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躺赢的科举人生 > 第157章 谗言
    冬至过后没多久,便到了赵云安嫡长子赵琼的周岁日。


    永昌公府如日中天,正是最受皇帝宠信的时候,奈何赵云安不喜赴宴,送上门的帖子都是石沉入海。


    众人都觉得赵云安眼高于顶,不屑于与人交际,想要攀附也不得其门而入。


    好不容易等到赵琼的周岁日,早早的便有人上门打听,准备好丰厚的礼物。


    哪知道周岁之前,赵云安便对外说,赵琼人小体弱,周岁宴办得太过隆重反倒是不好,故而并不大摆筵席,只是请自家人热闹一番。


    如此一来,便断了这想上门的人。


    可到了周岁宴这一日,天蒙蒙亮,便有马车到了永昌公府门口。


    “这位老爷,我们公爷叮嘱了,小少爷年幼,不可兴师动众。”


    来人却直接将礼物留下:“永昌公言之有理,不过本官只是准备了一份薄礼,不值一提,还请永昌公一定要收下。”


    说完这话,便直接留下礼物,转身就走。


    门房不敢自专,报到了赵云安跟前。


    “公爷,那位大人转身就走,小的拦都拦不住。”


    顾季夏正在帮孩子整理衣裳,听了这话皱眉道:“夫君,可要派人送回去?”


    赵云安摇了摇头:“罢了,只要礼物不过于贵重,先都收下。”


    顾季夏便道:“妾身会看着准备回礼,到时候再送回去。”


    赵云安点了点头,家中庶务,他远不如顾季夏擅长,交给她自然很是放心。


    之前他提出简办周岁宴,皇帝便很不赞同,认为没必要委屈了赵琼。


    可如今看来,即使他放话简办,也是无法停止那些上门攀附之人,尤其是在太子重病,皇帝分外依仗赵云安的当口。


    赵云安心思一转,便暂时将此事放下。


    只要大伯懂他,并不猜疑,那么再多的礼物也不用担心。


    “爹爹!”


    说话的功夫,赵琼已经穿戴整齐,正跌跌撞撞的往赵云安的方向走。


    赵云安连忙张开手,下一刻赵琼就像一个炮弹似的,直接冲进了他的怀中:“爹爹抱。”


    “我儿子越来越重了。”赵云安抱起来掂量了一下,笑着夸道。


    顾季夏也是笑:“这小子吃得多,睡得多,自然是长得快。”


    与赵云安小时候一样,赵琼出生就足足六斤半,吃饱喝足后见风就长,出生到现在只生过一场小病,是个分外健壮的孩子。


    才一岁的孩子,赵琼却分外机灵。


    他很知道谁最疼自己,搂住赵云安的脖子就一阵亲昵:“爹爹带我玩,我们去钓鱼。”


    赵云安忍不住笑起来:“今天可不行,今天是你的周岁宴。”


    再一看,今天的赵琼打扮的宛如观音座下的金童子。


    只见他带着一顶栩栩如生的虎头帽,身上穿着大红色锦袍,在红珊瑚璎珞的映衬下,胖嘟嘟的小脸更显得玉雪可爱。


    赵琼搂着亲爹的脖子,歪着脖子问:“爹爹,那吃完饭能钓鱼吗?”


    前几日,顾季夏就跟孩子说过周岁宴的事情,可在赵琼心底,周岁宴就是吃饭,吃饭完就可以去玩。


    他说话的时候小脸一颤一颤的,看得人直想咬一口那胖嘟嘟的脸颊。


    赵云安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赵琼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瞧着亲爹:“娘,爹爹饿了,快给他吃饭。”


    说完还捂住脸颊,哼哼唧唧道:“要不然爹爹就要吃琼儿了。”


    顾季夏被逗得大笑,故作沉吟道:“那就委屈琼儿一下,让你爹吃一口吧。”


    赵云安故意张大嘴:“爹爹就小小的咬一口,只吃一口好不好。”


    赵琼死死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很有掩耳盗铃的意思,口中喊道:“我给爹爹吃点心,不要吃琼儿。”


    一家三口正笑闹着呢,金氏从外头进来,一看就瞪眼:“多大的人了,还故意闹孩子。”


    伸手就把宝贝孙子接过去:“琼儿别怕,你爹逗你玩儿呢。”


    赵琼松了口气,拍着自己的小胸脯:“祖母,爹爹饿啦,我们快去用饭。”


    金氏看孙儿,那是越看越喜欢,疼爱到了心坎儿里,什么儿子儿媳都得靠边。


    “你瞧瞧琼儿多懂事儿,巴掌点大的人还担心你饿着,倒是你这个当爹的不像样子,三天两头逗儿子玩,难道生儿子就是给你玩的吗?”


    赵云安显然已经习惯了金氏的偏心,摸了摸鼻子为自己辩解:“琼儿也玩的很开心。”


    金氏才不搭理他,抱着赵琼往外走:“琼儿,咱们先去用饭,祖母特意让人准备了琼儿最爱吃的羊乳膏。”


    “祖母最好了,琼儿最喜欢祖母。”赵琼高兴的喊道。


    金氏笑得像是开了花:“祖母也最喜欢琼儿。”


    赵云安在后头,朝着妻子挤了挤眼睛:“昨天还说最喜欢我,今日就最喜欢祖母了,你说琼儿这甜言蜜语跟谁学的?”


    顾季夏笑而不语,暗道夫君嘴也甜,孩子跟谁学的还用说吗。


    赵云安长叹一声:“哎,我娘有了孙子不要儿子,现在我没人疼没人爱喽。”


    顾季夏扑哧一笑,伸手挽住他:“我来疼我来爱。”


    刚成亲的时候,顾季夏哪里说得出这般的话,可情浓日久,如今也是随口就来。


    赵云安高兴了,握住她的手:“还是夫人对我最好。”


    顾季夏微微挑眉,暗笑瞧瞧,琼儿那满口的甜言蜜语,不就是从这儿学的。


    等周岁宴开始,没有外人在,赵云安反倒是觉得自在。


    赵老夫人入冬之后也病了一场,如今方才好一些,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她精神头也好了许多,看到赵琼就笑个不停。


    赵琼才周岁,但巴掌点大的人却嘚啵嘚个不停,哄得在场的长辈笑容满面。


    赵老夫人搂住孩子:“我们家琼儿真是个开心果,有他在,家里头每天都是欢声笑语。”


    金大舅等人都是满嘴的吉祥话,一时间永昌公府里都是笑声。


    抓阄的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赵云安瞧着儿子站在中间,咬着手指一副苦恼的样子,脸上是笑容。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小时候,抓阄那一日气氛可没有这么轻松,当年太上皇忽然出现,让永昌伯府很是紧张了一番。


    如今回头去想,赵云安忽然意识到,皇帝对他的格外恩宠,也许是有几分补偿歉疚的意思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份歉疚没落到赵云衢赵云平的身上,反倒是落到了他身上。


    或许是他长得像赵家人,像那一位早早过世的姑祖母。


    “琼儿!”


    一声惊呼唤醒了赵云安,他低头去看,一看也是啼笑皆非。


    只见赵琼一屁股坐在毯子上,手里头正抱着一盘子点心吃得美美的,至于笔墨纸砚都被踢得远远的,倒是屁股下头压着一个官印。


    金大舅连声说道:“这孩子生来就是有福气的,这辈子福禄双全,吃喝不愁。”


    金舅母也笑着说:“不费力气就压着了官印,可见将来定会官位加身。”


    说完心底有些羡慕,赵琼小小的一团,却注定这辈子顺心顺意,即使他没出息,作为嫡长子也能继承永昌公的爵位。


    不像她家的孙儿,一个个寒窗苦读,到现在成绩最好的,也就考中了举人,距离进士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人比人气死人,金舅母心底感叹,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真诚。


    赵云安弯腰抱起吃得满脸是渣渣的儿子,帮他擦了擦小脸蛋:“你倒是会挑。”


    金氏笑够了,眼底又有些怀念:“当初安儿抓阄的时候,也是紧盯着点心。”


    赵老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没有人提起太上皇的存在。


    赵云安索性自己也拿了一块点心吃,评价道:“太甜。”


    赵琼正在舔手指,表示:“甜,好吃。”


    正当这时候,外头有人禀告,宫里皇帝和皇后派人送来周岁礼。


    皇帝对侄儿大方,对侄儿的儿子更是大方,才周岁的孩子,收到的礼物堆满了一屋子。


    其中有珍贵的拜见,但更多的却是小孩儿爱吃爱玩的,从身上穿的衣裳,到用来玩耍的弹珠,赵云安甚至还瞧见了一个木马。


    赵云安笑道:“这肯定是大哥准备的,祖母,娘,你们瞧这个木马,跟我小时候那一只像不像。”


    金氏凑过来一看,也笑:“果然是一模一样。”


    “大郎也是有心。”赵老夫人也笑起来。


    赵云安抱着儿子,直接放在了木马上,赵琼无师自通的摇摆起来,点头夸道:“这个木马我喜欢,驾!”


    不只是皇帝皇后,太子与太子妃也准备了不少礼物,甚至连远在西南的三皇子,早前也已经派人送礼回来。


    赵云安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觉得这孩子命好,面子也大。


    热闹过后,金大舅带着家人离开。


    一上车,金舅母就啧啧称奇:“不是都说太子重病,几乎都要不行了,居然还能惦记着一个孩子的周岁。”


    金大舅解释道:“太子与安儿一道儿长大,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


    金舅母试探道:“老爷,若是太子真的……那将来会如何?”


    金大舅只说:“这不是咱们要操心的事情。”


    “哎。”金舅母也没追问,又说,“咱们家几个孩子都不是读书的料,来来回回只考中一个举人,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出人头地。”


    金大舅笑道:“有安儿在,总不会有人欺负金家人。”


    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若我来开口,安儿左右是会给孙儿安排职位,可不能开这个头。”


    “有些时候要求多了,情分就淡了。”


    “你平日里多跟妹妹走动走动,也常带着孩子给她看看,再多的,就别随意提起。”


    金舅母只能点头:“我听老爷的就是。”


    入冬之后,种子田的事情就少了许多。


    赵云安梳理完一年的记录,对良种的优选便心中有数。


    他定下了明年的计划,明年种子田的重点集中在今年收成良种的继续优选,以及西南自然良种的观察。


    赵云安写完计划之后,又开始翻找自己的记忆,想找一找其他的办法。


    可惜年代久远,他曾经也不是干农业的人,翻来覆去也只有模糊的印象,想要实践还得靠不断的摸索。


    做完这一切之后,赵云安才合上了计划本。


    他将重要的东西都规整好,因为今日之后,衙门就开始封印,一直等到年后才会重新工作。


    “赵大人。”


    赵云安刚做完这一切,就听见外头有一道声音。


    抬头一看,居然是他的顶头上司,如今的工部尚书白大人。


    这位白大人年过五十,能历经太上皇时代的纷乱,如今还稳坐工部尚书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他最是会揣测圣意,知进退。


    赵云安来到工部后,这位尚书大人大开绿灯,对他所有不合规矩的行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他多识时务。


    赵云安起身行礼:“白大人。”


    白尚书笑着说道:“今日之后就要封印,前些时候赵大人家中有喜,可惜未能上门庆贺,不去由本官做东,请赵大人喝一顿美酒。”


    赵云安心底惊讶。


    毕竟他来到工部之后,两人只能说维持面子和谐,私底下并无来往。


    “白大人做东,下官却之不恭。”


    白尚书笑呵呵的,显然早有准备,他挑的酒楼不算大,但进门之后别有洞天,是个极为幽静,适合说话的地方。


    赵云安脸上平静,心底却猜测这位大人的心思。


    只是白尚书不说,他便不问,很是沉得住气。


    等落坐下来,酒过三巡,白尚书才开口道:“不瞒赵大人,你刚来工部的时候,本官心中担忧,生怕你年纪小,仗着圣人宠爱和一腔意气,到时候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哪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赵大人青出于蓝,到工部一年多时间,倒是比本官十年的功劳还要多,还要大。”


    “本宫再敬你一杯,赵大人这一年辛苦了。”


    赵云安谦虚道:“下官只是运气好,多亏白尚书鼎力相助,才有今日功劳。”


    白尚书笑道:“本官有几分本事,自己心里清楚。”


    又喝了几杯酒,白尚书又道:“赵大人精明能干,上能充盈国库,下能体恤百姓,更难得爱民如子,也难怪圣人宠爱。”


    赵云安微微一顿。


    一抬头,便瞧见白尚书满含精光的眼睛。


    白尚书幽幽说道:“赵大人如今已经是永昌公,可想过再进一步?”


    赵云安微微皱眉,看着他道:“下官为人臣子,只想在其位谋其职。”


    “可人世之间,非得站得越高,才越能实现心中愿景。


    白尚书指了指上头:“即使是当今圣上,当年他还是永昌公的时候,事事都得听从太上皇,哪里有今日的自在呢?”


    赵云安沉下脸来:“白大人,你喝醉了。”


    白尚书笑了笑,意有所指:“赵大人是不想,还是不敢想?”


    “若白大人今日做东,是要跟我说这些非分之语,那下官就告辞了。”赵云安直截了当的起身。


    白尚书猛地伸手拽住他:“赵大人何必动气,本官只是打个比方。”


    赵云安甩开他的手,淡淡道:“大人可敢到圣人面前打比方?”


    临了也不看白尚书的脸色,直接推开门离开。


    白尚书皱了皱眉,摇头叹气:“到底是年轻人,火气大。”


    很快,隔壁包厢走出来一人,低声道:“这赵云安也是奇怪,本宫就不信他一点都不想要那位置。”


    白尚书倒是说了句公道话:“赵云安这个人沉稳机智,但偶尔看也很是简单,他的眼睛里没有野心。”


    “那太上皇吩咐的事情岂不是办不成了?”


    白尚书却说:“太上皇瘫痪已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的话,咱们听听就罢了。”


    “既然如此,白大人进入为何要试探赵云安?”


    白尚书笑了一声:“三皇子为避争权,宁愿远走西南,太子病重,看着便是命不长久的,可皇长孙却年幼……”


    “本官自然是要看看这赵云安有没有外心,如果他有,大魏定然会迎来又一次政变。”


    来人奇怪道:“说来也是奇怪,太上皇为何要宠信赵云安,难不成这也是他的种?”


    白尚书沉声打断他的话:“休要胡言乱语,赵弛是明-慧郡主亲生,怎么可能是太上皇的子嗣。”


    “赵弛是郡主生的,可赵云安就不一定了。”


    白尚书拧起眉头,很是不屑的看了眼来人。


    他冷笑道:“太上皇的吩咐,本官已经办完了,你自会去复命吧。”


    说完也不多留,直接起身离开。


    被丢下的人忿忿不平:“真把自己当大人物了,都被排挤到工部,被赵云安一个毛头小子挤成了空架子,倒是还有脾气跟我嚷嚷。”


    赵云安怒气冲冲的离开,等到了外头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许多。


    “公爷?”马贵见他脸色不好,担心问道。


    赵云安摆了摆手:“不必坐车,我们慢慢走回去吧。”


    “今日风大,公爷先披上衣裳。”


    赵云安披上了大氅,慢慢走在街头,心底不但思考着白尚书的话。


    为何在这个关头,一直独善其身的白尚书会开这个口。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背后有人推动。


    蓦的,赵云安停下脚步:“转道去宫里。”


    马贵连忙调转车头。


    等他匆匆忙忙的进了宫,见到了皇帝,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皇帝却只是微微点头:“朕知道了。”


    赵云安拧眉道:“大伯,这事儿有些不对劲。”


    皇帝却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放心吧,有朕在。”


    “日头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过年不必操劳,在家好好陪陪孩子。”


    赵云安见他脸色毫不意外,心底松了口气,转头离开了。


    等赵云安离开,皇帝的脸色却阴沉下来。


    “去裕德宫。”


    太上皇禅位之后,便一直居住在裕德宫,那边距离前朝远,较为僻静,除了两位留下来的太妃之外,平时无人打扰。


    裕德宫中点着炭火,合适暖和,显然在吃住待遇上,皇帝并未亏待这位太上皇。


    “参见皇上。”两位太妃连忙行礼。


    皇帝示意她们离开。


    两位太妃接到他的命令,竟是看也不看太上皇一眼,直接离开了宫殿,甚至还贴心的关上了门窗。


    皇帝在床边坐下来,床上的太上皇一日比一日苍老,却依旧活着。


    “你有一段日子没来了。”太上皇开口道。


    皇帝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上皇睁开双眼,双目锐利:“朕只是想帮你。”


    皇帝冷笑道:“你是想帮朕,还是想害朕?”


    太上皇眼底浮现怒意:“太子病重,一旦他病逝,朝堂即将不稳。”


    “你如此这般宠信赵云安,给他权势地位,可想过将来他一手遮天,挟持幼帝。”


    皇帝眼神却坚定不已:“他不会。”


    “人心异变,在你面前乖顺的晚辈,到了皇长孙面前,便会成为威胁。”


    “他不会。”


    太上皇气笑了:“骏儿,时至今日,你竟是如此的天真。”


    “难道当年的教训还不够吗,看看朕,看看你那些死去的兄弟,你居然会天真的去相信一个外臣,这必将给大魏带来灾祸。”


    皇帝冷声道:“不一样。”


    “云安心中无野望,他不要唾手可得的权势,只想平安喜乐的日子。”


    “这种鬼话你都信。”


    皇帝慢慢起身:“父皇,你不懂。”


    “因为你的一生之中,从未有过信任之人,也从未体会过父子亲情。”


    这话激怒了太上皇:“放肆,皇帝,你会后悔的。”


    “养虎为患,他日必会反噬,等到那一日你如何面对皇长孙,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皇帝淡淡道:“父皇到了地下好好看着,朕到底有没有信错人。”


    扔下这话,他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而在他身后,太上皇嘶吼的声音不断。


    “李骏,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


图片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