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将那本笔记交还给学者:“这是我们之前收走的您的笔记,非常抱歉,现在归还给您。”
学者看他态度和善,只能接过来,装模作样地拍了拍上面的灰,而后撇了撇嘴:“没有虚空终端就是麻烦,出一趟门还要用这种原始的储存方法,还要担心被一些有心之人抢走。”
铃梓凑过去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鬼画符一样的字迹,难怪愚人众跟见了天书一样怎么都看不懂,她问道:“你对解开那些咒语有多少把握?”
学者顿了一下,而后犹豫地说:“这个嘛……还需要再研究一下,最好能见到真正中咒的患者。”
看铃梓一脸复杂的表情,他又不甘心地说道:“要不是这些愚人众把它收走,我早就研究出来了!”而后继续低下头哗啦啦地翻着自己那本陈旧的笔记。
达达利亚则在一旁补充道:“营地里也有不少中咒的人,先生要是需要什么病例的话,我们也可以提供帮助。”
“去去去,你们都走开,我要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学者像驱逐小动物对他们挥了挥手,十分嫌弃地把铃梓和达达利亚赶了出去。
推开门,假学者和藏镜仕女还在外面等着,看到铃梓毫发无伤地走出来,而达达利亚居然一脸笑容地跟在她的身旁,两个人还亲密地挽着手,不禁震惊,假学者刚想说些什么,但是藏镜仕女率先反应过来,拉着他走了下去,防止他口出狂言后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达达利亚和铃梓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距离,今天的天气很好,风吹拂过两个人的脸颊,带来一丝花草独特的清香,绕了一圈之后他带她来到了她居住的地方,比起方才关押铃梓和学者的那个帐篷,这里虽然小了一些,但是要整洁很多。
铃梓在软垫上坐了下来,刚想随手翻弄着桌上的书本,却被其中一个木制盒子吸引了视线。
达达利亚伸手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毛绒大狐狸的各种合照,橙色的狐狸眯着眼睛笑着,脖子上的红色围巾被各种小孩子扯来扯去,一副其乐融融地模样。
铃梓一张一张地翻过去,想起那天和自己合照的狐狸,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天的狐狸果然就是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之前我欺骗我弟弟托克自己是玩具销售员,结果他非要我寄一些合照回去。”他叹了一口气,“一个谎言要用一千个谎言来圆。”
“你烤的饼干很好吃。”铃梓评价那天的鲸鱼饼干。
“你可不要笑我,我也是第一次尝试……”他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下来,头直接枕在了她的大腿上,而后在她的大腿上蹭来蹭去,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柔软的枕头一样,将他自己的头发蹭的乱七八糟,而后直接把头埋在她的腰间,固定在了一个合适的姿势。
“你是从璃月急忙赶回来的?”铃梓问道。
达达利亚则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其实我之前一直待在这里,去璃月港碰到你那天也只是碰巧,他们找到了深渊这边的重要线索,我就赶紧回来了。”
他此刻就像是卸去了一身疲惫,在这里安静的躺着,透露出几分柔和的味道。
铃梓的手指从他的发丝中穿插进去,回想着自己给一些毛发打结的动物梳毛的经验,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她的指腹微微用力,达达利亚好像很喜欢这种感觉,一动不动地任她揉搓。
不过铃梓身上穿着轻薄的衣装,微透的布料根本隔不住达达利亚比较高的体温,有其是在他呼吸的时候,温热的气流顺着她腿间的皮肤钻过去,带起一阵异样的麻苏,于是铃梓掰过他的脑袋,让他正对着自己。
达达利亚睁开眼睛,露出深海一样蓝色的瞳孔,因为刚才的动作,原本白净的脸颊多了几分摩擦出的红,凌乱的发丝垂下来,而他对着她微笑了一下,令一只手还想试探性地去触碰她的掌心。
小手不是很老实,铃梓拍了一下他。
达达利亚瞥见铃梓腰间的鲸珠,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你想不想去看海?”
铃梓微微思索了一下:“这附近有海吗?”
“也不一定在这附近找。”他看着她,“蒙德还是有很多海滩的,你想去吗?”
铃梓想了一下那个学者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研究出点名堂来,而西风骑士团那边也应该接到了猎户父女带过去的消息,他们现在的确有一些闲暇时间,于是说道:“也不是不行……”
“那就去吧。”达达利亚站起身子,而后也将她拉了起来。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类似卷轴的东西,将它一打开,铃梓就感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下一秒两个人就出现在了海滩上。
周围的景物显示他们依旧在蒙德,但是此刻的情景已经大为不同,方才还是脚下还是如因绿草,现在已经是泛白的柔软细纱,迎面扑来的是清凉的海风,澄澈的海水在阳光的照映下波光粼粼地闪动着,拨乱的光影将海岸线拉得无限长,直至与天空交融在一处。
“怎么样?”达达利亚微笑地看着她。
铃梓真心实意地回答:“很漂亮。”
他拉过她的手:“还有更好玩的。”
铃梓一脸莫名其妙地被他拽着跑,直到一个木船附近才停下,那木船很小,看起来最多只能乘坐四个人,做工也并不精致,不像是专业的人员制作的,但是好在用料厚实,结构稳定,可见制作之人虽不擅长但也十分用心。
达达利亚已经跳上了船,对着铃梓一歪头::“走,我带你去海里。”
铃梓跟着他上了船,抚摸着有些粗糙的船沿:“这个船是你做的吗?”
达达利亚点了点头:“以前在蒙德巡逻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景色特别好,而且环境也幽静,就想着什么时候带着你来看看,所以就顺手打了一个木船扔在这里了。”
他轻轻地滑动船桨,这只小船便被流水推了出去,铃梓弯下腰来去看海面上被划动的涟漪,一圈一圈的在他们的身侧荡漾开来,伴随着搅动的细碎声音,在她的心上也留下了同样细腻的波纹。
铃梓静静地看着阳光海面上跳跃,留下斑驳的的光点,有一些则落在了他的眼瞳上,让原本暗蓝色的瞳孔也多了几分光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达达利亚松开船桨,对着铃梓说道:“就在这吧。”
铃梓环视了一圈,周围是一片蔚蓝而空旷的海水,海面上漂浮着一些淡淡的雾气,多了些许静谧的诗意,他们已经离岸边很远,现在只能看到远处隐约的山体,如同掩藏在云雾中一样让人无法看清。
她刚想说这里离岸边也太远了,达达利亚却直接在船上站了起来,在她一片震惊的目光中直接跳到了海里。
“你……”
水花“嘭”地一声炸起,迸发出的水渍打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她的视线,铃梓慌乱地抹了一把脸,她担心达达利亚的安全,连忙从船上探出半个身子向下看,但是海面已经恢复了寂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达达利亚?”铃梓试探性地去叫他,但是大海无声且静谧,却没有回应她。
铃梓伸手拨弄了一下水面,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声音,她还想探头去看,甚至已经做好了下水查找一番的打算,但是一个巨大的圆球却在这时缓缓地浮出了水面。
小鲸鱼露出了一个圆润的头顶,而后是湛蓝色的眼睛,它缓缓扇动着尾巴向她靠近,一直在小船旁边才停下,一人一鲸就这样奇妙地对视着。
铃梓想去摸摸它的头,却被它倾身向前,用吻部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嘴唇。
轻柔地就像是一个带着凉意的水史莱姆贴了一下,铃梓的眼睛略微瞪大,柔软的触感从她的嘴唇上一触即离,原来达达利亚将她叫到这里是为了变成原型。她确实很久都没看到小鲸鱼的本体了,这里的水深足够,又很少又其他人来,的确是一个变成原型的好地点。
大水史莱姆计谋得逞,在水中欢快地扭了扭,还想再去贴,但是却被铃梓躲开了。
她存了想逗弄它的想法,故意去闪躲它,小鲸鱼左贴右贴,没有一次得逞,一时有些着急,尾巴在海面上焦虑地拍打着,水花溅了铃梓的一身。
不论它怎么撒娇卖萌,铃梓依然是在船上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达达利亚见状只能叹息一声,干脆又变了回来,他没有上船,下面大半个身子仍然泡在水里,只是两只手搭在了船沿上,目光有些殷切地看着她:“你可以下来跟我一起。”
“玩什么?”铃梓抬头去看他。
只见他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透过衣衫能看到他明显的身形线条,他橙色的头发被水浸湿,此刻被他有些潦草地捋在了后面,水滴从他脸颊的侧面又划到他的肩颈中,再向下就又重新汇聚在了大海。
他询问完之后就安静地看着他,眼瞳一眨不眨地,大胆地透露出邀请的意图,此刻就像是趴在她船头的一只人鱼,又或者是那种水妖,明目张胆地勾着她。
“我……”铃梓的眼神飘忽,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被诱惑到了,想要侧过头去缓缓,但是达达利亚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双手突然搂住她的脖颈,沉声对她说:“憋气。”
铃梓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已经顺着他的语气憋了一口气,而达达利亚的身体向下微微一沉,直接将她拖进了水里。
噗通一声,铃梓被他从船上拽了下来,不过好在并没有呛到水,身上的鲸珠发散出朦胧的光亮,在水中悄然地发挥出了作用。
脚底是一望无际的深海,身侧则能看到一些游鱼因为刚才的举动四促乱窜,光亮只能从他们的头顶洒进来,在两个人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模糊的金边,水流波动,光影浮沉,达达利亚在她的眼前笑个不停。
铃梓在鲸珠的帮助下逐渐找到了实感,刚想去瞪达达利亚,而他的手已经从她的肩颈上悄悄地爬升到了她的耳侧,而后他用手覆盖住她的耳朵,嘴唇缓缓印上她的。
一瞬间,泡沫、水流、一切莫名的声音都在她的耳畔消失了,海面之下本就万籁俱寂,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水的凉意与唇齿间的灼热,温吞地侵占了她的一切观感,这个亲吻十分的轻柔,甚至让她感受到了几分虔诚。
达达利亚缓缓地松开手,改为拥住她的后背,这个动作能让两个人靠得更近,也更能增加对比彼此存在的感知,在这一片孤寂的海洋里,这种可以相互依偎的感知又被无限放大,催生出一些晦暗的渴求。
等到这个亲吻结束,达达利亚看着铃梓,眯着眼睛笑起来,开心地就像是偷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铃梓刚想伸出手挽着他的,他却选择不断地向下沉,在她的视野里渐渐消退了,就在她纳闷他还想要干什么的时候,隐匿在一片深蓝之中的小鲸鱼突然自下而上窜出,将铃梓载到了自己的脊背上。
它带着她在海中慢慢地游荡了一圈,变成原型的小鲸鱼显然更具有亲和力,游荡的鱼群并不害怕它,甚至还敢依靠在它的身体旁,与他们一起在水中穿梭嬉戏。
小鲸鱼的脊背有一种独特的柔软,皮肤的颜色也比一般的水史莱姆更深。铃梓伸出手,落在她手中的小鱼就擦着她的手掌而过,扭扭身子逃窜开了,铃梓摸鱼计划失败,只能去摸身下这条无论怎样都任她动作的鲸鱼。
一人一鲸在海底逛了一圈,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小鲸鱼才带着铃梓慢悠悠地返航。
找到了在海面上孤零零漂浮着的小木船,铃梓和达达利亚爬了上去,两个人浑身上下全都湿漉漉的,附近也没有用来烤火的东西,好在太阳光还算明亮所以并不算冷。
达达利亚心愿满足,此刻这一点小小的不完美足以被他忽略,他毫不在意地说:“等到上岸了我们直接传送回去就好了。”而铃梓别无它法,只能答应。
上岸之后,两个人飞速地回到了愚人众的营帐,地点正是他们刚才传送走的那个房间,达达利亚递给她了一件衣服,还拿出毛巾,贴心地帮她擦着头发。
白色的毛巾包裹在她的脑袋上,被他的手掌按住,一下一下顺着头发擦拭着,舒服的铃梓眯了眯眼睛,但是这样一冷一热,她的脑袋不受控制的涌上一股倦意。
达达利亚看了一眼眼睛半闭不闭的她,问道:“困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
铃梓精神疲倦,刚想点头答应,门口就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喂,你们两个小年轻,快出来看看我的研究成果!”
听起来是那个老学者,她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他居然研究的这么快吗?
达达利亚打开门一看,果真是那位精神矍铄的老头,他此时神色激动,颇有几分自得地走进来:“刚才我已经试过了,解开咒语完全没有问题!这下子有了成果,论文也有着落……”他话音未落,看到了达达利亚和铃梓湿润的头发,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嘴里嘀咕了一句:“这帮年轻人……”
铃梓追问道:“刚才不是还说没研究出来吗?这次居然这么快。”
学者不屑地冷哼一声:“不过就是一些常见的元素反应罢了!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不理会他的吹嘘,达达利亚思索一番:“那事不宜迟,既然这种咒法能够被破解,那我们就要抓紧时间联系蒙德城那边了。”
但学者这时却摆了摆手:“等下,我还有一个东西要给你们。”他从笔记上撕下一张纸递给铃梓。
铃梓接过来仔细翻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常见的深渊咒语以及一些简单的症状,此外还有简略的解法,语言简练精巧,十分通俗易懂,即便是她没什么相关的知识也能够轻松读懂。
“这种东西看起来可以批量印制,每个人都戴着一份的话,遇到什么症状也能够第一时间处理。”达达利亚在一旁评价道。
“正是如此。”学者欣慰地点了点头。
铃梓将纸张折叠之后贴身放好,打算回蒙德之后找骑士团的人专门拓印,而后说道:“那我们先去一趟蒙德吧。”
——
因为去蒙德的主要目的是交涉,最终达成与骑士团的合作,所以他们并没有打算带很多人,最后还是达达利亚、铃梓和学者三人上路。
马车一路飞驰,傍晚时分终于到达了城门口。
铃梓一下车,就在城门口看到了一位眼熟的人,凯亚正倚着大门十分悠闲地看着他们的马车慢慢走近,此刻看到她毫发无伤地走了下来,还颇有闲情逸致地对她招了招手。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我会回来,还在这里提前等我。”铃梓吐槽道,起码分别的时候她遇到了那样的危机,又失踪了这么久,难道不应该担心她缺个胳膊少个腿吗?
“我抓住了一个想要逃跑的盗宝团审问,已经差不多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毕竟这就是一场乌龙嘛,再加上以你的能力,几个愚人众还是应付得来的。”凯亚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毫不吝啬地吹捧着她。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达达利亚,接着说道:“不知道这位朋友是谁啊?”
铃梓想起之前达达利亚的叮嘱,顺从他的意见隐瞒了他的身份:“这位是愚人众的长官,听从执行官的意见,想要与西风骑士团合作,商讨一下破解深渊咒法的事情,这次来蒙德也是来讨论相关合作事宜的。”
“原来是这样。”凯亚十分愉悦地笑了笑,“原来你在愚人众还有认识的熟人,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合作什么的,肯定轮不到我这个无名人士来管了,具体的事情还是对代理团长说吧。”
凯亚带着他们进入了蒙德城,一路向西风骑士团走过去,路过喷泉的时候,还在上方交谈的愚人众看到达达利亚的面孔明显一愣,刚想叫人,却被达达利亚的眼神制止了。
等到他们到了十分骑士团,琴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学者到了骑士团就跟回到了家一样,大吐苦水诉说着自己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期间不乏一些颇有幻想色彩的添油加醋,琴不加制止十分耐心地去听,达达利亚只能候在一旁再和她沟通。
铃梓想起怀里还放着的那张纸,又看一眼还在喋喋不休地学者,对达达利亚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要出去一趟。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穿过大厅来到了隔壁的图书馆,丽莎平时是图书管理员,但是偶尔也会处理相关的文书工作,若是她在里面就可以将这张纸交给她去处理,但是没想到图书馆除了丽莎之外还有一个人。
阿贝多本来在和丽莎沟通,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铃梓,对着她十分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铃梓点了一下头姑且算作是打招呼,而后掏出那张纸,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以及这张纸的用途。
“听起来的确不错,将它们编排进急救手册里面,在危急时刻说不定能够起到很大的用处。”丽莎思索了一番,然后对着阿贝多说,“不过其中有一些药剂,看起来却有些剑走偏锋,不知道阿贝多能不能帮忙审核一下,能够做出一些改良就更好了。”
阿贝多一口答应:“没问题。”而后他又看了看铃梓,示意她跟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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