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府尹有事忙没在,堂屋江风见礼后直接在院子里仰头盯着树木瞧,树干分叉上有个大鸟窝,但是里面已经没有动静,空荡荡的在那里留着。


    他也不知道是啥鸟窝,所以格外留意了些。


    不一会儿林宛霜出来说继室代为转告父亲几句话,至于接来照顾也点头了,只是安排了个嬷嬷跟着,大意是说儿子被其照顾惯了。


    身边只有区区几人,其他带来的丫鬟和小厮都去帮忙收拾小舅子的行李,但谨慎起见,好奇心十足的江风也没有问。


    “回家再说。”


    林宛霜点点头,看着他不由想起刚继室的话,父亲话里话外意思都是态度好不好,日常尊不尊敬,有没有因自己相貌无盐而轻视不理。


    没有什么比亲人都说自己丑更心伤的了,但她早已经学会当耳旁风。


    她心里清楚若是回有的话,父亲肯定做什么手脚让他终生只是个秀才,仰仗父亲权势自己一生无忧,但她却坚定的摇头甚至同样让转告父亲一句话。


    此刻想想,她抿嘴笑容灿烂再他转头时又平静模样。


    身高到肚子的林德成跟大人似的作揖,躬半身礼,江风也认真的回着,但他只是稍稍弯下腰就行。


    临别时对林夫人道定好好教导,林夫人笑着回了句自是放心,心下知道这是客气话,时刻吊着心他更相信,换位思考,自己也不舍得。


    马车启动,常嬷嬷给了主子一个放心的眼神,带着俩丫鬟书童跟后面而去。


    没了车影,继室叹口气不在府里也好,她趁此机会给成儿再添个弟弟帮扶,一个总是害怕出点意外。


    马车内,林德成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背挺直,怎么看怎么礼数足,江风看着都累得慌。


    “德成····小舅子,你吃糕点吗?”


    林德成看了眼马车桌子上那五颜六色的糕点,赶紧收回目光看着手面,“谢谢姐····姐夫,不用。”


    姐夫二字声音小的要不是看口型都不知道喊的这个,很是陌生的意味。


    林宛霜也头朝着马车的窗帘那侧,心情复杂难言。


    唯有江风使劲活跃着气氛,两人都没冷落,看着手里被硬塞的糕点,五朵花瓣形状,淡粉的桃花色,厚厚的也不知道什么夹心。


    再看看从小到大只见过几面没怎么说过话的姐姐手中那浅橙色的糕点,咬着腮帮子不知怎么的想笑。


    姐夫他,倒是比想象中好相处很多,一看就好温柔的样子。


    马车行驶的很慢,因为祥云这些时日脾气很是暴躁,所以是棕色马儿拉的。


    行李放进屋内,林府的马车就被赶回去。


    到家后常嬷嬷看着马厩里明显那夺目的红马,再看看树干色的马,心下很是生气,明明这有更好的。


    “德成少爷,你看看这匹马可真好看,是不是?”


    指着就声音高些,林德成一看移不开眼。


    每日学圣贤书,但他是男孩怎么可能不稀罕。


    江风听到声音走过去就得意的讲道名字等趣事,常嬷嬷看着小少爷那双眸亮晶晶的,也不好再借题发挥。


    倒是林宛霜直接安排完事就走近她,说道红马这些日子因暴躁没少看大夫,常嬷嬷还是微笑的表情福福身子说道老奴真是眼神不好。


    大小姐没有继承林府的资格,比起府内那些庶子的姨娘,主母和她当然更相信其多一点。


    看着两个男人还在那看马匹,直接亲自带着往厢房里去,常嬷嬷很是满意,房间宽敞也蛮大,扫一圈伺候的丫鬟没啥颜色,布置也清雅柔和的水蓝色。


    “小少爷定会喜欢。”常嬷嬷第一次认识到大小姐的细心和管家的能力,她也不好借用主母的面子夸赞,只能往德成少爷上聊。


    接过喜好和不能吃的纸张看看放到袖子里,林宛霜矜持一笑也回赞着嬷嬷的能干和忠心。


    介绍完马匹,摸着祥云大脑袋头上那嫣红跟帽子似的发,林德成问道它是不是想出去跑一跑。


    江风一愣,其实他也想过这问题,但现在这不稳定的情况,横冲直撞可足足能把人撞几十米远,再有他也不敢坐马车里面呀,出了事不会控制,性命都危险。


    不过问一问,直接给了反应,而且还发出标准的“唏律律”声音,语言不懂也能听出兴奋感。


    “林方,你去把林圆喊来。”


    林圆快跑过来,到少爷身边慢走,呼吸放低。


    “把绳子解开,马鞍放上,你骑着它出门去山上溜溜。”


    林圆吓的跪地,“这···少爷,您才是祥云的主人,小的牵着去竹林转转可否?”


    连说了几句没事,就是不敢,哎,真是比起他弟弟的性子怎么差这么多。


    “好吧,多转悠会儿,也可以去摘个荷花给祥云闻闻玩。”


    不多叮嘱一句,他敢相信林圆只会在竹林转悠。


    二人因为聊马儿总算是亲近些,所以江风拉着小孩去荷花池看假山,小孩心里觉得比家里的小多了,但手心直接被塞个石头,反射性就要扔,太脏,却听姐夫说好不好看,像树叶似的形状。


    仔细看了一会儿,真越像,又听到一会玩完洗手,林德成搓了搓就没扔。


    两边的野草野花也一一指着叫什么名字,狗尾巴草缠绕个手指形状,林德成小声笑出声,明明一点都不像。


    好笨啊,姐夫,还夸能弄成个小兔子或蚂蚱。


    江风搞了半天以失败告终,看来就算换双手也不会变巧,怎么人家这样那样就能做成,自己就不会。


    “这个其实不好玩,咱们玩这个。”


    找了五个圆一点的小石头,林德成看着他往上扔了一个快速把地上都抓在手里再接住空中的。


    “姐夫,我可以试试吗?”


    “当然,不过你手小,三个吧。”


    看着新奇简单,但林德成自己做就没等抓完地上的,上面的就掉了下来。


    不信邪的玩了好几遍,才慢慢摸索出点技巧来,等到三个成功,转过头高声成功了。


    江风看着他攥着拳头笑的模样,嗯,这才有点小孩子样嘛。


    林方快速跑来说要拦不住常嬷嬷了,直接把小舅子手里的装在自己袖子里,又拍拍手。


    那边常嬷嬷一过来见姑爷正在和成少爷对湖面赏景学诗,很是欣慰,小少爷就像有个哥哥似的。


    “姑爷,辛苦你了。”


    “哈哈,不辛苦,小成很是乖静。”


    在嬷嬷转身的空,林德成见姐夫给自己个眼色,心里一下子想笑。


    天边黑压压的往这边来还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下人们早上就全都收拾妥当,但少夫人一声令下又再检查一遍。


    柴房顶都检查了好几遍,若是柴火湿了那做饭都成问题。


    午饭后屋内就昏暗像傍晚似的,于是点上蜡烛与油灯,书房内正教着小舅子念书,外面‘批拉’下起了瓢泼大雨。


    林德成脸一下子白了,开门看看雨势又赶紧关上门的江风摸着脸走过去,见小嘴紧抿硬装正常的模样,直接轻笑出声。


    “怎么,害怕?”


    “才····才没有。”


    “害怕有什么关系,别说你个小孩子,就连我听着天上这咔咔的我都害怕。”


    “大人,大人也会害怕吗?骗人。”


    林德成才不信,他没发现自己已经能看书,又重新翻了一页。


    雨声越来越大,屋顶的瓦片下来的水跟瀑布似的砸在地上,两人说话也就变大些。


    聊了一会儿,说出想早点长大,江风问为什么,又不说话了。


    “嗯,我猜猜,长大就可以给母亲和姐姐撑腰,是不是你的母亲总是说长大她就放心了。”


    看着小脸惊讶的模样,就在能装也是个小孩,江风一点没欺负他的感觉。


    嬷嬷和林宛霜打着油纸伞来看看,送了几盘吃的放心离开。


    这雨一下就是足足好几个时辰,期间变小些已是快睡觉的时候,夫妻俩专门趁着这空去厢房看看德成习不习惯,回卧房时又大了起来。


    听到他叹气她不由赶紧问怎么了,“你弟弟啊,眼睛里没有光。”


    林宛霜可不懂这含义,在听几句话只以为是觉得继室太严厉,“这正常呀,今后他得努力长进,即使父亲给他铺路,他也总得考上进士做官比我父亲更强。”


    是呀,一下不能放松,江风点点头,肩上确实压着这些。


    “就是难免心疼些。”


    “这是德成的责任,你可别在常嬷嬷面前说这话。”


    江风点头“当然”就问道这常嬷嬷,看着和善,说话做事却说不出的规矩。


    “江郎你可不知,听说这常嬷嬷的娘曾经可是宫女呢,专门管教新进小宫女的礼数。到岁数出宫后高价被继室的母亲买进府,其实就是荣养和教导家里的小姐们。”


    江风听着睁大眼睛半天才回过神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听到是从宫里出来的人。


    “那德成的外家也是官啊。”


    林宛霜一愣,想起他没问她也从没主动说起过,“是呀,不过在豫州,来回得好几个月呢,所以只满月酒派人来过一回。”


    “这么说小成一次没回过老家啊。”江风很是怜悯,“哎,既然这么远怎么嫁过来的?”


    见问完娘子捂嘴笑,直接鼓起腮帮子就把她压在床上,“说不说,不说就大刑伺候。”


    听到是多年前也是在这做官,只是升迁到豫州而已。


    “是我没想到。”


    “不,怎么会,郎君聪明时候很是聪明。”


    这句话奇迹般的把江风弄高兴了,吧唧一口亲上去。


    屋外雷声阵阵,大雨倾斜,屋内则是笑声阵阵的温馨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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