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便是医疗中心的走廊,可以听见人们匆忙来往的脚步声,门没有锁,随时可能有护士推门而入,祁洛正对着面向一楼草坪的那扇窗,只要外头草坪上有人留神往窗户里望一眼,都会清楚地看到两人此刻亲密无间的动作。


    没什么经验……帮忙……


    祁洛算不上清醒的脑子里重复回荡着这几个字,说不清是何种滋味漫溢上心头,泛酸,微苦。


    祁洛意识到了一点,在他们这段并不稳定的关系里,曲酒似乎一直在占据着主导的地位,而这人的性格又是那样飘忽不定,随性而为,或许那天他就改变了主意,随时抽身离去。最终他们之间很有可能只是一场空而已。


    到时候这人又会在哪个人的怀里用这样暧昧的,过分亲昵的姿势,说些扰乱人心神的话?


    想到这种可能,在祁洛眼里,那张表情无辜的漂亮面容就变得过分可恨起来。


    曲酒嗯了一声,疑惑地看着祁洛,他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怎么这人的表情就突然变了,是在跟谁生气?


    没等他多问一句,祁洛便一把攥住了曲酒的手腕,顺势将他往怀里一带,曲酒无法控制地伏在了祁洛的胸膛,伴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曲酒那截后颈在祁洛的眼中一览无余。


    祁洛的呼吸一滞,目光落在了掩藏在细碎黑发下的那道与白玉般的肤质成鲜明对比的细长疤痕。


    那里本该是omega腺体的位置。


    看着看着,祁洛的眸色越发深沉,犬齿在蠢蠢欲动,迫不及待地想要侵入和标记些什么。


    感觉着带薄茧的手指在自己后颈的部位轻轻抚过,曲酒眉心不禁皱了起来,这样的姿势他并不喜欢,仿佛被猛兽叼住了要害的后颈,有种事态失去掌控的不安。


    “祁少爷,你别忘了,我没有腺体,就算我有,你也无法标记。”曲酒仰头看祁洛,话语带着几分挑衅。


    祁洛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从这个角度看去,omega上挑的眼尾,和鸦羽般密遮的睫毛,有些艳,也有些冷。


    不知为何,明明祁洛位在高处,内心却突兀丛生仰望神明的震颤,深陷那双蓝眸之中,如同溺水之人,呼吸都难以顺畅。


    满腹心思被搅乱,祁洛再也无法忍耐,他捏住了曲酒的下巴尖,强迫曲酒仰视自己,并同时低下了头。


    呼吸交织,发丝交错,刹那间杂念丛生。


    温热的触感陌生而熟悉,曲酒瞳孔骤然放大,随即,他的唇角浮现一丝隐秘的笑痕。


    祁洛闭上眼睛,从所未有的感觉侵袭着他,令他不由回想起了年少时第一次在父亲的陪同下握住武器的感觉。


    此刻的感觉远胜当初,兴奋,震撼,连指尖都在忍不住发抖,那柔软的触感令他想要怜惜,又想更疯狂地掠夺,破坏,拆吃入腹。


    所有的冷静自持像是被剥离的盔甲,溃不成型。


    到了最后,祁洛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但他早已沉醉其中,再疯狂一点也没关系。


    反而是最开始撩拨的曲酒受不住了,他抬手抵在祁洛的胸口,徒劳无力地想要推开alpha,然而omega那点力气就算在尚未到达巅峰期的alpha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


    他的手好不容易挣开祁洛的钳制,却很快又被抓了回去,牢牢地被攥在alpha的手心,这回再也挣扎不得。


    被束缚住的那只漂亮如艺术品的手向上攀附,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最后只能如同折翼的鸟,徒然垂下。


    直到唇瓣分离,曲酒的眼中泛着雾气,唇上也带着润泽的水色,泛红,微胀,像是暴雨冲刷后的草木,露出一些不堪承受的可怜,却也多了几分得到充分滋润的饕足和慵懒。


    祁洛微微喘息,满心的怒气终于散去,看着曲酒连眼尾都染上微红的模样,他的心思才如拨云见日,渐渐明朗起来。


    曲酒抬起手指,轻轻碰了碰唇角,感到一丝刺痛,居然被祁洛的犬牙咬破了皮,他不禁失笑道:“只是接个吻,祁少爷何必这么激动。”


    祁洛已经冷静了下来,对曲酒的调侃充耳不闻,同时,去拿营养液的护士去而复返,一进门她就觉得医疗室内的气氛有些异样,注意到曲酒有些浮肿的唇后,她露出了然的笑,年轻人,血气方刚很正常。


    将营养液交给祁洛后,护士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祁洛靠在墙边,看着曲酒垂眸专心啜饮营养液,脑海里总是无法控制地去回忆刚才在这间房间里发生的事,湿润的眼睛,饱受摧残的艳色嘴唇,他像个偏执的人一遍一遍地回味着,深陷其中。


    曲酒的营养液才喝了半包,就被祁洛抓住手,拽出了医疗室,他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只能任由祁洛带着他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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