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咒术界处理了一场十分诡异的事件。
姓夏目的那对夫妇,虽然表面对外界宣称为他们遭遇了意外而离世,实则是咒术界为了掩藏真相。
而那对夫妇的离世,究竟是强大的咒灵作祟,亦或者真正意义上的“灵异情况”,大概也只有当事人才了解了。
原本这件事情已经调查完毕,而后续应该交予【窗】的组织进行处理,不过在那天,却恰好由禅院家的家主禅院直毘人一同接手了此次事务。
一同辅助调查的人对禅院一族的性格捉摸不透,那个向来以咒术为尊的死板家族的家主,这次亲自来处理这么一场小小事件的缘由,到底是……
“我曾经与那俩个孩子的外婆有过一面之缘。”
仿佛为了解说一般,禅院直毘人豪迈的笑了笑,眼中还稍稍有些怀念。
当年确实是禅院一族的某些人冒犯了名为夏目玲子的少女,结果被她单枪匹马的杀进了禅院一族的本家,摁着那几个毛小子的脑袋黑着脸让他们道歉。
禅院一族向来强者为尊,再加上是对方先冒犯的,那会儿的禅院直毘人便抬手呵退了虎视眈眈想要一并上前的族人,与那名少女互相认识了一番。
他还是相当欣赏那名名为夏目玲子的少女的,并且也真心邀请她加入禅院家——抛开她身上的“妖力”不言,那层咒力也能直至一级以上术式的水平。
但是那个时候的夏目玲子拒绝了。
“交个朋友倒是可以哦,只不过我没有将人类的姓名记在友人帐上的习惯。”
夏目玲子站在墙头,笑容恣意张扬,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禅院家,然后又像风一样轻飘飘纵身一跃离开了。
再度见面时,已是阴阳两隔。
现如今夏目玲子的独女和女子的丈夫也似乎遭遇了难言的灾厄,她留下的那俩个孩子便成了没有监护人傍身的状态。
禅院直毘人对族人说的缘由是要赌那俩个孩子是能隔代继承他们外婆的强大力量,毕竟咒力要在六七岁时才能初现端倪。
但是实际上嘛……
他确实有心收养那俩个孩子,只不过碍于身份,只能以家族为名义。
而且,家族中,大概是有更好的人选的。
他站在窗边远远的看着那俩个在桌面下方紧紧的牵着彼此双手的少年和少女,即使刚刚遭遇对于未成年的孩子而言难以言喻的不幸,兄长却温和的照顾着妹妹,并且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而那个更加年幼一些的女孩也努力的展现出柔和的笑容,望着她的哥哥。
倘若由在场的远房亲戚处理的话,那么这俩个孩子大概率就要分开了。
禅院直毘人不紧不慢的捋了捋胡须。
于是当天,就有专车将俩个孩子接送去了禅院一族的宅邸。
他们还没有熟悉咒术界的相关概念,最多只是从开车的那个族人口中得知了有关咒灵和咒术师的事实,贸然塞进同龄人之间只会理所当然的又变成被排挤的对象。
大概是出于对强大旧友的缅怀,禅院直毘人将俩个孩子安排进了一处隔绝了本家同龄人的偏院。
而在他的安排下,孩子们暂时的监护人,则是——
“哈?让我带小孩?”
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禅院甚尔的表情简直比赌马连输十次还更加的震惊。
“老头子,你这也未免太离谱了一点。”他蹙眉望着禅院直毘人,揉了揉眉心,扯着嘴角道:“让我带小孩?还不如让我去做网球教练吧。”
反正都是一样的离谱。
“那对兄妹对咒术的世界大抵是不甚熟悉的,他们在本家前期也只会寸步难行。”
禅院甚尔读出了这老头的意思。
“真难得啊。”他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气音:“想让我庇护他们?”
有了他这个天与暴君的保护神名号,大概率是不会有不长眼的同龄人想让这俩个小东西的童年遭罪的。
……呵。
但是他为什么要当这层庇护呢?
禅院直毘人那个家伙,虽说和他也算勉强能聊的来,不过这也是因为他的力量在咒术界打下的根基。
只怕是看重了那俩个孩子未来或许会遗传到的天赋,才会在这两年稍微上心一些吧。
禅院家的家主可没有多少多余的善心,虽然相较其他的老东西已经多出不少了。
送走了那只老狐狸之后,禅院甚尔迈步进院,结果看到那俩个孩子已经在自发的打扫起了院门,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剪刀,将院中丛生的杂草都修剪了干净,就连稍显蒙尘的地板也被抹布擦的十分亮堂。
他没有出声,站在视线的死角观察了一会儿那对兄妹。
女孩子扑棱着两只小短腿,用双手将抹布摁在地板上,哒哒哒的躬着背在长廊上来回跑步,原本就已经很干净的地板这会儿甚至已经有了些反光。
而那边的男生则是满眼关心的看了一眼妹妹,他加快了除草的脚步,然后将女孩子从地板上捞起来抱住站好,又为她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
“樱子去歇一会吧,之后的我来就好。”
“嗯……但是不能都交给哥哥呀,放心吧,我也可以的。”
被称为樱子的小女孩仰起头对哥哥微笑,她奶油金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的闪着光。
对于俩个看着才四岁和六七岁的,刚刚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而言,兄妹俩的相互扶持前进,无疑是非常难得的。
也可以看出他们的心智独立与懂事,看着也不是那种让人操心的类型。
这处偏僻昏暗的宅院,在这个腐朽发烂的家族之间,也仿佛突然之间因为那俩个小家伙的到来,而多出了些许的生机。
……算了。
甚尔收回了将他们塞回给老头子的想法。
就当自己的偏院多了俩张会吃饭的嘴好了,反正他也不常回来。
—
于是,夏目樱子和夏目贵志多了一位“甚尔叔叔”。
虽然名义上被禅院一族收养了,但是禅院直毘人并没有强求他们更改姓氏。
这听上去似乎挺人性化,不过禅院甚尔冷笑一下,想的却是等到那俩个孩子满了八岁的时候,看他们展现咒力的情况,大概才会拥有更改姓氏为禅院的权利吧。
樱子她是真的觉得,这位禅院叔叔呀,有些时候甚至比小孩子还要让人操心。
她和哥哥迅速的独立了起来,因为禅院叔叔基本上平均两个星期才会有幸见到一面,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外面奔波不断。
不过也正因为存在感稀薄的监护人,兄妹俩独自在偏院,做菜,做家务,每天通过甚尔叔叔留下的生活费计算放学以后兄妹俩要去购买什么折扣食材,等等诸如此类的技能也已经点满了。
禅院一族实行的是家族教学制,不屑于和麻瓜们混在一起,不过她和哥哥算是例外,所以展现出咒力天赋之前,每天通过偏门出去,照常去国小和幼稚园上文化课。
然后放学的时候,再一起去打折的超商,挤在一起抢菜的叔叔阿姨,看到俩个年纪可能还没有自己孩子大的俩个小孩子,都会下意识的为他们让一份位置。
“这么小就帮爸爸妈妈买菜了,太懂事了。”
“不过,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哦。”
售货员和旁边的叔叔阿姨们一面夸奖,一面好心的叮嘱着樱子与哥哥。
樱子与哥哥也从来不会否认这一点,兄妹俩微笑以对。
兄妹俩都觉得这样子的生活很好,很幸福。
尤其是禅院家族的大家,都能够“看见”咒灵,在禅院家本家则是有厚厚的结界禁止了咒灵出入,也没有不长眼的小妖怪敢去往咒术师的本家撞。
他们再也没有被什么不速之客打扰过,甚至因为在学校里,他们身上沾了咒术师咒力气息的缘故,大部分的东西都会惜命的退避三舍。
甚尔叔叔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带兄妹俩出去玩,不过怎么说呢,甚尔叔叔的玩就是带他们去让他们手足无措的高级餐厅大吃一顿,之后夏目贵志看到甚尔叔叔的终点在往赌马场拐时,便会礼貌的出言要带妹妹回家。
“别那么死板啊。”禅院甚尔有意想逗一逗这个谦逊守礼的少年:“就是猜哪匹马跑的更快的游戏,很有意思的。”
夏目贵志谨慎的组织语言道:“但是甚尔叔叔,你经常会因为赌马输光了生活费,导致每次工作完的当天带我和妹妹大鱼大肉,后面几天只能来蹭我和妹妹买的打折食材做的饭,或者不得不找下一份工作。”
“上一次你知道是樱子的生日,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最后很尴尬的递给了樱子一千日元的彩票兑奖券这件事情,甚尔叔叔还记得吗。”
禅院甚尔:“……行了行了我知道别念了。”
——这小鬼说话真气人!
而且那可是一千日元的兑奖券啊。
他少说砸了大几万进去才有运气开出这么一个一千的,寓意多美好的一个生日祝福啊。
觉得逗夏目贵志那个臭小子没什么意思,禅院甚尔耸了耸肩,他半开玩笑的,在那边买券的时候俯身问了一嘴乖巧的站在原地的女孩子。
人都是喜欢美丽的事物的。
个头小小的女孩,头发被十分精致的梳了俩个花苞头,哥哥亲手编的头发,还卡着两朵樱花发夹——这是夏目贵志送给樱子的生日礼物,她漂亮精致的像个洋娃娃,白皙的皮肤甚至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透明。
就连天与暴君,与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无意识的放缓了一瞬。
“小樱子呢?觉得哪一只马能跑赢?”
女孩子微微颤了颤睫羽,她有点懵懂的眨了眨眼,然后指了一下四号的马。
“四号吗?为什么会选四号?”伏黑甚尔有些不解:“按照常理说应该选更加健硕的八号,和胜率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一号才对……”
他刚刚就在这两只中间摇摆不定呢。
“因为……樱子喜欢它的眼睛。”女孩子很认真的回答道:“看起来亮亮的圆圆的,比别的马可爱。”
果然是小孩子的童言无忌。
不过,也就是图个开心罢了,反正他平时的输率都是百分之九十起步……
他干脆顺遂了这个小姑娘的话,大手一挥,投注了五万日元在四号身上。
他估计押注在四号身上的人不会超过百分之一。
不过,算了,就当他心血来潮一次。
结果带着俩个小鬼等结果的时候,甚尔忽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四号以一骑绝尘之势冲向了终点。
……赢了?
大爆冷赢了?
樱子本来做的好好的,下一秒就莫名其妙的被她日常看起来高冷又不高冷的甚尔叔叔抓起来完了两下抛接游戏。
“走,樱子。”甚尔将晕晕乎乎的女孩扛在肩上去往大厅的方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甚尔叔叔的招财童子,我们去看看下把哪匹会赢。”
夏目贵志:“……甚尔叔叔!”
—
那一天,在哥哥出门去便利店,甚尔叔叔去工作的时候,偏院的院子那边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两个孩子与不靠谱的表面监护人甚尔叔叔,已经一起共度了一整个春夏秋冬。
这个偏僻的,昏暗的偏院,也彻底在这一年之内焕然一新。
空地上种上了曾经妈妈很喜欢的花,春天的时候会盛开,非常的漂亮。
樱子抱着一只大大的小猫玩偶——小猫玩偶也是一天甚尔叔叔带她偷摸出门赌马完胜回家时,拍着胸口要给她抓最大的小猫玩偶得来的。
怎么说呢,甚尔叔叔抓了大概几千日元的硬币,几十次都没有抓到它,最后愤怒的一拳打爆了娃娃机。
两人被更加愤怒的老板拉住要赔偿,不过甚尔叔叔还是不忘初心,赔偿的同时,将她的这只小猫玩偶捞了回来。
她抱着小猫玩偶坐在庭院的走廊,听着头顶的风铃叮铃铃的响。
仰头一看,上面是之前她和哥哥手工课做的晴天娃娃,本来是送给甚尔叔叔,祈愿他的工作能平平安安的,不过他说随身带着那玩意有点傻,还是放在家里很显眼的位置比较好。
家。
甚尔叔叔已经将这个有着夏目兄妹俩的小小庭院,在这个腐烂的家族中唯一温馨的住所,视作了自己的家。
小姑娘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很快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很有节奏的打起了盹。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围墙的蔷薇藤上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樱子睁开了眼睛,恰好和一个刚刚准备翻墙进来,银发碧眼的少年面面相觑。
他的眼眸像蓝色的天空和大海交融,万千银河与星辰融汇于此,他拥有一双非常非常漂亮的眼睛。
少年回过头警惕的看了一眼,又环顾四周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他纵身一跃跳下墙壁,然后一边双手合十对她作揖做拜托状,一边往内室跑去。
樱子一脸不解的歪了歪头,不过在少年一路狂奔去了内屋之后,从来没有被暴力敲响过的院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撞门声。
“喂!快给我出来!五条悟,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有本事揍我们,你没本事不躲着吗?”
“有种出来啊,信不信我喊我的老爹过来!你也不想上升到有关五条家和禅院家的家族情义的程度吧!”
樱子没太听得懂门外那个吵吵闹闹男生的话,不过听起来,他找的应该是刚刚翻墙进来的那个银发少年。
她走过去打开了院门,而那个满脸戾气的少年在看清楚她的一瞬间,叫嚣声瞬间戛然而止,语气也变得磕磕绊绊了起来。
“那……那个……”
这个时候的禅院直哉还没有被家族的思想渗透污染的不可救药,而且面前这个陌生的小妹妹漂亮的就像个洋娃娃,懵懂无知的目光也根本就不能让人生起气来,所以他刚刚那副凶悍的样子就像被针戳破的气球一般,瞬间瘪了。
“怎么了?”樱子问道。
“咳,就是那个什么,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银色头发的家伙朝着你的院子跑过来啊?”禅院直哉撇开视线,强行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严肃一些:“我们刚刚看到他往这个方向跑了。”
樱子便问道:“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吗?”
“当然!”小跟班大咧咧的嚷道:“他居然敢踹我们老大的屁股!”
话音刚落,他就被脸涨的通红的禅院直哉一把捂住嘴巴。
“……喂!没有没有!就是正常的咒术师之间的切磋和比试而已。”他有点慌忙的解释道,似乎是想要挽回自己在这个陌生女孩面前的形象:“我就是想找他好好的聊一聊啦。”
“这样呀。”樱子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面前的少女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刚刚我就在院子里面,并没有看到你说的那个银色头发的家伙。”
“啊……是这样吗,咳,那大概是我们看错了。”
禅院直哉用力清了清嗓子:“啊,嗯,总之就是那个……我是禅院家主之子禅院直哉,你就是那个被甚尔堂兄收养的女孩子吗?”
面前的女孩子又乖乖巧巧的点了点头:“嗯,你好呀,我是樱子。”
但是与此同时,禅院直哉身边的小喽啰赶紧出声提醒他:“老大!可是我们刚刚就是看到那个五条悟往这边跑了,会不会她和五条悟合起伙来骗我们啊!”
禅院直哉闻言,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子。
她歪了歪头,乖巧的回望着他,柔顺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微微的垂落了一缕下来。
……这谁顶得住啊。
“甚尔先生收养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骗人呢?你是第一天认识五条悟吗?不知道他神出鬼没的可会闪现了?刚刚那个明明是障眼法。”他踹了跟班一脚,然后又是拼命咳嗽了几下掩饰脸红:“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嗯,直哉君再见。”樱子敛唇,状似腼腆一笑,对他挥了挥手。
禅院直哉:……她好有礼貌,声音好甜,皮肤好白。
关门的时候,樱子见少年一步三回头,她便礼貌性的对他微微一笑。
这一笑又险些让彩云猪猪左脚绊右脚摔倒。
跟班们:……看看我们老大没出息的样子,老大你不是说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庸,只有软弱的男人才会被女人束缚吗?但是你很明显陷进去了啊老大!
在合上院门之后,樱子回到走廊上,发现那个男生已经大大咧咧的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不仅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还吧唧吧唧的吃起了茶点。
见她看过来,他非常欣慰道:“你真好啊,居然没有把我出卖给那个彩云猪猪,那家伙可烦人了……”
“我不能告诉他你在这里,因为我一告诉他,他肯定会生气的把你带走。”
樱子站到他的面前,认真的说着。
五条悟闻言相当感动,他频频点头:“没错没错,不能让我被那个家伙带走,没想到禅院家还有这么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樱子:“他带走了你,你刚刚进屋的时候不脱鞋踩脏了的榻榻米和地板,应该怎么办?”
五条悟:“……?”
“自己弄脏的,要自己去擦。”只见面前的女孩子板着她娟秀的小脸,将抹布和水桶往他手上一塞,一字一句道:“去,把鞋印擦干净。”
五条悟:“……啊这,啊……”
五条家的大少爷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他是真的没想到,她和禅院直哉周旋不出卖自己的理由是因为这个。
但是自己可是五条家的大少爷欸!背负着咒术界未来的存在欸!族人平时都得托着他宠着他的欸!她居然让堂堂五条悟,六眼的神子去擦地板?
不过最后俩个人无声的面面相觑,他还是在女孩子气呼呼的鼓着嘴巴的注视中妥协了,老实巴交的去擦他刚刚创造的鞋印。
“你可真奇怪。”五条悟一边擦地一边念叨:“不生气我喝果汁吃点心,反而要我擦地。”
“没关系,因为你吃的是樱子的那份,没有碰哥哥的那份。”
她坐在他的身后婆娑着猫咪玩偶:“所以我可以和哥哥分着吃。”
五条悟:“……什,什么,区区一点点心还要分哪一份吗?”
他作为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还真的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甚至觉得像在听天书。
“嗯,因为甚尔叔叔经常把钱赌光光,我们用生活费买日用品和食品的时候,就要算好价格,精打细算了,每周可以吃三次点心。”
她将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五条君运气很好哦,遇到了我们吃点心的这天。”
五条悟:“……”
哦天啊,他真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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