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我哥暴毙,我是我哥

    “好。”

    祁也果真应诺,在男人第二次说出“帮我”二字时,他朝那alpha挑了挑眉:“放下,还是挨打。”

    他这幅瞧不起人的态度激怒了那alpha。

    一阵威压袭来,这人正在释放信息素,alpha的信息素不仅能引导omega发情,同时也能压制同类。

    当然这种压制需要双方具有较强的等级差距。

    显然,祁也并不是弱的那个。

    他对满电梯的信息素毫无反应,反倒捂住鼻子一副嫌弃的样子:“这信息素什么味儿,又臭又冲鼻子,怪恶心的。”

    alpha对自己的信息素尤为看中,他这样说,显然有瞧不起人的嫌疑。

    alpha的怒气更甚,挥拳朝祁也打了过去。眼见那拳头就要落在脸上,祁也却显得毫不在乎。

    眼前的alpha打不过他,一个A级而已,连扑上来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滑稽。

    祁也轻松躲过他的拳头,侧过身后抓住他的后衣领,利用惯性将人甩了出去。

    那alpha重重摔到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他诧异的目光追随着祁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把陆夏川给抱走了。

    祁也将倒地的美人抱起,调笑道:“你发情了?”

    说着,他要去摘美人的面具,想要看看这人的相貌。不曾想,美人似乎很抗拒,抓住他的手重重一甩。

    “要不要睡我?”

    美人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动听,又是这么直接,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祁也笑着,脚步快了不少,迅速来到走廊尽头,推开了4444号房间。

    熟悉的装潢,昏黄的灯光。

    祁也嫌太暗,刚要调节灯光,没想到怀里的人先他一步,伸手按在开关上。

    “灯关了。”美人低头,隐去不自在的神情,“窗帘拉上,不准碰我的面具,不准亲我,不准……”

    祁也亲上他的唇,堵住他扫兴的不准。

    一吻之后,他用脚带上门,迅速进入套房卧室。

    一地散落的衣物,满室旖旎,柔和美丽。

    可惜祁也太急了,竟真就没去掀开那美人的面具,在漆黑的室内,一次又一次咬上他的腺体。

    明知身下的人是个beta,明知他无法被自己标记,他却总是忍不住咬上那里,让腺体上留下自己的牙印,仿佛这样,这个beta就能被他彻底占有。

    ……

    想到这里,祁也有些遗憾,继续堵着陆夏川的车门。

    道:“可惜那天没看见你的脸,不然——”

    他顿了顿,在陆夏川脸上肆意打量:“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轮到祁商那呆瓜。”

    陆夏川已经记起了眼前人是谁,那天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

    “说完了吗?”

    他脸上并没有祁也期待的恼羞成怒,反而一脸平静,甚至因为过于平静显得有些冷漠。

    祁也笑着点头,摸上他手:“陆将军,我说完了。”

    陆夏川低头,就这么看着他慢慢挤入自己的指缝,与自己十指相扣。

    只是短暂握了一会儿,祁也就后退一步,突然变得很有分寸,笑着与他告别:“宝贝,再见。”

    陆夏川盯着突然空了的手,再抬头却见祁昌昀不知何时出现,正站在祁也身后,脸色难看,视线在他与祁也之间不断徘徊。

    陆夏川尴尬回头,毫无征兆地红了耳朵,声音却冷了几分:“余承,上车。”

    听到将军命令,余承手脚麻利爬上了车。

    陆夏川的车离开后,祁也才回头,嘴角依旧挂着笑。

    “老头子,都看到了?”

    “老头子?”祁昌昀瞬间被转移了注意,气急败坏地打了他一耳光。

    祁昌昀这一巴掌根本没有收力,祁也的左脸瞬间肿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滑稽但丝毫不影响其帅气。

    “不叫老头子,难道喊你爹吗?”祁也懒懒地倚在墙上,漆黑眸子中的仇恨不加隐藏。

    他又道:“母亲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清楚。”

    祁昌昀愣在原地,第二掌终究是没有挥下来。

    他的手举在半空,过了片刻才缓慢放下:“你母亲他——”

    “我没有兴趣听你解释。”祁也冷声打断他,再转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这个家他不喜欢,这个爹他也不认。

    他不像祁商那个伪君子,能将满心仇恨全部隐藏,装出万事不关心的模样。

    祁也离开家,又回到了自己荣华酒店的套房。

    见到陆夏川,他是高兴的,已经很久没遇见过能让他这么感兴趣的人了。

    陆夏川成功点燃了他的欲望,让他沉寂已久的心脏重新跳动。

    只是祁昌昀那一巴掌,扫了他的兴,竟让逐渐淡去的记忆重现脑海。

    母亲是怎么死的?

    母亲的死与祁昌昀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他非要那块地,惹怒了公会那群亡命徒。

    他母亲怎么会死?

    祁也给自己点了根烟。

    他不喜欢香烟呛人的气味,但这东西又真的可以麻痹神经。让人片刻淡忘烦恼,在难闻的气味中丧失思考。

    叮咚——

    智脑铃声响起,祁商发来了消息。

    很长一段话,大抵是在问他,陆夏川有没有抱怨,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祁也觉得好笑,要和陆夏川结婚的是祁商,而祁商身为新郎,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来问他这个外人。

    早知道祁商的结婚对象是陆夏川,就应该他来结。

    不过,现在貌似也不算太晚。

    婚礼一天没有举行,他便一直有机会泡陆夏川。征服一个不受信息素控制的beta,要比征服一个omega更具有挑战性。

    光是想想就足够令人兴奋。

    祁也将烟掐断,烦心事也被他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愉悦,和难以忘怀的渴望。

    他离开房间,下楼去了地下的拍卖场。

    那拍卖场正是陆夏川上次来的。

    也正是那场拍卖,陆夏川被人下了药陷害,差点沦为他人的玩具。

    荣华酒店地下二层。

    祁也找到拍卖场的负责人,敲打着总算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

    拍卖场负责人原本还要保密,可最终还是敌不过少东家的拳脚。

    他瘫坐在地,举着被折断的胳膊,脑袋上不停流血。

    “是陆杰,他是我们的股东,拍卖场都会随即发放面具和牌号,以此保护拍卖者的隐私。”

    “陆杰和陆将军,他们一起来的,陆杰让我在茶水里下的东西,我……我只知道这么多。”

    祁也靠着沙发,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嗯,那你知道陆夏川喜欢什么吗?”

    负责人立刻摇头。

    “笨蛋。”祁也扬起脚在他脑袋上踢了一下,将人踹倒在地,“他拍没拍什么东西,你是负责人,你不知道吗?”

    “拍……拍东西?”负责人脑袋上的血流得更多,半边脸都成了红色,坑坑巴巴道,“有,一个花瓶,貌似是某个大师的遗作。”

    负责人抬头,见少东家很是满意,于是继续道:“陆将军接连叫价三次,看起来很喜欢,只可惜花瓶还是被29号买家高价拍走了。”

    “29号买家,是谁?”

    “陛下。”负责人不敢隐瞒,只好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问完话,祁也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

    一番打听下来,还算小有收获。

    至少他又知道了陆夏川的一个喜好。

    陆夏川喜欢chanin大师的作品。

    管他什么大师,他买来送就行了。

    还有那个被狗国王买走的花瓶,他迟早给抢过来送给陆夏川。

    他祁也本事不大,讨人欢心还是有几招的。

    想着,他的步伐加快,兴冲冲地找到蒋韫成。

    作为好哥们,蒋韫成毫不吝啬,听他说完缘由,立即答应了下来。

    “chanin是吧?我知道,有人拿他的作品讨好我爸,反正我爸也不喜欢,改天就给你偷过来。”蒋韫成拍着胸脯保证,“你哥的未婚妻,我帮你追定了。”

    祁也拍拍他的肩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好哥们,谢了。”

    “客气什么。”蒋韫成托着脑袋,一副醉醺醺的样子,问道,“对了,你哥跟陆……陆夏川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祁也记不起来了,于是翻开智脑,在网上一番搜索下来,才道,“28号。”

    “是明天?”祁也一愣,怎么这么快,他礼物还没送呢。

    蒋韫成朝他的智脑看去,确实看到了皇室的公告。

    “还真是明天,那你怎么办?抢婚吗?”

    说起抢婚,喝醉酒的蒋韫成格外大胆,已经开始谋划起来,什么刀砍、枪杀、机甲战……凡是能想到的抢婚手段都被他说了出来。

    祁也摇摇头:“抢什么婚,你不觉得他们结婚反而更刺激吗?”

    话虽如此,可他当然更希望少了这名义上的束缚,只让这人属于自己,最好是和自己结婚。

    每天回家,陆夏川都会乖乖地坐在床边等他,这样的画面还挺美好。

    “不抢婚了?”蒋韫成问,“万一他跟你哥洞房,那你不——”

    不等他说完,祁也迅速打断道:“放屁,陆夏川根本不喜欢祁商!”

    “可他也不喜欢你。”

    心里话脱口而出,下一秒便见祁也黑了脸,抛下酒杯转身就往外走。

    蒋韫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拍着自己的嘴巴呸呸呸。

    可任凭他怎么喊,祁也就是死不回头,径直朝外面走去。

    “啧。”

    蒋韫成懊恼不已,都是醉酒误事,他竟忘了祁也是大少爷脾气,事多又倔,眼里最容不得沙子。

    哪怕这沙子是他哥,他也能给铲除了。

    没办法,他只好目送祁也大步离开,留自己一人继续畅饮。

    离开酒吧后,祁也坐上车,还未开出多远,智脑突然铃声作响,有电话打了过来。

    看到是陌生的号码,他干脆挂断,可那号码的主人孜孜不倦,接连打了四五回。

    第六回,祁也总算接通。

    “什么事?”

    “回家一趟。”电话那边,祁昌昀的声音焦急万分,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祁也呵呵一笑,立即挂断电话。

    祁昌昀有麻烦,他只会拍手叫好,怎么可能帮忙?

    接连被挂断四次后,祁昌昀依旧不死心,哪怕拉黑也继续换号拨打。

    祁也不胜其烦,将车停到路边,终于接通了他的电话。

    “说吧,老东西,遇见什么麻烦了。”

    祁昌昀不再卖关子,直接道:“你哥死了。”

    “死了?”饶是祁也也难免一愣,“祁商死了?”

    在祁昌昀的催促下,祁也驾车回家。

    到了家,老东西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上前一步,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你哥死了。”

    祁也甩开他的手,问道:“尸体呢?”

    “尸体还在研究所。”

    儿子死了,祁昌昀脸上却不见任何悲伤,反倒一直在担心另一件事。

    “和陆夏川的婚约是陛下订的,陛下承诺了好处。”祁昌昀道出实情,“如果婚约毁了,祁家就得不到星际贸易的特权。”

    要知道,周边其余的联邦星球,人口基数大,国内生产力又不够发达,与他们进行星际贸易稳赚不赔。

    可惜星际贸易一直被陛下的财团垄断。

    就连祁家也只能拿到些边角料。

    祁昌昀利用祁商和陆夏川的婚约,谋得更多分红,甚至让陛下心甘情愿让出了两条贸易通道。

    “你想做什么?”祁也环着手,默默地看着祁昌昀,“叫我回来,你是想让我帮忙吧?”

    “让我猜猜,你是打算……让我冒充我哥和陆夏川结婚?”祁也笑出声,“我猜得对不对?”

    祁昌昀点头:“陛下点名要你哥和陆夏川成婚,你们是双胞胎,长得一样。”

    所以他才会出此下策。

    祁也走到沙发旁,缓缓躺下,一副慵散,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从陛下那里捞了不少好处,让我帮你,总该分我一半吧!”

    祁昌昀咬咬牙,忍住抽死他的冲动,应了下来。

    第4章:宝贝,我是我哥

    总归是一家人,总比将利益让给其他人好上一些。祁昌昀这样说服自己后,心中的怒气总算散了不少。

    他转身,拿过早就准备好的合同,连同钢笔一同扔到祁也面前。

    祁也拿过纸笔,嘲讽道:“老头子,你对家里人还这么算计,生意人就是讲究啊。”

    “签还是不签?”

    祁也点头,果断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一张纸,怎么可能约束了他。

    等哪天不喜欢了,没兴趣了,转身就走,总不可能一直替他哥跟陆夏川结婚吧。

    相信陆夏川也不傻,总能看出些端倪。

    “老头子,我走了。”祁也坐起身,插着兜离开了家。

    他得去搞一件结婚穿的衣服,他可不喜欢穿祁商穿过的破东西。

    祁家虽然不重视陆夏川这个未婚妻,但对于婚礼却丝毫不敢含糊,表面功夫做得很足,面子上绝对风光。

    祁也搞来一套修身的黑色西装,又找蒋韫成的小O给自己抹了点粉。打扮得光鲜亮丽后,才磨磨唧唧出现在婚礼现场。

    再次见到陆夏川,依旧是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可给人的感觉却有些不同。

    陆夏川身着一身白色西装,胸口被人别了一朵红花,那花长得别致,祁也不认识。

    “咳咳。”祁也咳了一声,走到他的身边,学着祁商那冷漠的语气道,“婚礼要开始了,你准备好没有?”

    陆夏川抬头看他,不确定道:“祁商?”

    “对。”祁也指了指自己的下巴,那里有颗痣,为了扮成他哥,连夜纹上去的。

    祁也特意强调道:“我和祁也是双胞胎,唯一的不同就在这颗痣。”

    陆夏川点头,他知道祁商下巴上确实有颗痣,位置偏右,距离下唇不远。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祁也提醒道:“婚礼要开始了。”

    他面无表情,挺直背推着陆夏川上台,甚至连走路都在刻意模仿祁商的姿势。

    两人站在台上,一黑一白,相得益彰、格外相配。音乐声响起,细水长流、舒展悠长。

    伴随着音乐声,一个人走了出来。一瞬间,场内的灯光都朝他聚集,仿佛他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

    “大家好,很荣幸能见证两位新人的婚礼。”

    木克斯开口后,台下宾客掌声不断,其中有人小声议论。

    “陛下怎么来了?”有人疑惑。

    “陆夏川和祁商之间是陛下牵的线,陛下是他们的证婚人。”有人回答。

    “陛下真年轻,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有人花痴。

    “陆家世袭帝国将军之位,陛下为了拉拢陆家,让其与皇室结为亲家,自家人好说话,陛下真是深谋远虑。”有人猜测。

    “各位!”木克斯拍手,打断台下的议论,“今天的主角是我身边这两位,我就不抢风头了,那么,我宣布,新人陆夏川和新人祁商的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说完,他带头鼓掌,笑着望向陆夏川,扫到他残疾的双腿时,眼中不觉带着一丝得意。

    陆夏川扭过头,一只手紧紧攥着。

    待掌声停止后,两位新人上前一步,在证婚人的见证下为对方戴上婚戒。

    “此戒约束,此戒一生。”木克斯开始宣读证婚词,冗长复杂的证婚词下,只有虚假的祝福和真实的利益。

    祁也盯着陆夏川的发旋发呆。直到木克斯的证婚词念完,台下的掌声再次响起,他才回过神,微微扬起嘴角,学着祁商露出礼貌又虚假的微笑。

    婚礼隆重,仪式繁多。

    等从台上下来,外面已是黄昏。

    陆夏川先一步回了祁家,祁也则被迫留下和来往的宾客交杯换盏。这种场合下,喝酒都没了意思。

    祁也正应付着面前几位宾客,下一刻却见木克斯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木克斯朝他举杯:“新婚快乐。”

    见他到来,祁也赶忙挺直腰杆:“能得到陛下的祝福,是我的荣幸。”

    他故意压低声音,下巴上又有特意伪装的一点痣。哪怕是祁昌昀都辨不出真假,更何况是只见过祁商几面的木克斯。

    木克斯此人,阴险毒辣是祁也对他最大的评价。待在此人身边,总能闻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也不知道他私下到底杀过多少人。

    祁也眼神示意他爹,赶紧把这麻烦的陛下弄走,不要来烦他。

    祁昌昀收到示意,也怕陛下发现端倪,于是笑着上前,三言两语扯开话题,带着木克斯去往大厅另一边。

    等身边的人都离开后,祁也瞅准时机离开了婚礼现场。比起和里面那群权贵虚与委蛇,他更想和陆夏川入洞房。

    在他眼中,陆夏川好像一道佳肴,吃了一次就忍不住吃第二次。怎么吃都不腻,吃过后回味无穷,吃不到又无比想念。

    每每想到陆夏川,他脑海中首先浮现的便是那人光洁的后背。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大片大片吻痕和牙印,脆弱又可怜。

    祁家,祁也来到二楼主卧。

    陆夏川已经等候多时,他腿上摆着一本书,书上密密麻麻的字符。是德文还是法文,祁也分不清,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头晕。

    “别看了。”祁也把书抽走,随意扔到一边,低头看他,“天要黑了,你饿不饿?”

    “不饿。”

    祁也又问一遍:“真的不饿?”

    陆夏川打开智脑,随意翻动着,头也不抬道:“有话直说。”

    “新婚头一晚是要洞房的,你身体弱,吃点饭垫一下,不然等会该难受了。”

    祁也想,睡觉前吃太多不好,吃太少也不好。前者容易被顶吐,后者容易体力不支晕倒。

    两个结果,无论哪一个都很扫兴。

    “还是吃点饭吧。”祁也说着,转过身要去拿轮椅。

    他刚要向前迈步,却感觉后腰上抵了一冰冷的物体。

    陆夏川随之出声:“别动。”

    “陆将军什么意思?”被枪指着,祁也依旧不紧不慢,不但不慌张,反而格外平静。

    “你不是祁商,你是谁?”

    听到他的问话,祁也忍不住笑出声,道:“宝贝,我是我哥。”

    祁也转身,让枪围着他的腰绕了一圈,他面朝陆夏川,枪口还抵在他腰上。

    祁也低头看了眼,不由夸赞:“枪很漂亮。”

    “呵。”陆夏川将枪收了起来,冷冷看着他,“你哥死了,对吗?”

    “陆将军知道得真多。”祁也蹲下身,由低头改为抬头,深情款款 眼中只有陆夏川,“人是陆将军杀的,对吗?”

    祁商的死蹊跷,研究所的人只说是实验事故,就连尸体,祁家人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可那脖子上的伤痕,明显是刀划的,哪里来的实验事故。

    不过,祁商的死,祁也并不在乎。

    陆夏川被他道破,也不恼怒,反问道:“你觉得呢?”

    “你不想和我哥结婚,就把人杀了,太霸道了吧。”祁也禁锢住他的双腿,将下巴搭在他腿上,笑道,“不过,我喜欢,我自幼就胆小怯懦,正需要个威武霸气的老婆。”

    “我嫁的是祁商。”陆夏川盯着他的下巴端详许久,将手覆在那颗痣是揉搓起来,片刻后,他松开手,却发现祁也下巴上的痣还在。

    祁也抓住他收回去的手,紧紧攥住,解释道:“老婆,这是纹的。”

    “别这样叫我。”陆夏川将他从腿上推开,一双亮如寒星的眼睛看着他,“再说一遍,我嫁的是祁商,哪怕祁商死了,也轮不到你。”

    “可是现在,我是我哥呀!”祁也站起身,晃了晃蹲麻的脚,然后在陆夏川身边坐下。

    祁也丝毫不见外,三言两语将他爹与陛下拿婚约换利益的事说了出来。紧接着又道:“我可是和老头子签了合同,在外人面前时刻扮作我哥,我这人最讲信用,不能违反约定。”

    陆夏川点头,拿起刚刚被他扔到一边的书,低着头边看边道:“这事和我没关系,你装你的,我不告诉别人。”

    祁也起身要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又回头:“你想吃什么,最好清淡一点。”

    陆夏川说了句随便。

    祁家属于皇室,祁也与木克斯是表兄弟。陆夏川嫁进来,等同于自投罗网,彻底陷入皇室的监控之中。

    两年前,他的机甲坠毁爆炸,双腿神经受损,再也无法行走站立。

    如今出院不过半年,身边的亲信却被赶尽杀绝,除了余承,连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局势被动,至今为止,甚至连他的腿伤受谁迫害都尚未查明。

    木克斯又对他心怀忌惮,议会之上他总被木克斯的亲信刻意为难。

    陆夏川自嘲般笑笑,他是帝国将军,可他的风光到头了,如今连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

    祁也笑着下楼,去给陆夏川准备晚餐。

    他还是认为,上床睡觉前要吃点东西,要是晕倒了可就不好玩了。

    陆夏川这尤物放在他眼前,却要他挨饿,就像是煮熟的鸭子飞了,怎么可能,不管陆夏川愿不愿意,他都会让他愿意。

    强扭的瓜总比没有强。

    祁也虽然离开,陆夏川却再也看不进去书了。

    祁也的出现是个意外,真的让人心烦。还有木克斯,伪善阴险,逼他嫁给祁商,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第5章:你防着我?

    厨房内,祁也乐呵呵地煮了一锅泡面。他不擅长厨艺,最多煮个泡面、鸡蛋,对于蒸、炒、煎、炸,样样不通。

    陆夏川喜欢吃辣的,但作为一个普通的beta,毕竟不像omega那样……还是吃点清淡的,省得事后难受。

    见面煮得差不多了,祁也又往锅里打了一个鸡蛋,待到水再次滚开。他赶紧关火,给陆夏川盛了一点出来。

    他端着碗,小心翼翼地往楼上去。

    等到了主卧却不见陆夏川的身影。与此同时,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陆夏川正在洗澡。

    “老婆!”祁也把碗放到床头,来到浴室门外,他尚且按捺得住,不曾破门而入,只是轻轻敲了敲门,“你在洗澡啊,要不要我帮你,可以帮你搓背、洗脚、按腿,这些我都是专业的。”

    坐在浴缸里的陆夏川不说话,眉毛皱起,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祁也真的很烦,很吵。

    “老婆。”祁也握上门把手,尝试过后才发现门被陆夏川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瞧着打不开的门和谨慎的老婆,祁也冷笑:“陆夏川,你防着我?”

    他的语气生硬带着怒气,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门把手。

    浴室内,陆夏川依旧沉默,平静而慵懒地靠在浴缸中,一下一下地往身上撩水。

    祁也贴在门上,总觉得那水声过于清晰,他闭上眼,脑海中都是赤身裸体的陆夏川。

    陆夏川的肩、陆夏川的腿、陆夏川的腰和陆夏川的嘴。

    “你不说话,还防着我。”

    祁也说完,转身离开了卧室。

    片刻后,他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铁丝,铁丝被他拧在一起,插进锁孔转了几圈后。

    咔嚓一声,反锁的门打开。

    陆夏川听到声音睁眼,只见祁也靠在门上环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见他看过去,祁也朝他吹了个流氓哨,视线不规矩地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身材不错就是腿太细了。”祁也走到浴缸旁,伸手抓住他的小腿,问,“有感觉吗?”

    从战场上受伤过后,陆夏川的双腿神经受损。膝盖及以下的部分完全丧失知觉,仅剩大腿那里能感受到一些外部刺激。

    明明祁也抓得很用力,在他腿上留下深深的淤青,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陆夏川想要挣扎又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祁也抬起他的右腿。

    祁也弯腰在他小腿上亲了一口:“我忘了,你是残废,两条腿是一点都动弹不得。”

    祁也说话难听,故意激怒他。

    而陆夏川也如他所料,特别在意这件事,尤其听不得残废二字。

    祁也话音刚落,他便用力挺起上半身,一拳挥打了过去。

    祁也松开他的腿,继而抓住他的手腕,往前走一步将陆夏川上半身圈在怀里。

    他蹲在浴缸边,笑道:“说你一句都不成,算我说错了,我给你道歉,你也要给我道歉。”

    他视线下移,又悄悄看了看陆夏川的腰。

    只见,他泡在水中的皮肤有些发红,可能是水温太高了,也可能是皮肤太嫩了。

    “我抱你出来,到床上你给我道歉。”

    说着,他不顾陆夏川的挣扎,将人抱回了卧室。

    陆夏川的身上沾着水,还在滴水的头发蹭湿了祁也身上的衣服。

    祁也把他扔在床上,转过身又去了浴室。

    等他出来,一手拿着浴巾,一手提着陆夏川的高智能轮椅。轮椅被他放在床脚,浴巾则扔到了陆夏川身上。

    “擦干,擦干了我们谈谈。”

    陆夏川眉头微蹙,眼中的怒意还未消失,他轻轻擦干自己的身体,片刻后对祁也道:“你想谈什么?”

    “先不谈。”祁也站在床边,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你先给我道歉。”

    陆夏川不明白:“道什么歉?”

    “你反锁门,防着我。”

    “谁洗澡不锁门?”陆夏川瞪着他,语气毫不客气,嘲讽味十足,道,“你这种流氓,防着你都进来,不防的话,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呵。”祁也轻笑,拿过他手里的浴巾扔到地上,“我来告诉你会发生什么?”

    祁也将他禁锢在怀中,狠狠吻向他的唇,近乎折磨,好像在惩罚,直到唇间染上血腥味。

    两人分开后,陆夏川转过头,狠狠呸了一声,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即便双腿残疾,又落下病根,体弱多病,他也曾是帝国将军,上阵杀敌。

    他奋力挣开祁也的禁锢,右手伸到了枕头下面。再接着祁也便被一把枪抵住了脑袋。

    陆夏川干脆利落上膛,眉眼冷了几分:“我们无冤无仇,别逼我杀你。”

    被枪抵住脑袋,祁也却丝毫不慌,他笑着从陆夏川身上起来,后退一步站到床边。

    “你还真是处处防着我?”

    枪应该是陆夏川早就放到枕头下面的,陆夏川早就料到他在觊觎他的美色。

    祁也举起双手,装作伤心的样子:“我们正儿八经举行过婚礼的,亲一下就要拿枪指着我,哪个alpha有我命苦,娶了老婆还要守活寡。”

    见陆夏川的枪还指着自己,祁也只好转身,作势要离开卧室。

    “我走行了吧,今天就不睡这了,省得你见我心烦。”

    陆夏川目送他离开,直到卧室门关上,他才松了口气,将枪放回枕头下面。

    那边,祁也确实离开了祁家。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蒋韫成又给他发消息,告诉他老地方见。

    祁也果断回道:【没空,忙着洞房。】

    敷衍了蒋韫成后,祁也用智脑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嘟声过后,电话立即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祁少爷,钱都给你了,货呢?”

    祁也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和平常判若两人,他道:“怎么可能?交货地点不对吗?”

    龙三已经给他发过消息,说钱货两清,季小姐很满意。

    季芸轻笑:“祁少爷,恕我直言,小心自己人。”

    从一开始她就揣着明白装糊涂。要成交的货物早就被龙三那家伙私吞转手了。

    而现在,龙三正被季芸押着,狼狈地关在飞船船舱。

    祁也咬牙,皮笑肉不笑道:“老地方见,帮我把人带来,我会亲自处理。”

    说完,他从地库随意挑了辆车,疯狂踩着油门,一路加速。被最信任的手下背叛,一股怒意油然而生,他气得双目猩红,恨不得立即将龙三碎尸万段。

    祁也背着家里人做的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到底不过是个军火贩卖商。

    扮成他哥这事,祁也没少做。

    祁商所在的帝国研究所,是国家军火武器的直接供应商。实验室、工厂、仓库一应俱全。

    祁商身为首席领导人,也就是所长,却完全不负责任。他一心只搞科研,成天泡在实验室,根本不过问其余任何事。

    这样一来,倒让祁也钻了空子。

    祁也扮成他哥,将研究所仓库的特制钥匙和他哥的工作证分别复制了一份。通过钥匙和工作证刷卡进入仓库,将里面的武器拿走了许多。

    他只挑旧式武器拿,像那些最新研发的,顶多是窃取点研究所的实验数据,交给那帮星盗自己去搞。六年来,他做的这些手脚从未被人发现。

    他的武器只卖给熟客,卖之前都会抹去武器上的编号。正是因为这些谨慎,他的生意越做越大。

    生意大了,人手不够,一个人根本管不过来。祁也便让一直跟着自己的龙三接手了一部分,他信任龙三,也从不查账。

    真没想到看似老实木讷的龙三能有这个胆子。

    祁也的车停在郊区的一处废弃工厂旁,之所以约这里见面,是因为季芸那家伙不喜欢开车,喜欢开飞行器。

    可她的飞行器又着实太大,里里外外载了几百个手下。城区人多车多飞行器多,交通容易堵塞。根本不让体积过大的飞行器驶入,郊区则没有这些交通规则。

    季芸的粉色飞船可以肆意飞行。

    祁也下车,大老远就看到一个粉色的飞船停在半空。待他走过去,那飞船自动打开,船底落下一个平台。

    祁也站在平台上后,平台开始升起,几秒后他就来到了飞船内部。

    面前是季芸那个alpha,见他来到还笑嘻嘻地说:“见祁少爷一面不容易啊!”

    “你的损失,我会赔偿给你。”祁也开门见山,“不过在这之前先把龙三交出来。”

    季芸耸肩,比了个ok的手势。

    “知道你想亲自了结他,我特地没动他,只是揍了一顿。”

    龙三被人带到祁也面前,一见到祁也,他就跪下,痛哭流涕,可张了半天嘴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祁也看过去,发现龙三的舌头只剩下半截了。

    季芸解释道:“嘴太脏,我给他舌头割了。”

    祁也点头,拎着龙三离开此处。待回到荣华酒店后,祁也掏钱给龙三单独开了一个房间。把龙三安排好后,他又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时,身后多了一个人。

    龙三被链子捆住,坐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祁也 他张了张嘴,绝望地想要求饶。

    “龙三。”祁也开口道,“我把你爸带来了,还记得你在地下拳场打黑拳的时候,腿都被人打断了,差点死在场上。”

    祁也语气平静,好像在与他唠家常一般。

    “是谁他妈的救了你!我帮你还债,又给了你一份工作。你说你爸生病要住院,我给你掏的钱,你就这么报答我的?”祁也将他爸的轮椅推到他面前,让这父子俩互相看着对方。

    他拍了拍龙三父亲的肩膀:“老爷子,不是我想要谁的命,有些事儿是自找的。”

    说罢,祁也拎起桌上的铁棍。

    “我帮你还了三百万的赌债。”

    铁棍砸在龙三头上,祁也张嘴数着:“一、二……”

    第6章:新婚夜还在工作

    没了舌头的龙三,瘫倒在地,血从铁锤落下的地方溅起,在另外两人的鞋面上留下痕迹。

    直到龙三没了呼吸,祁也才从地上站起,擦干净手上的血后,推着龙三的父亲离开房间。

    他把龙三的父亲送回疗养院,转身一个人去了蒋韫成发来的地址。

    龙三跟随他多年,曾是他最信任的人……

    祁也扶着方向盘,眼底的猩红还未褪去。

    蒋韫成见到他时被吓了一跳,诧异不解:“洞房完了,你这么快?”

    祁也身上还是结婚礼服,他眼神近乎疯癫,脱了外套后,衬衫上还沾着丝丝血迹。

    蒋韫成看到祁也身上的血迹,大概有了猜测。于是,他问道:“谁惹你了?”

    “没什么。”祁也眼中的猩红已经褪去,神情恢复正常,笑道,“没人惹我,睡不着来找你喝酒。”

    “不洞房了?”蒋韫成看了眼他下巴上的痣,问道,“装成你哥,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祁也的回答慢条斯理,“无趣、无聊,除了有正当理由和陆夏川亲密,没什么好的。”

    蒋韫成搭着他的肩,给他递去一杯刚调好的酒,调笑道:“这还不够,抱得美人归不是正合你意。”

    祁也侧头,刚要开口,余光却瞥到了熟悉的身影。

    陆夏川,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谁了?”蒋韫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男人的背影,男人坐着轮椅,看不清相貌,气质倒是绝佳。

    “那谁啊,你看上了?”

    “陆夏川。”祁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朝陆夏川的方向走去。

    蒋韫成留在原地,立即打开智脑搜寻起来。

    婚礼和订婚宴他都没去参加,知道陆夏川还是从老一辈的夸赞中了解的。根本没见过陆夏川本人,不是说帝国将军是帝国第一beta,武力值爆表吗?

    怎么是个瘸子?

    蒋韫成跟着走了过去,心中好奇,想一睹传说中的神颜。

    他到时,祁也已经坐到了陆夏川身边。祁也霸占了陆夏川身边的空位,蒋韫成只好坐在他们对面。

    抬头恰好就与陆夏川对视,只是一眼,他就忍不住感慨。

    “我靠,你好好看啊。”

    听到这话,祁也立刻瞪向他,一手强行搂住陆夏川宣誓主权,一手放在桌上攥着拳头。

    “不是好好看,是特别好看。”他傲气抬头,语气很欠,“可惜了,这是我老婆,名花有主咯。”

    说着,祁也还扭头看了陆夏川一眼。前者一脸荡漾,后者则十分不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陆夏川拿开他的手,与蒋韫成点头示意:“你好,陆夏川。”

    蒋韫成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立即道:“你好,你好,我是蒋韫成,祁也……不对,是祁商的哥们。”

    说完他朝祁也挑眉,心想,自己可真够意思,真牛,还知道帮祁也隐藏身份。

    “我知道,蒋家的小公子。”陆夏川的唇角小幅度扯了一下,礼貌笑道,“我与你父亲还算相熟,听你父亲提起过。”

    他本就长得很美,笑起来更是凸显样貌,耀眼如雨后初晴的阳光,让人总也忍不住动心。

    蒋韫成看呆了,刚要开口,却迎面泼来了一杯酒。

    “把你色眯眯的眼神收起来。”祁也冷声道,“这是我老婆。”

    说完,他扭过头,眼角眉梢荡开笑意,问陆夏川:“你来这里干什么?”

    蒋韫成见他这样,暗暗吐槽,翻脸比翻书还快,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色字头上一把刀,祁也早晚得开瓢。

    陆夏川解释道,他来这里是因为工作。

    “什么工作,用得着来这种地方?”

    “国家机密,不便透露。”

    即便断腿,他也依旧是帝国将军,虽然权势不如往日,但总归是有些责任傍身。帝国将军,主管国家军事权力及与其相关,说起来事务还算繁忙。

    陆夏川注视前方。

    祁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一个男人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那人好像是陆夏川以前的副将,现在的助理,貌似叫什么余承。

    “他来干什么?”

    “协助调查。”余承抢先回答,回答过后,在蒋韫成身旁的空位坐下,开始向陆夏川禀报调查结果。

    “将军,可以收网。”

    陆夏川点头,朝他挥手:“你来安排,把人带回审讯室。”

    “是,将军。”

    余承调出智脑,指尖戳了几下。片刻后,他回头,静静盯着吧台那边的几个男人。

    那几人长相普通,身上的穿着也没什么不同,大眼一看并不能引起什么注意。可如果你仔细观察,很容易便能发现一些端倪,这几人习惯将手放在口袋里,摸索着像是在确定什么东西的存在。

    祁也一眼看出,他们兜里装得是枪,不住摸得也是枪,环视周围小心翼翼则是因为他们正在进行军火交易,谨慎所至。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这几人是季芸的手下,这酒吧则是他们用来交易货物的场所,他能不知道吗?

    好家伙,原来陆夏川查的是自己啊!自己的老巢就这么被陆夏川给端了。

    “老婆,他们是什么人啊?”祁也勾了勾唇角。

    陆夏川没有理会,自顾自对余承道:“快去快回,我在审讯室等你。”

    说完,他控制轮椅离开。祁也见状赶紧跟了过去,殷勤地扶上他的轮椅,道:“我开车来的,可以送你去。”

    陆夏川想要拒绝。

    祁也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轮椅,将人强行推到自己车边。不等他开口,就强行将人抱起放到了副驾驶上。

    陆夏川一下子陷入被动,代替双腿的轮椅已经被祁也扔到了后备箱。他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地坐在祁也的副驾驶上。

    “审讯室在哪?”祁也坐上车,已经打着了火,“王宫里面吗?”

    陆夏川摇头:“将军府邸。”

    帝国将军独立于其他任何机构,不隶属于任何上级,直接受命于国王,同时又具有约束国王的权力。

    国王住在王宫,帝国将军则住在将军府邸。

    将军府邸,集办公与日常生活于一体。

    两人抵达时,余承还未归来。

    祁也推着陆夏川去了办公楼,又陪同他去了审讯室。

    到了审讯室外,陆夏川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神犀利:“这么关心我的工作,祁少爷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说什么。”祁也不为所动,轻拍他的肩膀,眨了眨眼,佯装无辜,“丈夫关心妻子,接送妻子工作,天经地义。”

    “你不想我去审讯室,我离开就行,说这些话可真伤人。”

    祁也倒打一耙,将手绕到他胸前,往上掐住他的下巴,迫使陆夏川抬头与自己对视。

    他望着陆夏川冰冷的眼神,声音忍不住低了几分,竟真的生出些许委屈来。

    “宝贝,你怀疑的眼神看我,我好难过啊。”

    陆夏川挥开他的手,冷哼一声:“难道不该怀疑你吗?”

    祁也摇头:“不该。”

    祁也耸肩,一脸无辜,又道:“你知道的,我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心机?”

    说完,他朝陆夏川眨了眨眼。

    “你出去,我要工作。”陆夏川推开他逐渐靠过来的身体,控制轮椅与他拉开距离。

    他还是很讨厌祁也,这人太烦了。

    “陆将军这么烦我,我就不自讨没趣了。”祁也略显失落,低着头走了出去,离开时还默默关上了门。

    一离开审讯室,祁也立刻恢复正常,脸上没有丝毫难过失落。

    他脚步匆忙,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做。一出将军府邸,他便拨通了季芸的智脑。

    季芸早就收到消息,接通的很快。

    不等祁也开口,她就道:“祁少爷啊,我是真难做。”

    季芸一副为难的态度,实则暗暗威胁,道:“你老婆抓了我的兄弟,我自然会去救,救人难免打打杀杀,砸坏了东西不要紧就怕是——弄死了你老婆,嗯?”

    祁也冷声道:“拿陆夏川威胁我?你大可以试试。”

    说完,他抢先挂断了电话,任凭那边如何拨打也不再接通。

    季芸原本是想利用这件事得到点好处,没成想祁也竟如此嚣张,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身为星盗,最讲义气,自家兄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死。

    而祁也当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季芸去审讯室救人和杀他老婆。

    他坐在自己车上,将车子拦在将军府邸大门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季芸要救人,他偏偏要把人杀了。

    ……

    酒吧。

    余承一个人将那两个alpha抓住,轻松卸掉他们的胳膊。等他将两人搬到车上,分别捆好。

    陆夏川适时发来消息:【好了吗?】

    【任务完成。】

    陆夏川的回复简短,只有一个嗯字。可偏偏这一个嗯字就足以让余承心甘情愿为其卖命。

    如今的陆夏川,虽然将军之位还在,实则大不如以前,权力丧失,手下背叛,硕大的将军府邸竟只留下余承与他。

    可陆夏川面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对这一切无感。实则只有余承知道,陆夏川很难过很难过……

    余承坐上车,快速驶向将军府邸。

    原本以为不会有任何意外,可就在即将抵达,远远却见一辆车挡在门前。

    极其张扬的红色,在昏黄的路灯下朝他的方向闪了闪车灯。

    紧接着,那红色跑车竟直直朝他冲来,速度极快,油门几乎踩到底。

    那人车技很好,对准余承的车撞了过去。

    余承来不及调转车头,只能迅速换挡,倒退着与红色跑车上演了一场追逐战。

    两辆车,车头之间仅有一掌宽的距离。红色跑车紧追不舍,步步紧逼,黑色suv不断后退,一味让步。

    祁也铁了心要杀那两人,油门已经踩到了底。引擎的轰鸣声响彻夜空,如同一头癫狂的雄狮,发疯般撞向余承的车。

    “妈的,疯子!”

    透过挡风玻璃,余承已经认出了对面跑车中的人,他紧紧盯着祁也,口中谩骂不断。

    “余助理。”祁也将头探出车窗,嚣张挥手,大声喊道,“商量商量,把人放下怎么样?”

    “放你大爷的放!”余承握着方向盘,迅速与他拉开距离后猛得向右打死,一个漂移,在原地掉了个头,将车尾对准了祁也。

    与此同时,他拨通了将军的智脑。不用多说什么,只是听那轰鸣的引擎,轮胎的摩擦,便能知道余承正面临什么。

    “将军。”余承闷哼一声,好似受伤一样,“祁也拦在这里,我进不去。”

    挂了电话,陆夏川迅速下楼,穿过前院匆匆赶往事发地点。

    这边,祁也的车已经追了上来,与余承并驾齐驱。

    祁也侧头朝他微笑:“余助理,听话把人放下。”

    第7章:死绿茶一个

    “放屁!”余承气愤道,“疯子!”

    话音刚落,只见祁也突然向左打方向,车身再次撞向余承。一次次猛烈的撞击下,两辆车早就不成样子。

    两个人的车技相差不大,余承明明能躲过去,却偏偏要往右与祁也相撞,撞后他又向左打方向,朝路边的护栏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

    黑色suv向左侧翻,重重摔在地上。安全气囊弹出,余承却还是重重闷哼一声,捂住右胳膊粗重喘息。

    另一边,祁也将跑车停在路边,勾着嘴角走到余承车旁。

    他朝睁着眼的余承轻笑:“余助理真是心机,故意碰瓷是吧?”

    他只准备将车逼停,哪知道余承抽筋,先是朝自己撞来,接着又猛打方向撞向路边的护栏。

    车子在地上翻了一圈才堪堪停下。

    余承睁着眼,朝他冷笑,张嘴轻声说了些什么。

    祁也没听清,他转身去后座找那两个星盗。只见那两人已经摔迷糊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祁也摸了摸二人的脉搏。

    “挺能活的。”说完,他立即挥刀,果断利索,狠狠划开两人脖子上的动脉。

    鲜血流了一地,季芸的手下彻底没了呼吸。

    做完这一切,祁也特意拍了张照片发送给季芸。

    照片下配文:【不用救了,已经死了。】

    季芸看到照片那刻,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她气愤地打去一个电话。

    祁也刚要接通,却听到砰的一声。

    一颗子弹打中他的左肩,祁也吃痛,捂住伤处踉跄了一步。他转身看去,只见陆夏川双手举枪,冷冷地看着他。

    祁也无视肩膀上的伤,不顾指着自己的枪口,笑着朝陆夏川走去。

    他走到陆夏川身边刚要开口,却见陆夏川控制轮椅急匆匆地朝余承走了过去。

    早在下楼时,陆夏川就打了急救电话,医疗人员已经赶到。

    担架、各种急救器械摆在地上。

    两个星盗抢救无效,确认死亡,他们的尸体被抬进了将军府邸的停尸间。余承也被抬上了担架,陆夏川跟着他一起上了急救车。

    祁也站在原地,被子弹射中的肩膀还在流血,衣服上红了一大片却无人问津。

    他冷冷看着急救车开走,闪烁的红蓝灯光照在他脸上,刺耳的长鸣渐渐远去。

    所有人都走了,陆夏川陪着余承去医院,却不关心他的枪伤。

    祁也感到肩膀更疼了。

    他走到自己的跑车旁,拉开变形的车门坐了进去,副驾驶有烟。

    他想吸一根。

    烟雾缭绕间,他终于想起,余承刚才小声说的话好像是:“故意的又怎样,将军他心疼我。”

    “死绿茶!”祁也用力拍打方向盘,却又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痛瞬间袭来。

    还是先去医院把子弹取出来吧。

    想着,他踩动油门,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巧的是,他和余承去的是同一家医院。

    当祁也坐在急诊室等待医治时,余承的病床正从他身边经过。

    余承的右手已经被固定好了,看样子应该是骨折。可余承偏偏继续躺在病床上,嘴唇发白,虚弱无力地抓住陆夏川的手腕。

    “将军,是我办事不周。”他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陆夏川见状,神情紧张,赶忙制止他起身的动作,安抚道:“不说这些,你好好休息。”

    祁也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二人说话。他心中涌上来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好像有把刀子一下下戳着他的心脏,既痛又酸。

    祁也起身,走到陆夏川身边,抓住他的肩膀将轮椅转向自己。

    “陆夏川!”刻意压低的声线里,多了几分冷冽,祁也低着头,眼中晦涩不明,“你敢开枪打我。”

    他顿了顿,瞥向病床上的余承:“他说什么你信什么,是不是?他是故意的,他在装,车是他自己开翻的,他自己撞上的护栏!”

    祁也愤怒着想要解释。

    陆夏川抬眼望去,一如既往的疏离,他问祁也:“你拦车了吗?你杀人了吗?因为你拦车,余承才撞上的护栏;因为你杀人,我才开的枪!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做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祁也,别不敢承认,让人瞧不起你!”

    “我承认。”祁也猛吸一口气,他不想和陆夏川吵架,于是他放低音量,耐心道,“是我拦的车,人也是我杀的。但余承那车会翻,真不怨我,是他自己——”

    陆夏川再次打断他:“为什么要杀那两个人,是因为做贼心虚?”

    不等祁也开口,陆夏川立即转身,重新面朝余承,陪着他一起去了病房。

    临走前还留下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和余承洋洋得意的神情。祁也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陆夏川,杀那两人是一时兴起。是为了让季芸知道威胁自己的代价,是怕陆夏川受到伤害,所以主动出击。

    即便他说出来,陆夏川怕是也不会相信。

    从本质上,他与陆夏川就不是同一类人。或许,他都不该和陆夏川结婚,替婚的决定本身就是个错误。

    比起这些,更令人气愤的是余承那个死绿茶,真他妈能装。

    故意撞护栏!故意碰瓷!故意受伤!故意卖惨!

    妈的死绿茶!

    祁也站在原地,牙齿要被自己咬碎。一旁的护士见状,犹犹豫豫不敢上前,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敢开口,道:“祁先生,已经排到您的号,可以去手术室取子弹了。”

    祁也收起戾气,冲护士微笑,礼貌道:“麻烦带路。”

    他跟着护士去了手术室,全程冷着脸,脑海中都是余承和陆夏川卿卿我我的画面。

    直到子弹碎片全部取出,伤口缝合,医生开始赶他,他还沉沦在愤怒之中。

    从手术室出来后,祁也并没有急着离开。他找护士打听了余承的病房。

    在二人笑得正开心时,祁也突然推门而入。

    陆夏川原本勾起的嘴角瞬间落下,余光瞥了他一眼后,嘲讽道:“怎么,见人没死,要来补刀?”

    祁也愣了愣,没想到陆夏川嘴巴这么毒,讽刺的话张口就来,不留面子也不留里子。

    不过,毒舌的陆夏川还怪可爱的!

    祁也走到陆夏川身后,再次将他的轮椅转向自己,蹲下身抬头望他,态度诚恳道:“我是来道歉的。”

    “是我的错。”祁也抓起陆夏川的手,用脸颊贴着他的手心,“那两个人的死都怪我,是我太冲动了。”

    他本来就在守着活寡,要是把陆夏川惹怒了,不理自己了,那他一辈子都睡不到陆夏川咯。

    为了睡陆夏川,伏低做小他也乐意,不就是道歉吗?豁出面子轻而易举的事。

    可陆夏川不这么认为,他讨厌祁也笑嘻嘻的模样。更不信他满口的胡言乱语,什么冲动、鲁莽,根本是胡诌的借口。

    不久前,市面上突然出现一种新型武器。那武器是帝国军事研究所最新研发,明明还未问世,却突然在黑市上出现。

    陆夏川奉命调查,耗时几个月才有了一点线索。

    他和余承早早便去那酒吧蹲点,好不容易抓到的两个嫌疑人还被祁也给杀了。

    想到这里,陆夏川抽出自己的手,往后挪了挪,与祁也拉开距离,眼神冷峻,道:“为什么杀人,是冲动还是为了隐藏罪证,你比我清楚。”

    那两个嫌疑人只是买家,军火贩卖的真正卖家代号Q先生。

    他曾高价买过Q先生的照片,即便戴着面具,但那下巴上的痣格外明显。

    那痣的位置和祁商下巴上的简直一模一样。

    原本他只怀疑祁商,但正如祁也所说,痣可以纹,他也可以装成他哥。

    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祁也一直借用他哥的身份贩卖军火,实施犯罪?

    怀揣着这种猜想,他看祁也的眼神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眼中透着凌厉,毫不掩饰其中的憎恶和鄙夷之色。

    祁也被他看得心烦,搞不懂好好的老婆怎么就这样讨厌自己。

    他推了推陆夏川的腿,努力克制,继续装可怜:“老婆,能不能原谅我,我真的错了。你想知道什么,想调查什么,我都会帮你。”

    “还有余助理的医药费,我给他出。”祁也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余承,顺便瞪他一眼,又道,“我看他那就是骨折,没什么大问题。”

    他话音刚落,余承便捂住脑袋闷哼一声,皱着眉开始轻咳。

    “将……咳咳,将军,祁少爷说的对,我没事,将军不用照顾我。”余承越咳越厉害,越咳声音越大,虚弱苍白的脸色看得人胆战心惊,可他依旧佯装坚强,轻轻推了下陆夏川,“将军……咳咳咳……我真的没事,你和祁少爷新婚不久,不能为了我冷落了他。”

    他一边装可怜一边挑拨离间,同时还在暗戳戳炫耀。

    祁也听到耳朵里,实在忍无可忍,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从进门那刻就努力克制的情绪已然爆发。

    他气得脸色发青,大骂道:“余承,你大爷的,装什么装!”

    他起身,快速上前,暴躁地踹在了床上。连同床上的余承都被他踹了一脚。

    “挑拨离间的狗东西,我忍你很久了!”祁也作势要去打他。

    眼见他的拳头就要落下,陆夏川赶忙拦在他身前,一手抓住他的拳头,一手护住身后的余承。

    “祁也!”

    第8章:新婚夜,老婆走了

    “祁也!”陆夏川厉声呵斥,“你有完没完?”

    他冷漠又厌烦的眼神再次刺痛祁也,祁也深呼吸着后退一步,指着躲在他身后的余承警告道:“你给我等着。”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开,脚步不带丝毫犹豫,可背影却略显狼狈。

    刚走到走廊,肩膀就开始隐隐作痛。受伤的地方已经裂开,不断有血渗出,将身上的衣服都染出丝丝血迹。

    血迹明明很明显,陆夏川肯定是看到了的,可他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余承断个胳膊他就紧张成那样,自己中弹,他却不闻不问。

    祁也再没有比现在狼狈过。

    他沮丧地爬上自己撞得破破烂烂的跑车,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踩下油门朝荣华酒店的方向驶去。

    收到祁也消息那刻,蒋韫成就等在了酒店大堂。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有医生有保镖。

    见到祁也那刻,尤其是看到他血糊糊的肩膀时,蒋韫成吓了一跳。

    “你快死了?”蒋韫成在他肩上戳了一下,“流这么多血。”

    “你才快死了。”祁也示意他身后的医生,“伤口裂开了,再帮我缝合一下。”

    祁也身上还是那套结婚礼服,外套却早就不见踪影。白色的衬衫上沾满灰尘和鲜血,穿在身上犹如丧家之犬。

    “没有麻醉。”那医生上前,剪开他的衣服。

    “没事,你放心缝。”

    蒋韫成站在旁边点头,附和道:“对,他皮厚,人也结实,跟头牛一样,一点也不怕疼。”

    祁也懒得理他,闭着眼等待医生缝合伤口。

    伤口缝好后,医生又给他缠了一圈纱布,临走前还留下医嘱,郑重嘱咐,要他静养。

    祁也听也不听,只管点头。

    等送走了医生,4444房间内就留下祁也和蒋韫成二人。

    不等祁也开口,蒋韫成就问道:“你给我智脑发消息,让我带点人过来,什么意思?”

    祁也睁眼:“还记得陆夏川的助理吗?”

    蒋韫成瞬间秒懂,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眼神坚定,笑道:“祁少爷放心,一定揍得他三天下不了床!”

    蒋韫成这人最好热闹,也爱惹事,凡是能耍威风的斗殴活动,他准会第一个举手参加。

    不用祁也有任何吩咐,他就将一群保镖安排得妥妥当当。谁在哪个路口堵着,谁去哪个地方跟踪……三言两语交代得清清楚楚。

    蒋韫成带着一众保镖兴冲冲离开。

    祁也这当事人倒乐得自在,裸着上身靠在床头翻动智脑。

    智脑刚打开就弹出来一条提示:【您已被陆夏川拉黑。】

    “拉黑?”

    祁也划到聊天界面,果真看到灰扑扑的一片,陆夏川还真把他给拉黑了。

    一旦被拉黑,电话、视频打不了,消息也发不了……关于陆夏川的动态也看不了。

    除非他再换个智脑。

    想着,祁也立刻从床上跳下来,随手套了个体恤衫就坐着电梯下楼,找到酒店前台的漂亮小O借用智脑。

    那omega长相可爱,圆滚滚的眼睛盯着祁也暗送秋波,递给他智脑时还佯装不经意蹭过祁也的手背。

    “祁也少爷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他软软开口,语调婉转悠长,“不知道人家能不能帮上忙?”

    “不能。”

    祁也在借来的智脑上输入陆夏川的号码,忙着给老婆打电话,对小O的话只是敷衍。

    可那小O依旧不死心,捏着自己的衣角,委屈道:“啊~是我没用,帮不上祁也少爷的忙?祁也少爷不会怪人家吧?”

    祁也还未开口,手中的智脑突然嘟了一声。

    陆夏川那边刚接通便听见一道软糯甜腻的声音,一口一个祁也少爷喊着。

    意识到电话对面是祁也和某个不知名的omega后。陆夏川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略带嘲讽地对那说话的omega道:

    “呵,不会,祁少爷怎么会怪你,他疼你还来不及呢?”

    听到陆夏川开口,祁也愣住了,转头狠狠瞪了前台小O一眼。下一刻便听见陆夏川再次开口,这次竟然直接点了他的名字,语气中的嘲讽比刚才更甚。

    “是吧,祁少爷?”陆夏川说,“早就听闻祁也少爷怜香惜玉……”

    不等他说完,祁也立刻打断道:“我是祁商,不是那什么祁也。”

    说着,他又指了指自己下巴上的痣,对那前台小O恶狠狠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是祁商,祁也下巴上没有痣,人都能给认错。”

    他声音很大,吓得那omega缩了缩脖子,红着眼眶回到前台。

    没了旁人干扰,祁也总算能和陆夏川说上几句话。

    他咽了咽口水,开门见山,问道:“为什么拉黑我?”

    陆夏川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自顾自道:“我会搬出去住。”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祁也还要打过去,却发现这个智脑也被陆夏川给拉黑了。

    祁也强压怒火,将黑屏的智脑还给还在擦眼泪的omega。

    他和陆夏川昨天上午办的婚礼,晚上撞得车,凌晨吵得架,总共不过二十个小时,陆夏川就要搬出去住了?

    祁也咬牙。

    他从来没遇见过像陆夏川这样难追的人,以往遇见的omega哪个不是主动讨好自己,粘人得很赶都赶不走。

    反观陆夏川,对自己的厌恶那是藏都藏不住。可偏偏他身上那种清冷的气质格外吸引人。看到却吃不到,追也追不上,让人越来越馋,越馋越想。

    男人嘛,都是这样,得到的不懂珍惜,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

    祁也被气到了,决定冷落陆夏川几天,让他也尝尝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

    夜幕降临,帝国的夜晚,半空中总有些雾气。朦朦胧胧,给夜晚戴上神秘的面纱。

    在这层神秘面纱下,一伙人在黑夜的掩盖下悄悄潜入了将军府邸。

    蒋韫成虽然是alpha,但是自幼娇生惯养,家里宠得不行,从没干过这翻墙的活计。

    最后还是两个保镖在下面托着,才好不容易翻进这两米多高的围墙。

    将军府很大,光从前院到会客的大厅就走了二十来分钟。

    穿过前院来到三栋建筑,蒋韫成当即停下,将智脑打开,翻看着高价买来的将军府地图。

    地图显示,眼前的三栋建筑,从左到右分别是:办公区、会客区和武器库。

    “还没到,还没到。”蒋韫成挥手,示意身后那几人跟上,“住的地方还在后面。”

    几人从会客厅穿过,又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见到了一栋三层小楼。

    这楼比前面三栋死气沉沉的建筑物要漂亮许多,镂空雕花的气派大门,圆形拱窗和大理石台阶。

    无不显示着楼主人的实力和地位。

    蒋韫成看了看周围,他妈的全是绿色儿,植被丰富又长得乱七八糟,有些树的枝丫都压到了二楼的屋顶。

    将军府没有园丁吗?树枝子也不修剪修剪?

    他还不知道陆夏川如今落魄,空有地位,硕大的将军府只有他和助理两人。

    蒋韫成挥手,安排道:“人还没回来,都埋伏起来,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说着,他先做示范,蹲到了一旁的灌木丛后。

    找好藏身的位置后,蒋韫成打开智脑,给医院的朋友发去消息,问道:【你确定陆夏川他们凌晨就出院?】

    那边的“眼线”收到消息后立刻回复:【确定,我看他们已经下楼了。】

    从医院到将军府,开车不过四十分钟的路程。

    蒋韫成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过了两点,陆夏川三点应该能到。

    由于智脑的光线过于强烈,容易暴露位置。蒋韫成把智脑关了,揣着手蹲在地上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些动静。随着两道亮光,一辆崭新的suv在距离蒋韫成不远的地方停下。

    开车的还是余承,他左手扶着方向盘,受伤的右手挂在胸前。

    他动作麻利地停好车后,立即下车去拿后备箱的轮椅。刚打开后备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感到背后一凉。

    紧接着一把枪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别动!”蒋韫成戴着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灌木丛绕到了他身后,“想活命就跟我走。”

    余承没有说话,却在下一刻突然转身,动作迅速,一脚踹在了蒙面alpha的肚子上。

    余承这一脚踹得实在疼,蒋韫成藏在面具后面的脸皱成一团,手一抖枪也掉到了地上。

    “靠。”

    蒋韫成暗骂一声,忍着痛起身捡枪,可他终究慢了一步,反应能力比不上军人出身的余承。

    “别动!”余承拿到枪后,迅速抵上蒋韫成的脑袋,“面具摘了。”

    蒋韫成没有动作,而是笑着看向余承身后,提醒道:“陆将军还在车里。”

    余承顿感不妙,转头便见黑色suv的左侧车门大开,另几个蒙面alpha正拿枪指着坐在后座的陆夏川。

    “你想干什么?”他扭头,面带愠怒,道,“把将军放了,我跟你们走。”

    “这就对了嘛!”蒋韫成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枪,挥挥手让人放了陆夏川。

    似乎是不放心,蒋韫成特地给余承戴上手铐,让保镖押着他离开。

    押着余承走了一段距离,瞧着是陆夏川看不到地方。蒋韫成立刻踹上他的肩膀,强迫他跪在自己买面前:“有人花钱买你的狗命。”

    他学着电视剧里绑匪的样子,把枪换成刀,用刀架在余承脖子上。

    刀刃锋利,轻轻用力便能划破皮肤。余承的脖子瞬间多了一道血痕,丝丝血迹沾染银白色的刀刃。

    余承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祁也让你来的?”

    蒋韫成撇撇嘴,不屑于伪装,随手摘掉面具,冷笑道:“挺聪明,本少爷就喜欢跟聪明人交流。”

    他将刀拿开,又道:“废话不多说,本少爷代表祁也警告你,离陆夏川远一点。”

    说完,他让两个保镖架起余承。

    “这一拳是替祁也打的,谁让你惦记人家老婆呢?”他一拳打在余承腹部,动作狠厉,用了十成的力气。

    说一拳就一拳,蒋韫成打完立即收手,转而一掌扇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让你刚刚拿枪指我,活该!”

    一巴掌下去,余承的左脸留下个红掌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咬咬牙抬头,眼里凶光毕露,哪里还是什么彬彬有礼的余助理,分明就是一只困在笼子里的斗兽。

    见他这样,蒋韫成抬手又在他右脸留下一个巴掌印。蒋韫成的动作果断,实则是被他凶狠的眼神看得心虚,只能佯装镇定道:“这种眼神看我,是不服气吗?”

    说完,他却让人松开余承,带着一众保镖潇洒转身,以狂笑掩饰心虚,迅速离开了将军府邸。

    第9章:和老婆视频被激怒

    远离余承的视线后,蒋韫成总算自在了不少。

    刚才,余承的眼中仿佛烧着一团烈火,仇恨的目光令人恐惧。蒋韫成只是被盯了一会儿就接连打了几个寒颤。

    和祁也说的一样,余承就是个死绿茶,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言听计从、温柔体贴只有面对陆夏川时才会显露。

    等等,祁也……

    他突然想起,刚刚余承口中喊的不是祁商,而是祁也!

    祁也替兄成婚的事,天知地知。

    蒋韫成掰着手指头开始算:“祁也、祁也他爸知道,我知道,陆夏川知道……嗯。”

    知道实情的总共四人,那余承是怎么知道的?陆夏川告诉他的,应该不会,祁也说过,陆夏川不是多嘴的人。

    蒋韫成留了个心眼,回到酒店后,在祁也面前提了一嘴,让他找时间试探试探,看看祁商的死是不是另有隐情。

    祁也点头,有些敷衍:“知道了,过几天我去试试他。”

    “过几天,你有家不回还要住酒店?”蒋韫成还不知道陆夏川要搬出祁家的消息,只以为两人不过是吵架,再怎么样也得表面装一装恩爱夫妻。

    谁知祁也摇头道:“无家可归了,陆夏川要搬出去住,家里面只有祁昌昀那个老东西,我看着心烦。”

    说着,他突然起身,像是想到了什么。

    “智脑借我用一下。”

    拿过蒋韫成的智脑,祁也兴冲冲去了另一间卧室。一进房间他就把门关上,鬼鬼祟祟地开始脱衣服。

    与此同时,将军府后院。

    陆夏川正在看书,手腕上扣着的智脑却突然响起。vt科技生产的智脑与主人身份信息匹配,每智脑都拥有独立的编号。

    陆夏川盯着这串数字,是个陌生的编号,没准又是祁也。一想到祁也那烦人的模样,陆夏川当即挂断,将手环摘除扔到了一边。

    瞧着被挂断的电话,祁也不气不恼,径自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片。

    他着重拍肩膀的位置,同时又不忘把裤子往下拽一拽,找了个最能展示身材的角度,完美露出所有,但关键部位又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把照片给陆夏川发过去后,紧接着又发了几条信息。

    【肩膀伤得严重。】

    【好疼哦,衣服擦过都会疼、特别疼。】

    祁也打字的手顿了顿,点开表情栏,找了个哭唧唧的小黄脸一块发了过去。

    发完消息,他捧着智脑,满怀期待。

    不知道陆夏川看到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敷衍不耐或者嫌恶痛恨。

    无论哪种,陆夏川都会皱眉,也最喜欢皱眉。陆夏川以为自己皱眉瞪人很有威慑,可在他看来,全是勾引。

    漂亮的眼睛瞪人时仿佛荡起一层水波,像是一汪泉水,让人感到神秘的同时又有几分渴望。祁也喜欢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眼中倒映出来自己的身影。

    每逢这是,他就很满足,因为陆夏川眼中全心全意仅能容纳他一人。

    手中捧着的智脑突然响起,打断了祁也的思绪。

    他打开智脑,发现是陆夏川发来的视频邀请。

    祁也心情激动,边手忙脚乱整理着头发,边划开视频,接收邀请。

    片刻后,一道全息影像投映在祁也面前。陆夏川的身影显现在床前的空地上。

    全息影像是vt科技的创造。视频时,对方的影像可以全方面、立体、实时投放在使用者面前,如同面对面交流,主打一个身临其境。

    看到陆夏川的投影,祁也忍不住走近,伸手想要抚上他的脸庞。

    陆夏川不为所动,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即将触碰他脸颊那刻,祁也的手却穿透他的身体,摸了个空。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祁也忍不住叹气。明知道眼前的陆夏川只是投影,他却还是忍不住靠近,连心也一同砰砰跳个不停。

    祁也收回手,笑着退了两步,坐在床尾与陆夏川道:“怎么舍得跟我视频了,是想我了吗?”

    “祁也。”

    陆夏川这边,面前也有祁也的全息影像。由于房间布局存在差异,祁也的影像坐的地方不是床尾,而是他的书桌。

    在他眼中,祁也裸着上身坐在他书桌上,格外失礼格外嚣张,就像是一种挑衅。

    “你站起来。”陆夏川往后退了退,离书桌远了一些。

    祁也纹丝不动,反而问道:“站起来?站起来干什么,哦……”

    他顿了顿,故作震惊道:“难不成是陆将军觊觎我的身体,想要更全面地欣赏?”

    说着,祁也起身在原地转了一圈,来回展示他的身材:宽肩窄腰、胸肌结实,一看就很有力气和体力,妥妥的蛮干派。

    “怎么样?”他问。

    陆夏川摇头:“不怎么样。”

    在他眼中,祁也的影像正站在桌上,像条泥鳅般扭来扭去,搔首弄姿。

    陆夏川皱眉,再也看不下去这荒诞的一幕:“坐回去!”

    他语气中带着怒意,偏偏还红着耳朵,好似恼羞成怒一般。

    祁也乖乖坐了回去,翘起的二郎腿略显慵懒,轻笑着:“我好想你呀!”

    陆夏川嫌弃地皱眉,问道:“蒋家的小儿子,是你让他来的!”

    “听不懂。”祁也摇头,坐在床尾端正了坐姿,眼中的笑意收敛了许多。

    张嘴闭嘴都是余承,还有这质问的语气,是想帮余承出气吗?

    祁也越想越气,彻底没了笑容,扬起的唇角放下,问道:“是我让蒋韫成打他的又怎么样?他有受伤吗?挨几个巴掌就受不了了?”

    见陆夏川不说话,他继续道:“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

    陆夏川拧着眉,突然打断:“他是我助理,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不是无关紧要,那就是特别重要了?

    想到这里,祁也心烦意乱,内心的嫉妒都要压过愤怒。

    他气急,抢在陆夏川前面挂断了电话。智脑瞬间黑屏,卧室内不再有陆夏川的身影。

    他心中仿佛烧着一团烈火,因无处发泄只能憋在心中。祁也站起身,目光凝聚在桌上,突然有了一种摔东西的冲动。

    他刚抬起胳膊,肩膀却突然一疼,受伤的地方再次流血,伤口又裂开了。

    此时此刻,祁也只觉得自己倒霉,从遇见陆夏川开始,就没什么顺利的。

    “陆夏川!我一定*死你!”祁也吼了一句,把主卧的蒋韫成吓了一跳。

    蒋韫成连忙跑过来推开门,从他手中抢过自己的智脑,左右翻看一圈见没有被摔打的痕迹,才短暂松了口气。

    这可是最新款,刚买的,他还没玩过瘾呢,要是祁也生气给摔了,多亏啊!

    见自己的东西安然无恙,他才漫不经心道:“怎么样,你有没有试探他?你哥到底是不是他杀的,还是说他和余承一起杀的?”

    “不知道。”

    祁也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外套,拿起来就往外走。他速度很快,蒋韫成都没追上,只能站在走廊目送他坐上电梯。

    祁也的车还是坏的,所以他开走了蒋韫成的车。

    蒋韫成趴在四楼的窗口,伸手朝自己的爱车告别。是他没能力,打不过祁也,害他的爱车总是跟着遭殃。

    祁也一共开过四回他的车,他也因此报废了四台车。每一次都是严重的车祸,每一次都是他刚提的车。

    更惨的是,每一次都是他做的善后工作。他在后面收拾烂摊子,祁也却开着他的车四处潇洒。

    这不,智脑显示,汽车此时的位置是——将军府。

    祁也将车停在将军府门前。

    崭新的黑色新型降阻赛车,全星球限量,仅此一款的磨砂材质。放眼看去,车体线条流畅,四个车轮闪闪发光,开起来总有一种飘在半空的感觉。

    祁也从车上下来,头都晕乎乎的。

    什么狗屁赛车,根本就是汽车和飞船的杂交产品。丑陋的外表,绿油油发光的车灯,远远看过去就像一个不反光的铁盒子悬浮在地上。

    除了蒋韫成,没人会喜欢这种丑东西了。

    将军府的大铁门紧闭,最左侧的墙上有个红色的门铃。

    祁也走过去,粗暴地砸了几下。

    叮声响过,电子门铃向前放出一道光,一束投影置于祁也面前。

    “余承?”祁也盯着那影像,质问道,“你主子呢?把门打开,我找他有事。”

    见到按门铃的是祁也,余承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不速之客,将军府恕不接待。”

    通讯挂断,余承的影像消失。

    祁也站在原地,突然抬手一拳打在了门铃上。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将这门铃击碎,任凭碎片飞溅,扎到手背上。

    瞧见手背上的血迹,祁也不仅感受不到疼痛,反而十分兴奋。原本还打算好好和陆夏川说说,把人乖乖哄回家。

    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要尝一尝,这强扭的瓜到底是什么滋味。

    祁也坐回车中,径直冲向将军府的大门。伴随着引擎声轰鸣,车子撞上铁门,砰的一声巨响后,大门却只是变形。

    祁也探出车窗,用枪对准锁孔,他接连开了数枪,锁链总算断开。

    这阻挡他的唯一防线崩塌。

    他缩回车中,笑着将车开进将军府邸。他很期待,陆夏川见到自己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最好是开心,这样他还能找些理由,不让陆夏川那么难受。

    陆夏川那么漂亮,哭起来的话,他会心疼的。

    祁也脸上的笑有些诡异,就像恶魔嗜血前的狂欢,总会给一些人带来磨难。

    第10章:老婆哭了

    祁也的车刚到后院就被拦了下来。

    余承从暗处走来,对准他的车胎连开数枪,强行将祁也逼停。

    漏气的轮胎瞬间扁了下去,车尾左飘,方向失去控制,眼瞅着就要撞到一旁的墙上。

    祁也连忙踩下刹车,在路上留下一条很深的痕迹,车头在距离墙面一掌的距离堪堪停下。

    祁也下车,径直走向余承,二话不说便与他扭打起来。

    信息素不断释放,高等级alpha之间的争斗,必是你死我活。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余承退后数十步,右手捂住受伤的腹部半跪在地上。

    他的手根本就没有骨折,不过是在将军面前装柔弱、博同情的小把戏。

    按理说同为S级alpha,他与祁也不相上下,而他拥有更多的实战经验,实力应该碾压祁也。

    可偏偏祁也这厮不守武德,下车时竟在拳头上套了指虎,锐利的尖端随着拳击刺入他的腹部。

    被刺痛的地方不住流血。

    祁也向前一步,用力踢在余承的下巴上,轻蔑冷笑:“狗东西,装骨折骗你主子,谁给你的胆子?”

    余承准备反击,却感到一股威压席来,S级alpha释放出的信息素疯了般扑向他。

    祁也的信息素是薄荷糖味道的,又甜又凉,与他本身的气质格外不符。若是平常,祁也永远不会大规模释放信息素,可现在,他只想弄死余承,哪里还管什么丢不丢人。

    余承被这股威压死死钉在地上,一时间动弹不得,他抬头,诧异道:“你……你不是S级?”

    “双S、怎么了?”祁也踱步来到他身旁,随着他的靠近,信息素的压制越发强烈。

    余承不肯服输,撑着身子强行站起,踉跄几步后再次朝他扑来。

    祁也侧身躲过后,站到一旁,收回了信息素的威压,笑道:“你太弱了,余助理。”

    “用信息素对付你,小题大做。”

    即便他不再释放信息素,可空气中残余的信息素依旧浓烈。余承脚步踉跄着还未稳住身形,便见祁也一个跨步来到他前,迅速抓住他还缠着纱布的右臂,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余承的肩关节瞬间脱臼。

    祁也松开握住的手臂,不等他回击便迅速退后与他拉开距离。

    此时的余承犹如困兽,在猎人的不断逗弄下逐渐丧失理智。盲目朝祁也攻去,毫无章法,处处都是漏洞。

    祁也退了几步,猛得抬腿踹在他的腹部。在余承向后退时,他又迅速前进,抓住余承的胳膊将人控在原地。

    紧接着,猛烈的拳头密集落下,尖锐的指虎一次又一次刺入他的腹部。

    数十下后,余承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祁也心中的郁结散开,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实。

    他转身离开,大步朝着陆夏川的住所走去。

    余承已经无力起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将军还在楼上……余承动了动手指,挣扎着想要爬起。

    可他终究迟了一步,别墅的大门在他眼前关上。祁也转身,细心将这铁门锁好,末了还透过铁门的缝隙对余承炫耀道:“陆夏川是我的了。”

    穿过灌木丛生的院落,从铺满青砖的小路走过,祁也来到一处长廊。

    镂空弯曲的长廊正是通往室内的唯一道路。

    陆夏川住的这三层小楼,古老神秘,漂亮宏伟,但又太过于复杂。光是寻找陆夏川的房间所在,就花费了祁也不少时间。

    他翻遍每一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四处寻找陆夏川的身影,眼中的渴望和压抑已久的欲望在这刻全部暴露。

    连接二楼的楼梯是木质的,有些陈旧,踩上去时总会发出些声响。

    伴随着沉闷的轻响,祁也抵达二楼平层。

    他先去了左手边第一间房,按照顺序一间间翻找,接连四个房间都没看到陆夏川的身影。

    天还没亮,祁也看了看表,刚过五点,陆夏川还在休息。

    祁也顿了顿脚步,目光看向走廊最深处的那扇门。暗红色的木门高雅古典,门上装了个古铜色的门铃。

    祁也盯着那里,心中有种预感,门后躺着的定是他最思念的人。

    他走向那扇门,尝试着握上门把手。

    锁着的。

    祁也轻笑,在兜里掏了掏,翻出一个黑色发卡。

    将细长的发卡插入锁孔,左右晃动几下后,只听咔嚓一声。

    房门在祁也面前打开。

    透过门缝只能看到床的一角,厚重的被子下方探出一只脚。纤细的脚踝,红润的足尖,每一处都在勾引着他。

    祁也一面吞咽口水,一面推动木门。木门陈旧,开门是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响声,随着这声响,祁也踏入房间,一步步朝陆夏川逼近。

    床上的人还未察觉,只是被这嘈杂的咯吱声吵得皱眉。他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半张脸埋在被中轻轻哼了一声。

    祁也轻手轻脚脱去鞋袜,连同外套一起扔到了地上。

    出门时,他只套了件外套,外套里面不着寸缕。将外套脱下后,祁也裸着上身钻入陆夏川的被窝。

    陆夏川常年失眠,睡觉前习惯吃上一粒安眠药。吃了药后,他总会睡得很熟,不是太大的动静根本吵不醒他。

    祁也钻进被窝后,并没有急着下一步动作。他将睡梦中的陆夏川搂进怀里,一手抚在他的脖子上,炙热的体温通过手心传播。

    睡梦中的陆夏川嫌热,忍不住去抓在自己脖子、后背上作恶的手。

    他的手指纤细,因为战场上常年握枪,虎口位置有薄薄一层茧。

    祁也握住他的手,心疼地抚摸:“断腿也好,不用再去前线。”

    他真想彻底折断陆夏川的翅膀,把这漂亮的“蝴蝶”关在笼子里,囚在自己身边。

    想着,他将陆夏川翻身朝上,突然压了过去。

    祁也动作小心,唯恐真的压到了陆夏川。他撑起全身的重量,只将头垂下,埋在陆夏川脖颈处,尽情亲吻。

    他朝陆夏川的耳边吹气,睡梦中的人被招惹得皱眉,迷迷糊糊去推埋在自己身上的脑袋。

    过了会儿,睡梦中的陆夏川开始皱眉,挣扎着要翻身,却突然感到肩膀一痛。

    有人咬了他一口,陆夏川猛得睁眼,入眼便是一颗脑袋正埋在自己脖子啃咬。

    “祁也!”

    陆夏川揪住身上alpha的头发,迫使他抬头:“你在干什么?”

    他瞪着眼睛,怒火中烧下,干脆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祁也脸上。

    祁也被他打后,不怒反笑:“陆将军看不出来吗?”

    话音未落,陆夏川立即捂住他的嘴巴,随即又是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愤怒道:“滚下去!”

    祁也沉默片刻后,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力按在床上,咬牙威胁道:“陆夏川,打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低头,猛烈的亲吻落下,陆夏川满肚子的脏话都被他堵在喉咙里……过了许久许久。祁也松开他的手,任由他大口大口喘息。

    “一接吻就不会呼吸了吗?”祁也轻拍他的脸,眼神格外温柔,“瞧把自己憋得。”

    陆夏川瞪着他,待平稳了呼吸,再次抬手,又一巴掌打在了祁也脸上。

    伴随着这一巴掌,祁也彻底被他激怒。

    他起身掐住陆夏川的脖子,特意用了点力气,想让他长点教训。

    窒息感不断传来,陆夏川像是要断气儿了一般。可他偏偏又倔得很,眼瞅着憋红了脸也不肯放弃挣扎。

    祁也想让陆夏川痛,不管肉体还是心灵都要痛不欲生。他要让陆夏川记住这痛,记住这教训。

    房间内的温度陡然上升,充斥着各种不可言说的声音。

    陆夏川躺在床上,眼中充满绝望,他无助地攥紧拳头,肩膀不断颤抖。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没了往日的威风,失了势,失了权……残疾的双腿在这,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祁也尚未察觉他的异常,轻轻亲了亲他的脸,自顾自道:“宝贝,你给我生个孩子怎么样?”

    他刚说完,突然听到一声抽泣。祁也抬头,只见陆夏川闭着眼,紧紧咬着牙,明明倔强得不行,眼角却挂了几滴泪珠。

    他松开禁锢着陆夏川腰身的手,转而捏住他的下巴,命令道:“睁眼。”

    陆夏川闻声睁开了眼。

    却看不清祁也的模样,他的眼中早已聚满了泪水。这一睁眼,便有泪珠不断往下掉。

    他红着眼眶,眼神涣散,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像是放弃了所有挣扎,放弃了自身的尊严。

    “祁也……”陆夏川的声音在颤抖,“我的腿断了,我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让我难过吗?”

    或许是第一次向人示弱,陆夏川有些难堪地低头,牙齿狠狠咬着下唇,哪怕唇间有了血腥味也不松开。

    祁也喘了口气,突然手足无措起来,他慌慌张张掰开陆夏川的唇:“别咬了,已经破了。”

    他轻轻抚过陆夏川的唇,末了叹了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慢吞吞地从陆夏川身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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