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往生堂开业大酬宾 > 19、十九个客户
    胡桃再一次收到任务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自己的三位同学生命垂危的消息。


    由于五条悟对于她使用的是另一种力量体系这件事已经摸索得差不多了,他开始有意识地将胡桃包装成专精丧事的后勤人员,只在情况实在紧急的时候才不得已地将任务交给她。胡桃的存在太过特殊,她能够消灭咒灵,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将她划分进入咒术界,因此完全无法以她是异能力者为借口来敷衍上面那群老橘子。五条悟所能为她做的,只是降低她在高层面前的存在感,帮她建立一个可用的户口,凭借自己六眼的权威性将她的各种旁人眼中怪异行径合理化。


    不过,在世俗的印象中,似乎一切和死亡有关的事情,再奇怪也不能算得上奇怪,顶多只是会被变成一则怪谈成为人们满足猎奇心的谈资而已。


    等往生堂建好了,他就打算直接找借口把胡桃丢过去,反正横滨那边也几乎没有咒灵需要她出工。


    所以,胡桃最近在高专的日子似乎确实能被称为平静的校园生活。只是没想到,这情况一紧急,就差点直接紧急走了她的同学们。


    她虽然总是喜欢在众人面前不着调地推销往生堂的生意,但也并不是真想大家早日成为她的客户。


    “在送他们过去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吧。”胡桃坐在补助监督的车上,冷不丁地问。


    “知、知道什么?”


    伊地知洁高下意识地一抖,差点一脚踩上油门。他快速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胡桃的脸色,脑内开始循环播放近日高专里关于她的传说,愈想愈觉惊恐,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抖得厉害。


    也不知道他前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前有五条悟后有胡桃,中间还有咒术界高层施压,这补助监督的活属实有点难做。在各路人马的压迫下,他作为一名努努力才能勉强消灭三级咒灵的补助监督无计可施。


    他开车的时候内心有些忐忑,他有时候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这些未成年人有怎样的结局。他只是浑浑噩噩地将他们都送进了危机四伏的少年院,然后独自一人在外面等待一个几乎已经注定的结果。


    “算了,没意思。”胡桃卸下力气,靠在副驾驶座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其实你也挺自责的吧?既然事成定局,如果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学聪明点,记得偷偷地提前和五条悟说一声。当然,找我也行,就当是预约服务,我好过来把你们一起埋掉。”


    她的声音没有平常那么轻快,有些冷冰冰的,


    ……埋、埋掉?怎么埋?


    伊地知洁高没有说话,他停下车,伸手示意胡桃已经到了目的地。这里已经提前设好“帐”了,是他的手笔。


    胡桃眯起眼,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被甩飞出去的伏黑惠,一脚踹开车门冲了下去。她边跑还边不忘好心地提醒这位不远千里送自己过来的司机:“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乱跑的话——说不定就会成为我的下一位客户哦?”


    说完,她抬着头朝伏黑惠飞走的方向看。天上飘着的另一个身影显得游刃有余,像是在逗小猫一样压着伏黑惠打。伏黑惠想要反抗他,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反而被其重重地砸了一下。或许伏黑惠那些竭力的攻击于他而言,就只是不听话的小黑猫抓人罢了。


    随着一声巨响,代表着伏黑惠的黑影眨眼间砸穿了面前的楼层。那部分的建筑以伏黑惠砸过的路径为中心开始向外坍塌,石块飞溅,灰尘四起。


    ……坏了。


    那个人影,好像就是所谓的两面宿傩,那虎杖悠仁去哪了?


    她咬咬牙,挥手扑散面前的土灰,加快脚步冲了上去。


    “——让我迷上你吧!”胡桃刚走上前,便听见属于虎杖悠仁语音用一种极其激动的语音喊着,“伏黑惠!!”


    那张属于虎杖悠仁的脸上攀附着不详的黑色纹路,露出绝对不属于虎杖悠仁的张扬表情,盯着伏黑惠的双眼中三分激动三分兴奋还有四分狂热。


    胡桃:?


    胡桃:(瞳孔地震)(宇宙猫猫思维升华.jpg)


    她最近睡得少,还断断续续的,精神不太好,但应该不至于产生这种诡异的幻觉。


    她每天按时在五条悟的课堂上睡觉,这是合理的摸鱼,是通往自由的阳关大道。她不清楚睡眠时间同样不长的赤井秀一是如何做到每日永远精神百倍的,波洛咖啡厅的那位同样睡眠不足的安室透也是。


    赤井秀一曾建议她午睡,她理智地反问:“那你会午睡吗,昴先生?”


    他垂下头,审慎地思考了一番,最后得出一个没用的结论:“我不会。”


    ……不对,现在不该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


    周围一片寂静,空气里飘着浓烈的血腥味。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并非不可理喻,但也同样怪异。而两面宿傩正出于一个除了他自己谁也不清楚的理由,本着一种闹着玩的糊弄精神等着伏黑惠的反击。


    她努力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抛出大脑,提着护摩之杖进入彼岸蝶舞状态,朝两面宿傩用力刺去。杖尖擦着他的身体穿过,火焰在他□□的上身燎出一道微黑的灼痕,又很快消退了。两面宿傩显然不把她当成什么威胁,只是抽空懒懒地抬起眼,略带兴趣地瞥了她一眼。他没有什么刻意躲闪的意图,只是微微偏身,一手颇为随意地握住她的枪柄。作为一个毫无自知之明的不净之物,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被自己被烈焰灼烧又不断再生的手,只是火热地盯着伏黑惠看。


    他好像确实不需要在意,这些火焰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毁灭性的、不可逆的伤害。


    更加浓重的血腥味随着他的动作扑鼻而来,胡桃能清晰地看到属于虎杖悠仁的胸口处一片空洞,甚至还能通过那个缺口看到里面早已成为一团乱麻的器官。她踩在地上不知是谁的血液里,脚边是建筑物破碎的残骸。她手上施力,试图抢回自己的护摩之杖。


    两、面、宿、傩。


    一种无名的愤怒无端地从心脏燃起,随后快速地顺着血管涌遍了她的全身。她并不是什么弱小的人,但终归过于年轻,在沉淀了千年时光的存在面前依旧显得渺小。


    在发现自己的力气比不过两面宿傩之后,她没打算停手,果断地松开了护摩之杖,再次拽出自己的小幽灵用力地砸向对方。


    他这才舍得将目光从伏黑惠身上短暂地移开,将护摩之杖扔向伏黑惠的方向后,一把钳住小幽灵的脑袋。这次的伤口没有愈合,高温灼烧着属于虎杖悠仁的躯体,皮肉消弭,直白地显露出隐匿其下的骨骼。他迅速地突进,再度缩短了自己和胡桃的距离,用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十指缓慢收拢。她失去了平衡,及时挥散了被困住的小幽灵,用双手扣紧他的手腕。


    虽然她看不见,但不难想到,这个力道必定能在她的脖子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两面宿傩冷笑一声,低头看了眼残损的掌心,这一次他没有修复伤口。


    伏黑惠在地上狼狈地翻了个身,险险地避过破空而来的护摩之杖。古老的烧火棍在擦破他的衣袖后,狠狠地砸穿了地面,并让地面以杖尖为中心蔓延出龟裂的痕迹。他颤抖着站稳身形,眼神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两面宿傩。那双生而平静的眼中,氤氲着极度复杂的情绪。过分纤长的睫毛微垂,为这份平静增添了几分难言的温柔。


    护摩之杖消散了,只有地面上的深坑证明它曾存在过。


    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全然没有在意自己脸上的血迹,就像是说遗言一样,郑重地说起了自己拯救虎杖悠仁的理由。


    “……是吗?”


    虎杖悠仁残损的胸腔发出震动,鼻息微颤。他脸上的纹路逐渐消散,方才一切的癫狂与张扬也随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写满歉意与释然的笑脸,像是一潭被投入石子后再度重归平静的水面。但他终归不是一潭水,破碎了就是破碎了,也许比作一面镜子会更加恰当,破镜难以重圆。


    他的手无力地松开了胡桃。


    源自死亡的恐惧被抛开了,无论是缺失心脏还是失去皮肉的疼痛都被置之度外,他同样平静地发表了自己的遗言。


    血一滴一滴地溅落在地面上,混入地面上的血迹中。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虎杖悠仁喘息着说完话,便直挺挺地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伏黑惠紧握着拳,抬起头,咬着唇露出一副极度悲伤的表情。


    胡桃知道两面宿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适可而止,他一直都不算是见好就收的类型。


    他是拴不住的野兽。


    她没有在这种时候抖机灵,只是很看场合地露出了肃穆的表情,心中却交杂着愤怒与困惑。这两种情绪七上八下最后不上不下地交织在一起,凝聚成一个具体的问题。


    ……灵魂呢?


    不管是虎杖悠仁还是两面宿傩,就算只有一个也好,他俩的灵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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