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回到古代当咸鱼 >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妖很离谱,人更离谱。


    她是个包吗?这样拎上去!


    温香软玉在前,搂搂小蛮腰,搞搞小暧昧。


    他竟然抓她肩膀,这是什么样的钢铁直男?


    你这样不解风情是会失去我的,你知道吗?


    自觉干成一件大事的公孙煜从背后绕到江嘉鱼面前,撞上她怨念的目光,立即问:“我抓疼你肩膀了?”


    肩膀不疼脸有点疼的江嘉鱼:“不疼。”


    可公孙煜觉她脸色不对劲,懊恼道:“都怪我没轻没重。”


    眼见他这搞不明白错在哪儿的蠢样,江嘉鱼感觉到了肩膀上的重量,这是天降调|教钢铁直男的大任于她啊。


    嫌弃地看了看崎岖不平的屋顶,江嘉鱼使唤公孙煜:“榻上有一床羊绒毛毯,你去拿来铺这儿。”


    正想着怎么戴罪立功的公孙煜立马跳下去,不一会儿一手抱着羊绒毛毯,另一手拎着个鎏金手炉上来。


    抱着暖呼呼的小手炉,江嘉鱼心想,调|教难度看来不大。


    公孙煜把羊绒毛毯平平整整铺好,江嘉鱼直接就躺平了,还对直愣愣站在一边的公孙煜发出邀请:“躺下啊,看星星啊。”


    这会儿,公孙煜就不怎么直了,他想的有点多。四四方方的羊绒毛毯算不算同床而卧,那个那个,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江嘉鱼诧异:“发什么愣呢?”


    心悸如雷的公孙煜滚了滚喉咙,同手同脚地躺下去,只觉得身下的毛毯软得一塌糊涂,软得他整个人彷佛陷在云朵里,又似泡在温泉里。


    江嘉鱼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璀璨星空,发自肺腑地赞叹:“真美!”


    就她而言,古代唯一比现代强的就是环境,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白天有蓝天白云,晚上有星罗密布。


    模模糊糊听进耳的公孙煜不由自主点头,美,真美,尤其是眼睛,璀璨生辉,好像整个星空都落了进去。


    江嘉鱼转脸,对上一张痴汉脸。


    公孙煜彷佛干坏事被抓包,倏尔涨红脸。


    江嘉鱼眼尾轻轻一弯,透着点小得意。


    “看我干嘛,看星星啊。”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促狭。


    心慌意乱的公孙煜迅速转过头,瞪着星空做认真状。


    瞟一眼笔挺挺硬邦邦躺在那的公孙煜,愉悦的笑意弥漫整张脸。江嘉鱼慢悠悠问:“北斗星,你认识吗?”


    公孙煜稳稳心神,目光搜寻一圈,献宝一样指给江嘉鱼。


    “牛郎织女星?”


    看了大半个时辰的星星,江嘉鱼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把公孙煜吓了一跳,“出来很久了,我们下去吧,别着凉了。”


    意犹未尽的江嘉鱼到底不想作出病,她对这年头的医疗水平十分没信心:“行吧,今天就到这吧。”


    江嘉鱼站了起来,眼望着公孙煜:“那我们下去吧。”


    她倒要看看,这回他打算怎么把她带下去。


    经过一番和之前差不多的甜蜜折磨之后,饱经人神交战的公孙煜再一次绕到了江嘉鱼身后,双手隔着披风握住她的肩膀。


    江嘉鱼笑容逐渐消失,来人啊,把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拖下去打一千遍,或许能打开窍。


    平稳落地的江嘉鱼毫不停顿地走向窗边,并且拒绝公孙煜的帮忙,自己吭哧吭哧地爬进屋。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公孙煜急得团团转:“我,我没用力啊。”真的,他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


    爬进屋的江嘉鱼手抓着窗户,严肃盯着他。


    被盯着公孙煜手足无措,可怜巴巴回望着她。


    “公孙煜,下次你要是再敢把我当东西一样拎上拎下,信不信我抽你。”撂下狠话,江嘉鱼砰地一声关上窗。


    被关在窗外的公孙煜懵了懵,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之后,无穷无尽的欢喜从心里冒出来,喜得他嘴角一个劲儿往后跑,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心花怒放的公孙煜如踩云端,靠近窗户解释:“其实,其实我想,想抱你的,我就是,太紧张了,我一看见你就使不上力气,我怕把你摔了。”


    他连连保证:“下次,下次,我肯定抱你上去,也绝不会摔到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窗背后,笑意不知不觉在江嘉鱼脸上弥漫开来,漫到嘴边,嘴角开始翘起:“好吧,姑且接受你这个解释。”


    此时此刻,公孙煜如坠梦境之中,若真是梦,只求永远都别苏醒。他恋恋不肯离去,隔着窗户又腻歪了两句,才被江嘉鱼打发走。


    江嘉鱼拍了拍微红的脸,快活蹦回床,带着笑意进入梦乡。


    乐极往往生悲,看星星的报应就是江嘉鱼生病了,她这具身体的抵抗力实在不怎么样。好在并不算严重,轻微的感冒咳嗽,就是整个人发疲,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在床上躺着。


    姐妹们闻讯后,先后脚过来探望。


    屋内地炕烧得暖暖的,江嘉鱼只穿了一件纯棉里衣,百无聊赖地数着头顶锦帐上绣的牡丹花有几朵。


    听桔梗说林五娘和林七娘来了,便裹了件披风坐起来。


    林五娘林七娘进来,便见她一头漆黑秀发披在脑后,更显得唇不点而朱,带着病气的苍白小脸藏在毛绒绒的狐裘领子里,分外弱不胜衣,令人大气都不敢出,惟恐惊了她,便令她乘风飞回天上。


    “你们——”


    林五娘竖掌打断,沉痛道:“你别说话,你一说话就不像仙女了。”


    江嘉鱼:“……”


    林七娘唇角不受控制地弯了弯。


    心梗的江嘉鱼咳嗽了两下:“你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气我的?”


    林五娘痛心疾首:“我的仙女飞走了。”


    江嘉鱼气:“你赶紧走,没病也要被你气出病来了。”


    “那有病是不是要被我气没病了,”林五娘嬉皮笑脸靠近,“看来没啥事,你不会是不想跟着夫子上学故意装病吧。”


    江嘉鱼反唇相讥:“你以为我是你啊。”


    林五娘笑嘻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俩那么好,所以我才推己及人啊。”


    这话可太有道理了,江嘉鱼竟无言以对,她不理气人的林五娘,招呼林七娘:“表妹来了,快坐。”


    林七娘坐在林五娘旁的绣墩,细看江嘉鱼:“表姐感觉如何,郎中怎么说?”


    江嘉鱼又浅浅地咳了两咳:“就是有点咳嗽,其他都还好,郎中也说无大碍,吃上三五天药就行。倒是我这一病,本来说好请你出去吃饭,得往后拖一拖。”


    林七娘抿唇一笑,笑意在浅浅的酒窝里轻漾:“表姐先把病养好,往后有的是时间。”


    “听者有份啊,我都听见了。”林五娘叫唤。


    江嘉鱼白她:“少不了你,我本来就打算把姐妹们都叫上,说起来,我们姐妹都没一起出去玩过。”


    林五娘一想还真是,拍着手叫好:“那是该好好出去玩一次,第一次嘛,那必须得去个最好的地方,就五味楼吧。”


    江嘉鱼挤兑:“你还真是不客气。”


    林五娘嘿嘿一笑,扭脸对林七娘道:“千万别跟她客气,她有钱着呢。”


    林七娘轻轻地笑。


    “我也不白吃你的,”林五娘从身后婢女手里取过锦盒打开,拿出一个白底蓝纹的小瓷瓶,“这燕窝川贝枇杷膏上回你吃着不是说挺好,喏,我的存货都在这了。”


    林七娘一怔,垂眼捏住腰间的荷包,里面装着陈皮。院子里的人感冒咳嗽都是用陈皮加上姜末,若有条件就加些冰糖进去,一块炒至粘稠喝下去,两三天就能痊愈。


    恰当时,雪姨娘跟前的采荷突然前来。


    江嘉鱼心里咯噔一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起。


    进门的采荷面色凝重:“七姑娘,雪姨娘怕是不好了。”


    林七娘神情凝滞,坐在那儿竟做不出反应。


    早就知道雪姨娘时日无多,不过是在熬日子,她以为当这一天真的到来,自己会很平静。意料之中的事罢了,活着的每时每刻都是痛苦,死亡对于雪姨娘而言才是解脱,她终于可以摆脱满身病痛,终于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哥哥。


    自己也终于可以摆脱她,她生了她,却不曾爱过她。


    雪姨娘爱的只有哥哥,哥哥死后,雪姨娘不止一次地问她,为什么死的不是她而是哥哥。如果哥哥不死,她就算被毁了容也不会被抛弃也就不会被小耿氏折磨到生不如死。


    在她练不好舞学不会那些东西时,雪姨娘骂她废物。


    在被小耿氏折磨后,雪姨娘打她出气。


    这样的母亲,自然不爱她。


    答应为雪姨娘报仇,只是报生恩,其实也是为自己报仇。


    然而,此时此刻,眼前浮现却是为数不多的雪姨娘抱着自己哭着说对不起的记忆。


    她又想,在四岁之前,雪姨娘正当宠时,她应该是疼爱自己的,只是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点记忆都没有。


    忽然之间,在那一片空白里,林七娘看见了江嘉鱼面带不忍与关切的脸庞。


    望着愣在那里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的林七娘,江嘉鱼出声催促:“表妹,你快过去看看。”


    她又道:“桔梗忍冬,你们先送七姑娘过去。”


    桔梗和忍冬上来搀扶起林七娘:“七姑娘莫怕,奴婢们陪您过去。”


    林七娘被二人扶起来离开,桔梗和忍冬走得极快,生怕她见不到雪姨娘最后一面。


    回光返照的雪姨娘精神却是比前几日都好,她见到林七娘第一句话是:“你来了,正好,中秋那会儿你拿来的胡饼,有咸鸭蛋黄那个,和小时候我娘做给我吃的一模一样,我想再吃一回。”


    桔梗忙道:“雪姨娘,那是我们沁梅院做的,奴婢这就回去让人做,您稍等一会儿。”


    “有劳你了。”雪姨娘弯起眉眼,眼底笑意婉转,明明她面上遍布狰狞丑陋的瘢痕,可桔梗竟然在她眼里看见了妩媚风情,令人心神俱醉。


    桔梗一愣,紧接着回过神,立马飞奔回沁梅院。


    沁梅院里,江嘉鱼刚穿好衣服,她打算和林五娘过去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见桔梗跑回来,自然要问。


    桔梗快速道:“雪姨娘看起来真不行了,她想吃咸鸭蛋黄胡饼,说是小时候她母亲做过。”


    “那让小厨房的人赶紧做。”江嘉鱼立即道,从和面到烤熟约莫要一个时辰,也不知道雪姨娘等不等得到。


    等着小时候的胡饼,雪姨娘坠入回忆之中,她的家在大草原上,养着几百头牛羊,可牛羊都是首领的。正如中原那首诗一样,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吃牛羊的不是放牛羊的,放牛羊的像牛羊一样被人吃。


    还不上首领的账,阿耶把她卖给中原来的人牙子。离家前,阿娘做胡饼给她吃,偷偷地塞了一个咸鸭蛋黄。从来那都是哥哥弟弟们吃的,她只能吃一点点,一点点蛋白。


    阿娘让她赶紧吃,别被人发现,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又香又咸还油汪汪的,第一次知道,世上竟然还有这样好吃的东西。


    阿娘说,以后她会吃到很多很多比咸鸭蛋黄更好吃的东西。


    因此她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地跟着人牙子走了,人牙子说了,只要她乖乖听话,以后会让她吃山珍海味,会让她穿绫罗绸缎。


    她会乖乖听话,她不只要自己吃上山珍海味穿上绫罗绸缎,她还要阿耶阿娘哥哥弟弟都吃上穿上。


    可很快,她后悔了,她不想吃山珍海味,不想穿绫罗绸缎了,她只想回家。


    她们裹住她的脚,让她的脚小小的,她们缠住她的腰,让她的腰细细的,她们逼她喝药,让她的胸鼓鼓的。


    “阿娘……我疼,我……好疼。”雪姨娘眼中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绵绵不绝,她咧开嘴哭得像个孩子,高高地伸起枯瘦如鬼爪的手,试图在虚空中抓住不存在的人,“阿娘,你……别卖……我,别卖我!”


    没抓住任何东西的手重重摔落,打在林七娘脸上,她顺着那只手缓缓往上看,看见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雪姨娘,糊着满脸的泪水。


    和她相依为命同时也折磨了她十年的女人,就这样死了,眼泪,猝不及防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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