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顾含青醒来的时候看了眼床头的钟,是九点四十多。
这闹钟她从初中用到现在,在无数个早上把她叫醒。
刚醒的一瞬间,她恍然以为还是高中的时候。但腰间环着的手和背后的男人都在提醒着她,这不是高中的时候。
“醒了?”薄谈动了动,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顾含青“嗯”了一声,感觉到他带起的动静,有点脸热。
这张木板床顾含青睡了也快有十年了。
昨晚她没有生日礼物,只好以另一种方式给。当时摇摇晃晃的,听着响动,她都怕这床撑不住,在昨晚寿终正寝。
她模糊不清地把担忧告诉了薄谈,当时薄谈在她的身后,俯下身对她说,那就试试会不会。
事实证明它还是很牢固的。
这张床只有一米二宽,以前顾含青一个睡还好,再加上薄谈就很挤了,基本上翻身都困难。
在这种条件下,顾含青没有赖床。
她起身,先下了床,然后回头去看薄谈。
薄谈也坐了起来。
家里没有他能穿的衣服,昨晚她又存了几分使坏的心思,在他洗完澡后只给了他一条浴巾,叫他自己看着办。
此时,他的腰间只有一条浴巾松松垮垮地围着,露着胸膛和窄紧的腰。肤色冷白,身体的线条紧实又不夸张,像一尊岑寂清雅的玉,不可亵渎。
前提是忽略他背后的两道抓痕。
在此之前,顾含青没想到有一天薄谈会在她房间里的这张小床上醒来。
洗漱过后,顾含青用冰箱里剩下的食材随意做了点吃的,两人一起吃了顿早午饭。
把厨房收拾好,顾含青去换衣服准备回学校。
她刚把睡衣脱下,薄谈走进了房间。她下意识地用衣服把自己遮住。
薄谈已经换好了衣服,穿戴整齐。
见顾含青紧张的样子,他勾着唇调谑:“这么不好意思?”
也是,他哪里没有看过。
顾含青放下手,继续换衣服。
薄谈瞥见了衣柜里挂着的一抹绿,问:“怎么不穿这条?”
顾含青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条绿裙子。就是她第一次穿去物理系找他的那条,国庆的时候被她带了回来。
北城已经入冬,这个季节穿吊带裙太冷了。
看到这条裙子,顾含青不禁想起那一夜,“这条裙子留下的记忆可不怎么好。我打算压箱底了。”
薄谈像是知道她会翻旧账,从后面把她拥进怀里,挑起她的下巴,问:“你到底要记多久?”
顾含青轻哼了一声。
早着呢。
薄谈笑了笑,说:“如果再来一次,我会——”
他拖长了语调。
“会怎么做?”顾含青好奇地问。
她猜还是一样。
薄谈凑近她的耳边,唇贴着她的耳廓说了四个字,说得极轻。
顾含青听到了。
他说的是,把它剥掉。
禁不住他这样,她有点站不稳。
薄谈却在这时候松开了她。
他把挂在衣柜里的裙子拿了出来,然后亲手为她穿上。
“很好看。”他说。
裙子的绿色很衬人。像叶子衬着夜间绽放的昙花。
顾含青的脸已经红了,遭不住他这样亲手为她穿衣服。她好几次想自己来,都被他按住,只能任他摆弄。
“你看完我就换下来了。”
她的手再一次被他按住。
他又伸手挑起她的吊带。
绿色的细带被勾得从她的肩头滑落。
之后,薄谈扣住她的手腕按在书架上,接着向上覆上她的手背,从后面与她十指相扣。
在逐渐失控的声音里,绿裙子被薄谈亲手剥落,掉在了他们脚边的地上。
……
下午回学校还能这么赶,这是顾含青之前万万没想到的。
此时他们已经坐在了车里,司机一路开得飞快。
匆匆下楼的时候顾含青还有点没缓过来。
至于那条绿裙子,不仅被弄脏,连吊带都断了。
像是知道顾含青在想什么,薄谈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安抚似的亲了亲她的发顶,“明年夏天赔你条新的。”
顾含青倚在他的怀里,有点出神。
明年夏天吗?
进入十二月后,离期末越来越近。
期末意味着考试、结课作业,意味着忙碌。
a大的图书馆整日都是满的,去晚了根本没位置。
临近考试周,华盈连游戏也不打了,和顾含青结伴在宿舍里复习。
谭朝月和郭玉后来在图书馆抢不到位置,也就干脆留在了宿舍里。
她们的专业都有很多理论的部分,一大本一大本要背的。
513宿舍每天学习氛围浓厚。
连续高强度地复习了几天后,大家都有点累。
晚上,华盈叹了口气说:“我这几天头发都学掉了不少。”
谭朝月:“谁不是呢。”
顾含青表示同意。
华盈:“顾含青,你肯定要好一点。”
顾含青:“为什么我要好一点?”
郭玉替华盈回答:“因为有薄谈啊。一些必选课薄谈也上过,肯定有经验。”
在她们看来,有薄谈那样的男朋友多少是有点帮助的。
华盈“啊”了一声:“一到期末我就想交个学神男朋友带我复习!”
她们宿舍除了顾含青外,郭玉也是有男朋友的,但是不在北城。谭朝月和华盈是单身。
顾含青觉得不是一个专业的,没多少作用。
那些公共课其实还好,期末让人秃头的主要就是专业课。
有个薄谈那样的男朋友大概就和期末转发杨过、考试拜孔子差不多,图个心里安慰。
不过,顾含青去薄谈那里的时候还是带上了要复习的书,有时间还能看看,能背一点是一点。
到了期末,薄谈也很忙。
他也还有本科课程里最后两门课要结。不过他搞的都是一些顾含青看不懂的实验数据。
于是晚饭过后,两人一起去了书房。
薄谈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顾含青就坐在小沙发上背她的《世界电影史》。
一开始顾含青还问他,自己背书他会不会受影响,他说不会。
事实证明,确实不会。
薄谈对着电脑的时候很专注,连带着顾含青也受影响,效率比在宿舍里的时候高。
顾含青背着战后欧洲电影的部分的时候,薄谈忽然开口,说了句,“年份错了。”
顾含青顿了一下,才确认他是跟她说的。
她低头看了眼书上,是错了。
“你怎么知道错了?”
他们物理系的不学电影史是才对。
薄谈:“你之前不是这么背的。”
顾含青听了有点羡慕。
坐了很久,她都累了。她伸了个拦腰,说:“你的记忆力要是能分我一半就好了。”
薄谈的视线从电脑前移开,看了她一眼,“这玩意儿不通过性传播。”
“……”
顾含青红了脸,没好气地瞪他。
想想光瞪他不痛不痒的,她又抓起抱枕扔向他。
薄谈轻松接住,声音里带了点笑意,继续逗她:“乖,好好复习,不要想着走捷径。”
顾含青不理他,继续背书。
没过一会儿,薄谈关了电脑起身。
他来到顾含青的身旁坐下,把她搂进了怀里,碰了碰她的耳朵,“怎么还红着。”
拜他所赐,顾含青现在满脑子都是“记忆力不能通过性传播”。
她觉得这句话也能用来反驳华盈找学神男朋友的观点。
知识也是一样,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学。
顾含青动了动身体,说:“我还要背书。”
薄谈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你背你的。”
顾含青本以为接下来是背不了书了,没想到薄谈真的只是搂着她。
背了一会儿后,她忍不住抬头看他。
拿着手机的薄谈察觉到她的视线,手抚上她的侧脸,“怎么,还想走捷径?”
顾含青已经免疫了,反唇相讥:“那也得二哥传播得了。”
薄谈挑了挑眉,在她侧脸的手划到她的唇边,指腹在她的唇上摩挲了一下。
顾含青张嘴想咬,他却已经收回了手。
他的手沿着她的腰往下,在她的臀上拍了一下,随后拿起倒扣在她腿上的书,扯着她坐直了一些,双手环着她问:“背到哪儿了?”
他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顾含青停顿了一下,不甘心地指了指左边那页划重点的地方。
薄谈:“前面的我检查一下。”
他抽背,顾含青基本都能答得上来。
薄谈勾了勾唇:“还行。”
之后,他陪着她一起背,还和她一起梳理了脉络。
结果效率出奇的高。
虽然她本来也是能背完的,但现在快了不少。
她收回之前的想法,薄谈真的有用,不是心理安慰。
接下来,顾含青基本上每天都来薄谈这边复习。
复习的同时,也少不了“劳逸结合”。
在昏天黑地的复习之中,难熬的考试周终于过去,放寒假了。
放假后,顾含青在薄谈那里住了十多天,准备回家。
“回去做什么?”薄谈问。
顾含青:“我发小要回来了。”
而且再过一周就要过年了。过年他总归是要回薄家的,她在这里干什么。
薄谈:“姓纪的那个?”
顾含青点了点头。
像薄谈这样的人要知道点她的事很容易。
纪书桐回北城的这天,顾含青也回了家。
纪书桐到了北城直奔顾含青家里,进门放下行李箱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青宝!”
顾含青回抱了她,“怎么感觉你瘦了。”
纪书桐:“学校的饭菜当然没有你做的好吃。”
顾含青:“那这段时间给你补回来。”
分开过后,纪书桐的视线落在了顾含青的脖子上。
顾含青低头,看到领口露出来的吻痕,有点脸热,伸手拢了拢。
纪书桐问:“你和薄谈现在怎么样了?”
顾含青想了想,说:“他现在大概沉迷我的身体。”
她本来想用“喜欢”的,但想到薄谈的程度,觉得这么表达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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