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宫内的大太监捧着圣旨走进寿王府。
赵秉文如愿登上皇位,他第一时间门下旨接池浅入宫,不过封的不是皇后,而是只封了荣贵妃。
池浅领着院里的下人一齐跪下接旨。
大太监宣读完圣旨,连忙谄媚的扶起贵妃,偷偷观察着她此刻的表情,“娘娘,皇上正在皇宫里等着您。”
池浅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唇瓣紧紧咬着,大太监见此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连忙告退。
等宫里人走了,池浅面无表情的擦干净脸,转头,刘嬷嬷却伤心的流起泪,“娘娘,您以后该怎么办?”
按照规矩,寿王登基,王妃理所应当封为皇后,现在王妃却只得了一个贵妃头衔,这传出去指不定被人笑话成什么样!
“该吃吃,该喝喝”,池浅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这一次皇后之位没有筹谋到,好歹也避开了原主的毒杀结局。
第二天,皇后乃是前任太子妃的消息就传的满天飞,刘嬷嬷气的直跺脚。
当夜,赵秉文安排好一切第一次来到荣华宫。
“初登基,朕太忙,一直没时间门过来看你。”
荣华宫的摆设和主院相似,他熟练的坐在往日最常坐的位置,眉梢带笑的等着池浅同往日一般为他亲手斟茶。
夙愿得到实现,他脸上满是春风般的温和笑意。
池浅给他倒了一杯茶,在他对面坐下,却是懒的在主动找话题聊。
他也不主动开口,很快饮完一杯茶,池浅又给他倒上一杯。
“贵妃今日话有些少”,赵秉文踌躇了一会,忍不住问道。
池浅倒茶的手微微一顿,笑道:“恭喜皇上得偿所愿。”
赵秉文神色有一瞬的动容,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贵妃可是在生朕的气?”
“朕知道贵妃受了委屈”,他哄道:“除了皇后这个位置,朕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谢皇上”,池浅敷衍一声。
赵秉文不习惯她此刻事不关己的样子,怔了一瞬,略有些不悦道:“池丞相在朝中影响力深厚,此次朕能顺利登基,他功不可没,作为交易,朕答应他许池芡皇后之位。”
“臣妾都知道”,她早猜到老狐狸从中作梗,语气淡下,“丞相若真心仿若明月一般皎洁,就不会借此逼皇上娶太子妃为后,惹天下人笑话。”
她是庶女不假,但也是池家的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流着一部分池家的血脉,捧她为后,对池家百无一害,池丞相却宁愿选择不孕的嫡女,也要舍弃她。
池浅觉得两人对池芡的维护态度,说不出的奇怪。
赵秉文的表情开始冷下,拂袖起身,“后宫不得干政,贵妃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哦,恭送皇上。”
他陡然停下脚步,皱着眉回头看了眼她。
池浅知道,这个男人是在等她解释,等她哭诉,等她的温言软语,等她的台阶好让他留下。
今日她一反常态,不哭不闹,他反而疑惑,甚至心底还不舒服。
“贵妃......”他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
池浅起身坐回桌子前,不再看他一眼。
等了须臾,他面子挂不住,黑着脸大力甩袖离开,身后跟着的小德子担忧的朝殿内瞄了一眼。
两人的互动,令刘嬷嬷愁苦的叹口气,“唉。”
入宫第七日,册封大典到了,宫内到处喜气洋洋,热闹的要过年似的。
反倒是荣华宫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显得与宫里气氛格格不入。
夜晚,刘嬷嬷和仲嬷嬷小心翼翼守在池浅身侧,贵妃有孕,若是男孩,就是皇上的皇长子,就算是公主,也是皇上的长公主,她们担心贵妃待会受了刺激,会影响到母子二人的身体。
池浅拿起盘子里的鸡蛋酥,背后响起了赵秉文的声音。
“贵妃。”
她闻声抬头,终于抱得美人归的男主,此刻放着美妙的洞房花烛夜,竟跑到了她的宫殿?
或许是池浅脸上的惊异太过明显,赵秉文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不过他很快恢复淡然,缓步走到她的身边,轻咳一声。
“朕不是同你说过,除了皇后之位,其他的,朕都给你。”
浓烈的酒气迎面袭来,池浅蹙眉朝椅内躲了躲,这一瞧,才发现两个嬷嬷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独留她一人面对酒鬼。
喝了酒的赵秉文话也多了起来,他絮絮叨叨道:“朕为你亲自挑的宫殿,亲自改的殿名,就连这满院的红梅都是朕亲自为你从晋元连夜托运回来的......”
他的眼尾带着迷人的醉红色,烛光洒在他脸上,衬得他今夜格外的温柔,仿佛要将人溺毙,天下没有女人能拒绝来自帝王的诱惑。
池浅却格外清醒,她不紧不慢的咬下一口鸡蛋酥,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沾着碎屑的手指,他的目光燃起一抹火焰,紧紧注视着她的指尖。
她眸光一转,问道:“皇上,除了皇后之位,真的什么都愿意送给臣妾?”
可,包括这帝王之位?
赵秉文的双眸恋恋不舍的从指尖移开落在她脸上,一本正经道:“当然。”
池浅轻轻一笑,掸去身上的碎屑,“太医告诉我,臣妾这胎极可能是个男嗣。”
“皇上,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目光又从她的脸上移至她的小腹,曾平坦的小腹已经微微拢起,他皱眉,他不喜欢孩子,语气略微冷淡道:“朕的皇长子。”
“然后呢?”池浅懒懒的倚在椅子上。
这一次,赵秉文沉默了一会,皱起眉,又觉得有些可笑的问道:“贵妃,想要什么,立太子?”
池浅没有回答,淡淡的笑了声。
他在装醉,在试探她心底掩藏的真实目的。
两人慢慢又沉默下来,他突然想起两人在王府生活的日子,面上一柔,“夜深了,就寝吧。”
翌日清晨,池浅睁开眼摸了摸身旁的被褥,一片冰凉。
似乎,当皇帝也不是多好的选择,每日起的比鸡还要早。
就在她躺着思考要不要照计划行动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
“贵妃娘娘,皇后......皇后娘娘传你去凤仪宫......”
池浅背过身,叹了口气,只要池芡呆在皇宫一天,她的麻烦就不会消失。
果然,还是把这对狗男女收拾了吧......
不一会,池浅收拾妥当,前往凤仪宫。
凤仪宫除了皇后,还有周氏几人,见到人群浩荡,阵仗不输皇后仗仪的贵妃娘娘,周氏几人露出一脸便秘的表情。
池芡震惊后,靠在周氏的怀里露出一脸受到伤害的委屈表情,周氏见了,匆匆的朝贵妃行了礼,目光充满谴责的投向她。
皇后不开口让人坐,自然这人就得在殿中央站着,这是池芡给她的下马威。
池浅从前就不惧这些人,现在,她有着赵秉文热乎着的宠爱,对她们更不惧,直接挑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周氏拍了拍怀里的亲生女儿,冷哼一声,“这里可是皇宫,皇后娘娘没有吩咐贵妃坐下,你怎敢坐下!”
又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哄骗道:“都是池家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都入了宫,更该好好相处,相互照应才是。”
池浅斜睨向几人,不搭理。
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令池芡急眼,“娘,她就是一个狐媚妖精,勾的皇上昨夜都去了她那里!”
幸亏她敲打的快,要不然今日整个皇宫都要传遍皇后不得宠的谣言。
但在凤仪宫,她还是成了个的笑话。
周氏一惊,难怪女儿急急忙忙宣她入宫,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可插满凤钗的头又让她无从下手,她嗔怪的敲了下池芡的脑袋。
语气微微责怪道:“狐媚一词,哪是一国之后能说的话!”
她转过头看向池浅,热络一笑,“皇后性子单纯,说的话都是无心之举,贵妃娘娘千万别放在心上。”
池浅挑了挑眉梢,理解周氏话里话外的意思,毕竟皇后与贵妃交恶,对池府而言,没有利处。
可是,池芡的脑袋显然想不到这点,她捂住头使劲摇晃,金色流苏撞得哗哗响,让人看的头晕。
“娘,我才是你亲女儿,昨天分明是她欺负了我,你怎么还站在庶女那边说话!”
“噗”,池浅蓦的闷笑了一声。
她这算不算是无意中走了恶毒女配的路?
周氏的一番良苦用心,池芡是丁点没体会到,还毫不领情的指责她这个母亲,周氏顿时被这个女儿气的脸色涨红。
这样下去,皇后和贵妃的关系只会水火不容,她连忙止住话头,转移到京城最新的胭脂水粉、首饰衣料等无关紧要,偏偏她女儿又最喜欢的话题上。
果然,知女莫若母,池芡轻易的被她三言两语哄过去。
周氏和池芡身侧的嬷嬷对了一个如负释重的眼神儿,她隐晦的看了池浅一眼。
池浅事不关己的坐在椅子上,像个看戏的旁观者,少顷,她淡淡道:“皇后既然无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微微清冷的声音,在叽叽喳喳的凤仪宫尤其分明,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她。
周氏看着女儿再次气不愤的眼神,她心急如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提醒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现在怀有龙嗣,身体不能出任何差错......”
池芡立刻听话的闭上嘴,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池浅的小腹。
池浅扶了一下发钗,两个嬷嬷连忙扶着她起身离开。
凤仪宫的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果然贵妃娘娘才是皇上的心头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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