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乌龙对白 > 9、流星
    不确定,得再看看。


    红毛沿着岸边走,确定那人是他仟哥后愣在原地,仿佛是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他,他社会仟哥,被一个姑娘揪耳朵?


    破渔船上,他简单跟她说了两句,关于这个事儿,他整个人就是无语,非常无语,“之前我和我舅妈关系也一般,虽然我偶尔也会呛她两句,但毕竟她养我,不管怎么说,我始终心存感激。”


    结果今天下午告诉他真相是另外一种局面,二者偏离的程度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邢芸听他说完,觉得他简直头顶一个大写的“冤种”,这不就是被他舅妈pua了吗。


    她看着他说,“那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他没想过以后,走一步算一步,他目光扫向周围,想了下说,“要不换个地儿坐,船上这味道,再坐会儿都要吐了。”


    她反应两秒点头说,“好。”


    说实话,邢芸没觉得那么夸张,这是从前来用来捕鱼的船,当然会有鱼腥味,但废弃这么久了,四面通风,味道早就淡了。


    也不知道他对这个味道怎么这么敏感。


    之前听说当人失去一个感官,另外的几个感官就会变得特别灵敏,可能他失去的这部分听觉,全都补到嗅觉里去了。


    邢芸先下的船,回头的瞬间无意瞥见,天上的星星好像动了。


    像头重脚轻的银丝,在夜空一闪而过。


    她抬头,指了下说,“流星,真的是流星。”


    沈仟怀还站在船上,抬头去看,夜空中又一道流星划过,转瞬即逝。


    少年站在渔船上的背影,在某个角度,和她梦境中的无限重合。


    邢芸心下一惊,匆忙看向别处,醒醒,别想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夜色之下,她和他同时望着一片天空,仰得脖子都酸了也没等到下一颗流星。


    她悄悄走了神,视线总不自觉偏移,再偏移,最后落在他挺拔宽阔的背影上。


    “就两颗也好意思叫流星雨?”他往后退了一步,猝不及防转过身来,“不会这就……”


    二人视线毫无防备地撞上,他后半句话也忽然没了声。


    她明显没看天上,是在看他。


    还正巧被他给发现了。


    沈仟怀顿了顿,别开眼,半晌后轻咳了声,“流星雨,不会这就结束了吧。”


    他跳下渔船,球鞋踩在木板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她心跳如擂鼓,却佯装无事往左右看,“谁,谁知道呢。”


    此刻流星悄然划过,在天边划出无数细丝。


    —


    隔天,车子停在楼下,沈念说什么都要带他走,沈仟怀不依,场面就这么僵持着。


    早上七点半,他还有点没睡醒,沈女士就已经在他旁边碎碎念了十几分钟。


    各种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但沈仟怀看着这个优雅大方的女人,他眼睛里只有陌生和疏离,中间隔了将近十年的距离,启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沈念话锋一转,忽然又改变策略,打起了感情牌,“你弟弟也来了,在市区,我昨天让你后爸带他玩去了。”


    闻言,他抬了抬眼,看着她这双眼睛若有所思,忽然笑了声说,“那小孩儿是不是你让他一直戴着口罩。”


    沈念表情一怔,他接着说完,“我碰见了,昨天在电玩城。”


    这双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不愧是亲生的。


    沈念以为有机会说动他,刚想再劝,就听见他说,“你走吧,我跟你们回去也是尴尬,不如让我在这儿念完高中再说。”


    把他在铜钱镇一扔就是十年,也不差这一两年。


    沈念好说歹说,他油盐不进,最后只能是她让步,“你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做完了我就走。”


    她语气诚恳,不像会胁迫他去做什么,他答应说,“好。”


    于是借着上午又跑了趟市区,在一家大医院做了详细检查,医生拿着单子,扶了下眼镜,“这恢复挺好的,再有个半年到一年,应该就跟正常人一样,不会有突然就听不见的情况。”


    “但要保护好自己,不能有二次创伤,这要是再伤一次,大概率就不可逆了。”


    沈念听完医生的话,才算是暂且放下心来,他配合走完流程从医院出去,门口还是来时的那辆车,他没多想就拉开了车门,一只脚都踏进去了,才看见前面驾驶座和副驾驶有人。


    副驾驶是那个戴口罩的小孩,不过现在没戴。


    驾驶座上,应该就是他素未谋面的后爸。


    男人见他开了车门但没上车,教那孩子说,“叫哥哥。”


    沈念那小孩儿也听话,回头叫他,“哥哥。”


    他略微尴尬地点头,最终还是往后退了半步,关上车门。


    沈念在旁边撮合,“上车吧,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他要是坐这个车回去,俩人路上轮流教那小孩喊他哥哥,那不得尴尬死。


    路边正好有车,沈念留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上了辆出租车走了。


    在一路往回走的出租车上,他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去医院时,沈念跟他说的话。


    说他在这儿不回去的话,每个月他们会把生活费按时打给他,他要是愿意,随时可以回家。


    甚至给他留了把钥匙和地址,怕他回去进不去家门。


    经过这么一闹,他和赵彩霞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109号依然是他住着,当时赵彩霞买下109总共花了20万左右,单是去年一年沈念给她的都远不止这个数,她这些年拿钱不办事,自然没好意思说别的。


    半下午的时间,小镇又下了一场大雨,沈仟怀在家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屋子很暗,人睡得昏昏沉沉。


    邢芸今天一天在家练曲子,饭后纳凉还在楼下碰见了红毛,他头发像是新染过,原先长出来那截黑色发根,现在也全染红了。


    红毛看她的眼神很怪,没再像之前那样一副流氓样,反而带着那么一点……


    匪夷所思。


    就这么一个看起来挺温柔的姑娘,会揪着他们仟哥的耳朵?


    离谱,太离谱了。


    红毛嚼着槟榔,顺口问她,“今天见仟哥了没?”


    她摇摇头,“没有。”


    红毛“哦”了一声,把马甲往肩上一甩就走了。


    大步迈进了109号。


    红毛上去的时候沈仟怀刚起来没多久,煮了碗面打开电视,里面放的什么雪花公主的动画片,制作粗糙至极。


    画面中长发飘飘的公主腾空飞起来,长裙下面没有脚……


    这bug就很不像阳间看的东西。


    沈仟怀随手调了台,红毛进来看他正在吃面,一碗,红烧牛肉面。


    红毛还是惯例把马甲扔门口才进来的,看了眼他的吃食,觉得很惨,“你现在才吃饭啊?你不早说让我给你带一份,下面都还开着门呢。”


    “忘了。”他随口道。


    红毛冷不丁开口,“仟哥,问你个事儿,你觉得新来那妹妹漂亮不?”


    沈仟怀筷子搭在碗沿,偏头不咸不淡地递他眼。


    红毛急忙打住,“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憋了会儿又看见桌上的书,英文的,一行看过去他除了那句goodnight几乎没有认识的。


    沈仟怀之前劝他回去念书,道理红毛都懂,但就是跟那教室八字不合,除了让他上学,让他干什么都行。


    沈仟怀吃着这面,越吃越觉得索然无味,把筷子放下说,“不吃了,一会儿出去吃点儿别的。”


    每次睡醒后他都莫名有食欲,下去不论吃点啥都比这泡面强。


    —


    邢芸正在家坐着吃西瓜,林女士从外面回来,进门领了一个小女孩,“芸芸,你带着她出去玩会儿,这是后面陈大爷的孙女,家里大人都不在,让我帮忙照看一会儿。”


    她嘴里这口瓜还没咽下,就多了个带孩子的活儿。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看孩子,尤其是五六岁这么小的。


    林秋月热情把孩子送过来,“没事,孩子乖,你领上出去转转就行。”


    “好。”她看着这小女孩,不行也得说行。


    女孩也不认生,过来扯她衣角,“姐姐,我听林阿姨说,你会拉小提琴,可厉害了。”


    林女士在一旁跟着起哄,蹿腾她出去,“芸芸,拿上琴,出去拉两段,反正在家练也是练,出去练也是练。”


    邢芸唇边那点笑意僵住,连忙说,“不行的妈,在外面我怕人笑话。”


    她除了上台表演,从没有在外面大街上拉过琴。


    总感觉不好意思。


    林女士不听她,老觉得她宅在家里要闷坏,“怕谁笑话你,这是铜钱镇,又不是歌剧院。”


    她摇头,“不行的,我真的不行。”


    “……”


    反抗无效,被林秋月女士连人带琴赶出来了。


    邢芸拿着琴,在门外和这个小女孩大眼瞪小眼。


    女孩倒是捧场,满眼崇拜地看着她,“姐姐好棒。”


    “……”


    邢芸这小提琴曲,是说什么都得来一段了。


    铜钱镇夜晚的巷子里,没有路灯,只靠各家门前的灯笼点亮,巷子上方左右拉着灯串,底下放几把塑料椅子供镇上居民乘凉。


    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她,邢芸摆好琴,深呼了一口气,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奏了曲网上很火的《玫瑰少年》。


    路过的有人驻足倾听,还有的看看就罢,等琴声真正响起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在这种大街上拉琴,好像也没有想象的可怕。


    不论懂与不懂,都没有人对她评头论足。


    上面灯串如繁星点点,下面偶然能听见几声狗吠,晚间微风吹过少女的裙摆,配上这首曲子温柔,也热烈。


    沈仟怀从楼上下来还没去吃饭,就听见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


    在铜钱镇听见二胡倒是不稀奇,这种洋乐器,少有人会。


    沈仟怀朝着那边去,稀稀落落的人群中,邢芸站在中间拉小提琴,听着调子挺熟,但他一时叫不上名字。


    她扎了个简单的高马尾,落在耳侧的碎发轻扬,在灯下染着淡金色的光。


    红毛从后面凑过来,左右开弓往前挤了挤,“这妹妹还会玩儿这高级乐器,真有两下子。”


    岂止是有两下子,可比他那业余吉他专业多了。


    沈仟怀双手环胸看着前头,答非所问地应了句,“是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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