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老婆中枪了

    三人齐心协力,总算冲到了藏在停车场内的那个实验室。

    进入实验室,祁也开始四处翻找起来,摸索着总算找到了藏在墙后的暗门。

    眼瞅着他打开暗门,陆夏川诧异道:“你对研究所怎么这么熟悉?”

    “我被祁商抓来做实验关了很久,怎么可能不熟悉。”

    祁也暂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以前冒充祁商的身份偷武器贩卖的事。更不打算告诉他,自己便是那贩卖军火案的头目——Q先生。

    然而,即便他不说,陆夏川也已经猜了七七八八。陆夏川皱眉,慢条斯理开口:“你就是Q先生吧,冒充祁商贩卖军火,对不对?”

    “当下最重要的是毁了那些alpha药剂,其他的先放一放。”祁也心虚地转头,不去看怀中陆夏川的眼睛,“至于什么Q先生,你说是就是吧。”

    陆夏川举起枪,抵住他的下巴,双眸一沉,冷声说:“事后再找你算账。”

    祁也只当听不见他冷漠的语气,抱着人径直走入暗门之中。

    踏进暗门后,入目是一个架子,架子上全是黑色瓶子,大概有个百瓶左右。瓶中装着的蓝色液体正是alpha药剂,那顷刻间就可以愈合伤口,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神药”。

    祁也拿起一瓶在手中掂了掂,然后狠狠摔在了地上。一瓶接着一瓶,摔得过瘾,像是有什么怨恨要发泄一般。

    陆夏川拦住他:“你恨你哥吗?”

    “何止恨,我想杀了他。但又不能杀他,他的命是……”祁也停下动作,顿了顿后,告诉他,“当年,祁昌昀要做萬民商会的会长,要和那群亡命之徒争矿地。他们因此记恨,在祁昌昀的车上做了手脚……”

    说到这里,祁叶顿了顿。眼眶红了一圈,难过悲痛,眼中又带着恨意。

    “都怪祁昌昀,该死的是他。但坐上那辆车的却是我母亲和祁商。母亲原本是不会死的,可他用身体护住祁商,一命换一命。”祁也眼角流了些泪,久埋心中的记忆从口中讲出。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浑身脱力,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陆夏川这些,是为了博同情还是倾诉。祁也闭着眼,觉得流泪丢脸,可他就是止不住。

    他不懂,祁商的命是母亲换来的,为什么他却能与害死母亲的祁昌昀和平相处。他不懂,祁商为什么会那么虚伪,为什么不与他一起找那群亡命之徒报仇。

    祁也还记得,自己成年时,单枪匹马闯进那群人的驻守地,一晚上杀了所有人。顶着一身伤回到家后,得到的却是祁昌昀劈头盖脸的打骂,和祁商冰冷的眼神。

    祁商当时说自己愚蠢,又说自己毁了他的计划。害得他失去了帝国最后一块轴矿石开采地。

    这件事后,他与祁家彻底决裂。

    想到这里,祁也心中的恨越发强烈。再睁眼时,眼底一片猩红,他体内的信息素开始紊乱,以极其强势的力量冲向四周。

    最先受到波及的是跟在二人身后的蒋韫成。

    蒋韫成被这威压极强的信息素推着后退几步,一边喘气,一边捂住胸口骂道:“祁也,管管你的信息素,你自己发疯就算了,别害死我行不!”

    话音刚落,又听噼里啪啦一阵响,架子上的瓶子开始破碎,四分五裂。

    陆夏川感受不到信息素,但也知道,任由祁也心中的怒火燃烧,不仅蒋韫成得死,这车库也得炸。

    他抬手按在祁也眼角,擦去湿润的泪痕,轻轻哄了一句:“想杀一个人,顾虑那么多干嘛?”

    擦完这滴泪,陆夏川便打算收回手。然而下一刻,祁也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强行贴在他手心,和大型犬撒娇一样,用下巴在陆夏川手心中蹭了蹭。

    “你说的对。”

    紊乱的信息素逐渐平复,祁也的心也稳了下来,怒火怨恨重新埋进心底。

    他褪去眼中的猩红,收回外泄的信息素,也停止了对架子上那些瓶子的打砸。

    指着角落仅剩的几瓶alpha药剂,陆夏川问:“这几瓶怎么不毁了?”

    祁也走上前将那几瓶揣进兜中,说:“我想试一试,它能不能治你的腿。”

    提及他的腿,祁也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怕陆夏川伤心难过一般。犹豫半晌后才继续道:“陆夏川,我想让你站起来。”

    陆夏川低头,敛去眼中的难过,声音闷闷不乐:“我又何尝不想。”

    “试一试?”祁也抓住他的手,心情紧张又忐忑。

    他知道,残疾的双腿是陆夏川的痛。陆夏川曾问遍名医,然而一无所获,那之后他就不许别人提起,也不再关心医治的事。在他心中,这双腿已经残废,再怎么医治都是无用功。

    祁也正担心他不肯医治,正忧心他生气愤怒。哪知下一刻,耳边传来低低的一声:“那便试一试。”

    听到这回答,祁也勾起嘴角,发自内心的高兴,大声道:“好,试一试。”

    拿上这几瓶药剂,三人离开了研究所,开着车朝蒋韫成家的方向去。

    按蒋韫成说的,他家地方大,他家养的保镖也多,哪怕祁商过来要人也能挡一挡,给二人留出逃跑的空隙。

    一路上,陆夏川和祁也坐在后座。

    看着车外倒退的树影,陆夏川突然想起一事。他们毁了暗室里的那些药剂,可没人知道祁商有没有另外的储存。更何况这药剂是祁商研发的,他手中肯定有制作的方法。

    万一,他带着制作方法找到木克斯……

    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旦木克斯掌握制作方法,开始大批生产,那他们刚刚做的一切不是白费了吗?

    似乎是看出他心中的忧虑。祁也张口,解释道:“祁商手中确实还有alpha药剂,但数量不多。他习惯把珍贵的东西藏到一个地方,还以为我不知道那间暗室的存在呢。”

    祁也顿了顿,然后问道:“你知道这蓝色的玩意,为什么要叫alpha药剂吗?”

    陆夏川转身看着他,不满道:“要说就说,别卖关子。”

    他老婆还是这么霸道。祁也笑了笑,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这alpha药剂,需要从高等级,至少是A级以上alpha的腺体中抽取含有信息素的血液。然后不断过滤,提取最纯的信息素,这过滤的程序极其复杂。

    一千毫升腺体血经过提取过滤,最终不过能制作一毫升的alpha药剂。

    祁也从兜中拿出一瓶药剂,在陆夏川面前晃了晃:“这一瓶alpha药剂有二十毫升,需要两万毫升的腺体血,再加上偶尔的过滤失误,至少需要三万毫升的腺体血。”

    “谁有这么多血够他抽的?”祁也叹了口气,又说,“更重要的是,用A级alpha的腺体血做出来的药剂只有高强愈合和疗伤能力。”

    “只有S级以上alpha的腺体血,才能做出使死人复活的alpha药剂。”

    听祁也说完,陆夏川暂且放下心来。

    哪怕木克斯得到制作方法,也无大规模生产的可能。

    他松了口气,身体逐渐放松。可这一放松,腹部却突然疼痛起来。

    陆夏川弯腰,只是一瞬间便脸色苍白,耷拉着眼皮靠在车窗上:“祁也……”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听不到。

    祁也正在发呆,鼻息间却传来浓重的血腥味,他寻着气味,视线落在了陆夏川身上。

    “陆夏川。”

    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试探着去抓陆夏川的肩膀。他的手刚碰到陆夏川,下一刻就见人向前倒去。

    祁也吓了一跳,当即把人放平躺在腿上。他拿开陆夏川捂在腹部的手,入眼就是一片鲜红。

    陆夏川的腹部中枪,正有源源不断的血从伤口流出。

    “陆夏川!”祁也慌忙按住伤口,心中害怕担忧,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开快一点!”

    蒋韫成叹口气,当即将油门踩到底。哪里还顾得上红绿灯和来往的车辆。

    好在他车技不错,很快便抵达了蒋家。

    一下车,祁也便抱着陆夏川狂奔,一路跑到穆阳那里。

    作为蒋家的私人医生,若是无事,穆阳都会留在蒋家待命。他刚替余承处理完伤口,抬头便见熟悉的人影朝自己奔来。

    “祁也?”

    穆阳一边帮余承系着绷带,一边问道:“又怎么了,你又把陆将军怎么了?”

    “他中枪了。”祁也全身紧绷,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见穆阳愣住,他又大声吼道,“他中枪了,他中枪了你听不懂吗?”

    穆阳这才回神,赶忙让祁也把人放下。

    祁也把人放下后,他上前查看,看着那腹部的伤,他沉默了。

    见他这样,祁也越发紧张,嘴唇苍白一片,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

    “他怎么样?”

    穆阳正在帮陆夏川脱衣服,好方便手术进展。见祁也浑身僵硬,要哭一般,才开口回应道:“陆将军命大,子弹没有击中要害,死不了。就是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昏迷了。”

    “别发呆了,帮个忙,把人抱到手术室。”穆阳拍了拍祁也的肩膀。

    第52章:腿痒吗?

    蒋家做生意黑,难免有许多人前来寻仇。为了不至于在家中被人杀死,蒋家养了许多保镖,明里暗里守在四周。

    可保镖再多也敌不过前来寻仇的人多,蒋韫成无法,于是找医生住在家中,免得哪天中了枪,死在去医院的路上。之后他又在家中建造了极好的手术室,采购了各类医疗设备。

    可以说,这蒋家哪怕自己开间医院也是绰绰有余。

    把陆夏川送进手术室后,穆阳穿戴整齐,消毒过后便走了进去。

    手术室的门在面前关上。

    祁也捂住脸,瘫坐在地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跟死了老婆一样。

    蒋韫成见状,走到他身边,张了张口刚要安慰,抬头却见着余承也在哭。

    见此情形,他眉头紧锁,心里面憋了一股气。

    他今早不仅强迫余承,还捅了余承两刀,都不见他哭。这会儿却哭得如此伤心,就这么喜欢陆夏川,真当他蒋韫成没有脾气。

    蒋韫成走过去,抓住余承的胳膊,低声威胁了几句后。便见余承不再反抗,任由他带着自己离开。

    走廊上安静下来,只留祁也一人低声啜泣。再无往日的无赖模样,只顾得将头埋在怀中伤心。

    他从没有这么怕过,陆夏川就躺在他怀中,没有血色的唇,苍白的脸。那一刻,他的心都要碎掉,他喜欢陆夏川,更想这人长命百岁。

    “陆夏川。”祁也低着头,心中后悔。

    他就不该带陆夏川去研究所,去摧毁那什么alpha药剂。帝国会怎么样,是和平或是战乱,与陆夏川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那么大的担子要压在陆夏川身上,他不想陆夏川做什么帝国将军了。

    祁也抬头,心想:他应该把陆夏川锁起来,带着陆夏川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做一对逍遥夫妻。

    耳边传来脚步声,穆阳从手术室中走了出来:“手术完成了,陆将军身体虚弱,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说完,穆阳便离开了。

    人都走后,祁也去看了陆夏川。盯着他苍白的面庞,祁也的心脏像是被人揪起来一般。

    “陆夏川。”他低声喃喃,过了会儿突然直起身,像是想到了什么,慌乱地在自己衣兜中摸索。

    摸到那几瓶alpha药剂后,祁也松了口气,开始四处寻找蒋韫成的身影。

    此刻的蒋韫成正和余承亲热。祁也推门而入,恰巧就看到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蒋韫成!”

    看到这幕,祁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仅不觉得尴尬,反而上前把蒋韫成从床上拽起:“我有急事,你们这个先缓缓。”

    他看了眼箭在弦上的二人,又瞟了眼余承潮红的脸,当然知道,这是被用了药。

    蒋韫成惯用的伎俩,强迫不行就用药,不过祁也还是不理解。他看了眼蒋韫成脖子后腺体上的咬痕,明眼人都知道被上的那个是蒋韫成。

    “你特地用药,就为了给余承睡。”祁也脱口而出,诧异不解。

    下一刻,不等蒋韫成回答。他又道:“把你家所有的营养液都拿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看着他一脸严肃,蒋韫成也就没犹豫,打了个电话把祁也的要求吩咐下去。

    过了会儿,一楼最大的浴室中便堆满了成箱的营养液。

    这些营养液全都被祁也倒进了浴缸。紧接着,祁也又将身上所有的alpha药剂也一起倒了进去。

    做完这些,祁也找到还在昏睡陆夏川。

    他将人从病床上抱进浴室,赶走所有人后,抱着陆夏川跨进了浴缸。

    陆夏川被他抱在怀中,两人一起浸在了这浴缸的蓝色液体之中。

    alpha药剂的制作全程,祁也都有旁观。他记得祁商说过,这药剂最好是配合营养液使用。和营养液倒在一起后,把伤者泡进液体中,比直接抹在伤处要恢复的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祁也不敢放松,牢牢抱着陆夏川,心里面既紧张又期待。

    希望营养液有用,可以治好陆夏川的腿。

    等待的途中,他解开缠在陆夏川腹部的绷带,发现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他悄悄抚上中弹的地方,皮肤光滑平整,哪里还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祁也轻轻摸着,没有注意到怀中的人正在清醒。

    陆夏川缓缓睁眼,往下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别人怀中。

    “祁也。”他的声音还有写沙哑,头也是昏昏沉沉的,“我们在干什么?”

    他捧起一点蓝色液体,皱眉:“这是alpha药剂?”

    “是。”祁也点头,“知道你中枪那刻就想拿给你用,但子弹不取出来,它是没效果的。”

    “现在正好,你的伤和你的腿,一起痊愈。”祁也抱着他,将下巴搭在他肩头,说话时的气息擦过他的耳侧,“过一会儿,你就会和我一样……”

    “站起来吗?”陆夏川轻笑,心中并没有怀着太大的期待。

    他的腿是神经出现问题,这alpha药剂谁知道有没有用呢?

    不过,既然祁也这么有信心,便是陪着他等上一会也无妨。

    陆夏川靠在他怀中,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后问道:“要泡多久。”

    祁也神情严肃,拿起智脑看了眼:“已经泡了十分钟,再泡个五分钟就差不多了。”

    “好。”

    陆夏川闭上眼,放心小息了一会儿。

    五分钟之后,祁也兴冲冲起身,抱着陆夏川迈出浴缸。他把陆夏川放在地上,扶着他的肩,难掩内心的激动:“准备好了吗?”

    收到陆夏川肯定的答复后,祁也当即松手,下一刻却见陆夏川朝前倒去。

    “陆夏川。”祁也赶忙把人接住,似乎不满意这个结果,“好像没什么用,一定是泡的时间不够,再泡一会!再泡一会!”

    他抱着陆夏川重新躺会浴缸。

    这一次,祁也延长时间,半个小时后才抱着陆夏川重新出来。

    然而,和先前一样,还是没有效果。陆夏川的腿没有恢复,他依旧无法行走。

    祁也不信邪,接连试了几次后,陆夏川没有什么表情,他倒率先难过起来。

    祁也低着头,一脸愧疚:“我没用,对不起。”

    陆夏川有些无奈,又不解,抓住他的胳膊,低声命令:“先把我抱出去再说,再这样泡下去,皮都要泡烂了。”

    祁也把人从浴缸中捞出来,擦干之后抱到了床上。

    他守在床边,心中还在难过:“我想让你站起来。”

    他想医好陆夏川的心病,想让昔日威风凛凛的陆将军回来。

    祁也和以往一样,习惯性把下巴搭在他腿上,下一刻却见陆夏川轻轻颤抖了一下。

    “痒……”陆夏川去推他的脑袋,红着耳朵道,“别压在我腿上,好痒。”

    “痒?”

    祁也心中闪过一丝激动。当即抓住他的腿,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每摸一处便问:“这里痒吗?这里痒吗?”

    他问了十几遍,每次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复:“痒,还有点麻。”

    多年没有感觉的腿突然有了感觉,陆夏川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感受。只知道祁也摸上去时,他止不住发抖,想躲开却又动不了。

    那边,祁也已经喊来了穆阳。

    穆阳站在陆夏川床边,极其专业地掂着一把小木锤。他在陆夏川腿上敲了敲:“有感觉吗,疼不疼?”

    陆夏川眨眼,解释道:“有感觉但是不疼,要不你掐一下?”

    话还没说完,祁也便弯腰在他小腿上掐了一下。

    祁也用了力,陆夏川顿时感到一阵疼痛。刚要开口骂人,抬头却见祁也的眼中载着期待,眼角又挂了几滴泪:“疼不疼?”

    他把骂人的话咽回去,咳了一声:“疼,你掐的太用力,疼过头了。”

    说着,他鼻子一酸,生理性泪水滑落眼角。

    祁也看见他哭,心都有化了。想也不想就蹲下身,捧起陆夏川的腿,朝自己刚才掐的地方亲了亲。

    穆阳是来给人看病的,不是来吃狗粮、烂眼镜的。看着祁也跟条狗一样趴在陆夏川腿上,他皱眉,叹口气:“你们……你们能不能注意,我还在,算了,我走了。”

    人走后,房间内只剩下二人。

    祁也心中窃喜:虽然他老婆的腿还不能走,但至少恢复了知觉。这就算是有成效,这就说明,治好陆夏川的腿指日可待。

    或许是受到祁也情绪的感染,陆夏川也控制不住扬起嘴角。带着笑意的脸显得越发俊美非凡,只是一眼就勾走了祁叶的魂。

    祁也觉得自己不受控制起来,当即就有了欲念,心中起了邪念。

    他悄悄抓住陆夏川的脚腕,趁其不备再次将亲上了他的腿。不过这次,不止是亲!

    陆夏川回过神,腿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痒意。他低头看去,发现祁也在亲自己的腿。

    说是亲,其实那是咬,说是咬,咬的又不重。不仅没有留下牙印,反而留下来大片湿漉漉的印记。

    陆夏川瞬间收敛笑意,骂道:“变态!”

    祁也可不管怎么挨骂,只顾着亲吻,还边亲边问:“腿痒吗?痒不痒?”

    第53章:老婆入狱

    陆夏川红着脸,脸色难看。

    痒,当然是痒了,可除了痒还有些说不上来的羞耻和难受。他忍不住抖了一下肩膀,可惜这腿只是恢复知觉,却动不得,挣扎不得。

    祁也还在咬,密密麻麻的亲吻落在皮肤上,陆夏川忍不住轻轻喘了一声。

    这声音被祁也准确捕捉,他松开陆夏川,调笑道:“看来不是痒,是舒服了?”

    陆夏川冷哼一声,坐直了身体,瞥他一眼疏离冷漠地说:“你松手,我们谈正事。”

    “什么正事?”祁也在床边坐下,右手搭在他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他很久之前就想过:若是陆夏川的腿能动,他定让他摆出各种姿势,定让他好好尝一尝自己的本事。

    可惜了,腿是没能治好,动不了,摆不出太多姿势。不过,陆夏川的腿有了知觉,至少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了。

    祁也眯着眼,脑海中迷迷糊糊飘出各种色眯眯的画面:两具白花花的身体交缠暧昧,细看那竟然是他与陆夏川。

    祁也陷入想象,眼中欲望蔓延,眼底仿佛有火燃烧。

    看着他的神情,陆夏川忍不住皱眉。这人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心早就飘出了十万八千里。

    他噤声,不打算继续和祁也谈那些正事。反正他说了,祁也也听不进去。

    哪知他不说了,祁也偏偏又要问:“刚刚要说的正事是什么?”

    “是……”陆夏川张了张嘴,还未开口,便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蒋韫成火急火燎跑到床前,挑眉道:“祁也,你哥来抢人了!带了几百个人,拿着枪,就围在我家门外。”

    祁也收敛脸上的笑意,抬头冷冷道:“真不要脸,我的人他也来抢!从小到大,就没有他不抢的东西。”

    说着,他又看向陆夏川,嘴角耷拉着,翻脸比翻书还快,委屈道:“陆夏川,我小时候就经常被祁商欺负,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他都会来抢。你明明是我老婆,他也要来抢。”

    陆夏川看着他委屈的神情,郑重道:“按理说,和我结婚的是祁商,我是你长辈,不是你老婆。”

    祁也更委屈了,委屈中还有些愤怒和嫉妒。他还是觉得陆夏川对祁商有意思,要不然,怎么总是强调他是和祁商结的婚!

    不过,他不想惹陆夏川生气。便把自己的怒气憋在心中,不顾陆夏川的阻拦起身,跟着蒋韫成起身向外走,说什么都要打碎祁商的脑袋。

    陆夏川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烦。祁也太任性,太冲动了,容易坏事。

    祁商背后的靠山是皇室,是木克斯。只要自己还留在京都担任将军,就不能明面上和木克斯对着干,让人落了把柄。

    陆夏川急匆匆唤来穆阳,让穆阳带着自己去了大门处。

    他们抵达现场时,两方还没有打起来。只见祁也正指着祁商的脑袋大骂:“混蛋,你是我哥,偏偏要跟我抢人,祁商,你就是个小人。”

    正骂着,余光却瞥见了陆夏川的身影,祁也当即噤声。转而换上委屈的神情,挤走穆阳,扶上陆夏川的轮椅。

    “你怎么来了?伤刚好,多歇一歇。”

    “用不着。”

    说完,陆夏川看向祁商,冷声道:“祁大少爷来找我?”

    “新婚夜妻子被人拐走了,追是要追的,不过。”祁商顿了顿,“不过我今日前来是为了宣陛下的旨意。”

    陛下?木克斯?

    祁也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他上前护着陆夏川,眼中是透骨的寒意。

    祁商自觉忽视他杀人的眼神,打开手中颜色极暗的卷轴。一字一句念道:“帝国将军陆夏川,纵容下属谋害皇室,经查证据确凿,现押入极天狱,等候审判!”

    “谋害皇室?”祁也挡在陆夏川身前,质问道,“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

    “我就是证据。”祁商看向陆夏川,又问,“数月前,我与陆将军订婚,成婚当夜,陆将军的助理潜入研究所将我杀害,可是事实?”

    “放屁!”关于这事,祁也早就知道,但怎么可能承认,“你这人真是无赖,明明活着站在这里就说自己死了,你要是真想死,我这就一枪崩了你。”

    说完,他突然举起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祁商:“死去吧,狗东西。”

    不等祁也开枪,陆夏川便抓住他的手,安抚道:“你退到后面。”

    祁也不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夏川?”

    他反手抓住陆夏川的手腕:“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陆夏川想做什么,更不愿陆夏川冒险,于是他站在原地不肯退后分毫,手中的枪也一直举着。

    祁商看着那黑漆漆抵在自己额头的枪口,笑道:“我已经将alpha药剂的制作方法交给了木克斯。”

    他低头去看陆夏川的神情,却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任何恐惧惊诧。

    于是祁商继续道:“陛下已经明白,当初陆将军纵容属下杀了我,祁也是去替婚的。所以,陆将军,我是否能将你押入极天狱?”

    极天狱,虽然名字好听,但说白了就是专门关押重刑犯的牢狱。进去容易,要想出来可就难了。

    陆夏川思索一番,然后在祁也震惊的目光中点头:“走吧。”

    祁也不理解,陆夏川为什么要跟祁商走。他忍不住攥了攥手,心中升起难过的情绪。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情绪,陆夏川在他肩上轻轻按了一下,示意他蹲下身。

    等祁也蹲下身后,他贴在祁也的耳侧,小声解释道:“他们人多而且武器精良,祁也,不要轻举妄动。”

    “那你怎么办?”

    陆夏川轻笑,低声道:“Q先生的人应当比他们要多吧?我等你来,你会救我的吧?”

    他似乎不确定,在祁也脸上扫了一眼,皱着眉。

    祁也见状,捧着他的下巴狠狠亲了上去,那壮烈的动作好似什么生死离别。

    他眼神决绝,点头道:“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会不救你?”

    说完,祁也起身,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

    耳边还回荡着陆夏川那句我等你来。

    他冷下眼,望着祁商的背影,透过他的背影仿佛看到了木克斯,看到了帝国即将崩塌的天。

    祁也转身朝蒋家走去。

    竟然这偌大的帝国容不下陆夏川,他便让这帝国不复存在。什么国王,什么木克斯,什么联邦议会,都是狗屁。

    在他眼中,陆夏川才是他的天,陆夏川才是他的国王。

    祁也坐车去了常与季芸见面的地方。二话不说直奔季芸的大本营,将正在喝酒的漂亮alpha抓住。

    “哟,祁少爷,真是许久不见啊!”季芸身上随意穿着个黑色背心,脖子上挂着根银链子,长发束在身后,看模样好不潇洒。

    “你欠我的人情,还算数吗?”祁也开门见山,直接表明来意。

    季芸看了眼祁也指在自己身上的枪,轻笑着皱眉:“怎么,我季芸就这么不可信吗?”

    她季芸统领下的星盗,从不违约失信。更何况,祁也当初给的那些武器确实帮了他们很大的忙,只是帮祁也劫狱,有什么不行的。

    “这个忙我帮就是。”季芸伸手,把他的枪推到一旁,转而递上一杯酒,“祁少爷,Q先生,希望这次也是合作愉快!”

    祁也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转身,去了另一处地方。

    陆夏川跟着祁商离开时,往他手中塞了一个黑色印章。黑色印章中夹杂着一张纸条,看过内容后,他心中大概有个猜想,不过,还是要找人印证一下。

    与此同时,陆夏川已经被押入了极天狱。

    或许是因为祁商,极天狱的典狱长并没有怎么着他。还特地给他找了个单人牢房,关在其中好吃好喝待着。

    陆夏川过了两天慵懒的日子后,总算是见到了木克斯。

    跟随木克斯前来的还有祁商。两人如同笑面虎一般,坐在他对面,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三人对视许久,却一直没人主动开口。

    过了会,陆夏川有些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可这个哈欠偏偏惹怒了木克斯。

    “陆夏川!”他骤然抬手,一个用力将桌子上的文件扔到了陆夏川脸上,骂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是这副样子,我不信你心中难道没有一丝恐惧?”

    “陛下。”陆夏川开口,语气一如往常,“陛下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发脾气一生气就喜欢摔砸东西。,”

    陆夏川的语气有些宠溺,似乎是面对一个弟弟。

    不过,他确实将木克斯看做自己的弟弟对待。他比木克斯大五岁,小时候常跟爷爷进宫,久而久之便和当时的木克斯成了玩伴。

    那时的木克斯不过六七岁,总喜欢追在他身边喊哥哥。

    他们的关系曾经很好,直到木云宁到出现——四年前,木云宁出生。

    那时老将军已死,他上任不过一年。老国王将木云宁抱回宫,二话不说就把那孩子交到了他的手中。

    老国王还让他立誓,护木云宁一世周全。

    最后,这事被木克斯知道了。自那时起,木克斯便和他决裂,两人之间再无私下的往来。

    或许,从那时起木克斯就恨上了自己。陆夏川心中涌上一丝难过,昔日好友成为仇人,说起来都是他的错。

    或许他不该答应老国王,不该让木云宁活着,可他又实在不忍心杀一个无辜的幼童。

    第54章:轴矿石的真相

    木云宁那时候尚在襁褓之中,一个刚出生的幼童,陆夏川确实下不了杀手。

    “陆夏川。”

    坐在他对面的木克斯开口询问:“你后悔吗?如果你不站在那个私生子身边,我们会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陆夏川没有回答,抬眸看着他,一如往常的平静,语气中带着兄长对弟弟的关怀:“如果我站在你身边,你还会发动战争吗?”

    木克斯思索片刻,低声道:“会,当然会。”

    当时的虫族暴乱之后,帝国实力削弱,星际资源匮乏。要生存,要资源,战争掠夺是木克斯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

    木克斯低头:“如今的帝国只是个松散的联邦,每个州都心怀鬼胎,也就战争能把他们团结起来了吧。陆夏川,帝国能种植庄稼的土地越来越少,粮食产量越来越低。帝国的河水溪流也在萎缩,人要生存的资源都没有了。若不扩大版图,不抢,怎么活着?”

    “缺什么就去抢,那是强盗。”陆夏川打断他,“木克斯,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告诉我的。”

    “你说你要创造一片祥和的王国,所有人都是自由的、平等的……”

    陆夏川还在说,木克斯却没了耐心。

    他起身,冷哼一声背对着陆夏川:“我们都长大了,是你主动站在我的对立面的。夏川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

    木克斯离开了审讯室,留下祁商坐在对面,与陆夏川交涉。

    比起木克斯,祁商就像个无事人一般。他将自己的茶杯端到陆夏川面前,嘴角微微勾起,说话的声音如风一般清朗。

    “喝点水?”祁商弯腰,用手抚摸着他的下巴,指腹轻轻擦过干裂的地方,揉了揉,“嘴巴好干。”

    “和我唠家常吗?”陆夏川自嘲般轻笑,眼神却黯淡了下去,“祁商,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木克斯知道,alpha药剂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祁商突然弯腰用嘴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这亲吻很熟悉,一如许久之前,他们还恋爱的时候。

    不过那时候的祁商,还是个生涩的小子,吻技没有这么熟练。那时候的祁商表面理智冷漠,背地里却冒冒失失,做的错事都是自己给收拾的烂摊子。

    比起许久之前,祁商的这个吻,温柔中带了些许霸道。直到陆夏川无法呼吸,唇齿间也染了血腥味后,祁商才缓缓放开他。

    他用指尖划过被自己亲得湿润的红唇,问:“为什么不挣扎?”

    陆夏川瞪他一眼,动了动被锁链捆在椅子上的双手、双脚:“你把我松开,我一定打死你。”

    “和祁也在一起后,你的话变多了。”祁商收回手,正色道,“木克斯知道,alpha药剂存在缺陷,他也知道祁也是双S级alpha。”

    他话音一落,陆夏川当即紧张起来,双手攥成拳呵道:“你要做什么?”

    只有用S级以上alpha的腺体血制作的alpha药剂才拥有让人复活的能力。

    以木克斯的性格,他知道这些且知道祁也是双S级alpha后,他定会将祁也抓起来,直到抽干他的鲜血。

    想到这里,陆夏川心中燃起一股恐惧:若是祁也被他们抓起来,若是祁也死了。

    陆夏川低头,敛去眼中的情绪,故作镇定道:“你想要什么?”

    “军火库的密码,陆将军,只要你说了军火库的密码,我不会让祁也死,你也还会是将军。”祁商循循善诱,双手撑在桌子旁,轻声道,“陆夏川,你考虑考虑?”

    审讯室的后方有一个小窗。

    陆夏川回头,朝窗外望去,窗外的天空悄然黑暗。也不知道祁也那边情侣如何,他有没有发现印章内藏的纸条。

    “天黑了。”祁也驾驶着汽车,驶过梧桐大道,朝着京都郊外,最荒凉的地方去。

    看着地图上的标记,祁也确信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望着这无垠的荒漠,祁也愣了一瞬,他从来不知道京都附近竟然有这么大一片荒漠地带。

    祁也拿着黑色印章,朝前走去。

    来之前他还带着印章去见了被蒋韫成关起来的余承。余承告诉他:“帝国军火库就在京郊外,我把地图发给你,不知道为什么将军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不过,若是将军信你,那我也信你。”

    余承说这话时,眼中带着嫉妒。

    祁也盯着他笑了:“你嫉妒我还信我?你的信任,我不需要,只要陆夏川信我就行。”

    余承还要说什么,却被蒋韫成掰过下巴,用唇堵上了他的话。

    祁也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替余承感到悲哀,招惹到蒋韫成,这辈子就别想逃了。不过,他有些好奇,蒋韫成手上到底有他的什么把柄,竟然让余承如此听话。

    来不及多想,祁也急匆匆驾车离开,抵达京郊的荒漠地带后,天色已晚,透过车窗,远远看见了一小片亮光。

    他仔细看去,好像是个放哨塔,塔上站着的士兵正拿灯照他。

    他举起手,边向前走边朝哨塔上的人挥手:“是我,你们将军派来的!嘿,打开门让我进去!”

    祁也走到大门旁,被哨卡拦住。两个持枪士兵上前抵住他的脑袋,呵斥道:“站住,军事重地,禁止通行!”

    祁也无视黑漆漆的枪口,举起手中代表帝国将军权威的黑色印章:“将军派我来的。”

    那士兵在耳边轻点,他的头盔渐渐打开,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将军?”他眯着眼仔细辨认,看了一番后,当即恭敬起来,后退一步弯腰道,“属下不知道,请见谅。”

    这黑色的印章,是帝国将军领军的凭证,权力的象征。

    士兵认出来后,立即打开哨卡,领着祁也朝这高大的围墙中走去。

    跟着面前的士兵走过一大片草地,面前出现一座三层小楼。很古老的建筑风格,看样子是历史悠久。

    祁也望着发黄的墙壁,正在发呆,却见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走到祁也面前,二话不说就要抢他手中的印章。

    祁也当然不肯,可他刚要反抗,就感到一股力量压在肩头。他喘息不来,略带诧异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你是谁?”

    这男人的信息素等级,至少是双S级以上,竟生生将自己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男子抢过印章,看过之后揣进兜中郑重地放好。

    “我是军火库的负责人,王幽。”他收起信息素,放开祁也,“既然将军信你,跟我来吧。”

    说完,他带着祁也走进三层小楼。

    推开一扇又一扇门,二人一起抵达一个洁白整洁的房间。望着墙上的监视器画面,以及周身围绕的各种机器。祁也意识到,这里是总控室、指挥部。

    王幽找来一个椅子,示意他坐下。紧接着自己也坐在他身旁,冷静沉默片刻后,开始慢慢陈述。

    “你知道轴矿石吗?”

    祁也点头:“当然。”

    陆夏川给他的纸条上便写着六个字:军火库,轴矿石。

    轴矿石,也正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不,你不知道。”王幽说,“所有人都以为,轴矿石和那些金矿银矿一样,是地质原因、自然产生。其实……”

    王幽突然看向他,一字一句,神情严肃:“所谓轴矿石其实是虫族的分泌物。虫族的背部有一个汗腺,它们通过那里排出皮肤表面的粘液,这些粘液会排在巢穴中。然后,混合泥土,形成轴矿。”

    为了对付体型庞大的虫族,科学家研制出大型机甲。机甲体型大,操控简单,放在那里就是大型杀器。

    不过,机甲的消耗大。若是用煤、用油,哪怕是最低等级的机甲,只需两年便能耗费整个国家的所有煤矿、石油资源。

    因此,机甲从不轻易使用。

    直到后来,发现了轴矿石的存在,机甲才得以投入大规模使用。在机甲的协助下,虫族暴乱才被制止,帝国的虫族也被彻底消灭。

    然而,虫族灭了,巢穴摧毁了,再也没有新的轴矿石产生。原先的储量用完了了,只能从未被摧毁的虫族巢穴中开采。

    可巢穴就那么多,采完便没了。再加上那几年,生产恢复时,不加节制地使用轴矿石作为燃料。

    剩下的轴矿越来越少。

    老将军便把仅剩的轴矿石和机甲一起封锁到军火库。

    以备未来的不时之需。就像先前的核武器一样,给其他国家一个威慑,好让人不敢轻易发动大规模战争。

    毕竟,这存有轴矿石的又不止他们帝国。

    解释完这些,祁也恍然大悟。怪不得轴矿石这么珍贵稀少,感情就是虫族死了,没有虫族提供分泌物,只能靠着仅剩的坐等山空。

    想不到,这些秘密竟然一直被隐藏着。

    至于为什么隐藏,祁也大抵能猜到:若是像木克斯那样的有心之人知道轴矿石的由来,怕是要豢养虫族,生产轴矿。

    可惜,虫族不受控制,一不小心便酿成大祸,让虫族暴乱重现,毁了整个国家。

    隐瞒轴矿石背后的真相,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不过——祁也还是没搞明白,陆夏川给他纸条和印章到底是何意思。总不能是为了让他来这里听故事的吧?

    王幽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我与将军曾经约定,若是未来某一天,有人带着印章找到我……就是计划启动的时候,炸毁军火库。”

    祁也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第55章:劫狱救老婆

    陆夏川做事如此决绝,为了阻止战争的发动,竟要直接毁了这仅剩的轴矿石。

    不过,只要是陆夏川的决定,他一概支持。

    于是祁也点头,对王幽道:“既然是约定,我来了,开始执行吧!”

    王幽沉默片刻,起身领路,带着祁也往外走。两人走了许久,在祁也耐心耗尽的前一秒,总算是见到了那传说中的帝国军火库。

    说是军火库,可看着眼前的建筑,祁也以为,这不过是个方方正正的巨型盒子。

    “这就是军火库?”

    说罢,祁也走上前,打算敲一敲这看起来不怎么结实的建筑。

    可下一刻,只听咔嚓一声。他落脚的前方突然升起一条减速带似的黑色铁块。这些铁块连在一起,组成一个长方形,将这军火库团团围住。

    祁也只是扫了一眼,就打算继续向前。

    见他如此大胆,王幽赶忙拦住他,语气中带着骄傲:“这是军火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着,他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石头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然而,在即将越过那黑色铁块时,嗖的一声,石头变成了粉末,随着微风飘散空中。

    王幽带着祁也后退几步,介绍道:“这些黑色的铁块,是军火库的防戒线,未经允许踏过,高温激光会自动触发。不管是什么东西,一瞬间就能灰飞烟灭。”

    王幽在兜里一阵翻找,找出了刚刚从祁也那里抢来的印章:“这个是钥匙,不过只能打开防戒线和第一层门。”

    除防戒线外,军火库有三层门。第一层门的钥匙是印章,二三层门的钥匙便只有陆夏川知道。

    王幽带着祁也打开防戒线,两人一起走进第一层门。

    进入门后,眼前是一方喷泉。

    祁也走上前,在喷泉池子里摸了摸:“冰的。”

    “嗯,轴矿石自体发热,温度高了容易爆炸。这喷泉是军火库的冷凝系统,为了好看才做成喷泉外观的。”

    “哦。”

    祁也极其敷衍地哦一声。

    心想: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没人想听你介绍军火库。

    他来此的目的是要炸毁轴矿石,可不是旅游观景的。

    祁也心中不耐,可面上不能表露出来。旁边这位王幽信息素等级不知道比他高了多少,若是把人惹火了,打起来,他可没有胜算。

    王幽也不是废话多的人,简单介绍了几句,便与他讲起正事。

    “我和将军已经提前放好了火药,只要按下那边的按钮就行。”王幽将印章递给他,“用这个按。”

    祁也动作迅速,拿过印章就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将印章那面扣在按钮的凹槽上。

    他等了会,却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炸了吗,这就行了?”

    王幽点头,又开始炫耀起来。说什么军火库的材料好,隔音,内部炸了起来,外面一点也听不见声响。

    祁也只管点头附和,一边敷衍着,一边往外走。

    陆夏川交代的事已经完成,接下来该是劫狱,把人给救出来,然后远走高飞。

    对于他的离开,王幽没有阻拦,只是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说到底,陆夏川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坚韧、理智……确实是将军的最佳人选。

    可有时候太过冷静了,就像个没感情的机器一般,让人心疼。

    好在,他看着远去的祁也。

    这小伙子看起来心火旺,不是个安生的东西,有他在,陆夏川大概能活泼一点。

    他知道陆夏川入狱的事,也知道木克斯的野心。不过现如今的军火库都炸了,内部焦黑,哪怕陆夏川退位,木克斯拿到钥匙和密码,也只能拾起一地黑炭。

    王幽放下心来,暗中给祁也打气,希望这个混小子能保陆夏川一生平安啊。

    王宫中已经传来审判结果。

    陆夏川纵容下属杀害皇室的罪名成立,两日后就要拉到街上处以绞刑。

    明明是科技发达的今天,却偏偏要用什么绞刑,这是摆明了连死都不让人舒服。

    祁也看着满大街张贴的告示,心里面将木克斯骂了个遍,同时又将祁商骂了一遍。

    木克斯恨陆夏川,故意折磨他也就算了。可祁商怎么没有动作,他分明能看出来,祁商对陆夏川的喜欢不比他少。

    可偏偏,两天后的绞刑执行者又是祁商,一定又是木克斯的手段。

    “狗国王!”祁也骂道,“早该在小时候就把你揍死!”

    祁也心中憋了口气,也不知道陆夏川现况如何。有没有吃好,睡好;住的地方环境如何,黑不黑、冷不冷?

    越是想陆夏川他便越心疼难过,一会焦急地走来走去,一会又站在原地大骂国王。

    祁也就这样等了两天,终于是到了陆夏川上绞刑架那日。

    按照一早和季芸说好的计划,祁也早早等在郊外。待见到那粉色的飞行器飘到头顶,他才放下心来。

    上了船对季芸道:“今日,只要能救出陆夏川,当我也欠你一个人情。”

    季芸冷笑:“别,祁少爷的人情我要不起,只求帮完这忙,咱们再也不见。”

    她和祁也做过许多生意,自然了解这人。属于是心狠手辣、不讲理又不要脸那一挂,说的话不可信。

    帝国上空突然多了个没有编号的飞行器。当即引起军部的注意,代表军方的直升机已经围了过来,头顶个大喇叭喊着:

    “这里是管制范围,禁止通行,请迅速离开!否则,我方将依法实行打击。”

    季芸听这声音聒噪,指了指手下,轻飘飘道:“打他。”

    她今天的目的就是还祁也人情,帮他救下陆夏川。她不打算杀人,可若是阻拦,那就神来斩神,鬼来杀鬼。

    于是这日的帝国,有了极其荒诞的一幕。

    偌大的粉色飞行器从城南到城北,直直飞到绞刑架上空。飞行器四周围满了直升机、以及军方的飞行器。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却在下一刻,瞧见祁也从飞行器中走出。站在飞行器探出的一方小平台上,拿着扩音喇叭与在场的几人对话。

    祁也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跪在地上的陆夏川,只见他心心念念的人脸色苍白,眼下却一片乌青。

    这一看就是没吃好也没睡好。

    他瞧着陆夏川身旁的祁商,冷着脸,一手扶着陆夏川的肩膀。

    祁也了然,陆夏川那腿是跪不住的,若是没有东西支撑怕早就摔倒在地了。

    他暗骂一声,狗东西祁商,为了让他老婆跪着,还特地伸手去扶。欺负人不是,就不能让他老婆坐着吗?

    抬头看了眼,今还是个大晴天,烈日炎炎。若是再晒下去,以陆夏川的身子骨,八成要中暑的。

    于是,祁也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狗国王,给我老婆找个凉快的地方坐着。”

    木克斯一直坐在高台,头顶支着遮阳的棚子,桌边放着解暑的西瓜。这哪是来看行刑的,分明是来看戏的。

    听到祁也这般说,木克斯挥挥手,让人把陆夏川带到身边。他亲密地搂住陆夏川下滑的身体,把人往身边带了带,然后才对头顶的祁也道:“废话不多说,表哥,把印章留下,人你带走。”

    这话一出,祁叶当即明白,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木克斯他本就不打算处死陆夏川,从头到尾他的目的就是让陆夏川下位,改立将军,更换军火库密码后将其打开。

    如今,谋害皇室的罪名成立,陆夏川已经被联邦议会投票退位。新的将军是陆杰,陆杰又是他的人。这军火库后两道门的密码顷刻间便能知道。

    只是这防戒线和第一道门,钥匙在祁也手上,不要来是不行的。

    察觉到木克斯的用意,祁也心里面越发地气。不过,还是救老婆要紧,他道:“让祁商带着陆夏川上来,一手交人一手交物。”

    木克斯摇头:“你带着东西下来!”

    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谁都不肯退步。

    最后还是祁也拿出一团火,作势要烧了印章,才见木克斯骂骂咧咧对祁商挥手:“你带着陆夏川上去。”

    祁商点头,当即抱着陆夏川坐上了祁也他们降下来的飞行器升降梯。

    陆夏川被他抱在怀中,视线却落在祁也身上,片刻都不肯离去。待祁商抱着他走进飞船,离祁也更近一步后,陆夏川才短暂松了口气。

    他嗅到了祁也身上浓重的香气,正是王幽叔习惯的熏香,沾上一点那是几天几夜兜散不去。

    如此看来,祁也已经见过王幽了,想必军火库已经炸了。

    “东西。”祁商把陆夏川放下,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站好。

    祁也没说话,沉默着看二人贴在一起的姿势,心里面醋意横飞。

    “东西。”祁商又提醒一遍,“交了东西,人你带走。”

    祁也正在犹豫,却见陆夏川朝他递来眼神:“祁少爷还救不救我?”

    “救。”

    祁也果断交了印章,顺手一把抢过陆夏川,再顺脚将祁商踹了出去。

    过后,飞行器瞬间合上大门,将外面的枪支弹药一起阻拦。

    一抱到多日不见的老婆,祁也当即耷拉着眼角挤出几滴泪:“陆夏川……”

    见他这惨样,陆夏川轻拍他的肩膀,毫不犹豫地拆穿:“别装了,快走吧。”

    季芸忽视二人亲亲我我的姿态,已经指挥着众人将飞船往回驾驶。

    她余光瞟了眼旁边,还顺带着与陆夏川对了视线。二人互相点了个头,好似私底下做了什么交易。

    第56章:你想做的,我都愿意

    祁也敏锐地察觉到二人之间熟稔的气氛。他皱眉,却把疑问憋在心中,并没有急着点破。

    “我好想你?”他低头贴在陆夏川耳侧,眼中的思念多得都要溢出,“你想不想我?”

    陆夏川刚要摇头,却感到耳垂传来湿漉漉的触感。他皱眉,推开祁也的脸:“恶心!”

    祁也缓缓松开含在口中的的耳垂,转而低头用牙齿啃他的脖子。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脖子上,陆夏川又痒又难受,缩着脖子躲开,又去推他的头,呵斥道:“别啃了!”

    “就是,别啃了,要啃滚出去啃!”看了全程的季芸同样皱着眉,觉得二人实在过分。

    是不是只要谈了恋爱,有了情人,都会这样不分场合地腻歪起来。

    骂完祁也,季芸转身就走,进入驾驶舱认真盯着飞行器外围着的一众直升机。

    距离行刑场已经有一段距离,可军方的飞行器和直升机却始终不肯散去。就这样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时时刻刻谨慎着。

    季芸瞧着围上来的军方飞行器,只觉得碍眼,心烦不已,抬手就要按下炮台的按钮,炸死这丫的。

    眼见她的手要放在那按钮上,却突然听见身后陆夏川的声音:“季船长!”

    不知道何时,祁也抱着陆夏川进入了驾驶舱。

    一行人一起盯着大屏上投放的军方飞行器,陆夏川开口干脆挑明:“我们说好的,不要伤及无辜。”

    季芸挑眉,摸了摸鼻子,没敢告诉他,来的路上已经炸毁许多飞行器,陆夏川口中的无辜之人死了不少。

    她不说话,祁也却拆穿道:“来的路上,季船长打落了不少飞行器。陆夏川,你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些晚了?”

    他顿了顿,眨眼笑着:“还是说,两位一早就背着我约定了什么?”

    见他挑明,陆夏川便不再隐瞒,干脆将他与季芸的约定全说了出来。

    他当然不肯与祁商成婚洞房。当时答应也不过是权宜之策,答应过后,他先是找王幽安排了炸毁军火库的计划。接着又是找到季芸,拿出一批枪械同她交易。

    “原本的交易是,季芸将我从祁商那婚房中救出去,再与我一起去毁了研究所。”陆夏川说,“没想到……”

    季芸接着道:“祁少爷却一马当先,把陆将军从婚房掳走,又带人闯进研究所。唉,生意全被祁少爷给抢了,可我又拿了陆将军的好处,总不能干吃饭不干活吧?”

    听二人说完,祁也当即明白,眯着眼心里面多了些莫名醋意,他看向季芸:“所以,你帮我不是为了那人情债,是为了陆夏川?”

    “什么,什么为了陆夏川!你可别胡说。”察觉到他的敌意,季芸慌忙摇头,“明明是为了陆将军给的那批枪支弹药,对吧,陆将军?”

    说着,她朝陆夏川看去。

    “嗯。”陆夏川轻轻点头,看向祁也,“把你身上的酸味收一收,还有,季船长这船上有浴室,我要洗个澡。”

    “季船长这船上有浴室?”祁也眯着眼将这句话细细品味,心中徒然升起愤怒,醋意更甚,他咬着牙在陆夏川的指挥下将人抱到了浴室。

    浴室内水汽腾腾,浴缸中早就放满了温水。祁也低头,在水中摸了一下:“你和季芸这般熟悉啊?这水都给你放好了。”

    祁也语调平常,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

    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手,陆夏川知道他又在吃味。心中觉得好笑,祁也真就这么喜欢他?

    “怎么不说话?”

    陆夏川的发呆被祁也当作变相的承认,祁也冷着脸,声音大了几分,眼瞅着就要发疯。

    陆夏川心里面烦,却又不得不解释道:“你傻子吗?飞船的型号总共那么几种,我也有飞船,怎么可能不熟悉飞船内的构造?祁也,长点脑子行不行?”

    “那这热水呢?”祁也把放到浴缸中,恶狠狠问,“是不是她提前给你放的?”

    “你……好傻。”

    陆夏川调整身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命令道:“出去,我要洗澡。”

    听到他要洗澡,祁也当即将醋意抛之脑后。直愣愣地立在原地,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遍:“洗澡,怎么不脱衣服?”

    说着,祁也就动手帮他脱衣服。陆夏川难得没有挣扎,等自己被人扒干净,全身裸露后,他才冷哼:“你若是现在出去,我们之间……没准还有可能?”

    祁也摸在他胸口的手一顿,瞳孔微震,心跳迅速加快。难以抑制的激动让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什么可能?”

    “你说呢?”

    陆夏川只愿意给点希望,却不想过早戳穿那层窗户纸。

    祁也骤然红着脸,看似镇定地转身向外走去,实际上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陆夏川说他们有可能,至于这可能当然是他们可能在一起。

    他和陆夏川有可能在一起!

    只要想到这一句话,祁也便觉得再苦再累,死而无憾。他蹲在浴室外,守着陆夏川,也守着自己那一点欢心。

    不觉间,这粉色的飞行器划过京都上空,在一众军方的包围下晃晃悠悠地开到了京郊。

    季芸让手下将飞船悬浮在半空,她看了眼还围在外面的军方飞行器,对祁也道:“再往外就离开京都了。”

    “你们去哪?”

    “我们……”季芸顿了顿,笑道,“星盗以船为家,当然是飘在茫茫宇宙中,追求自由了。”

    “和你们一起。”

    祁也说完,转身走进了浴室。

    彼时,陆夏川放光了浴缸的水,坐在里面正缓慢擦着身体。见祁也走进来,他不慌不忙道:“想好去哪了吗?”

    “你想去哪?”

    说话间,船身剧烈摇晃。

    陆夏川隔着浴室内的小窗向外瞅了一眼,挑眉道:“是去太空吗?”

    “对。”

    “也行,木克斯总派人跟着,不甩开他们,事后也不好行动。”陆夏川伸手,把浴巾扔到祁也怀中,嘱咐道,“用了季船长一条新浴巾,你改天赔她一条。”

    祁也接过浴巾,当着陆夏川的面深深嗅了一下,末了夸道:“好香。”

    “神经吗?”

    陆夏川皱眉,浴巾是刚拆封不久,新的。他总觉得有些怪味,祁也却闻得那么开心。

    “滚出去闻!”

    他骂了一声,却在祁也转身要走时,把人叫住:“等一下。”

    祁也顿住脚步,嘴边挂着坏笑。他转身,把陆夏川原先那身被水打湿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陆将军怎么了,是不是没有换洗的衣服?”

    “祁也。”陆夏川红着脸,又羞又耻,“帮我找……”

    “好。”祁也抱着脏衣服和浴巾出去。再回来时手里面抱了套新的衣服,和一个袋子。

    他把新衣服递给陆夏川,委婉提了一句:“季芸飞船上只有新的衣服,但没有新的内裤。”

    陆夏川点头。

    浴室内响起窸窸窣窣地穿衣声,祁也拎着袋子,直勾勾地看着。

    等陆夏川穿好衣服,他当即伸手把人从浴缸中抱出:“委屈你了,空荡荡的很难受吧。”

    “闭嘴!”陆夏川抿着唇,看似面无表情,十分平静,实际上耳朵早就红了。

    心里面羞愤极了。

    祁也却还有心情调笑他,开口闭口讲述起自己曾经空荡荡挂着,如何难受,如何不舒服。言语间都是对陆夏川的理解,感同身受道:“你要是不舒服,我把我的脱下来给你穿。”

    陆夏川低头,脸色忽青忽紫,气得颤抖着肩膀:“闭嘴!”

    季芸从驾驶舱中出来便看到了这一幕。虽然不清楚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瞧那陆夏川气愤的神情。

    她了然地挑眉,朝祁也眨了眨眼:“两位好雅兴,只是希望不要弄脏了我的浴室。”

    她一出现,倒显得祁也话没那么多了。

    “我那浴室,清理起来不容易。你们刚刚有没有弄到外面,我的意思是地上啊,浴缸里啊!”

    见祁也摇头,季芸松口气,末了又突然瞪大眼睛。

    没有弄到外面,那是弄到里面了?

    她盯着陆夏川,突然觉得他可怜。被祁也这种经常受下半身支配的alpha缠上,也不知道陆夏川这病弱多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在场都是成年人,陆夏川自然明白季芸脑海中想些什么。可他又不好解释,只能冷哼一声,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劳烦季船长找个地方将我们放下。”

    他准备在别的星球待上几天。远离帝国,打消了那群人的疑虑,甩去木克斯的眼线。

    对于他的安排,祁也当然没有异议。

    于是,在某颗星球上,季芸短暂停留,送二人离开。

    二人不过刚下飞船,便见季芸迅速关上门,头也不回地驾驶飞船离开。那模样,显然是嫌弃极了。

    陆夏川倒没觉得什么,反倒是祁也撇嘴道:“我们这么招人嫌吗?”

    陆夏川在他怀中默默点头。

    换做他是季芸,他也烦。烦两个无所事事在飞船上蹭吃蹭喝数天的情侣。

    二人下飞船的地点是:斑蓝星。

    斑蓝星和帝国一样,也是个君主立宪制国家。不过有一点不同,斑蓝星只有一个州,权力较为统一。

    不像帝国的君主立宪,整个星球是若干个州联合,称为联邦。以京都为中心州,各州都享有较高的自治权。又因为当年的战争,中心州实力削弱,各州越发分散。

    陆夏川和祁也住进酒店。祁也说什么都要和他住一间房,陆夏川拗不过便只好不情不愿地和他住在一起。

    祁也把他抱到床上,自己坐在他身边:“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别装傻。”祁也让他靠在自己肩上,问,“你是不是还要回帝国?和我一起远走高飞不行吗?”

    “我是将军啊。”陆夏川没有拒绝他的怀抱,闭着眼打了个哈欠,笑道,“远走高飞就算了,将军总要担些责任,祁也……”

    他顿了顿,突然抓住祁也的手,眼神真挚表情严肃:“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一起回去,帝国需要换个君主。换个喜好和平但不懦弱的君主。”

    “谋权篡位吗?”祁也骤然笑出声,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开心,陆夏川愿意告诉他自己的计划。

    “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愿意。”

    第57章:互诉心扉

    祁也如此承诺。

    陆夏川抬头,见他眼中情意不假,便点头露出笑容:“既然想陪着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吧。”

    祁也一愣,被他傲娇的语气逗笑。他只觉得,现在的陆夏川特别鲜活,特别勾人。

    外面的天还在下雨,两人倚靠在一起。祁也抱着他,笑得肩膀不停抖动:“好可爱啊,宝贝。”

    陆夏川其实是不喜欢被夸可爱的,他皱眉,轻轻推了下祁也:“压到我了。”

    “什么时候回京都?”祁也从他肩头起身,两人的距离远了一些。

    “我自有安排。”

    “那,劳烦陆将军,能不能把你的安排告诉在下。”祁也坐直了身体,不再压着陆夏川。可他又总忍不住亲近陆夏川,便时不时在他腰上、腿上摸一摸、捏一捏。

    陆夏川忽视祁也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祁也满脸笑容,俯身凑到他唇边,不觉间放低了声音。

    “陆将军说,我听着?”

    “安排是,先给我买个轮椅。”陆夏川将手挡在他过分靠近的唇上,笑着推开,坦然道,“我不想每天都被你抱着。”

    陆夏川不想,可祁也想,他恨不得天天黏在陆夏川身上。嗅着老婆的香气,摸着老婆的腰身。

    祁也觉得自己像是有肌肤饥渴症,只要碰不到陆夏川,便浑身难受。吃不下、睡不着,更何况他与陆夏川,已经很久没有在一张床上翻云覆雨。

    他真的很馋,忍不住,又不舍得强迫。祁也垂眸,有些不开心,却还是跑到集市上给陆夏川买来了轮椅。

    上楼时,他恶狠狠盯着轮椅。那眼神和看余承、祁商时一模一样,好似这轮椅就是他的情敌。

    回到房间时,陆夏川正在看电视。

    祁也推着轮椅进去,瞟了眼床上躺着,悠哉悠哉的陆夏川,暗骂一声:小没良心的,老公在烈日下跑了半天,好不容易买完轮椅回家却连句话都不说。

    “斑蓝星实在落后,跑了半个城,才买来的轮椅。”祁也主动开口,妄图引起他的注意。

    陆夏川却只是抿了一口水,敷衍地夸道:“辛苦了,祁少爷送的轮椅,我会好好珍惜。”

    瞧着他这公事公办的态度。

    祁也心里面不是滋味,又起了几分酸意,想也不想就道:“你和祁商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么客气吗?”

    陆夏川不明白他在生哪门子气。可听到他又提起祁商,也忍不住皱眉,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怼道:“祁少爷是没谈过恋爱吗?”

    祁也摇头。

    虽然他伴不少,但正经的恋爱还真就没谈过。

    陆夏川本来要发脾气,见他摇头,心中的怒火瞬间下了大半。叹了口气,把电视关了,示意他靠近。

    祁也走到床边,俯身看着他。

    只听陆夏川道:“希望祁少爷不要再提我和祁商过去的那些事。”

    “什么意思!”

    他这句话成功掀起祁也的怒火。

    他眼神骤冷,脸上没了笑意:“什么意思,就这么在乎祁商,提都不让提。陆夏川,他是你白月光啊,还是朱砂痣呀,你对他就能亲切地叫名字,对我呢?一口一个祁少爷,疏离客气得不行!”

    “你发什么神经?”

    陆夏川甩开他的手。

    下一刻,祁也却欺身压了过去,他一手便禁锢住陆夏川两只手腕,咬咬牙道:“陆夏川!我想要的是什么,你根本就不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了?你想要的不是我吗?”陆夏川没有反抗他的动作,反而直勾勾地盯着祁也,只是一句话便让他泄了气。

    听他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

    祁也愣住了,觉得不可置信一样。被压在身下的陆夏川还是他认识的陆夏川吗?

    “陆夏川。”祁也眼中多了些欲望,他极力克制,只是在陆夏川唇上亲了亲,道,“你别勾我,我忍不住的。”

    陆夏川沉默片刻,正了正色,恢复往常的平静冷漠,神情严肃认真,解释道:“我只说最后一遍,我和祁商没什么关系,我根本不喜欢他。”

    祁也张嘴刚要反驳,就被他打断。

    只听陆夏川继续道:“我先前说过,你有可能,至于这可能会不会成真,需要你自己把握。我只给你三次犯错的机会,今天这是第一次。”

    说完,陆夏川径自闭上眼,不去看他也不再理他。

    祁也从他身上挪开,盯着陆夏川的背影思索了半天。陆夏川说的那些话,他都没有听到,也就那句“可能”,那个“机会”入了他的耳。

    他的醋意少了一些。在心中自我安慰,不管怎样,至少现在的陆夏川已经不恨他了。

    可祁也心中还是有口气憋着。他沉默半晌,等房间内对峙的气氛散去,他主动开口打破二人间谍冷战:“陆夏川,你能不能喊我的名字?”

    “我不想听你喊什么祁少爷。”祁也悄悄向他靠近,将侧躺在床上的人搂入怀中,“每次你一喊祁少爷,我就觉得你是不是讨厌我。”

    陆夏川没有拒绝这个怀抱,他睁眼摇了摇头:“以前是讨厌你的。”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看祁也的眼中没了怨恨没了厌烦。可能是他的真挚打动了自己,也可能是赛德小镇时,那艰难却又彼此扶持的合作间生了情愫。

    陆夏川忍不住叹气,不知不觉,他好似落入了祁也的陷阱。原来日久生情这个词是真的。他和祁也,可能就是一段孽缘吧!

    “现在不讨厌了。”陆夏川缓缓张开,“祁也,你很鲁莽又蛮横不讲理,在你什么我找不到什么优点。可我又实在找不到继续拒绝你的理由。”

    祁也搂住他,听他继续说:“可能是我的心没那么坚定了,是我的错吧,我也想不通怎么会……”

    话说到这里,祁也要还是不明白,那便真是个傻子。他难以抑制地激动,抱着陆夏川,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他靠在陆夏川后背,突然落了些泪:“不是你的错,陆夏川,不是你的错。是我,我一开始就应该好好和你说,我不该逼你、不该强迫你。对不起,我没追过人,我只凭自己的心,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他叽里咕噜地说了许多,一声声对不起落在陆夏川耳中。让陆夏川揪着的心缓缓松了一些,也让陆夏川得了些呼吸的空,不那么自责。

    他先前还在怪自己不坚定,逐渐喜欢上一个无理又对自己做过那么多可恨事的人。

    他还以为自己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现在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心是慢慢被撬开的,喜欢是逐渐积累的。

    毕竟,没人能舍弃被人宠爱。一个不计较得失,满心满眼只是他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会沦陷。

    两人抱在一起,就这么傻愣愣地躺到晚上。期间,陆夏川还因为上厕所的事打了祁也两巴掌。

    也许是因为喜悦,祁也捂住带着掌印的脸,傻呵呵地直乐。

    陆夏川趁机挣开他,一个人去了厕所。

    等他回来,祁也突然一脸严肃,坐在床边挺直了腰杆:“陆夏川。”

    “嗯?”

    祁也抓住他坐下,突然与他谈论起正事来:“木克斯若是下台,你要让谁做国王?”

    “你说呢?”

    这王位是他们木家的,陆夏川要效忠的便是木家。他自然是让木家的子嗣做国王了。

    偏偏木家子嗣凋零,除了木克斯便只有私生子木云宁了。

    “云宁是我带大的,他温和有礼,而且聪明,不会出错的。”陆夏川张口,和他说,“早在入狱之前,我就将云宁托付给了可信之人。木克斯找不到他,等我们回京,解决木克斯之后,你与我一起去接云宁、迎新主。”

    木云宁年纪小,届时需要人辅佐。他会给云宁找个更好的老师,待云宁长大,定是最好的国王。

    祁也点头。

    陆夏川说谁聪明谁就聪明。他不反驳,只管埋头跟着干,总而言之,陆夏川指哪,他打哪。

    “那你可有什么主意,怎么把木克斯从王位上拽下来。”祁也好奇询问。

    只见陆夏川勾了勾手:“祁商,让他先与祁商斗上一番,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祁商?”祁也眯着眼,心中隐约有个猜想,“你是不是答应了祁商什么,不然他怎么会听你的?”

    陆夏川闭着眼:“秘密。”

    他越是故弄玄虚,祁也心中就越没谱。刚打消的疑虑重新浮现心头,他还是认为陆夏川和祁商存在点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

    京都可谓是乱了天。

    祁商将交换来的印章呈给木克斯。握着这代表权力的印章,木克斯当即去了帝国军火库所在地。

    他抵达时,恰巧遇见王幽。

    一瞧见这人,木克斯便来气。王幽实在古板,往常,除了陆夏川,他谁都不给进。

    这会,自己手中既有印章,又有新的任命书。看王幽这老匹夫还如何阻拦!

    木克斯挥手,让人念了任命书:“原帝国将军陆夏川品行不端,纵容下属谋害皇室,现已撤职。由陆家陆杰担任将军之位,承管一切事务。”

    侍从念完后,木克斯冷声开口,道:“陆夏川倒台了,你也趁早谋条新的出路。”

    说罢,他推开王幽,带着一众属下径自走了进去。

    可当他们来到那方方正正的建筑,接连打开了三道门,来到军火库内部时——

    望着地上黑炭一样的物质,和机甲的断臂。木克斯再没有这么愤怒,忍不住骂道:“陆夏川,你这个混蛋!”

    第58章:老婆心虚什么?

    军火库被炸了,轴矿石被毁了。

    陆夏川做事竟如此决绝。

    木克斯低头,双唇紧抿,眼中闪过阴鸷。

    他忍下心中的烦闷,第一时间便找到祁商。先是在祁商身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等到气顺了,才缓缓开口:“祁商。”

    祁商挨了他几鞭子,此刻正跪在地上,俯身低头。听见木克斯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才抬头,恭敬道:“陛下吩咐。”

    木克斯挥挥手,让人呈上来几支营养液和镇定剂:“喝了。”

    常年泡在实验室,只是看一眼,祁商便知道托盘上的是什么东西。他只是微微皱眉,然后抬手拿起那几支营养液,一饮而尽。

    见他如此平静,木克斯反倒笑出声:“你不怕吗?我要抽你的血,抽干,让你死啊。”

    “陛下这样做是属下的荣幸。”

    祁商面无表情,果真看不出一丝恐惧。

    “把镇定剂也喝了,不然会痛的。”木克斯托着下巴,轻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

    祁商虽然交出了alpha药剂的配方,可具体的制作流程,还是祁商比较熟悉。

    他暂时不会让祁商死的。

    毕竟,活着的人才能抽出更多血,活着的人才能为他所用。

    木克斯心中盘算着:即便没有轴矿石,即便无法使用机甲。他也还是要发动战争,他会挑出最优秀的士兵,携带alpha药剂组成一个不死军团。

    他低头,看着台下的祁商。

    被抽了许多血后,他的唇色发白,鬓角也渗出了一些汗。祁商低着头,垂下的发丝挡在他额前,让人看不清神情。

    不过,木克斯觉得这人该是恨自己的。

    他与祁商,完全是强迫和被强迫的关系。如果没有那入口即化的毒药,祁商不可能忠诚,不可能听命于他。

    木克斯勾勾手指,示意祁商走到跟前:“有一个月了,是吗?”

    他捏着一颗黑色的药丸:“张嘴,这个月的解药。”

    祁商抬头,顺从地咽下。

    三年前,木克斯登基时,就是用这颗药骗自己顺从。这是毒药也是解药,若不每月按时服上一颗,毒药发作,当即毙命。

    祁商尝试过许多办法,都没法制出解药。可他还没得到陆夏川,怎么甘心去死。

    就这样,祁商吃了三年的毒药,被木克斯收入麾下,听命三年。

    木克斯夸他乖得像条狗一样。每每听到这话,他都想笑:狗也是会咬人的。

    木克斯坐在高台,并不知祁商心中所想。见他乖乖吞下那颗药丸,心情好了不少,他将手搭在祁商肩上,轻声道:“今晚来找我,不要忘了。”

    祁商点头,依旧是面无表情。然而,木克斯前脚刚走,他便露出了真面目,眼中是透骨的寒意。

    望着木克斯离开的地方,他攥紧手指。

    当天夜里,王宫冲进一波歹徒,一片狼藉,木克斯当场毙命。据调查,乃是受木克斯暴政影响的普通平民所为。

    远在斑蓝星的祁也看到这个消息时,一愣:“这么草率吗?木克斯就这样死了?”

    陆夏川将被子往身上拢了拢,道:“这是新闻,给普通民众看的。”

    真相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进入王宫的不是歹徒,而是上任不久的将军陆杰。陆杰的野心不比木克斯小,他从前跟在木克斯身边,为的便是这将军之位。

    他之所以要这将军之位,为的便是兵权,然后谋反。

    “陆杰不是你小叔吗?”祁也坐在陆夏川身边,隔着被子把人紧紧搂住,“我记得你说过,你的机甲爆炸和陆杰有关?”

    说起这个,陆夏川点头。

    两年前,他的机甲爆炸坠毁。事有蹊跷,陆夏川昏迷半年,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投入调查之中。

    他一边在疗养院做康复,一边暗中调查着当年的爆炸真相。

    “和我想的差不多,我这小叔一直想置我于死地,然后顺理成章取代我的位置。”陆夏川自嘲般笑笑,“陆家人都是冷漠的,爷爷一早便提醒我杀了陆杰,我却心软”

    “这双腿就是代价,祁也。”陆夏川抬头,像是询问,“我是个合格的将军吗?”

    对于这个问题,祁也当然点头。

    在他看来,谁都没有陆夏川聪明、谁都没有陆夏川善良。

    帝国将军,既是领导者又是帝国的守卫者。他所需要的不仅是才能,更是一颗宽厚仁慈的心。

    “没有人比你适合这个位置了,陆夏川。”祁也将下巴搭在他肩上,抱着心心念念的人,夸道,“我还上学的时候,就听人说,陆家的陆夏川,是个天才,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物。”

    “哈。”陆夏川笑出声,转身,第一次主动拥抱祁也,轻声道,“谢谢。”

    祁也抱住他,清晰地听到他抽泣的声响。他在陆夏川背上轻拍,笑着哄道:“陆将军,不哭,不哭哦!”

    陆夏川原本还在感动,还在委屈。听到祁也喊自己将军,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抬头质问:“不让我喊你少爷,凭什么你就能喊我将军?”

    “不一样。”祁也把他按回去,让他继续趴在自己怀中,解释道,“这是情趣,我每回开口喊你将军,你都会紧张脸红。红扑扑的像颗樱桃一样,可爱死了,陆将军。”

    祁也盯着他的发顶,继续道:“这样可爱的陆将军,让人想含在口中,藏起来不让人看到。”

    陆夏川受不了这暧昧肉麻的情话,抬手捂住他的嘴,红着耳朵道:“你可真是不要脸!”

    祁也把他抱住,耸着肩膀轻笑。陆夏川被他按在怀中,感受着他震动的胸腔,心情突然大好。

    帝国的事已经安排妥当。

    如祁也所说,他确实和祁商做了交易。他要祁商联合陆杰,把木克斯从皇位上拽下来。他还要祁商在合作后反水,将陆杰拽下去。

    至于交易的代价,在审讯室时,陆夏川是这般说的:“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祁商,我们已经结婚了,证件上是你和我的名字。”

    他承诺给祁商一个完美的婚礼,也承诺事成后抛弃祁也,跟祁商在一起。他告诉祁商,自己不喜欢祁也,和谁在一起,于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这些他没有告诉祁也,暂时也不打算告诉祁也。

    陆夏川抬头,瞧着祁也勾起的嘴角,心中涌现一丝愧疚。他抬手掐住祁也的下巴,毫无预兆地亲了上去。

    “干什么?”祁也轻轻推开他。

    陆夏川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祁也愣住了,被他老婆的直白胆大震惊。他低着头,疑惑地望向陆夏川,总觉得事情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陆夏川说和他做那档子事,一定是有理由的。

    他盯着陆夏川,直到陆夏川心虚低头,闷闷地说:“我胡说的,你……你就当没听见吧。”

    “怎么可能听不见。”祁也迅速翻身,压住他,阻止他逃跑的动作,勾起唇角道,“盛情难却,如陆将军所愿。”

    话音未落,他便俯身堵住了陆夏川的唇。这个吻不算温柔,但也没有过于凶狠,它带着无限的眷恋,一如两人的感情那般。

    陆夏川闭着眼,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绵密的情意间,暧昧的氛围中,两人再没如此默契,抱着对方的手如何都不肯撒开。

    过了许久许久,陆夏川开始后悔,推开祁也就要往外逃。

    祁也却轻轻松松就将人抓了回来。这次,他亲了亲陆夏川的鼻尖,道:“给陆将军一个结束的机会,一个问题,回答对了就结束。”

    “嗯。”

    陆夏川哭着点头,声音娇滴滴的。

    祁也一听,心脏跳个不停。他咬咬牙,暗骂一声,忍住悸动询问:“你是不是有事骗我,嗯?陆将军,说实话,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然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祁也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人逃。他瞅着陆夏川,静静等待一个回答。

    陆夏川这会实在又困又难受,他睁眼,身体止不住颤抖。哭哭啼啼地说出了和祁商做交易的事。他将那天审讯室中的一幕幕说了出来,就连自己被祁商亲了也不知不觉讲了出来。

    听他说完,祁也发出一声冷笑。低头重新压在陆夏川身上,把人按住,继续折腾。

    他就说自己看得不错,陆夏川今天的表现诡异,眼中又藏着心虚。

    没想到是因为和祁商交易,因为答应和祁商结婚、洞房,因为口口声声告诉祁商他不喜欢自己。

    越想越气,祁也狠了心要让陆夏川难过。于是这一夜,断断续续,即便陆夏川哭到晕厥,他也只是下床给人倒杯水吃点东西,然后抱回去继续“折腾”。

    陆夏川崩溃大哭,将祁也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祁也却毫无所感,他越是骂,他便越兴奋。

    这场爱,过了许久才停下。

    窗外的天已经微亮,祁也总算舍得松开陆夏川。把人抱去浴室清洗一番,换了床单被罩,才将人放回温暖舒适的被窝,让人好好地休息。

    第59章:回京都

    陆夏川全身疲乏,躺在床上几乎昏睡过去。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祁也早早起床,环住陆夏川亲了又亲。他低着头,像个害羞的小女孩一般,红着脸去啄陆夏川的鼻子:“起床了,陆夏川。”

    “嗯。”陆夏川点头,闭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祁也继续睡觉。

    祁也跟着靠了过去,一手搭在他腰上轻轻揉着。边揉边问:“疼不疼,酸不酸?”

    陆夏川又累又困,迷迷糊糊间听到祁也询问的声音,他轻轻点头,哼唧了一声,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见老婆实在累,祁也有些心疼。开始后悔昨天晚上那般折磨老婆,他上前把人搂住,下巴在陆夏川头顶蹭了蹭:“对不起,陆夏川。”

    “嗯?为什么?”陆夏川被他吵醒,缓缓睁开眼,他说话时嗓音沙哑,又带着浓重的鼻音。

    祁也当即察觉到不对劲来,用手摸上他的额头。这一摸,他顿时意识到不妙。

    陆夏川的体温高得吓人,祁也将人翻了个面,定睛一瞧,脸红扑扑的,显然是烧了许久。

    昨夜,为了追求刺激。他还将人抱到窗前,陆夏川扶着窗,刚和他活动出了汗,紧接着就赤身裸体吹了许久风。

    以陆夏川的身体,当然是要大病一场。

    祁也更后悔了,抱着人去了医院。

    斑蓝星的医疗条件苛刻,费力许久总算给陆夏川排好队,看了医生,吃了药。

    祁也想要医生给打一针。可那医生冷飘飘扫了二人一眼,指向大厅多到拥挤的病人:“你看看他们。”

    祁也回头,这才发现。

    整个大厅中,挤满了人,男女老少身上都是血迹。他只看一眼,当即看出这些人身上都是枪伤。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祁也要来一杯水,抱着陆夏川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下。一边给陆夏川喂药,一边询问身旁的男人,“他们怎么受的枪伤?”

    他身旁的男人穿着一身军服,肩膀正在流血。

    “边陲小镇,战争频发。”男人瞧着二人的穿着,了然道,“你们不是本地人?”

    祁也点头:“嗯,不是本地,从别的地方来的。”

    “那就对了,外地人不知道。我们斑蓝星看似和平,可这边陲之地,与邻国交界,常年战乱。”男人的话还没说完。

    便见病房中推出一个人来。

    男人见状,立即围了过去,跟着医生一起将病床上的人推进走廊尽头的手术室。

    望着这幕,祁也忍不住皱眉。

    “病床上那个也是军人。”陆夏川已经转醒,显然也听到了那男人刚才说的话,他望着亮起红灯的手术室,“每个星球都是一样的,边陲小镇,与邻国接壤,土地被人争抢。战争都是频发,军人还好一些,最难的是当地百姓,民不聊生。”

    祁也把他往上托了托,让人靠着自己:“你醒了。”

    “嗯,我们走吧。”陆夏川抓住他的手臂,刚吃了药,他口中泛苦,眉头皱得越发厉害,“和季芸约好的,今天来接我们。”

    陆夏川回京都这事,没有通知任何人。除了随行的季芸和祁也,京都那些老伙计没一个人知道。

    如今的京都都在传,说陆将军下台后在刑场上被劫走,这走后便不会再回来。

    也有人说:陆夏川是做了亏心事,逃出帝国,在外流浪,他不敢回来了。

    总之,如今的京都,对于陆夏川此人多是些不好的评价。

    季芸的飞船落地一处废弃工厂。

    祁也把陆夏川放到新买的轮椅上,推着人走出飞船。

    季芸站在船舱附近,朝二人挥手:“陆将军,预祝你一帆风顺。”

    祁也替陆夏川点头。

    她又说:“希望,星际有真正和平的那一天,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这些星盗不再是漂泊在外的浮萍。”

    如果可以,谁不想有个安稳的家。她和她的船员,又不是生来便是星盗,他们有家的,只是战争毁了他们的家。

    陆夏川还是头疼,烧还没退,他望着季芸扬起笑容。眼中载着帝国未来的希望,亮起光芒,信念坚定:“我的使命就是帝国和百姓,季船长相信我,这个国家必定前路璀璨。”

    季芸的飞船离开,继续在浩瀚的宇宙中漂泊,载着满船无家的人等待一个归处。

    祁也则和陆夏川一起站在路边,等待载他们的车,进入京都,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

    二人是在将军府外遇见的祁商。

    此刻的祁商,一身华丽的西服,梳着漂亮的发型。他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陆夏川,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祁商忍不住笑出声:“回来了。”

    陆夏川点头,控制轮椅要走到祁商身边。

    祁也却吃醋地握住他的扶手,将人困在身前,他声音有些颤抖:“陆夏川,你不要我了吗?”

    陆夏川没说话,片刻后朝祁商伸手,示意道:“过来抱我。”

    得到命令,祁商当即走过来,将人抱到自己怀中。

    他搂住陆夏川的腰,亲昵地在他腰间摩挲着,目光无比眷恋:“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木克斯已经下狱,陆杰也被我关了起来。”

    陆夏川还是点头,沉默着不发一言。

    祁商知道他不愿意,便安慰道:“陆夏川,我相信一见钟情,也相信日久生情,我们很快就会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的。”

    祁也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面又气又醋。

    他皱着眉上车,关门时用了力,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听着这响声,蒋韫成心疼地皱眉,他先是看了眼副驾的余承,接着又看了看祁也。

    “陆夏川没和你说吗?”蒋韫成心想,连自己和余承都知道陆夏川的计划,难道祁也不知道。

    “说了。”祁也咬牙,更气了,“让老婆用美人计,我也是没本事。”

    “唉,别这么说,你不过一个军火贩子,祁商现在却是手握大权。国王没了,帝国将军入狱,这国家都是他说了算。”蒋韫成安慰道,“你也别伤心。陆夏川的计划挺好,等他迷惑了你哥,咱们就能潜入将军府,把你哥搞晕,你再和你哥一换身份。啧,到时候,陆夏川还是你的,对不对,挺好的。”

    说完,他余光瞥了眼副驾上发愣的余承,问道:“你说是不是,余承?”

    余承点头,表情有一瞬间凝固。

    蒋韫成冷笑,心想,这人最好能老实点,别再对陆夏川怀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他有的是法子搞他。

    车子驶离将军府。

    三人在蒋家揣好武器,做好准备,时刻等待陆夏川发来的信号。

    陆夏川则坐在将军府,和对面的祁商斗智斗勇。

    祁商把他抱到书桌旁。

    桌面上摆着公文和代表帝国将军的印章。

    祁商说:“我帮你翻案,没人会记得你纵容下属杀害我的事,届时你还会是帝国将军。”

    “好。”陆夏川点头,拿着印章在公文上轻轻一盖,“现在就翻案吧。”

    祁商把那公文收起来,笑道:“现在不行,万一你反悔呢?夏川,你等一等,过了明天,我自然会给你翻案。”

    他告诉陆夏川,他们明天会重新举行婚礼,届时,随翻案公文颁布下去的还有处死陆杰的命令。

    “你的腿,是陆杰害的。”祁商上前,亲昵地托着陆夏川的下巴,让他仰头看向自己,“陆杰要给你赔罪的,宝贝。”

    陆夏川皱眉,看着这张和祁也一模一样的脸,心中竟只觉得讨厌。

    他在想,明明是双胞胎,怎么二人差别如此之大。

    祁商把他送回房间,临了还特意上锁,就连窗户都给封上了。他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心想,这次可不能让陆夏川再逃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祁也他们还会来,不过他们这次的目标不是陆夏川,而是祁商。

    当夜,祁商也住在将军府。

    国王和将军都被他关了起来,所有事务都要他来处理。

    他已经熬了几天,此刻头正有些发昏。祁商托着额头,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声枪响,他顿时精神起来。

    拿着枪走出了将军府。

    临走时还特地安排许多人围在了陆夏川的房间外。

    出了将军府,果不其然,来者是他那不成器的弟弟和他弟弟那狐朋狗友。

    蒋韫成那家伙把家中的保镖全带了过来。此刻正围在将军府外,好不嚣张。

    至于祁也,则叼着根烟靠在车旁,和那街边的无赖似的,见到祁商走来还吹了个口哨:“你的对手是我。”

    他这样说着,抬手就朝祁商开枪。

    祁商闪身躲过,同样一枪还了回去。

    两伙人瞬间展开火拼。

    听着窗外的枪声,陆夏川有些担忧。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外面的保镖围成一团,他逃不出去。

    陆夏川坐在床边,默默祈祷:他们的计划可以顺利完成。

    至于这计划的关键则是祁也和祁商能不能顺利调转身份。

    过了许久,窗外的枪声渐渐消失。

    他的房门被人推开。

    祁商缓慢踏入房间,冷着脸道:“夏川,你的计划实在拙劣,竟想靠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带你离开?”

    祁商冷笑着关门。

    看着落锁的门,陆夏川攥紧手,眼中冷厉,刚要开口便见祁商扑了过来。

    祁商把他抱在怀中,悄声贴在他耳侧询问:“宝贝,我装的像不像?”

    第60章:我是老婆的狗

    “宝贝,我装得像不像?”

    突然被人抱住,陆夏川愣了一瞬才意识到,眼前这人是祁也。

    他扯过祁也身上与祁商一模一样的华丽西服,调侃道:“装备挺齐全的。”

    祁也抱着他笑:“一切顺利,我厉害吗,陆夏川?”

    陆夏川托起他的脸,摸了摸他下巴上那颗痣,哄小孩似的:“委屈你了,又要扮成祁商。”

    让祁也扮成祁商,这正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在不对民众造成影响的前提下,以最小的代价颠覆政权。

    “嗯……谁让我是替婚呢?”祁也将脸埋在他脖子上,亲了亲,“我的肩膀好痛。”

    他与祁商打了许久,祁商是冲着他命去的。他就心慈了不少,只是给人开瓢,没有把人给打死。

    祁也心中暗爽,他刚刚有故意打在祁商脸上,把人的脸划了好大一道。破相的alpha,谁还要他,想到这里,祁也心旷神怡,他枕着陆夏川的肩膀,轻轻哼了一声,撒娇道:“陆将军,帮我吹一吹肩膀,真的好疼。”

    陆夏川正动手解他的衣服,脱去衣服后。入眼便是惨烈的血迹,祁也的肩上破了一个大洞。

    “他用什么砍的?”陆夏川看着不断流血的伤口,神情严肃,“这,吹了也没用。”

    “刀,不是砍的,是捅进去。”

    祁也把上衣甩到一边,露出全部的伤口:“刀捅进去,还转了几圈,疼死我了。”

    见他受伤,陆夏川动作温柔了不少,在祁也身上轻轻拍了拍,抓住他正要解自己腰带的手:“别闹了,把医生叫进来。”

    祁也点头,离开陆夏川的身体。起身站在床边,咳了一声,正色道:“找个医生过来。”

    门外的保镖一直守着,听到熟悉的声音,当即有人下楼找来了医生。

    这里是将军府,可早在几天前,祁商就住了进来。如今的将军府,包括整个帝国,早就成了祁商的囊中之物。

    将军府遍布祁商的亲信,这些人只认祁商,也只听祁商的命令。

    可惜,这些亲信眼睛不怎么好使,根本辨不出祁也和祁商的区别。

    陆夏川坐在轮椅上,看着对面正在包扎伤口的祁也。一时间有些恍惚,除了那颗痣,他也分辨不出谁是祁商,谁是祁也。

    尤其此刻,祁也故意冷着脸,盯着自己肩膀的神情严肃。

    这幅样子,和祁商好像。

    见陆夏川一直盯着自己,祁也抬头,在医生看不到的地方朝他眨了眨眼,然后嘟着嘴隔空传来一个飞吻。

    看着他的样子,陆夏川忍不住勾起嘴角。竟也被带偏,伸手在唇上点了一下。

    由于刚喝过水,他的唇又红又润。看起来好像一颗樱桃,软糯可口。

    祁也见状,止不住地心动。

    他的陆夏川越发可爱,越发会撒娇了。

    医生包扎完伤口,祁商便推着陆夏川,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将军府的审讯室。

    将军府的审讯室冷清许久,今天是陆夏川上任以来最热闹的一次:传闻中死去的国王木克斯、刚上任就下位的帝国将军陆杰、被打了一顿的祁商以及蒋韫成、余承都关在这里。

    祁也先是推着陆夏川去看了蒋韫成他们。

    一间偌大的审讯室,蒋韫成和余承坐在一角,祁商自己则被锁在另一角。

    见到来人,祁商抬头,眼中猩红,滔天的怒火要把人吞噬一般:“祁也!”

    他的嗓子有些沙哑,显然是已经吼了许久。

    “祁也,你不得好死。”祁商犹如困兽一般,盯着面前的二人,再次冲门外的守卫道,“我才是祁商,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他妈才是祁商。”

    听着他的话,陆夏川微不可查地皱眉。

    祁商果然是被逼急了,一向最端庄的人,竟也说起了脏话来。

    祁也喜欢看他这样,这样无礼、这样低微。他越是这样,便越显得自己和陆夏川相配。

    祁也缓缓走到祁商面前,一脚踹到他的肩膀上,冷笑道:“你是祁商?呵,那我是谁?”

    他话音刚落,另一角的蒋韫成就附和着看向被锁在墙上的祁商:“你别装了,你放心,他毕竟是你哥,不会杀我们的。”

    见祁商瞪向自己,蒋韫成又补充道:“祁也,你要装也装像一点,下巴上连颗痣都没有,还说自己是祁商!”

    他一番说辞下来,门外的守卫更加坚信:被锁在墙上万分狼狈的是祁也,站在陆夏川身边格外嚣张的才是他们的主子祁商。

    祁也和蒋韫成你一言,我一语,彻底坐实了祁商是祁也的身份。

    祁商奋力挣扎,恨不得杀了眼前的祁也。

    一时间,审讯室内都是锁链碰撞的响声。祁商跪在地上,他的头深深垂下,比起身上的伤,他的心要更加地痛。

    为什么,明明是同一张脸,他比祁也那个无赖差在哪里?为什么,陆夏川偏袒的是祁也,为什么陆夏川喜欢的是祁也!

    祁商跪在地上,心口憋着什么,他佝偻着身体,剧烈咳嗽起来。气急攻心,吐出了一口鲜血,将他身上的衣服染得越发红。

    “祁也你赢了。”

    祁商红着眼,似乎绝望,似乎失望。他再如何算计,都不舍得伤害陆夏川,可偏偏陆夏川要这样对他。

    望着祁也和陆夏川远去的背影,祁商再也忍不住,憋闷地哭了起来。

    蒋韫成本来是要看笑话的,见他这样,顿时噤声。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余承,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和他一样?”

    “嗯?”余承不解。

    蒋韫成道:“看到陆夏川和祁也这般相配,你不难过?”

    余承没说话,却也把头垂了下去。

    蒋韫成抱着腿坐在地上,心里面冷笑:妈的,余承,给他白上这么久,竟然还敢惦记着别人。

    蒋韫成余光看着身边的人,努嘴不满地叹了口气:“还是喜欢一个人简单,被一个人喜欢可真难。”

    余承沉默着,像是认同了他这句话一般。

    另一边,见过祁商后,陆夏川又去见了陆杰。对于陆杰,他没有丝毫怜悯,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干脆一枪了结了他的性命。

    祁也冷漠地看着这幕,末了帮陆夏川收起枪,握住他颤抖的手:“对待这种人,杀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抱住陆夏川,把人按在自己怀中。

    他知道陆夏川在想什么。

    陆夏川这一生,亲情薄凉。

    他哭泣起来,抱着祁也像是要发泄所有的委屈。

    “我做错了许多吗?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他是个私生子,他的母亲只爱他的父亲,他的爷爷只爱他同母异父的哥哥。他不属于陆家,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

    他一出生就被从母亲身边抱走,寄养在乡下。乡下的家人不喜欢他,他们打他骂他。

    小时候的陆夏川特别爱哭,可那家的男主人最讨厌哭声。他便躲在被子里,咬着脏兮兮的被角,把所有哭声都堵在喉咙里。

    后来陆夏川学会了忍,他觉得自己很厉害,被人打了巴掌、吐了唾沫,都可以装作不在意。再后来,陆夏川学会了伪装,他可以冷漠地忽视一切,竖起尖刺,将最柔软的地方藏得严丝合缝。

    陆夏川哭着哭着突然抬头,问祁也:“陆珉不是我杀的,你信不信我?”

    祁也点头,心疼地要碎掉。他抱着陆夏川,一点点帮他擦去眼泪:“我们陆将军是世上最好的人,陆将军说的我都信。”

    被他这样哄着,陆夏川越发难过,也娇纵起来。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将所有委屈尽数倾诉。

    他说,陆珉死后,他被人接到陆家。陆杰看不惯他这个私生子,有意为难他。陆杰把他推进池塘,几乎要了陆夏川半条命。

    那时候是冬天,他穿着棉袄,衣服吸满了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不断下沉,窒息感让他难受地想哭。

    就在他要死的时候,陆杰又把他捞上来,让人脱光他的衣服。

    他就那样在冬日的走廊上赤裸着身体跪了许久。

    陆家的人都来笑他。

    陆杰还给他拍了照,照片被发到这群富家子弟的群里。他成了京都中,人人都能耍上一番的猴子。

    “我怕他们,也怕死。”陆夏川逐渐止住了哭泣,搂着祁也的手臂,“他们越是捉弄我,我就越是冷着脸,渐渐的他们说我是木头,捉弄够了觉得没意思……”

    陆夏川还要说。

    祁也却感到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痛。他把人抱着,脑海中大概回忆起来。

    他想起来了。

    那段时间,京都这群富二代手中确实流传着一张照片。浑身赤裸的小孩跪在雪地中,红着眼,浑身颤抖。

    现在想来,自己早就见过陆夏川,却从来没有伸出过援手。

    想到这里,祁也差点喘不过气来,他的心早已揪成一团。

    他不禁后悔,若是年幼时的他能对陆夏川伸出援手。他的陆将军就不会这般难过……

    “陆夏川。”祁也慌了神,和他抱在一起,举着陆夏川的手,“你打我一巴掌吧。”

    “嗯?”陆夏川不明所以,哭着抬头看他。

    祁也举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那时候看到了那张照片,却没帮你。”

    “你那时候多大?”陆夏川抽了抽鼻子,“你才十岁不到,怎么帮我?”

    祁也心想,好像也是。

    他和祁商属于小一辈,年龄不大。哪怕有心帮忙也无计可施。

    于是他又道:“那也是我的错,所以我决定了。”

    “从今往后,做陆夏川的狗,最忠诚的狗!”祁也举着两根手指发誓。

    见他这样,陆夏川破涕为笑,低声道:“我可不跟狗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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