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的第二天,宋辰溪继续早起。
她下意识朝二楼看了一眼,没有见到小omega。
阮糖是个细心的女孩,与其说是善于观察学习,倒不如说是习惯与恐惧。
她发现宋辰溪现在起来的很早,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闹钟重新设定,早半小时起床。
宋辰溪循着声音,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小小身影,轻叹了口气。
阮糖胆小,现在去叫她,她一定又会被吓到。
宋辰溪就先去楼上洗漱。
今天不是工作日,换一身休闲的衣服吧。
她又一次来到了原身的天价衣帽间。
衣帽间很大,收拾的很整洁,玻璃隔层上没有一丝灰尘,就连指印都没有。
宋辰溪的眉心轻轻皱起,她能想到阮糖穿着居家服,一个人干活,擦汗,不敢休息的场景。
她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件还算简单的。
吊牌都还没剪。
她找来一把剪刀,刚准备下手,就瞄到了价格。
“个十百千万......天呐,我去!”
声音有点大,被楼下谨慎的阮糖听见。
好家伙,一件平平无奇的灰色衬衫,竟然要三万多!
比她以前两个月工资都多。
宋辰溪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身可真是壕无人性!
自己穿金带银,omega却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宋辰溪用力的将吊牌砸进垃圾桶,暗下决心要给阮糖买遍奢侈品专柜。
她穿上灰色衬衫,搭配一条牛仔短裙,再穿上白袜子和一双小白鞋。
嗯......就还不错。
宋辰溪对着镜子一阵自恋,不得不说,光看原身的这张脸和逆天的大长腿,她的确是有骄傲的资本。
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嘴唇,性感的下颚线,细长的脖颈,凸出且平直的锁骨,以及傲人的三围,这颜值,别说统一审美了,可以说是仙女子下凡了。
宋辰溪抿嘴偷笑,接着抬抬下巴,撩起头发,对着镜子微眯起双眼,“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阮糖循着声音,小跑上楼,刚来到衣帽间门口,就看见宋辰溪对着镜子各种凹造型。
就......还挺可爱。
阮糖看的出了神,这是她从来没有在主人脸上见过的表情。
宋辰溪的笑容自信而阳光,很温暖,很有感染力。
突然,原本还战战兢兢、苦大仇深的阮糖,眉心舒展开,若有似无地跟着勾了勾嘴角。
见主人没事,阮糖下了楼。
宋辰溪再次来到一楼,饭菜已经摆上桌,阮糖也已经站在桌子边静候了。
宋辰溪加快了脚步。
“早啊,阮糖。”
虽然最近主人每天都会对她说早安,但她还是不太习惯,半晌才点点头,小小的动动嘴巴,“哦,早,主人。”
宋辰溪环顾四周,阮糖把厨房餐厅收拾的干净,桌子上,面对面放着餐具。
她惊喜,阮糖的碗筷放在了自己碗筷的对面!
她温柔地伸出了手。
阮糖看见宋辰溪的手,戒备而疑惑地缩了缩脖子,双手紧紧捏着衣角。
“我们阮糖,做的很好。”宋辰溪笑着,同时轻轻捏了捏阮糖的脸颊。
肉软软的,像婴儿一样q弹,皮肤很干净,没有丁点瑕疵。
*
吃完早饭,宋辰溪站在落地窗前看向花坛。
阮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跑过去,站在宋辰溪身后一米开外,声音有些颤抖,“主人,您......您今天在家吗?”
她说话依旧很慢,去不显得拖沓。
宋辰溪转过来,一束不是很强烈的阳光打在她脸上,每一个毛孔都闪着柔光,“是啊,今天周六嘛!”
阮糖依旧乖乖的站在原地,像是一个没有得到行动指令的机器人,一动也不动。
“好,那......那我一会儿去买菜。”阮糖声音不大。
光线变换,宋辰溪眯了眯眼,说道“不用,我们今天出去吃。”
“啊?”阮糖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辰溪眼睛弯弯的,嘴角牵起好看的弧度,“为了庆祝阮糖出院,我今天带你出去吃饭。”
阮糖大惊失色。
主人不做那种事情的时候,白天不常在家,周末更是见不着人,就算破例待在家里,也绝对不可能大发慈悲带她出门吃饭。
住在这里一年了,起初被打伤了之后,她拼命逃跑,但是无一例外都会被抓回来,然后被关进狗笼,一整天不给吃也不给喝。
累了,麻了,放弃了。
之后,她唯一的出门时间,就是买菜。
她不会骑车,不会开车,更没有司机接送,她只能用步行,走到最近的菜场也需要快四十分钟。
长期营养不良的她,体力很不好,一来一回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让她对外面的世界不再憧憬。
至于出去吃饭这种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她从来不敢做。
“阮糖,你愿意吗?”
宋辰溪的语速也配合的放慢,声音提高了一点,方便对方听见。
阮糖看看宋辰溪,再看看窗外,白嫩嫩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她不敢答应,她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
主人会不会是在试探她,还有没有逃跑的心思。
宋辰溪微笑着,并没有再催她,她会给阮糖足够的时间考虑。
“咦,那是什么?”宋辰溪原本耐心的等待着,却不料,落地窗外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跑来跑去,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阮糖突然向前移动一步,脸上煞白,掌心出汗,张嘴却害怕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我......我不敢了,再也......再也不敢了!”
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道歉。
宋辰溪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被窗外那家伙制造出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那团影子呈现黑色,不是黄鼠狼,体型偏小,又不太像狗。
宋辰溪推门出去,一探究竟。
阮糖也不知所措的跟了过去,嘴唇都吓紫了。
一只白瓷碗被打翻在地,里面有小半截鱼尾巴,和一小团白米饭。
终于,宋辰溪在茂盛的花簇里,看见了那团黑色。
那是一只绿色眼睛,通体墨黑的小猫。
“咦,是一只毛崽崽哎!”
“主人,我会把这里收拾干净,”阮糖站在和宋辰溪身后,眼里满是恐惧,“求求您,不要......不要伤害它,好不好?”
宋辰溪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明明,阮糖自己才是这个家里最可怜的人,明明,已经自顾不暇,却还要用尽全部的力气去保护比她自己更弱小的生命。
宋辰溪忽然想到,那天回来的时候,看见阮糖蹲在花坛边,然后起身紧张地踢开了一个东西。
原来是这样。
她心里涌入一股暖流,勾勾嘴角,浅浅一笑,然后走到花坛边,弯腰蹲了下去,“怎么会呢?它好可爱啊!”
说罢,宋辰溪就伸手把白瓷碗扶正,并徒手把那半截鱼尾和一小团米饭拾起来,重新装进碗里。
她拍拍手,小声呼唤花簇里的黑猫。
小猫一开始还有点害怕,畏惧不前。
但是宋辰溪拿起碗对着它各种诱惑,还变着声调学猫叫,饿坏了的小猫有些心动。
接着,它一点一点向宋辰溪靠近。
宋辰溪把碗朝它面前送了送,然后轻轻点了一下猫的脑袋。
小猫奶呼呼的“喵”了一声,宋辰溪高兴坏了,转过脸来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阮糖,阮糖,你看,它竟然给我摸哎!”
面前这一幕,陌生的过分,阮糖几乎屏住了呼吸,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眼眶里的一滴泪水缓缓打转,无声滴落。
这人,还是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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