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宋辰溪一觉醒来,腰酸背痛。
她起来上厕所,看见阮糖房间的门缝里亮着灯。
夜静,再小的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
同时,她听见门内有“难受”、“救救我”的声音。
她担心小omega是不是做噩梦了,于是披上外套去了二楼。
门没锁。
她试着拉了一下门把手,果然,很轻松地打开了。
床头灯亮着微弱的光,床上的被子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
那是阮糖。
宋辰溪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蹑手蹑脚准备退出房门。
房间里很静,门口地板松动,很小的“吱嘎”了一声。
长久的受虐,阮糖变得异常警惕。
她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嘴里哼唧了一声,才又继续睡去。
那一声哼唧听起来很沉闷,鼻音很重。
宋辰溪是个医生,有最基本的直觉。
阮糖整个身体因害怕而全都裹进被子里,仔细一看,小家伙在发抖。
宋辰溪觉得不太对劲,于是走到了床边。
她伸手将阮糖蒙在头上的被子稍微往下拉一些,让她能好好呼吸。
指尖碰到了阮糖的脑门,滚烫的热度传过来。
阮糖发烧了。
宋辰溪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将整个手背贴在阮糖的额头,猛地抽回,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她掀开被子,摸摸阮糖的手,又摸摸她的脚。
手脚冰凉。
阮糖有多重病症在身,不能胡乱用药,暂时只能物理降温。
宋辰溪去了卫生间,几乎是用跑的。
再次出来,她手上拿着半湿的凉毛巾。
她把迷迷糊糊的阮糖翻了个身,让她平躺,然后把凉毛巾平铺在她的额头。
受到了刺激,阮糖皱了皱眉,却还是没有醒来。
很快,凉毛巾就变成了热毛巾。
宋辰溪拿开毛巾,起身再次冲进卫生间。
她把热毛巾浸在凉水里,一会儿拿起来重新拧成半湿的,盖在阮糖额头。
就这样重复了数十次,小家伙的额头才凉了下来。
可是,她身上没有发汗,手脚依旧冰凉。
宋辰溪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备用被子。
她抱了一床被子来到床边,展开后小心盖在阮糖身上。
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着,看看能不能让小家伙发出一点汗来。
一小时后,凉毛巾再次变成了热毛巾。
宋辰溪摸了摸阮糖的脖子,温度较之前更高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她轻轻推了推阮糖,对方没有反应。
宋辰溪急坏了,把阮糖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上,“阮糖,阮糖,醒醒好吗?”
好一会儿,阮糖嘴里才发出“嗯嗯呜呜”的声音。
宋辰溪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阮糖稍微清醒了一点,却还是闭着眼睛,她的头很痛,耳边也嗡嗡的,像是耳鸣了一般。
鼻子完全塞住了,她用力一吸,耳朵也完全屏住了。
屏气,耳鸣,鼻塞头痛,整个人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难受。
阮糖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本能地拭去泪水。
故作坚强的样子被宋辰溪看在眼里,疼在心底。
“阮糖,很难受是吗?”说罢,宋辰溪双手一抄,把人打横抱在怀里。
阮糖下意识摇摇头,鼻子塞住无法呼吸,困得不行却睡不着,想醒来却又做不到。
高烧让她的意识近于无,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别人说什么她也都听不清。
宋辰溪感受到阮糖的泪水沾湿了自己的衣服,定了定神,双手收紧,低头说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虽然她曾是一个优秀的医生,但此时所在的这个世界,她无法盲目自信。
这里有太多“特殊”,太多“未知”。
宋辰溪不能准确辨认,阮糖这是发烧,还是情.热。
她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凌晨,抵达医院。
下车的时候,阮糖闭着眼睛,看着像是昏过去了。
就在宋辰溪准备起身时,阮糖的小手颤抖着捏住了她衣服的一角。
她顿了一下,然后拍拍阮糖的手,俯身贴在她耳边,“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宋辰溪和一名护士一起推着担架,恰巧碰到值大夜的裴斐。
“病人家属在外面等候。”护士说完,就拉上了急症室的门。
裴斐作为阮糖的主治医生,忧心忡忡地朝急症室里望了一眼。
宋辰溪捋了一把头发,神色焦急地看着裴斐,“裴医生,又见......”
裴斐对原身做过的事情有所耳闻,非常瞧不起她。
表面上生在成功家庭,以上位者自居,回到家里就只会一个劲地欺负弱小。
她不给宋辰溪说话的机会,自顾地认为宋辰溪又折磨了阮糖,于是,五指捏紧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疼,好疼。
宋辰溪的眉心微蹙,“嘶”了一声,委屈地望着来人。
“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当放屁啊!”裴斐吼出来,“难道宋二小姐都没有心的吗?你的omega已经伤成什么样了,你还这样折磨她,你是要她死吗?”
宋辰溪来不及解释什么,反正此情此景,说什么都没有。
原身就是个人渣,该骂该打,该挫骨扬灰千刀万剐。
万语千言,只汇成了一句话:“求求你,救救她!”
裴斐的心用力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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