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霜听着这提议手一停顿又恢复如常,她其实心里早就有这想法,但从没表露也没说出来过,她总觉得别扭,对,拉不下脸说出口。
两家的关系很淡,除了回门,也就是那边让下人过来送些吃的用的,自家也没啥东西给,所以每次也就是回些新鲜时令,可又记恨父亲,就这样不咸不淡的来往就行。
看着不自在又沉默的娘子,江风觉得她本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吧。
少时想要的,大了再补也不是那个味。
他握着她的手,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来了后我陪他玩、教他学习。”
林宛霜贝齿轻咬嘴唇,点点头想到什么连忙说道:“那你别忘了再写封信递去老家给公婆。”
江风点点头,她摸摸已经干了的头发,再擦擦头皮发根处,嘴上让下人准备笔墨纸砚端进来。
“我去外间写,让直接端到外间去。”
想想就把事情写上,下个月不能回家心有愧疚,别让哥哥辛苦再来,不两个月送嫁后就回老家,把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自身爹娘和兄长姐姐都问候一遍,问家里的收成咋样,最重要的写自己过的很好。
娶的娘子也知书达理,端庄大方,总之怎么好怎么写。
这家人看自身比自己还重要,不加上吃饱穿暖享福的话,肯定会让哥哥来。
信件写完林宛霜看了一遍轻摇摇头,“把我写的这么好,要不再减下两句。”
她怕未曾见面的婆婆心里别扭,女人了解女人。
“没什么呀,三页信夸你还不到三行,这哪里多了。”江风接过来仔细瞅瞅,还是疑惑。
林宛霜略一思索,“那江郎你加上这两句话,就说像娘你一样温柔贤惠,处理家内事务完全不用我插手·····”
江风不懂但乖乖的写上,修改,最后成型她点头就眷抄了一份,这才装入信封用红泥封上。
回房间内她动弹盆里的冰块,下面有的化得尖尖的就放平,被他缠抱着问,“所以霜姐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这么写啊?”
“没什么,明日去我家,咱们早睡觉,别闹。”
傻瓜,定是想自己喜欢的母亲也会喜欢,但是人有私心,生养十几年的宝贝儿子一朝别的女人更重要,心里怎么能觉着好,不吃味才怪。
可是比起啥家中事都不管的父亲,他还颇有兴趣看自己管家管下人,晚上在床上也吐槽有的下人和奴婢好好笑。
江风埋入她颈窝,胳膊搂着,大腿直接搁在她两腿上,还使劲闻闻动动,才满足闭上眼睛。
林宛霜闭着眼睛转下头想看他沉睡的模样,却被他偷亲脸颊和下巴又亲亲耳朵。
脸上热乎乎的,闭上眼呼吸放轻更睡不着了,睁开一只眼,原来是他下意识的行为,并没有醒来。
这下深呼吸亲亲他的嘴唇,进入梦乡。
第二天起床屋里有些暗,出门见天阴阴的呈现灰色,这要是下雨定得“哗”一下很大。
不过看看这天,还透着光亮,看来中午或下午才能下。
角落里放的黄酒和胰子泡泡的水盆,完全被黑压压的小虫子遮盖住水面,丹琴让下等丫头端出去。
除了苍蝇、蚊子还有蛾子、小黑虫,真是看就想吐。
首先把他从上到下的衣服和鞋选好,然后搭配腰带、玉佩放在床头边,这她才去检查厨房等地,入口的东西她每天都会查看,甚至郎君心血来潮想吃的也会让赶紧做好呈上。
路上洒扫情况有些地方不满意,她就直接让大丫鬟上前训斥一番,若再有下次罚俸。
全部转悠完门口院子,已是半个时辰,“郎君他心爱的红马祥云胃口怎么样?”
“后院伺候的说最近还是尥蹶子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找个兽医来看没有病。”
“那就再找个,这次请个好大夫来看,看人的不能治马?”
“是,少夫人。”丹琴低头抿抿嘴角,心情低落,被觉得办事不好自己还有什么用,更重要的是影响伺候少爷怎么办。
其余的大丫鬟面上不动表情,心下暗喜。
最近那瘙样,哼。
毕竟是身边多年大丫鬟,她严归严也是让警醒,别以为在这做主的宅子里就不精心,所以带有安抚的语气道:“今天我和郎君回林府,你负责带些小丫鬟在屋内熏上些艾草和桂花香,屋里别让很浓的味道,另外所有的房间都要撒些雄黄酒、樟脑丸。”
每逢要下雨,虫子都很活跃。
丹琴抬起头稳重的是,但语调上扬了些。
江郎每次对浓郁的味道都打阿嚏,他更喜欢清新淡雅,这样也直接影响林宛霜的喜好。
等厨房饭食快熟了,她才回屋看着蚊帐离开没有动过的模样松口气,林方站在外面看着,直接让汇报完就出去。
“没动静,翻了五下身子。”
坐在床边把蚊帐往两边勾上,看着朝外睡得正香的模样,直接看痴了。
怎么这么好看呢,认真说起来世间上比江风好看的大有人在,类别也不同,但在林宛霜的眼里谁都比不上他。
“郎君,好郎君,起床了哦。”拿过胳膊给揉着,又揉揉腿,看还没动静又喊了一遍,亲亲他的鬓角。
看着他闭着眼烦躁的蹬床,又翻了身子朝里躲,还用薄衾把脸都蒙上,林宛霜爱意满满的轻笑出声。
“好烦啊,我要睡到中午。”
听着这嘟囔,再看他揉眼撑着起身,看,嘴上这么说每天也没见睡到大中午的。
“霜姐姐,什么时辰了?”
看着他歪歪脑袋又要往下倒在床上,拉着胳膊坐过去撑着他后背,“辰时快四刻了,咱们起来吧。”
哎,那不是快8点了。
“啊,在吃饭洗漱什么,回娘家不晚吧。”
看着他睁大眼什么瞌睡都没了,笑着说不晚。
眉眼柔和,轻言轻语的不疾不徐,呜呜,夏季也就早上凉快些,若是抱着她赖床是何等的美。
江·起床户困难症·风在听到不晚,顿时眼睛一耷拉,开始打哈欠。
见状她就让他站着,她来给上手穿。
“你穿不好,还是我来吧,穿个衣服都不仔细。”后面的话甜腻腻的,没有一点不耐烦,更像是宣告自己离开她不能活。
“是呀,娘子,所以我真离不开你,这辈子都别想,我要把你绑在我腰间,装在我袖子里。”
“别闹,抬头,我弄弄领口。”
“好,听你的。”
低头的她抿嘴笑,抬头的他咧开嘴笑。
将脸上的胎记画成花儿,她有些忐忑说太张扬了,大红色的花瓣几乎蔓延了右半边脸,一直到眼角下面,以前只是腮帮子画朵小花,这次跟月季似的。
“怎么,好看吧。”
她心底是喜欢的,只是嘴上想听他的夸,点点头红着脸给他梳好头发,听着他说得板正,所以全部梳上扎好银红色发带。
“明明我为你准备了好几个小点的玉冠和银冠,你都不带。”
一开始买贵的,他嫌弃太重,说提拉着头发疼,所以给准备镂空花纹的银冠,看着高其实很轻很小,但是也不喜欢。
就喜欢儒巾和发带,衣服也是出门才穿那一件绸缎做成的长衫,在家都是棉布或纱罗做成的。
理由是凉快轻便也不用怕弄脏束手束脚,她没看出哪束手束脚的,总觉得太节俭些。
但在吃食上,若为了一道醉春楼的蜂蜜红枣栗子点心花上几两银子也不嫌贵,真是矛盾的她脑袋疼。
江风头一转,心里虚,到背的满头长发,半束发他又不习惯,就是后面披散大半觉得脖子刺挠;
再说这身上有的穿就行,出门装装逼穿好的,还是美食进肚子里更值得,不过他这种思想,好似说出来蛮丢脸的。
所以也不说这话题,站起身就说娘子辛苦了,早饭有啥。
“不是你昨日说想吃灌汤包、小蒸饺和红豆糯米杂粮粥吗,我还让灶房准备了油条。”
“咦,那我突然想吃煎饺了,明日给我做吧。”
林宛霜顿时点着头,看着他刷牙洗漱,走到大丫鬟轻声说了一句话,走过去给他拧拧毛巾擦洗脸。
“你呀别这么用力直接用手搓脸,细绵布一擦多好。”看着他不改,气笑道:“怎么这么不省心。”
洗完拉着他就要走,被她拽着不动,她回屋往手心抹了点茉莉花味的香膏,出来给他轻柔的点点擦匀溜。
“我一个大男人不用这香膏的。”
“胡说,会皴的,脸上干口子皱会疼,哪个男人不擦香膏抹胭脂带香包的,也有很多脸上擦很多的□□。”
“这还是夏天又不干,擦了黏糊糊的,晚上我跟你一起用黄瓜切片敷脸好不好?”
没了解前以为是□□就是铅粉有毒,但一问才知道她用的是多道工序的米粉,珍珠粉。
至于铅粉,男子多用,也得掺着很多花瓣汁、猪油、蛇油等,大户人家都传承下来这样保养出来的嫩滑,不干巴巴。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男子赴宴擦的白些,脖子、手都不会放过,俊俏程度心里很在乎。
江风就被夸皮肤白如玉,又透着润泽,对于娘子的话听着别提多高兴,他摸着脸也觉得自己脸颊有肉了。
林宛霜之前从没听说过黄瓜切片直接摆在脸上,但试过几次每每拿下来脸上水润润的感觉一下子爱上,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稀奇想法。
江风站在院子里扭腰活动手腕脚腕,转身做完早操拉着她到桌子上,看着已经自然温凉的饭食,喝完一碗水的他直接动筷子吃。
正好下口,里面的肉馅和鸡蛋韭菜素馅一点不烫人了,吃到一半,惊喜的是下人端来一盘金黄底子煎饺。
“这个?”
“快吃吧。”
“霜姐姐,肯定是你猜中了我想吃的对不对,真厉害。”
以为是做梦说出煎饺二字,还怪不好意思。
“来,你吃个。”
“那我就吃一个。”林宛霜觉得有点腥,对这个无感,也就是看他喜欢才吃,她除了牛羊肉也就腊肉还能吃点。
馅儿是虾肉、木耳、鱼肉、葱姜的味道,外表形状都好看,江风吃完早饭端着盘子跟吃零食似的一点没剩。
看着这说消化食嘴还不住下,林宛霜说道下午再让弄,但被他说算了,顿顿吃就不好吃了,她摇摇头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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