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我不喜欢你的鳞片 >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白须瓷闻言很是愤懑不平,但是一时竟找不到好反驳的话来。


    什么叫他坐到轿子里?


    自己又不是什么待出嫁的小娇娘……


    正暗自腹诽着呢,房门传来叩门声。


    “两位贵客,我们的时辰已经快到了,老爷让奴婢来传唤二位。”侍女并没有进来,只是低声说道。


    白须瓷从梵越的衣服后探出脑袋,往那边看了看。


    声音怎么听着有些抖呢?


    “好的,谢谢你。”白须瓷回复道,门外的那个黑影才忙不迭地跑开了。


    似乎很是害怕。


    他移眼看向窗户那边,发现不仅有红灯笼,还有一些贴着的红喜字,氛围烘托得很到位。


    蜡烛摇曳着,床头这里甚至恰好映着喜字的影子。


    白须瓷吞了口口水,是真的佩服沈源之,居然能想出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并且还拿自己的亲事来“实践”。


    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尽职尽责的”父母官”了。


    “收拾好了么?”头顶传来提醒的声音。


    白须瓷抬头看了过去,这才堪堪反应过来好像对方是一直在等自己的,顿时有些面红耳赤,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和脸蛋,然后朗声开口:


    “好了,尊上。”


    ……


    沈源之穿着一身嫁服,心头总是有些不安。


    虽然是做给百姓和朝廷看的,但是这个唢呐一响起来,顿时把他搞得方寸大乱。


    之前上任的时候,就听说过云德镇上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其中最为常见的就是“新郎官上麟山”这一事。


    什么横尸山野,一夜疯魔,这都是实打实的发生过。


    沈源之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没办法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坐在马上,回头望了一下,一群换了衣服的青云派弟子在后面跟着。


    姿态闲适,甚至有的在低声交谈。


    沈源之顿时放心了,青云派的弟子都不放在眼里,可见这麟山也没什么可怕的。


    再说了,他回头望了望。


    那两位贵客也过来了,眼下正朝这边过来了。


    双重保护,肯定没有问题的,沈源之在心里安慰自己。


    白须瓷本来确实挺害怕的,但是一看这院子里几乎都是之前青云派的那些人。


    恐怖的氛围顿时少了些。


    尤其是看到他们其中还有几个在嗑瓜子聊天后。


    “……”


    可能是真的不放在眼里吧。


    白须瓷跟在梵越后面,左看看,右看看。


    发现人群中确实没有萧云鹤,看来他的确是被排挤出去了。


    莫名感觉有些遗憾。


    这可是主角的在门派中唯一真心相待的小师弟啊……


    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那群弟子,眼神中带着怜悯。


    尔等,迟早要完。


    “欸。”白须瓷一个没注意,被一个石头绊倒了,身子顿时倾斜。


    一脑袋撞上了梵越的胳膊。


    梆梆响。


    梵越:“……”


    怎么视力也不是很好?


    梵越索性直接提着这小妖后面的衣领,将其拎到自己前面来了。


    “站好。”


    白须瓷顿时有些羞愤无比,这旁边那么多人,就这么直接拎起来。


    也太掉面子了吧。


    “走吧。”梵越开口提醒道,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合适。


    总归是要带在自己身边的,磕着碰着倒是也麻烦


    。


    可惜是在人间了。


    脑海中浮现出在托盘上睡的四仰八叉的兔子,眉眼不自觉地温和了点。


    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白须瓷抿了抿唇,力图忽略掉旁边的一些家仆看过来的眼神,腰背挺直的往前走了。


    看什么看?你们要是过来,也能直接被提起来了的。


    又不是我的问题!


    气鼓鼓的。


    沈源之此刻正在马上,腰上有个大红绣球,看起来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二位贵客来了。”语气十分灵活地变得客套了起来,似乎刚才害怕的胆战心惊的不是他沈源之。


    白须瓷抬眼看了下这县令,那股敬佩之感再度油然而生。


    这种以身试险的精神,不亏是“父母官”。


    梵越瞥了一眼上面,没什么表情,搞得沈源之有些尴尬。


    于是只好移眼看向旁边那个少年。


    “小公子在府上待的可还舒心?”


    白须瓷闻言嘴角抽了抽,心说这问题问的可真的好,他这三天根本就没有好好玩过。


    先是在酒楼,吃撑了。


    再是包子铺,被狗半路截胡了。


    最后是在沈府,直接给睡了个天昏地暗。


    自己这三天,真的是好似没过。


    “啊,舒心,舒心。”白须瓷秉承着中华优秀美德,没有驳了主人家的面子,而是同样客套了回去。


    沈源之面上顿时有几分光彩,压住了刚开始的惴惴不安。


    兴许是人都到场了,并且自己办事都妥当了,难得的有些自信了。


    前面跑来一个小厮,直接拱手道:


    “老爷,时辰到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沈源之闻言直接在半空中一挥手,底下这小厮也心领神会,直接高声扯着嗓子喊道:


    “启程!”


    顿时唢呐开始吹响,声音高亢的似乎要划破黑夜。


    白须瓷被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队伍开始慢慢行进了,白须瓷也只好走到了那轿子旁边,慢吞吞地跟着走。


    因为唢呐的声音是真的很吵,他一度想要堵住耳朵。


    但是奈何旁边还有其他人,只能做罢。


    白须瓷想了一下古代结亲的流程,一般来讲是需要新郎官去女方家里接亲的。


    也就是说,这轿子应该是空的。


    新娘子长什么样呢?


    一会估计就能看到了吧。


    梵越是不在这边的,在不远处的另一侧,负手走着。


    身姿挺拔,倒是比新郎官更要有气势。


    白须瓷收回了目光,重新看着路上的小石子,安安分分地走自己的路。


    但没过多久——


    “阿嚏!”


    混在在鼓声和唢呐声中的一声喷嚏。


    前方的梵越微微往后侧了侧目,不动声色。


    白须瓷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顺带缩了缩自己的衣袖。


    这大晚上的,寒风阵阵,他这种恒温动物,还是觉得有点冷的。


    白须瓷刚一抬眼,就正好看见了梵越,对方正不咸不淡地盯着他。


    [你是妖。]用心声传达过来。


    白须瓷懵了一下,不太懂。


    [啊,是的,我是啊。]肯定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就又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为什么要突然提醒自己的身份呢?


    是有什么事吗?


    蹙眉仔细去想,也没想出来什么,但是随意一瞥倒是发现了随行的那群修士们的异常。


    他们的道袍也很单薄,


    但是他们却没有表现出畏冷的样子。


    白须瓷突然福泽心灵,明白了前因后果。


    略带开心地回头去看梵越,刚想用心声交流,就发现自己周身的空气突然变缓。


    冷风似乎被隔绝了。


    [这种简单的术法,你竟也不会吗?]梵越表情很是不解,不理解这小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白须瓷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什么叫“竟”?


    又没有人教过他……


    [不会。]白须瓷老实本分地回答,有些郁闷。


    难道妖怪都是天生都会法术的吗?仔细想了想,发现麟山的妖怪好像确实没有什么“老师”。


    只有青云派才有。


    白须瓷疑惑,难不成麟山的妖都是自学成才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也应该会的啊?


    [尊上,您能教教我吗?]白须瓷往前小跑了一下,到了轿子的前半部分,和梵越挤眉弄眼。


    正在抬轿的壮丁脸色有些奇怪,心道这人为什么突然跑到前面去,但是这个场合也不敢说什么。


    只能保持目不斜视,压下心中日渐升起的惧意。


    梵越看了一眼这小妖,倒是想把对方给拎过来,但是眼下确实不方便,于是答复道:


    [等些时日。]


    白须瓷像个小蒜头一样的点头,颇有几分抱上大腿的感受。


    虽然先天发展不足,但可以后天养成的啊!


    他努力学学,说不定也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妖怪。


    旁边的壮丁余光看到这人朝一个方向点头,顿时背后发麻。


    但是想着有可能是在跟熟人打招呼,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一惊一乍。


    壮丁往自己旁边一侧瞥了一眼,想要看看这人是在同谁打招呼。


    但是刚一扭头——


    旁边根本就没有人!


    顿时轿子一侧塌陷了下去,这个抬轿的壮丁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唢呐被迫停止,队伍有些骚乱,处在市集的大街上,阴风刮起一地落叶。


    白须瓷顿时有些害怕,往后退了退,抓住了梵越的衣服。


    刚刚他成功抱上大腿之后,有些得意忘形,于是又梅开二度地被路上的石头给绊了一下。


    要不是梵越拽住了他的后衣领,自己可能真的要狗啃泥了……


    沈源之顿时有些慌乱,这、这轿子中途着了地,可是大忌啊!


    “你们怎么做事的!一个个的,还想不想要工钱了!本官、本官定是要——”沈源之虽然语气很重,但是奈何也害怕的很,说话其实都带着颤音。


    尤其是乐声停了,并且队伍还停在这么个大街上。


    那个壮丁很是害怕,脸上渗出些冷汗,目光很是惶恐,并且在四处寻找……


    终于看到了旁边的白须瓷。


    “就是他,就是他!”很是害怕地往后缩,宽厚的背一下顶到了轿子,“哐当”的声音响起。


    白须瓷被指认的惊吓还没过去呢,突然看到轿子里翻出来的披着红布的稻草人。


    瞳孔都缩了一缩,直接很用力的抓住了梵越的衣服。


    那个稻草人掉出来之后,队伍里的人也都吓了一跳,纷纷离的远了些。


    原本整齐的队伍一下子变得杂乱无章了起来。


    白须瓷心脏怦怦跳,眼睛根本没办法移开。


    在地上的那个稻草人,甚至还涂抹着口脂,还用炭火柴画了眼睛,明明制作很粗糙。


    但却给人一种恐怖谷的效应,总觉得浑身不适。


    梵越垂眸看了一下这小妖,觉得面前那个壮丁有些碍眼。


    于是


    直接抬起手来,打算——


    “兄长。”白须瓷扭过头来,表情还是有些难看,夹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只好把手放下来了。


    “他怎么了?为什么指我啊……”白须瓷是真的不清楚,仰头小声问道。


    但是还没等到回话呢,地上那个壮丁又喊话了。


    “你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吓我!我抬轿抬的好好,你冲一片空气笑什么笑?!”壮丁被同伴搀扶起来了,依旧是一副骂骂咧咧的样子。


    周围的人也不约而同地移眼看向了这边,白须瓷一下子懵圈了。


    “没、没有啊。”


    沈源之听到这话后,顿时脑子里像是起了既定程序一样,自动地就开始维护了起来:


    “你个草民,休得胡言乱语,分明是你自己花了眼,为何要怨怼他人!”


    “大人我——”


    “你办事不利,又节外生枝,本官定要好好处置……”


    沈源之本来就是上面调来的,对于这种情况到还算有魄力,硬是装腔作势地处理好了。


    寒风依然在吹,白须瓷整个人都快消失不见了,已经完全挪到了梵越的后面。


    眉头紧紧地蹙着,一点都不想待在这。


    想回兔子洞。


    青云派的那群弟子纯粹就是在暗处里看热闹,面上毫无惧色,尤其是那个为首的大弟子——王焕。


    “倒是长得不错。”他打量了一下那个被指认的少年,喃喃自语道。


    来这破地方,居然也能碰到如此货色的吗?


    抬手摸了摸下巴,目光变得下流了起来。


    旁边的一个略瘦的弟子往前站了站,然后战战兢兢地开口:


    “师兄,听说那萧云鹤独自去寻那偃月鱼了,不会到时候真的让他把任务独吞吧?我们在这里……”后面的话没有接着说,但是其实已经表达出了不太情愿的语气。


    毕竟他们是修士,处理的应当是大事情,而不是跑来护送一个小小县令。


    这、这要是让掌门知道了……


    “行了,闭嘴,老子自有打算,等到了山上你们几个带着师兄弟走就行了,务必把萧云鹤那小子给抓回来!”王焕依旧盯着前头,开口吩咐道。


    那师弟本来是想走的,但是出于关心就问了句:


    “那师兄您呢,我们不一起走吗?”


    王焕闻言很是悠哉,漫不经心地说:“我迟些走,找点乐子再说。”


图片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