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公夫人上门说媒,刘氏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担忧。
若说兴国公夫人这个人,最是喜欢举办各式各样的宴会,在京城达官显贵人缘极好,刘氏也曾带着家中儿女参加,与兴国府夫人还算相熟。
平日里,刘氏也是极喜欢这位夫人的,毕竟说话做事体贴人,是个八面玲珑的角儿。
但正因为如此,什么样的人家,能请得动这一位亲自上门说亲。
若有这般的人家,她怎么可能一点信儿都不知?
“国公夫人大驾光临,实在是让鄙宅蓬荜生辉,今日也不知道刮着什么风,倒是把您给吹来了。”
即使心底忧虑,刘氏还是热情的欢迎。
兴国公夫人顺势拉住她的手,笑着说:“早听说永昌伯府的花园子好看,我是早就想来看看的,只是怕太冒昧,打扰了妹妹。”
“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您能来,我只有高兴的份儿。”
两人一番客套话,倒是也显得其乐融融。
刘氏又让四位姑娘出来见礼。
兴国公夫人笑道:“一段日子不见,你这女儿出落的越发水灵,我瞧着都想带回家去。”
说着还让丫鬟拿出见面礼来,一样四份,一人不少。
四位姑娘不敢贸然收下,齐齐看向刘氏。
“这是长辈的一点心意,快收下吧。”刘氏笑着说道。
四位姑娘这才收下了,道谢的很是端庄。
等她们收了礼,兴国公夫人的目光落到孙素心身上,拉住她道:“这就是孙家的表姑娘吧,你三位姐姐妹妹,我都是见过的,倒是你第一次见,没成想又是个天仙模样的。”
凭良心说,赵家的姑娘长得也都好,赵月珊娇艳,赵月瑶俏丽,赵月莹婉约。
不过孙素心显然更加出色,只一眼,兴国公夫人便啧啧称奇,她曾见过赵家几位儿郎,其中长相最好的便是赵云安。
可孙素心的模样,与赵云安竟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添了少女的风姿,楚楚动人。
被兴国公夫人拉着左看右看,孙素心只低头红着脸。
刘氏笑着说道:“素心向来乖巧,一贯养在母亲膝下,也不太出门。”
“妹妹,我是真羡慕你,原有三个懂事听话的女儿,如今又白得了个好姑娘。”兴国公夫人笑道。
“改日你们姐妹几个来兴国公府,同我家那几个淘气的玩玩,也让她们学着一些。”
刘氏眼神微微一闪,摇头笑道:“谁不知道夫人的几个孙女出类拔萃,哪里是她们几个可比的。”
又看向女儿们:“你们去园子里玩吧,让我跟夫人说会儿体己话。”
四位姑娘行礼告退。
等到了外头,赵月珊脚步不动了:“五妹妹,你就不想知道兴国公夫人做什么?”
“哼,我看是你自己想知道。”赵月瑶也不笨。
赵月珊抿了抿嘴角:“你真不想知道?指不定就是来给你说亲的。”
被她这么一挑,赵月瑶自然也想知道,一时有些犹豫。
“五妹妹,不如我们绕过去,偷偷的在隔壁听一听。”
旁边的赵月莹连忙劝道:“四姐姐,五姐姐,可不能偷听,母亲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就你胆小怕事,你要不去告状谁会知道。”赵月珊瞪了眼妹妹。
“表妹,你说去不去?”
赵月珊看向旁边的人:“方才国公夫人拉着你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指不定看中的是你。”
若是平时,孙素心自然不会去,反倒是会劝着他们一些,但此刻也有些犹豫。
赵月珊趁机一边拉着一个,直接往小隔间走。
花厅里
兴国公夫人也没绕圈子,拉着刘氏道:“伯夫人,我今日来,是受人所托,要为伯府说一桩好姻缘。”
刘氏暗道果然,疑惑道:“不知姐姐要说的是哪家?”
兴国公夫人脸色略显僵硬,笑容却更大:“丁家。”
“丁家?”刘氏脑子飞转,京城姓丁的人家不少,她一时没想起来是哪户丁家。
“珠玉郡主的郡马,凉州丁家。”
刘氏脸色一沉,站起身道:“夫人这是开什么玩笑,永昌伯府与那边的事情,别人不知道,难道国公夫人也不知吗?”
“哎哎哎,你别急,先听我说完。”
兴国公夫人心底也是暗暗叫苦,要不是欠下人情,她是真不愿意做这差事。
“妹妹——你们两家的恩恩怨怨,如今也已经过去十多年,难不成你还要记一辈子不成?化干戈为玉帛才是人间美事。”
刘氏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嘲讽:“这美事给你要不要?”
“要是郡主能瞧上我家孩子,那我肯定是乐意的。”兴国公夫人儿子都已经成亲,孙子倒是有年纪合适的,她这话也说的坦荡。
“郡主在凉州修身养性,如今也已经今非昔比,再者,此次要议亲的乃是丁家独女,从小是在丁老夫人身边长大的。”
“我亲眼见过,是个秉性柔顺,温柔内敛的姑娘,跟郡主很是不同。”
这话倒也真心,丁傲儿除了名字之外,身上没有半点傲气,性格甚至可以用木讷温顺来形容,跟珠玉郡主一个天一个地。
刘氏憋着一口气:“那也不行。”
兴国公夫人又道:“你先听完,郡主那边的意思,如果赵家答应了这桩亲事,丁家姑娘定是十里红妆,婚后也孝敬公婆,绝不会让赵七郎受委屈的。”
任由她说得天花乱坠,刘氏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很是难看。
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七郎才十二,谈婚论嫁为时过早。”
兴国公夫人强撑着继续说:“十二也不小了,两人年龄相仿,这不正是刚刚好的天赐良缘?”
刘氏冷笑一声:“七郎的婚事,别说我,就是伯爷也做不得主,得老太太说了才算。”
“那这……”
兴国公夫人能走这一套,已经是拉下了脸,哪儿肯去赵老夫人那边自讨没趣。
当年赵二郎怎么死的,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这桩婚事老太太怎么可能答应?
“好姐姐,我也不瞒着你,当年的事情真的把赵家吓怕了。”
刘氏深吸一口气,拉住她道:“也不知道郡主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也说了,这都十多年了,为何她还要旧事重提?”
兴国公府人一时都不敢看她。
刘氏又道:“若是别的事情,尚且还能商量商量,此事是万万不能的。”
兴国公府人叹了口气,拍着她的手道:“妹妹,我也是懂你的为难。”
想了想,见四下无人,她压低声音道:“怕只怕郡主娘娘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进宫求下一道圣旨来。”
刘氏冷哼道:“她若是能求来,那永昌伯府只能认了。”
除非皇帝是昏了头,不然怎么可能指婚一对显而易见的怨侣。
要知道永昌伯正受重用,永昌伯府可不比当年,刘氏心底也硬气,根本不怕他们仗势欺人。
兴国公夫人话锋一转,又开口道:“不过妹妹你也不必太过忧心,郡主娘娘任性,上头却还有人看着呢,王妃娘娘向来仁善,不会允许她胡来的。”
这话刘氏才不信,禄亲王妃的口碑是不错,但她若能管住女儿,哪有当年的事情。
“那就多谢王妃了。”刘氏只应付了一句。
兴国公夫人却还拉着她:“妹妹,其实今日我来之前,王妃也曾提点一二。”
“郡主都开了口,我若是不来,她不能死心,现在断了念头就好了。”
“不过……”
刘氏皱眉:“不过什么?”
兴国公夫人又道:“不过,这也不是万全之法。”
“王妃倒是提出一个法子,那头汪家夫人没了两年,正要相看继室。”
“汪家虽已经没落了,但好歹有爵位在,又有禄亲王妃看顾,汪庆松原配早逝,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虽说继室的名头不好听,可嫁进门就能当家做主。”
“到时候赵家的辈分就起来了,总不能外甥女跟舅舅成了同辈人吧。”
刘氏怒道:“你要我的瑶儿去给人当继室!”
继室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后娘难当,还得在原配面前磕头敬茶。
兴国公夫人拉住她:“你着急什么,瑶儿不行,可你膝下又不止这一个女儿。”
刘氏一愣:“王妃看重我那两个庶女了?”
她心底一转,赵月瑶是永昌伯嫡女,上头还有两个出息的哥哥,怎么样都不可能去给人当继室。
别提汪家已经没落了,就算如日中天,刘氏也是不舍得的。
可若是那两个庶出,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念头只是一转,刘氏还是摇头:“好姐姐,我知王妃能瞧上她们,便是对她们的抬举,但不瞒你说,伯爷离开之前便告诫过,三个丫头的婚事,他都是要过眼的。”
这就是婉拒了。
兴国公夫人有些意外。
赵云安的婚事被拒绝,兴国公夫人也不奇怪,毕竟除了破落户,当年那么打脸的事情,永昌伯府怎么可能接受珠玉郡主的女儿。
不过汪家的婚事,赵家居然也不答应。
“好妹妹,不过是一个庶女,难道你也不肯?”
兴国公夫人劝道:“汪家有爵位,也没儿子,说一句市侩些的话,姑娘但凡嫁进去生下嫡长子,那以后可全是他们的。”
“咱们公侯之家,看着显赫,实则庶出姑娘的婚事也难为,高不成低不就的,这样的人选也很是难得了。”
她这番话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
汪庆松说是体弱,无法上战场,但汪家为他留下了安宁伯的爵位,除了禄亲王妃之外,上头一个长辈都没有,嫁过去日子显然舒服。
唯一的不好,就是汪庆松身体太差了,以至于上朝都不行,挂着虚职,这些年安宁伯的名头,甚至还不如汪家来的大。
如果没有禄亲王府,刘氏可能就答应了。
她还是咬牙拒绝:“劳烦姐姐走这一趟,只是我们家丫头福薄,担不起王妃的厚爱。”
兴国公夫人无法,临走前又道:“你再好好想想,与你家伯爷商量商量,或许他会同意呢。”
等人走了,刘氏拧着眉头:“这禄亲王妃到底在想什么。”
就像是兴国公夫人说的那样,汪家的位置不尴不尬,可好到有安宁伯爵位在,继室愿意要庶出姑娘的话,其实并不难找。
可偏偏禄亲王妃想到了他们赵家的姑娘。
“不行,我得给伯爷写信问问。”
刘氏打定了主意,正要出去,却听见隔壁动静。
过去堵住门一看,气得她发怒:“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大人说话,你们竟敢偷听。”
赵月珊猛地跪下:“是五妹妹说要来的。”
“四姐姐你怎么胡言乱语,明明是你说要来的。”
“闭嘴!”刘氏怒道。
赵月瑶还拉着两个妹妹作证:“素心,六妹妹,你们说方才到底是谁提议的?”
刘氏却根本不想继续听:“让你住嘴,既然规矩没学好,就都给我闭门思过,等哪日学好了再出门。”
“母亲!”赵月瑶吓了一跳,没想到刘氏这么生气。
“把她们都拉回去。”刘氏冷喝道,也没管吓得脸色发白的孙素心和赵月瑶。
相比起几个妹妹,赵月珊反倒是镇定不已,毕竟她经常被罚,心底知道刘氏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责罚太过。
回到汀兰苑,赵月珊便将兴国公夫人的来意告诉了红姨娘。
红姨娘一听,立刻便说:“这是好亲事啊。”
“给人当继室,当继母,算什么好亲事。”
红姨娘拉着她道:“哎呦喂,我的姑娘,你想想看,汪庆松年纪不大,只比大郎略大几岁,虽有原配,却是个没福气的早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
“你要是嫁过去,那就是能当家做主的伯爵夫人,跟梧桐院那位的诰命齐平了,到时候你几个妹妹见着你,那还得低头行礼。”
“再说了,继室怎么了,继室也是明媒正娶的嫡妻,说什么要在原配面前磕头敬茶,自家的事情,还不是当家的老爷们说了算。”
“要是能把安宁伯哄好了,家里家外谁知道,都是看你自己的意思。”
赵月珊听着,又有些心动起来。
“可是夫人已经回绝了。”
红姨娘气愤道:“我看她就是想坏了你的好姻缘,哼,五丫头没找到好亲事,她便也拦着你。”
赵月珊哭道:“她怎么这么坏。”
红姨娘哄着她:“别急,姨娘帮你想办法。”
另一头,孙素心也被送回了沁竹园。
杨婆子急忙问道:“姑娘,你平日里最是稳重,怎么今天跟着三位表姑娘胡闹?”
孙素心幽幽叹了口气。
杨婆子反应过来,帮她梳着头发:“姑娘是不是担心婚事?”
孙素心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与赵月瑶年纪相仿,如今到了花嫁之年,刘氏自然是要先顾着自己亲生女儿的。
“杨妈妈,最近我总是睡不好。”
杨婆子安慰道:“姑娘,就算伯夫人没成算,老太太肯定也会看顾着的。”
“外祖母年事已高,也不好让他劳累。”
其实倒也不是没有人上门提亲,毕竟赵骏如今正受宠,永昌伯府如日中天,自然有人上赶着想结亲。
但相中她的,大多是知道迎娶赵家姑娘无望,这才后退一步。
可这些退而求其次的,孙素心又怎么能看得上。
杨婆子也忍不住感慨起来:“哎,早知如此,当初姑娘就该厚着脸皮开口,就算不能嫁给三少爷,二少爷也是可以的。”
若是能嫁给赵家的少爷,孙素心便还能留在永昌伯府,并不比现在差。
可一旦嫁出去,她到底姓孙不姓赵,也不知能留下几分香火情分。
孙素心皱了皱眉头:“妈妈胡说什么呢,二表哥早早的与二嫂定情,至于三表哥,舅母哪能看得上我。”
杨婆子道:“姑娘秀外慧中,深得老夫人喜爱,满府的人就没有不夸的,哪有人会不喜欢。”
孙素心只是叹气,知道这话安慰的多。
杨婆子见她发愁,又说:“哎,只怪七少爷太小了一些,若是再大两岁,真是再合适不过。”
孙素心无奈又好笑,二表哥都瞧不上她,七表弟难道能瞧得上?
“罢了,为这个发愁也无济于事。”
杨婆子怕她心忧,岔开话题:“姑娘,往日里伯夫人那么疼五姑娘,怎么今日连她一起罚了,连解释也不肯听。”
孙素心道:“你以为大舅母不知道这桩官司吗,她不是要罚五姐姐,而是怕万一闹大了,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
“再者也是气她耳根子软,总是被四姐姐带着走,所以才顺势责罚。”
“可惜四姐姐自作聪明,还以为自己的小伎俩骗过了舅母,你瞧着吧,等舅母腾出手来,定是要收拾她的。”
杨婆子咋舌:“亏得姑娘聪慧,不然伯府的弯弯道道,几个人能懂。”
心底却又再次可惜,当年小姐是正经的赵家姑娘,可惜脑子笨,最后机关算尽,只嫁了个面子光的孙家。
如今姑娘聪明伶俐,却输在姓氏上,怕是寻不到高门大户,以后都要矮几个表姐妹一头。
孙素心心底何尝不在感叹,若是她母亲还在,即使不如刘氏精明能干,也不比金氏宽容温和,总也有人帮她遮风挡雨。
兴国公夫人得了准信,很快便传到了禄亲王府。
珠玉郡主气势汹汹的闯进王妃宫中,开口便是质问:“母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好的请人上门说和,你倒好,开始挖女儿的墙角。”
禄亲王妃正在插花,听见她的质问脸色不变:“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我不像你,是尊泥菩萨的模样,别人欺负你侮辱你,你也照样笑得出来。”珠玉郡主冷哼道。
禄亲王妃眉头一蹙,放下剪刀。
“本宫若不如此,哪里有你这些年的好日子。”
珠玉郡主冷笑了一声,随手抽出一直花儿来,直接撕落了花瓣。
禄亲王妃继续插花,口中道:“你自己心底知道,傲儿与赵七郎绝无可能,永昌伯府不会答应这桩婚事的。”
“事在人为。”珠玉郡主嗤笑。
禄亲王妃淡淡道:“如果你不怕那孩子也被毁了,那就继续闹吧。”
“左右当年你也闹过一场,如今假戏真做,让那小子再担惊受怕度日也无妨。”
原本嚣张跋扈的珠玉郡主,听完这句话,却像是一个被戳破的气球。
她脸上满是落寞,将一盆花撕得零落:“是我冲动了……我对不起赵弛哥哥,在他死后,还要为我遭受这些。”
禄亲王妃见插花被毁得差不多,也没了继续插花的心思。
珠玉郡主张了张嘴,半晌才说了句:“我一瞧见他,就像是看见了当年的赵弛哥哥,他也曾这般意气风发,是我眼中最美好的存在。”
“若是傲儿能嫁给他,也算全了我们当年的一番情谊。”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可问过傲儿,可问过赵家?”
珠玉郡主咬着唇瓣:“母妃,我真的好后悔。”
“做都做了,后悔是懦夫才是需要的。”
禄亲王妃将桌面的碎花都扔下,淡淡道。
珠玉郡主抿了抿嘴角,忽然又道:“那母妃你呢,为何忽然提起表哥的婚事?”
“赵家的姑娘本宫都见过,能结亲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倒也不必强求。”
珠玉郡主看着她的脸色,心底有些狐疑。
禄亲王妃淡淡笑道:“不为这个,难道还有别的缘故不成?”
“庆松也长大了,他的事情如今我也管不了许多,倒是你,回来之后安分一些,别让你父王抓到把柄。”
听到禄亲王的名字,珠玉郡主脸色一沉,点头应下。
远在云州的赵云安,还不知道在他离京的这段时间里,自己差点被安排上一个媳妇。
院试第一场的成绩已经出来。
不出预料,从小接受大魏朝最精英教育的两兄弟都在榜单上。
只是看完榜回来,赵云昇的脸色有些微妙,因为第一场的成绩,作为哥哥,他被小了足足九岁的弟弟压了一头。
迎着二哥不善的眼神,赵云安有些无辜。
经历过上次刘兄事件,这两日兄弟两个难得亲近了一些,如此一来,顿时又变得疏远。
赵云昇宁愿窝在屋子里看书,也不乐意去外头跟赵云安在同一个空间内。
赵云安自然不会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
大约就是赵云昇这般别扭的脾气,所以这么多年来,他跟其余三个兄弟亲近不足。
私底下,马贵也忍不住抱怨:“二少爷也真是的,这成绩又不是七少爷批的,自己考得不如人,反倒是给咱甩脸子。”
赵云安只说:“行了,以后别再说这话。”
马贵连忙咽到了肚子里。
紧接着便是院试的第二场,比起第一场来,这一场考试的人数少了许多,不过还是一样的严格。
大约是受了教训,这一次赵云昇没再那么紧张。
坐在考场里,他心底暗暗发誓,上次只是意外,这一次一定要超过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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