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京都的人玩这么花吗?
顾一鸣脑海中乱成一团,像是过电影一般浮现一个又一个画面。
整整一晚,他都在思考猜测陆夏川、祁也以及余承,三人杂乱的关系。
直到天边鱼白,太阳从东方升起,在沙漠中形成奇观。天如长河,红日如同一朵妖艳的荷花,漂在河面。
祁也被刺眼的阳光惊醒。
他并不急着从沙子上起身,而是枕着手臂,视线落到陆夏川身上。
陆夏川从枕在他腿上,变成枕着他的肚子睡了一夜,夜中还将自己叫醒过一次。
当睡眼蓬松的他听到陆夏川小声说要起夜时,心中异常兴奋。
这里是沙漠,没有陆夏川那些高科技,没有他的轮椅,更没有马桶什么的。陆夏川的腿又站不成,如何上厕所?
还不是要他扶着,要靠在他身上上嘛!
祁也藏起欣喜,小心翼翼抱起陆夏川,两人一起绕到一座沙丘后面。
到了地方,祁也先是环视一周,然后才让陆夏川放到地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面朝前方。
“上吧。”
祁也说着就要解开他的腰带,陆夏川见状赶忙抓住他的手,厉声道:“我有手!”
祁也没再招惹他,便揽住他的腰,两眼炯炯有神,盯着陆夏川仔细地看。
陆夏川低着头,一边放水,一边红着脸嘴硬道:“有什么好看的,我有的你也有。”
“是,我也有。”祁也趁他不备,碰了一下,“我的可没有长着痣。”
“祁也!”陆夏川的耳朵红得要滴血一样,沉下声音骂他,“不要脸的混蛋,该死的禽兽!”
……
回想起昨夜的事,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连带着腹部也一起一伏。
睡梦中的陆夏川皱眉,悠悠转醒,感受到脸侧起起伏伏,他先是冷冷扫了祁也一眼,才撑着沙面坐起身。
见他起身,祁也赶忙跟着坐起,挪到陆夏川身旁,道:“是被我吵醒的吗?”
“废话。”
“那跟你道歉。”祁也迅速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早安吻和表达歉意的礼物。”
陆夏川推开他,擦了擦额头,一脸嫌弃厌恶:“没刷牙。”
“工厂里面有水,去吗?”
陆夏川摇头,他还不至于为了刷个牙,就去工厂冒险。
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虫族。
祁也点头,突然起身把他抱了起来:“还要上厕所吗?”
陆夏川脸色微变,阴沉到发黑。
提起这个,他就想去昨天晚上。祁也这个不要脸的混蛋,竟然……竟然敢……
砰——砰——
突如其来的枪声惊扰了在场的几人。祁也率先警惕起来,将陆夏川紧紧护在怀中,安慰道:“别怕。”
陆夏川皱眉,拍开他捂着自己耳朵的手:“本将军拿枪时,你还系着红领巾呢。”
说到这里,祁也接过话茬,问道:“将军今年多大?”
陆夏川冷声道:“二十八。”
“比我大四岁而已。”祁也抱着他,往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陆将军什么时候拿的枪?”
“十二。”
听完他的回答,祁也一愣,敬佩之后都是心疼。
十二岁还是孩子,他的宝贝小小年纪就要学习开枪。祁也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低着头说:“以后别拿枪了。”
陆夏川没理他,指了指前方冒起的红烟:“军团间的交流信号,是友军。”
顾一鸣也朝红烟飘起的地方看去,附和道:“没错,是我们的军团,接应我们的人来了。”
一行六人加快了脚步,往红烟飘起的方向赶去。
到了地方,果然发现一行穿着军装的人。为首的alpha染着一头银发,明明应该是仙气飘飘的色彩,他长相却格外艳丽张扬。
祁也看他一眼后,贴在陆夏川耳边道:“你们军队可以染发吗?”
他声音很大,一瞬间便吸引了白发alpha的注意。
“背后吐槽别人能小声点吗?”
祁也抱紧陆夏川,看也不看那人,再次贴在陆夏川耳边道:“帮我看一看他是什么军衔。”
陆夏川看了眼他肩上的军徽,回答道:“少将。”
“比我大吗?”
“没你大,少将上面是副将,副将上面是将军。”
一听到这人没自己军衔大,祁也当即嚣张起来,笑着看向那招摇的alpha:“军中不让染发,你知不知道?”
莫白摇头,摆摆手:“我这是天生的,可不算是染发。哪怕你是上级也不能故意为难下级啊!”
说完,他朝陆夏川恭敬敬礼,告状道:“将军,我很敬重您,可您的属下实在是……有些不知礼数。”
祁也冷笑,不急着骂他。只准备听听自己家老婆怎么反驳。
谁知道他老婆不仅不反驳,反而跟人家道起歉来,说什么“管教不严,还请少将见谅。”
祁也皱眉,低头问陆夏川:“你不帮着我骂他吗?”
“你闭嘴。”
被呵斥后,祁也闭了嘴,却迅速低头在陆夏川嘴上亲了一下。
见到二人如此行为,莫白当即眯眼,视线在二人之间扫了扫,道:“难怪将军如此纵容下属,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懂。”
“让你们来不是说废话的。”陆夏川周身聚起一团寒气,不悦道,“若是再说一句废话,无论是谁,一律按军法处置。”
经过他的提醒后,莫白甩甩脑袋,当即正经严肃起来,站直身体道:“报告将军,格尔斯州驻守军团已聚齐,随时听从差遣。”
“搜寻工厂,清理剩余的虫族。”陆夏川安排道,“清理完毕后原地休息,建立指挥部。”
“是!”莫白向他敬礼后,转身便带着人进入工厂四处搜寻起来。
人走后,陆夏川问顾一鸣:“这是你们军团全部的人吗?”
顾一鸣点头:“当然不是,这次只来了十个人,是算上我,算上两个司机,和莫白少将总共只有十个人。不是将军说的,只要聚集知道内情的人吗?”
“是。”陆夏川诚恳道,“我做错了,抱歉。”
听到老婆道歉,祁也当即反驳:“你做错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就是来的人太少了吗?没关系,宝贝,我一个人顶一个师。你使劲用我,把我当狗使唤,我都不介意。”
他老婆也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虫族会这么多。他懂他老婆,之所以只叫来知道内情的人,是不想消息扩散,引起恐慌。
如今的网络那么发达。只是一点小问题都要被扩大几百倍,谣言一旦产生,怎么也洗不去痕迹。
更何况虫族复生这种事情,若是被有心之人得知,一定会刻意夸大。宣传成世界末日也不为过。
祁也拍拍陆夏川的肩膀:“别总是责怪自己,天塌了还有我,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除了你,我谁都不听。”
在场几人,不单是顾一鸣,就连陆夏川心中都有些许触动。
只有余承冷笑一声,骂道:“祁少爷真是会装深情,如果不是我见过祁少爷伤害将军的一面,恐怕真要信了。”
说完,他又看向陆夏川,比祁也还要深情,道:“将军,你别信他,信我。我跟随将军多年,我的心始终站在将军这边,不管将军做什么,我余承定会誓死追随。”
情敌之间奇奇怪怪的比拼一经展开便再也停止不下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各自表达着忠心。
直到陆夏川厉声呵斥,又重复一遍:“这是第一次,若再让我听见你们口中蹦出一句废话,军法处置。”
“什么军法?”祁也明知故问。
陆夏川没说话,掏出枪指在他脑袋上。
祁也不仅不怕,还用头顶了顶枪口,眼睛明亮有神,嘴角带着笑意:“知道了,陆将军!”
陆夏川二话不说,扣动扳机,枪口挪到祁也肩上。砰的一声,直接打了他一枪。
被打的人动作一顿,忍住疼放下陆夏川:“我抱不住了,疼得很。”
陆夏川挥手叫来余承。
眼见着老婆就要被余承抱走。祁也赶忙把人抱起,急匆匆朝宿舍楼的方向跑去。
“我去帮你把轮椅找回来。”
两人逐渐远去,留下被溅了一脸血的顾一鸣愣在原地。
他刚刚就走在祁也身后,只听两人说着说着,就见将军突然开枪。
枪声很大,将他惊了一跳,一抬头就被溅了一脸血。
顾一鸣心里面震惊,京都的人都这么莽撞吗?怪不得将军没有英年早婚,感情是太过厉害,没人能驾驭得了这款。
也只有那位祁也副将可以受得了了。
等等?祁也副将。
顾一鸣着急忙慌拿出智脑,找到那家新闻。
新闻标题:祁家大儿子祁商与帝国将军陆夏川于大礼堂举行婚礼。
顾一鸣放下智脑,一脸震惊。和陆将军结婚的人不是叫祁商吗?
祁也不是祁商的弟弟吗?
难道京都人玩这么花?
双重震惊演变成惊吓,顾一鸣路都不会走了,晃晃悠悠,走了几步后退到余承身边,忍不住试探道:“和你们将军结婚的人叫什么名字?”
余承刚刚偷瞄了他的智脑,自然知道他看了什么。于是面无表情撒谎道:“和将军结婚的人叫祁商,祁商为了行事方便,此次故意用的他双胞胎弟弟的名字。不信的话,你仔细看照片,祁商下巴上有颗痣的。”
顾一鸣点头,心中还是存疑。想着,等会见了那副将,必要看看他下巴上有没有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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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狗作者又短又小,本书撑死二十万字左右。全书下来很便宜的,喜欢的可以订阅来看一看。
小剧场:
狗作者双手举过头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诚恳道:请爷赏口饭吃!
祁也见状,冷笑着看了眼屏幕前的你,指了指狗作者,道:赏她口饭吃!
陆夏川正低头看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在祁也捏了捏他的手指后,才抬头敷衍着嗯了一声。
这是在室外,阳光过于闪耀,却远远不如小情侣牵着的手耀眼。
最后:狗作者携祁少爷和陆将军与各位问安。
(ˉˉ)
顺便让祁也给大家剧透一下。
狗作者举话筒:“请问,你哥哥真的死了吗?”
陆夏川抢先道:“余承杀人之后,我看了一下,当时是死的。”
祁也抱住老婆,认真思考后,道:“祁商的研究很奇怪,他人也很奇怪,可能没死。”
第42章:计划
宿舍楼周围的虫族已被尽数清除,祁也带着陆夏川抵达时,正遇到莫白在分割一只虫子的尸体。
祁也抱着陆夏川从他身边经过,看了一眼后贴在陆夏川耳边道:“知道他为什么切尸体吗?”
陆夏川摇头。
“有些alpha有异食癖,总喜欢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祁也悄悄指着莫白,“我猜他就是这种人。”
祁也的声音不算大,可alpha的听觉灵敏,对于他的吐槽莫白听得一清二楚。
他嗤笑一声,不见抬头,也不辩驳。只顾着继续切哥虫族的尸体。
把这些尸块卖给实验室,能赚不少钱。到时候,这些钱正好留着补充军用,贿赂上级,换些良好先进的装备。
那边,听过祁也的话,陆夏川在他肩上的伤口按了一下,训斥道:“不要在背后讲别人的坏话。”
“我没有。”祁也吃痛。
两人已经来到楼梯入口。
入口的铁门被虫族上锁,陆夏川见状,拿出枪朝锁上崩了一下。
锁链断开后,两人一起上楼。祁也步伐迅速,很快就带着人抵达三楼的房间。
房间被虫族袭击过后,遍地狼藉。桌板床榻都断成两半,桌面上的东西尽数摔碎在地面。
好在陆夏川的轮椅质量不错,高科技产品倒在一旁,除了些许划痕之外,还算完好。
祁也扶起倒地的轮椅,让陆夏川坐了上去。
他刚要推着人离开,却被抓住了手臂。
只听陆夏川道:“把伤口包扎一下,柜子里面有医药箱。”
祁也动作一顿,眸子闪着亮光,当即弯腰把陆夏川搂住,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你在关心我,宝贝,你对我真好。”
“我很开心。”祁也紧紧搂住他,笑出了声,“好开心啊。”
“神经。”陆夏川骂道,“动作快点,别耽误我的时间。”
祁也肩上是枪伤,子弹还在肉里。包扎之前必须要取出子弹,可子弹陷得太深。祁也要扒开肉,一只手有些不方便,他只好向陆夏川求助。
看着那可怖的伤口,陆夏川心中多了些别样的感觉。不知道是内疚还是什么。
他接过祁也递来的镊子:“会疼,你忍住点。”
祁也原本要说自己不怕疼,可当他看到陆夏川脸上担忧的神情后,开始故意装惨。
取子弹的全程一直在喊疼,还故意挤出几滴眼泪,抬头望着陆夏川:“好疼……”
“你…你忍住点。”
这枪毕竟是自己开的,陆夏川不好骂他什么,于是安慰道:“我动作很快,只疼一下,忍过去就行了。”
说着,他突然发力,眼疾手快夹住子弹取了出来。
祁也忍不住咬牙。
原本是不疼的,陆夏川这一加快动作,简直要把人疼死。
等包扎好伤口,缠上绷带,祁也额头出了些汗。嘴唇也有些苍白,可他还是笑道:“我老婆包得真好看。”
见他是病患,陆夏川就没骂他。
祁也起身准备推陆夏川离开,却又被他拦住:“穿件上衣。”
自从祁也的衣服被陆夏川撤掉后,他便一直裸着上半身。结实的肌肉,小麦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全程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和那发情的孔雀一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向陆夏川展示自己的身体。
“我没衣服啊!”祁也说。
陆夏川打开破破烂烂的衣柜,翻出来一件衬衣:“我的,将就穿一下,可能有点小。”
一听这是老婆的衣服,祁也二话不说立刻套到了身上。
陆夏川说的不错,衣服确实小。袖子短了些,露出半截小臂,衣服长度也不合适,穿着祁也身上有些别扭。
原本宽松的衬衣变得有些紧身。
陆夏川看了一眼,低头:“你还是脱了吧。”
“不用,我觉得挺好。”
倒不是衬衣多好,而是这上面陆夏川的气味很好。让他感觉自己被陆夏川紧紧包裹,那种满足,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你爱穿就穿着吧!”
说完,陆夏川转身离开。祁也跟在他后面,走到楼梯时,陆夏川主动停下:“抱我下去,把轮椅也带上。”
祁也一手将人抱起,一手拎着他的轮椅。
两人下楼后,莫白已经没了身影,这附近的虫族也只剩才断臂残肢。
莫白带着几人巡查过整个工厂后,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开始搭帐篷,支火做饭。
他们带了足够的营养液,可如果不是到了最后时刻,谁也不想只喝那没有味道的营养液。
陆夏川抵达时,他们已经煮了一锅粥。
莫白递过来两碗,对陆夏川道:“将军,先吃饭。”
吃不饱就没力气干活,万事不如吃饭和活着重要。这是莫白一贯的理念。
陆夏川点头,接过碗,跟着祁也去了旁边的帐篷。
祁也不喜欢这些,比起吃饭还不如吃陆夏川要令人开心。再说,这白粥配面包,一点也不美味。
“陆夏川,你有什么计划吗?”他问。
虫族巢穴庞大,要想剿灭,凭他们这十二个人根本不够。
陆夏川咬着面包,嘴巴一动一动。
“吃饭时不要说话,容易噎着。”他刚说完,自己就一仰脖子,被口中的面包噎住了。
一口面包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难受得要命。
祁也见状,立即递过去水壶:“快喝点水。”
喝了几口水后,总算不那么难受。陆夏川缓了口气,赌气一般将面包扔到一旁,开始去拿营养液。
他喝完营养液,开始同祁也讲起自己的计划。
书中记载,虫族拥有自己的虫皇,与蚂蚁的社会关系类似。虫族之中,虫皇地位最高。它们的虫皇通常是雌性,负责产卵,繁衍。
一只虫皇一天可以产下数百颗卵。这些卵,一个月后就会孵化,幼虫破卵而出,逐渐长大变为成虫。
成虫的攻击性最强,是虫族战斗的主力军。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要想遏制虫族的扩大,首要的是杀死产卵的虫皇。
“用火烧,虫族怕火。”陆夏川说,“我们潜入巢穴,用火烧死虫皇。”
他顿了顿,继续道:“虫皇所处的巢穴一般位于地下最深处,一路上都有成虫守卫。很难……好在巢穴出现不过一个月,按照虫皇一天诞下200颗卵,那这一个月来,它共诞下6000颗卵。虫卵孵化,最少也要二十天,如此推算,目前巢穴里至少有2000只可以行动的虫子。其中多数为幼虫,成虫大概只有十分之一左右。昨日来袭击我们的是幼虫,有一百来只。”
陆夏川思索片刻后,又道:“目前,巢穴中大概有成虫两百只,幼虫一千五左右。”
他断断续续说了一大段,祁也却一直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看。只听到最后一句,成虫两百,幼虫一千五。
数字如此大,他们却只有十个人,胜算实在渺茫。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祁也说:“要不我们回去,呼叫增援,怎么样?”
“不行,每天都有虫卵孵化。呼叫增援来不及,只会给虫族更多的时间扩充族群,届时,我们就真的没办法了。”陆夏川摇头。
他们十二个人,哪怕死也要将虫皇除去。
“好。”祁也点头,笑道,“你要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我一直陪着你。”
这顿饭,吃了许久。
等十二个人聚集到一个帐篷中,太阳正高挂空中。祁也看了眼智脑,已经过了十二点,时间来到下午两点。
莫白最先开口:“我有一个提议。”
“说。”陆夏川道。
“虫皇需要进食,这些食物怎么来?不还是要有人出来打猎嘛,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伪装成食物,进入巢穴,接近虫皇。”
祁也皱眉:“你如何保证,那些打猎的虫族在路上不对你下口?你又如何确定,它们一定把你运到虫皇面前?”
“沙漠中食物罕见,有食物当然紧着虫皇先吃。”莫白反驳道,“虫族等级森严,可不会像你这样,没有上下级意识。”
计划每商量妥,两人却吵了起来。
陆夏川不管周围嘈杂的环境,低着头已经开始思考莫白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虫族等级森严不假,但虫族也有储备食物的行为,虫皇倒饿不着。没准真如祁也所言,某只虫子半路上就把食物吃了。
莫白的计划确实不可取。
陆夏川皱眉,突然看向莫白:“你们有追踪器吗?”
莫白正在与祁也吵架,突然被人一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道:“有啊,来的时候,我们带了许多装备。”
陆夏川松了口气,然后向众人说了自己的计划。
他道:“找几只活的动物,将追踪器放到他们身上。”
虫族外出捕猎时,总是率先攻击活物。它们会将活着的动物折磨到半死不活,然后拖到巢穴当做食物储存。
此时的动物还是活着的,所以不用担心变质。
虫族会在这些活物死前将其吃下。
陆夏川打算,在这些活物身体中放入追踪器的同时,也放入一部分炸药。
待活物被拖入巢穴,既可以扫描到巢穴的具体情况、线路。也可以引燃炸药,炸毁巢穴,引起混乱。
届时,他们手中既有巢穴的地图,又可以趁乱而入,直捣巢穴深处,烧死虫皇。
然而计划只是计划,行动起来总有许多变故。
第43章:进入巢穴
沙漠中最常见的动物是一种兔子,它们的皮毛呈灰棕色,与沙子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察觉不到。
这种兔子身型小巧、行动敏捷。祁也费力许久才抓到几只。
等他返回工厂,发现余承已经抵达,手中拎着的也是兔子。属于alpha的胜负欲涌上心头,祁也问他:“余助理,你抓了几只?”
余承没有所谓的胜负欲,只顾着低头往兔子表层皮肤内植入追踪芯片。
如今的追踪器与以往不同,一枚小小的芯片载荷所有数值,只需植入皮肤表面,操作简单又不容易脱落。
芯片造价昂贵,莫白却像不要钱似的一抓一大把,挨个通过注射器植入兔子的表皮之中。之后,他将这些诱饵扔到巢穴入口的附近,只待那些臭虫子自己上钩。
虫皇繁衍子嗣,必少不了补充优质蛋白,像兔肉这类高蛋白的食物很受虫族欢迎。
祁也陪同陆夏川蹲守在车旁。军用越野内部装载有信号接收器,打开后备箱面前是一块闪光的屏幕。
屏幕中亮起的绿点代表携带追踪器的诱饵,红点则是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
等了许久,时间来到傍晚,天边黄昏,落日余晖,正是日月交替之际。
祁也站在陆夏川身后,悄悄打量着他的眉眼。金灿灿的阳光照耀下,睫毛在他脸上留下影子,阴影之下,陆夏川眉头突然皱起,红唇微动,道:“它们在向下移动,那些虫子上当了。”
祁也盯着他有些干裂的唇,给他递过去水壶:“我看到了。”
计划成功,虫族捕猎的食物中有携带追踪器的兔子。
此刻,几只成年虫族正叼着猎物向巢穴前进。它们步伐迅速,丝毫不知,口中的兔子实际是个陷阱。
赛德小镇地下,虫族的巢穴深入数百米,一个个洞穴相互贯穿。捕猎归来的虫子在洞穴内穿梭,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被车载信号接收、记录,然后在军用系统的辅助下规划出最佳线路。
屏幕上的绿点还在不断深入移动,通过军用系统分析计算,巢穴内的构造越发清晰。
祁也他们又耐心等待了一个小时,直到那几个绿点停在原地,不再有任何运动轨迹后。
陆夏川才开口,命令道:“开始行动!”
莫白点头,将得到的路线分析规划,最终形成了一张巢穴内部的路线地图。他将地图导入智脑,然后分别传输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陆夏川把智脑中的地图投放到半空,道:“虫族谨慎,对虫皇的保护缜密,通常,虫皇居住在巢穴的最深处。”
莫白听后绕到他身前,指着地图最下方的三个位置:“这里、这里和这里,巢穴的最深处。我们有十二个人,兵分三路,一队搜查一个。”
“将军觉得怎么样?”莫白抬头,突然看向陆夏川。
莫白的安排没有问题,兵分三路,节省时间。
于是他点头,道:“就按莫白上校的安排,开始行动!”
一声令下,在场的人自动划分成三队。
莫白带着自己的人一队,顾一鸣带着自己的司机一队。
祁也当然是和陆夏川一队,只是那余承实在令人讨厌,非要插足他和老婆的感情。说什么要保护将军,依他看来,都是借口,余承的真实目的就是接近陆夏川,和他抢老婆。
祁也悄悄瞪了余承一眼,抢在他之前抱起陆夏川:“巢穴之中,地形起伏大,忽上忽下,不适合坐轮椅。”
陆夏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当下,时间是最珍贵的,何况祁也此话不假。虫族的巢穴地形复杂,忽上忽下,轮椅只会拉低他们的前进速度。
队伍分配完毕,所有人都穿戴好设备后。祁也抱着陆夏川先一步离开,余承见状赶忙跟在他们身后。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顾一鸣这才想起,他还有疑问没有解答。他忘了去看祁也下巴上是不是真的有颗痣。
于是他大声问道:“祁也副将。”
祁也抱着陆夏川转身。
“你是祁也还是祁商?和陆将军结婚的是你哥还是你?”
祁也看了看陆夏川,然后看了看自己,突然笑出声,一脸嚣张地胡说八道:“我是祁也啊,我跟祁商长得一样,陆夏川总是分不清我们。他有时候跟我睡,有时候跟祁商睡,不过跟他结婚的是祁商。要是算起来,我是他小叔子。”
一番话下来,顾一鸣既震惊又糊涂。再次感慨,他们京都的人玩得真花……兄长的妻子跟小叔子,如此有违伦理。
陆夏川见祁也胡说八道,忍不住开口,哪知祁也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将人紧紧抱住迅速离开了此地。
他们小队要去三号洞穴搜查。
祁也让陆夏川打开地图,在地图的指引下,三人来到距离三号洞穴最近的入口。
说是入口,其实就是一个藏在仙人掌之后的大洞。洞口很大,恰好能容纳一只成年虫族进出。
祁也向洞内看去,深不见底,他往下扔了一个石子。却久久不见落地的声响,也不知道这洞有多深。
眼下三人手中出来枪械武器,还有军用绳索。祁也将绳子一头绑到仙人掌上,过程中还被扎了几下。
他一边挑着手心的刺,一边将绳子系在陆夏川和自己身上。接着,他对余承道:“要是这仙人掌断了,我跟你们将军摔死在下面,你就走吧。千万别跟我们死到一起,这样我跟你们将军夫妻同穴,不死不休,下辈子还能在一起。”
说完,他抱住陆夏川一跃而下。
顺着系好的绳索滑了下去。
这洞深不见底,不知道向下滑行了多久,直到到达绳子的尽头。还未落在地面,祁也向下看去,发现还有个三米多的距离。
他让陆夏川解开两人身上的绳子,然后抱紧陆夏川,深吸一口气后松开手,带着他一起跳了下去。
三米多的高度,如果角度和落地的重心合适,便不会受到伤害。
嘭的一声,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脚下的沙土在建筑中掺入了虫族的口水,变得如石头般坚固。祁也落地时,双脚狠狠一震,整个腿又疼又麻。
他抱着陆夏川向前挪了挪,远离落地的地方,随意找了个角落就地坐下。
哪怕腿疼,他也不舍得放开陆夏川,依旧把人抱在怀中,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祁也趴在他肩膀上,将脸埋在他颈窝,轻轻撒娇:“好疼啊,陆夏川,我的腿好疼。”
陆夏川没说话,伸手在他腿上捏了捏。
他用力很大,祁也疼得龇牙咧嘴:“宝贝,你干什么?”
“没有骨折。”陆夏川检查之后,道,“我们休息一下,等余承下来之后再出发。”
二人靠在一起,陆夏川低头仔细查看着地图。也不知道顾一鸣和莫白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正想着,身边传来声响。余承一瘸一拐地向二人走来:“将军……”
他声音有些虚弱,陆夏川担心的目光探去,只见他的右腿拖在身后,像是受了伤。
“怎么受伤了?”
余承缓慢走到二人身边,摇了摇头:“没事的将军,只是崴了脚,将军不要担心。”
说完,他又看向祁也,故意低头,一脸惭愧又凝重,继续道:“是我的原因,我太担心将军了,滑下来的速度太快,没抓稳直接摔了下来。是我太弱了,将军,不像祁也少爷,他很厉害,他才是保护将军的最佳人选。”
听到他的话,陆夏川当即皱眉,语气急切却藏不住其中的关心。他一边掀开余承的裤子查看伤处,一边安慰道:“别胡说,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我最好的搭档,哪一次我受伤不是你照顾?余承,你不用自责。”
见博取同情的目的达到,余承抬眼朝祁也递去挑衅的眼神,像是在说:看啊,将军还是最关心我的。
祁也与他对视,内心的火烧得很旺,暗中将余承骂了一遍后。然后抱起陆夏川放到自己左边,用身体隔开余承的视线。
“我看,余助理的伤好像很严重,要不然你留在这里,我和将军去完成任务。”说完,他看向陆夏川,询问道,“时间宝贵,将军觉得呢?”
陆夏川点头。
祁也说得对,时间宝贵,虫皇不断繁衍,多一分一秒,都是危险。
见将军点头,余承赶忙起身,缓缓动了动右脚,声音虚弱却又坚定道:“我没事的,只是有点疼,将军,我可以坚持。”
三人一起出发,向着洞穴深处走去。
一路上起起伏伏,一会儿下坡一会儿上坡。祁也抱着陆夏川在前面开路,余承跟在后面断后。
这会儿,他的腿哪里还有受伤的痕迹。任凭祁也如何加快脚步,都不见其掉队。
祁也见到后,低头对陆夏川说:“你看他,他都是装的。”
余承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话,在陆夏川朝自己看来时,连忙放慢脚步,一瘸一拐地艰难行走。
陆夏川几次看去,看到地都是这样的情形。于是他瞪了祁也一眼,不满道:“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卑鄙无耻。”
祁也低下头,狠狠哼了一声:“谁撒谎谁是小狗。”
陆夏川收回视线:“……幼稚。”
三人继续走着,胸前的对讲机却突然传来了声音。
“……呼叫……呼叫——将军,嘶嘶嘶——啊!”
声音断断续续,说话的人貌似很慌张,正在被什么东西追着。一边喘气一边道:“虫子,都是虫子——它们把上校抓走了。”
第44章:莫白上校
“将军……呲呲…将军,我们,啊!——”
伴随着电流呲呲的声音,祁也还听到了些许沉重的喘息和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他低头与陆夏川对视一眼,两人心知肚明,莫白那边凶多吉少。
陆夏川拿起对讲机,神情严肃,道:“莫白上校,莫白,情况如何?”
“咔咔……”
莫白那边没有回应,从对讲机传来的咀嚼声越来越大。
陆夏川一手拿着对讲机,双眸微颤,语气有些沉重却又格外平静:“继续前进。”
虫皇不死,虫族不灭,后患无穷。即便队友生死未知,他们也别无选择。
陆夏川最后提醒:“此次任务九死一生,想退出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
说完,他看向祁也:“你要离开吗?”
听到这话,祁也低头亲了亲他,笑道:“宝贝,我是你的腿唉,离了我你怎么办?”
他眼中荡漾着爱意,深情又眷恋,承诺一般道:“陆夏川在哪里,祁也就去哪里。”
他说完,余承也赶紧道:“我也是,誓死追随将军。”
三人继续向深处前进。
与此同时,地下巢穴的另一个通道。
鲜血浸透沙土,将整个洞穴都染成红色。莫白靠着身后的墙壁,大口大口喘气,鼻息间都是血腥味。
他低头看去,两个小腿上的伤深可见骨,那虫子像是故意咬伤他的腿,让他行动不得。
疼痛折磨之下,他发出些许呻吟,眼中也含着些生理性泪水。
疼痛只持续了一会,几分钟后,莫白再低头,发现自己的小腿已经不再流血,被吃掉的肉,被咬伤的地方竟然在慢慢止血。
莫白的大脑快速思考,终于想起来,他曾经看的书中有讲:虫族喜欢储存食物,它们习惯将猎物的四肢咬断,防止猎物逃走。它们的口水中带有凝血栓和止痛剂,失去四肢的猎物并不会立即死去。反而会意识清醒地活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吞掉。
想到这里,莫白突然干呕起来。他扶着墙慢慢倒下,止不住地恐惧起来……比起死亡,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吞掉要更加可怕。
由于跑得慌忙,他手中只剩一把手枪,以及最后一颗子弹。
他要把子弹留给自己,他绝不能成为怪物的食物。
但他还不能死,他的任务还未完成。
他们不曾抵达最深处的洞穴,他们不知道那里是否藏着虫皇。万一,万一虫皇就在他脚下的洞穴呢?
莫白喘息几声,闭着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害怕,他是上校,他是军人,他的背后是国家,他的肩膀上是帝国千千万万的民众。
数十年前,虫族入侵的惨像绝不能重现。
莫白坐起身,恐惧已经被他藏在心底。他冷静地观察四周,洞穴黑暗,摸索间,他发现四周有许多活物。
兔子、蜥蜴……还有人类!
那是个alpha,他嗅到了那人信息素的气味。
莫白扶着墙壁一点点朝他移动。期间他几次摔倒,等终于靠近那alpha后,他出声道:“你……你还活着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沉重的喘息。那人的气息微弱,嗓子像是破旧的木琴一样,发出咔咔的声响。
“我……”alpha的声音沙哑,“我是工厂的维修员。”
alpha告诉莫白,他们接到军队的通知后撤离赛德小镇。然而,撤离的路上,他们被虫族攻击。
他的几个同事都被吃了,仅剩奄奄一息的自己被带到这里,成了虫族的储备粮。
维修员的语气平静又绝望:“你会跟我一样,被虫子吃掉。它们每天都会来一趟,吃掉我身上的肉。”
说着,他伸手抓住莫白的手,引导他去摸自己的手臂和大腿。
手中的触感坚硬滑腻。维修员的腿和手臂上只剩下白骨与丝丝腐烂的红肉。
“你能杀了我吗?”维修员问 “我再也不要活着了,它还会来吃我的肉,它今天还会来的。”
莫白颤抖着双手,张口说话时声音也是颤抖的。
“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 ,我是军人,格尔斯州驻守军团的上校……”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咔咔的声响。
听到这声响维修员的声音慌张起来,大吼着请求:“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它来了!它又来了,它要吃我!求求你让我死吧!啊啊!”
莫白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很大的拉力。
一只虫子突然咬住他的腿,将他往洞外拖去。莫白当即抽出腰间的刀,狠狠插入地面,他紧紧抓住刀柄,恐惧大骂道:“妈的死虫子!”
虫子见拖不动他,也就没有动作,张口咬上了他的的大腿。口器如同两把镰刀,割掉一大块肉,那虫子刚要入口。
却被突然出现的另一只虫族阻拦下来:“沙沙……沙咔!”
两只虫族交流起来,片刻后,咬住莫白的虫族松口。转而靠近了那维修员,它的口器重新探出。
它盯着维修员的身体,寻找还有肉的地方。它绿色的眼睛像是思考,过了片刻后,它张开嘴,咬上了维修员的肚子。
它把他的肚子全吃了,留下的只有跳动的心脏和起起伏伏的肺。
空气中都是腥臭,耳边都是咀嚼的声音,和维修员的痛哭叫骂。
莫白蜷缩地上,他的瞳孔放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的白发被血染成红色,身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湿润干涸的血液。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虫子总算离开。留下还剩着心脏的维修员和蜷缩起来的莫白。
“你是怎么当上上校的?”维修员的声音越发微弱,他问,“这么胆小的人,又是个omega,怎么成为军人的?”
“对不起!”莫白哭了起来。
他这一刻觉得自己就是个懦夫,他谁都帮不了。他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不该进入军队,不该伪装成alpha进入军校。
莫白从地上坐起,他背对着那alpha,不敢回头,也不再说话。
见他这样,维修员alpha继续说:“你是主动进来的,来这里,是要找虫皇吗?咳咳咳……”
他咳了一会,又道:“刚刚那两只虫子说,要把你带给虫皇吃。虫皇繁衍耗费体力,它们要把最营养的蛋白质留给虫皇。”
“你能听懂虫族的语言?”
维修员低头看了眼自己只剩下骨头的肚子,突然笑了出来,绝望地闭上眼:“我来这里四天了,它们的语言很简单。如果我能活着,没来到这里,我或许会是一名伟大的语言学家,我妈妈也夸我……周围的朋友也说我是天才,他们都夸我!”
莫白低头,惭愧腐蚀了整颗心脏,沉重自责到无法呼吸:“对不起,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敢……我害怕。”
“胆小鬼不会主动来这里。”维修员的呼吸越发微弱,“长官,没人不害怕,你能送我一程吗?开枪杀了我。”
“解决我的痛苦,求求你,行吗?”维修员看着他。
明明是黑漆漆一片,两人互相看不到对方。可偏偏,莫白好似能看到他漂亮的眼睛,他决然又绝望的神情。
莫白捂住脸,再也受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着,过了许久许久后重新抬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举起枪对准了维修员的脑袋。
“对不起……”
砰的一声,子弹声响,维修员倒下,心脏不再跳动,痛苦也随之消失。
死前那刻,他是笑着的。
莫白扔下枪,双眼看向前方,他心中充满恐惧,但他不是胆小鬼。他是omega不假,但身份不能阻止他什么。他要成为军人,他已经是一名军人。
莫白逐渐冷静下来,他靠着墙,静静思考。
维修员说,虫族要将他带给虫皇。这意味着他可以接近虫皇,或许这是他唯一一次机会,一次杀死虫皇的机会。
虫族怕火。
莫白在自己的口袋中摸索片刻,找到了军团发的打火机,还有他的水壶。
水壶中装的是酒。
每次行动前,他总喜欢喝下酒壮胆。没想到此刻竟然派上了用场。
莫白把这两样东西藏好,然后闭着眼静静等待。
过了许久,他终于又听到熟悉的沙沙声。还是刚才的虫族,它绿色的眼睛在莫白身上扫视一番,然后将人叼起,一步步一步朝洞外爬去。
莫白没有反抗,手中紧紧握着打火机和水壶。他将水壶中的酒尽数倒在自己身上,一时间鼻息间都是酒香。
这虫子带着他不断向下爬去,拐过一个又一个弯,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才终于停下。
莫白睁眼,看到了一只卡车那般大的虫子。这只虫子没有夸张的口器和前肢,它的上半身很小,下半身大得出奇。
乳白色的肚子中不断有东西蠕动。莫白看向它尾巴后面,那块地面铺着一颗又一颗白色的圆球。
想必这就是虫卵了。
莫白噤声,将手中的打火机握得越发紧。
他被虫族叼到虫皇面前。
他躺在虫皇旁边,静静等待最佳的时机。
虫皇的口器小巧,像是匕首一样割到他的身上。莫白感受到自己的肉被人一点点吞掉。肚子也被人划开,耳边的咀嚼声清晰,他忍住恐惧,忍住恶心,不敢有一点挣扎。
直到,虫皇咬住他的手臂时,他趁机向上,抓住虫皇的口器,整个人都攀附在虫皇身上。
“去死吧!”
莫白迅速按下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的衣服。泼上酒的衣服一点即燃……
第45章:返回京都
祁也抱着陆夏川走了许久才抵达地图上标记的地方——巢穴的最深处。
这是一路走来他们所见过的最大的洞穴。随着接近,陆夏川心中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祁也……”他抓住祁也的手臂,无法言说地担忧慌张起来。
“祁也……”
话音刚落,耳边突然传来嘈杂的声响,尖叫伴随着虫子鸣叫的咔咔声。声音中充满着痛苦,像是死前最后的哀嚎,绝望又凄凉。
陆夏川皱起眉,压下心中的慌乱,示意祁也进入洞穴,余承见状,立即跟在二人身后。
踏入洞穴那刻,扑面而来的火光耀眼,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忘记呼吸。
他们赌对了,这里确实是虫皇繁衍的地方。虫皇巨大的身躯几乎将洞穴填满,它乳白色的肚子不断蠕动,一颗颗圆形的虫卵蜷缩在它的身下。
此刻的虫皇,它黑色的头上挂了一个人,那人身上遍布火焰。熊熊燃烧的烈火下,烧焦的蛋白质味道充斥在空气之中。
那人的四肢上已经没有血肉,只留下白骨挂在身上。他紧紧抱住虫皇的脑袋,任凭其余虫族如何攻击,都不肯松手。他痛苦着、尖叫着,发出一声声悲鸣,然而,在他看到陆夏川那刻陡然噤声。
陆夏川与那人对视,看到他熟悉面庞时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开口:“莫白……”
“杀了……”莫白顶着燃烧的身体,忍着剧痛开口,他的嗓子咔咔地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口型告诉陆夏川,“点火,杀它。”
陆夏川的手开始颤抖。祁也见状,替他举起来早就准备好的火药,准确又快速地扔到虫皇身下。
他的举动引起了其余虫族的注意,原本围在虫皇身边攻击莫白的虫子顷刻调转方向,朝他们的发起攻击。
看到这幕,陆夏川立刻举枪,顾不上难过,顾不上悲痛,一枪打在朝他们攻来的虫族腹部。
柔软的腹部受到攻击,那虫子停下动作,转而抬头尖叫起来。
祁也:“它在呼叫同伴!”
莫白听到声响,当即松开手狠狠摔在地上。这一摔,他枯焦的四肢断裂开来,四散滚到了一旁。
莫白痛哭着爬向祁也刚才扔的火药。他很疼,那种灼烧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忍受。
可他还是坚强地朝前爬动,抓住那包火药紧紧搂入怀中。
他身上的火蔓延到火药包上 ,砰的一声——地动山摇。
怪味扑鼻,浓烟扑面,再接着陆夏川就失去了意识。
……
当他再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祁也。
祁也的背上包着一层层绷带,绷带上渗出的血刺痛了陆夏川的眼,他闭着眼好像又想到了莫白死时的场景。
祁也见他眼角突然多了些泪,赶忙起身抽了两张纸给他擦泪。边擦边道:“宝贝,别哭了,你老公这都是小伤,死不了。”
陆夏川面无表情,抢过他的纸自己擦了擦眼睛,道:“莫白他……”
祁也噤声片刻后,才道:“莫白的遗体被他家人带走了,他被追封为烈士。”
祁也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陆夏川的神情。
他虽然不懂陆夏川为什么要为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伤心。但他也确实敬佩莫白。
听顾一鸣说,莫白还是个omega,瞒着家里人扮成alpha进入军队。顾一鸣还说什么,莫白最胆小了,每回杀人前都要喝点酒壮胆。
顾一鸣说他实在没有想到莫白这次会这样做,忍住剧烈的疼痛点着自己,和虫皇同归于尽。
听完祁也的话,陆夏川沉默了许久,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他才突然开口,道:“祁也,我要喝水。”
“好。”
祁也走出房门,恰巧与往里走的余承碰面。
他刚要开口把情敌撵走,却被情敌抢先,不悦地道谢:“祁也,这次我替将军谢谢你。”
爆炸那刻,如果不是祁也把将军紧紧护在身下。那掉落的石头就要砸到将军身上,将军受伤后,身体一天比一天要弱。
沙土混合了虫族的口水后,变得如石头般坚硬。爆炸发生,巢穴虽然没有完全坍塌,可有不少如石头般碎块掉落。
那么多碎石,和冲出洞穴的火焰,如果砸到陆夏川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祁也瞟了他一眼,勾起嘴角,回头望向病床上的陆夏川:“他是我的人,我保护他理所应当。倒是你,余助理,没事不要在他门前晃悠。”
说完,他将手中的水壶塞到余承怀里,冷冷命令道:“没事去接水,我老婆要喝。”
余承没有推脱,却在走之前皱眉看着祁也:“你最好别进去,将军伤心的时候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显然,他的话,祁也没有放到心里。余承一走,他便推开病房到门重新走了进去。
陆夏川低着头,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祁也见状,一声不响地坐到床边。他盯着陆夏川看了一会儿,见他一直没反应,便悄悄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将人抱在了怀里。
“宝贝。”
没人理他。
“陆夏川。”
还是没人理他。
祁也把下巴搁在陆夏川肩头,心想他老婆好可爱,生气时会打人,难过时不理人。
他的手向下移动,转而搂住陆夏川的腰,把人抱到腿上,哄道:“你告诉我好不好,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常年待在战场上的将军,他见过各种死亡的惨像。莫白的死不会吓到他,却会让他想到了以前。
陆夏川闭着眼,脑海中都是队友倒在面前的画面。
他那时还没有成为将军,陆珉也还活着。他与队友一起执行狙击任务,埋伏在敌人的必经之路。
然而,因为他判断错误,提前开枪,队友的位置暴露,敌人的子弹不停射击他们藏身的位置。
他躲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队友倒在血泊之中。
援军来时,队友已经奄奄一息。
陆珉神情严肃,将他呵斥一顿:“如果你是长官,一个错误的判断就能害死所有人!现在,开枪,杀了他,解决你队友的痛苦!”
想到这里,陆夏川突然痛哭起来,哽咽着说:“祁也,是我提前开枪暴露了位置,他将我推开……我没死。都是我的错,他中枪了,哪里都是血,可他还没死!我……我亲手开枪杀了他,对不起,对不起……我很差劲,我为了当这个将军杀了他的。”
陆夏川开枪后瘫倒在地,耳边传来陆珉的声音,犹如诅咒一般环绕在他的四周:“陆夏川,是你害死他,你亲手杀了他。要成为优秀的将领,你要懂得,顾全大局,没有私心。”
这件事一直被陆夏川埋在心底,即便是跟了他许多年的余承都不知道。
祁也抱住陆夏川,心疼难过的同时又把陆夏川的爷爷,陆珉那老头子骂了个遍。
竟然敢这样欺负他老婆!
祁也暗中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那时候陆夏川才多大,还没成年就给拉去打仗。打仗也就罢了,还让人开枪亲手杀死自己的队友。
没有什么比自责更要可怕的了。自责衍生的情绪就像是一颗炸弹,深深埋藏在心底,然后,在未来某天遇到类似的场景时砰的一声,将整颗心都炸成碎片。
祁也越想越心疼,把人抱得更紧了,哄小孩似的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他不会哄人,他只知道此刻的陆夏川很难过、很脆弱,需要安慰、需要陪伴。
没有人在难过时喜欢独处,陆夏川所有的坚强,内里都有些许隐藏的脆弱。
陆夏川哭了会儿,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见他睡着,祁也跟着钻进了被子里,趁机钻到陆夏川怀里,搂住他的腰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余承提着水壶进来时,就看到这幕:床上两人死死缠在一起,将军抱住祁也的脑袋,祁也钻到将军怀中。
他看得心里堵了团棉花似的,说不上来的闷,却又怕吵醒了将军,只能低声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从将军床上下来!”
祁也趴在陆夏川怀里,心情大好,只装听不到余承的骂声。
一时间,两人拉扯起来。一个要把人扯下床,一个则用力搂住陆夏川的腰。扯人的那个怕把陆夏川吵醒,又不敢用力;在床上的那个则肆无忌惮,不单搂住陆夏川还趁机吃人豆腐。
余承从未见过如此无耻,如此不要脸的人。他暗骂祁也就是个混蛋,给别人带来伤害后又趁虚而入。好像那梦魇一样,沾上之后就再也甩不掉。
两人拉扯着,却突然见顾一鸣敲响房门,大声喊道:“陆将军,陆将军!”
陆夏川还是被吵醒了。
醒来后,先把拉扯不清的两人一起赶了出去。然后才叫顾一鸣进入病房。
祁也守在病床外,不知道里面的两人说了些什么。等到陆夏川出来,便见他眼中一闪而过些许愁绪。
不等祁也开口,顾一鸣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指着他下巴上的痣,道:“我查了,你就是祁商,上次的话你在胡说。还是余承说的是对的,你是祁商,出门在外故意用你弟弟的身份……”
顾一鸣一口气说了一大段,终于将心中一直纠结的问题搞清楚后,他才感到一片舒心。
与三人道别,说:“虫皇已死,赛德小镇剩下的工作会由我们接手,将军和副将同志,以及余助理,各位的工作已经完成。你们可以返回京都了!”
说完,他亲自开车送三人去了郊外的停船场,又亲眼看着祁也他们的飞船起飞。
顾一鸣看着飞船迅速远离的背影,笑着抬手挥了挥:“将军再见,各位再见。”
第46章:祁商复活了?
飞船高高升起,快速飞行。
飞船上,三人挤在一个驾驶舱内。上船时,余承原本打算和上次一样,把祁也关到门外,哪知这次,祁也动作迅速,竟然挤进了驾驶舱。
等余承反应过来,再想把人赶出去时,祁也已经在陆夏川身边的驾驶位上坐下。
他笑道:“陆将军,我也是有飞船驾驶证的,我会开飞船,而且保证比余助理的技术要好。”
“那你自己开吧。”陆夏川不冷不热开口,控制着轮椅转身离开。
离开时还不忘喊上余承。
顷刻间,驾驶舱只剩下祁也自己。
将军府的飞船,型号老旧,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产物了。祁也摸索一番,发现没有全新的自动驾驶技术。
他心中无奈,垂头丧气地打开推力器,只求速度快点能提前抵达目的地。
飞船窗外,广袤无垠的宇宙,犹如一卷画轴在眼前展开。银河靓丽,时间永恒。祁也驾驶过无数次飞船,欣赏过无数次宇宙。
却看不腻似的,总被这神秘又壮丽的景象吸引。
宇宙就像一汪海洋,飞船漂在“海”上,载着他与陆夏川流浪到远方。去只有他与陆夏川的地方,抛弃一切杂念,尽情沉沦欲海,挥洒汗水,释放本性。
可惜飞船上还有个余承,不然他就可以和陆夏川上床了,就在飞船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飘来飘去的陨石碎片,望着浩瀚的宇宙……他会把陆夏川欺负到浑身颤抖,抽泣着叫喊欢喜。
想到这里,祁也眯起了眼,心猿意马起来。当即将飞船速度提升到最快,在他的驾驶下,路程缩短一半。
只是换身衣服的功夫,陆夏川就发觉飞船正在下降,支爪缓慢撑起,稳稳落地。
嘭的一声,飞船下的空气被挤出,形成一股气流,摩擦间发出声响。
刚停好飞船,祁也便从驾驶舱快速走了出来,找到陆夏川时,发现他正坐在休息室的床上穿袜子。
“我来帮你。”
盯着他白皙光滑的脚背,祁也心中像是一匹野马奔腾。他激动兴奋,当即半跪在地上托起了陆夏川的脚。
陆夏川的腿没力气,自己穿袜子都是费劲。此刻被人抓住脚腕,他根本挣扎不了,只能冷声斥责:“放开,不需要你帮忙!”
祁也低着头,嘴角却挂着笑。任凭陆夏川如何骂,就是不肯松手。
他帮陆夏川穿上袜子,期间还在人脚心挠了挠:“真的没有感觉吗?”
由于神经受损,陆夏川的腿脚明明没有感觉,可他的身体还是僵住,神情羞愤,大骂道:
“不知羞耻的狗东西!”
祁也像是听不见一样,自顾自给他穿着鞋,其实心里面早就乐开了花。
今天又是吃到老婆豆腐,摸到老婆脚的一天。可他老婆的脚好凉,隔着裤子他都能感到陆夏川脚心冰凉的温度。
就和陆夏川的心一样,怎么都捂不热。
穿好袜子后,祁也四处寻着却不见陆夏川的鞋。他转身想要去桌子底下找找,然而还没站起,就被突然的一股力撞到了地上。
祁也撑起身体,一眼就看到提着鞋赶来的余承。
余承护在陆夏川身前,看他的眼神带着愤怒和杀意。他只是帮将军拿了双鞋,谁知道一回来就看到这幕:该死的祁也又在欺辱他的将军。
“余承!”祁也咬牙。
他生平最恨别人打自己的脸,陆夏川打那是情趣,可余承的话,这完全就是挑衅。
一个alpha对另一个alpha的挑衅。
祁也立刻起身,朝余承扑了过去。当胸一脚,狠狠踢向余承。
好在他躲闪够快,没让这一脚落在身上。然而,不等他喘息分毫,祁也又朝他逼近,看那架势是下死手,纯纯的报复行为。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余承后退一步,他嘴角渗出鲜血。被打的脸侧当即肿了一块,余承咬牙,再次迎了上去。
两个alpha展开斗殴,空气中都是浓烈的信息素气味。
祁商踏入飞船便闻到了这股气味。他忍不住皱眉,不满嫌弃的神情落到陆夏川眼中。
他挥挥手,身后的保镖一拥而上将两个斗殴的alpha分开按在地上。
待飞船中安静下来后,他才朝陆夏川走去,二话不说将人抱起。
祁也挣扎着,大骂:“妈的祁商,那是我老婆!”
虽然不知道死了的人为何能重新出现在眼前。但一看那由内而外散发的冷漠和虚伪,这人确是祁商无疑。
祁也叫骂着,已经起身甩开了钳制自己的保镖。他走上前,把陆夏川抢到自己怀中,然后顺手将祁商推开。
再次骂道:“你有病吗,祁商?越界了啊,这是我老婆,兄弟妻不可欺,你懂不懂!”
他如此说着,却忘了陆夏川是祁商的妻,真正越界的人是他祁也。
比起祁也的暴躁,祁商就显得格外沉稳。他冷静地望着陆夏川,像是思考着什么,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对陆夏川说:“好久不见,夏川。”
“你叫他什么?”
“夏川”这两个字瞬间激怒了祁也,他忍不了旁人对陆夏川的任何亲近的称呼。这总给他一种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自己的地盘被人入侵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妙,好似下一秒就要失去些什么。
祁也神情癫狂,眼底猩红,要不是怀中还抱着老婆,他的拳头已经落在祁商身上。
他缓了片刻,隐去怒气,紧紧抱着陆夏川,转而朝祁商挑衅道:“哥你来晚了,夏川已经是我的了。”
听到他也叫自己夏川,陆夏川有些不悦,冷声道:“别叫我夏川。”
“为什么?”
“小心眼”如祁也,他心中一酸,以为这是陆夏川和祁商的亲密称呼,陆夏川只允许祁商叫。他刚要开口质问,然后装可怜哭泣,就听陆夏川皱眉道: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不喜欢啊……”祁也勾起嘴角,松了口气,心情愉悦起来。朝着对面的祁商挑眉道,“听见没,我老婆不喜欢你喊他。不仅不喜欢这个称呼,更不喜你这个自私虚伪的小人。”
说完,祁也抱着陆夏川要往外走。经过祁商身边时,只听他道:“陆夏川,你会主动来找我的,我等你。”
这话是说给陆夏川听的,祁也却深深记在心里。
他抱着陆夏川坐到车上,一边帮人系安全带,一边还忍不住问:“宝贝,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会主动去找他吧?”
“不要,我不让你去找他。他回来了,没准已经恢复身份,过几天,也可能就是现在。”祁也语无伦次,显得很慌张,“我也会恢复身份,我就是祁也了,我不是祁商,不是那个和你结婚的祁商了。”
说了一大堆,见陆夏川还是面无表情,他忍不住问:“宝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是你的宝贝。”陆夏川推开他的脸,嫌弃又冷漠,“你是祁也,他是祁商,你们两个我能分清。结婚证上是我和祁商的名字,你才是第三者。”
说完,陆夏川又补刀道:“你没有资格阻止我去找他。”
祁也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面大起大落。
“我是第三者?陆夏川,婚礼上和你交换戒指的是我祁也,##########!”
“嗯。”陆夏川点头,开口的话如刀子般刺中祁也的心脏,“但你是顶着祁商身份的祁也,除了你我之外,旁人见到的、与我亲密的只有祁商。”
越说越乱,越说祁也就越伤心。
他安静下来,踩下油门快速行驶在路上。二话不说就将陆夏川送回了将军府,把人送到目的地后,他当即驾驶着跑车离开。
留下陆夏川一人待在孤寂的将军府。
至于余承,此刻刚从祁商的保镖手中逃离,打了辆车,还在前往将军府的路上。
望着偌大的将军府,陆夏川深深呼了口气。格尔斯州的行程,他确实和祁也一起经历了许多。
他已经清楚感受到,祁也不是玩弄,不是一时兴起。祁也对他的爱太过霸道,太过激烈,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
然而他不是飞蛾,他不扑火,也不会向着不确定的未来去。
只是,不知不觉间,他对祁也的恨竟然在慢慢消散。
陆夏川抬头望着天,在原地发呆了一会,才控制轮椅慢慢朝后院走去。
将军府的天,有些昏沉。明明是白天,却在这庄严的建筑物下显得色调昏暗。
如此昏暗的天,很适合睡觉。又恰巧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躺到床上后,陆夏川很快就昏昏入睡。
他睡得很沉,就连房间里进了人都不知道。
开车离开的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的将军府。此刻他正坐在陆夏川床头,漫不轻心地把玩着他的头发。
祁也没有打扰他休息,也难得没有钻进他的被窝。只是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端详着,就像是欣赏一件珍宝。
房间内没有开灯,窗帘也遮得严实。可若是仔细看,不难发现,祁也下巴上那颗纹上的痣——消失了。
第47章:图谋不轨
祁也安静地坐在床头,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终于有了清醒的迹象。
只见,陆夏川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睡眼蓬松间,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愣了许久才注意到一直在床边坐着的祁也。
“你来干什么?”陆夏川轻轻瞟了他一眼后,立即收回视线,语气厌烦,“没事的话,赶紧出去。”
“不行。”祁也靠着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欲望。
被这眼神盯的时间久了,陆夏川反而习惯了,随手将枕头砸到祁也的脸上,挡住他不怀好意的视线。
顺便还骂了一句:“恶心!”
“恶心吗?”祁也拿过枕头,顺手抱在怀中,笑着,“你是我老婆,我看一看就恶心了。”
对于他的话,陆夏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强调道:“我嫁的人是你哥,不是你!”
他的话像是一根刺,狠狠扎入祁也的心中。把祁也气得牙痒痒,却又奈何不了他。
祁也红着眼,突然用枕头盖在自己脸上,大声哭了起来。
起初陆夏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那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嘹亮,像是要故意引起他的注意一样。
陆夏川原本是不想管的,他准备下床,却发现轮椅放在祁也那边。要想坐上轮椅,就必须从祁也腿上爬过去。
陆夏川有些恼怒,不用想也知道祁也是故意的,故意坐在床边。故意把腿伸那么长,翘在床上,挡住他的去路。
见陆夏川一直没有动作,祁也把枕头挪开了一些,露出点缝隙,悄悄打量着他老婆的表情。
只见陆夏川皱着眉,开始往床的另一侧挪去。眼瞅着就要掉到地上,却还不见他停下动作。
祁也看着,心里面一惊。等他反应过来时,陆夏川已经摔到了地上。
脸上带着怒气,骂道:“都怪你,祁也!”
见他摔倒,祁也立即从床上起来,也不哭了,枕头也扔到一边了。慌忙地绕到另一侧,把陆夏川抱了起来。
他把陆夏川抱回床上,无奈又担忧:“这么讨厌我?宁愿摔地上也不想跟我说话?你说一声要下床,我肯定马上让开。”
“呵。”陆夏川冷笑着推开他,“你说的话自己信吗?”
祁也愣了一下。
陆夏川若是开口请他让开,他是肯定不让的,不仅不让还会把腿伸的更长。趁陆夏川从他腿上爬过去时,一把将人抱住,欺负个够。
显然,陆夏川也是了解他的。对于他心中这些不怀好意、龌龊的想法更是了解。
“让,肯定让。”祁也回神,当即挪开,一手提着轮椅举到陆夏川面前,“你自己来,还是我抱你。”
“自己来。”
“好。”祁也如此说着,却还是将轮椅举起,跟个神经病一样挺直腰站在床边,道,“你自己来。”
陆夏川气红了脸,祁也一直举着轮椅,怎么坐!
他怒斥道:“放下!”
“好。”
祁也还是点头,下一刻放下轮椅,却突然弯腰把陆夏川抱了起来。
被抱的次数多了,陆夏川习惯性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祁也勾起嘴角,心中一片窃喜。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而是将陆夏川放到轮椅上,推着他朝房间外走去。
经过走廊时,陆夏川余光瞟到那里缩着一团人影。再仔细敲,发现这人是余承,余承的手脚都被绳子捆住。整个人动弹不得,只能躺在走廊尽头挣扎。
他的嘴也被祁也用随手找到的桌布堵住,整个人被捆得结结实实,一点声响都发不出。
祁也看也不看,推着陆夏川坐上电梯。等看不到余承后,他才笑着解释道:“我来的时候,恰巧碰见余承站在床边,我看他想对你图谋不轨,才捆着他的。”
陆夏川当然不信祁也的说辞。
与余承相比,祁也更像是想对他图谋不轨的那个人。
叮——
电梯抵达一层,祁也推着陆夏川往外走,低头盯着陆夏川白皙的脖颈,说:“白天不是睡觉的时间,晚上才是。陆夏川,你看今天的天气多好,很适合谈恋爱。”
他说着说着突然在陆夏川面前蹲下,捧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脸。
陆夏川挣扎不过,被迫托着他的下巴。手心中有些湿润的触感,他愣了一下,低头说:“你哭了?”
祁也点头:“刚刚是真的在哭,不是装的。”
说着,他又托起陆夏川的手去摸自己的眼角。让他感受眼下的湿润,感受自己难过的情绪。
他亲了亲陆夏川的手心,小心地用舌尖尝了下味道,是咸的,是苦的,好像是他的眼泪。
舌尖刚收回去,脸上就被陆夏川用力甩了一巴掌。
祁也趁机抓住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被打的地方,低声道:“你总是强调和你结婚的是祁商,说我不是祁商,说你不喜欢我。”
他拿着陆夏川的手慢慢下移,移动到自己的下巴上。
洗去纹身的皮肤周围有些红肿,陆夏川的手是湿的,摸上去又麻又疼。
祁也喜欢这种感觉,他用下巴蹭着陆夏川的手,神情认真:“这颗痣被我洗掉了,你说的对,我不是祁商。我是祁也,喜欢你的是祁也,要和你在一起的是祁也。”
他不管陆夏川和谁结婚,不管陆夏川喜欢谁。他都喜欢陆夏川,他不能阻止心中的爱意,更不能接受远离陆夏川的生活。
所以他说:“我每天都会来找你,就当我们在谈恋爱。”
祁也太霸道了,陆夏川退后一步,抬眼道:“这不是谈恋爱,是单方面纠缠。”
“确实不算恋爱。”祁也附和道,“是偷情,对不对?”
他朝陆夏川眨了眨眼。
和陆夏川说过这些话后,他一整天都跟在陆夏川旁边。直到晚上,祁商来了——
因为余承的事,祁也刚和陆夏川吵了一架。当他气愤地走出书房时,一眼就看见了朝书房走来的祁商。
“祁也。”祁商主动开口,皱眉疑惑,“你怎么在将军府?”
祁也抱着胳膊靠在书房门外,慵懒的语气中带着炫耀:“我为什么不能在?你死的那段时间,我一直睡在陆将军的床上。”
祁商的眉头皱得越发厉害。
他不可能相信祁也的鬼话,对于这个弟弟的品性,他最是了解。简单形容就是无赖流氓一个。
他今晚找陆夏川是有要事。
然而,祁也打定了主意不让他进书房,甚至要和他动手。
一时间,剑拔弩张,两个人谁都不肯退让。空气中充斥着高阶alpha争斗的信息素气味。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祁叶率先出击,一拳打在了祁商的鼻梁上。
祁商侧过脸,鼻子下面都是鲜血。他随意地擦了擦鼻血,转身刚要还手,抬头却看见了陆夏川。
“夏川。”他略过祁也,径直走向陆夏川,开门见山道,“我找你有事。”
“进来吧。”陆夏川打开书房的门,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房门在面前关闭,祁也站在外面,心里面忐忑不安。
陆夏川和祁商是初恋,都说初恋白月光最难忘。他们会不会,会不会死灰复燃。
祁也在门外踱步,紧张、心慌、嫉妒,各种情绪乱成一团,堵在心中让他烦闷地想发脾气。
与此同时。
一进书房,陆夏川就给祁商递来了几张纸巾,提醒道:“你鼻子在流血。”
“你关心我?”祁商接过他的纸,堵住鼻子,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他说的不在,不止是他死的这段时间,而是从他们分手后,他不在陆夏川身边的每一天。
他们是大学期间谈的恋爱,祁商主动追求的陆夏川。那时候陆夏川大四,祁商大一,他们上的是帝国军校。
每天做不完的训练,跑不完的步。
身为即将毕业的学长,陆夏川还担任了祁商他们班的临时教官。
也是在训练的过程中,朝夕相处,陆夏川败在了祁商的纠缠上。
祁家兄弟俩,完全是一个样。一旦喜欢一个人就会一直纠缠下去,不过,比起祁也的直白大胆,祁商则要收敛一些。
哪怕后来两人确定关系,最多也只是亲吻和牵手。再出格的事就没有了,说起来,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就是分手也还算体面。
分手是陆夏川提的,他的理由很简单。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自己并不喜欢祁商。或者说,他对祁商的喜欢不多,只是一点点好感而已。
回想起大学时的记忆。
陆夏川皱起眉,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负责任。于是他开口,说出来亏欠祁商的道歉:“我做的不对,在你越陷越深的时候提分手。祁商,我想了想,或许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尝试在一起,抱歉。”
“你很少说抱歉。”祁商顿了顿,转而笑道,“我今天找你,不是说这些的。我们那时候都太年轻,想法也太天真,谁都没错,你不用道歉。”
他轻笑,黝黑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偏执。
问道:“陆夏川,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明明已经死了,动脉被割破,却还是活着。”
第48章:alpha药剂
“夏川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祁商低头,视线落在陆夏川唇上。见陆夏川迟迟不回答,他又道,“当下的局势本就不稳定,虫族霍乱之后,星际联盟就已经解散过一次。如今的星际联盟,不过是一盘散沙,你们陆家极力维护下的虚假和平又能持续多久?”
他的话成功引起了陆夏川的兴趣。但陆夏川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陆夏川藏起眼中的戾气,面不改色道:“虚假的又如何,和平就够了。”
说完,陆夏川重新低头,看似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书上,实际上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祁商的复活或许藏着某种秘密。
他曾听祁也提及,说,祁商的实验项目是关于一种治疗药剂。
难道说是,祁商的实验成功了?他研制出来某种可以使人复活重生的药剂?
如果真是这样——
“陆夏川!”
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伴随着一声呼唤,祁也破门而入。
见到面对面的二人,他心中瞬间多了些醋意。当即挡在桌前,挤开祁商,骂道:“祁商,你能要点脸吗?你他妈的,眼是焊在我老婆身上了吗,看什么看?”
不等祁商说什么,陆夏川却率先开口,拦下祁也,挡住他的怒火:“你先出去,我有话同祁商讲。”
“有什么事还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祁也心中燃起一团怒火,他讨厌陆夏川维护祁商的模样。
他转身看向陆夏川,质问道:“你是不是还喜欢着祁商,是不是,陆夏川?”
说着,他眼睛就红了。心中又气又难过,明明自己有在变好,自己听陆夏川话,也没再强迫过他,他为什么还是喜欢别人,却不喜欢自己。
祁也心中的刺越陷越深,他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开口:“为什么不说话,我问你,是不是喜欢祁商?”
陆夏川抬头,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过了半晌才道:“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和祁商在谈正事。”
祁商适时补刀,道:“是,我们有正事要谈,顺便回忆一下我们在一起的大学时光。”
祁也彻底心碎,低着头,闷声道:“我无理取闹?这就是无理取闹了,那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的无理取闹。”
说着,他突然转身,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剪刀。他冲祁商而去,扬起手,迅速敏捷地用剪刀插入他的脖子。
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如同发疯的野兽一般,狠狠地刺向祁商的脖子。
更让人震惊的是,祁商竟然不躲,站在那里任由祁也将剪子刺入他的皮肤。
一瞬间,鲜血迸发,祁商捂住脖子向后退了退,脚步有些虚浮。
“祁也!”陆夏川被这一幕震惊,吼道,“你有病吗?他是你哥!”
“他不是我哥!”
祁也同样吼着。
他转身面向陆夏川,由于与祁商差不多高。祁商的血尽数溅到他的脖子和脸上,此刻,他犹如地狱来的恶鬼,脸上都是红色。
祁也顶着一脸的鲜血,心中陡然松了口气。他弯腰扶着陆夏川的肩膀,发自内心地笑道:“只要祁商死了,他就争不过我了。”
陆夏川不想与疯子说话。径自打了急救电话,然而,不等救护车来,便见祁商的助手领着两人走进了书房。
几人将祁商抬上担架带走,临行前那助手还走向陆夏川,弯腰恭敬地说:“陆将军,老师问,您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实验室。”
“老师?”
“对,我是老师的助手,也是老师的学生。”
陆夏川愣了一瞬,还是祁也开口提醒:“祁商刚毕业的时候,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
他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手上叶都是血,浑身上下的血腥味让人闻着恶心。
陆夏川皱眉,推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
哪知下一刻,祁也竟然脱了上衣,潦草地擦了擦身上到血。抱着陆夏川就跟上了那助手的脚步,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平静,眼中却还是一片猩红,冷声道:“去看看,祁商葫芦里面卖得什么药。”
刚刚,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陆夏川那份冷漠的刺激下彻底发了疯。这会儿恢复理智,已然发觉了祁商的诡计,祁商一早就发现了他袖子中藏的剪刀,却又故意补刀激怒他。
目的不纯。
祁也跟着助手上车,他抱着陆夏川坐在后座。随手抓起陆夏川的手,掐了一下:“我不在时,祁商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陆夏川沉默不语。
可祁也接下来的话却引得他抬头。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复活的?他研究的实验项目很有趣,我被他骗去做过实验。”祁商的手悄悄滑进陆夏川的衣领,趁他不注意时揉了揉,道,“祁商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会伪装。他那项实验害死了不少人,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陆夏川抓住他摸来摸去的手,问道:“什么实验?”
“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那还是别告诉我了。”陆夏川又把头低了回去。
祁也心中无奈,又觉得他可爱。低头亲了他一下,说:“我亲你一下,我告诉你。”
他向陆夏川讲:
祁商那项不被议会通过的实验项目有违人伦道德。因为他要用活人做实验,用高等级alpha做实验。
祁商在议会上提出:高等级alpha拥有极其强悍的复原能力,伤口愈合速度和身体素质都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尤其是S级的alpha,只要不是一击毙命,哪怕动脉被人割断,他们都有百分之十的几率,不靠任何医疗处理存活下来。
祁商的意思是:他要研究S级alpha的身体机密,探究他们愈合能力强悍的原因。
议会商讨过后,决定不予通过。因为这项实验的预计程序中,必不可缺的就是用高级alpha做活体实验。
帝国现在的高级alpha只占人口的十分之一不到。如此珍贵的资源,怎么可能任由祁商祸害。
祁也说:“实验项目没有通过,祁商就偷偷做实验。他骗我去当实验品,抽了我许多血。”
陆夏川:“只是抽血吗?”
“还有信息素,将腺体割开,提取腺体中含有信息素的血液。”
祁也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他还阴我,把我迷晕后把这半边手臂的肉都切了下来。我被他关了一个月,等骨头上的肉和神经都恢复正常,他才放我出去。”
想起那段回忆,祁也的怒火蹭蹭往上涨,只觉得刚刚应该直接把祁商的脖子扭断。
说着说着,车子停了下来。
陆夏川刚要打开车门就被祁也按了回去:“先别动,我检查一下,你不知道,祁商这小人阴险狡诈,别把我们害死了。”
他探出头在车周围望了望,过了会儿才抱着陆夏川下车,跟着祁商他们走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位于帝国研究所内,这里祁也常来,比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还要熟悉地形。
他抢过助手的身份卡,径直走进电梯。然后在助手他们上来前,关上电梯,带着陆夏川下到负二楼。
负二楼是个停车场,可在停车场最北面的角落有一处暗门。
祁也刷卡进了暗门,抱着陆夏川走过一段昏黑的长廊。待推开第二扇门后,陆夏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们面前摆满了许多瓶瓶罐罐,里面装满了各种标本。标本足足占了一面墙,而在标本前面,是一个医疗舱,与普通的红外线医疗舱不一样,这里面被人灌满了蓝色的液体。
祁也抱着陆夏川走到医疗舱旁边:“给你看个东西。”
他将陆夏川放下,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紧接着,祁也向他展示了自己右手虎口位置的伤口:“捅祁商时不小心划的。”
伤口很深,从虎口蔓延到掌心。祁也是双S级。alpha,以他的能力,一个小时左右就能愈合。可当他将手伸进医疗舱,泡在那蓝色的液体中时。
顷刻间,那手上光滑无比,哪里还有什么伤口。
祁也收回手,甩了甩手上的液体,介绍道:“这就是祁商研究的药剂。我还以为他实验失败了,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在得知祁商死时,有那么一瞬间祁也就曾想到过这个药剂。不过,在那时候,他的视角中,祁商这项实验并没有成功。
正想着,助手他们抬着祁商走了进来。此刻的祁商脸色苍白,闭着眼奄奄一息。
祁也抱着陆夏川退后一步:“祁商快死了,真想把医疗舱打翻,让他恢复不了。”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
助手已经将祁商整个都浸泡在了医疗舱中。伴随着舱门关闭,助手向陆夏川介绍道:“这是老师的杰作,老师在高级alpha血液和信息素中提取了一种基因,正是这种基因赋予了alpha超强的自愈能力。”
说完,他指向医疗舱,示意陆夏川观看。
只见,蓝色的液体中开始出现大量的气泡。咕嘟咕嘟像是沸腾了一般,伴随着诡异的声响,祁商的脖子正在迅速恢复,皮肉快速愈合。奄奄一息的人也缓慢睁开了眼。
祁商朝陆夏川看去,然后抬手抓住还插在脖子上的剪刀,用力拔了出来。
鲜血再次涌出,蓝色的液体逐渐发黄、透明。祁商也从医疗舱中坐起了身。
他坐直身体,脖子上的伤已经完全愈合,连道疤都没有留下。
看着这震惊的一幕,陆夏川却皱起了眉。有时,进步也是一种退步。这种强大愈合能力的药剂过于骇人听闻,若是使用不当,必然会给社会带来危害。
“祁商……”陆夏川开口,“你要把药剂献给木克斯,对吗?”
祁商没有说话,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觉得呢,陆夏川?”
第49章:你老婆要结婚了
说着,祁商已经起身从医疗舱中迈出,他一步步走向陆夏川,语气中带着威胁,笑着重复道:“你觉得呢,陆夏川?我会不会把alpha药剂交给木克斯?”
“我?”陆夏川抓住祁也的手臂,指了指祁商身后的医疗舱,命令道,“祁也,把那东西碎了!”
听到老婆的命令,祁也二话不说,抱着老婆快速上前一脚踹在医疗舱上。
他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顷刻间,医疗舱表面多了些裂痕。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竟然真的碎裂开来。
盯着流了满地的液体,陆夏川神色清冷平静,眯了眯眼道:“这东西的存在绝不能让木克斯知道。”
木克斯的野心是占领整个星际,在这资源匮乏的时代,侵略战争频繁爆发。
他们陆家,从虫族暴乱结束后,为了和平,为了和平条约的签订奋斗多年。陆夏川好不容易才重建了星际联盟,以一纸合约夺得短暂的和平。
和平不过几年,由战争造成的贫困和星盗问题都还未解决,如今的世界已经承受不起任何战乱。
然而,新登基的国王木克斯又是个主战派,他有野心又偏执,一味只想发动战争,扩大版图。
好在木克斯暂时无法打开军火库,没有轴矿石的加持,机甲无法运行,大规模的侵略更是不可能实现。
不过——
陆夏川看着被那药剂浸湿的地面,冷声道:“祁商,战争的代价,你我都承受不起。”
若是木克斯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药剂,不但顷刻间就能使伤口痊愈,还可以让死去的人复生。那么,这个世界将会一片混乱,木克斯将带领一支不死军团,踏平所有国家的领土。
届时,硝烟弥漫,谁都不能独活。
想到这里,陆夏川忍不住攥紧了手。亲手杀死队友的画面重现脑海,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心中像是喷出一团火来,红着眼凝视地上的液体。
祁也察觉到他的异样,自然地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又把他往怀里搂了搂,朝身后的祁商骂道:“这东西,你还有多少,识相的赶紧毁了。”
“没有太多,但也不少。”祁商转身,盯着他这弟弟的背影,和搭在他弟弟肩上那白皙的手,心中嫉妒,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他朝前走了几步,绕到祁也身前,对陆夏川说:“只要陆将军答应我的请求,我会把所有药剂尽数摧毁。”
不等陆夏川开口,祁也抢先问道:“什么要求?”
祁商看他老婆的眼神实在不正常,其中的占有欲,祁也最熟悉不过。他不禁想到两人大学时的恋情,心中一片酸涩,又恼又怒,恨不得杀了祁商。
他刚要动手,却听下一刻,祁商开口对陆夏川道:“和我结婚。”
祁商低着头注视陆夏川,扯下嘴角,一字一句慢慢地出声,“陆夏川,你知道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你。”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祁也一拳打了上去。
祁也一手抱着陆夏川,一手握成拳狠狠打在了祁商脸上。他一边打还一边骂:“狗东西,你痴心妄想!他是我老婆,我说过了,他和我结婚了,他是我的!”
祁也像发了疯的野狗一般,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祁商躲闪不及,起初挨了几拳,后来便也还起手来。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亦乐乎。
此刻,只有陆夏川最惨,因为腿脚不便被陆夏川抱在怀中。夹在两人中间,感受那凛冽的拳风。
“住手,别打了!”陆夏川皱眉。
然而没人听他的,alpha的占有欲在这一刻爆发。兄弟两个犹如争夺领地的野兽,不断地释放出信息素,希望能借此压制对方。
可惜,两人不仅长相相同,就连信息素等级都是一样的。同样的气味,同样的双S级,谁也影响不了谁,谁也压制不住谁。
由于陆夏川是beta,这信息素也影响不了他。
然而,在场的助手和其他研究所人员就苦了。强势的信息素压制得人无法呼吸,伴随着窒息感的同时,肩上像是压了块大石头,让人不自觉地跪下。
这场争斗持续了许久,最终还是祁也占了下风。
他一面要抱着怀中的陆夏川,一面又要和祁商交手,应接不暇自然吃了亏,败下阵来。
被祁商偷袭,一脚踹在了膝盖上。惯性之下,祁也当即单膝跪下,他怀中的陆夏川也被摔了出去。
好在祁商及时出手,将陆夏川抱住,抱着陆夏川的一瞬,他就把人禁锢在自己怀中。
“对于我的要求,陆将军认为如何?”
比起祁也,他倒显得绅士了些,至少没有趁机吃些豆腐。只是一手扶着陆夏川的腰,让他站在自己面前,一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陆夏川皱眉,脸上的疏离比面对祁也时更甚:“我们已经结婚了。”
祁商轻笑,神情温柔,解释道:“是领了证,可和你举行婚礼,和你洞房的,是祁也,不是我,那不算。”
“你说的对。”陆夏川盯着他,心中闪过一丝恶意,故意道,“但有一点你不知道,在和你订婚前,我就已经跟祁也上过床了。在荣华酒店,我主动找到的他……”
陆夏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祁商捂住了嘴。
“不要说了。”祁商嘴角绅士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已经发生的事我不再追究,今后你不准再气我了。”
说完,他停顿片刻,给足陆夏川思考的时间,然后才继续问:“和我结婚,这个要求你答应吗?”
他松开盖在陆夏川唇上的手,静静等待一个回答。
两人的互动被祁也一丝不落,尽收眼底。在祁商抱着陆夏川那刻他就想上去阻拦,可祁商那助手着实狡猾,竟趁他不备,往他脖子上扎了一针alpha镇定剂。
镇定剂即刻发挥作用,祁也的手脚瘫软,只能瘫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祁商对他老婆动手动脚。
他瞪着眼,气红了脸。挥挥手却只能张了张嘴,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不要答应他。”
再接着,祁也就失去了意识。
他缓慢闭上眼,在镇定剂的作用下逐渐昏睡。闭眼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祁商低头,好像要亲陆夏川一样。
“祁商……妈的…”
伴随着心中的怒火,祁也彻底陷入昏睡。
等他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四周是熟悉的装潢,床边站着熟悉的人影。
祁也费力睁眼,看清床边的人影后,问道:“陆夏川呢?”
蒋韫成正坐在床边玩游戏,猛一听到声响吓了一跳,紧接着才意识到是好兄弟醒了。
他从游戏中分神,扫了眼祁也,见人没死,才漫不经心道:“哦,陆夏川啊,陆夏川他在准备婚礼。你不是说你哥死了吗?他怎么还活着,还有你,你这又是怎么回事?下巴上的痣也洗了,怎么,不用替婚了吗?那陆夏川现在真成你嫂嫂了,啧,可怜,昔日老婆变嫂嫂,你被离婚了。”
蒋韫成叽里咕噜一大段话,可谓句句补刀,句句伤人,直往祁也心窝上戳,让他本就受伤的心更是碎了一地。
祁也瞪着眼,咬咬牙撑着身体就要下床。然而,他刚走没几步就径直朝前摔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蒋韫成及时躲开才没有被砸到,看着祁也的模样,他提醒道:“祁商的人把你送回来的,他们走前又给你打了一针镇定剂。”
说完,他一边弯腰扶祁也起身,一边又补充道:“你可别怪我,我不是不想拦,实在是拦不住。他们人多,我要上去拦,我也得挨一针镇定剂。”
祁也没跟他计较这些。
毕竟,从小到大他被蒋韫成坑过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更何况,此时此刻他满心满眼只有陆夏川,脑海中都是阻止陆夏川和祁商结婚这个念头。
他不敢想象,若是两人真的洞房,若是陆夏川真的上了祁商的床。他会嫉妒,会发疯成什么样。
然而不用他想象,因为天一亮,陆夏川便会与祁商成婚。
原本晴朗的星空突然间飘来几朵乌云,乌云遮住月亮,藏起星辰。夜晚再无一丝光亮,陆夏川坐在床头,竟然和个没事人一样看着他那本无趣的书。
祁也来到将军府,入眼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被蒋韫成用轮椅推着,一路颠簸 耗费数小时终于在天亮前抵达将军府。
瞧见陆夏川还在看书 他就气愤,滑着轮椅上前一手夺了陆夏川的书,质问道:“为什么要同意和祁商结婚?”
陆夏川抬头,像是才注意到他的到来,低声漫不经心道:“证都领了,只是再举办一次婚礼,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陆夏川!”祁也生气了,红着眼,撑着无力的身体爬上陆夏川的床,压在他身上,双唇紧抿,问,“他要是想和你上床、洞房呢?你也同意吗?”
“我不知道。”
受镇定剂影响,祁也是真的没有力气。两个胳膊撑不起身体,只好把重量全压在了陆夏川身上。
陆夏川被他压得难受,却又推不开,只好抬头看向床边的蒋韫成:“你送他过来的,把他弄下去!”
被点到名的蒋韫成一愣,摇摇头,在二人的注视下快速退到门外,关上门后才隔着门板大声道:“你们两口子的事自己解决,我一个外人就不掺和了。还有,祁也今晚就睡在这了,麻烦陆将军照顾一下。”
他的话说完,祁也倒是高兴了,陆夏川却气得脸红,抬手狠狠在祁也脸上打了一巴掌。
第50章:洞房,不可能的
“你又打我。”
祁也压在他身上,两手扶着他的肩膀用力向一旁爬,过了许久才挪动一点距离,从陆夏川身上稍微下来一些。
“除了我,还有谁让你打。”祁也翻个身,躺在他旁边,说,“你如果和祁商结婚,哪天你心情不好要打他巴掌,他肯定会还手的。”
“那他是正常人,你不是。”陆夏川放下书,向床外侧挪了挪,和祁也拉开很大的距离。
“还手就正常了?”见他远离自己,祁也心中不悦,撇撇嘴辩解道,“打老婆是家暴,被老婆打的话就不一样了,我管那叫情趣。”
他两手枕在头下,眯着眼像是回忆一样,心中的不悦一扫而空。他突然想起,蒋韫成说陆夏川有S属性,喜欢用鞭子抽人。
很久之前,他对这种别样的情趣玩法弃之以鼻,难以理解。可是现在——
祁也转头看了看陆夏川,心想:若是陆夏川拿鞭子抽他,他只会觉得爽,爽到顶天。
陆夏川余光瞥见他直勾勾的眼神,心中不悦的同时又有些不解:他原先觉得祁也是蛮横暴躁的神经病,现在只觉得祁也是有受虐倾向的变态。
祁也见他也在偷偷看自己,心中暗喜,禁不住勾起嘴角,双眸里是丝毫不掩的炙热欲望。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没看你。”陆夏川把书扔到一边,抬手关了灯,闷声道,“睡觉,明天结婚还要早起。”
房间内黑了下来,祁也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他抬手想去搂陆夏川,然而镇定剂的药效如此之强,他费力半天才好不容易翻了个身面向陆夏川。
翻身之后却发现,陆夏川正背对着自己。
“我睡不着。”祁也盯着他的背影,有些委屈地低声询问,“你能不能抱着我?”
“别找事,我明天要和你哥结婚了,以后就是你的长辈。”陆夏川闭着眼,“要不是你残我也残,你不会睡在这里。”
听他说完,祁也肩膀一耸一耸地笑了起来。
陆夏川的嘴越来越毒,人也越来越可爱了。
听到他的笑声,陆夏川心烦意乱,就应该多给祁也打几针镇定剂,直接打死算了。
好似察觉到陆夏川的情绪,祁也渐渐收住笑声,安抚道:“我不笑了,睡觉吧!”
话音一落,房间内安静下来。祁也闭眼,呼吸声逐渐平稳,好像真的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
蒋韫成也已经挟持余承离开了将军府。
余承被他堵着嘴捆起来绑到后座,瞪着眼睛,想骂却又骂不出来,只能呜呜咽咽地发出些声音。
蒋韫成一边开车,一边说:“你就那么喜欢陆夏川,他有什么好的?冷冰冰的跟石头一样,嘴又毒,下手又狠,祁也喜欢他,你也喜欢他?”
“我今天绑你不为其他,就是看上你了。”他突然在路边停车,像个流氓似的转身在余承身上摸了一下,“可能alpha都有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有不甘。”
他低头,沉默片刻后突然翻找起来。过了会掏出一个瓶子,当着余承的面将瓶中的液体倒进口中。
紧接着,他突然爬到后座,跨坐在余承身上。扯开堵着他嘴巴的破布,朝他的唇上吻了上去。
他的动作突然,余承反应不及被他轻松撬开牙齿。紧接着,一股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蒋韫成将喝下的液体尽数渡给他。末了,他擦了擦嘴,定定地瞧着余承,眼角逐渐浮现一抹微红。
“这东西算是助兴,让你心甘情愿地睡我。”蒋韫成不顾他的抗拒,在他唇上啄了啄,他的气息已经有些紊乱,声音也沙哑起来,“余承,你该知足的,除了你,我从来没被别人标记过。”
药是他亲口喂给余承的,他也不小心喝了些。此刻,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他的身体发烫,四肢软绵绵地搭在余承身上。缓慢地帮他解开限制行动的绳子。
他抬头,瞧见余承与自己一样红着脸,心中发笑,断断续续道:“还等什么……”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余承也没听清。
深夜里,通往将军府的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摇晃着融于夜色。
隔着车窗,耳边似乎传来断断续续的喘息。近距离观看,却只能看到两只白皙的手掌按在玻璃窗上,像是痛苦又像是享受。那手掌慢慢攥紧,然后松开又攥紧。
过了许久许久,夜色还未消逝,时间来到凌晨四点。
祁也体内的镇定剂药效褪去,他动了动酸麻的手臂,从床上缓缓坐起。
“陆夏川。”
他轻轻喊了一声,见陆夏川没有回应,睡得深沉,于是低头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早安吻。”
他亲完陆夏川,又低着头把自己的脸贴在陆夏川唇上。
然后带着老婆给的早安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从将军府离开。
随着走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躺在床上的陆夏川睁开了眼,怔怔地盯着祁也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离开将军府后,祁也开着车朝祁家的方驶去。当停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余光却看到路旁停着的车上。
远远望去,他看不清车牌,只觉得那车和蒋韫成新买的那辆有些相似。
不等祁也仔细查看,信号灯变绿,他只好松开刹车,继续向前行驶。
当他抵达祁家时,天不过微亮,太阳从地平线缓慢升起。
祁也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将车开进车库,熄火后就一直坐在车中等待。
直到六点才看到司机来车库。
等司机开车离开,祁也立即从车上下来。揣着把枪悄悄摸进了祁家,从窗口翻进二楼,翻进了祁商的房间。
可能是怕出什么差错,祁商把婚礼的时间订在上午。且全程直播,婚礼现场布置得格外漂亮,听人说是祁商耐心准备了一个星期的结果。
算着这个时间,大概在他们去格尔斯州时,祁商就已经从医疗舱中醒来。从那时,他就在筹备与陆夏川的婚礼。
坐在祁商的房间,祁也打开智脑,将婚礼的画面投放在空中,全方位欣赏陆夏川的美貌。
大堂之中,祁商推着陆夏川的轮椅,两人看起来是那么般配。
祁也攥紧手,煎熬一般盯着眼前的画面。
这场婚礼流程复杂,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等到婚礼结束,祁商古板又守旧地载着陆夏川回了祁家。
在祁商的观念中,洞房的地点必须是自小就生活的房子里面。
他抱着陆夏川上楼梯,一步一个台阶,步步都踩在陆夏川心上。让他既忐忑又不安,心中泛起一阵恶心。
他有些奇怪,祁商只是抱自己一下,自己就反应这么大。可祁也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他却没有任何不适,睡得比平常还要香甜。
想起祁也,陆夏川的心突然酸涩起来。
他今早起来,发现床上只剩下自己,那一瞬间竟有些遗憾失落。也不知道祁也去了哪里,此刻又在做些什么。
说不准自己和祁商结婚的是他,不见人影,无所作为的也是他。
发愣间,祁商已经抱着他进入房间。
他被祁商放在床上,眼见祁商要解开自己的扣子,他赶忙伸手挡在身前,冷声制止:“去洗澡!”
祁商不为所动,还要低头亲他。
躲在柜子中的祁也看到这幕,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差点忍不住跳出来给祁商一脚。
好在,陆夏川再三制止下,祁商没再强行继续。松开对他的禁锢,笑着进了浴室。
片刻后,浴室响起水声。
在水声的掩饰下,祁也从柜子中出来,来到床边将陆夏川抱起。
“陆夏川。”尽管怀里抱着人,却丝毫不妨碍他的速度。沿着早就规划好的路线,一路躲过保镖的眼睛,成功地带着陆夏川,从狗洞钻了出去。
这是陆夏川人生第一次钻狗洞。一旁的祁也却好像无比熟悉,似乎钻了无数次,早就习以为常。
等出来祁家,见陆夏川瞪着自己,祁也把人抱紧哄道2:“事出突然,没有好的路线,委屈陆将军了。”
正说着,远处驶来一辆黑色的越野。
祁也看了眼车牌,抱着陆夏川走了过去。
等二人上了车,蒋韫成当即踩下油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夏川原以为祁也会带着他逃跑,可当他看到熟悉的建筑时,心中诧异,问道:“祁也,你要帮我?”
“当然。”祁也抱着他打开后备箱,入眼是数不清的枪支弹药。
祁也拿起一把轻便一点的步枪递给陆夏川:“拿着,我们冲进研究所,把能找到alpha药剂都给炸了。”
蒋韫成适时靠了过来,手中拿着把枪,冲陆夏川笑了笑:“陆将军,祁也为了你和祁商结婚这事都急哭了。他想了半天实在没主意2,又不想你出卖色相,只好来炸了研究所。”
陆夏川还陷在诧异之中。
然而下一刻,陆夏川已经抱着他进入了研究所。说是进入,不如说是闯入、攻入。
祁也和蒋韫成几乎是,见人便开枪。只有陆夏川举着枪迟迟不肯扣动扳机,祁也见状,心中明白他的疑虑,于是解释道:“你放心,都是同胞,不至于让他们死,都是麻醉弹死不了人。”
“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陆夏川如此说着,看似讽刺,唇角却微微勾起,眼中荡漾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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