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多在西风骑士团二楼有自己的实验室,有时候会在那里进行一些简单的誓言。但是当他们推开实验室的门,只见里面一片漆黑,室内紧紧地拉着窗帘,一丝光亮也没有透进来,扑面而来的就是杂乱的药剂味,让铃梓不禁皱了皱鼻子,不舒服地咳嗽了一声。
铃梓走了进去,小声地嘀咕一声:“好黑啊……”
“这里养着一些不便于见光的花草,所以经常黑着灯。”阿贝多解释道。
好在傍晚时分能够提供一些阳光,借着走廊里朦胧的光亮,铃梓看到他走到了一个仪器前,将纸张放了进去,然后他按了几下按钮,而后只听刷刷几声,仪器便慢慢吐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纸。
“这不是……”铃梓暗暗咂舌,这已经与现代社会的打印机高度类似了。
“你是说这个吗?”阿贝多解释道,“这个仪器来自于爱丽丝女士的想法,她说有时候用手抄写文书实在太过复杂,用一些工具可以更好更快的操作,所以我就制作了这么一个东西。”
他笑了一下:“目前来看确实挺好用的。”
铃梓想起那位传闻中神秘的爱丽丝女士,她的身世现在在提瓦特还是一个问号,也的确经常提出一些奇思妙想地想法,于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阿贝多的实验室不大,但是周围的仪器摆放整齐有序,分门别类,能显示出拥有者一丝不苟的作风。铃梓有些好奇地左瞧右瞧,目光扫过各种试剂瓶,看来阿贝多并不经常用这个实验室,有一些仪器上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她注意到实验室的一侧的墙上放着一个一人高的镜子,对比其他备受冷落的仪器,这面镜子倒是被擦拭地洁净明亮,连一个手指印也没看到,难道阿贝多是那种闲着没事喜欢对镜自怜的人?
铃梓微微向前一步,刚想开口笑他一句,从走廊打来的光却反射进了镜子当中,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镜子后面掩藏的东西。
一位少女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对着她微笑。
她的瞳孔漆黑,长发披肩,嘴唇有一些艳红,突然看着她的时候犹如一句封存在厨柜中精致玩偶,虽然漂亮,但是却没有生机地与她对视着,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铃梓后退了一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仅仅一眼,她就看出方才镜子后面的那个人长得有几分像她,只不过更空洞更不真实,与照镜子的感觉完全不同。
“好了。”阿贝多突然出声,铃梓被这一声音叫了回来。
阿贝多将原版的纸递给铃梓,铃梓刚想伸手去接,手臂却在半空中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试剂瓶摔在了地上,在空气中炸起浓郁的花香。
“对不起!我没看到……”铃梓知道自己闯了祸,一边疯狂道歉一边弯下身子来,想要去捡地面上的碎玻璃。
阿贝多却突然拉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行为,沉声道:“别动。”
铃梓的手顿时坚硬在半空,她联想到了一些可怕的药剂,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有毒吧?”
空气中的花香愈发浓郁,她闻出了这是塞西莉亚花的味道,但是这味道已经不是一朵两朵塞西莉亚或,而是成千上万的花朵浓缩出的精华,过分浓郁甚至有些刺鼻,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浸泡在了花海之中,令她有些头晕目眩。
“小心玻璃。”阿贝多却没有回答她上一个问题,他弯下腰来,认认真真地从地上捡起了碎玻璃,然后将它们用纸巾包好丢尽了垃圾桶里。
他处理完了一切,好像才意识到铃梓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于是笑了笑:“没事的,只是普通的浓缩花粉,没有毒性的,不用害怕。”
“是、是吗……”铃梓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动,刚才她吸入了不少花粉,此时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眼睛也像是贴了洋葱一样火辣辣的。
阿贝多解释道:“之前一直想研究愚人众的术士们是怎么用雾虚花粉操纵飞萤的,所以就做了点这种东西,不过现在看来好像除了有点招蝴蝶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眼睛有点刺痛,铃梓挤了挤干涩地眼睛,又用手揉了揉:“那就好。”
“嗯,那我们走吧。”阿贝多走上前来,拉住了铃梓的胳膊,带着她走出了实验室。
不对……铃梓突然想起了方才被自己遗忘的事情,借着大厅中夕阳残存的光亮,再去回头看那面镜子,却发现镜子后面什么也没有,光滑的镜面安静地发射出她回头时候的模样,映照出她有点红肿的眼睛,好像刚才藏在镜子后面的人只是她的错觉。
是错觉吗?铃梓潜意识里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很乱,好像是踩到了云朵上一下,走路也是轻飘飘的,不允许她去想太过复杂的事情。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栽了一下,阿贝多立刻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扶稳:“怎么了?”
“眼睛疼,头也疼。”她睁大眼睛看着她,眼眶中突然生理性地留下了两滴眼泪来。
意识到自己流了眼泪,她惊呼一声:“我不是想哭的!”
“应该是有花粉不小心进去了,我看看。”阿贝多捧起她的头,眸观察着她的神情,湖蓝色的瞳孔盯住她略微泛红的眼睛,只见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向下掉,甚至顺着她的脸颊淌到了他的手上。
铃梓完全没有想流泪的冲动,却感觉自己的眼泪犹如断了线一般不断向外涌着:“这可怎么办?”
阿贝多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嗯……我替你吹一吹?”
他心里清楚那东西本来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所以故意开玩笑提出这么一个解决方案,本来以为铃梓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打趣,但是没想到病急乱投医的铃梓居然点头同意了。
那他还能怎么办,拒绝吗?那并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阿贝多在心中暗暗微笑。
他用手按了一下她的眼眶,轻柔地对她说:“放轻松。”然后将慢慢地拨开了她脸颊上的碎发,露出琉璃一般的黑色瞳孔。
铃梓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整个视野都被眼泪占据着,眼前的阿贝多就像是一盘被打翻的颜料盘,铂金色、湖蓝色、肤白色在她的眼中交错着,他的人影倒映在她的眼瞳中,而后被泪水晕成一副斑斓的水彩。
她好像听到阿贝多低笑了一声,而后感到自己的脸颊被他的手按住,而后他悄悄地靠近自己,塞西莉亚花的香气再次包裹住了她,不过这次不同于方才在实验室打翻的那瓶,这次的更清新也更淡雅,犹如云雾一般无形包裹住了她,让她更加混沌了。
他的拇指抵在她的脸上,轻轻一抹,泪水就从她的脸上拭去了,他的动作很轻,却如同羽毛一般在刮在铃梓的脸上,让她不禁有些着急。
“好了吗……”不知道这药剂到底是什么,愚人众的萤术士操纵飞萤也会天天哭吗?铃梓垂泪许久,连嗓子都变哑了。
只听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凑近她的眼瞳,而后轻轻一吹,铃梓感觉到一阵凉风拂过自己灼热的眼球,原本烫得好似火球一般的眼瞳瞬间冷却,立刻舒服了不少。
“还有这边。”铃梓得寸进尺地点了点自己的另一只眼睛。
“嗯。”阿贝多应了一声,而后也吹了吹另一只眼睛,这种走投无路的方法居然真的发挥出了作用,很快另一只眼球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铃梓如获大赦,立刻挤了一下眼睛,将岩浆一样的眼泪全都挤了出去,紧接着她擦了擦自己的脸颊:“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阿贝多倒是没有很在意,铃梓反而感觉他有几分莫名地开心。
“可能是你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这种药剂,突然一遇到对你的刺激性太大,如果还觉得难受的话,可以回去用冰块敷一下,应该没什么事情了。”阿贝多看着她还想去搓自己的眼睛,立刻拉住她的手制止她,“但是不要用手去揉、”
其实铃梓现在就没感觉有多难受了,只是要克制住自己揉眼睛的,只能点头答应道:“好的,没问题。”
阿贝多还想跟她说些什么,但是瞥见了她身后一闪而过的人影,那人影似乎只是普通路过的一般人,但是阿贝多已经注意到她在暗处偷听了许久,于是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选择点出来那个隐藏的身形:“罗莎莉亚小姐,请问您在这里做什么?”
偷听被发现,罗莎莉亚也不与他周旋,直接站了出来:“碰巧路过,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两个熟人。”
铃梓看了一眼罗莎莉亚,只见她对阿贝多的神色十分冷淡,作为暗中守护蒙德的人,她一向将阿贝多看做看做一个十分不稳定地炸药桶,可能一个失控就会毁掉蒙德目前安稳的生活,所以对他的行踪向来重点关注,在暗中偷听也是常有的事。
“看来你也认识铃梓。”阿贝多倒是没有丝毫地不悦,他早就发现了罗莎莉亚对他颇有意见。
“那是自然,本来约好我们今日一起学习风之翼,但是显然她并没有来,害我在原地等了许久。”罗莎莉亚看了一眼铃梓,那目光就像是老师在责备一个迟到的学生。
铃梓尴尬地笑了笑:“实在抱歉……”和罗莎莉亚上次道别之后,实在发生了许多突然的事情,她早就将还要学习风之翼抛在了脑后。
罗莎莉亚摆了摆手:“不用跟我道歉,我教你一百遍不如你自己亲身体验一遍,硬要是说的话我还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放了我的鸽子,我还没有办法提前下班呢。”
“看来你们两个也挺熟的。”她的目光在铃梓和阿贝多之间逡巡,而后颇为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们的关系的确很好。”阿贝多装作没有听清她的弦外之音,而后转身对着铃梓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要先回晨曦酒庄?我这里还要检查一下那页笔记,所以可能没办法送你……”
“不用不用。”铃梓摆了摆手,“我自己回去就行。”
“好,那路上注意安全。”阿贝多说。
铃梓刚想转头离开,罗莎莉亚却跟了上来,她冷声问道:“你要回晨曦酒庄?这么说你是认识迪卢克吗?”
“认识。”铃梓有些莫名地看着她。
罗莎莉亚冷哼一声:“那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蒙德城的正义人最近好像惹上了一些麻烦,说不定需要你的帮助呢。”
罗莎莉亚并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铃梓皱着眉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有一点是很像的,总是爱在黑夜中做事,所以有时候也会打个照面,不过谁也不会跟谁打招呼就是了。”罗莎莉亚解释道,“最近深渊十分猖獗,我都觉得有些难缠,正义人先生虽然能力强大但是也不代表不会遇到危险,毕竟有句话怎么说……双拳难敌四手?反正你最近最好盯紧他。”
“好的。”铃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罗莎莉亚与她摆了摆手,然后懒洋洋地走出了骑士团门口,去天使的馈赠喝酒去了。
——
目送铃梓和罗莎莉亚离开,阿贝多才放下手中的笔记,重新打开了方才实验室的门。
不过与上次不同,他拉开了窗帘,月光立刻铺满了整个房间,角落里不能见光的植物感受到光照,藤蔓如同触手一般迅速萎缩,阿贝多则蹲在那盆植物前,元素力的光芒在他的指尖闪烁,藤蔓立刻如获新生重新抽展开来,甚至还向来蹭他的手掌,但是被他一脸冷漠地拨开了。
方才被打翻的那瓶药剂的气味并没有散去,室内还有着浓郁的塞西莉亚花的香气,如此清寒高洁的花朵气味一旦过于浓厚,也会令人联想到腐烂的花瓣与萎靡的枝叶。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地上没有仔细清理干净的玻璃碎渣,在萋萋月光的照应下闪烁着,如同散落在地上的钻石,也如同少女方才滴落在他手背上那些晶莹的泪珠。
那本来就不是什么普通的药剂,只是花香味特别浓罢了,一点小小地催泪药剂,再加上微乎其微的致幻成分,再由他摆在容易被打翻的地方,确保铃梓伸过手的时候能够碰巧撞翻它,将一切的蓄意包装成一场意外。
他注意到了她看到了那面镜子,所以用了这种方式隐瞒。
阿贝多叹息了一声,玻璃碎渣在他的指尖揉捏辗转,棱角分明地轧着他的手指,他并不会受到这种药剂的影响,所以才敢大胆地实施这个计划。
随后他站起身来,打开了墙壁侧面的那扇镜子,露出里面只睁着眼睛的人偶。
眼前的人偶的确与铃梓由八分相似,单论外貌的话甚至可以百分百还原,缺少的那两分自然是在神韵上。
他之前曾经创造过许多类似的人偶,拟造出的铃梓人偶能够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挥独特的作用,甚至上次在与铃梓一同去秘境对付德尔蒙斯的时候充当过诱饵。
身为人造人,或许创造这件事情的本身能够让他找回最初的自我,再这个过程中也逐渐发现生命的意义。
阿贝多沉思了一会儿,不过他现在的手段并不完美,没有办法做到百分百的复制,他曾经在做实验的时候试图让拟造出的铃梓来陪着他,但是显然这个铃梓表演过了头,原本八分的像在她夸张的演技之下连五分都没到,所以阿贝多就让她永远闭上了嘴,然后将她封印了起来,放在了柜子里再伪装成镜子的模样。
他融入人类社会许久,自然是知道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没有人希望自己被放在这里展览,要是被铃梓本人发现肯定会惹她不高兴,所以在她注意到这面镜子的第一眼他就选择了阻止。
至于其他的……他没有想那么多。
对于拟造出来的人偶,创造的过程本身很开心,但是创造出来的结果他并不开心,与其相处时候的愉悦甚至不如与铃梓本人相处时候的万分之一。
他叹息了一声,慢慢关上了玻璃门,睁着眼睛的少女再一次在他的视野中隐匿,他伸出手按在玻璃上,在元素力的帮助下,这里重新变回了镜子,甚至再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
从西风骑士团离开,刚刚走下阶梯,铃梓便看到了达达利亚。
他正在和那经常在蒙德城内聊八卦的愚人众士兵们沟通,所以她并没有上前去打扰,而是看他们都聊得差不多了才走了上去。
“跟琴团长商量的怎么样?”铃梓问道。
“琴为人亲和,办事认真,与她沟通倒是没费什么难题。”达达利亚笑了一下,“本以为之前女士在蒙德做了那样的事情,她会对愚人众心存芥蒂,但是显然她是一个一码归一码的人,所以我们的合作还算愉快。”
“那就好。”铃梓松了一口气。
“愚人众那边懂得解咒的人不多,而蒙德城里有许多精通治愈术的牧师和修女。所以我们商量的结果是治疗之类的操作主要由西风骑士团牵头负责,而愚人众这方面则需要多出一些资金。”
而当铃梓询问“一些资金”是指多少资金的时候,达达利亚用嘴型说了一个数字,这个庞大的数字让铃梓沉默了一会,一边感叹骑士团这边好像并不是完全没有芥蒂,一边说:“愚人众真的是有钱。”
“潘塔罗涅那家伙在这方面一向大度。”达达利亚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他接着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话说我还真的没在蒙德城里转过,你要不要陪我在附近转一转?”
铃梓却想起刚才罗莎莉亚地话,目光变得飘忽起来:“好像不行,我得去晨曦酒庄找一下我的朋友。”
达达利亚“啊”了一声,他直勾勾地看着铃梓,露出几分哀求的味道:“那个人很重要吗?就一定要今天去?”
铃梓最不忍心看他这种表情,眼神闪躲开就不会被诱惑到:“有人告诉我他可能会遇到危险。”
达达利亚眯着眼睛看着她,看她的表情好像真的没有松动的可能,于是只能叹息一声:“那好吧。”
铃梓刚想对他说等到有机会了一定会找他玩,但是他却突然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欠我一个愿望?”
“愿望?”铃梓眨了眨眼睛,已经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
达达利亚叹息了一声,似乎在为她对于承诺的记性感到叹息,帮助她回忆道:“就是我们之前还在秘境里的时候,秘境里有一个大的玻璃储水池,我经常变成原型在里面疗伤,你跟我签订了护理协议,偶尔你会来看我,有一次你对我承诺到会答应我一个愿望。”
铃梓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确实有这么回事。”达达利亚难得做出一本正经地样子,一板一眼地纠正她的措辞,“你不会是要反悔吧?”
“不会的不会的,只要你说我肯定答应。”铃梓对天发誓。
“那就好。”达达利亚点了点头,“现在我要兑现这个机会。”
“你说。”铃梓看着他。
“我要你后天中午来蒙德城找我,到时候我告诉你。”达达利亚使用了一种独特的话术,只要把许愿的句子放在后面半句,别人就不会发现前半句本身就是一个愿望。
“没问题。”铃梓爽快地答应着。
“哎呀,看来接下来的一天里我都要自己一个人了。”达达利亚语气古怪地感慨了一句,“希望蒙德城里的蒲公英酒要比至冬国的火水更加热烈,这样才能安慰我手上的心灵。”
铃梓则颇为无奈地拍了一下他,与他道别之后回到了晨曦酒庄。
回到酒庄后,她发现迪卢克的房间依然是一片漆黑,而询问爱德琳,她则表示原本以为迪卢克和铃梓一起出去了,现在铃梓一个人回来了她还有些许吃惊。目前来看,迪卢克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由于经常暗中执行一些任务,所以很长时间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所以爱德琳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啊……”铃梓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始终记者罗莎莉亚说的话,觉得可能这次并没有那么简单。
爱德琳看她浑身疲惫,劝说她先去休息,而铃梓的眼睛恰好又刺痛起来,于是回到了房间一边敷冰块一边琢磨迪卢克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已经是真正夜深人静的时候,酒庄里的女仆都已经休息,连爱德琳房间的灯火都已经熄了,但是铃梓却还是睡不着,她总觉得迪卢克与她一起回蒙德的时候相当匆忙,再结合之前凯亚说的深渊相关的信息,相比迪卢克一定是去处理这件事的。
但是他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即便是要远行,也肯定会事先告诉铃梓一声,所以她认为迪卢克一定还在附近,
铃梓在床上烦躁地翻了个身,迪卢克要是真的失联了,她也只能自己去找,绝对不会告诉爱德琳他们让他们徒增担心。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吱呀的声音,像是风吹过了尚未关紧的窗扉,发出一声细微的拖沓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被她清晰地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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