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没听应修景提起有什么活动,事情有些突然。
南瓷不明白,问:“为什么要我过去?”
周然告诉他:“待会儿公司股东聚会,应总希望您以营养师的身份过来参加。”
“可俊俊还在我这。”
周然不知道俊俊是谁,以为是南瓷的朋友,他一向只传达老板的意思,生硬地告诉他:“应总希望您能在五点之前赶到。”
放下电话,南瓷陷入两难境界。
以营养师的身份参加聚会,不可能带这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娃娃。
应修景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家里还有个小孩子,这时候非要叫他来参加聚会。
台萧看出端倪,问他:“怎么了?”
南瓷想了想,回答:“突然有点事,得回学校一趟。”
“我送你。”台萧说着就站起身,碰了下他的咖啡杯:“你都没喝几口,拿着路上喝,穿得这么少正好暖暖身子。”
上了车,南瓷先给洛奇打电话,可洛奇他们正在打篮球,谁也没空帮他照顾小孩子。
一筹莫展之时,突然听见台萧开口:“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孩子我可以帮你看一个晚上。”
南瓷觉得很不好意思,在他心中,两个人还没有熟到可以互相帮忙的地步。
“这不太好吧,俊俊不好哄的……”
“谁说不好哄了,这不是跟我挺好的吗。”台萧笑着回头看坐在安全座椅里的小娃娃,抬了抬下巴。
俊俊被他逗得‘咯咯’笑。
台萧转过头又和南瓷说:“你的同学们都没空,如果你不介意我没和小孩子单独相处过的话,就把他交给我,不过夜也没关系,多晚都可以过来接走。”
俊俊的视线一直落在台萧身上,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两下。
这似乎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
抵达酒店楼下时,南瓷再三致谢,台萧却说:“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南瓷弯了弯唇,握住俊俊的小手嘱咐他要听话,然后跟台萧说:“那我就先进去了。”
待南瓷的身影完全隐匿在旋转门里后,台萧的车才开走。
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二楼某个露天阳台里,应修景正站在那,目睹了一切。
阳台门被推开,临星拿着两杯香槟,一杯送到应修景手里,问他:“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应修景拿起香槟喝了一口。
“在等他过来呀?”
临星趴在阳台上:“royd,你们在一起有三年多了吧?”临星趴在阳台上,轻轻问:“腻了吧?”
“没有。”
“这不像你。”临星转过身:“你这么没耐心的一个人,居然能把一段感情坚持这么多年。”
应修景将剩下的半杯香槟喝掉,抬了抬酒杯,举止优雅。
“公事上的耐心和私下里的感情是两种东西,没必要相提并论。”
临星放下酒杯上前一步:“可你当初对我的感情,怎么没有这么足的耐心。”
沉默是相对的。
片刻后,应修景眨了眨眼:“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临星瞧着他的眼睛,唇角上扬的弧度显示出他的得意:“可直到我看见了他才明白,原来你还没有忘记我。”
“royd,那颗痣我祛掉了,下巴和脸也动了几刀,因为经纪人说会影响我的星途,但如果早知道祛掉它会失去了你,这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干。”
黄昏的光影搭在应修景的脸上,他颀长的影子投在地面,端着酒杯的食指轻抬两下,是思忖,是举手投足的优雅。
他说:“没记错的话,我们从来没拥有过彼此。”
“是啊,但我们对彼此念念不忘不是吗?”
应修景刚想讲话,却被临星抢了先:“别急着否认,你选择南瓷,难道不是因为他恰好长了和我八分相似的脸?而我从国外回来,不也正是因为想你了吗。”
临星歪着脑袋,眼神优越:“过不去。”
话音才落,阳台门被轻敲两下。
是周然。
应修景放下酒杯,理了下西装衣襟,走出阳台。
周然在身边小声说:“南先生来了。”
“把他带到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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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说是股东聚会,实际到场的不仅仅只有股东,还有商业不少名人,各个西装革履,有几个南瓷甚至在电视里见过。
跟着周然往会客室走时,迎面撞见了临星。
他和电视里一样耀眼,微笑着看向南瓷:“南先生,久仰大名。”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三个如此敏感的关系,南瓷倒是很乐意跟金主说几句话。
可转念又一想,若不是因为这点敏感关系,他哪里会有机会到这样的场合来,自己的词又怎么会辗转到他手里,由他演唱。
南瓷同样回以礼貌的笑容:“你好。”
“你写的词我已经录好了,估计再过几个月就会发出来。”
临星表现得很热情,随手拿起路过侍者餐盘里的红酒,跟南瓷碰了个杯,说:“到时候还希望你能帮我宣传宣传。”
他一个不出名的学生,哪里有知名度帮歌手宣传。
很明显的下马威。
南瓷弯了弯唇,保持镇定:“那我回去关注你一下。”
临星眼神暗了暗,又说:“真没想到你今天也到这来了,是应总邀请你来的吗?”
还没等南瓷说话,周然开口:“应总还在等着,临星先生你刚不是说还有通告,车已经在楼下了吧?”
静默片刻。
临星点头:“是的,那麻烦你跟royd说一声,我先走了。”
南瓷别过眼,清晰地察觉到心脏在下坠。
周然将南瓷带到会客室门口就离开了。
门一推开就看见应修景坐在宽敞的欧式沙发上,黑金色的扶手与茶几为他本就不平凡的气质增添了王者气息。
手里是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随着他悠闲的动作轻轻晃动。
南瓷反手关上门,将自己的酒杯放到桌上,告诉他:“就算高兴也要记得少喝些酒。”
应修景低笑一声:“自己拿着酒过来告诉我少喝酒?”
“临星给我的。”南瓷说。
他没错过应修景眼中转瞬即逝的别样感,淡然弯了弯唇。
应修景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问:“怎么过来的?”
南瓷抬眼,觉得这话过于突兀。
应修景没有叫人来接他,自然会认为他是打车过来的。
但既然问了,就说明他一定看见自己坐私家车过来。
可他到底还是要面子,拐弯抹角地问。
就和他的私心一样,藏匿了三年。
“一个朋友送我过来。”南瓷没隐瞒,告诉他:“周助理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和朋友谈工作,刚好搭了趟顺风车。”
“俊俊呢?”
“你叫得急,我只能拜托他帮忙带一晚。”
应修景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优雅地往杯子里添了些威士忌,轻轻晃动冰块之间撞击出清脆的声音。
“离了你,俊俊不会哭吗?”
“不会,他们相处得蛮好。”
应修景放在膝盖上的手落在身边空着的位置,拍了拍。
南瓷只能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刚坐下去,他的手臂就搭在他肩膀上。
“正好。”南瓷被他搂进怀里,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大手正在自己头上轻轻地揉,说:“今晚终于可以安静睡个好觉了。”
南瓷抬眸,水雾似的瞳仁浮现出应修景的脸。
刚刚喝了酒的唇带着湿润的光泽,微微一动,轻声问:“有聚餐为什么昨天没告诉我呀,都没机会准备一下。”
“不是什么重要的聚餐,就是给大家放松的,不用拘谨。”应修景拾起他一绺头发,又顺势滑下轻揉他的耳垂,说:“这不是挺好的吗,外面风大,头发也没乱。”
“不是啦,我是说俊俊。”南瓷埋怨他:“要不是你们催我这么急,我就能等我室友他们带俊俊了。这样麻烦别人,明天还得去他家里接俊俊,而且那孩子爱哭,还得送一份厚礼才好,聚餐结束后我去选个什么礼物好呢?”
会客室的门被敲了三声,这是周然在提醒应修景,有需要他见的人来了。
待肩膀上那只手拿下来的同时,南瓷也站起身:“你忙吧,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他离开后,应修景没急着见客,眉头深锁问周然:“你不是说南瓷身边除了那几个室友,没有玩得好的吗。”
周然神情一凛。
应修景问:“那台萧是怎么回事?”
刚刚他分明看见驾驶位上的人是台萧。
不仅帮忙看着小孩子,还送南瓷过来,直等他进了酒店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周然张了张嘴:“对不起应总,是我疏忽了,我现在就去调查。”
“不用了。”应修景眸中情绪黯淡,吩咐他:“你现在就带一份厚礼去他那,把俊俊接回来。”
“……俊俊?”
“我弟。”
周然恍然大悟,这才发觉自己干了件多么荒唐的事,他疾步离开,刚走到门口又被应修景叫住。
听他面露森严,一字一句道:“虽然我和南瓷的关系没公开,但你作为知情者,应该对他保持基本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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