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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傅子淼推门进来时,就看赵舒川顶着一头泡沫站在客厅中央。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脸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含着不知所谓的纯粹,看上去莫名的可爱。


    他不知道,实际上赵舒川底下只套了条裤子,虽然是那种宽松运动系的,可刚才跟罗芮侠打闹的时候没注意,傅子淼推门进来那会因为急于不想被看到自己骑揍大侠的形象,猛地站起来时,一不小心扯着了最脆弱的部位……这一下疼的他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在是忍住了没吭声。


    “头发怎么没洗干净?。”


    赵舒川一脸无辜,“热水器好像坏了,不出热水…我洗一半就出来了。”


    “我看下。”傅子淼换好鞋准备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经意瞥到罗芮侠。


    少年好像刚从地上爬起来,没心没肺的笑着,朝他打招呼:“嘿嘿,傅哥好。”


    傅子淼冲他笑了一下,“摔着了?”


    “没…没有,刚刚我笔掉了,我趴地上找呢。小东西真狡猾都不知道藏哪儿了,让我好找。”


    同赵舒川不一样,罗芮侠不擅长说谎,他有些心虚的挠着一头短茬。傅子淼也没在意,脱下外套,边卷着袖子边朝卫生间走去检查热水器。热水器压根就没坏,过一会傅子淼走出来。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快进去洗吧,别感冒了。”


    赵舒川“嗯”了一声。


    罗芮侠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想:这个阿川实在太能装了!刚才打我的时候还跟头大野狼似的,现在怎么就成芭比兔了?


    嗐!太能装了。


    赵舒川洗完澡后,在浴室就把头发吹干才出来。要是放在以前,他从没有洗完澡吹头发的习惯。跟傅子淼住一起就不一样了。自从上次发烧,傅子淼每次见他顶着一头湿发,就要唠叨两句。起初赵舒川应付他嘴上答应着会去吹头发,一会功夫傅子淼见他没动,二话不说就会亲自动手。


    相处的越久,赵舒川发现傅子淼身上那股强势劲儿又慢慢显露出来了。这一点其实他以前就深有体会。傅子淼的强势有时候就跟小孩儿置气一样。你要是没听他的,他能给你摆脸子摆到天荒地老,直到你主动示弱才罢休。且屡试不爽。


    就比如赵舒川现在穿的衣服基本都是傅子淼给买的。衣服颜色无非两种,非黑即白,款式偏向运动系——典型的直男眼光。要是他不穿,还不行。因为旧的衣服洗干净后,直接被傅子淼打包投进小区设置的一个旧衣物捐赠箱里了。还有就是傅子淼一周有六天都在加班,却还会每天特意赶回来为他做顿晚饭,这一点雷打不动。任凭赵舒川怎么说都改变不了。


    傅子淼在厨房里张罗晚饭。罗芮侠转着笔写卷子。刚才在浴室里,赵舒川就隐约听见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见他出来,罗芮侠就问:


    “阿川,你以后准备考哪儿啊?”


    赵舒川挑眉,他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罗芮侠为什么突然会问到这个。


    傅子淼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碗,用筷子有节奏的搅拌着碗里的鸡蛋液。这架势好像是听到罗芮侠的问题后,特意走出来的。


    赵舒川回应说:“我还没决定。”


    罗芮侠单手支颐看着他,“咱们就快高二了,是时候该想想了。我爸跟我说,选大学选专业就跟选媳妇儿一样重要。”


    赵舒川现在对考哪所大学根本没什么概念,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又或者说心里早已有了决定。


    赵舒川随口敷衍道,“再说吧。”


    罗芮侠说:“要不…你跟我一起考a大吧。”


    赵舒川没说话。


    傅子淼却接过话,“a大是国内重点航空学院,大侠以后想当飞行员么?”


    “对!”罗芮侠拍了拍胸脯,“当飞行员是我从小的梦想。”说着,他转而看向赵舒川,问:“阿川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赵舒川心想:以前或许还有这玩意儿,可现在……他就是咸鱼,还是一只重生的咸鱼。


    赵舒川慵懒的打了个哈气,慢悠悠地说:“可能是拯救世界?”


    罗芮侠将他的话脑补了一下,然后说:“难道…你想当警察?”


    听完,赵舒川差点笑了。傅子淼从厨房出来,赵舒川心念一动,故意顺着罗芮侠的话说:“对啊,和我傅哥儿一样。”


    傅子淼听了他的话,笑了笑。


    “咦…”罗芮侠打趣说,“傅哥就傅哥,干嘛多加个调调,装可爱啊?”


    赵舒川点点说:“对!就是装可爱。怎么?装可爱犯法?”


    罗芮侠说不过他,“不犯法不犯法,你装,你接着装吧…未来的警察叔叔。”说着,罗芮侠朝厨房方向伸头,“是吧,傅哥…儿。”


    傅子淼笑着应了个“嗯”。


    赵舒川啧了一声,“这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以后不准这么叫我傅哥儿,听见没?”


    “嘿,我说你怎么这么霸道啊…”罗芮侠放下手里的笔,说:“未来的警察叔叔,麻烦你搞清楚,傅哥是大家的傅哥,不是你一个人的傅哥。”


    赵舒川扯了扯嘴角没接他这句,却是一脸挑衅的看着罗芮侠。罗芮侠一对上他那眼神就犯怵,乖乖的拿起笔,闭上了嘴。


    听他俩在哪里辩嘴,傅子淼全程没说一句话,嘴角始终带着清浅的笑意。一到饭点,罗芮侠就回去了,任由傅子淼怎么留他也不为所动。按照罗芮侠的话说,他妈已经做好了晚饭,要是他不赏脸,回去肯定挨骂。他要是惹他妈不开心了,还要再遭他爸一顿抽。


    晚饭结束后,赵舒川在客厅看书。实际上是在等傅子淼出门。可傅子淼收拾完厨房又下楼倒了垃圾,忙完后又洗了个头……


    赵舒川看出了端倪,故作不经意地问:“傅哥儿,你今天不加班吗?”


    傅子淼从置物柜里翻出一个箱子,拎着一把椅子往阳台处走。回他“今天没什么事,就不去局里了。”


    赵舒川舔了舔嘴唇,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给傅子淼倒了杯。


    傅子淼只穿一件衬衫,赵舒川正纳闷他拎着一把椅子准备要干什么,傅子淼突然转身看向他。“有时间吗?”


    赵舒川放下杯子,点了点头。


    “帮我个忙,”说着傅子淼从盒子里翻出一把理发专用的剪刀以及一个电推。“理个发。”


    赵舒川笑了,“可我不会啊。”


    “没事,”傅子淼笑着说,“你看着剪,剪短就行,剩下你自由发挥。”


    赵舒川犹豫了几秒,然后说,“行吧,那我试试。”


    傅子淼端坐好,赵舒川替他系好围布。下刀前,他停下:“先说好,剪坏了不怪我?”


    傅子淼浅浅笑着,说:“不怪。”


    赵舒川:“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其实赵舒川还真理过发,不过不是给别人,是给自己。在他还是时燚的时候,他只留过标志性的短寸。每次头发一长,他就自己拿着电推随便推一推。没办法,那时的他颜值的确太抗打,有颜任性。


    至于傅子淼为什么想起来找自己帮他理发,这其中的原因无需深挖,赵舒川就能猜到对方的那点心思。


    ——傅子淼是想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既然他想,那他就配合,这样也不错。自从那晚第一次和傅子淼聊到上辈子的自己后,这段时间他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时燚”这个人。至于他跟傅子淼现在的关系,正以一个令人舒适的节奏发生着变化。


    赵舒川用梳子挑起一小撮头发,有模有样的剪了起来,都不需要傅子淼指挥,两人也不说话。赵舒川发现,傅子淼的头发属于质地较硬的那种,又黑又亮。也不知道怎地,赵舒川突然想起以前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头发较硬的男人,家伙大,那方面也比较强。


    赵舒川挑了挑眉,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下挪了段距离,只看到围布下弓起的两个膝盖。傅子淼坐姿很正,腰板挺得很值,像是一堵垂直于地面的墙……赵舒川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玻璃门上隐缀着温暖的灯光以及少年和男人的影子——一切都是岁月静好。偶尔有头发掉到傅子淼脸上,赵舒川用手指替他轻轻掸掉。等剪到差不多的长度,他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电推,想要把傅子淼耳朵两侧的头发修短一些。


    “你以前是不是学过理发?”傅子淼突然问。


    “没有啊,”赵舒川说,“怎么了?”


    傅子淼笑着说,“看着不像是第一次。”


    赵舒川下意识地挑了挑眉。


    刚才那会儿,他思想就走偏了一次,听傅子淼这么说,有些不正经的回应说:“没学过,跟你是第一次,以前都是我自己帮自己弄。”想了想,又觉得现在的身份不太合适。补充说:“我弟还在的时候,他的头发也都是我帮着弄的。”


    傅子淼没他那歪七八扭的小心思,也没听出他的话里的腔调,只是说:你剪得很好。”


    赵舒川笑了笑,“等会弄完后你再看看,要是还觉得好,那么从今往后你的头发都由我来帮你剪。”说着,赵舒川停下动作,问:“好不好啊?傅哥儿。”


    傅子淼笑着说“好”。


    赵舒川用梳子挑起耳侧一撮头发,拿着电推的那只手突然就停在了半空中……傅子淼左侧耳朵上方的头皮上,赫然出现一道小拇指长度的细小疤痕。因为被头发掩盖的缘故,不仔细看根本留意不到。


    赵舒川关了电推。与此同时,傅子淼感受到悬在头顶上空的手停顿了,便问:“好了?”


    赵舒川稳了稳心神后,继续手里的动作,他问:“这里有道疤…怎么弄的?”


    傅子淼微微顿了片刻,才轻描淡写地开口:“有次执行任务,有个罪犯持刀,没留神被他划了一下。”


    其实这样的伤口在傅子淼身上不止一处。傅子淼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执行过大大小小数百起任务。赵舒川看到的只是一小块疤,他不知道的是,有几次傅子淼差点殉职。做刑警的,哪个都是用命在跟罪犯拼,生与死都绷在一条线上。


    赵舒川紧拧着眉,抿着嘴唇没说话。在他眼里,傅子淼不是跟罪犯搏斗时会大意的人。至于这个口子,根本不止像他说的那样只是被刀划了一下。这分明是砍击才会留下的疤痕。


    这个疤的出现是那么刺眼。


    赵舒川心想:傅子淼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能在他头上留下这么一道疤呢。如果当时他也在场,他一点要将那该死的罪犯撕碎!


    赵舒川用指尖碰了碰那道泛白的疤痕,问:“那你当时疼不疼?”


    傅子淼透过玻璃窗将少年此时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疼,”傅子淼说,“当时只顾着制服犯人也没留意自己,等犯人落网后,经队友这么一提醒才知道自己头上挨了刀子。”


    “没太大感觉,当时真的一点都不疼。”


    这句话赵舒川一点都不信。


    以前虽然两人职业不同,不过他也遇到过危险。有一次他在国外参加一场职业赛车比赛,原本他在前面开的好好的,有个对手驾驶的赛车突然失去控制冲出跑道穿过草地,飞越障碍物后,直接冲向正常行驶的他。好在他当时反应够快,猛打方向避免了两车相撞的局面。只不过他驾驶的赛车偏离跑道后因巨大的惯性,车辆翻滚了三四次才停。好在他幸运,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这件事他后来甚至都没跟傅子淼提过。也许真正在生死一线上走过的人才知道什么叫痛。傅子淼又不是铁人,怎么可能不痛呢。看着傅子淼头上的这道疤,应该是在他死后这几年才有的。所以他不在的这五年,傅子淼究竟经历过什么?


    赵舒川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又开口问:“傅哥儿,你怕过吗?”


    傅子淼自然知道赵舒川问的是什么。他敛眸,脸上的笑容散去后,眼底只剩一片深沉,犹如夜色下浮沉不定的海面。


    “不能怕,”傅子淼的声音很轻,每个字却像是钉子一样有力。他说:“做刑警的碰到几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是常事,这些人把脑袋悬在刀刃枪.口上活,也就是所谓的‘亡命之’…都是直接拿命跟你拼。面对这种人首先气势上就不能输,他们不会因为你害怕就对你仁慈。相反会直接要了你的命。”


    在傅子淼眼中,赵舒川只是一个敏感单纯的少年。可真正的赵舒川对于社会以及人心险恶的了解不比傅子淼少。


    “那你开过枪吗?”赵舒川用电推仔细修理着傅子淼耳边的头发,尽量避开那道疤,他看似十分平静的问。


    傅子淼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沉默了许久才掷地有声地说了一个字:“有。”


    赵舒川此时只是想要跳过第一个比较沉重的话题,他继续发问:“那你第一次开枪是什么感觉?”


    说完,他去看傅子淼。从赵舒川的角度看去,傅子淼正垂着眼睫,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轮廓却比平时看着要疏冷许多。由于傅子淼平时太爱笑的原因,导致他的形象在赵舒川心里一直都是温和的。可此时赵舒川才发现,傅子淼沉默不语时,没了笑容加持的轮廓看上去竟有些冰冷和不近人情。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


    然而这时傅子淼沉声,十分坦诚地说,“我第一次开枪就打死了一名犯人。之后连续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只要一闭眼大脑立刻浮现一张血淋淋的面孔。那段时间,我只要看到红色的东西都下意识地以为是血.浆和脑.液。嗅觉和味蕾让我排斥一切食物,嘴里都是血腥味。总的来说,那是一种十分糟糕的感觉。”


    傅子淼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每个警察都需要提前克服开枪的心理障碍。一名成熟的警察持枪瞄准犯人的那一刻,会在大脑中迅速做出是否应该开枪的决定。扣动扳机时,大脑往往处于一片空白,开枪后也要保持应当的警觉和镇定。很显然,那次我没能做好这几点。”


    赵舒川终于还是将视线从傅子淼身上挪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傅子淼说这些话。以前他一直不理解傅子淼为什么要当刑警,就跟傅子淼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做职业赛车手一样。傅子淼在他眼里一直都是强大的,从小到大,好像没有事情能够难得了傅子淼。所以他以为做警察对傅子淼而言也不是件难事。


    赵舒川为自己以前的想法感到可笑。以前的自己竟然这么蠢。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生来就是强大的。此时,他好想抱着这个曾经被他视为“死对头”的男人,对他说:不,你已经你做得很好。


    傅子淼,你一直都很好。


    “你跟大侠说你想当警察,是真的吗?”傅子淼突然问。


    赵舒川深吸了口气,他放下手里的工具,“是真的。”他帮傅子淼解开围布,“我以后想跟你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


    赵舒川并没留意到,当他说完这句后,傅子淼眸光几不可闻的暗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淡然的样子。他把目光给了赵舒川,开口说:“好,你决定的事我都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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