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生意哪有老婆重要
祁也站在床边低头,视线扫过陆夏川的身体,从头到尾。
雾气朦胧的眼睛,紧紧抿在一起的红唇。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全是吻痕,青红交错的痕迹中夹杂着深深的牙印……好不可怜,格外诱人。
祁也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陆夏川对他的诱惑力太大,只是看一眼就能有剧烈的反应。他转过身去,不敢再看,闷声道:“我走了,你……你自己……算了,我帮你洗。”
祁也又转身,走回床边将陆夏川拦腰抱起后走向浴室。
陆夏川没有挣扎,垂着的手却暗暗攥成拳头。在祁也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格外冰冷和厌恶。
“烫不烫?”祁也一面将人搂在怀里,一面调节水温,“人和人的体感温度不一样,如果烫的话,你告诉我。”
陆夏川不喜欢泡澡,房间的浴室里也没有浴缸,只有一个简单的淋浴头孤零零挂在墙壁上。
两人挤在同一个淋浴头下,祁也拿过打湿的毛巾替他擦洗。
陆夏川被他搂在怀中,没力的双腿搭在地上,全靠祁也的力量支撑身体。
陆夏川背对着他,突然听到别样的声响。
“你——”陆夏川顿时明白祁也做了什么,他攥紧拳头,羞耻和愤怒重新席卷心头。
祁也笑着亲了亲他的脖子,快活地笑道:“没能吃到陆将军,收点利息怎么了?”
说完,他又在陆夏川圆润光滑的肩头咬了一下:“难不成你想来真的?”
“你在欺负我。”陆夏川低头,隐去眼底的情绪,握成拳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祁也并不否认,笑着帮他冲干净双腿,关掉淋浴头后用浴巾将他包起来重新抱回了床上。
把陆夏川安置好后,祁也开始翻箱倒柜,翻了许久总算找到了几件勉强能穿的衣服。
陆夏川靠在床上,身上的水珠已经擦干,他看了眼祁也手中的衣服、裤子,闷声道:“那是我的。”
祁也低头指着自己的裤子:“因为帮你洗澡湿的,穿你条裤子就斤斤计较,真小气。”
陆夏川语结,那是一条裤子的事吗?祁也手中拿的还有他的里裤。那条他穿过,即便已经清洗晾干,可一想到祁也穿他穿过的里裤,他就恶心。
“你走吧。”陆夏川闭眼,不再与他搭话。
祁也见状不恼不怒,穿好裤子后笑着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陆夏川从床上坐起,扶着床头爬到了一旁的轮椅上。
他腿脚不便,又不喜欢别人接触,这上下轮椅都只靠自己去爬、去挪。
旁人越是怜悯,他便越要证明给人家看,他和其他人无差。因为这倔强不服输的性子,他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头。
陆夏川的衣服都被撕碎,腰间只盖了条浴巾。余承进来时,他正埋头在衣柜里翻找。
“将军。”余承走过去,因为受伤,脚步还有些踉跄,“我来帮将军。”
他蹲在陆夏川身旁,不顾满身伤痛,在衣柜中认真翻找起来。他不敢抬头,眼睛也不敢乱瞟。
陆夏川身上的痕迹……暧昧不清。余承攥紧拳头,心痛得发抖,他奉若神明的将军遭人欺辱,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将军穿这件吧。”余承把手中的睡衣递到陆夏川手中,声音颤抖,心疼和嫉妒一同塞满整颗心脏。
陆夏川面无表情,刚刚的那副绝望不见丝毫。
“余承,我要洗澡。”他总觉得腿上还是脏的。
余承沉默着将他推到浴室。
等陆夏川挪到淋浴头下,他才走出浴室,安静守在门外。
浴室内,陆夏川坐在淋浴头下,用力冲洗自己的腿。他的眼神冰冷,像是冬雪初化,带走所有的温度。
祁商已经死了,祁也——他会想办法除掉。
陆夏川不喜欢被动,祁也再三纠缠,强行让他做不愿意的事。这种流氓一样不知礼节的人,没必要留着。
陆夏川深深呼气,气到发抖的心情逐渐恢复。
还被幸福环绕的祁也根本不知道陆夏川已经下了杀心。此时此刻,他刚回到,4444套房,正躺在床上不断回味着那白皙光滑的皮肤、修长笔直的双腿……温暖真实的触感、交缠暧昧的气息……
陆夏川的一举一动都格外招人喜欢。
祁也盯着天花板,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愉悦的心情再难抑制。
陆夏川真的很对他的胃口,就像一碗佳肴,清香合口的同时外貌也是上乘。
由于太过兴奋,祁也难得失眠,睁着眼睛思索回味至清晨。即便一晚上没有合眼,到了第二日他的精神头也是很足,丝毫不见任何颓丧之气。
蒋韫成见到他时,还忍不住夸赞道:“不愧是好身体,持续一晚上,第二天还能这么有力。春意盎然的,怎么样,昨天和陆夏川,爽不爽?”
祁也开着他的车去将军府后,蒋韫成早早就离开了荣华酒店。他还以为祁也在陆夏川床上待了一晚,两人水到渠成,一做到底。
并不知道,祁也只略微收了点利息,和陆夏川根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见他误解,祁也乐在其中,也不反驳,甚至赞成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努力。”
话音刚落,便见季芸走了过来。
几个小时前,祁也总算接通季芸的电话。关于那两个星盗的事,季芸要求他给个说法。
只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蒋韫成意识到不妙,他知道祁也背着祁家和一伙星盗做着不法买卖。更知道眼前这个红发女alpha,正是将军府发布的通缉榜上,排名第二位的星盗首领Sita。
作为兄弟,该问问,不该说不说。他很有眼力见,也不关心祁也是干什么的,转身就走,给两位恶人留出空间。
甭管俩人是打架还是做生意,都和他没关系。
蒋韫成走后,身为东道主的祁也带季芸去了酒吧后厨。
后厨的空间宽敞,桌案间的通道并排走两人也是绰绰有余。
季芸暗中握住挂在腰上的匕首,心中起疑,面上却故作轻松,问道:“有什么话还要背着人讲?”
祁也是S级alpha,她是A级,打起来胜算不大。季芸皱眉,站在原地不再往前,心中烦闷道:“祁少爷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季首领。”祁也在一处柜子旁停下,“你是第一个同我做生意的,算是老主顾,咱们知根知底,我也不想跟你耍那些心机把戏。”
七十年前,虫族肆虐,各星球联盟在一起,全民皆兵,不少人手中都存有枪械。
等战争胜利,最后一批虫族灭亡。星际恢复和平,为防止民间利用枪械作乱,帝国开始严令禁止公民私藏武器 ,严厉打击非法的军火贩卖商。
将军府负责枪械管理,身为帝国将军的陆夏川尽职尽责,对非法贩卖商决不姑息。
当年,祁也从研究所军火库里挪出来的第一批武器无人敢买。是季芸站出来买下他那批武器,助他顺利开张。
“季首领知道的,我干这行只想赚点快钱,要是第一次都不成,我早就转行了。”祁也在橱柜旁摸索一番,扣下暗藏的机关。
只听咔嚓一声,两面橱柜朝两边展开,露出一门宽的距离。祁也瞅着这幽深的暗门,侧身给季芸让路:“季首领,请。”
季芸不明所以。
祁也转身,笑道:“怎么,季首领是怕了?”
“怕个屁!老娘当星盗十几年,从未怕过。”季芸撩了撩垂下的头发,揣着兜走进暗门。
暗门往下,经过十几层台阶后,抵达地下。
这地下竟别有洞天,三个房间,每一间都堆满了黑漆漆的箱子。祁也当着她的面打开一个,入眼的景象让季芸眼睛发亮。
“枪……”季芸上前打开另一个箱子,眼中的兴奋难掩,“都是研究所最新研发的枪械,你私藏了这么多?”
“不是私藏,这里是我的仓库,从研究所挪来的东西都堆放在这里。”
他往这开酒吧不过是掩人耳目。
季芸对这些枪械简直是爱不释手,拿起一把精巧的小手枪边把玩,边问:“这些多少钱?”
“不要钱,全都送给季首领。”祁也顿了顿,继续道,“只是……”
季芸将枪扔回箱子里,冷笑出声:“我就知道祁少爷还有要求。”
“要求不多,季首领只需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祁也开口道,“若有一天,我需要季首领帮忙,只希望季首领不要推脱。”
“好。”
季芸果断应下。
一个人情换数千把枪,值得。
虫族祸乱时,各个国家组成了星际联盟。可虫族祸乱结束后,星际联盟分崩离析,各国之间冲突不断,战争四起。
战火波及,不少星球成为废墟。不少国家灭亡,不少民众丧失家园,沦为星际流民。流民丧失身份,不为各国接受,无奈之下只得聚集在一起,以劫掠为生。
星盗便是由此产生。
这些星盗也分为不同的帮派,其中最强盛的当属季芸领导的自由派。
星盗之间和国家之间均是战争四起。
要想保身,武器和资源最为重要。季芸当然愿意用一个人情换数不清的武器。
第12章:威胁老婆
两人达成协议后,唯恐他反悔,季芸回到飞船便派手下迅速搬空了整个仓库。
看着空荡荡的地下仓库,祁也不觉得失落,反而满身轻松。
季芸觉得稀罕的武器,他只觉得累赘。
陆夏川做事负责,对待工作尤其认真。他要查的事定会拼尽全力,这贩卖军火一事查清楚是迟早的。
与其等陆夏川查到那天,被他指着脑袋,还不如撂挑子不干,早日转行。
他不想和陆夏川走到剑拔弩张那步,更不想让陆夏川朝他抛来冷眼。
他做生意是为赚钱,钱赚得是多了,可生意哪有老婆重要。
祁也连夜找人拆除机关,用水泥封了地下室。从今以后,只当他没干过这些生意。
做完这些,还没来得及歇上一会儿,便接到了祁昌昀的电话。
电话里的祁昌昀既愤怒又慌张,骂骂咧咧开口:“陆夏川为什么要搬出去?”
祁昌昀是萬民商会会长,工作繁忙,平时并不着家。事情也是巧,陆夏川白天去祁家拿行李,正遇到祁昌昀回家拿文件。
祁昌昀多嘴一问,陆夏川便冷笑着回答:“祁先生不如去问自己的的好儿子。”
祁昌昀这才打电话来找祁也讨要说法。
知道事情缘由后,祁也脸不红,心不跳,道:“老东西,这事可怪不得我,我就想和他上个床,他不愿意。”
“混账!”祁昌昀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气道,“那是你哥的妻子!”
祁也迅速反驳,笑道:“我用祁商的名义和他成婚,为什么不能上他,我和祁商长得一样,他又不吃亏?”
听完他的话,祁昌昀气得骂了好几句混账。等骂完了,才发觉差点忘了正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周末让陆夏川回来住,你也一样。”
祁昌昀声音太大,吵得人耳朵疼,祁也把智脑拿远了一些,漫不经心道:“凭什么?”
“陛下周末要来家里做客。”祁昌昀呼了口气,收敛些怒意,尽量心平气和,威胁道,“别忘了你签的合同,白纸黑字。”
祁也哦了一声:“知道了。”
说完,他立刻挂断了电话。
什么白纸黑字的合同,狗屁都不是,凭一张纸就想约束住他。
不过,他正愁没借口去找陆夏川,借着这事去将军府,陆夏川总不能赶他出来。
想着,祁也立即去了将军府。来过一次后,他已经是熟门熟路。按门铃不给开,那就翻墙。
熟练地穿过前院,经过大厅,和往常一样不等他到陆夏川住的地方便被人拦了下来。
不过这次,来拦他的是陆夏川。
“宝贝。”祁也远远看到他,便心神恍惚,快速走过去扶住他的轮椅,“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是和我心有灵犀吗?”
陆夏川推开他的手,沉声道:“门铃上有监视器。”
陆夏川对他还是这种冷冰冰的态度,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空气,浑若无物。祁也看向他,总觉得这冰冷平静的神情下隐藏的嫌恶越来越甚。
搞不好是他前天强迫陆夏川,被他记恨在心。
祁也自知理亏,语气便更温柔了一些,笑道:“你一直盯着监视器看,又特地出来迎接,还说不喜欢我。”
陆夏川退后一步,不想听他油嘴滑舌、胡言乱语。
祁也见他嫌弃,心里一冷,站直身体后表来意:“陛下周末要来祁家,祁昌昀叫我喊你回家住。”
陆夏川听罢,总算抬头看了他一眼:“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爹讨好陛下是为了祁家的权势地位,我又得不到什么好处,为什么要配合你?”
说完,他转身要走。
祁也迅速抓住他的轮椅,将他拽了回来,缓缓威胁道:“听说余助理还有个弟弟,我自幼就喜欢跟小孩打交道,不如改日去看望一下。”
“祁少爷威胁我吗?”
陆夏川握住轮椅的扶手,冷厉的目光直视前方。现在还不是跟祁也翻脸的时候,余承确实有一个弟弟,体弱多病,一直住在疗养院。
陆夏川暗暗咬牙,沉默着点头,过了好半晌才道:“仅限周末。”
祁也重新勾起嘴角,右手绕到陆夏川身前,轻轻摸了摸他的脖子:“周末我来接你。”
他松开陆夏川的轮椅,望着人离开的背影,勾起的嘴角瞬间落了下去。
陆夏川在乎余承,即便知道这其中没有爱意,还是令他嫉妒到发昏。
祁也眼中闪烁着暗淡的光芒,妒忌的烈火不断燃烧。眼中的杀意无法掩盖,正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理智。
见到陆夏川时,他便将人归于自己所有,任何人都不能觊觎。他见过余承,也见过余承眼中透漏的爱慕……想到这,祁也眼中的杀意更甚,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余承杀了。
不过不行,他不能当着陆夏川的面杀人。祁也掐住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要给陆夏川留个好印象。
祁也闭眼呼气,几个瞬息后总算平复心情,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神情恢复正常。
他转身离开,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将军府。
望着监视器大屏中远去的祁也,余承心中又怨又恨。一股无力涌上心头,都是他连累了将军。
将军身边已无亲近之人,他曾发誓守护将军,决不让将军难过伤心。可如今却成了将军的累赘,成了别人威胁将军的手段。
余承怨恨自己的无能,无形的怒火在他心中燃烧。他紧紧盯着大屏中的祁也,暗暗下定决心:他会杀了祁也,就和当初杀掉祁商一样。
“余承。”陆夏川敲了敲门,声音有些沉闷,貌似是感冒还没好。
那天,祁也夜闯将军府折腾过后,给人洗了澡没怎么擦干就扔到床上。陆夏川就是那之后开始感冒的,已经两三天,总是打喷嚏,夜晚还时不时低烧。
“将军。”余承赶忙隐去眼中的怨恨,迎到陆夏川身边,紧张地握住他的手,“周末将军真的要去吗?”
“嗯。”陆夏川任由他握着手,用另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示意他宽心,“我想,给余晨换个疗养院,别真让祁也伤了小晨的性命。”
余承低头看不清神情,只是他的手越我越紧,也越发愧疚怨恨:“都是我的错,将军,是我连累了你。”
陆夏川刚要安慰,便听见智脑一响。
回去的路上,祁也想了想还是决定将照片发给陆夏川。照片是那天,他替陆夏川洗澡时拍的。
照片是从身后拍的,照片中的陆夏川裸着脊背,肩膀上还挂着水珠,臀部、腰线,每一寸皮肤都清晰可见。
也不知道陆夏川看到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一想到陆夏川皱眉生气的样子,便忍不住心动,甚至激动到战栗。
祁也将车停在路边,默默打开了智脑,点开了自己珍藏的视频。
视频中只有陆夏川一人,他闭着眼,眼角挂着泪珠,一副忍受屈辱的模样。
这视频也是那天夜闯将军府时拍的。不过,他暂时不打算发给陆夏川,光是一张照片就够陆夏川气得了,要是让他看见这视频,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
机甲爆炸坠毁后,陆夏川的身体留下病根,本就越发羸弱。再给气病了,他会心疼的。
说起陆夏川的病,他又忍不住想到陆夏川的腿。虽说那腿留下残疾,不能行走、神经受损,可那腿也着实美丽。
“陆夏川……”祁也闭着眼,双手垂下。
此刻,他真想就这样调转车头,回到将军府把陆夏川扔到床上给办了,可他不能。
他已经摸准了陆夏川的性子,软硬不吃,只有威胁才最有效。
祁也闭眼几息,又下车抽了根烟,才总算缓解内心的激动和身体的反应,得空去看陆夏川回复的消息。
陆夏川看过他发去的照片后,竟还能心平气和地回一句:【拍得不错。】
祁也笑着回复:【那是当然,陆将军的身体,在下不敢不认真。】
他顿了顿,再次敲动手机,又道:【陆将军的身体真的漂亮,惹得我浑身上下一起流口水。】
祁也还想再发些什么,却见对面的头像突然一黑,陆夏川又把他拉黑了。
祁也笑着收起手机,掐灭了烟就开着车离开了。
除去撩拨陆夏川,他还有不少正事要忙。骤然不干军火生意,要处理的脏物和以前留下的把柄还不少。
为免被陆夏川查到自己身上,他还得找个替罪羊,把Q先生的名头推到替罪羊身上。这样一来,哪怕将来有一天,陆夏川查到,也不关他的事。
至于这个替罪羊,当然是死人最合适,他觉得龙三就很不错。
龙三帮他干过生意,代替他交接过不少东西。而且龙三已死,又是死无对证,这替罪羊非他莫属。
祁也忙到半夜,总算搞完了所有麻烦事。等他回到荣华酒店,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祁也洗了澡就躺到床上,或许是近几日太累,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他竟然又梦到了陆夏川。
还是在陆夏川的将军府,不过有一点与以往不同,梦中的陆夏川格外主动。而且笑意阑珊,嘴角一直勾着,笑得格外温柔、格外好看。
当他低头吻陆夏川时,陆夏川还回抬头回吻他,一直在他耳边小声哼着。
……梦着梦着,祁也突然惊醒。
他起身瞧着狼狈污浊的床褥,他只好换了间卧室继续睡觉,只求将梦续上。
他喜欢陆夏川的笑容,只可惜现实之中,陆夏川从不对他笑。
第13章:去接老婆了
祁也梦到陆夏川一次,便跟上了瘾似的,总想梦第二次、第三次。
可惜那之后的两天,陆夏川再也没有进过他的梦。
祁也一边暗道可惜,一边又默默掰着手指计算。计算还有几天才到周末,还有几天才能去接他的陆夏川。
他不敢每天都去找陆夏川,总怕把人逼得太紧,一气之下做些傻事。
此时的祁也还不算太了解陆夏川。
他不知道,因为年幼的经历,陆夏川比谁都要惜命。当然,陆夏川的惜命不是懦弱,不是逆来顺受,而是一种坚韧。他可以忍辱负重,但绝不会白白受辱。凡是惹了他的人,他总会默默记在心中,将来找到时机一定会百倍报复回去。
两个字总结就是记仇,而且这记仇的时间又格外的长。
到了周末前一天,祁也一夜未眠。只要想到几小时后就能见到陆夏川,他便难以抑制地兴奋。
不光心跳加速,脸上也带了些不正常的潮红。开车时格外激动,竟险些撞到路边的树上。
好不容易到了将军府,却不见陆夏川的身影。
祁也熟门熟路来到后院,一路通畅,竟然不见余承出来阻拦。
他带着疑惑闯入,熟练地穿过镂空长廊,转弯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处。
上了楼梯再往前去,走廊尽头便是陆夏川的房间。
房间没有上锁且开了一道小缝。透过缝隙,只见床上一块隆起,陆夏川貌似还在睡觉。
已经过了十点却还在睡,这不像陆将军的作风。
祁也疑惑地推开门,咯吱一声,出奇地响。
“余承。”床上的人听到动静后翻了个身,沙哑着声音道,“我要喝水。”
祁也没说话,转身离开房间,去二楼茶室端了杯温水。等他回了房间,陆夏川已经靠着床坐起,低头正在看书。
他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脸蛋发红,就连耳朵也是红的,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祁也把他怀中的书抽走,道:“发烧了还看什么书,头不疼吗?”
陆夏川一愣,疑惑今天的余承怎么如此大胆,竟然抢起他的书来。他皱着眉抬头,却发现床前站着的是那个令人讨厌的祁也。
“怎么是你,余承呢?”
祁也无视陆夏川瞪大的双眼,将水杯递到他嘴边,哄小孩似轻声道:“乖,喝水。”
陆夏川不愿意喝他的水,但又实在渴,只好沉默着接过水杯,矜持地抿了一小口。
他眼中的嫌弃厌恶太过明显,但碍于他还病着,祁也不忍心欺负,甚至竭尽温柔道:“什么时候病的?”
“和你没关系。”
陆将军不愧是陆将军,顶着发热的身躯却还能说出最冰冷的话来。
“你要没什么事,离我远点,有你在我的病永远都好不了。”
祁也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勾起嘴角贴近陆夏川,道:“你生病是因为我?是不是那天晚上,我们上床的时候冻着了?”
“来,我摸摸烫不烫?”祁也说着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手下的温度不算太烫,又不在正常范围内,应该是低烧。
不知道吃药了没?
于是他问道:“余承呢,平时看得紧,怎么你一生病就没人了?”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余承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医生。
“祁少爷是在找我吗?”余承领着医生进门,经过祁也时,胳膊肘还狠狠撞了他一下。
到了床边,余承先帮陆夏川盖好被子,接着又往他背后塞了个枕头让他倚着舒服一些。
做完这些,他后退一步,把陆夏川身边的位置让给医生,然后转身对祁也道:“祁少爷帮不上忙,在这里又碍事,不如回家等着。”
“那怎么行。”祁也在床尾坐下,右手不知不觉探进了被子里。
陆夏川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此情形忍不住抬眼瞪向他,还未开口便听祁也道:“陆将军和我说好的,周末跟我回家,不能不算数。”
在被子的遮掩下,祁也的右手搭在陆夏川的小腿上,指腹温柔划过皮肤,暧昧又怜惜。
祁也的动作轻微,陆夏川那没有知觉的小腿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可他看着那被子下一耸一耸的手,竟觉得小腿有些发痒,连带着身体都比刚才烫了一些。
他的腿动弹不得,连挣扎都不行,只能任由祁也握住他的小腿来回抚摸、揩油。
祁也在被底下摸着陆夏川,表面却十分正经地与梁医生询问关于他的病情。
梁威虽是中年,但对他们年轻人这些情趣已是见过不怪。看了眼祁也下巴上的痣,瞬间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将军的新婚丈夫,祁商对吧?”梁威帮陆夏川扎好针,推开输液管后,继续道,“我见过你的照片,你比电视上要帅得多。”
祁也不说话,盯着这位中年医生,总觉得他不怎么正经,左扯右扯说的话都和陆夏川的病情无关。
也不知道医术怎么样。
祁也咳了一声,心里有些不耐烦。
梁医生余光扫他一眼,总算回归正题,道:“陆将军本就体弱,你们房事注意些……我的意思是即使没有进行到那一步也要讲究你情我愿,强迫来的容易出心病。”
他顿了顿,转身面朝祁也,试探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梁医生!”陆夏川突然开口,厉声打断他进一步的解释。
祁也一脸平静,心中的不耐消失殆尽,暗道:这医生是真为陆夏川考虑,看到了自己留在陆夏川身上的痕迹,这是变着法劝自己善待陆夏川。
这人对陆夏川不错,再看陆夏川与他相熟的样子,两人应该相识已久。
有这医生照顾,陆夏川应该会好得快一些。
祁也对梁威的芥蒂慢慢消失,转而换上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道:“知道,下次注意。”
似乎怕在场的三人不信,他还举起四根手指,对陆夏川郑重发誓道:“我保证,从今往后,没有陆将军的允许,绝不强求。”
祁也的表情严肃认真,看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他深褐色的瞳孔看向床上的人,其中饱含情愫,目光柔和,情意深重。
陆夏川转头与他错开视线。
见他这样,祁也故意问道:“陆将军听到没有?”
陆夏川沉默低头。
祁也又问:“陆将军怎么不说话,是害羞吗?”
陆夏川抬头,目光疏离又有些不耐烦,他道:“你很让人讨厌,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祁也点头后,反而对余承和那医生道:“我老婆要休息了,两位请回吧。”
余承冷哼一声,恶意满满,道:“这里是将军府,无关紧要人员才应该离开……祁少爷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祁也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阴沉着脸开口:“给你三个数的时间。”
只要是遇上余承,他就控制不住脾气。说他是无关紧要的人?呵,和陆夏川结婚的是他祁也,可不是什么余承。
眼瞅着气氛逐渐焦灼,两个情敌之间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让,好似下一秒就要扭打在一起。梁医生叹了口气,心想年轻人真是气盛又冲动,动不动就要动手……可别误伤了他,还是赶紧离开这种是非之地为妙。
想到这里,他与陆夏川轻轻挥手算作告别,然后转身离开,步伐坚定,没有一丝留恋。
梁医生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三人。
祁也还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陆夏川厉声打断:“都滚出去。”
陆夏川皱着眉,面色苍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连续几晚低烧不退,他浑身疲乏,只想趁输液的时间好好睡一觉。可眼前这二人却大吵大闹,让他心烦得不行。
待赶走了二人,陆夏川总算能寻得一丝安静。药液发挥作用,沉重的眼皮渐渐合上,房间内传来陆夏川微弱的鼾声。
祁也透过门缝悄悄看着,却忽视了身后余承那阴鸷的目光。
余承盯着他的背影,仿佛在看仇人一般。
将军已经给他弟弟换了新的疗养院。如今的他,了无牵挂,断然不可能再成为别人威胁将军的手段。
余承摸向腰间,突然拿出一柄匕首。
没等他动作,祁也就似有所感突然回头,迅速握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扭。
脱臼的手腕没了力气,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想杀我?”祁也将凶器一脚踢开,转而掐住余承的脖子。
他的力气很大,双S级alph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袭来,压迫的人呼吸困难。
偷袭失败的余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因为被掐住脖子,余承的脸色已经发青,说话断断续续却格外嚣张:“你……你有本事……有本事杀了我。”
“呵。”祁也冷笑,缓慢松手,释放更多的信息素逼余承跪倒在地。
他用脚踩着余承的肩膀,傲慢又嚣张道:“不是为了你家将军,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要不是怕陆夏川生气,他早就将余承杀了。
他会留下余承的性命,也不过是多个威胁的手段。
陆夏川此人看似无情,实际上比谁都要重感情。他把余承当做自己的人,才会竭尽全力保护。
祁也就是吃准了陆夏川这一点,才有了拿余承做威胁的想法。
祁也一边踩住余承,一边给蒋韫成发去了消息。
第14章:老婆身边只能有我
身为好兄弟,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蒋韫成立刻从床上爬起。抛下怀中娇软的omega,提上裤子就往外走。
床上的omega见他要离开,伸出纤细的手抓住他的衣角,声音沙哑着撒娇:“蒋少……今晚能不能留下过夜。”
omega的手顺着衣角下滑,慢慢探入。
蒋韫成抓住他的手,笑着拍了拍他的脸:“乖乖等我回来。”
……
蒋韫成抵达将军府时,餍足的神情还未消失,一看就是刚从谁的床上下来。
祁也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他裤子上那片湿漉漉的痕迹。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祁也退了一步,骂道:“恶心。”
蒋韫成不怒反笑,回想起自己刚刚的雄风,道:“没办法,omega都是水做的,娇嫩得不行。”
来时匆忙,蒋韫成根本来不及洗澡换衣服。穿着的衬衫还被那小O扯坏了最顶上的两颗扣子,有意无意露出的皮肤白得晃眼。
他低头,看了眼被祁也信息素压制的余承,轻蔑地拍了拍他的脸:“余助理,跟我走吧。”
来时,祁也给他发过消息,嘱托他把余承带走。藏起来,当做是威胁陆夏川的工具。
他知道余承喜欢陆夏川,也知道自己的好兄弟视余承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不是为了陆夏川,余承怕早就没命了。
祁也是个疯子,和他玩在一起的蒋韫成也没正常多少。
“余助理。”蒋韫成原本还指望跪在地上的人能听话一点,乖乖跟着自己走。
可瞧这余承,眼中凶光毕露,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和祁也。怎么可能乖乖听话,怎么可能主动服输?
蒋韫成冷笑,他就喜欢这种有傲骨的东西,喜欢他们高昂的头颅落地时的鲜血淋漓。
“得罪了,余助理。”蒋韫成带着笑意,可手上的动作却格外狠辣。
他拿起桌上还未开封的红酒,用力向下摔去,狠狠砸在了余承脑袋上。
响声很大,鲜血夹杂着红酒从额头淌下。然而即便这样,余承还是紧咬牙关,不肯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
蒋韫成来了兴趣,蹲下身挑起他的下巴,轻佻地笑:“以前没发现,余助理长得挺……漂亮的。”
蒋韫成顿了顿,贴在余承的耳边,道:“我还没和alpha睡过呢,余助理也没有和alpha睡过吧?……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说着,蒋韫成的手慢慢下滑,滑过余承的脖子停在了喉结上。他对准余承的喉结用力按下,窒息感从咽喉传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说不尽的痛苦。
余承猩红着眼,吸气间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瞧他依旧一副倔强的面孔,蒋韫成按得更加用力。仿佛真的打算就这样让余承在痛苦中死去。
祁也见状,不满地开口阻拦:“动静太大了。”
可别把他老婆吵醒了。
“你把人带回去,想怎么玩怎么玩,留着条命就行。”祁也回头,朝走廊尽头看了一眼。
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按照陆夏川的睡眠习惯,应该要醒了。
蒋韫成点头,把余承从地上拽起,一刀手砍在他脖颈后,蛮横地将昏倒的人扛在肩上,对祁也信誓旦旦道:“放心,人肯定帮你藏好,保准陆夏川一辈子都找不到。”
说完他还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递去赞赏的眼神,仿佛在说:兄弟加油,哥们永远挺你。
“赶紧滚吧。”祁也懒得瞅他,挥挥手催促他快些离开。
好不容易送走了蒋韫成,祁也才得空回到房间。陆夏川还在睡觉,只是皱着眉,额头出了些汗。
祁也坐在床边,将手伸进被子在他身上摸索一番后才放心下来。
陆夏川的烧退了,身上也不热了。
再看输液瓶中的药已经下去大半,仅剩的一小部分也正在迅速滴落。
祁也见状将输液速度调慢了一些,然后爬到床上,故技重施钻进了陆夏川的被窝。
他搂着陆夏川,把人转向自己,从正面认真打量他的五官:陆夏川的皮肤很白,因为肤白,漂亮的五官便十分鲜明。红唇、褐眉……狭长的睫毛,每一寸都是惹人心动的可爱。
祁也看得出神,一时间未发觉怀中的人已经有了清醒的迹象。直到陆夏川睁眼,与他直勾勾对视。
“祁也!”陆夏川面无表情,冷声开口道,“你发誓发到狗肚子里去了?”
“发誓?”祁也愣了一瞬,才想到自己刚刚在梁医生面前说的誓言。
貌似是:从今往后,没有陆夏川的允许,他绝不强求。
想起发誓这事儿,祁也忍不住笑:“我说话从来都不算数。”
他边说边去打量陆夏川,只见后者的脸色越发难看,仿佛下一瞬就要与他同归于尽。
“不过。”祁也顿了顿,“不强求这句话是真的,我只是在床上躺一下,什么都没做。不信的话,你自己看。”
祁也掀开被子,让陆夏川去看两人身上。
“衣衫完整,我就是累了上床躺会儿,什么都没干。”祁也强调道。
陆夏川检查遍自己的身体,发觉真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什么暧昧的痕迹,这才信了祁也的话。
他转过身,把输液的速度调到最大。
做完这些,他再也没有动作。一时间室内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祁也实在憋不住了。
才问道:“周末陪我回祁家,还算不算数?”
陆夏川沉默一会,讽刺道:“祁少爷放心,我说话一向算数。”
“你讽刺我?”祁也从身后环住他,恶意地朝他脖子后面吹气。
他很喜欢陆夏川张嘴闭嘴透出的轻蔑,也喜欢陆夏川对他的冷嘲热讽。这样的陆夏川才最真实、最灵动。只要不是疏离冷漠,陆夏川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陆夏川往前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后,问道:“余承呢?”
环视房间一周,都不见余承的身影。按理说,余承从不偷懒,对他也最忠诚,每每醒来,余承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眼前。
这会儿是怎么回事?
陆夏川皱眉,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想。
“你把余承怎么样了?”陆夏川突然转身,揪住祁也的领子,质问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祁也怕他气出好歹,用手轻拍他的后背,哄道:“别生气,病还没好呢。”
陆夏川不为所动,重复道:“余承呢?”
此时的两人明明面对面躺在床上,距离很近,彼此呼吸交叠在一起。明明是极其暧昧的姿势,却感受不到丝毫温馨的气氛。
两个人,一个怒意直接拉满,一个被人揪住领子却还笑得开心。
衣领越收越紧,陆夏川拽得更加用力,下一刻突然抬手一巴掌打在了祁也脸上。
他抬头的动作幅度太大,输液管被扯开,鲜血从针孔涌出,手背沾满鲜血。
祁也见状,顾不上生气,慌忙起身,拿起桌上的棉签帮他按住:“梁医生临走时还嘱托我帮你拔针,这下好了……针是不用再拔了。”
“余承呢?”陆夏川依旧不死心,还在继续问,“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他要起身却被祁也按了回去,厉声道:“找个屁,等血不流了再去找。”
陆夏川推开他,摸索着拽过床边的轮椅。
他的手刚扶上轮椅,祁也就一脚踹在轮椅上,把轮椅踢倒在地,让陆夏川怎么也够不着。
“你听话。”祁也坐回床上,重新将人按了回去,继续帮他按住流血的针孔,安慰道,“我不会拿余承怎么样,只要你这两天陪我住在祁家,过了周末我就放他回来。”
说完,他还强调道:“这次说话算话。”
陆夏川躺在床上,无力感卷上心头。
最忠诚的下属失去踪迹,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亲信尽数离去,身边只剩下余承一人。偌大的将军府,连个下人都没有。
他的生活起居全靠余承照顾,若是以往,他的腿还是好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担心,也不用任何人照顾。
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断掉的腿,束缚了他的行动,束缚了他的自由。
针孔的血很快止住,手背上沾染的血迹也被已经祁也认真擦了干净。
祁也把他扶起,让他靠在床头,紧接着又去扶轮椅。
他将轮椅重新放到床边,对陆夏川道:“我在门外等你。”
祁也说完,果真退到了门外,临走还贴心关上了房门。
门外走廊,祁也扶着墙懊恼。
他刚刚有点暴躁,险些没控制住脾气,还把陆夏川的轮椅给踢了。
刚刚,陆夏川躺在床上时,他看见了,看见了陆夏川眼中的死意,似一滩死水一样,没有任何生息,绝望又无力。
那场意外,以及因意外断掉的双腿,一直都是陆夏川心中的痛。
祁也扶着墙,再三叮嘱自己,以后可不能再把人逼成这样。追人讲究循环渐进,急不得一时、急不得一时。
等陆夏川换好衣服出来,祁也已经重新扬起斗志,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这么快。”祁也想了想,夸赞道,“陆将军真厉害,手脚麻利,穿衣服这么快。”
陆夏川脸色沉了下去,心想:祁也这是夸他,还是在变着法讽刺他的腿?
祁也推着陆夏川走了许久。
从后院,到前院再到大门,总算走到了车旁。
第15章:和老婆吵架了
祁也的车总是一些暖色系,其中红色居多。那种明亮的大红色,和祁也本人一样,气焰嚣张。
对于他的审美,陆夏川并不赞赏。与祁也相反,他最讨厌的就是红色,他总觉得这种颜色过于亮眼,张扬的气势也容易遭人妒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宝贝,看什么呢,上车。”祁也见陆夏川盯着自己的车发呆,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笑道,“怎么,想让我抱你上去?”
陆夏川瞪他一眼,控制轮椅挪到了车边。他刚要升起轮椅,下一刻却身体腾空,祁也突然将他抱起,强行塞到了副驾的座位上。
陆夏川不满地去推他的胳膊,语气冷漠,命令道:“我要坐后面。”
“不行。”祁也随手关上车门,转身就把陆夏川的轮椅扔到了后座上。
看着被那轮椅挤满的后座,祁也解释道:“后面没空。”
他是故意的。
陆夏川转过身,双眸微微一沉。
明明可以把轮椅放在后备箱,祁也却偏要放到后座。故意给自己难堪,故意让自己坐在副驾……也不知道心里打得什么坏主意。
陆夏川往车窗的那边靠了靠,尽量与祁也保持安全的距离。
祁也上车时,见他离自己那么远,不满道:“我是吃人吗?”
陆夏川系好安全带,语气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祁也没说话,打着火后立即踩下油门。一瞬间,车速飙升,强大的推背感让人身体一抖。
这种速度持续了很久,直到祁也冷静下来,车速才逐渐降低,归于平稳。
车速是平稳了,可他的心却一点也稳不下来。陆夏川总喜欢跟他作对,和陆夏川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原封不动地怼回来。
更可气的是,陆夏川只有在面对他时才会这样。若是旁人,哪怕再不喜欢,陆夏川也会习惯性地保持最基本的礼貌。
祁也用余光瞟向陆夏川,忍不住想:只对他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在陆夏川心里其实是个特殊的存在?
陆夏川怼他,讽刺他,不过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这样想着,祁也心情逐渐好转,仅剩的怒气尽数消散。他提快了车速,只想快点把心心念念的老婆领回祁家。
不过,比起回祁家应付祁昌昀那个老东西,他更想把陆夏川带到酒店上床。
他对陆夏川的喜欢多少有些肤浅,浮于表面,不过是重色二字。
看到陆夏川,他就想把人拐到床上,做些不法的事,越激烈越好,陆夏川哭得越痛苦越好。
哪怕事后会被陆夏川残忍杀害,他也在所不辞。
正如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惜,他还是比较和蔼一些,总不想走到那一步,搞得鱼死网破。
还是撒撒谎,耍些手段把人追到手比较靠谱。这样一来,也能长久,让陆夏川心甘情愿地给他睡。
一次睡和天天睡,他还是分得清的。
祁也想着,心情更好了一些,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车子朝城中心的方向驶去,路边垂柳连绵不断,正值初春,微风拂面……
陆夏川把车窗打开了,清新的空气流通,车内也不再闷热。
“你还在发烧,别吹风了。”祁也把车窗合上,右手攥成拳伸到陆夏川面前,示意道,“送你的礼物。”
陆夏川瞟了一眼,有些诧异。
祁也又想干什么,送他礼物?祁也会这么好心吗?依他看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祁也不耐烦起来,拐了个弯把车停到路边。
由于车速太快,刹车时发出很大的响声,还在路面留下深深的车痕。
停稳了车,祁也侧过身面向陆夏川,认真地张开右手掌。
只见,他手心中躺着一个领带夹。领带夹外观是条小鱼,银色的基础上镶嵌着一些钻,像是一片片鱼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你好像很喜欢穿西装。”祁也把领带夹递到他面前,无比真诚道,“我挑了很久,这个最好看。银色的小鱼,跟活的一样。”
陆夏川推开他的手,想也不想就拒绝道:“谢谢,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祁也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陆夏川今天穿的是套灰色西装,领带上正戴着一个领带夹。很普通的长条形状,上面只有一些扭曲的花纹,藤蔓一样爬满整个表面。
祁也指着那领带夹,用质问的语气道:“这个是谁送的?是不是余承给你买的,怎么,他送的东西就那么好,都舍不得摘下来。”
从他第一次见到陆夏川,陆夏川就一直戴着这个领带夹。
嫉妒冲昏他的头脑,祁也不带任何思考,想也不想就认为那是余承送的。
陆夏川见状也不解释,沉默着将头扭向一边。
这态度更惹怒了祁也,他竟然直接动手,整个上半身都压到陆夏川那边。强行抢过他的领带夹扔到了窗外。
再接着,啪的一声响。
陆夏川的巴掌再次落到祁也脸上。他用的力气很大,祁也的脸跟随惯性偏向一边。
祁也捂着脸,又惊又恼。
只是一个领带夹,陆夏川就打他。
祁也抬头,眼中戾气没了隐藏。他突然扑向陆夏川,压在他身上放倒座椅。
“打我打上瘾了?”祁也束缚住他的双手,翻身压住陆夏川,整个人都挪到了副驾。
本就不算宽敞的位置挤下两个人,空间顿显狭窄。两人被迫紧紧贴在一起,祁也低头,一口咬上他的脖子,恶狠狠出气。
陆夏川忍住疼痛,拼命挣扎起来:“混蛋!”
那领带夹是他外公的遗物,祁也就那么给扔了。不打祁也打谁?
陆夏川挣扎未果,反被他撩起了上衣。
祁也压在他身上,又啃又咬,什么理智、愤怒都被抛到脑后,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欲望和身下的陆夏川。
他听着陆夏川发出痛苦的声音,听着衣料撕裂的声音。
陆夏川的领带被他扯下,随手扔到一旁。腰带也被他拿来,成了捆绑陆夏川双手的工具。
陆夏川扭过脸,不愿被他亲吻双唇。他的声音越发得低,紧咬的唇边渗出一点鲜血。
那抹红色刺痛祁也的双眼,他怒道:“余承就那么重要,他送的东西就那么重要!你很喜欢他,就这么想为他守身如玉!”
祁也一拳打在他的腹部,趁着陆夏川闷哼张嘴,舌尖钻进了他的口中。
唇齿相依的片刻,他也感受到了陆夏川唇上的鲜血味道。
一吻过后,陆夏川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息,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抽噎着开口:“你把东西捡回来……你去把东西捡回来。”
他的情绪好似崩溃,再无平日的体面。
祁也托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你都要被我办了,还惦记着那狗屁领带夹呢?”
“不是的。”陆夏川挣扎着去握他的手,“我爷爷……那是爷爷送的。”
话音刚落……车窗外一辆车子驶过。
车子跑得飞快,嗖的一下从旁边经过,接着又听砰的一声,那车好像碾过了一颗“石子”。砰的声响过后,似乎有什么碎片崩到了祁也的车上。
碎了?!
陆夏川挣扎着要去看,祁也却把车窗关了上去。
车窗是刚刚,两人扭打时不小心按开的。此时又被祁也关上,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车内很是安静,只有粗重的喘息和陆夏川慌张的声音:“捡回来……捡回来。”
陆夏川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顾不上体面也顾不上哭泣。
祁也叹了口气,冷静了不少,不确定道:“那领带夹……是你爷爷送的?”
陆夏川没有说话,只瞪着他,眼中的怨恨一丝不漏全被祁也看了过去。
“对不起。”祁也低头,自知理亏。
是他做错了事,先入为主以为那是余承送的,又吃醋把东西扔到了车外。然后眼睁睁看着另一辆车把那东西碾碎。
祁也现在不敢开门,他慢慢松开陆夏川,从他身上爬回主驾驶。
没了束缚的陆夏川慌忙开门,拖着残腿就要下车。
祁也眼疾手快揽住他的腰才没让人摔下去。
他低声道:“我去捡。”
安置好陆夏川后,祁也打开车门。走到刚刚那车经过的地方,果真见到了断裂成两半的领带夹。
一个长条断成两个,上面还多了不少划痕。
他把领带夹捡起,转身捧到陆夏川面前,再次说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陆夏川打断他,“不知道这是我爷爷送的……不知道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祁也,你好恶心!”
陆夏川的上衣被撕成碎片,一大半脊背都露在外面。他环住自己的肩膀,道:“我不要了,扔了吧。”
“这是你爷爷送的,对不起,我找人给你修好。”
“说了,我不要了。”陆夏川推开他的手。
祁也:“别耍小性子了。”
陆夏川的声音陡然增大,内心的愤怒再也无法忍受:“到底是谁在耍小性子!祁也,遇见你,我可真够倒霉。死的怎么不是你,我宁愿嫁给祁商也不想见你一眼。”
“你想嫁给祁商?”
陆夏川说了半天,祁也只听见这一句,也只抓住了这一句重点。
陆夏川冷着脸,没有任何回复。
于是祁也又问一句:“你想嫁给祁商,是不是还想跟他睡?”
“是。”
这次,陆夏川点头了。
祁也收回手,将领带夹扔到后座,一言不发地重新启动汽车,再次驶回道路。
他竭力遏制愤怒,遏制折磨陆夏川的冲动。
第16章:又见木克斯
一时间,车内的氛围格外诡异。就好像有一壶热水正在火上煮着,随时都有可能达到沸点,喷涌而出。
祁也不知何时摸出了一根烟,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侧脸,却遮不住他眼中的阴鸷和愤怒。
陆夏川无视他的情绪,伸手打开了车窗。一瞬间气流夹杂着风一起涌入急速行驶的车内。
春风吹散了烟雾,让空气重新流通起来。陆夏川放下遮住口鼻的手,头也不回道:“把烟熄了。”
“凭什么?”
话虽如此,祁也却还是将烟递给了陆夏川,装作漫不经心,道:“你来熄。”
陆夏川没说话,还真接过了他手中仅剩的半根烟。
紧接着,他拿起祁也放在车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将余下的半根烟扔了进去。
刺啦一声,猩红的烟头瞬间熄灭。
末了,陆夏川还合上盖晃了晃杯子。像是故意要让这水和杯子彻底染上烟味,叫人再也用不得。
他的所有动作都被祁也收进眼底。祁也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灭烟的方法?
“你把烟头扔进杯子,我还怎么喝水?”祁也微微挑眉,又道,“保温杯是新买的,陆将军说怎么赔吧?”
他说话时,陆夏川已经将头转向了窗外。不仅不拿正眼瞧他,语气还十分懒散,却又一本正经地问道:“多少钱,我转给你。”
祁也一愣,被陆夏川的话给气笑。他是缺钱吗?要陆夏川转给他,他只是想为难陆夏川,挫一挫他的傲气。
“陆将军好手段。”
“听不懂。”陆夏川用指尖轻敲着车门,吐词清晰,解释道,“我不抽烟,不懂你们平时是怎么灭烟的。”
言外之意就是,不知者无罪,让他不要找事。
“好,你有理。”祁也点头,言语间已经淡忘不久前,因为祁商而起的一场争执。
他目视前方,却显得心不在焉。
陆夏川真是好手段,竟用一个水杯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的怒气都消了不少,想气又气不起来,甚至觉得陆夏川一本正经问多少钱的模样有些可爱。
只是一个水杯,陆夏川爱往里扔烟头就扔吧。祁也心想,反正人迟早是他的,别人也夺不去,等抱得美人归,定让他拿身子赔个彻底。
他不管陆夏川是真想和祁商上床,还是为了故意气他。祁也都只认一个道理:凡是他看上的东西,只能是他的。
旁人抢不得,祁商更抢不得。
车子驶过一条宽阔大道,路两边的梧桐树影渐渐远去时,祁也总算停下了车。
他没有把车子开进祁家,而是停在大门外。
这是祁昌昀定的规矩,祁家的院子不准停车,所有车子一律从外面的入口停到地下车库。
进院也不许开车,不论来的是谁,都是要走着的。
陆夏川来过一次,也知道祁家有这规定。可他没想到,祁也竟然会如此守规矩。
似乎心有灵犀,祁也看出他的疑惑,在他耳边悄悄解释道:“把车停院子里,祁昌昀那老东西会找人划我的车。”
为了接陆夏川,他特地挑了自己最喜欢的一辆爱车。刚买不久,新鲜感还没过去,要是被划上一道,他会心疼的。
“下来吧。”不知何时,祁也已经把轮椅放到地上,来到陆夏川身边,正朝他伸手,“要不要我抱你?”
他说完,不等陆夏川拒绝便动手将人拦腰抱到了轮椅上。
等调整好靠背,给陆夏川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后,他才推着轮椅,跟着早就等在此地的管家一起进入大门。
祁家的宅子历时悠久,墙角的青砖上还长了些青苔。祁昌昀那老东西不让人清扫,总说喜欢这种样子,还称赞那青苔具有鲜活的生命力。
对此,祁也只觉得狗屁不是。
一路走来,祁也的嘴巴就没停过,三句话里有两句半都是在骂祁昌昀。
陆夏川坐在轮椅上,已经闭起眼小息,丝毫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祁也正骂着,耳边却突然传来笑声。这笑声中听不出任何愉悦,反倒显得格外刻意。
祁也抬头,果真见祁昌昀那老东西正张着嘴笑,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而在祁昌昀对面,正是当今的国王陛下——木克斯。
似乎是听到动静,木克斯先一步回头,瞧见来的是祁也和陆夏川。脸上的笑容加深,却显得越发得假,他道:“等了你们许久,总算来了。”
“听舅舅说,陆将军工作繁忙,表哥陪他去将军府住了。”
木克斯对祁也说这话时,却一直看着陆夏川,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别样的情绪。可惜,陆夏川只是板着脸,一如既往的冷漠。
木克斯见状,走到陆夏川身边,亲切地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从战场上活下来已属不易,受伤后腿脚又不方便,实在不该那么劳累。将军府的大部分事务已经被你小叔接手。可我见你最近总是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启禀陛下。”陆夏川推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市面上多出一批新型武器,属下以为有人私自贩卖军用装备。”
“哎,夏川,我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木克斯重新搭上他的肩,俨然一副亲密的姿态,“我和你幼时还是玩伴,想那时候,你都是直接喊我的名字,从未这么疏离。怎么,我登上国王之位就不是你的朋友了?”
陆夏川控制轮椅后退,略微拱手,语气疏离:“陛下是陛下。”
他这副卑微的姿态,木克斯很是受用,收回放在半空的手。心情顿时大好,不再和陆夏川绕弯子,道:“我今日来祁家,是有两点原因。一来,你们之间是我指婚,过得好与不好和我有莫大的关系,我瞧一瞧也好放心;二来,再过几日是皇家子嗣祭祖的日子,届时,权贵都会光临。”
木克斯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夏川,官场不比战场,处处都是关系权势。你多见些人,也好坐稳这将军之位,近来我可是收到过不少信件。都说将军世袭制应该废除,改用选举,这选举的第一点要求就是……腿脚要健全,身体要健康。”
说完,木克斯哈哈笑了几声,转身回到祁昌昀身边。说是散心,要让他领着自己在祁家院子里再逛一逛。
两人走后,长廊上只留下陆夏川和祁也。
祁也抢先一步,替陆夏川抱不平,不满道:“狗屁国王,上任才几年,就这么嚣张。和那狗屁余承一样,死绿茶,说话拐弯抹角的,尽是戳着你的腿不放。”
“陆夏川,你不生气?”祁也戳了戳他的肩膀,“平时对我那么横,怎么面对他就这么……内敛。”
陆夏川没有说话,重新闭上了眼睛。
只是这次他再也没有小息的念头。
祁家属于皇室贵族,祁昌昀与木克斯的母亲是亲兄妹。祁也、祁商又与木克斯是表兄弟。
总而言之,他现在的处境十分糟糕,完全处于皇室的监视之下。他想,木克斯指婚他与祁商,便是为了监视。
他在位将军一职已有五年,木克斯上位不到三年,却对他处处不满。
自己这一断腿,就让木克斯抓住把柄,摆明了心要挑自己的过错,好找借口将他赶下将军之位。
要知道,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帝国将军一职掌管一切军事相关,权势极大,且此职位为世袭。从陆家子孙中挑选贤能者继承。
陆夏川在军中长大,成年后进入帝国军校学习。五年前,爷爷去世,他从爷爷的手中接过帝国将军之位。
两年前,机甲坠毁,他重伤昏迷。在医院治疗了一年半的时间,半年前才出院,可惜这双腿还是没能保住。
想到这里,陆夏川难免有些低落。
他与木克斯关系不好。上位后,木克斯竭力征战,消耗财力物力时,被他及时叫停。在那之后,木克斯和他的关系越发得僵。
木克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没一刻不想铲除他。
这些,陆夏川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清楚。
“陆夏川!”见轮椅上的人闭着眼,周身的气压极低,睫毛不断颤抖像是在极力隐藏什么,祁也有些心疼。
喊了喊他的名字。
接连喊了五声,且一声比一声大,陆夏川才点头嗯了一下。
见他搭话,祁也继续道:“你饿不饿?”
“管家说给留的有饭。”祁也说着,立即推着他往前厅赶去。
等两人到时,木克斯正和祁昌昀一起坐在餐桌前。
见他们来,木克斯热情挥手:“不用拘束,赶快坐下吃饭。”
“等你们很久了。”木克斯指了指那盘松鼠鳜鱼,对祁也道,“我还记得表哥最喜欢吃这个。”
祁也刚要摇头,却被陆夏川掐了一下,与此同时,耳边传来陆夏川轻声提醒:“你现在是祁商。”
祁也握住他的手,摇头变成点头:“谢谢陛下。”
他夹了一块鱼肉放到盘子里。
心中窃喜,陆夏川还是在乎他的,不然怎么会开口提醒他。
他也是,竟然差点忘了,自己扮演的是祁商的角色。祁商最爱吃的就是松鼠鳜鱼,这种糖醋味的东西。
祁也看向陆夏川,心想,肯定是因为陆夏川在,害他分心,他才会忘记这些。
陆夏川忽视他炙热的目光,默默夹菜,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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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暗杀
有国王的饭局总是不自在,身份的鸿沟摆在那里。哪怕是国王的亲舅舅也难免客气起来。
似乎是看出来三人的拘束,木克斯主动起身,帮忙斟酒。
然而他刚拿起酒壶,便被祁昌昀一手夺了过去:“我来,这种伺候人的事,怎么敢劳烦陛下。”
木克斯象征性地拦了一下后才将酒壶交给祁昌昀。他自己则重新坐下,开始与对面的祁也说话。
“我记得表哥今年也竞选了联邦议会的会长席位?”木克斯朝祁也道,“以往表哥是不喜欢争这些虚名的,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
祁也放下筷子,心中暗骂。
他又不是祁商,哪会知道祁商为什么想当那狗屁会长。
祁也愣了片刻,正在寻思编个过得去的理由。却没想陆夏川突然开口,替他回答道:“他有个研究项目,申请了四次,联邦议会都不予通过。”
说完,陆夏川重新低头,继续沉默着吃饭。
他本来就不被木克斯待见,多说多错,能说这些已经是帮了祁也很大的忙。剩下的就让木克斯自己去猜,至于猜到什么就与他无关了。
“议会会长有一票通过权。”听罢他的解释,木克斯顿悟,点头道,“是为了项目啊,难怪?”
祁家人是皇亲,权势滔天,祁商又是受人称赞,声明在外。若是只把心放在科学研究上,他还放心。
可若是另有野心,想借会长之位爬到他这个国王的头上,那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功高盖主就要藏拙,他想祁商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说起祁商,那就不得不提他的弟弟——祁也。
与祁商相比,他反倒更喜欢祁也。此人整日花天酒地,名声狼藉,完完全全的纨绔,根本没有那争权夺势的脑子,因此也就没了威胁。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傻子,谁不喜欢呢?
谈起祁也,这段时间倒不常见。
于是木克斯问道:“祁也表哥呢?倒是很长时间不见,他今日怎么没来?”
祁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心想:没来的是祁商,可不是他祁也。
酒水下肚,一股灼热顺着喉咙往下。祁也又喝了口茶,待喉咙里的灼烧感消退,才道:“我也很久没见他了,不知道又去哪里找乐子了。祁也他,陛下知道的,生性散漫又爱自由,一年半载都不着家。”
木克斯点头,算是赞同他对祁也的评价,接着又假装宽慰道:“祁也表哥也是不错的,或许是舅舅看管太严,有些叛逆。我像他那个年纪,也是叛逆,还因此受了父王不少责罚。”
说完,他微微侧身开始与祁昌昀谈话。
祁也看在眼中,只觉得厌烦无趣。这皇家的亲情实在虚假,舅舅和外甥各怀鬼胎,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弯弯绕绕,不明不白。
好端端的家宴还不如一场鸿门宴。
祁也放下筷子,突然开口道:“陛下,我突然想起,今天给陆夏川约了康复治疗。”
他装模作样看了看表:“快三点了,再不去就晚了。”
木克斯何等人精,自然看得出祁也想干什么。无非是找借口开溜,可祁也的借口缜密,一时间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他只好松口,装出宽容大度的模样:“不碍事,祁商表哥且去,比起和我吃饭,还是陆将军的腿要紧一些。他可是国之重剑,定期康复治疗,要是他的腿能好,于我于国都是天大的好事。”
木克斯点头放二人离开,又趁机说了好长一段面子话。将自己的形象塑造的格外高尚,格外明事理。
祁也见状,二话不说推着陆夏川便往外走。临走前还往兜里塞了几张纸巾。
等到了外面,祁也才停下轮椅,在陆夏川面前蹲下,一脸开心:“我厉不厉害,带着你从那野狼窝逃了出来。”
边说,他还边帮陆夏川擦嘴,顺带调笑道:“刚刚那餐桌上,也只有你是真的在专心吃饭。瞧这嘴上,都是饭粒。”
陆夏川拍开他的手,自己控制轮椅绕过他,朝大门外走去。
刚走上几步,便被连人带轮椅一起拽了回去。祁也起身拖拽住他的轮椅,将人带到身边,埋怨道:“带你逃离野狼窝,连句谢谢也不说,宝贝,你未免太过凉薄了。”
凉薄?
陆夏川冷笑,缓缓探出手摸到他的下巴上。
他的手指正覆着祁也下巴上那颗小痣:“应该是你谢我,若不是我阻止,你早就暴露了。”
饭桌上,祁也总是忘了自己替婚的身份。还以为自己是那祁也,好几次都险些崩了人设,说出些不符合祁商身份的话。要不是他阻拦,祁也怕是早就露馅了。
祁也明白陆夏川的话。
他还蹲在地上,半个身子倚在陆夏川腿上。眼中饱含深情,温柔又眷恋的眼神盯着陆夏川看了又看。
“看我干什么?”
陆夏川用了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他握得越发紧。
不等他反应过来,祁也突然低头在他手指上轻轻亲了一下,亲完还不忘调侃一句:“宝贝,你的手指都是香的。”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祁也行为举止却如此不端庄。
陆夏川气得脸红,伸出另一只手就要打下去。没想到这次,祁也先他一步,握住那只左手。
“伸手干什么?难不成这只手也想要亲亲?”说着,祁也还真就在他左手上也亲了一下。
他亲吻时还特意发出声音,啵的一声,陆夏川听得清楚,一股羞耻感席卷心头,眼瞅着就要发作。
祁也赶忙松开他的手,起身往后撤了撤,站在不远处对陆夏川道:“陆将军还走不得,木克斯晚上要住在祁家,咱们也得在这留宿一晚,做做样子。”
陆夏川没说话。
来时说好的,他在祁家住上一个周末,祁也就会把余承放回来。
他陆夏川向来说话算话,既然已经答应,那即便面临刀山火海他也绝不会退缩。
“不说这些了,你先陪我去吃饭。”祁也又开口,上前绕到他背后,推着轮椅调了个头,带着陆夏川就往外走。
回到车上后,祁也像往常般,先是安顿好陆夏川,接着把轮椅扔到后座。等帮陆夏川系好安全带,他才踩下油门出发。
这次的方向是市中心最热闹的一条商业街。
祁也在路上介绍,说这商业街是新开的,由他匿名投资,他才是背后的股东。
“祁少爷同我说这些干什么?”陆夏川眯着眼,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祁也边停车边解释道:“你和我成婚,自然姓祁,不是祁家那个祁,是我祁也的祁。我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不靠着祁家也能养活你。”
“我不姓祁,我姓陆,陆家的陆。”陆夏川打断他,道,“我有俸禄,用不着你养活。”
车子被祁也停在路边,他抱着陆夏川下车,刚把人放到轮椅上便让人自己控制轮椅跑了。
陆夏川刻意加快速度,害得他小跑着才追了上去。等到了陆夏川身边,祁也还是改不了嘴欠,又忍不住调戏道:“听陆将军刚才的说法,陆将军貌似比我有钱,又是个稳定的工作。不如这样,换我嫁到陆家,由陆将军来养活我。”
说着,祁也还眨了眨眼,俯身从后面勾住陆夏川的脖子,把人困在原地,语气闲散,故意压低声音道:“好不好呀,陆将军?”
陆夏川开口:“好呀!”
听到他的回答,祁也一愣,显然没想到陆夏川真的会接话。
他不确定道:“真的好吗?”
“嗯。”陆夏川点头,眼中带着恶意,“陆家规矩森严,新婚妻子进门需要先挨上十个巴掌。”
祁也一顿,意识到他是在捉弄自己。便笑着掰起手指,道:“我数了数,前前后后挨了你不少巴掌,差不多也够十个了。要是你还嫌不够,那就再打,我不介意。”
说着,他还真低头,抓住陆夏川的手朝自己脸上打去。
“滚开!”陆夏川又被他气到,一把推开他,径直朝着商业街内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一个男人突然拦在身前。
男人扮作小丑模样,拦在陆夏川身前朝他鞠躬:“先生你好,要买花吗?买花送表演,很值的。”
祁也走过去,刚要帮陆夏川拒绝。却没想到后者点头,朝那小丑递去几张零钱:“花我就不要了,你表演吧。”
那小丑收到钱后,又对陆夏川鞠了几个躬后才开始表演。
只见他将头上的小丑帽拿下,在陆夏川面前晃了晃:“先生看清楚,这里面可什么都没有。”
说着,他转向祁也,在祁也面前将小丑帽盖住:“这位先生也请看清楚。”
小丑帽在他手中晃了几下,片刻后他掀开盖在上面的黑布,然后展示给祁也看。
“这回……帽子里可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话音刚落,小丑的帽子中突然射出两根暗箭。箭头正对祁也的眉心,摆明是下了杀心。
所幸祁也眼疾手快,及时躲了过去。
那小丑见状将手探进腰间,竟然摸出了一把枪来。
枪口对准祁也,接连开了数枪。子弹速度极快,即便祁也身手如何了得,也还是被打中了肩膀。
“陆夏川!”
受伤的地方鲜血流出,可祁也丝毫不在意,只一味地护住陆夏川,将他推到反方向,大声道:“你先走!”
“保重。”陆夏川回头看他一眼,意味深长。
第18章:老婆要杀我
这句保重,意味深长,祁也看着陆夏川远去的背影,心中隐约有了猜想。
只是不等他把那猜想坐实,便见那小丑再次冲了过来。
刚刚的几声枪响惊动了街上的民众,有人已经报警,用不了多长时间治安队就会赶来。
他要速战速决,赶紧解决了眼前的目标。
般锐欧来时虽是调查过祁也的背景,资料也显示此人武力值还算不错,又是个S级alpha。可他着实没想到祁也的身手能如此敏捷,连子弹都给他躲了过去。
“去死吧!”般锐欧将耗尽子弹的枪扔到地上,抽出腰间的匕首朝祁也刺了过去。
他出招狠厉,杀意凛然。
瞧这敏捷的身手,专业的出招,定是哪家派来的杀手。
祁也不急着攻击,一味防御,对那杀手道:“扮成这样,居心叵测,说吧,谁派你来的。”
“到了地下,你自会知道。”般锐欧单脚点地,高高跃起,匕首朝着祁也的眉心刺去。
眼前的杀手个子不高,即便化着浓重的小丑妆也遮不住他稚嫩的面孔。看模样不过十几岁,身手却如此了得,连祁也都忍不住高看他几分。
“身手不错。”祁也夸道。
眼瞅着匕首逼近,他却不慌不忙,一手抓住锋利的匕首,一脚踢在了他的腰上。迫使这人向侧面飞去,摔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警笛声,嘀嘀嘀响个不停。
般锐欧见状迅速起身,朝着路边的商店跑去,攀着墙上的管道上了二楼,踩着房顶的瓦片往远处逃去。
祁也站在原地,不急着去追,而是转身朝街道外走去,四处寻找陆夏川的身影。
他的肩膀、手心都在流血。般若欧那刀用了十成的力气,他躲闪不及,接刀时被划破大半边手掌。
祁也顾不得流血的伤口,慌张地寻找陆夏川的身影。
过了许久,终于是在商业街尽头看到了陆夏川的身影。
陆夏川坐在街头,手中捧着一杯果汁细细品尝,好不悠闲。
“没死啊。”陆夏川看他一眼,将另一杯果汁递了过去,“尝一尝这杯,苹果汁,有些酸。”
祁也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怎么都感觉不对劲。
他端着杯子:“陆将军巴不得我死。”
“那是当然。”陆夏川懒得撒谎,“凡是欺辱过我的人,我都巴不得他死。”
对于他的话,祁也倒没太惊讶,只是轻声叹气,上前揽住他的肩膀。
“可惜我没死,怕是这辈子都不能让陆将军如愿。”
陆夏川推开他,转身随意进了街边的一家甜品店。
祁也没有跟过去,站在原地,片刻后只见陆夏川提着一块蛋糕回来。面上还带着笑,整个人都鲜活了不少。
祁也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陆夏川没有说话,只是瞧了瞧他肩上的伤口和被鲜血染红的手掌。
祁也瞬间明白,这是见自己受伤,在幸灾乐祸啊!
他再次叹气,忍不住委屈道:“陆将军先前还说要娶我,见有人杀我,却跑得比谁都快,果真是个负心汉啊!”
陆夏川摇头:“是你让我走的……而且,瞧祁少爷这身手,那小毛贼定是杀不死你。”
想到这里,陆夏川又有些心烦。今日,祁也虽是受伤,可却又没什么大碍。
他明明告诉过金沉,祁也不好对付,金沉怎么办事的,就给他找了这么个货色去暗杀祁也。
怎么,他权势落败后,连金沉也不给他放到眼中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陆夏川转身,提着蛋糕离开。
祁也追上去,说要送他。却被他一口回绝,借口道:“祁少爷还是先管管自己吧,失血过多会死。”
“你在关心我。”
“随你怎么想。”
“就当你是在关心我。”祁也笑着,挥手和他告别,“我走了。”
待祁也离开后,陆夏川打开智脑,拨通了一个号码。
片刻后,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街头。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走到陆夏川的身边,恭敬地朝他伸手。
“陆将军好久不见!”金沉握住陆夏川,脸上是讨好的笑意。
陆夏川也道:“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这么一算时间确实很长,长到金公子可以随意敷衍本将军。”
见陆夏川皱眉,金沉立刻紧张起来:“哪能啊,我怎么敢敷衍陆将军呢?”
陆夏川瞪他一眼,冷声道:“去你车上说。”
两人来到车上,金沉屏退身边的侍从,紧张地坐在陆夏川身边。
陆夏川开门见山,问道:“暗杀祁也,为什么要派个不成器的家伙去?”
“暗杀失手,也是正常的。”金沉被他一吼,抖了抖身子,声音都低了几分,“以后再寻机会杀他就是。”
祁也如此谨慎,这一次暗杀怕是已经引起他的怀疑。再想找机会可不是容易事。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
陆夏川和金沉同时转头。
只见,右侧的车窗上,一个血红的掌印。掌印后面,立着熟悉的人影。
与陆夏川告别后,祁也并没有走,而是躲在暗处,一直暗中观察。
等了许久,总算被他把柄。
“下车!”祁也又拍了拍车窗,“陆夏川,别惹我生气。”
陆夏川打开车窗,冷冷看了他一眼:“不下。”
他话音刚落,不等祁也开口,身旁的金沉便抢先一步帮陆夏川按开了车门,颤颤巍巍又小心翼翼道:“陆将军,求您下车吧,别让您家这位把我车砸了。”
比起砸车,他更怕车外猩红着眼的祁也打死自己。
车门一开,祁也迅速伸手,将陆夏川拽了下来。他一手搂住陆夏川,防止人摔到地上,一手推着旁边的轮椅转身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两人走后,那被祁也撂倒的三个保镖立刻爬起。上了车便跟着金沉绝尘而去。
另一边,祁也已经把陆夏川放到了轮椅上。
“那杀手是你找来的?”
陆夏川不说话,平静地注视前方。
“怎么不说话,承认了是吗?”祁也停在原地,要怒不怒,“刚刚车上那人又和你什么关系?”
陆夏川还是沉默,甚至闭起了眼。
祁也看他这样,又恼又气,怒火再也隐藏不住,大吼道:“你再不说话,信不信我在这里办了你?”
说着他就上手去脱陆夏川的衣服。
大街上已经恢复往常,不久前的暗杀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影响。躲起来的人都已经出来,继续悠闲地逛街,三三两两一起度过这悠闲的周末时光。
祁也吼的声音很大,吸引了不少人驻留围观。
陆夏川无法忽视周围打量的目光,只得妥协道:“回车上说。”
祁也的怒气缓和不少,穿过看热闹的人群,推着陆夏川回到了车上。
原本是来吃饭的,如今不仅没吃上饭,还被暗杀,又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祁也靠着座椅,眼中不再带着笑意,像审问犯人一样看着陆夏川。
“你先说,刚刚那个男的是你什么人?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陆夏川看他样子,有些诧异。
祁也神经病吗?不该先问自己找人暗杀他的事吗?
“怎么不说话,又要搞沉默那一套是吗?”祁也上前,趁他不备,一个动手撕烂了他的衬衫,“今天你敢说一句惹我不高兴的话,我就……”
陆夏川接过话茬:“办了我还是*死我?”
他推开祁也的手:“你总是这句话,alpha都是下半身动物,野蛮恶心。”
祁也被气笑了,明明是他在审问陆夏川,怎么反倒被陆夏川教训了一通。
他刚要开口,便见陆夏川道:“金沉的父亲是我爷爷的副将,算起来我应该喊他一声叔父。”
“我的腿断了之后,兵权被木克斯收回。如今,我认识的人中,只有金沉还在军中掌权。”
所以他托金沉从军中找个信得过的亲信将祁也给杀了。
没成想金沉竟找了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那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也不知道金沉从哪找的,是瞎了眼不成。
若是金沉知道陆夏川这样想他,怕是要难过许久。陆夏川没了兵权,又许久未到军中,自然不知:如今的木克斯把军中所有的厉害人物都给收编进了自己的亲卫队,留给他们这些官员的只有些滑头和老弱病残。
那小孩般若欧已是他军中身手最厉害的了。
听了陆夏川的解释,祁也还是有些怀疑,又问道:“那个金沉,你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纠纷吧?”
陆夏川疑惑。
“感情纠纷,他不喜欢你吧?”
陆夏川冷脸:“难道是个人就要喜欢我?”
“没办法,我只要看见你跟别的alpha待在一起,就会吃醋。”知道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私情后,祁也放松下来,眼中的血丝慢慢褪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陆夏川还在等他问暗杀的事,却迟迟不见他开口。
陆夏川坐在副驾,有些不解:“我为什么要杀你,你怎么不问?”
“反正我又没死。”祁也张开手心递到他面前,伤口还在流血,边缘也肿胀起来。看起来有些恐怖,“alpha都很强壮,尤其是我这种双S,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祁也边说边脱上衣,将沾着血的外套盖在陆夏川身上。
陆夏川的衬衫被他撕烂,大片胸膛裸露在外,祁也看得激动起了反应,又不想他被别人看到,只好给人盖住。
“去医院吧!”陆夏川把他沾血的外套扔到后座,略显嫌弃。
他宁愿裸着也不想穿脏兮兮的衣服。
祁也看他一眼,笑道:“不急,这点小伤还死不了。”
说完他就打开车门下车,再回来时手中提了个很大的纸袋子。
第19章:打道回府
袋子中装着一套崭新的衣服。
陆夏川打开袋子,却只换了上衣,并没有去穿祁也买来的裤子。
祁也自以为眼光不差,给他挑的裤子也没有过分夸张,又是陆夏川一贯喜欢的风格。
“把裤子也换上呗?”
祁也边说边踩下油门,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裤子没脏。”陆夏川把袋子放到脚边,托着下巴望向窗外。
祁也朝右面扫了一眼,余光却瞥到了陆夏川微红的耳垂。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他眼睛一亮,不怀好意道:“陆将军是害羞了,不敢在我面前脱裤子?”
说完,祁也将右手搭在他腿上,轻轻捏了捏,又道:“你这双腿,我爱得不行,不脱是对的。”
陆夏川冷冷回头,扫了他一眼,怒道:“把手拿开。”
祁也无视他眼中的怒意,继续逗弄,道:“要是脱了,我恐怕是把持不住。”
他捏的地方明明没有知觉,可陆夏川却感到那块皮肤微微发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这种异样让人难以忍受,于是陆夏川慌张抬手,用力打在了祁也的小臂上。
啪的一声过后,祁也感到手臂火辣辣地疼。
他收回手一看,小臂上红了一片,指印清晰、略微发青。
真疼。
他老婆力气真大。
祁也嘶了一声后,由衷问道:“宝贝,你手上力气这么大,腿上的力气怎么样?”
听人说,床事讲究搭配,上位者腰胯要有力气,而下位者要腿上有力气。这样一来,一攻一守,力气相当,或许会寻到什么另样的刺激。
陆夏川大概知道他脑子中想的什么。
嫌恶地扭过头,对着窗边的风景暗暗皱眉。他从不知道,世上竟可以有如此讨厌、如此无耻之人。
“怎么又不说话了?是又害羞了,你脸皮果然太薄,得多练练,不如今晚你到我床上,我好好教你。”
祁也还在开车,但这并不妨碍他逗弄骚扰陆夏川。
平时的陆夏川太过冷漠,总是面无表情,好像顶着一张假面。也只有生气时,陆夏川脸上才会带点鲜活的神态,才最有趣。
算起来,他和陆夏川不过相识半月,逗弄陆夏川却已经成了他抛之不去的习惯。
陆夏川还在沉默,甚至抬手堵住了耳朵。
祁也见状,变本加厉,干脆拐了个弯,将车停在了路边。
车平稳后,他的手再次搭在了陆夏川腿上。
祁也的右手还未止血,伤口看起来格外恐怖,他却像没有痛觉一般,在陆夏川腿上用力捏了一下。
“好软。”
陆夏川低头,却见自己的裤子沾上的祁也的血,他微微皱眉,眼中的寒意再难隐藏:“拿开!”
祁也缓缓收回手,侧身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对陆夏川说道:“如果我不拿开,陆将军会怎么样?像刚才那样找人杀我还是再给我一巴掌?”
“杀你。”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祁也又无奈又伤心:“别这么狠心啊,杀了我你会变成寡妇的。”
陆夏川还是重复强调着那句话:“我嫁的是祁商。”
祁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下来。原本美好的心情一落千丈,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夏川是懂怎么激怒他的,总是能说出些惹他不高兴,逼他发疯的话来。
“祁商、祁商,你张嘴闭嘴都是祁商。”祁也提醒道,“可惜祁商已经死了,还是你亲手杀的。”
“是我杀的不错。”陆夏川果断承认,“我能杀祁商,当然可以杀你。”
“那你来啊!”祁也突然探身到后座,一顿翻找后拿出了一把刀来。
他把刀递到陆夏川手中:“给,杀了我,杀了我你就省心了。以后再也没有人烦你,没有人纠缠你了。”
见陆夏川不接,祁也掰开他的手将刀塞了过去。
“我不要。”陆夏川把刀扔开。
祁也再次捡回来。
陆夏川又扔开:“这个刀脏。”
祁也瞪眼:“你还挑上了?”
他低头一看,刀柄上残留的鲜血已经干涸,一块块沾在上前,看起来确实不干净。
祁也嫌弃地将刀扔到后座,却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又问道:“如果你有把干净的刀,你会不会杀了我?”
“会。”陆夏川回答果断。
又是这种回答,祁也早就知道的,陆夏川厌恶他到极点。可他又偏偏不肯死心,总爱一遍又一遍追问,渴求着陆夏川的真心。
祁也低头,言语间似乎埋怨委屈:“好狠的心啊,陆将军。”
其实仔细想想。
陆夏川怨恨他也是应该,他强迫陆夏川做的那些事,拍的照片、视频……往轻了说是骚扰,往重了说完全就是猥亵。
祁也本来还在暗暗生气,想到这里突然就没了火气儿。他已经做了许多错事,也不怕再多了,只要能把陆夏川搞到手,被打又如何,受伤又如何。管陆夏川愿意还是不愿意,反正他是愿意的。
愿意陪陆夏川从生到死,愿意被陆夏川在床上榨干。
祁也想通后,心情当即舒畅起来。怒气被抛之脑后,满心满眼只有如何得到陆夏川。
车子驶入正轨,慢慢朝医院的方向靠拢。同一时刻,祁也的心也步入正道,暗中规划着拿下陆夏川的每一个步骤。
待到了医院,祁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直到掌心传来刺痛,医生正在给他消毒缝针。
“不打麻药吗?”祁也疼得皱眉。
医生答非所问:“门外那beta是你的什么人?”
“他啊!”祁也突然骄傲起来,大声回答,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他是我老婆。”
“呵,两口子啊。”医生冷笑道,“你不说,我还以为你们是仇人呢?”
“你老婆说的不用打麻药。”医生解释道,“等会儿取子弹的时候也不用打麻药。”
祁也愣了一瞬。
接着突然笑出了声,陆夏川这是在暗戳戳报复他,真可爱。耍小动作的陆夏川真可爱。
明明刚才还在喊疼,听到是老婆不让后,祁也立即点头:“对,都听我老婆的,我们家里穷,不打麻药了。”
“巧了,你老婆也是这样说的。”医生边缝针边道。
祁也控制不住高兴,突然觉得陆夏川是不是爱上自己了,不然怎么能和他这么默契,撒的慌都是一样的。
由于不打麻药,医生动针时,祁也总是习惯性躲闪。明明很简单的手术,却耗费了原来两倍的时间。
等祁也出来手术室,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去。
陆夏川就等在手术室外,不知道又从哪里找了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这次,祁也没有动手抢他的书,而是上前认命地推着陆夏川的轮椅:“得亏我的体质强壮,恢复速度快,要是换成别人早被你搞死了。”
“我没搞你。”陆夏川头也不抬。
“找人伤我,又不让医生给我打麻药。”祁也低头,从上往下盯着陆夏川的发旋,继续道,“我的手现在特别疼,你帮我吹吹。”
说着,他把手递到陆夏川面前。
陆夏川看也不看,拿着手中的书狠狠拍了过去。多亏祁也躲得快,才免去新的疼痛。
缝完针,包扎完伤口后,两人便驱车回了祁家。
抵达祁家时,恰巧见木克斯从院内走出。
见到二人,木克斯一愣,接着视线落到祁也手上缠着的纱布,疑惑道:“表哥怎么受伤了?”
一见到他,祁也瞬间挺直身板,学着祁商的语气一板一眼陈述道:“我和陆夏川在商业街遭人暗杀了。”
木克斯装出愤怒又震惊的样子,道:“光天化日,皇城之中,竟然敢对我皇室子弟动手,真是嚣张。不过表哥放心,我定会找到那小人,替表哥报仇。”
说完,木克斯低头看了看表,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急事。语气都快了几分,又道:“宫中有些麻烦,我今晚就不在祁家住了,还望表哥和舅舅见谅。”
“陛下言重了。”陆夏川抢在祁也前面道,“宫中的事定是一等一的重要,什么事都没有陛下的事重要。”
木克斯点头,越过两人走到了自己的飞行器旁。
待飞行器升空,祁也才对陆夏川道:“你是不想让陛下住在祁家,还是自己不想住在祁家?”
“答应你的事,我自会做到。”陆夏川冷漠开口 ,“你放心,我周末会留在祁家,不过陛下已经走了。”
祁也瞬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笑道:“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陛下走了,用不着装恩爱,自然就不用睡在一个房间。
见陆夏川已经往院内走去,祁也赶忙追过去,抓住他的轮椅:“你知道客房在哪吗,就走这么快?”
这次换作陆夏川一愣。
祁也打的什么主意,竟然这么爽快。若是以往,按祁也的风格必是软硬兼施,死也要爬到他的床上。这次怎么如此异常?
不等陆夏川搞清楚什么情况,祁也已经推着他进了客房。难得没有耍流氓,只是说了句晚安便转身离开,临走前还极其绅士地帮他关上房门。
陆夏川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撞坏了脑袋。
与此同时,祁也刚离开陆夏川所在的客房,下一秒便跑到大厅,翻箱倒柜找了起来。几乎翻遍整个大厅,总算是找到了那间客房的备用钥匙。
祁也盯着手中的钥匙,觉得这颜色比金子还闪。
有了钥匙,管他客房还是库房,只要陆夏川在,那就是他俩的婚房。
想到这里,祁也心中瞬间激动起来,唇角难以抑制,微微扬起,笑得满面春风。
第20章:第二次睡到老婆
房间内的陆夏川不明所以,正坐在淋浴头下清洗身体。他的肤色白皙,总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好似娇滴滴的花朵,轻轻一碰便会碎掉。
此刻,这朵花上挂满了水珠,娇艳欲滴的模样轻易便勾起人前来采摘的欲望。
陆夏川刚洗完澡,正坐在床边擦头,客房突然被人敲响。
他果然没有猜错,祁也那副绅士模样都是装的,这会已经耐不住现了原形。又要来烦他了。
陆夏川冷着脸开门,却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
“陆将军好,这是大少爷让端来的。”侍从将水杯摆在床头,又嘱咐道,“少爷说,家里面闷热,要将军别忘了喝水。”
陆夏川有个习惯,睡觉前总喜欢喝一杯水。不然他总觉得嘴唇是干的,嗓子也是干涩发疼的。
从想要陆夏川那刻,祁也就调查了关于他的全部资料。他在调查时费了心思,当然清楚知道陆夏川有这么个习惯。
正是因为清楚,他才将那药放到水中。让陆夏川不得不喝下,不得不被药效驱使,乖乖听话任由摆布。
他的方法卑鄙,但瓜不强扭,谁知道甜不甜、好不好吃。
算准了药效发挥的时间,祁也提前十几分钟,悄悄摸到了陆夏川所在的客房外。
听着房里面还有轮椅来回滑动的声响,想是药效还没发挥作用,陆夏川暂且清醒。
祁也站在门外,耐心等着。直到房间内熄了灯,趴在门上听不见任何声响,他才小心翼翼把门推开一条缝隙。
透过那缝隙朝里面看去,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床上确实微微隆起。
祁也忍不住扬起嘴角,放轻脚步走进房内。
房门在他身后关闭,他目的明确,径直朝床边走去。
房间内一片漆黑,厚重繁杂的窗帘遮去了所有光亮。就连床头的小夜灯也被陆夏川关上,祁也看不真切只能在这漆黑之中摸索着爬上床。
爬上床后,他掀开被子,一如往常钻了进去。伸手一搂却扑了个空……
祁也抱住怀中的枕头微微一怔。
陆夏川呢?他那么大个老婆跑哪里去了?
咔嚓一声——
房间内的灯光突然亮起,骤然一片明朗。
光亮之下,只见祁也躺在床上,怀中抱着个枕头上下其手。而陆夏川则坐着轮椅,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祁少爷来我房间干什么?”
祁也把枕头扔到一边,翻了个身看着他,不客气道:“当然是来睡觉。”
“睡觉?”陆夏川端起侍从送来的那杯水,用杯底在桌上狠狠一敲,“这是什么?”
“祁也,不要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用到我身上……给彼此留些情面。”陆夏川蹩眉,厌烦道,“不要逼我。”
他不明白,祁也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偏偏要缠着他不放。假若将自己逼到绝境,又对他有什么好处。
陆夏川冷声道:“滚出去。”
他刚要转身却感觉轮椅向后一滞,只见祁也撑起上半身抓住了他的轮椅,语气诚恳道:“我错了。”
“祁少爷能有什么错?”陆夏川侧身,话中饱含讥讽,“祁少爷多么厉害,做什么都不会错,错的是我。”
祁也本就不是诚心道歉,不过是装装样子。道歉时还在陆夏川看不见的地方,肆意打量着他的漂亮的双腿和脚背。
“你别挖苦我了,是我的错,这次是真心认错。”祁也摆正他的轮椅,让他面朝自己,两腿就搭在自己面前。
祁也往床边挪了挪,将手搭在他的膝盖上,仰头道:“我真错了,陆将军大人大量,饶我这一次吧。”
祁也说着,眼神却飘到了床头的杯子上。
杯子中的液体清澈透明,并不能看出什么异常。他往水中放药时,还特地闻了闻,那是一点怪异的气味都没有。
也不知道他聪明的老婆是怎么看出来的。
陆夏川似乎是猜到他心中的疑惑,冷漠开口:“祁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
侍从送来的那杯水,他再三检查过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可以说,这药质量不错,无色无味,如果是旁人送的,他怕是已经入口。
可惜,这杯水是祁也差人送来的。
祁也此人,一颗心肮脏得不行,脑子里都是那种事。一个下半身思考的alpha,能安什么好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怀着谨慎的态度,陆夏川故意熄灯,只为抓个现行,人赃并获。
事实正如他所料,祁也确实不安好心,水里确实是掺了东西的。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祁也从床上爬起,满面忧伤,看陆夏川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他边说边低头,装模作样地去擦眼泪,还故意抽泣几声。
陆夏川被做作的表情动作恶心到,往后撤了撤,端起桌上的杯子送到他眼前:“这水有没有问题,祁少爷心中应该比我清楚。”
祁也抬头,眼角果然一滴泪也没有,笑着讨好:“如果我喝了,证明这水没有问题,陆将军信不信我?”
陆夏川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水递到他面前,随口道:“喝吧。”
他并不以为祁也会去喝。
可下一刻,祁也的举动却让他愣了一下。
只见,祁也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末了还故意舔了舔嘴唇,将唇边的水珠卷入口中:“我喝完了,陆将军想不想知道这杯水里有什么?”
他说话时,垂眸直勾勾盯着陆夏川看。那眼神无比骇人,幽深的眸子里是丝毫不掩的欲念,仿佛一股翻腾的热水,要把陆夏川紧紧裹住,把他赤裸着融化。
陆夏川慌张起来,心感不妙,控制着轮椅转身往门外走去。
“水里面放的药,让人身体发烫,嗯……我现在就烫得不行。”
身后的祁也已经从床上坐起,像是一头狩猎的狼王,正用玩味的眼神盯着徒劳挣扎的猎物。
“别白费力气了。”祁也光着脚朝他逼近,俯身贴在他的后背,“门被我反锁,没有钥匙打不开的。”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陆夏川。
他本来就不是正人君子,他早就想好,要趁着陆夏川住在祁家时,将人彻底据为己有。
从一开始,他领着陆夏川进来这个房间时,便已经布下了狩猎的陷阱。
这间房的门,无论是里面还是外面,只要锁上,没有钥匙便再也不能打开。
进门时,他就悄悄上了锁,至于钥匙,开完门就被他给扔了。
陆夏川覆在门上的手渐渐滑落,转身打在了祁也脸上,怒斥道:“把钥匙给我。”
陆夏川的力气很大,祁也被他打后,因着惯性将头偏向一旁。或许是打得多了,他竟然不觉得疼,反而格外的舒爽。
仿佛陆夏川不是在打他,而是在吻他亲他。
他好舒服,舒服得立起身体,将陆夏川从轮椅上拽了下去。
他动作间有些粗暴,陆夏川被甩到床上时,脚腕狠狠撞到床脚,顿时青了一块。
祁也看到后,将他的脚捧起来放在唇边轻啄一下:“疼不疼?”
陆夏川瞪着眼,努力挺起上半身。看着祁也亲吻自己脚的动作,他只恨自己的腿没有力气,不然一定一脚踹死这个变态。
“滚。”
“滚不了了。”祁也松开他的脚,将他压在床上,“你把我扇爽了。”
似乎是被他的无耻震惊,陆夏川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骂些什么。下一刻却被人堵住了嘴。
一时间,房间内黏腻、暧昧。在这略微发腥的气味中又混杂着一股薄荷味道。
祁也发情了。
祁也喝下那杯水中掺着诱导剂,对普通的beta而言只会让其格外敏感,身体发热;对alpha和omega来说,则是一种诱惑,将他们的发情期提前,造成假性发情。
可即便是假性发情,至少也要持续三天。
……
陆夏川想要挣扎,却敌不过强健的成年alpha。当alpha咬上他的腺体时,他无力垂下双手,紧紧咬住嘴唇,不肯泄露一丝声音。
“别咬了。”欲望之中,祁也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格外性感,可听在陆夏川耳中,只觉得格外恶心。
祁也掰开他的唇,轻轻吻了吻:“咬出血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夏川彻底昏了过去,身上的alpha才暂且放过他。
祁也抱着他洗澡,替他擦干,又帮他吹头发。动作间温柔眷恋,仿佛二人真的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陆夏川没了力气,腰是酸的,胯是痛的。他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凡是能看到的地方都被祁也咬上牙印,不能看到的地方也被祁也亲了个遍。
陆夏川想打他巴掌,抬手却酸痛无力,像是抚摸一样,从祁也脸上轻轻滑过。
“别打了,都打一晚上了。”祁也捧起他的手,在他有些红肿的手心中亲了亲,“我的脸不疼,你的手倒肿了。”
“你怎么不去死?”
陆夏川拽过自己的手,闭着眼不去看他,也不去看镜子中狼狈的自己。
“我倒想死在你的手上。”祁也指着自己肩上的枪伤,昨天才中的枪,过了一夜就好了大半。
再看他的手掌,被利刃划破的皮肉已经结痂。
alpha的恢复速度本来就快,再说他又是双S级,只要不能一刀毙命,他是死不了的。
不像陆夏川,被咬一下,身上的牙印都要四五天才能消失。
祁也盯着镜子,怜惜地看着陆夏川的身体。有些后悔,开始心疼:“我咬你的时候是不是太用力了。”
祁也摸着他脖子上的牙印,发现已经有些出血。
“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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