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我们家小七真是个孝顺孩子,自己才将将五岁,倒是操心起我们这几个老的来。”
赵老夫人将小孙儿搂在怀里,脸上笑开了花。
赵云安笑着道:“孙儿年幼,想得不周全,反倒是让大伯父跟着担心。”
亲香够了,赵老夫人又骂大儿子:“都怪你大伯少见多怪的,瞧瞧把我两个乖孙吓得面无人色。”
“当年你爹还在的时候,难道就是这么教导你跟弟弟的,如今倒好,好好的孩子都被你吓坏了,整日里就知道拿着戒尺吓唬人。”
“早就看不惯你非打即骂的样儿。”
赵骏咳嗽一声:“母亲,要不是俩孩子鬼鬼祟祟,我哪儿会想歪。”
赵老夫人冷哼道:“我看不是孩子鬼祟,是你耳根子软不知道听了谁嚼舌根。”
赵骏更是下不了台,只得垂眸不语。
旁边的刘氏眼神一闪,旁人不知道,她自然知道谁在告刁状的。
拿起帕子掩住笑意的嘴角,乐了会儿,刘氏才给丈夫解围。
“母亲也别生气,想来还是三郎太淘气,往日里前科太多,如今难得懂事一回,倒是让人不敢相信了。”
“官人也是怕这孩子不吃教训,又带着安儿出门调皮。”
赵老夫人又把赵云平也拉到怀中,笑道:“平儿也是懂事孝顺的,今日谁敢动你,看我不拿着拐杖锤他。”
“还是祖母最疼我。”
赵云平已经回过神来,笑着问:“祖母,娘,二婶,你们快看看喜不喜欢。”
“小七说了,自从他开始上学,二婶总是一个人在院子里,难免无聊,所以才特意找我做了这副叶子牌。”
赵云安也解释道:“我想给祖母和娘亲一个惊喜,才没让三哥哥跟家里头说。”
原来他们抱着进门的盒子里,装的是刚刚新鲜出炉的叶子牌。
金氏坐在旁边,已经感动的眼眶湿润,连声道:“娘很喜欢,安儿有心了。”
刘氏在旁笑道:“安儿才五岁,就知道念着长辈们,这是好事儿,弟妹怎么还哭上了。”
金氏连忙擦了擦眼角:“我就是太高兴了。”
前几日她还觉得儿子出门读书,陪着自己的时间少了,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谁知道她的心思,孩子都看在眼里,还惦记着琢磨东西,给她打发时间用。
金氏一时间觉得,自己花在孩子身上的时间都没白费。
赵老夫人心底也熨帖,她生养了两个儿子,但老了老了,反倒是小孙子最贴心,还能念着她们内宅无聊。
“既然东西都做好了,不如咱们现在就试试。”
“祖母,我来凑一桌。”赵云平一听就要坐下。
刘氏猛地咳嗽一声。
赵云平脸色一僵:“父亲,要不还是您来坐吧。”
赵骏瞪了他一眼,果然还是坐了下来,四个人组了局。
赵云安跟赵云平两个人,一个站在金氏身后,一个站在赵老夫人身后,帮忙出谋划策。
叶子牌自古就有,不过玩法比较简单,各地的规则也不清晰。
赵云安的这幅叶子牌却有些不同,参考了现代麻将的规则,直接分为四门花色,全幅牌有40张,雕刻的极为精美。
一开始大家还闹不明白规则,闹出不少笑话来,但规则简单,很快便入了迷。
玩了一会儿,就连赵骏也得了几分趣味。
赵老夫人更是夸道:“咱家安儿这脑袋瓜子就是灵,这么一改,叶子牌倒是更得趣了。”
刘氏也说:“等改天请了相熟的夫人小姐过来,一边打牌,一边赏景,再配上几壶上好的新茶,再闲适不过。”
“这牌面也好看,要是看腻了还能多做几种不同的花色换来来。”金氏笑道。
玩了一会儿,一直到赵老夫人有些乏了,众人才起身告辞。
金氏高高兴兴的拉着赵云安回去,到了椒兰院就说:“安儿,你只管专心读书就是,别担心我,娘在伯府好着呢。”
赵云安笑道:“这不是见娘日日闲着,总是打不起精神来。”
金氏便知道,是自己前些日子有些懒怠,让孩子瞧见了心底担心。
心底暖洋洋的,金氏拉着儿子,摸着他的小脑袋说:“娘就是一时不适应,心底总记挂着你在外如何,时间长了就好了。”
“再者你出门读书了,椒兰院里的事情可多着呢,每日除了请安,还得处理庄子上铺子里的事情,来来回回一天就过去了。”
赵云安奇怪道:“真的吗,娘不觉得待在家里无聊?”
他才五岁,整天待在家里都觉得无聊的很,甚至觉得出门读书也不错。
可金氏是个成年人,他爹又死了,如今儿子出门读书,金氏整天无所事事,岂不是无聊透顶。
谁知金氏听了,忍不住笑起来:“安儿怎么会这么想,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谁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至于无聊。”
“娘虽不是管家娘子,但也得料理嫁妆,不过如今有了安儿这叶子牌,倒很是新奇有趣,日子也添了几分趣味。”
又拉住他说:“不只是娘的嫁妆,之前你爹留下的一些东西,还有后来攒下来的,放在你名下的产业,也都是娘在打理。”
白嬷嬷也在旁边说:“夫人,这也是七少爷孝顺,小小年纪便知道惦记亲娘。”
珍珠翠玉也纷纷凑趣:“谁家五岁的孩子这般孝顺,夫人以后定是有福的。”
“七少爷出门读书,心里头该记挂着夫人,可见是顶顶孝顺的。”
“我的好安儿,娘最疼你。”金氏忍不住搂着他亲了一口。
等到夜深人静,金氏卸了妆,梳着头发,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珍珠见她有些愁眉,便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七少爷惦记着您,这不是好事儿吗?”
金氏放下梳子,拉住她的手说:“珍珠,就是安儿太孝顺了,所以我才觉得对不住他。”
“他投胎到我肚子里,出生就没了亲爹,后头又……伯爷和老夫人虽愿意看顾,可到底是不一样的。”
“安儿早慧,小小年纪反倒是操心起我来。”金氏叹气道,“我就是怕等他大了,我这当娘的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是给他拖后腿。”
“你说他要是大嫂的儿子,哪里需要分神操心这些,等他读书出仕,自然有舅家扶助,可金家这块是使不上劲儿的。”
珍珠一听,摇头笑道:“夫人,您也想得太长远了。”
“咱七少爷也是伯爵府公子哥,自小锦衣玉食不缺钱花,少爷聪明伶俐,将来自能读书科考,这条路别说夫人,就是伯爷也不能替他走啊。”
“金家怎么了,金家至少有钱,舅老爷最疼外甥,每年送的压岁钱就够人嚼用一辈子,您这话若让舅老爷听见了,他岂不是也伤心。”
金氏却哼了一声:“大哥送银子进来,里头有几分是为我,有几分是为侯府,大家也心知肚明。”
“夫人……”
珍珠只得换个法子劝:“夫人如此自怨自艾,七少爷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夫人呢。”
金氏一听,也自嘲道:“哎,是我钻了牛角尖。”
“如今有了孩子,我才知道父母之爱子,真是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全给他。”
珍珠帮她慢慢梳头,笑着说:“要奴婢说,夫人和七少爷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就说家里头几位少爷,大少爷跟三少爷疼咱小少爷,那是比亲弟弟还要亲,大少爷眼看着就要下场了,等他考中了有了功名,自然也会看顾弟弟。”
金氏一想也是,便道:“也对。”
“大郎向来是才华出众的,珍珠,你帮我记一下,等明儿个起来寻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早早的给嫂子送去,就说是给大郎准备的。”
金桂飘香的时候,秋闱也如约而至。
赵云衢早年已经过了童生试,只等今年参加秋闱,若是能过,那么就会直接参加明年的会试。
随着秋闱临近,永昌伯府也如临大敌。
永昌伯夫妇向来最重视嫡长子,如今秋闱又是大事情,自然是恨不得将院子里的鸟雀都抓尽了,省得吵了儿子读书。
丫鬟小厮们,如今更是不敢在院子里说笑了,万一被刘氏发现,那可得直接挨板子。
刘氏更是一天三碗汤的往书房送,生怕赵云衢身子弱,到时候撑不住。
又把赵云平和赵月瑶几个叫道跟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们去打扰大哥。
就连金氏也知道秋闱重要,屡次让赵云安安静一些,这段时间万万不可调皮。
赵云安压根不是真小孩,自然不会在这时候任性,故而表现的十分乖巧。
倒是有一日,赵云安在院子里锻炼身体的时候,凑巧撞见了出来透气的赵云衢。
瞧见他,赵云衢便招手道:“安儿过来。”
赵云安哒哒哒跑过去:“大哥哥。”
赵云衢见他只穿着单衫,脸颊红扑扑还带着汗珠,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出了汗要赶紧擦掉,不然容易着凉。”
赵云安自己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我记住啦。”
“这几日怎么不见你过来找我玩?”赵云衢又问。
赵云安嘿嘿一笑:“我怕打扰了大哥哥。”
赵云衢反应过来,无奈道:“虽说要秋闱,但也不至于这么点时间都没有。”
“还是等大哥哥考完了,我再去找你玩。”赵云安想了想,还是这么说。
他抬头看向赵云衢,却发现他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这段时间读书累了,还是一直待在书房里头,所以捂白了。
赵云安有些担心:“大哥哥,读书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你可要注意休息。”
赵云衢眼底多了几分笑意,捏了捏他依旧胖嘟嘟的脸颊,果然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知道了,人小鬼大,操心的倒是不少。”
平日里,赵云安可是不许别人捏他玩的,但是想到秋闱,只得委委屈屈的受了。
赵云衢赶紧趁机多捏几下,啧,手感太好了,让他忍不住都想要带回去,抱着一边捏,一边看书。
不过真要这么做的话,七弟肯定会哭吧。
赵云衢想想那画面,被自己逗笑了:“看来秋闱也有好处,七弟愿意让我捏着玩了。”
赵云安转过头,哼哼道:“大哥就喜欢捉弄我。”
“所以如今你只爱跟三哥哥玩,不跟大哥哥玩了是吗?”赵云衢故意道。
赵云安知道他在逗趣,故意道:“是啊,三哥哥才不会欺负我。”
“原来小七更喜欢三哥哥,那大哥哥可要伤心难过了。”赵云衢露出一副难过的模样。
赵云安心底翻了个白眼,都怪他年纪太小,所以全家人都喜欢逗他玩儿。
但还是配合道:“大哥哥别伤心,我喜欢三哥哥,也喜欢大哥哥。”
赵云衢索性将他抱起来:“我家小七真是善解人意。”
赵云安怕他又捏自己,捂住脸颊问:“大哥,听说秋闱要连续考七天七夜,是不是真的?”
赵云衢一边抱着他往椒兰院走,一边解释道:“乡试惯例是考三场,每场考试持续三天三夜,入场出场也得有一日,中途换场会休息半日,所以加在一起就是七天七夜,外加两个白天。”
赵云安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么长时间。”
这不比高考难多了,简直是地狱模式。
“考场里吃不好,睡不好,还得考试,大哥哥您辛苦了。”赵云安伸出手,帮他捏了捏肩膀。
赵云衢哈哈笑道:“大家都是如此过来的,咱们富贵人家,还能多多的准备吃的用的,知道里头的规矩经验,若是贫苦人家,那才叫辛苦。”
他瞧着心态倒是不错,相比起贫苦人家,永昌伯府虽然没落,也已经强太多了。
赵云安还是想象不到,一个人在小房间里待上七天七夜是个什么滋味。
七天不能洗澡,秋天也还热,人不会发臭吗?
赵云衢促狭道:“安儿,你现在已开始启蒙读书,将来也是要参加科考,可得早早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赵云安顿时有些奄耷耷:“大哥哥考了还不够,我就算了吧。”
想了想,又拿出自己的猫蝶玉佩:“大哥哥,给你。”
“我听娘说,这块耄耋佩原本就是大哥哥的,是大哥哥担心我的身体,才把它送给了我。”
“我娘说了,就是因为这块玉佩,所以我从小到大身体健康,少有生病,可见它是真有用,现在我把它送给大哥哥带,这样大哥哥在考场里头也不会生病。”
赵云衢心底一暖,手指头又痒痒的想捏一把胖脸蛋。
哎,他家七弟怎么这般可人疼,跟另外两个惹人厌的完全不一样。
“那我就暂且收下,等考完了再还给安儿。”赵云衢笑道。
赵云安用力点头:“我已经长大了,大哥哥喜欢一直带着也可以。”
不等赵云衢说话,赵云安又趴在他耳边说:“大哥加油,你一定可以高中。”
“承你吉言。”赵云衢也笑了。
等到了椒兰院门口,赵云衢才把孩子放下,依依不舍的走了。
金氏拉过儿子问:“怎么还让你大哥哥抱着回来了,大郎马上要下场考试,你可不能缠着他玩。”
“我没缠着大哥玩,是正好遇到了。”
柳心在后头解释道:“确实是正巧遇上了,大少爷硬是要送七少爷回来。”
金氏这才放心,笑道:“大郎向来是疼爱弟弟的。”
另一头,刘氏带着女儿来送鸡汤,便瞧见大儿子手里头的耄耋佩。
她也是一愣:“这耄耋佩怎么又到了你手里?”
赵云衢笑容收敛了一些,抬头解释了一句:“方才看书看得眼花,便去院子里头走走,正巧见到了小七,他见我读书累,便将耄耋佩送给我带着,愿我不要生病。”
刘氏一听,也笑道:“难得他有心。”
“衢儿,累了就喝点鸡汤歇一歇再读。”她只是略作停留,留下鸡汤。
临到门口,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下人们照顾好赵云衢,这关键时候万万不可轻忽。
赵云衢坐在屋内,听见外头母亲严厉的声音,一时叹了口气,鸡汤里头一股人参味,他也没了胃口,索性继续拿着书看起来。
刘氏回到屋里,戳着女儿的额头就说:“你瞧瞧小七,小小年纪就知道关心大哥,你倒好,整天的傻乐呵,不知道心疼自家兄弟。”
赵月瑶委屈的捂住额头:“娘,不让我们打扰哥哥的是你,如今怪我们不上心的也是你。”
刘氏气道:“不让你们打扰,那是说给那边两个听的,你倒好,不让你去,你是真的一次都不去。”
“我哪儿会想那么多。”赵月瑶嘟着嘴说。
刘氏无奈摇头,暗道自己跟伯爷都是聪明人,生下来的衢儿也聪明伶俐,偏偏老三老五两个棒槌,没学到半点机灵劲儿。
“母亲这么喜欢小七,不如跟二婶要过来当儿子吧。”赵月瑶又道。
刘氏气得掐了她一下:“胡说八道什么,越大越不像样子。”
临了又教训:“你是姑娘家,早晚都是要出门的,正因为此才要跟兄弟们处好关系,不然将来在夫家受了委屈,谁会帮你出头?”
赵月瑶揉着手臂说:“大哥三哥是我嫡亲哥哥,难道还能不管我。”
“娘,我跟那边不一样,我是您的女儿,是永昌伯府唯一的嫡女。”
刘氏冷哼道:“你六妹妹还知道给大郎三郎做个帕子,你七弟把耄耋佩都送了过来,就连你二婶也时常惦记着,你倒好,就想着偷懒,就你金贵。”
“整日里就知道跟你三哥哥吵嘴,一点没有姑娘家的样子。”
“我不是也做了,还不是你嫌弃我手艺太差,说拿不出手丢人。”
赵月瑶坐在她身边,撒娇道:“娘,利害关系我都晓得,大哥才不会那么小心眼。”
刘氏拿她没办法,只又说了句:“你年纪也不小了,平时也学着一些,不说别的,你二婶出生商户人家,人情往来都做得足足的,难道你还不如她?”
对于这一点,刘氏也是佩服的。
虽说二房依仗着他们大房,可有老夫人和伯爷在,金氏其实犯不着讨好她。
但这些年来,金氏将面子做得足足的,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几个孩子,出手都大方的很,这份情刘氏也是记得。
“好好好,我肯定努力学。”赵月瑶喊道。
秋闱开考这一日,永昌伯府早早的就热闹起来。
金氏也把儿子叫醒了,一家人齐上阵送赵云衢去考场。
到了门口,赵云衢就把他们拦下了:“祖母,爹娘,二婶,还有弟弟妹妹们,这不过是乡试,用不着兴师动众,只让下人送我过去就行了。”
“这怎么能行,不看着你进考场,娘心底安心不下来。”刘氏道。
赵云衢却说:“要是为了我累着长辈和弟弟妹妹,我在里头都要不安心。”
刘氏还要再说什么,赵骏便道:“行了,听衢儿的。”
“爹送你一道过去,母亲,你们便送到这里吧。”
到底是没让一群人都跟上。
刘氏扯了扯帕子,忍不住说:“人多一些又没什么,左右坐马车也不累。”
赵老夫人知道她的担心,安慰道:“咱们去了,衢儿反倒是不安心,行了,都回去吧。”
“你也别这么焦心,乡试会场也是熟门熟路,又不会有人故意为难伯府子弟。”
刘氏一听也是,这才略微安心一些。
其实秋闱之前,刘氏专程回家一趟,从刘家那边取经,可临到头还是担心拉下什么。
人一心急,脾气也跟着暴躁起来。
偏偏赵云平还趁机问:“娘,大哥秋闱,那今日我们是不是也不用去读书了。”
“衢儿秋闱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收拾收拾去学堂,再敢偷懒,等你爹回来揍你。”
赵云平顿时苦了脸。
赵云昇很是幸灾乐祸,又想到方才送行,姨娘没资格来,他跟妹妹也只能站在后头,甚至还比不得赵云安,又是几分不甘心。
扫了眼挤眉弄眼的三弟七弟,赵云昇心底想:莫欺少年穷,嫡子又如何,我会比你们更厉害。
赵云衢在考场里头,家里头大人们也深思不属,总担心着他在里头渴了饿了病了。
赵云平怕触霉头挨打,倒是老实了几天,乖乖带着弟弟上学。
一直到七天之后,秋闱考场紧闭的大门才被打开。
永昌伯府接应的下人早早在门口候着,望眼欲穿的盯着大门。
这一次刘氏无论如何都亲自来了,恨不得冲进去接儿子。
谁知左等右等,却不见赵云衢出来,刘氏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下一刻,刘氏脸色一变,前方被两个官差架着抬出来的,正是赵云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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