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了解了双胞胎家里的情况后,四个人或站或蹲的在房前的空地里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
“原本以为只要祓除咒灵就够了,没想到这么麻烦啊。”蹲在木栅栏上的五条悟,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嘟囔说。
双胞胎的父亲前年去世了,母亲也患了病。如果再不治疗的话,那对双胞胎大概就要成为孤儿了。
这事对高专生们来说好办,但也不好办。
只要不是绝症,就能治好。可问题是,要怎么合适的让她们接受这笔帮助的钱。
“要不,直接让她们搬走吧?”禅院鹤衣说。
其他三人纷纷转头。
“双胞胎的异样已经被发现了,而且这个村子里的环境也不好,搬出去会生活得更好一些。”
夏油杰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问题是,这笔钱...”
搬家、治病,甚至还可能包括一部分生活费,这些大大小小的金额加起来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小数目,但对妇人这一家来说可能是天价了。她们不一定会接受,毕竟天上莫名其妙掉下如此大的人情,妇人很有可能因为惴惴不安而拒绝。
“让她女儿以后来还呗。”禅院鹤衣想了下说,“菜菜子不是有术式吗?美美子也能看见咒灵。用以后成为术师或者辅助监督来作为交换,提前拿到这笔钱。”
“当然了,她们以后要是不想面对这些危险的工作也无所谓。就当做好事了?”
禅院鹤衣的想法说完,其他人都觉得可行,于是让夏油杰进去和妇人商量这件事情。
结果没有意外,妇人和双胞胎都答应了这个条件。
妇人不愿意轻易放弃生命,也不愿意丢下自己的一双女儿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
而双胞胎虽然还不明白以后到底会遇到什么,但是一想到能和妈妈一起好好的生活下去,想到她们以后或许也可以像这些保护、帮助了她们的大哥哥和大姐姐们一样,去帮助其他人,她们就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和干劲。
就在禅院鹤衣他们联系了辅助监督,等候人过来这里接他们时,一些提着锄头和木棍的村民们朝这边过来了。
五条悟舔了下口中几乎只剩下糖棍的棒棒糖,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地说:“看起来,是来找我们麻烦的欸。”
有几个小孩子被大人牵着走在前头,是之前被夏油杰吓跑的几个孩子。
“就是他们。”
“那个黑头发的。”
领头的村民站到了离四人不远的地方,厉声指责说:“你们这些外地人,为什么要打我们家小孩。”
“嚯。”五条悟笑了一下,用一种饶有趣味的语气说,“说我们打人啊,打谁了?”
之前被吓得跌到地上的孩子,此时似乎是因为跟在大人身边,变得十分有底气:“打我了,他把我推倒了。”
说着,他一手指向了旁边的夏油杰。
少年们人高马大,之前见过他们的村民有些担心教训不了他们,才叫了这么多人来。
但此时五条悟那笑眯眯的态度,和夏油杰淡淡不言的神情,让村民们因为体型差距而产生的一些胆怯心理消失了。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但是却和一个小孩子动手。你们这些人,有没有羞耻心啊!”
“大概是家里大人没教养好。唉,外头那些城市里的人都是这样的。”
“还是我们把孩子教得太听话了,被欺负了只会回家找家长。”
“在我们的地盘上也敢这么嚣张,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们!”
禅院鹤衣在村民们开口说话时,就一脸厌烦地从旁边的小树上折了一根树枝:“一想到要因为这种烂橘子写检讨书,就很烦啊。”
“那你少揍一点,到时候就可以让夜蛾老师让你少写一些字了。”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五指的五条悟语气轻快地说。
夏油杰没说话,他也觉得很烦。一想到自己保护的人里,还包括这样愚昧无知又自大的人,就觉得膈应。
听到五条悟的话,禅院鹤衣甩了一下手里的树枝:“啧,不行。不狠狠揍一顿,我今天晚上都不想吃饭了。”
“那么——”五条悟微微低头,那双冰冷的苍天之瞳从鼻梁上的小墨镜后面露出来一点,“比赛开始!”
警车和几辆辅助监督的黑色小轿车是一起来的。
中津警官和咒术界的辅助监督们接触多年,负责清理了许多现场和收尾。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咒术师殴打普通人的事情,而且从这位协助他的辅助监督的态度来看,这几个打人的咒术师可能还来头还不小。
听着那边的村民们群情激动朝警员诉说自己或者家里人被打的声音,中津看向身旁一身黑色西装笔挺的长发女性。
“静代监督,你们的术师打了这么多人,给我们带来的麻烦也太大了。”
被称为静代监督的女人神情冷淡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记事本:“我们的咒术师并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而且他们现在既然还能在这吵闹,那就说明教训还不够。”
中津:......
当着一个警官的面说这种话,你们咒术师可真够嚣张的。
但是中津也只能当没听到。
如果是早些年,刚刚接触这些人的时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肯定会教训这些目无王法的人。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知道这些人到底代表着什么。
就算为了咒术师们工作时能够积极一些,他也要忍下这些事情。
“而且,与其在这里听这些刁民吵闹。”静代监督转过脸,“中津警官不如去山后头看看挖尸现场,那才是你们警视厅的专业对口的工作。”
中津警官的嘴角抽了抽:刁民...
你是什么古代穿越过来的吗?!
中津离开了这边,依言去了后山的位置——
反正他们也处理不了那些咒术师,那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菜菜子和美美子小心地搀扶妈妈坐上从来没有见过的高档轿车,待她们坐好,旁边辅助监督替她们关上门时,心底有些不安的小姑娘们趴到车窗边眼巴巴地看着夏油杰。
“没关系,别怕。”夏油杰走近车边,挨个摸了一下她们的头。
“那,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美美子目光希冀地问。
“会的。”夏油杰微笑着点头。
在夏油杰安慰双胞胎时,原本在村口那边的静代监督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枷场贵子、枷场美美子和枷场菜菜子的后续安顿工作会由我来处理,请各位放心。”
夏油杰转过头看着面前神色郑重的辅助监督,因为她表露出来的态度,对双胞胎她们后续的事情放心了不少:“那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我还需要去处理旧村后续的收尾和清理工作,就不久留了。各位一路顺风。”
就在夏油杰还在想辅助监督为什么会说‘应该的’的这句话时,就看到辅助监督单独地朝某个人轻轻颔首了之后才离开。
夏油杰扭头看去,那个方向站着禅院鹤衣和五条悟。而禅院鹤衣朝辅助监督挥了下手,明显是认识的。
“鹤衣认识这个辅助监督吗?”家入硝子看着辅助监督挺拔的背影,好奇地问。
“是禅院的辅助监督。”禅院鹤衣说,“不过没想到竟然是她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静代监督就是新年时领头和禅院鹤衣说话的那名长发女性。
这边离京都并不近,禅院鹤衣当时把禅院家那批辅助监督送出去实习时,并不包括眼下这个城市。
当然了,也不排除是后面出现了工作调动。
但是家入硝子更疑惑了:“你们家还有人会出来当辅助监督吗?”
“是被鹤衣送出来的那批人吧。”五条悟说。
“什么是‘被鹤衣送出来的那批人’?”夏油杰问。
“啊。”禅院鹤衣看向夏油杰,“杰你之前不是问禅院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嗯。”
“禅院家啊。”禅院鹤衣笑了一下,但是那双弯起来的绿眼睛里并没有一丝笑意,“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1】”
夏油杰愣了:“...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术式的人,在禅院家不配为人,也不配称作禅院。如果是女性就更惨了,人生只有两条路,成为佣人或者嫁人。当然了,有术式的也没好到哪里去。禅院现在除了我以外,可是没有正儿八经的女性术师的。”
禅院鹤衣的话对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来说简直像晴天霹雳一般。
“但是,你们不是御三家吗?”夏油杰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以祓除咒灵为己任,保护普通人的御三家...内里竟然是这个样子吗?
“御三家怎么了?”禅院鹤衣语气随意,“不如说正因为是御三家,才这么令人恶心。不把人当人看。”
“不然你们以为那些老东西为什么是老橘子?”五条悟没什么所谓地说,“倚老卖老,处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但是胆子比蚂蚁还小,每天只知道躲在背后指手画脚。”
家入硝子觉得入学前的悬案终于破了:“所以鹤衣来上高专前,一刀把禅院家劈了?”
“嘿嘿,是啊。”禅院鹤衣又笑起来,这次的笑容里带上了熟悉的温度,“现在那些老头子都听话得不得了。”
禅院鹤衣他们从那个偏僻的村子回来没多久,就收到了静代监督那边发来的,关于旧村后续处理的总结和枷场母女三人生活安排的详细报告。
旧村那边,那个禅院鹤衣他们意外地发现了埋尸地点里,并不止一具尸体。
警视厅那边通过尸体&对比,在失踪人口报案的资料库里搜索到了被害人的身份,是一对在半年前莫名失踪的大学生情侣。
失踪的情侣,被掩埋在深山里,这是显而易见的杀人案。
挖出那对尸骸时,中津立即就对旧村里的村民们进行了询问。
那些村民们本来还在因为被打的事情群情激动,但是当中津问起这对情侣时,立即有人的脸色就变了。还有正在气头上的人,脱口而出地说了一句“那个女的自己摔死的。”
事情的性质陡然发生了变化,这些之前还围着警员们抱怨叫嚣的村民顿时想跑,但是都被中津一声令下的抓住了。
文化程度不高的村民们,很快就在办案警员和辅助监督那种冷得吓死人的气场中把事情说了个干净。
原来,半年前,有一对爱好摄影的大学生情侣误入了这个旧村,发现这里环境古朴,风景也很好,于是准备借住几天。
青春朝气的大学生们引来了村里不少人的目光,村里有个年轻女孩因为对那个男生产生了一些好感,做了许多殷勤的事,但是被男生的女朋友说教了。
女生委屈的跑回家哭诉,然后她的父母去找情侣理论,争吵中失手把女朋友推倒造成了意外死亡。
悲愤的男生拿出手机要报警,那对父母情急之下便把男生也给抓了。
他们在争吵时就引起了其他村民们的注意,要为了一个【自己摔死】的人,让自己村子里人去坐牢?村民们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于是他们一合计,把那名男生也给杀了,然后埋尸荒野。
事情的起因和结果从不同的人那里,拼凑出了一副几乎完全相同的丑恶之心。
原本就不满他们叫嚣着要警方惩罚禅院鹤衣他们的静代监督,直接透过咒术界这边向警方施压。于是,旧村里参与这件事的所有村民,包括那些知情不报的,全都按最重的处罚进行了判刑。
至于枷场母女那边。
枷场贵子,也就是美美子和菜菜子的母亲,已经被送到医院治疗了。医生说情况有些糟糕,治好以后也可能做不了什么重活累活了,但好歹没有生命危险了。
静代监督给母亲三人挑了一个生活节奏比较慢的小城市,也给双胞胎们简单科普了咒术界相关知识,并且联系了住地的幼儿园。等枷场贵子的病好出院,她们便可以搬到那边去生活了。
在双胞胎读高专之前,她们的生活费都会由高专承担。
至此,禅院鹤衣从嫂嫂和纱那边接受的委托,也算得到了一个比较完美的处理。
四月的时候,高专新一届的学生入校了。
禅院鹤衣看着面前这张兴奋得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脸,伸手把人推开:“直哉,你的教室在隔壁。”
“我知道!但是这里的东西我早就都学过了,不去教室也没关系。”没有意识到被嫌弃的禅院直哉还在兴冲冲地说,“鹤衣,要不我申请跳级,和你们一起吧。”
“不要,我拒绝。你这是拉低我们的平均水平。”禅院鹤衣说,“不过你既然觉得都学过了,跑来这边干嘛?”
在三月的时候,夜蛾正道就告诉了他们,关于五条悟和夏油杰特级术师的评定申请已经提交上去,进入流程了。最晚在今年的交流会开始前,他们的学生证就要换一换了。
是以,只是以准一级术师入校的禅院直哉,很直接的被自己堂姐拒绝了。
禅院直哉被禅院鹤衣扎心的话噎了一下,但是从小就在堂姐阴影下长大的少年,心塞过后就平静地接受了:“因为你和悟君都在这边啊。”
旁边翘着椅子玩的五条悟闻言转过脸来,也很嫌弃:“直哉,你是什么学人精吗?”
“我们又不是过来玩的。”本质上就是过来玩的禅院鹤衣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但是来学校了就有个学生样子,回自己教室上课去。”
禅院直哉不情愿地看了一会禅院鹤衣,发现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后,只能乖乖听话回自己教室了:“...好吧。”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从认识禅院鹤衣和五条悟开始,就没有想过他们俩为什么要来高专读书。但是刚才的对话让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产生了一点好奇。
“所以,鹤衣你们当初为什么会来高专上学啊?”家入硝子问。既然禅院直哉都能说这里的早就学过了,那就代表高专这边是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教鹤衣和五条的。
禅院鹤衣闻言转头,眨了下眼睛无辜地说:“来交朋友的啊。”
家入硝子&夏油杰:???
那不就还是玩吗?!
禅院鹤衣他们没任务的时候,会按照正常的课程安排去训练场训练。
等二年级的禅院鹤衣他们到训练场时,一年级的新生们已经在了。
东京校今年一年级的新生共有三人,除了禅院直哉外,其他两人都是通过招揽进入高专的。
换句话说,另外两名新生属于普通人家庭。
因为禅院直哉要来高专读书,禅院鹤衣之前大概地看过他两名同期的资料。当时禅院鹤衣就觉得,直哉和他的新同学肯定合不来。而现在训练场里的动静证明了她的想法。
“说我没有礼貌?我觉得你们这些平民才没有礼貌呢!”
“啊没有,禅院,七海他没有说你没有礼貌。”
“他是没有点明的说,但那个话就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非要这么认为的,我无话可说。”
还在训练场外没进去的四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夏油杰实在没忍住问:“鹤衣,你们家还有什么爵位的吗?”
这种东西,早就废除了吧?不过也不排除,不被公开的御三家里还有这种特殊身份。
“以前有过吧。”禅院鹤衣对直哉说出这种话来一点都不意外,“直哉跟我不太一样。他出生后,身边什么乱七八糟的老橘子都有,说出【平民】这两个字来是正常操作。”
听完禅院鹤衣的话,夏油杰的嘴角抽了抽,封建迂腐又自以为是的御三家形象,已经要在他的心里一点点丰满起来了。
门外在聊天,里面的吵架也还在继续。
如果是都不认识的人,夏油杰肯定会进去打断这件事。但禅院直哉是鹤衣的堂弟,有这一层关系在,禅院鹤衣没动,其他三人也都没动。
“因为被我说中了,当然就是无话可说了。”仍旧一副羽织加袴裤打扮的禅院直哉抱臂站在那里,看着面前身量高大的金发同期,冷嘲着说道,“看起来一副木头模样,没想到心底这么拐弯抹角的。靠着这张老实的脸,骗了不少人的好感吧?比如旁边这个傻子妹妹头。”
“我收回之前的话,你真的很没有礼貌。”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说。
“哈!礼貌也要看对谁。”禅院直哉那双上翘的狐狸眼危险地眯起,“不过你既然敢说这样的话,那么就做好了被教训的准备了吧。”
留着蘑菇头的黑发少年听到禅院直哉的话,顿时大惊失色:“等、等一下!七海,禅院!你们不要打架啊。”
训练场里面打起来了,但此刻站在训练场外面的人仍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鹤衣你觉得谁会赢?”五条悟兴致勃勃地问。
五条悟也同样看过一年级新生的资料,二级术师身份入学的七海建人,准三级术师入学的灰原雄以及准一级术师的禅院直哉。
那个和禅院直哉打起来的是七海建人,虽然相差了一个等级,但五条悟觉得差不多。
“直哉。”禅院鹤衣没怎么犹豫地说,“跟他们的术师等级没关系。以直哉的性格来说,他不会留手的。“
而一般在正常人心里,就算吵架,也会因为是同学的关系而有所保留。
说完,禅院鹤衣就进去了。
事情就如同禅院鹤衣所料的那样,禅院直哉从一开始就用了术式,想要给自己的新同学一个教训。
本就是普通人家庭出身的七海建人在战斗技巧和经验上和禅院直哉差得有点远,只能被动的防守。即使是这样,他也很快就变得狼狈了起来。
就在帮不上忙的灰原雄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背后清晰地响起。
“直哉。”
然后,灰原雄就看到正在打架的禅院直哉脸上表情一变,退开了七海建人的身边,抬头看过来。
灰原雄愣了一下,也转头看向身后。
一名穿着深蓝色运动服的少女正神情平静地站在训练场的大门口,而她的身后,还有陆续进来三道身影。
这是...二年级的前辈们吗?
禅院直哉最清楚的就是禅院鹤衣生气时或者快要生气的声线。
他这位堂姐虽然有时候会无条件站他,但是也得分情况...
莫名觉得有些心虚的禅院直哉摸了下后脑勺,下意识地想要岔开眼前的话题:“鹤衣,你们也是来这里训练的吗?”
不对啊,是七海建人这个家伙先出言挑衅他的!他揍他一顿很正常啊!
想到这点,禅院直哉顿时自信了起来,抬头挺胸地绕过还在捂着肚子喘息的七海建人朝训练场的大门口走,语气轻蔑:“高专也真是的,什么学生都往里面招。”
七海建人一把抓住了禅院直哉的手臂:“你去哪?还没打完呢。”
禅院直哉不满地瞪起眼睛看他:“你——”
就在这时,有人小跑进了训练场。
“啊,抱歉抱歉,我迟到了。”
训练场里的所有人回头看去,一名穿着高专.制服的中年男人一脸憨笑地跑进来。
他看到站在训练场中的七海建人和禅院直哉时,有些天真地说:“你们已经开始训练了吗?真抱歉啊,老师刚刚去处理了一点事情。”
众人:......
见到老师来了,七海建人放开了手。因为禅院鹤衣就在上头站着,禅院直哉只是不爽地甩了下袖子,也没再说话。
内流满面的灰原雄:啊,得救了。老师真是来的太及时了。
因为二年级的也在,一年级的班主任老师没着急上课,而是先给他们介绍了一下。
“这几位是你们二年级的前辈,训练时大家都共用一个训练场的。所以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请教前辈。”一年级的班主任笑容灿烂地说,“他们比老师可厉害多了。”
灰原雄在入学前就听说过一些有关二年级前辈的事情,当下就眼神发亮地,用力地朝二年级的众人鞠了个躬:“前辈们好!我是一年级的灰原雄!”
因为受了一些伤,而脸色有一点难看的七海建人也沉声说:“前辈们好,我是七海建人。”
最后是禅院直哉:“在学校里要叫前辈吗?我还是比较习惯叫鹤衣你的名字。”
禅院鹤衣还没说话,就被旁边的五条悟一句话堵回去了:“当然得叫前辈了,快点叫声来听听。”
二年级的其他三人:...当年碰到歌姬和冥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禅院直哉别扭了一会儿,然后老老实实地挨个叫前辈:“鹤衣前辈、悟前辈、夏油前辈、家入前辈。”
“禅院你和二年级的前辈们都认识啊。”灰原雄有些惊讶又好奇地说。
灰原雄天性开朗,什么事都喜欢往好处想,所以即使刚刚他的两名同期已经毫不客气的打了一架,自己也被叫了妹妹头笨蛋,但是他觉得等他们相互熟悉起来了,关系一定会好起来的。陌生人之间总会有一个磨合阶段嘛!
而七海建人则是因为禅院直哉和二年级前辈们这么熟稔的态度,而有些心底发沉。
如果二年级的前辈里也是些这样狂妄自大的人...高专还不如不来呢。
“何止认识。”禅院直哉抬起下巴,有些骄傲地说,“我是鹤衣的堂弟,和悟君也从小就认识了。”
“鹤衣...”灰原雄慢慢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神亮闪闪地看向最开始进来的黑发少女,“前辈就那个以特级术师入学的鹤衣前辈吗?!”
留着妹妹头的少年笑容明亮,声线活泼,让禅院鹤衣有点幻视一只正在朝人甩尾巴的小奶狗。
禅院鹤衣点头:“你们好,我是禅院鹤衣。”
“我是夏油杰,你们好。”
“五条悟。”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说完后,看向还一直捂着腹部的七海建人:“我帮你治疗一下吧。”
七海建人愣了一下,然后放下手:“麻烦前辈了。”
禅院直哉听到后,小小地冷哼了一声。
一年级的班主任看到这十分融洽的一幕,大感欣慰。
新生入学需要摸底,简单打过招呼后,二年级的几人就到旁边去训练了。
禅院直哉也手痒地想过去和禅院鹤衣他们打架,但是他想起上午鹤衣跟他说的【来了学校就该有个学生的样子】,只好按捺住心情,跟体术不如自己的老师过招。
被家入硝子治疗过的七海建人已经完全恢复了战斗能力,轮到他在跟老师过招时,旁边的观战的灰原雄没忍住一直看向二年级那边。
“前辈们都好厉害啊。”灰原雄目光明亮地盯着二年级训练的那边,喃喃说。
坐在一旁不远处的禅院直哉,听到灰原雄的话后,倨傲地笑了一声:“那当然了,鹤衣和悟君可是以后御三家的家主。他们会是世界上最强的人。”
灰原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抓抓后脑勺的头发,笑起来:“嗯。”
灰原雄没说的是,其实他心里最佩服的人是夏油前辈。
和他们一样,普通人家庭出生,却能够以一级术师入学的夏油前辈。
远处,嘻嘻哈哈的三方混战,和旁边坐在草地上的女生抬手放到嘴边做喇叭状的拱火模样。不管谁来,都能一眼看出他们之间的感情极好。
一直看着二年级那边的灰原雄,脸上不禁露出一些憧憬和羡慕的神情——
他也想变得像夏油前辈那样强大,想拥有可以像前辈们这样肆意美好的友谊。
禅院直哉的不合群是意料之中,又理所当然的。
再一次拒绝了灰原雄一起吃饭的邀请后,禅院直哉抬脚就要去找禅院鹤衣。
一二年级的教室虽然不是隔壁,但也相邻不远。
吃饭一向很积极的禅院鹤衣才走出教室,就看到了禅院直哉拒绝同期的模样。
五条悟看着和灰原雄分开后,就朝这边来了的禅院直哉,吐槽:“直哉这个家伙还是个什么姐控吗?”
禅院鹤衣想了想:“你们先去,我等会儿就过来。”
说完,禅院鹤衣就迎上了过来的禅院直哉。
眼神一亮的禅院直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禅院鹤衣一把抓住手臂,带着转身:“走,我们聊聊。”
教学楼背后的小花坛边。
禅院直哉看着面前一直盯着他若有所思的堂姐,心底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发毛:“鹤衣要跟我聊什么?”
“直哉,这里不是禅院家。”禅院鹤衣在思考要怎么开头。
禅院直哉有些莫名地说:“我知道啊。”
“你不知道。”禅院鹤衣说,“不是禅院家就代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他们不是你的侍从。”
“我也没把他们当使唤的侍从啊。”说到这个,禅院直哉有些委屈。
因为禅院鹤衣是独自来学校生活的原因,禅院直哉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侍从。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才来学校两天,差点没被那些生活上的琐事搞疯。
如果不是灰原那小子,他这两天大概还要更糟。不过那是灰原主动帮忙要做的,不算他使唤人吧?!禅院直哉想。
“你那天在训练场怎么跟人吵起来的?连平民这种词语都说出来了。”禅院鹤衣奇怪地问。
禅院直哉想说和御三家比起来,外面这些人本来就是平民,但是他不敢当着鹤衣的面这么说。
“那个七海建人他说我大少爷做派啊!”禅院直哉理直气壮地告状说,“高专的宿舍就是不舒服,那个老师的水平也不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啊。”
原来那天在训练场,灰原雄为了拉近同期们之间的距离,在等候班主任老师过来时主动地拉着其他两名同学一起聊天。
想要增进关系,当然得从相同的话题开始。
但是因为第一天见面,灰原雄也不知道同期们的爱好,于是只能从大家都身处的这个环境开始聊。
平心而论,高专的环境并不差。甚至是比外面绝大部分的学校,都要好。
但是禅院直哉不一样。
他出生在御三家,而且是现任家主的嫡子,又觉醒了术式。从小的衣食住行,在品质方面都是霓虹金字塔最上层的那一拨。他自然就看不起高专这边了。
听着禅院直哉嫌这又嫌那,从环境、设施等各方面基本把高专数落了一个遍,最后目露不屑地说起老师时,才点爆了同期的神经。
禅院鹤衣听完禅院直哉的话之后,露出一点果然如此的神色。
“直哉,我再教你最后一件事情。”
听到禅院鹤衣的话,禅院直哉的眼神亮了一下:“什么?”
“你可以为自己的出身和实力而骄傲,也可以教训那些让你不爽的人。”禅院鹤衣平静地说,“但是,人要知道尊重是什么意思。”
“先不说七海建人怎么样,那个叫灰原雄的同学和你的班主任都是无辜的吧?禅院家里那种不把侍从当人看,随意评头论足的行为是畸形的。你有这样的出生,只能说明投胎的时候运气好。”
“而且,二级术师和准一级术师的距离并不远。如果我是你,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骄傲的,直哉。”
“既然来高专了,我觉得你或许可以看看外面的同龄人是怎么生活的。不要把想法留在禅院,也不要照着我和悟学。”
“人,都是不一样的。”
高专的食堂很大,但是人并不多,所以到处都有空位。
已经打好饭,在和七海建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的灰原雄,被面前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倏地转过头,只见冷着一张脸的禅院直哉,把自己的午餐盘子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虽然看起来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模样,但的确是准备和他们一起吃午餐没错了。
灰原雄愣了一下,然后笑容灿烂地把禅院直哉拉入话题。
旁边安静吃饭的七海建人并未对此表现异议和排斥。
因为五条悟和夏油杰进入了特级术师评定的流程,二年级四个人分开出任务的时间多了起来。
六月的某一天,禅院鹤衣刚刚完成任务准备返回高专时,接到了甚尔约她见面的电话。
东京某公园。
禅院惠拿着自己的小皮球,在公园里和今天才认识的小伙伴在沙地上一起玩球。
旁边不远的儿童秋千上,坐着两道十分不和谐的身影。
特别是左边那个身高体壮的黑发男人,根本就是勉强塞进去的吧?!弧形的塑胶座椅都要被撑平了啊喂!
“有人委托你刺杀星浆体?”禅院鹤衣惊讶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坐在秋千上的甚尔平静地看着不远处在玩皮球的儿子说,“我之前在暗网接活的时候欠了前经纪人一点人情,所以还保留着联络方式。他昨晚的时候给我打来电话,说有人出高价买星浆体,不论死活。”
说完,甚尔看向身旁的妹妹:“星浆体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嗯。”禅院鹤衣点头说,“星浆体是天元的容器,天元和星浆体的同化可以说是事关整个霓虹的大事情。但就是因为这样才离谱吧,这种消息都能被人泄露出去?”
“哼。”甚尔听完冷笑了一声,“不过都是一些为了自身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渣滓们罢了。”
“真恶心啊,那些人。”禅院鹤衣也敛下眉眼,没什么感情地说。
“因为就算我不接他们也会找别人,所以我直接答应了。”甚尔想,如果是以前的他或许会真的接下这个任务,因为星浆体的死活影响不到鹤衣。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和纱跟惠,需要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
“嗯。知道是谁发布的悬赏吗?”禅院鹤衣问。
“知道,一个什么叫盘星教的组织。”说起这个的时候,甚尔甚至觉得有点好笑,“听说里面全是天元的邪粉,觉得‘同化’这种事情,污染了他们尊崇的信仰。”
禅院鹤衣简直听得满头问号。
“星浆体的真实身份和同化的日期都是严格保密的,既然这都能泄露出去,那估计高层里出卖消息的人多得是,还身份不低。”禅院鹤衣想了一下,“御三家不好直接插手这件的事情,我回去问问悟他们吧。甚尔你先拖着?”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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