者被人尊重,晚上当疫魔疯狂屠杀,将一城人刷得团团转的生活。
“喋喋喋!喋喋喋!”他一直在笑。
变态了之后,就连笑容都像个反派,只是变得稍微有些掉价和不入流了。
古早文就是古早文,一切都是那么强加和套路。
沐颜在各种愤恨,阿空在寻求机会,四月在着急过来,妹妹在独美,而温瑜听着这些话,却在走神。
她想,主角意志明知大家各怀鬼胎的情况下,这样的话有什么必要呢?
现在如果睡一觉的话,醒来的时候,是不是他还在说呢?
说到口水都干了,是在等什么呢?
蒲云忆不会为了沐颜选择与疫魔同归于尽,而从这二十天的真实接触中,温瑜也知道,蒲云忆绝对不会是同归于尽的性子。
无论是为了谁,无论是为了什么。
虽然面上没有什么斗争性,但他是要赢要活着的性子。
同归于尽,不在他的选择里。
那僵持在这里,疫魔折堂具有绝对的领导权,怎么只推了两个人之后,就再也不推了呢?
甚至长篇大论,到让人困倦和走神的程度?
这里唯一入戏会给与真实反应的,也就只有从始至终都被蒙骗的阿空了。
【是有些奇怪。】系统小声说道:【我也有些搞不懂,明明书中这段打得还挺激烈的。】
【现在互相友好的都能当场摆张桌子喝茶。】它摸摸脑袋:【反派死于话多,话多到这份上,疫魔是在等着被杀吗?】
温瑜已经在身后侧壁上掏出了个宽敞的能坐下的位置,她眼眸微敛:【他不是在等着被杀,而是在给我时间。】
系统:【给你什么时间?】
【给我杀死四月的时间。】温瑜笑了,甚至带着点顽皮:【可我为什么要杀她呢?】
系统干巴巴地应道:【因为她是主角意志用来牵制和攻击你的刀,是你的弱点。】
温瑜:【她牵制我什么了吗?】
系统:【嗯……那个那个……?嗯……好像没有哎。】
温瑜:【她成为我的弱点了吗?】
一看温瑜这心硬如铁的模样,系统立刻狂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要多此一举呢?】温瑜笑笑:【自始至终,四月根本就不重要。】
温瑜:【重要的,是主角意志隐藏在这一切之后,想要影响我的目的。】
【无论我杀不杀四月,我都会因此在意主角意志的每一次出招,去猜测它背后的用意,反而将自己,陷入到了它的游戏中。】
【可这本来是我的游戏,不是吗?】温瑜悠悠然然,笑意漫不经心:【我的游戏,我又为何去在意,主角意志去如何想呢?】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我无需去猜测它,去琢磨它,反而,是它该被我掣肘,猜测我,琢磨我,却失败抓狂、受我影响才对。】
系统愣了。
可它觉得,那个穿梭于世界之中,冷静强大的温瑜又回来了。
任务永远是她的标点,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她的判断,纵然对手再强,那也只能按照她的游戏规则来蹦跶。
【现在,】温瑜站起身:【这个游戏,该我们主导了。】
眼见温瑜终于想通,系统也眉开眼笑:【嗯!】
这最终一个世界,纵然有太多的不同,但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住温瑜。
不仅仅是自信,也是能力。
这就是温瑜。
其他人现在几乎都在勉力支撑。
使者岩浆自带吞噬和消解的力量,若是他们还有灵力还好些,现在没有灵力,纵然没有疫魔在旁虎视眈眈,早晚也都是要灭亡的。
不周城原本的城民,还剩下四个。
如今见到这般景象,对于生的渴望再度占了上风,一个个地或是痛哭流涕的祈求,或是转而痛骂被沐颜迷惑,或是施展骗术想要与疫魔交易做一个卧底,招数五花八门,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
沐颜听着,脸色有些难看。
而阿空这些时日一直陪伴在沐颜身边,他知道她在这件事情上付出的心力,如今遭受这般的背叛,不免也有些担心地看向她。
若是刚来时,阿空的反应不会这么大,因为这在他看来,是很平常的事情,是事物发展自然而然的规律。
可二十日的相处,足够让这位失去记忆的天生佛子沾上一些人间的烟火气。
沐颜回应了他的目光,露出个脆弱坚强的笑容:“没事的。”
“他们只是四个人,还有很多人在等我们成功,我们也一定会成功回去的。”
会吗?
阿空怀疑,他不知道为何沐颜会这般乐观,但眼前的情况,足以说明,当初的到来,就是什么都没有想好,过于一腔孤勇了。
他已经在想,死在使者岩浆里,该怎么给后来者留下境界的信息了。
疫魔还在长篇大论,说出来的细节是叫人觉得记忆好到无聊的程度。
蒲云忆一直低着头沉默着,往常面具遮挡了他的面容,这一次连他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整个人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四月还在努力开辟向着妹妹温瑜的道路,甚至于,她前进的方向,是螺旋上升的,这是不太聪明的小姑娘能想到的方法,为小姐打出阶梯。
她的右手腕受过伤,最初还好,但用力和支撑久了,逐渐便有一种撕裂的痛感,那是无法长好的经脉的再次崩裂。
四月会刻意收着力道,但在她眼里,这是生死之间,一只手而已,自然是比不过城主和小姐的生命安危的。
老蔡因为太重,支撑的力道更强,他没有办法给过去,于是留在原地,判断着眼前的形式。
疫魔飘来飘去,底下的蓝色岩浆能将人整个吞噬,若是他抱住疫魔同归于尽,是不是就可以救四月了?
“你这样飘在这里,就不怕我们一个人舍出性命,抱住你同归于尽?”
郎朗温和的声音在空寂的深坑中响出回声,疫魔回头,就见温瑾笑容温和,像是曲水流觞赋诗时的闲适办说着。
“我怕,但你们会吗?”
“这样一座满是骗子的城,怎么会有人做出为了旁人舍弃性命的问题呢?”
折堂回应道,他眉目凶狠,像是不屑,可温瑜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恳求。
他想要死亡。
而温瑜想要一箭双雕,一次性解决掉蒲云忆和明台。
“我不是骗子。”温瑜笑了。
“我可以。”
然后,她以哥哥温瑾的身份,纵身向折堂扑了过去。
折堂没有躲。
“城主!”四月急切地喊了一声,她想要扑过来,但是因为耗费了太多的力气,一时竟然拽不出深陷在泥土中的拳头。
沐颜和阿空似乎被震住,都失去了反应。
唯独一身白衣的少女,站了起来,没有迟疑,扑了出来。
“哥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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