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翎的眉心跳了跳,略略感到些许无语,“这是御赐的东西你还想卖了?”
“不能卖吗?那就没什么用了,”全福有些失落,“不是说价值千金嘛,不能卖钱,如何算值千金……”
“这么喜欢钱?”慕翎给自己到了一杯酒。
全福心想,不是喜欢钱,是需要钱,不过”喜欢”和“需要”在他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于是点了点头。
“喜欢也不能卖,好好收着,若是让朕发现你卖了,朕饶不了你。”
全福瘪着嘴巴,站起身把那些个于他而言算是累赘的珍珠、宝石链子收进怀里。
看着小奴才委屈巴巴的模样,慕翎就忍不住想笑,拿出另一只杯子,倒了些酒推到他面前,“喝酒吗?”
全福想都没想摇了摇头,“奴才不会喝酒。”
“朕赏你喝的你敢不喝?”
“可是奴才喝醉了酒会……会发酒疯,就不能给陛下暖.床了。”
“无妨。”
全福拿起杯子,先是闻了闻,酒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甚至有些呛鼻,还在杯子里的酒并没有许多,于是屏息一饮而尽。
酒液滑过他的喉咙,都没有来得及品尝,但辛辣的感觉还是从下翻涌了上来。
全福止不住的咳嗽,咳得面红耳赤,眼角控制不住地沁出了泪花,胃里也烧得难受。
酒一点都不好喝。
慕翎看到他的囧样居然开怀大笑,一点都没有为人君的模样。
全福想,如果他面前的不是皇帝,他一定上去“哐哐”两拳,他真的很可恶,总是捉弄自己。
“吃块冰酪糕压压。”慕翎打开冰盒,水流了一地,在温暖的明德殿冰块都化掉了,幸好冰酪糕还完好无损。
全福用小勺子挖了一口放进口中。
冰得他五官都皱到了一起,牙齿直打哆嗦,过了那股冷劲儿,便尝到了浓浓地奶味,还混着果肉的清新,味道是极好的。
但实在是太冰了,全福吃了一口便放下了勺子。
“不好吃?”
“好吃,但是太冷了,奴才牙齿受不了,”精致的东西看来不是他一个小奴才能够享受得起的,“陛下,您为什么要在大冬天吃这么冰的东西?”
慕翎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凝住了片刻,“因为朕想清醒清醒。”
“啊?”全福没有听清。
“没什么,若是嫌冰就等冰化了再吃吧,去给朕暖.床去。”
“嗷。”
经慕翎提醒,全福才想起来,和陛下说了那么久的话,忽然都忘了最重要的事了。
全福连忙收拾收拾去了小隔间,里面存着温热的水,仔仔细细地沐浴,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这些天因为给陛下暖床的缘故,他总是把自己洗得很干净,全福感觉自己身上的皮肤光滑了不少。
沐浴完就爬上了床,一进去就感觉到被窝的凉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过有地龙的作用,不一会儿就暖和了起来。
全福喝了一点酒,本来没什么的,刚刚被热水一泡,有了晕乎乎的感觉,但还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就是有些困,想睡觉,他知道这是在陛下的寝殿、陛下的床上,不能轻易睡过去,于是用手指甲掐着虎口,保持着清醒。
又过了许久,全福都不见陛下过来,担心他会喝酒喝醉过去,权衡再三后准备下床看看。
果然,慕翎趴在桌上一动不动,酒壶倾倒着,里面的酒一滴不剩。
“陛下……”全福上前轻轻拍了拍。
慕翎没有反应,全福不敢再拍,准备回去拿一件裘衣给他披上,可刚转身要走就被人抓住了衣角。
身后的人抬起头,眼睛已不似平时那般清明。
也是,之前在宴席上就喝了不少酒,现在又一壶下肚,就算是神仙也得醉了。
慕翎盯着全福看了许久才问道:“小奴才,朕的床榻暖好了吗?”
可就算是醉了,慕翎还不忘让他去暖被窝,嫌床榻太冷不愿睡觉。
“奴才已经暖过了,可以睡觉了。”全福以为他要去睡觉,于是扶起慕翎的胳膊。
“暖过了?朕要检查检查。”慕翎甩开了全福的手。
检查?怎么检查?
就在全福疑惑间,慕翎已经快步走到床边把被子一把掀开,连同着床垫一起,动作大到牵动幔帐。
热气全跑光啦!
下一刻慕翎就躺了上去,脸色沉了下来,“分明还凉的很,小奴才学会骗人了。”
床垫子都掀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桐木板,不冷才怪呢!
全福捡起被丢在地上的被子,有些无奈道:“陛下,没有被子当然冷了。”
“那你把被子铺回来。”
“……”
全福深吸了一口气,任劳任怨地重新铺了一遍,然后双手一摊做出“请”的姿势,“陛下,奴才已经铺好了,可以睡觉了。”
慕翎站着床边久久不动,眉毛也拧了起来,半晌后才道:“冷的,给朕暖暖。”
已经是后半夜了,昨日全福回去就没有睡好,大早上的又被苏公公拉起来准备宴席,一直忙到晚上,半夜还出去偷了个酒,现在已经困到不行了,只想赶紧回自己的小窝睡上一觉。
陛下像是醉了的模样,不然平日里庄重严肃的陛下不会变得这般幼稚,他看着陛下迷迷糊糊的样子,不禁试探道:“不冷的,陛下,殿内有地龙,被子也是温暖的,陛下若是不信,便试试?”
“真的?”
“嗯。”全福无比真诚地点了点头。
然后慕翎真的听话的上床了,自己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全福松了一口气,正准备退下时,慕翎睁开眼睛看着他,“你在这儿待着,那儿都不许去。”
“……”
他就在床头跪着,头一点一点的,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便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深夜,他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是从幔帐里传来的,他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开口询问,“陛下怎么了?”
“朕要如厕。”
“……”
全福搬来干净的恭桶,以供陛下解决。
寂静的殿宇内只听见水流的声音。
全福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无意识地往旁边瞟了一眼,看见了底下的两只小球,那是他曾被割舍掉的东西。
就这么一眼也被慕翎捕捉到了,问道:“看什么?”
“奴才没有那个,觉得新奇。”全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好看吗?”
“好看。”全福点了点头。
“………”慕翎将衣摆一甩,遮住了春光。
全福不明白一个全须全尾的男人有何需要遮掩,像他这样的小太监才需要遮住不让人瞧见。
“你让朕瞧瞧你的。”
全福愣了愣,往后瑟缩了一下,“我的……不好看,陛下还是不要看了……”
一向不被人违抗的慕翎第一次被拒绝,又在酒的催化下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一根筋地非要这么干,于是站起身朝着全福走起,“礼尚往来,你看了朕的,朕自然也要看看你的。”
慕翎比全福高出许多,看着气势汹汹朝自己走来的大块头,全福直发怵,想都没想就往外跑。
然而还没有跑出两步就被人捞住了腰身提溜回去,两条腿在空气里乱蹬着,都碰不到地面。
慕翎固执地要去脱他的裤子。
全福惊得想要大叫,却被慕翎抢先一步捂住了嘴巴。
“嘘,不许叫,不然朕打你。”慕翎将下巴搁在全福的肩上,温热的气息都喷在他的颈间。
全福心里很是慌乱,双手扒拉着慕翎的手,嘴里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眼角红了一片,乌亮的眼睛里氤氲着水汽,散乱的头发因为流下的汗水都黏在鬓角,像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慕翎将全福放在了桌子上,一手按住他乱动的双腿,并警告,“乖乖的,不许叫。”
全福窝在小小的桌子上,身体不住地抖着,憋着眼泪,一个劲儿地点点头。
慕翎慢慢松开了他的嘴巴,全福往后挪了一些,手指紧紧攥着衣摆,不敢抬头看,连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
烛火轻轻跳动着,微弱的烛光映照着全福的面容,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睫毛上挂着的几颗泪珠,欲落不落。
眼见着慕翎伸出手,他怕得瑟缩了一下,随后又被人拽了回来,鼻尖撞上了慕翎的额头,“奴才该死。”
慕翎抬手抹去了泪珠,轻声道:“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明明对方处处透露着温柔,可全福感觉浑身不自在,他不该多此一举去给陛下拿酒的,他恨不得立刻逃走。
“陛下,天色……天色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休息吧,奴才……奴才也要回去了。”全福用手抵着慕翎的肩膀,想从他的手臂下的缝隙里钻出去。
但慕翎似乎发现了他的意图,直接堵住了他的后路,态度强硬道,“你还没给朕看呢。”
“!”全福脸色大变,为什么他还惦记着这个事!
慕翎的眼神从他的脸上逐渐下移。
他从来没有见过太监那里,现下很是好奇,于是再次伸手抓住了小奴才裤子的边缘,“让朕瞧瞧。”
“不行!”全福死死地按住裤子,厉声道,但在慕翎凶凶的眼神下又不知不觉地放缓了态度,“不行……陛下……”
“为何不行?”
为何不行?
人人都有尊严,哪怕是个小奴才,何况他还是个小太监,一个残缺之人,他身为男性尊严的东西已经没了,只想好好隐藏着,不叫任何人看见,维护着自己可怜又可悲的自尊心。
慕翎见他仍旧不松手,也来了气,手上开始不知轻重起来,死死扣住他乱动的双手。
亵裤本来就不合身,全靠一根系带维持着,带子被扯散了,裤子自然而然地滑了下来。
全福的双手都被钳制着,双脚使不上力,在绝对力量面前,他的反抗微乎其微,三两下就被扒了。
被扒的那一刻,他的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
这是他最不想被人看见的地方,很耻辱和卑微,被看见的那一刻好像永远地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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