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的嘴巴......”说完,阮糖就后悔了。
因为宋辰溪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停下了手上的碗,并疑惑地看着她。
她的主人,从来不在吃东西的时候跟她讲话,因为不喜欢。
而且,她的主人,也不希望听见她说话。
“你个贱人,吵死了,能不能礼貌一点,食不言,寝不语,懂?”那时,阮糖只是叫了一声“主人”,就被各种辱骂。主人还一气之下,摔碎了一个碗,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欣赏阮糖跪在地上捡碎片的狼狈样。
“对......对不起。”阮糖说完,低头看着茶汤里,小小的自己。
她能感受到alpha的眼神,如芒在背。
她不知道,这一次,主人会怎么惩罚她,会不会把茶汤泼在她的脸上,抑或是再多摔碎几个碗,让她趴在地上捡?
“怎么了,阮糖?”宋辰溪刚刚就发现阮糖说话不太对劲,有点大舌头的感觉。
阮糖用力摇头,齐刘海跟着轻轻晃动。
小omega是宋辰溪见过的最犟的人,她越是说着自己没事,其实,越有事。
一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自己默默承受的样子。
这种懂事真让人心疼。
她放下手里的碗勺,神色紧张地问道:“阮糖,有哪里不舒服吗?”
阮糖抬眼看着她,一双黑瞳里红血丝密布,像是煎熬着,又像是几天没有睡好觉。
对方越是不讲话,宋辰溪越是担心。
她靠近了一些,“别怕......”
她的话还没说完,阮糖立刻摇头,“没......没有,不舒服。”
她的语速很慢,看起来像是刚学说话没有多久的孩子。
说完,阮糖就害怕地低下头,全身戒备。
她“舒”字的发音有些古怪,听起来像“苏”。
宋辰溪眉心微微蹙起,一双好看的凤眸里满是担忧,她双手轻轻抓住阮糖的手臂,凑近了些说道:“阮糖,看着我。”
阮糖紧张的快速眨眼,不敢违抗命令,颤颤巍巍地直起脖子,看向对方。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责怪你,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宋辰溪脸上平和,语气温柔。
“对......对不起,主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错了......”然而,话到嘴边,又变成了道歉。
阮糖不敢再说了,盯着碗里浅色的茶汤,静静地等待主人的暴风雨。
一秒,两秒......
“阮糖,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真的。”宋辰溪声音压低,尽量不吓到对方。
宋辰溪静静地看着阮糖,没有催促。
看着alpha真挚的眼神,阮糖小小地张了张嘴,含糊不清地说道:“嘴......嘴里好像......好像长了一个东西......”
宋辰溪一紧张,眉心拧得更紧了,“长了东西?”
阮糖讷讷地“嗯”了一声,然后急忙摇头,“不......不要紧的,我......我没事。”
“张嘴,给我看看。”宋辰溪松开捏着阮糖手臂的双手,转而捧着她的脸,“啊......”
“啊......”阮糖也跟着照做。
借着灯光,宋辰溪看见,阮糖的舌头上长了一个小水泡,是刚刚茶汤烫的。
舌尖被烫出水泡,说明表面皮肤已经受损,会产生强烈的痛感。
吃冰可以缓解疼痛,也能够减轻被烫伤部位的损伤程度。
这时,宋辰溪几步走到冰箱面前,找到冰块,拿出来一颗,“来,舔一下。”
主人让她舔过很多东西,但是冰块,却是头一回。
以前,冰块也不是这样使用的。
阮糖有些不知所措,不敢惹主人不开心,还是乖乖地探出了舌尖。
粉嫩的舌尖触到冰块时,阮糖冷不丁地缩了一下,然后又舔了一下。
的确舒服了很多。
冰块迅速融化,透明的液体顺着宋辰溪的手指慢慢流淌。
宋辰溪忽然对上阮糖的视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很乖。
这画面,就很......奇怪。
宋辰溪立刻别开眼睛,耳尖微微泛红。
过了一会儿,阮糖将剩下的茶汤一饮而尽。
咕咚一声。
“怎么样?”宋辰溪期待地问道,“还可以吗?”
以前每次来例假,宋辰溪就会去买那种袋装速溶红糖生姜茶,疼得厉害了,就喝上两袋。
现在喝自己亲手煮的,味道也不赖。
阮糖喝完,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的眨眨眼睛,声音奶呼呼地说道:“好甜,好喝。”
“是吧,谢谢表扬,我会再接再厉的,”宋辰溪笑得爽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阮糖捏着碗的手指不知不觉发力,指尖发白,那个alpha真会这么想?
喝完,宋辰溪没有出去,双手撑在大理石中岛台上,拖着下巴看阮糖洗碗的背影。
突然,阮糖小小的打了一个喷嚏。
宋辰溪原本舒坦的脸上,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阮糖,你该不会真受凉了?”
她说完就小声的“呸”了一下,在心里暗骂自己是个乌鸦嘴。
阮糖吸了一下鼻子,“没,没有,感冒。”
她的声音很快就有一些沙哑,“我,不,生病。”
omega的体质很弱,s级omega的身体素质更差,信息素紊乱,营养不良加上长期受到非人的虐待,阮糖的身体压根经不起摧残,风吹雨淋就能轻易击垮她。
宋辰溪走到阮糖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微凉。
还好,没有发烧。
“好的,我们阮糖,不生病,健康着呢!”说完,她接过阮糖手里的碗勺,弯腰将它们工整地码在沥水篮里。
看到宋辰溪又有些皱起的眉,阮糖明显惊慌了一下,“我,真的,没有感冒。”
看见阮糖这样极力否认的样子,宋辰溪也没有办法,轻轻摸了一把对方的发顶,点点头,“嗯,好的。”
阮糖的头发还是湿的,带着刚洗完澡的潮气。
宋辰溪捏了一下她的脸,说道:“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啊?”阮糖瞳孔微睁,连忙摇头,“这么麻烦的事情,就不......就不......”
“阮糖,乖,一点也不麻烦。”暖黄的灯光洒下,宋辰溪浓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阮糖乖乖坐在沙发上,吹风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尽量挺直了后背,双手平放在并拢的双腿上,一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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