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更重要的角色
若松竹一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是疼的。
还没睡醒的若松竹一在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明显痛意时猛地抬头:这竟然不是做梦!
“好久不见啊。”松田阵平居高临下地看着若松竹一。
若松竹一:“哈哈……哈。”
松田阵平当场翻账清算:“胆子大了啊?”
“……不要血口喷人!”若松竹一还没发现待会等待他是什么, 还能面上镇定自若实际很心虚地怼回去,“我最近可没做什么坏事情!”
不会是之前偷偷戴他墨镜被发现了吧?
不应该啊。
难道是之前偷喝冰箱里的饮料,然后把松田阵平的那份也喝完的事情露馅了?
不可能的吧, 他之前可是马上去楼下便利店买了补上的!
若松竹一骄傲的记忆力让他很快复盘了一下之前和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住一起的时候,自己干过的坏事。
松田阵平一开始也只是想要算一算刚刚若松竹一完全不回消息的账,没想到看他表情……好像还有不少没发现的账要清算啊?
若松竹一看到松田阵平微微挑起来的眉毛,轻而易举地能够从微表情上分析出来自己刚刚好像自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景光救命!!”
若松竹一跳起来决定场外救助。
诸伏景光拍了拍若松竹一凑过来的头,语气很温和:“你们怎么还是老样子。”
虽然很心虚但还是打算恶人先告状:“明明都是卷毛笨蛋的错!他的!”
“是吗?”松田阵平抱胸站, “你看看手机里的短信再和我说话。”
短信?
若松竹一不服气地从兜里掏出手机。
哪里有什么短信。
在睡前倒是有短信, 但那难道不是组织里……的吗?
掏出手机手机的动作立即顿住。
“哈哈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若松竹一把举到一半的手机放回去,仰头,“没办法, 卷毛笨蛋你真是太任性啦。”
“像我这么好心的同期就只能随你啦。”
“……是最近没揍你皮痒了吗?”
若松竹一继续胡搅蛮缠:“景光zero研二班长你看看他!!”
“竟然威胁我,还想打我!”
他把脸凑到被子边上, 埋了一半, 露出额头和眼睛, 金色的眼瞳里全是狡黠和得意, 像是找到靠山一样得意忘形地翘尾巴。
经过同期之间和谐有爱的交流, 众人终于拉开了即将干架的两个人。
若松竹一揉揉快被捏肿的脸:“说起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
“警察厅那群笨蛋终于意识到了情报互通的重要性了吗?”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就若松竹一敢随地说。
听到这些话,几个人目光看向降谷零,降谷零倒是很玩味地点了一下下巴:“说不定还真是呢。”
“这么大费周章地搞一趟。”降谷零摇头,“说真的, 这种直接在医院见面的做法也太简单粗暴了些。”
琴酒也才刚刚离开。
不过……像他这样的,倒是不会在hiro或者自己边上装窃听器。
降谷零仔细想了一会儿:“他不会干没必要的事情, 如果是我在他这样的立场……”
一定是和自己身边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
直说就能解决的事情确实没必要在医院直接绕一趟,就和上次一样,把竹一的事情直接当作ppt文件一样发给萩原和松田看。
如果不是必要的做法,这些偶然也太费人力和布置了些。
也许……
降谷零皱眉:“我大概明白上级的意思了。”
“hiro。”降谷零先示意了一下边上看着他的诸伏景光,“你这次的受伤背后一定有问题。能再说一次当时的情况吗?”
诸伏景光听到降谷零的要求,沉默了一会组织下语言,就很快在众人的关心目光之中开口。
而降谷零同样跟着诸伏景光的话语,低头跟着当时的情景复盘了一遍。
这次任务的级别虽然繁琐了一些,但绝对不到诸伏景光会受伤的程度,而自己当时本应该在现场接应取到信物的搭档,却临时被组织上的突发情况叫住离开了一会。
不过诸伏景光当时虽然面对的情况危险了一些,但还是能够逃离,不过是在救了现场另一名待命的行动组成员才耽误了时间受了些伤,那个行动组成员也正是琴酒的手下。
难怪琴酒会来医院这一趟了。
没想到是来医院偿还hiro救了他手下的这个人情啊。
——这个任务,有些人领到的任务可不止是一个任务而已。
降谷零脑子里将各方情报汇通得很快,面上倒是没有停住思考太多,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翘。
“这次公安那边大费周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一定是因为没有办法直接说明。”
若松竹一想了想:“那不就是说明……”
“没错。”降谷零笑着看向若松竹一,同意了他的说法,“那边一定有着在警察厅内身份不低,且没有办法直接将他调离的组织卧底。”
“我和hiro这次参加的行动……关于村石先生的情报,不管是村石先生本身,还是他拥有的情报。这一定是其中一个突破口,而且找到它也必须要借助你们的力量。”
“那会是什么呢?”
降谷零摇头,表示自己也还在想:“这次因为和琴酒那边的冲突,我们明面上的两个任务都没有成功,不过机会很快就会来了。”
已经彻底亮起的天空早就无视了窗帘的屏障,白色的阳光洒满了屋内。
“等着吧。”降谷零弯下眼睛,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关于村石下周的慈善晚会……我们五个人一定有机会能够参与进去的。”
也许班长松田萩原会是从警方借调来,维持晚会现场秩序的警力。
而他和hiro,大概就是来破坏现场的一方?
“村石……”萩原研二皱眉,“听着好耳熟啊。”
萩原研二没放过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转头就问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你们有没有在警视厅听过这个名字?”
“我总感觉最近在警视厅听到过他。”
“有。”两个人点头,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就是上次花江机场爆炸案,那个申请警力保护的财阀。”
降谷零认真地回答:“看来我的猜想没有问题,那件爆炸案我也有所耳闻,那就多告诉我一些吧。在警视厅内部的传闻。”
几个人一人一句随着这件事的衍生效应展开交流情报。
若松竹一在谁开始说话的时候就转头看向那个人,在五个人之间摇了好几次头。
才终于意识到那五个人好像不包括他。
若松竹一震怒,举手吸引力一下对面开始遗忘他的那几个人的注意力:“那我呢!我的工作呢!”
“不准丢下我啊,混蛋!”
降谷零立即安抚一下:“别急嘛。”
“我可是有……更重要的角色要交给竹一。”——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抽个奖好啦!
第62章 真的是最重要的吗
“真的是最重要的吗?”若松竹一举着手半信半疑, 在奇怪的地方要争一个胜负。
已经熟练掌握顺毛技巧的降谷零肯定点头:“真的,我保证。”
“嘿嘿。那好哦。”若松竹一满意地放下手。
虽然组织里的波本可能没法相信他说的话,但是说话的人如果是降谷零那就没事了。
身为一个好同期, 最基本的素质就是不欺骗嘛。
在得到降谷零的保证之后,若松竹一就安心地坐回原地,趴在被子上撑头看着他们说话。
还能注意着挪开诸伏景光绑着绷带的手。
不过若松竹一在听着対面说话之余,还能分出别的心思观察五个人脸上的表情。
虽然若松竹一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但是……
如果像这样的时间,能够再长一点就好了。
再贪心一点的话, 就再长一点点就好。
若松竹一偷偷地想。
医院的短暂的见面很快就宣告结束, 尽管几人心里都还是有些不舍, 但也确实要接受已经到来的时间。
“那就……”萩原研二看回病床边上的三个人,“我们就先走了?”
若松竹一脸上的表情是最好读懂的,一看対面三个人要出门就立刻把脸垮下来, 满脸都没写着开心。
鼓起来的脸颊一看就很好戳。
“好。”降谷零也很好笑地回头看看趴着的金色猫猫,“需要我送你们一路吗?
“才不用。”松田阵平举了一下快滑下来的墨镜, “你难不成还送到医院门口吗?”
“这种煽情的事情才不像你会做的事。”
“可不要摆出一幅已经生离死别的样子来啊。”松田阵平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 干脆就没回头, 放轻了声音, “到时候再见面吧。”
即使是会面临无数的牺牲……但也是他们每个人选择的道路, 即使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但是也依然义无反顾。
借着病房外的玻璃窗,他们最后能借着透明的反光,看到病房内的三个人。
降谷零靠着床头的墙站着,诸伏景光躺在床上,若松竹一也刚好趴在被子上, 有些不开心地低头玩着降谷零递过来的手指,很是专注。
况且, 希望也已经出现了,不是吗?.
离正常回警视厅的约定时间已经晚了不少,但是弛田上衫并没有多说什么,接过萩原研二递过来的包装袋就微笑着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我就说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们一定没有什么问题。”弛田上衫解开包装袋,取出里面的药物摆在自己的桌子上面,分门别类地放好,“也很准时。”
“真不愧是我们这一课的精英人才啊。”甚至还能继续面不改色地吹捧。
面子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也看不出任何透露出来的想法,和往常的普通好心前辈没有任何区别。
松田阵平诡异地联想到之后的降谷零。
公安的那群混……不是,人精。一个个都这么会演戏的吗?
说实话,他有些好奇之后在那个晚会上见到降谷零的样子了。
哎呀,金发混蛋会变成金发大混蛋吗?或者说,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斯文败类的样子呢?
尽管一周后的慈善晚会邀请还没有什么影子,但松田阵平已经无法放下内心的期待之意了.
诸伏景光的伤口暂时无法很快地出医院,若松竹一虽然表面上清闲的没有什么大事做,但是电脑这种办公设备还是需要的,就算还想要继续待着陪景光康复,那也得重新把电脑拿过来才行。
正好降谷零还得出医院拿些东西,就干脆把其实困到不行一直玩手指提神的若松竹一他一起打包带了回去。
玩自己的手指提神这种说法也太欲盖弥彰了些,所以若松竹一是一直在玩降谷零的手指。
就跟猫猫找到新的猫玩具一样,一直抓着不肯松手,也太幼稚了一些。
“波本,波本——”若松竹一喊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定要喊两遍或者三遍,最后一次也一定要把收尾的音节拉长,就跟无意识在撒娇一样,本人是完全注意不到的。
说了也不听,所以也不管他怎么叫别人。
不过实际上警校那五个人也从来没対他这么喊人提出什么异议来,随着他去。
“怎么了吗?”降谷零拉着他避开马路上过来的车,往対面停着的车走回去,“是想喝水?还是饿了?”
若松竹一摇头:“太阳好大啊。”
要晒融化啦。
降谷零打开后座的门,撑着门让他先进去:“所以你是想吃冰激淋?”
若松竹一干脆躺到后座上,刚刚好适合他睡进去,抬手从后座顶上捞下软乎乎的抱枕埋进去,可以遮住眼前全部的光线。
“嗯嗯,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去吃一下。”
如果声音没有那么开心倒是真的能说上勉为其难一下。
——毕竟脸被抱枕埋着,也分析不了表情。
到底是谁勉为其难啊?
降谷零没和他计较。
那就只好把目的地路程改一下,先去附近的甜品站吧.
“下车吧。”降谷零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弯腰朝后敲了敲抱枕。
“唔。”若松竹一缓慢地把抱着的抱枕往下挪挪,露出睡眼朦胧的眼睛来。
在车上睡觉真的很舒服,甚至可以忘记食欲,接下去要干什么来着,不如算了……
“去选冰激淋的口味。”
抱枕立刻失去了自己本身应该有的地位,孤零零地躺在空无一人的坐垫上,甚至还留有些余温。
“呼呼。”若松竹一端详了一会儿啃了一口,口腔中冰凉的甜意消散了燥热,月牙状态的眼睛完全暴露了此刻的心情。
所以当看着対面很眼熟,犹豫着要不要上来叫人的工藤新一被狂奔的沙扎比拉着,冲到若松竹一面前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眯着眼睛神秘微笑的若松竹一。
“汪——汪汪!”
若松竹一在眼前的人冲过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仍然停留在车上的意识同样被狗叫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有回笼的意识让他把震惊的目光投向已经和他差不多高的工藤新一上。
有着远超同龄人绝佳观察能力的工藤新一无语:……不要以为我没看出你在想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抬头一看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吗!!(顶锅盖逃走
第63章 一点也不痛
甜品站前面等待着的人不少, 降谷零先把冰激淋递给了探头探脑的若松竹一,在接第二个冰激凌的功夫里,就发现若松竹一早就跑出去没影了。
付了账离开, 结果看见若松竹一就站在不远处,前面还有眼熟的人和一只狗。
降谷零赶快走过去:“……怎么回事?”
他先下意识去看了若松竹一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再把视线往前移,在看清来人的时候明显一愣。
“你是……”
工藤新一穿着很宽松的休闲运动装, 手上绑着一条牵引绳, 脚边白色的狗狗使劲摇着尾巴, 如果不是还被牵着绳子,估计早就扑上来了。
“好久不见啊。”工藤新一眯起眼睛看着他们两个,稍稍有些费劲地拉着手下的沙扎比。
“好啦, 沙扎比。”工藤新一干脆蹲下来,和沙扎比说话, “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的主人, 给个面子!”
若松竹一在这几个照面之间意识终于回笼, 三下五下就把手边捧着的冰激淋塞进嘴里吃完。
吃冰激淋的动作实在太快, 降谷零来不及阻止他, 眼睁睁看着他冰得打了个哆嗦。
一吃完,若松竹一也跟着蹲下来,把手埋进沙扎比头上的毛里,绒毛的触感一摸就能感觉到奇异般的舒适。
看得出来工藤家把小狗养得很好。
“现在长成好大一只乖狗狗了啊。”若松竹一开心地摸了摸狗头。
工藤新一当然还记得对面的人是谁,也许年纪还小的时候看不出来若松竹一的身份,但在见识过不少新的知识之后, 倒是很容易明白眼前人的身份。
他为求保险,还去询问过他的父亲。
若松竹一的神态和样子和三年前基本没什么变化嘛, 不过他身边的人却……
同样和若松竹一他一样是金发的男子在凑过来的时候,工藤新一全身的细胞都仿佛在警告着危险。
这个人,绝对不普通。
难道是组织里监视他的人吗?
“我说你……”工藤新一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还在摸狗狗的若松竹一,“昨晚没睡觉?”
被人监视还能这么放下心来和人逛街买甜点吗?
“没关系的啦。”若松竹一好像也明白工藤新一的顾虑,老神在在地装样子,“波本是一个好人。”
听到这里,工藤新一也敢抬头打量一下站着的波本。
有酒名代号,那确确实实是组织成员,但是好人?
莫名被发了好人卡的降谷零此刻也不好再继续吓小孩,收了故意装出来的气势,在太阳底下笑容灿烂地把手上的冰激淋递过去。
递到自己眼前,只好伸手接过那根冰激淋,工藤新一有些恍惚地也啃了一口。
“吃完了冰激淋干脆就回去吧。”降谷零拉起若松竹一,再和工藤新一说,“怎么样,要送你一程吗?”
不管这个询问是出于客气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他决定当真!
工藤新一干脆抱起地上的沙扎比,点头:“那好啊?”
有免费的车干嘛不蹭!
毕竟今天真的很热。
若松竹一蹲着的时候,身后还有个人帮他挡着太阳投下一片阴影,被拉着站起来,阴影已经不足以挡着太阳光,又感觉到热了,晕乎乎地被人牵着走。
“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通宵,哪次听了?”降谷零才不会被若松竹一装到,“还有,下次吃冰激淋不能直接吃完。”
面对同期的唠叨,若松竹一早就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应付过去,面上很乖巧地点头,实际上刚刚说了什么都忘记了。
但是偶尔抓住同期话里的漏洞的时候,反驳地就很积极。
“你的睡眠时间要比我短得多吧?”若松竹一不服。
“我和你能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嘛。”
“我比你高。”降谷零话都不用说完,两人就都懂这言外之意。
毕竟还没长大的小朋友是需要睡眠来发育的嘛……
被戳中痛处的若松竹一跳脚:“我!会!长!高!”
以后一定要长得比你还高!比一个松田阵平还要高!
之前也许还能称得上困,但现在已经清醒了不少,若松竹一很自觉地爬上了副驾驶,把后座留给工藤新一和沙扎比。
降谷零坐上车,帮若松竹一系上了安全带,再把自己的安全带绑上,反正某个生活白痴是永远没有系安全带的自觉的。
咔哒一声,安全带都系上了。
降谷零转头询问工藤新一:“要去哪?”
得到确切的地点之后,降谷零就开车往那去。
开车的路上是诡异的安静,若松竹一坐上车没多久就不说话了。
降谷零开车的时候会看左右的后视镜,偶尔瞥到若松竹一的时候,对方脸上也很平静,是根本看不出一点异常的样子。
但就是这样,在降谷零看来才是最异常的地方。
因为若松竹一上车才不会这么乖。
车前的夹层里被塞了好几包小零食,都是他喜欢的。往常若松竹一要是坐上副驾驶,一定会做的事情就是从里面摸出一包零食。
但是今天没有。
反常到降谷零在看到车流量日渐稀少之后,就立刻找了个靠边的地方临时停了下来。
若松竹一原本一声不吭地揣着手目视前方,十分严肃正经。
在看到已经放缓了的速度时内心就突然咯噔一声,随后很快就发现正在靠边停车。
糟糕,暴露了。
若松竹一依然正襟危坐地揣手手。
降谷零看他这个样子都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说。”
若松竹一严肃地挑了挑右边的眉毛,正在思考蒙混过关的可能性。
突然陷入紧张对峙氛围的工藤新一稍微有些茫然地看着两人。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哪……有……”若松竹一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一幅明显的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形象,完全就是在垂死前的挣扎。
降谷零只要把手伸过去,戳一戳肚子就能揭露若松竹一嘴硬的事实,对方还在用揣手的动作试图掩盖自己肚子痛的事实。
降谷零眯眼,伸手。
若松竹一看到降谷零的动作,现在脸上冷汗倒不是装的,那是真的。
“……真拿你没办法。”
降谷零手伸到一半举在空中,看到金发青年脸颊处微不可见的冷汗时还是收回了手。
“都说了冰激淋不能吃这么着急。”
降谷零停车的时候还专门看了看,离车不远处就有一家药店,刚好在十字路口的位置。
自己停的地方就在斑马线前面不远处。
这个时候也只能先去买点药应急一下。
“呜。”若松竹一绷着脸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来,表达一下此刻的情绪。
不能再挤更多字了,不然就要被听出来自己这个时候其实很痛了。
降谷零立刻就下了车,后座的工藤新一从中间探出头来,关心地询问:“你没事吧?”
若松竹一把脸绷得更紧。
好,看得出来完全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
“我也去帮忙拿药。”
工藤新一也下了车。
不过他没注意到自己手上绑着的牵引绳一直没解开,连带着沙扎比也下了车。
“啊,对。我先把绳子解了。”然后再把沙扎比先关在车里。
工藤新一刚把绳子解开,想要弯腰将狗抱回车内关上门的时候,拐角处刚好驶过来一辆汽车。
“糟糕——”
车停的位置前方,那道斑马线上正正好好走过一个长发、带着黑色针毡帽的陌生男人。
“快躲开,后面有车!”工藤新一朝那个男人大喊。
但是他就和完全没有听见一样置若罔闻,直直地往前走。
再这样下去,他会撞上那一辆汽车的!
工藤新一跑过去,想要拉过那个男人。
汽车的主人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想要打方向盘。
闹出的动静不小,若松竹一尽管此刻不太舒服,也站起来想要推开车门。
但是沙扎比的动作比他们都快一些,被解开的牵引绳让它立刻就能飞奔到长发的陌生男子前面,扑上去就把他推到斑马线的另一边去。
沙扎比体型不是一般的普通宠物犬,就跟边牧差不多大小,全力扑人的力度可见一斑,恰好,不知是因为幸运还是不幸,沙扎比刚好就把长发男人推到了若松竹一那边的方向。
正正好好撞上了若松竹一打开的车门。
如果几人能够一直注意陌生男人的表情,也许能发现在沙扎比扑上来时的愕然,那是计划产生误差的惊讶。
不过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清若松竹一开门的脸。
陌生男人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时候仔细思考了一瞬,决定遵循前胸后背传来的痛意。
两眼紧紧一闭,昏了过去。
就是可怜了若松竹一肚子痛还没结束,打开车门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迎面而来的人一个照面扑到了地上,帮人当了物理肉垫,摔得结结实实,没做防护措施的手心膝盖都传来更加明显的痛感。
不用看都知道一定破皮了!
背上的男人尤其重,至少若松竹一无法凭自己的力气把他挪开,此刻若松竹一都不想去看手心的情况,反正伤口还传来明显的刺痛感。
车主急忙停到一边,赶了过来。
有好听的女声:“你们都没事吧?”
听到动静买了药匆匆赶来的降谷零把药和水放在了地上,赶忙想要去扶地上的若松竹一。
但又顾忌着什么,及时被理智拉了回来,先停住了手。
得先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贸然去扶反而容易产生二次伤害。
“我没事。”若松竹一咬牙切齿,“我,一点,也,不痛!”——
作者有话要说:
沙扎比和夏亚总帅的世纪性会晤(不是!
感谢在2022-09-12 01:08:39~2022-09-12 23:2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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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闻卿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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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只是表演一下
把若松竹一当垫子垫在下面的长发男人紧紧地闭着眼睛, 不省人事中。
沙扎比乖巧地蹲在一边。
降谷零用很快的速度打量了一遍昏迷的男人,没有明显的外在伤口。
工藤新一察觉到他的目光,赶紧说:“刚刚是沙扎比把他推过来, 撞到车门后才昏过去。应该不至于内脏出问题……”
停好车的陌生女人此刻有些慌张地举着手机示意:“我没撞上他……已经叫了救护车,马上就来。”
“没撞上吗?”降谷零看了一眼赶过来的女人,重复了一遍,又看向地上的陌生男人。
若松竹一本来想安安静静地当一个肉垫,但是肚子疼这件事让他做不到。
手心处又传来久违的刺痛感, 感觉又烫又热, 还带了些湿意。
见状降谷零立刻和工藤新一说:“抬那边的手, 我们先把竹一扶起来。”
两个人同时想把上面昏迷不醒的男人抬一边去,想要抬起失去意识到人要废不少力气,搬运中途无可避免地碰到了长发男人的手心。
“咦?”工藤新一有些怔愣地疑惑了一下。
这个感觉好像不太对啊。
他又带着些许探究意味地蹲下来, 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男人,抬起他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确确实实就是一个晕过去的人。
工藤新一转头就想要和降谷零说话, 但是没看见刚刚还站在身边的降谷零, 干脆就直接转身, 果然在若松竹一躺着的地方看见他。
药和水都放在原地。
降谷零仔细观察了一遍若松竹一的状况, 确认除了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就蹲下去,直接把手从对方胳膊下穿过去抱起来,让他靠在怀里有个支撑点。
“我把药拿过来。”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找不到事做,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女人立即应了一声。
“不用。”
药离得很近,降谷零再稍微伸个手就能拿到。
“吃药, 张嘴。”
手臂刚好能托着若松竹一的肩膀,掌心里躺着两颗药丸。
若松竹一觉得今天简直倒霉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陌生人在场,他现在一定要借机装可怜,向同期讨要一顿大餐或者零食。
可惜这个计划肯定要胎死腹中了。
明明脸色痛得发白,若松竹一还有心思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不知悔改。
降谷零见他没说话,嘴唇还嗫嚅了几下,以为是已经痛得张不开嘴。
只好先把水放在地上,他皱眉,捏住若松竹一的下巴,然后按住脸颊,把药塞进去,立刻就拿起水灌一口。
动作之熟练,就连边上担心地看着他们的女人都为之震惊侧目。
若松竹一就算痛也要用眼神示意:“!!”
救护车的声音已经能够隐隐听见,不出意外,马上就能到医院。
肉眼可见降谷零此时的心情非常不好,就连若松竹一的表情都不去看,只是紧紧皱着眉,用巧劲抓着怀里人的手臂,仔细查看手心和膝盖处的负伤状况。
膝盖处伤得最重,红肿一片,血珠一滴滴地渗出来连成片,在视觉效果上是最具冲击性的。白净的腿边粘上了不少灰尘沙砾,光是想要把这些东西都清除掉就要花不少功夫。
倒是若松竹一还有点心情笑。
虽然今天是挺倒霉的,但莫名其妙就是会突然开心耶。
这又是为什么呢。
若松竹一弯着眼睛看着降谷零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也跟着弯成月牙一样,很好看。
不过降谷零才没有注意到这边,他认真地检查着膝盖处的伤口,脸上有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严肃。
“波本。”若松竹一现在其实很想叫他本名,但理智上还是拉住他。
降谷零像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从工作状态中抽离一样,回了一声:“嗯?”
嘴都没张,太傲慢了。
还只瞥了自己一眼就回去看膝盖。
若松竹一恹恹地回答:“你好凶哦。”
手臂还被降谷零托着,除了能感觉到有人举着自己,和伤口破皮处传来的痛感,没有任何被人托着的不适感。
“呵。”降谷零简直快被怀里这个没点良心的小混蛋气笑了。
“我凶点你长记性吗?”降谷零不用想都知道小混蛋的回答会是什么。
若松竹一这次当然长记性了,还变聪明了不少,偷偷吐了一下舌头立刻缩回去,就是不回答。
在心里超大声说:不长记性,嘿嘿。
反正他们也舍不得打我。
“是这边吗?”
救护车在边上停了下来,立刻跑下来几个医生。
他们看了看路上的情况,从后备箱取出担架来。
“啊……对,是这里!”陌生女人朝他们点点头,想要跑回去帮忙。
也是借此机会,掩盖一下刚刚自己听到的内容后流露出来的惊讶之情。
没听错吧?
……波本。
也是威士忌的名字。
那几个青年,原来也是组织里的人吗?.
诸伏景光在上午送走了自己的几个好友,还算热闹的病房一下子就冷清下来。
尤其有若松竹一在,这段时间还没有突然直接陷入安静过,难免有些不太习惯。
还没等他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就听见门口处传来一些动静。
诸伏景光略带疑惑的视线扫向那一边。
“锵锵!”
就看见早上出去还浑身上下完完整整好好的若松竹一,手心和膝盖上都绑上了绷带,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
若松竹一笑容很灿烂地对着诸伏景光,只是怎么看怎么心虚:“下午好啊景光,好久不见呀。”
“……竹一。”诸伏景光合上文件,冷静地朝他开口,“你最好,完整地给我解释一下是什么情况。”
“这种事情不重要啦……哈哈……哈。”
试图蒙混过关果然会失败。
若松竹一苦着脸。
竹一的时间先待会再给他算账,诸伏景光确认了一遍对方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把视线上移,投向推着若松竹一进来的那两个人。
稍微有些眼熟。
若松竹一才注意到这一点:“这是工藤叔叔,那是工藤新一。”
工藤优作点了点头:“好久不见啊,诸伏同学。”
本来只是受个伤而已,没必要告诉向来过于关心自己的工藤夫妇一家。
可惜工藤新一早就打电话给了他们,再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接着向他解释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情。
“那,zero……呢?”诸伏景光问。
把若松竹一的事情交给别人来办,不出现在这的作风,可不太像他。
“他先去安置那个……那个……”若松竹一已经忘了把自己当作肉垫的那个人的姓名了。
“诸星大。”工藤新一提醒道。
“对哦。zero还专门把他的病房安排到景光你边上的那间了哎!”
若松竹一还没说完,就看见降谷零打开门走了进来。
“没办法。我估计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被车祸殃及的倒霉市民。”降谷零转身关上门,然后看向工藤他们,“工藤先生来这里应该也有他们的原因吧?”.
另一边的病房。
在确认刚刚在边上看着自己的人走后,安静躺在病床上昏迷的人就睁开了眼睛,向窗外不停闪光示意的地方点了点头,然后拿出兜里的手机。
闪光顿时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个时候联系我,可不太恰当。”
诸星大,或者说是FBI的王牌狙击手,赤井秀一,淡淡地朝手机对面说了几句。
“没错。从宫野明美那边下手,进入组织的计划肯定是失败了。”赤井秀一点点头,“不过目前应该有更好的方案。”
原本想借宫野明美的机会,从她那边进入组织,但是严格来说这也不算是她本人造成的车祸……他打算换个碰瓷方向的计划,也在看到那两个人之后结束。
那个金发青年。
赤井秀一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
和他在父亲留下来的资料里见过的那个少年,长得一模一样。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虚掩的门口,终于说出了接下去的话:“他绝对也是组织成员。我可以从他身上入手。”
“从谁身上入手?”
掩盖的门猝不及防被拉开,进来的正好是降谷零。
降谷零的金发颜色更深一些,此刻背着光走进来反而压迫感更重,眼眸紧紧地盯着赤井秀一,没带任何正面的感情色彩。
赤井秀一也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慌乱,而是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挂断了手机,将手机对面传来疑惑的呼叫声掐灭在病房之中。
这样倒是彻底安静下来。
两人对视。
“这样看来,你早就知道我在装晕?”
降谷零掌握着主动权,看着他没回答。
“你应该是那个青年身边的人,护卫?好友?组织里的搭档?”
“那看来应该是搭档。”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做个交易如何?”
降谷零换了一下姿势:“说说看。”
“我想加入组织已久。但一直没有进入的渠道,这让我很苦恼啊。”
“给我一个引荐的机会。”赤井秀一递出橄榄枝,“无论是哪一方面,我都会是很好的助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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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听说你……
赤井秀一抛出橄榄枝之后, 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面的人。
虽然之前的计划中途出现了差错,但这个意外也不能说是坏事。
FBI的资料里找不到眼前这个人的信息,不过可以确定的是, 既然跟在那个青年边上,他就算不是组织的人也一定和组织沾边。
况且,从他身上有的气势来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好人可以概括的吧。
在赤井秀一打量他的时候,降谷零也同样在考虑对面人应有的价值。
在进房间之前, 他们早就对这件事重新进行了分析, 和工藤优作。
“这么说起来, 你早就发现刚刚的人有些不对劲了吗?”若松竹一坐在轮椅上,看着边上的人帮他处理伤口,开始提出任性的要求, “可不可以不要用酒精和碘酒。”
“也可以这么说吧。”降谷零才不理他的要求,只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训练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看来以后要是伪装的话要多注意这些方面, 对吧, 工藤同学?”
对于从细丝末节的破绽之中抓住真相的尾巴之事, 工藤新一向来是很感兴趣的:“没错!不止是虎口上的薄茧, 如果起了怀疑再重新去看待他本人……那找出他的身份简直是轻而易举。”
清理完了周边的尘土沙砾,接下来就该是消毒的步骤了。
降谷零很快地抬头看了若松竹一,见他已经被成功转移走了注意力,立刻把镊子放到一边的盘子上,拿回蘸了碘伏的棉签。
“不过,那个人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若松竹一沉思, 都没注意到冰冷的棉签已经凑到了膝盖边上。
若松竹一原本还在思考的情绪瞬间被膝盖上传来的难以言喻的痛感拽回现实:“嘶……痛痛痛。”
这些日子着实是被惯的有些任性了一些,若松竹一差点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憋不住眼里涌上来的生理性盐水, 气呼呼地看着降谷零,对面脸上还带着些许得逞的笑意。
“已经好了。”降谷零摆摆手,赶紧补充,“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不小心。”
若松竹一气得不想理他,转头回看工藤新一:“还是回归正题吧!”
“……虽然知道他可能有些别的心思,但就算是我也猜不出来他到底是谁啊!”工藤新一抱着不知道算是立功还是闯过了的沙扎比,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战斗表示十分无语。
“也许我知道一点事情?”
在场的几人都被门口突然传出的声音惊讶了一下,齐齐看向门外。
原本顾念着医院毕竟是公共场合,说的不少话都带了些语焉不详的模糊意味,不应该有人听得懂他们说的话才对。
工藤新一率先察觉不对,这个声音,明明就是——
“汪嗷。”沙扎比首先替他们打了个招呼,吐出舌头,很开心的样子。
“……爸爸。”
“你们好啊。”工藤优作蹲下来先和沙扎比握了个手。
“更多的寒暄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工藤优作重新看向轮椅上坐着的若松竹一,“关于那个人的身份,还有别的,我想,有些事情……你们有这个知情权。”
难得见可以称之为熟悉的长辈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像是要谈论什么大事一样。
若松竹一稍显无措地看回降谷零,但又没看多久,很快就抬头看着工藤优作,可是手指却悄悄拽住了对面袖口处的衣角。
手心处还绑着绷带,白色的绷带在伤口处绕了一圈。
降谷零只能隔着衣角和绷带感受对面传来的温度,现在才懒得戳穿若松竹一有些心虚或者不安的情绪,不管是什么情绪也好,反正他站在那,没动,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衣服。
哪怕已经把昂贵的衣服袖口处揉得皱巴巴得也无所谓。
“虽然我的确很想在当面亲口说这些事情。”工藤优作说,“毕竟这样更有隆重感一些。”
“不过这实在不是什么说大事的好场合,哈哈。”工藤优作笑眯眯揉了一下狗头,再拿出手机,“果然还是直接看手机文件吧。”
一开始还在边上严肃脸认真听的工藤新一:……这还真是爸爸会干出来的事。
反倒是低着头只留一个没什么精神垂头丧气的发旋让在场人欣赏的若松竹一精神了起来。
面对面正经谈论事情什么的、面对面表达关心什么的,完全做不到——
……
“FBI吗?”
若松竹一抬头,茫然地看回降谷零。
他脸上倒是没有带着往日一贯的轻松,带了点耐人寻味的思索。
“既然他敢找上门来,那就应该给他点意料之中的反应才是……”
“以我的想法来看,他最多猜的到我们是组织内的人,我们两个人的保密等级很高,所以应该不至于知道我们两个的真实情况……”
“和FBI坦诚相待这种事……想想都不爽。我不可能直接告诉他我们的身份。”
我可不信任那个家伙。
降谷零没把最后的话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的言下之意。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若松竹一隐隐约约猜到了些降谷零的想法,手指卷着绷带的末端绕着玩。
“既然是黑衣组织,那就应该拿出点黑衣组织的气势来啊——”降谷零轻轻按住若松竹一不太安分的手,“之前在车上我就让手下的人帮我查过了刚才跟过来那个女人的身份。她本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地方,但是她的妹妹……也许竹一你会认识。”
“他肯定想要借我们的手进入组织,不拿出点诚意怎么够?”
降谷零微微一笑,紫灰色眼眸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晦涩,然后把若松竹一的手放回了怀里。
同样的眼神此刻正被赤井秀一同样看在眼里。
但这个充满算计的眼神落在赤井秀一的观感上,反而更加验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果然是那个组织的人,所拥有的职位一定不低。
沉默之后,降谷零微微点头:“我可以同意你的要求。”
“不过……”
前面答应的再花里胡哨,最重要的内容永远都是转折之后的话,赤井秀一深谙该如何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方法,他并没有因为对面金发青年的话语而产生什么情绪上的起伏,一直平静地听着。
“我需要知道你的实力,值不值得我推荐你加入组织。”降谷零没错过对面的任何一些动静。
确实是个不错的人物,但是如果是FBI……再满意的表现也要打个对折。
况且还因为自己的一些目的,还选择伤害了若松竹一的话……
“我的推荐名额可是很宝贵的。”降谷零似笑非笑盯着他,“你有什么能够说服我的能力吗?”
没等他说话,降谷零就接着说:“我手上刚好有个任务……”
“了解。”赤井秀一说道,“我会做到让你满意的地步。”
“无论是格斗、狙击、潜伏……”
“不,你误会了。”降谷零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自己闯的祸,就要自己来收拾。”
“?”赤井秀一难得在此刻脸上浮现出疑惑。
“虽然你大胆地向我自荐这一点,我很欣赏。但是我可不想帮你收拾你闯出的祸。”
除了现场那个不太幸运的少年也因为他一起摔了下去以外,应该没有别的……
等等?
赤井秀一回想了之前车祸现场的细节,实际上他在躺下之后很难移动视角去看边上人的动作,但是他敏锐地捕捉住了一些别的东西:“难道……?”
“没错。”降谷零肯定地点点头,眼里带了些能被他轻而易举看清的怜悯之意,“说起地位……”
“他可是我们之中最高的。”
“你带他一起摔倒受伤的这件事情,苏兹酒可是很生气的啊。”
原本安静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谈话声音的病房处,门外传来另一道声音。
“波本说的很对。”偏冷硬的少年音,语气之间还稍稍带了些居高临下的倨傲之意。
光听这种带了傲慢意味的声音就能感受地出来本人有多讨厌。
“关于今天受伤的事情,我很不高兴。”
若松竹一,或者说是苏兹酒,故意冷着脸推进了房间。
不过中途发生了一些意外,病房大门不小心被屋内的把手链条卡住了一部分。
在若松竹一已经凹好了姿势和气势推门进来的时候,想要推进去,再摆出一幅蔑视的神情,就能很好地达到下马威的目的。
可惜第一下推……
推……
推不动。
在两个人沉默的目光之中,若松竹一自以为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波本,来表示苏兹酒对波本安排的不满意。
当然在波本看来完全就是金色的漂亮猫猫故作凶狠地挠了挠裤脚,超凶地向主人要猫粮吃。
在此刻的沉默之中,若松竹一冷着脸,用没受伤的脚踢开了大门。
金色的瞳孔里不带着任何情绪,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但是赤井秀一却生不起什么紧张的心思。
“哼,听说你想要加入组织?”若松竹一仰着头看着赤井秀一,行动不便确实让形象大打折扣,尤其是坐着轮椅,身高的限制只能让他仰头看别人。
“可是我对今天的事情,非常的不满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再也不要赶死线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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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奇怪的称呼
事已至此, 赤井秀一也没有办法再推脱,走到这一步再放弃之前的布局也太愚蠢了些。
虽然眼前坐在轮椅上的陌生青年无论是言语,还是态度上, 都比刚刚和他打交道的那个男人倨傲许多。
但是摆在明面上的轻视可比笑里藏刀的好意容易对付得多。
原本他还以为这两个人是搭档关系,可是从现在的形势上看,这个搭档关系好像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融洽啊。
就这么把他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员,放到苏兹酒跟前吗?
戴着针织帽的长发男人很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轮椅上的苏兹酒, 心里倒是没有生起任何被冒犯的难堪。
不管怎样……苏兹酒看着可比波本好骗多了。
是个好机会。
若松竹一疑惑地看着赤井秀一走到自己的身后:“你想干什么……?”
赤井秀一直接把手搭在了轮椅顶上, 听到若松竹一和他说话, 俯身,视线和他尽量平齐,睁开的墨绿色眼睛里看不出什么别的不满情绪:“小少爷, 我是在为你服务。”
夹克衫的材质有些硬,行动间意外地蹭到了若松竹一的脸颊, 若松竹一有些不适应地往外躲了一下。
“小少爷, 是在叫我吗?”
“……总感觉有些奇怪的地方。”脸颊处的皮肤更为敏.感, 轻轻蹭一下就会留下些许异样, 若松竹一只好一边说一边挠脸。
赤井秀一能明显地感受到身后那道难以忽视的视线, 还想推着轮椅继续说点什么,就被走过来的波本打断。
“可以了。”波本按上另一边的把手,还能从语气里隐隐约约听见一些咬牙切齿之意,“麻烦你注意一下场合。或者说,收起你的那套做法。”
……真是讨厌的FBI,作风浮夸。
“是吗?”赤井秀一直起身, 好像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降谷零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工藤优作的要求,和这个讨厌的FBI进行合作。
现在毁约还来得及吗?
算了……只是想想而已的想法罢了。
波本威胁式地看了若无其事站着的人, 接着用指腹帮若松竹一擦了下脸。
擦得很轻,不疼,比若松竹一他自己胡乱挠倒是好多了。
若松竹一目前还记得自己现在应该扮演的人设,真就微微仰着下巴,让波本帮自己擦着泛红的皮肤。
帮忙擦完之后也不绝对不会说一声感谢的!
他就是这么没有礼貌还很过分的坏人!
苏兹酒决定非常冷酷地抬着下巴看波本。
赤井秀一站的位置刚好看不见两个人的小动作,降谷零也干脆随若松竹一去。
因为指腹按在下眼睑偏右方的位置,降谷零稍微往上移一点视线就能看见全神贯注盯着自己的苏兹酒。
但是能隐隐约约看见金色眼眸里闪烁着的得意,就像翘起尾巴讨要功劳的猫猫一样。
“干什么!”若松竹一没想到对方的手指会上来按自己的眼睛,立刻捂住眼睛,超凶的说了一句。
“提醒你干活。”降谷零在若松竹一想要按住自己的手的时候就收了回来,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指了指对面口袋里的手机。
“哦。”若松竹一将信将疑地拿出手机,总感觉目的才不是他嘴上说的那么简单,“那好吧。勉强相信你一次。”
“是朗姆吗?”降谷零先按住他想要接通电话的手。
若松竹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看来电显示:“不是。是……”
在若松竹一名字没说完的时候,降谷零就松开手:“这样吗?我明白了。”
“这个电话还是到苏格兰房间里再接吧。”降谷零示意了边上一直站着的赤井秀一,“诸星大,请吧。”
“那么,苏兹,我还有些别的事,就先待在苏格兰边上。”
若松竹一把心里冒出头来的莫名其妙的失望按下去,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尽管不清楚眼前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但是赤井秀一很聪明的并不想在没有取得任何信任前就参与这些话题。
“往哪走?”赤井秀一直接接管了轮椅,低声询问坐着的苏兹酒。
若松竹一低头还在看手机,只留给赤井秀一他一个孤零零的发旋。
“就在你隔壁病房。”苏兹酒的声音稍微有些闷,“不行。一想到你害我就这么坐着轮椅果然还是很不开心。”
“那好吧,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请说吧,小少爷。”
若松竹一被奇怪的称呼不适应地抬头看赤井秀一。
对方还是一幅严肃正经的样子。
若松竹一悄悄鼓了一边赤井秀一那个角度看不见的右脸颊,颐指气使地伸手说话:“首先,替我开门。”.
工藤优作看到只有两个人进了房间就大概明白了降谷零的去处,看到若松竹一进来,笑着和他又打了个招呼。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再继续待在这里也只会徒劳地增加之后抹除痕迹要耗费的警力。
“走吧,新一。”工藤优作把牵引绳重新挂回沙扎比的项圈上,打断了正在思索的工藤新一 ,“再待在这里就没必要了。”
“苏兹?”床上的诸伏景光有些意外地看着来人,出去一趟竟然难得没看见降谷零跟在若松竹一身后。
出于对幼驯染的情感生活的关心都要对此再深究一番,诸伏景光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波本去哪里了?”
“不知道。”若松竹一硬梆梆地回了一句。
“毕竟波本一向都这么忙。”
若松竹一表示自己才没有生气。
“不过至于后面这位……”
“诸星大。”赤井秀一上前一步示意了一下,“我的名字。”
诸伏景光脸上是一贯的温柔笑意。
光看眼前的陌生男人尽管微笑着仍然有着难以捉摸气势的情况来看,他都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不管在哪种情况上分析,能保持笑意的人都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像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得罪才是。
可是还没等赤井秀一在短暂的对视里摸清对方的底线,就听见他开口。
“听说过你,苏兹酒的伤口,就是因为你的原因吧?”
赤井秀一:……
这个组织还能不能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赶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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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美丽的景色
医院门口的人流量不少, 形形色色的人都能在这看见。不过降谷零没有多余的心思观察其余的人生百态,毕竟在场的人不少都是警察厅的人。
公安内部有组织的人。
在听到风见裕也带来这条消息的时候,降谷零竟然没有太大的意外。
反倒是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一开始还以为景光这次的受伤和公安内部的卧底有关系, 仔细想想这两者之间应该没有关系,不然琴酒第一次找上门的时候带的就不是情报,而是枪了。
……这件事情还是交给高层那边自己去处理好了。
降谷零朝不远处开来的车挥了挥手,等它开过来停在面前的时候就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司机原本下意识看向车内的后视镜,却在接触到镜子里波本的眼睛时就立刻低下头, 安静地开车。
有消息发送了过来, 响起叮的一声, 司机平稳地开着车,连看都不敢回头看,面上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降谷零手上握着的手机屏幕刚好亮了起来, 他顺势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和屏幕上发送过来的半截消息。
计划比他想象的要顺利不少, 挺准时的嘛。
降谷零当然愿意相信若松竹一, 但是……
车辆驶入一个无人的小道, 波本的眼神也在此时沉下来, 聚焦在飞速驶过的景物之上。
从警校重新认识他的那刻开始, 尽管一定没有以前的记忆,他都会给若松竹一全部的信任。
因为他相信他的为人,即使失去记忆也好、没有以前认识的经历也好、忘记了曾经的一切也好,若松竹一也依然会是若松竹一。记忆始终是一个载体,是只有依托了宿主的存在才显得可贵的回忆。
就算没有了这些……他认识的那个若松竹一也依旧还会是那个若松竹一。
本性、缘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始终不是那么容易就断掉的东西。
但是……
他要知道造成这一切背后的东西是什么。
无论是出自什么目的, ……但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都不可原谅。
司机开得很快,肉眼可见离降谷零的目的地近了不少。
降谷零撑着车窗, 手虚虚地搭在车窗按钮上。
也许比起自己策划这么久,还要瞒过朗姆和组织里不知道谁放的眼线这个行动来说,更方便快捷的方法应该是直接问问自己的上司才对。
这个询问的人选还可以再加一个工藤优作。
那为什么刚刚不在医院直接询问工藤优作呢?
即使顾及若松竹一在场,支开他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一想到那个对于自己来说太过熟悉的名字,脑内就不由自主地闪过他漂亮的眼睛。
看着自己的时候,金色的瞳孔里就只能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再无旁人,是一幅全神贯注的样子。
安静地能够清楚地听见双方的呼吸声。
所以……是为什么呢?
降谷零将打开车门的按钮掰到一半。
能感受到车辆正在慢慢减速,降谷零在车刚停下来的那瞬间就按下车门。
“在这里等着我。”降谷零往屋内走,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随意地朝后吩咐了一句,停止了下属想要跟着自己一起进去的脚步。
答应应该很简单才是。
关于若松竹一的事,关于自己想要找寻的一切,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可不能将全部的信任押在不知底细的第二手情报上啊。
不管怎么说。
他可是……波本啊?.
“你们要的东西。”赤井秀一将手上的保温盒递给诸伏景光。
“谢谢。”即使是看眼前这个人不太称心,诸伏景光也会保持自己一向的风度。
心知肚明自己好像得罪了面前这几个人的赤井秀一决定在没有了解众人脾气之前,不打算多说话。
“苏兹,你这段时间最好乖乖喝粥。”诸伏景光捧着保温盒,好声好气地劝埋头生闷气的若松竹一。
若松竹一耍赖:“为什么?我又没有胃痛。”
……等等,他好像没有和景光说自己胃痛的事吧?
若松竹一立刻察觉到不对,扭头去看诸伏景光的表情。
诸伏景光一脸了然,像是当场抓包了一个偷偷倒药不肯吃的幼稚鬼一样。
“……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学坏了!”若松竹一谴责,“一定是因为波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面对毫不占理的谴责,最好的方法就一直看着无理取闹的若松竹一,面带微笑也好,面无表情也行。
反正就是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就行。
至少现在还有陌生人在场,就像是小朋友也想在客人面前当个老成持重的大朋友一样。
若松竹一没对视多久就先败下阵来:“白粥就白粥……但是我还要一杯果汁!”
若松竹一他一遇到这种作息和生活习惯问题就开始耍赖。
明明知道自己斗不过同期,却还是要胡搅蛮缠,讨价还价一番才肯罢休。
比如说原本吃能吃白粥,若松竹一就一定要向同期讨到白粥之外的糖果、蜂蜜。
要到了糖果也不一定吃,也许是会把它装起来,藏到自己的宝箱里。
这就是猫科动物特有的囤粮吗?
诸伏景光觉得他们这些人对大型猫科动物若松竹一也太过纵容了一些。
最过分的是,他们几个竟然还都允许他耍赖。
诸伏景光好笑地看着超级委屈地开始扒拉白粥的若松竹一。
吃一口就抬头看一眼,满脸都写着自己要果汁喝。
情绪也太好猜了一点。
诸伏景光抬手就能按上猫猫委委屈屈的呆毛,干脆一边揉头一边想。
不过这样的若松竹一确实比警校初见面时的……鲜活多了。
赤井秀一在一旁没出声,但也仍旧没放下心来,视线是自然没有放在互动的两个人身上的,只在心里猜测。
看来苏格兰倒是和苏兹关系挺融洽的。
太阳快要落山了,窗外的景色格外瑰丽,大片的云彩被层层叠叠地晕染开,呈现柔和自然的渐变色,渐渐地舒卷在天空处。
诸伏景光当然也没有错过这番景色,自己不方便下床,干脆和赤井秀一说:“诸星先生,方便去把窗帘拉开吗?”
赤井秀一走过去,唰地一声就拉开了一边的窗帘,为了方便透气,还把窗户也一并打开,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涌进来。
见边上的若松竹一满脸好奇,跃跃欲试的样子,也直接走过去,帮他把轮椅推到窗户边上:“确实是很美丽的景色呢,小少爷。”
赤井秀一的声音本来就很富有辨识度,轻下声的时候有着独特的风格,就跟在播音室一样,就算是调笑的语气也独有着正经的气质。
有时候云彩总给一种很容易触摸到的错觉,若松竹一下意识想要伸手抓住它们,当然手里剩下的只有傍晚的空气而已,或许还能带着些烟火气。
“如果是同一片天空的话……” 若松竹一看着空了的掌心思索,一本正经地询问诸伏景光老师,“我们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个景色,对吧?”
目前没能见面的伊达航、萩原研二、松田阵平,降谷零和许多别的有着牵挂的人。
诸伏景光也想到许久未曾见面的兄长。
“没错。”诸伏景光回答他,“……一定都能看见的。”
在傍晚的气氛下,也难得想要回忆一下往昔的时光,于是诸伏景光用比以往更轻柔的声音回答他,就和清澈的流水一样。
得到自己很喜欢的答案,若松竹一就点点头,认识他的人一定能看出他此刻有多高兴,干脆扶着轮椅站起来,忽视膝盖上传来的刺痛,让金发也沐浴在晚归的日光之下。
“嘿嘿。”
日落很好看。
想和他们也一起看一次日出。
若松竹一这样想,扶在窗台上的手抬起来,把另一边的窗帘也一起拉开.
无人在意的一处屋内,窗帘此刻正缓缓地被关上。
黑色彻底盖住整个房间,徒留沉重的喘息声,像是冬天破了的风箱,呼啸刺耳的冷风吹过,就发出难听的呼声。
“组织的人……为什么?”捂着自己肺部的人艰难地看向窗帘处不知身形的男人。
他发出一声轻笑。
黑暗之中能清晰地听见某个金属物件落地的清脆声音,咕噜噜地滚在离自己极近的木质地板上。
还有一声咔嗒声,仿佛无形的死神一般。
──那个人……拉开了保险栓。
化为实物的恐惧立刻攫住了他的心神,让他来不及分辨脑中纷乱的情绪。
这个人一定是组织的人!
那个他多年前叛逃的组织!
做了那些事情……果然不该心生侥幸……以为自己逃了就没人发现了……
他来这里是因为什么?
我的生命?
不、不会、一定不会的!
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想要找出解决困境的方法,脑边留下的冷汗都直接滴到了地板上。
鞋子踩在木质地板上传来的细微吱呀声在此刻尤为明显。
“哎呀,竟然流了这么多汗吗?”
玩味恶劣的语气跟逗弄实验室的小白鼠没有什么两样,居高临下地看脚下人狼狈不堪的模样。
隐藏在黑暗里,唯一在场的人也看不清对方脸上到底带有什么情绪。
只能从语气里猜测,对方的态度应该是如此。
在耳边逐渐加重的脚步声传来时,曾经叛逃的组织实验员福至心灵地喊了一声──
“我有很多组织情报!你想要听什么……我、我都给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有你想要的任何利用价值!对,对,上次偷的实验数据有一部分还在我这里,求你!我都给你,只要你肯饶过我!”
直到他喊完才发现,自己的喊声因为恐惧就和从嗓子里挤出来一样,干涩,几乎微不可闻。
但是眼前人奇异地停了下来。
他赌对了。
实验员脱力般松开手,才发现手心处满是水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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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说谁是混蛋啊
“那就……如你所愿。”
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波本也没打算多难为他。
虽然像这样的组织实验员,有一个算一个,吓吓谁都不无辜。
这样漫不经心的回答在对面听来却比他这一辈子加起来听过的音乐会都还要悦耳, 也顾不上肺部传来的灼烧般的痛意,立刻撑着手跑到一边去取资料。
狼狈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之前颐指气使的高傲模样。
等到波本拿到对面小心翼翼递过来的资料时,再一次刷新了眼前人贪生怕死的程度。
看到这些,实验员反倒有了点底气:“我可以保证,当年的实验里, 只有我能够完全看懂这些。”
他也不是那种一被恐吓就能把底牌完全拿出来的人, 但是曾经在组织里的生涯却让他不敢打什么别的心思, 只好老老实实地交出自己有的东西,妄图留下自己的性命。
“只有你能够看懂?”波本挑眉,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手下翻过一页,脆弱泛黄的纸张翻页声很明显。
是个明显的问句。
在实验员想要点头肯定自己的时候, 不经意间就和波本的眼神对视了一会, 点头的动作瞬间僵住。
之前被按捺住的恐惧即刻就像小虫子一样从脚后跟爬上后脑勺, 他不明白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是什么, 只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好像是被眼前的人看穿了一样, 原本隐藏在暗处的小心思立刻被扒拉在阳光之下暴晒。
其余阴暗的想法生都生不出来。
怎么会,完全动不了。
……为什么?眼前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压迫力?
“是吗?”波本才不管眼前的中年人脑内是怎么想的,收回了审视的眼神,将手搭在下巴上,随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证明给我看。”
波本直接将手中的实验数据报告单合上,十分平静地和实验员对视, 眼里的波澜全被按下,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任何情绪:“我的耐心是不会留给无用之人的。”.
咚一声。
被按扁的易拉罐被精准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没有人观看这个完美的投球。
“满分!”于是松田阵平决定自己给自己捧场打分。
“你好幼稚, 小阵平。”萩原研二撑着头,慢悠悠地在文件上打了一个钩,再画了一个圈。
接着再翻到下一页,继续打钩画圈。
“好无聊啊hagi——”松田阵平已经看了半天的文件了——看了半天的萩原研二整理文件。
“说好的慈善晚会工作呢?”松田阵平靠躺在椅背上,仰面玩手机,拖长了语调朝自己的幼驯染抱怨,“像这种大型活动想要找警视厅维护秩序的话,应该早就报备了才对,现在还没有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不会是某个金发混蛋他想坑我吧?”
“是吗?”萩原研二平静地翻到下一张报告,“你说的是哪一个金发混蛋?”
他们当然不会认为降谷零那群公安会讹人,费这么大功夫也只是为了耍耍他们开个玩笑——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国家迟早完蛋,还工作什么工作。
这只是松田阵平无聊到快要长蘑菇的抱怨罢了。
越恶意的揣测就是松田阵平此刻越无聊的愤怒象征。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评价此刻炸毛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听到这话,被噎了一下:“……那你就直接认为那两个都是吧。”
“反正一个是心脏的大混蛋,一个是没良心的小混蛋。没区别。”松田阵平已经成功说服了自己,肯定地点头。
若松竹一那个生活白痴还好意思自称是天才,跟他发的短信没有几次是及时回过的!
就是没有良心!
萩原研二摆摆手,打断了松田阵平:“别想这些了,先把今天的工作干完吧。下一份报告,你去隔壁办公室帮我拿一下。”
这段时间比往常平静了不少,需要炸弹拆除的任务少了许多。
真是难得的清闲。
“哼。”松田阵平说,“去就去。”
松田阵平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但是滑下来的墨镜还没推上去,自己所在的办公室大门就被打开。
连门都不敲。
哪来的新人胆子这么大?
两个人将疑惑的视线一起投向门口处。
“抱歉抱歉,松田前辈,萩原前辈。”门口处是一个不太眼熟的后辈,不经常和爆.炸物处理班打交道。
萩原研二刚好在座位上审批报告,虽然能看清来人的脸,但座位之间用来格挡的不透明磨砂板挡住了来人的胸牌。松田阵平离门口最近,身高优势很快让他看清楚了后辈的身份和所在科室。
管交通的来这里干什么?
最近可没有什么要和他们打交道的内容。
松田阵平皱眉,稍稍低头拉开了墨镜:“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后辈拘谨地点头:“刚刚我们接到了一个严峻的任务,但是由于近几天来人手抽调的问题,本单位人手严重不足,秉持着警视厅内部和谐友善互相帮助的原则……”
“说人话。”
“是!”后辈一惊,赶忙鞠躬,“人员实在不够了,能不能请松田前辈和萩原前辈两位前辈来交通处一起帮个忙!”
后辈小声补充:“……这段时间就属□□处理班还有人员空闲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下意识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见了对方脸上皆是了然之色。
——原来等在这里啊。
“慈善晚会的秩序维护?”松田阵平一手抱胸,另一只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痕迹。
“真不愧是松田前辈!就是这样。”
虽然是来自后辈的夸奖,但松田阵平并没有什么前辈的得意。
又被降谷零那个金发混蛋猜到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果然还真是有点不开心啊。
但是宽容的松田阵平决定原谅同期的傲慢。
松田阵平撑住门框,锐利的眼神被墨镜重新遮盖,盯着他,朝有些无措的后辈点点头:“别管你那个根本看不完的报告了hagi,是时候干点活了。”
“可、可是……松田前辈……”后辈颤颤巍巍地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后面,“我不是萩原前辈,萩原前辈在你身后。”
松田阵平无语。
松田阵平把无语收了起来,重新推了推墨镜。
松田阵平严肃地觉得眼前这个智商有些堪忧的古板后辈应该和那个什么组织没什么关系。
“哈哈。”松田阵平假笑:“竟然看得到hagi在哪里,你可真聪明。”
他收回支着门框的手,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外面好奇地往这边看的来往同事们:“走吧,hagi。”
“你带路。”.
“苏格兰、苏格兰,苏格兰——”若松竹一坐在椅子上左右摇晃,叫着别人的代号跟叫着玩儿一样,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就一直叫唤着。
诸伏景光匆匆来迟,头上还留了一点水渍:“发生什么事了?”
他手上的绷带基本已经全拆掉了,伤口虽然还有些,但已经结痂不影响日常生活,只是狙击工作上要求较高,所以苏格兰这段时间也没有别的出行任务,只在基地里训练新的组织成员。
包括某个还没有编入队伍的前FBI王牌狙击手赤井秀一先生。
教官的身份还很方便给FBI开点小灶什么的,包括多跑个几圈多完成一点任务什么的小灶。
当然,这种针对性的试探也不只是对方不太恰当的碰瓷,毕竟他还是FBI嘛,没点别的高难度考验怎么行,卧底这个角色可不是个简单领工资的编制岗位啊。
不过出乎他和降谷零意料的是,对方的能力确实很强,强到甚至连他都觉得,诸星大向自己好友的自荐还能说得上谦虚。
自己的幼驯染老是神出鬼没见不到人,情报人员嘛……也不是不能理解。
担任教官之后,自己的工作作息倒是难得正常了一点,还能监督某只非常非常非常不听话的猫猫也顺带正常作息一点。
上午的训练结束,诸伏景光就匆匆赶回到家中,一开门就能听见喊声。
若松竹一真没想到自己真的把诸伏景光喊出来了,左摇右摆的身体还没摆正,伸出的脚还搭在窗台上乱晃。
跟定格动画一样咔咔转头,试图确认自己眼前出现的那么大一个诸伏景光确实是本人。
诸伏景光在若松竹一怀疑人生的眼神中也尝试怀疑一下自己。
他们这段时间,可能真的……有些忽视他了?
直接被当场抓包这种事,若松竹一是不会太尴尬或者害羞的。
“才没有在喊你。”
“哦?”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上扬的语气是表达自己明显的不相信。
“好吧,我只是在喊着玩而已!”若松竹一微微鼓起脸。
“哦。”诸伏景光点头。
这次是下降的语调,表达了一下自己勉为其难相信若松竹一他一次的想法。
今日份的每日逗猫猫环节结束,接下来就是顺好炸毛猫猫的毛的环节了。
诸伏景光见怪不怪走上前去把轮椅推过去,摆到若松竹一面前。
“今天的午饭想吃什么?”
轮椅的背后立刻探出一个金色脑袋,金色的瞳孔眯起,悄咪咪地看向上头的诸伏景光:“哼哼!”
“哼什么哼?”
“今天伟大的若松竹一,要自己做饭吃!”
一脸洋洋得意。
诸伏景光沉默半晌,就在若松竹一奇怪地转头看他的时候,伸出了手,搁在若松竹一额头上,喃喃:“……今天,也没有发烧吧?”
“……喂!”
最终结果,若松竹一还是没能够自己做成一顿午饭。
原因是诸伏景光下午还有训练,如果若松竹一要想要做午饭的话,他可能为了修厨房而耽误了工作。
若松竹一被他的合理理由说服了,只好放弃,转头点了别的外送。
沙发上有很舒服的毯子,房间的地板里也都铺上了毛毯。
若松竹一完全可以在上面躺着午睡。
说起来……
若松竹一躺在沙发上,悄悄把上半眼睛露出了毛毯,金色的碎发凌乱的散在额前。
电视上说的竟然是真的哎。
一直喊别人的名字超过一定次数的话,他就会突然出现在面前。
虽然理智上说今天景光突然回来也很常见……但是平常他都是傍晚了才回来的哎!
今天竟然有午休!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另一个金色头发的人了。
万一……万一待会也像刚才那样出现了呢!
若松竹一环视四周,跟做贼一样心虚地察看周围环境。
很安静,好像没有别的人。
……不行。
还是在心里悄悄念好了。
那就……
zero。
若松竹一竖起耳朵,看了看周围,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放过。
……果然还是假的!
“果然波本就是坏蛋嘛。”
若松竹一乱发脾气,直接把没看见人的帽子扣在了降谷零身上。
……
“说谁是坏蛋啊?”
若松竹一立刻把头埋回毯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幼稚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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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十个冰激淋球
突然悄无声息一样出现在房间里的人, 跟逗猫一样想要去掀开沙发上人的毯子。
毛毯盖得严严实实,连头发都没露出来。
降谷零刚把手放到毯子上去,眼前立刻又出现两只手倔强地按着毛毯。
完完全全就是在自欺欺人。
虽然若松竹一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说是想见面的话,几天没见确实很想见面,但是这样的场合总感觉不対劲。
“好歹见我回家也打声招呼嘛,我可是一结束任务就赶回来了,谁知道一回家没见欢迎, 只听见有人骂我混蛋啊。”
若松竹一被対方故作可怜的语气骗住了, 在内心深深地反思自己的做法。
好、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哦?
于是毯子被一点点拉下来, 稍微露出一対眼睛,将信将疑地盯着他:“你只听见混蛋了吗?”
降谷零看着眼前这対亮晶晶的眼睛,总感觉之前没说什么好话, 不然干嘛这么一幅做贼心虚的样子。
他坐在沙发前头,换了一个姿势, 问到:“什么叫做‘只听见混蛋了吗’?”
若松竹一面対质问, 心虚地靠着沙发角缩下去一截。
降谷零一开始只想诈诈他, 没想到背后还真有隐情, 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角心虚的若松竹一:“哦?”
语气可凶了。
被逼到绝境之后, 总能爆发出求生的本能,若松竹一灵机一动,决定化被动为主动。
连降谷零都没认清楚他是怎么扑上来的,回过神来低头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稍显敏感的腰部也被环绕着抱起来,边上有个之前留下的伤口, 还没有好全,也被小心翼翼地避开——也难为若松竹一这么匆忙地扑上来还能想到这点。
意外地是暖洋洋的。
“别生气啦——”若松竹一埋着颈窝, 使劲拿那块的衣服乱蹭。
若松竹一总能做出些他们意料之外的举动。
就像现在的降谷零已经惊讶到根本听不清楚若松竹一在说什么,只能恍惚地感觉到是一只金色的布偶猫窝在怀里一直在喵喵喵喵。
尽管不是出自降谷零本人的自愿,但近年来越加不习惯别人的突然靠近,在若松竹一靠近的时候身体还有些下意识的僵硬,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我才没有做错嘛——”若松竹一的示软内容好像不太対劲。
可是在场能听得到的人不在意就没事了,毕竟传到他耳朵里就只剩下喵喵喵喵。
虽然若松竹一有着十分敏锐的直觉,但是神奇的脑回路让他总是连接不上正确的思路,不过没关系,误打误撞的直球才是最棒的。
比方说降谷零现在确实因为太过于了解某件事导致情绪不太対,尽管外表伪装得再好也终究泄露了一些情绪,但是若松竹一倒意外地以为是因为他稍微有些过分的语言。
如果要让若松竹一真的知道降谷零了解了之前的一些事,肯定要缩起来不看同期们会有得眼神。
才不会像金色的布偶猫一样绕着裤脚胡乱撒娇,一点章法都没有。
降谷零在某只不听话的猫猫“自我反省”到今天要吃十个冰激凌球后,终于从猫猫的环绕之中清醒了过来。
他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把若松竹一的脑袋掰正过来。
头发太柔软也不是件好事,毕竟会把颈窝蹭得很痒。
降谷零面无表情抬着対面的下巴,看着対方脸上讨好卖乖的笑容。
被蹭乱的头发乱七八糟地翘起来,就像被毛线团揉乱的毛,接着是一脸犯了错被抓包的讨好笑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只猫很乖很听话呢。
刚好反省的内容进行到“今天想吃十个冰激淋球”,若松竹一眼神亮晶晶地盯着降谷零,写满了快答应我快答应我。
“不准吃十个冰激凌球。”
冷酷无情的波本対苏兹酒下达了最后的审判。
苏兹酒:“呜。”
可怜的苏兹酒连呜呜都还没有来得及呜呜完,就被更加显得冷酷无情的波本打断。
“上次遇到那个麻烦的人时,就是因为有人吃了冰激淋才直接造成的吧?”
若松竹一满脸不情愿:“嘁。”
降谷零越想越不対。
今天的猫猫怎么这么叛逆。
反正若松竹一还扒拉着衣服没从沙发上下去,降谷零也省了点力气,没松手,搭着若松竹一的下巴就左思右想了一会。
终于想到了原因:“不准再看乱七八糟的电视。”
“欸!?”若松竹一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一样不情愿。
“什么叫做乱七八糟!”
他可是从里面学了不少有用的东西的!!
太坏了啊这个可恶的波本!
不准自己吃冰激淋就算了,竟然连最后唯一的快乐源泉也要夺走!
若松竹一决定要捍卫自己身为苏兹酒的尊严!
若松竹一立刻直起身,板起脸,用自己最冷酷的声线说道:“就要看电视!”
“不准。”
若松竹一倒打一耙:“呵呵,你幼稚!”
如果这个时候若松竹一的思路,回他一句“你才幼稚”什么的,可能自己才是真的幼稚。
降谷零叹气。
降谷零决定用武力争夺关于看不看电视的话语权,抬着下巴的手往上稍微挪一挪,就可以捏一把脸颊。
猫猫最近已经被养得圆润了许多,可喜可贺。
手感也很好。
若松竹一猝不及防地被捏了脸颊,嘴里的话也被噎了下去,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语气词。
降谷零没忍住笑。
之前总是环绕在心头的阴郁也在打闹之中散去。
“唔唔唔唔唔——”
你快给我放手!
降谷零听懂了,但降谷零就是不想松手。
降谷零挑起眉毛,威胁道:“要我松手也很简单,条件呢?”
向来都是若松竹一耍赖要条件的,没想到今天风水轮流转,被威胁的人竟然变成了他。
被拿捏住脸颊的若松竹一当然说不了话,只能点头或者摇头。
这可是降谷零的好机会:“那就一个月不能吃冰激淋球好了。”
若松竹一震怒!
原先的十个冰激凌球泡汤也就算了,怎么接下来一个月的冰激凌球都没有了!
若松竹一不能接受这样无理的压迫,想要奋起反抗。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关闭的大门却被一个人打开。
赤井秀一本来就是被诸伏景光委托,上来照顾一下若松竹一,省得他在晚上饿死。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什么不対劲的东西。
为什么沙发上有两个人?
为什么两个人衣服还这么凌乱?
——当然是被猫猫揉的。
为什么苏兹酒脸还是红的?
——当然是被吃不到冰激凌球还没有电视看气的。
为什么……
赤井秀一他十分疑惑。
但是赤井秀一珍惜生命。
所以赤井秀一面无表情地又把门重新关上:“不好意思,打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面无表情地盖上锅盖:“不好意思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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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这个计划
赤井秀一觉得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小情侣真是伤风败俗, 光天化日之下不知廉耻就算了,前几天还演他玩。
这个组织还是早点完蛋吧。
赤井秀一在紧闭的门外,冷漠地想。
但是一个合格的优秀卧底当然不会泄漏自己的个人情绪, 赤井秀一还记得自己上门的初衷。
他正打算收拾一下开门进去的时候,门就从内部被打开了。
“怎么这么一幅表情?”波本整理好了凌乱的衣服,“这可不像你。”
被赤井秀一发现了倒是还好说,毕竟这段时间有诸伏景光专门的定点观察,能得到他肯定的人, 在人品方面不用太过担心。
反正也没有指望能够瞒他多久。
即使只是短暂相处了几天, 降谷零也能明显地感受到眼前的人出色的能力。
“说吧。”波本说道, “苏格兰上门让你来一趟,一定有别的重要事情。”
确实是这样没错。
赤井秀一回想了刚才苏格兰和他说的话。
“如果房间里没出现另一个人的话……就只需要把苏兹叫下来就好了。”
这句话完全就是在让听者提问。
“如果还有别人呢?”
“那就告诉他。”诸伏景光停顿了一下,“他要的请帖已经送到了。”
赤井秀一也不多做什么赘述, 直接转告给了波本。
开什么玩笑,苏兹酒苏格兰和波本搭档的安全屋, 就算是没有指定应该告诉的人是谁, 有点脑子都知道房间里会出现的另一个人是谁。
听他们两个人在门口谈话, 若松竹一在房间里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把脑袋搭在降谷零肩膀上凑过来听他们聊天。
由于身高的局限性, 若松竹一要搭住肩膀还得偷偷把脚踮起来一些。
降谷零瞥了他一眼。
太偷懒了。
自己揉乱的衣服还不好好整理一下。
只好任劳任怨帮忙把外套扣子重新扣起来,一直到最上面那一颗扣好为止。
赤井秀一:?
若松竹一还是在心心念念自己的冰激淋球,满脸幽怨。
“该工作了。”降谷零微微偏头,就避开对方直勾勾的眼神。
“要自己赚钱养家吃冰激淋球。”降谷零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乖。”
“一下子就想吃十个, 家底也会被你掏空的。”
“就连我都听得出来你是在骗人!骗人!”
“好啦——”降谷零轻而易举能接住若松竹一锤过来的手,“要去找苏格兰了, 不然他就要等着急了。”
“他才不会等着急。”若松竹一反驳,但还是乖乖跟着去了。
赤井秀一:?你们是完全把我当不存在吗?.
“后悔了。”松田阵平换了一副新的墨镜,“总而言之就是非常后悔。”
“喂,那边的车——不准通行。”
萩原研二同样穿着交警的服装站在路口:“哈哈,那也没办法嘛,小阵平。”
“毕竟这边的人多得有些出乎意料。”
他们身后的酒店处,陆陆续续有车辆往这一边开过来,两人的工作就是引导他们往正确的方向开。
眼前出现一辆非常熟悉的白色跑车,经过两位交警的时候还极为张扬地把车窗降了下来,把手伸出窗外打了个招呼。
松田阵平冷笑,上前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回复:“你们几个,出示邀请函。”
“邀请函。”驾驶座的人朝后说了一声。
与前面坐着的人肤色相差极为明显,后座的人只是露出了一截手臂都能看得出来像是平日里是养尊处优惯的小少爷。
白皙的指尖按在深红色的邀请函上,向前递了一下就很快缩回去。
松田阵平在边上嗖嗖地放冷气,跟拽一样接过递过来的邀请函。
“安室透?”松田阵平挑眉。
“是我哦,警官先生。”安室透微笑,“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松田阵平没好气地盯了对方一会:“……进去吧。”
他们两个和车擦肩而过的时候同时往里看了几眼。
即使是只有残影也能看得出来里面坐着的有谁了。
……看样子景光没来啊。
车辆很快消失在视野触及不到的高墙之内,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对面的另一幢大厦。
要说是狙击手的最佳视野,恐怕就是那里了吧?
身后不远处传来喧嚣的声音,很热闹。
也许之后会更加热闹一些,不过……这个热闹可能就变了些性质。
松田阵平走到萩原研二边上去,跟开玩笑一样捶了对方的肩膀。
“刚刚开过去的车看了真是让人嫉妒!我们怎么就像小丑一样嘛!”
萩原研二好笑地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
“真是不可饶恕。”
松田阵平顺势松开紧握的手,蹭着萩原研二的肩膀递过去。
萩原研二接住一看。
——是先前夹在请帖里的微型耳麦。
“都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呢,苦恼。”松田阵平伸懒腰,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就能顺便把耳塞戴进去,“我觉得我很需要一个机会再活动活动身体。”.
安室透把车停到酒店门口,就将钥匙丢给走过来的接待员,接着把后车门打开,伸出手去接走出来的若松竹一。
“酒店……宴会……”若松竹一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开始打坏心思。
安室透:“不准在今晚上吃冰激淋!”
让人赚钱养家就算了,竟然还不准在别人宴会上吃冰激淋。
波本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但是若松竹一要在外人面前保持自己的格调,不能乱嘁。
那就只好用眼神谴责了。
安室透抬手敲了敲若松竹一的脑袋:“先跟着工作人员去晚会就坐。”
……那就再勉强听一会他的要求好了。
金色的青年矜持地点点头,转身就跟着前方引路的人走,一点都不留念。
安室透就趁这会的功夫调整一下耳麦,垂下来的头发能很好地遮住微型耳麦。
趁着晚会开始前,他还得先去其他地方装一些小玩意儿,只好让若松竹一先跟着别人走了。
“现在能听见了吗,波本?”苏格兰的声音总是很具有代表性,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就能听得出来。
附近的人流并不方便开口说话,按先前约定好的方案,就是让景光他在外面提醒一下自己附近有没有人。
“很好,看来是可以的。”
天台之上的风把头发都往后吹,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眸。
诸伏景光他们就在另一幢大楼,优越的视野让他们能够很清楚看清另一边的动向——包括内部苏兹酒赞助的远程科技手段。
“诸星大,你那边没问题吧?”诸伏景光看向了一边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蹲在原地,小心地检查着设备,闻言轻笑一声:“没问题。”
在人来人往的场合里想要伪装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对安室透来说只是一件稍微麻烦些的琐事。
领子上还被安上几乎很难认出来的对话器,已经完全和周围的衣服扣饰融为一体,安室透轻轻按了一下对话器:“那就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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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再快一点
路上遇到了不少人, 不过都不在若松竹一他本人的关注范围内。
在酒店里领路的侍者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弱,眼看若松竹一不知道第几次把视线放在餐桌摆盘的甜点上,就好心地提问:“先生, 这些甜点都是可以吃的,需要我为您拿过来吗?”
若松竹一留恋地看了看甜点。
小巧又精致的糕点摆在透明的玻璃盘之中,在灯光的照射之下仿佛加了特效一样闪闪发光。
可恶,这是在诱惑他。
毕竟是已经答应了他的事情,就不能出尔反尔。
若松竹一收回眼神, 坚定地摇了摇头。
等下次, 他一定要向降谷零讨回之前欠下的冰激淋球!
还要和景光告状, 和萩原研二松田阵平班长都要告状。
这次也不过是区区甜点罢了,他可以忍住的!
“您的位置在这里,请入座吧。”侍者弯下腰, 向若松竹一示意。
一直到人都快坐满了会场,安室透才匆匆赶回来。
暗下来的会场身边能够明显地感受到柔软的座椅往下沉了一沉。
“都准备好了吗?”若松竹一见身边的人坐下了但没说话, 戳了戳安室透的衣服。
“不好说。”安室透低声回答, “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 组织在这里分布的行动人员多到不正常。”
警视厅内部出现组织安插的卧底的事情……果然是真的。
而对方要交接情报的场地, 就是这里。
若松竹一心里生出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重新看向就在身边坐着的安室透。
但是晚会暗下来的时候,就和电影院里一样,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人的面容。
若松竹一小心翼翼地思考了一下待会提问的话:“那些人,你都认识吗?”
如果都认识的话,那就不应该会是针对降谷零他们的了。
但如果都不认识,要么是组织的这项行动要瞒着组织内地位不低的威士忌组的秘密行动, 要么就是……
——卧底。
安室透没说话,他当然也想到了这个计划背后暗喻的东西。
从若松竹一的角度只能看见安室透紧绷的下颚线, 这个态度也说明了一些什么。
“……大部分都,不认识。”
若松竹一也能勉强称得上是从小生活在组织之中,虽然组织之中的藏匿的那些黑暗都有所耳闻,但大多数都像是故事一般听完就结束了,不在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总是难以感同身受,直到今日在意的那些人面临才隐隐约约体会到背后的恐惧。
安室透按下口袋里的远程遥控器,就收起刚刚的情绪。
会场此刻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前方舞台处的表演也已经开始,是极具童心的游乐场儿童节目,和今天的主题相得益彰。
很精彩的节目,但是安室透他还有事情要做。
昏暗的灯光是最合适干点别的东西的时刻,趁着这个空隙,或许还能再找点什么。
不管这次是成功也好还是失败,一定要去找清楚这边发生的情况。
安室透回来也是和若松竹一交代一声,让若松竹一之后别乱跑,他很快就起身站起来。
角落里的位置并不显眼,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边的情况。
若松竹一轻轻拽住安室透的衣角,手指在上面留下很明显的褶皱。
安室透想低下头问他。
没等他完全把头低下,若松竹一就说:“结束之后,可以一起去游乐园玩吗?”
若松竹一指了指舞台:“……以前没有去过,突然好想去啊。”
“波本,今晚过后就一定要带我去看哦。”
灯光实在太暗,根本看不清若松竹一此刻的表情。
原来金色的眼睛真的不能发光。
这是安室透第一个想法,接下来就是……
……果然还是小孩子嘛。
他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摸若松竹一的头,抬手把手按在对方的头上,没有揉头发,只是按了一下。
也没有答应不答应。
“走了。”.
机密文件,在有这种隐秘的地下室和最高处顶楼办公室的酒店最难找。
安室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要再去爬水管了。
在悄悄打晕有一个巡逻的警卫拖进房间里的时候,安室透终于差不多能定位他们交易的场所了。
“干得漂亮波本。”诸伏景光看着在狙击镜视野里的安室透,“接下来直着往前走就行,边上没有埋伏。”
这一层和楼下那几层不一样,举行着舞会的热闹没有传到楼上来,大多数地方还没有开灯,走廊之间只有几盏绿色的照明灯。
厚重的地毯倒是可以掩盖住脚步声,沉闷的敲打和挪动声也几乎都被地毯吞没。
“也太狡猾了些。”赤井秀一盯着红外线热成像显示的图案,“竟然还设计了这么多假的交易房间。”
关于今晚交易的消息,他也听自己FBI传递情报消息的线人提起过,不过和诸伏景光降谷零两人的区别在于——他以为这两个人是来拦截卧底的。
赤井秀一在考虑如果自己边上这两位组织成员拿到手了卧底资料,自己是否能够不着痕迹地偷换下资料。
狙击镜没有办法看透大门阻挡后的人员情况,但是有别的东西可以。
显示仪最终停留在一扇普通的门背后。
“是这里吗?”安室透没说话,向窗外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了一下。
能看得清对面闪了闪光。
——是这里没错了。
安室透沉下眼,像是在研究最难拆除的炸弹一样,按下门把手,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住。
推开门。
在看到只有几台厚重的机房静静运算着数据的时候,安室透也难免呼出了一口气。
他立刻环顾了四周,没有人进来的痕迹。
看样子还来得及。
就在安室透想要往前走打开电脑主机的时候,原本安静的耳麦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滋啦声,连安室透都难以忍受地弯下了腰捂住耳朵。
“不对劲!”诸伏景光的声音断断续续。
“zero——快离开那里!”
安室透没有办法说话,因为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
——就意味着已经晚了。
另一只手已经按上了他的肩膀.
会场处的演出依旧非常热闹,甚至喧嚣声不像是一个高端的慈善晚会,像是什么露天的演唱会一样。
热闹的气氛简直快要把会场点燃了一样。
会场布置在酒店中间的大厅之内,身后就是一大片一大片落地窗,天花板上吊着几盏璀璨的顶灯,光彩夺目。
若松竹一非常不习惯身边的声音,坐立难安到想要当场跑出去。
很难说明到底是因为声音的不适应还是因为担心同期的状况。
晚会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组织这一场舞会的领头人一身西装革履,拿着鲜花上来发表谈话。
若松竹一在第一个节目之后整个心思就不在舞台上,坐立难安到极点的他现在已经想要走出去了。
不经意间的一瞥却让他看清楚了舞台上人的长相。
大脑还被震惊到像已经电路短路一样思考问题的原因和前因后果,身体已经率先做出反应,原本燥热不安的躯体瞬间如坠冰窖,连手臂都微微发麻。
村石……
不对。
那座宅邸的主人、朗姆的好友……
降谷零他们一定会有危险的!
原本安静地纹丝不动没有任何消息发进来的手机此刻突然嗡嗡嗡地闯进来好多未读消息。
在嗡嗡作响的背景音之中,若松竹一机械般地抬起手机查看。
「今晚上不要和波本他们一起行动。——贝尔摩德」
「为什么不回短信和电话?——贝尔摩德」
「你看不到消息吗?——贝尔摩德」
「如果你已经去了,千万不要离开会场!——贝尔摩德」
若松竹一此时失去了脸上的血色和所有表情,干脆利索地回拨了电话。
对面立刻就接通了。
“为什么之前不回我消息?”贝尔摩德立刻质询他,语气里是很少见的强硬,但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你那边的的声音……你在会场?”
贝尔摩德:“既然你在会场就待在原地不要乱动……组织里正在交接两份报告……算了反正你的真实情况以及警察厅的事情我还能兜底……”
若松竹一很清醒地捕捉到了关键点:“另一份报告,是什么?”
他想避而不见的事情不代表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同期几人明显的忙碌和不正常的工作……
“朗姆在怀疑他们?另一份报告是警视厅内部的卧底名单?包括我的也被泄漏了。”
若松竹一声线很冷静,说出来也像是在为自己重新梳理这一遍脉络一样。
“你的人可以帮我抹掉我的报告……但组织的人从来不会将两份秘密情报合并到一起。”
“所以,代价就是另一边的卧底名单会被泄漏。”
“我待在会场,而他们……”若松竹一咬住唇。
被组织发现的后果。
“……就会死。”
贝尔摩德不想和这个小屁孩多说话:“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让你待在会所就别……”
通讯中途出了问题,最后的话根本听不清楚就被占线挂断了。
单凭组织内部的技术力没有办法对他身边的设备动手脚,但可以直接拦截贝尔摩德那边的。
有这样的结果也不算意外,不过至少,他知道要怎么做了。
“zero——zero!!”诸伏景光朝收音设备大喊,可对面没有任何回应。
诸伏景光咬紧牙锤了一下地面:“可恶。”
不再浪费时间,他想要立刻收拾地上的东西赶去对面的的酒店。
赤井秀一喊住他:“等等。”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回看他。
“要去救人的话,不如先制造一点混乱吧。”
说完,赤井秀一就用狙击枪,瞄准了会场大厅最中间空地之上的吊灯。
下方没有别的人,不用担心会伤到无关人员。
璀璨的水晶应声而落,几乎和玻璃窗碎掉的声音一同响起。
摔在地上时引起的动静比它挂着的时候更加响亮。
因为晚会暗下的灯光立刻亮起。
这栋楼亮得比白天还要刺眼,在漆黑的夜幕之中划开一片白昼。
若松竹一看着会场中瞬间散开尖叫的人,秩序一片混乱。
耳膜被边上几乎是贴着脸尖叫的声音吵的更加不舒服,震得难受。
但是若松竹一就和没感觉到一样,拨开撞过来的人,往外赶过去。
再快一点。
只要——再快一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为贴贴服务,所以,嗯,有漏洞之处还希望多多包容啦~
第72章 谁才是卧底
按在肩膀上的手很轻柔地拍了拍他, 其中蕴含的强势却不言而喻。
“好久不见啊,波本。”
安室透没有亲眼见过朗姆的真容,但对这个声音着实无比熟悉。
在意料之外的震惊之后, 他就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段时间里,组织里总是有些烦人的玩意到处捣乱。让我很恼火啊。”
“不过好在我的下属送来了合适的报告。”
安室透转身看回去,眼里倒是没有丝毫的慌乱。
“或者说……这个卧底,就是你呢,波本?”
朗姆把手收回, 背在身后, 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一样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安室透。
听到这句话之后, 安室透反倒更加不显慌乱。
如果真的确认他是卧底,朗姆绝对不会在这里和他废话。
很明显是一个思维上的陷阱。
可是……朗姆他不认为自己是卧底,那他想要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情报?
安室透一边想, 一边笑着回答朗姆:“就连我都不喜欢这个玩笑。”
“我来这里当然是想要抓住我对手的把柄,难道, 朗姆你会没有发现这件事吗?”
他们两个还想再继续互相试探。
朗姆想要知道的, 当然是有关于苏兹酒的事, 至于对待波本的态度, 他本身就是多疑的人, 能借这些机会多抓住一些波本的破绽也不是件坏事。
有破绽在手里的下属用起来绝对更加顺手些。
这件房间的隔音却出乎意料的糟糕,就在两人还在对峙没有放下警惕的时候,门外和楼下都传来巨大的喧闹声。
安室透是卧底,但他却不能在朗姆面前忘记自己还是他的下属,即使现在这个下属正处于上司的怀疑之中。
他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朗姆前面, 警惕地看着门外。
“好了,波本。”朗姆见状也放下些许怀疑, “出去看看吧。”
“有组织的人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太过担心的地方。”
安室透还想开口说什么。
“不必担心。”朗姆阻止了波本接下来的话语,“情报到时候会送上门的,只需要再耗费一些我的宝贵时间,等待他的出现就够了。”
“我们出去吧。”
几乎算是强硬一般的命令。
“……明白了。”安室透帮他打开了门。
组织出于保密和安全性的原则,这些情报中途只会交由一个人全权负责,朗姆现在也只是知道会有一份关于警视厅卧底的情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安室透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凝重。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局面?
……他们到底在等待什么样的情报?
完全是崭新的行动组面孔,一定有绕开他和诸伏景光的理由。
而朗姆此刻的态度也否认了他心中最有可能的猜想。
可是,到底会是谁?
有个想法在安室透脑内划过,但是消失得很快,完全抓不住。
楼下已经因为掉落下来的水晶灯完全乱了套,安保人员正在全力组织秩序,妄图让场面重新安静下来。
原本一直待在酒店之外的警察人员也同样进来维持秩序疏散人员。
不出意外地在人群里面看到了被借调来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安室透也皱眉带着些担忧地在会场之中找寻另一个金发青年的身影。
……若松竹一跑到那里去了?
明明之前就告诉过他,让他别乱跑。
安室透看着会场角落,那边没有任何人影。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过于震惊的想法几乎让他没有办法掩盖此刻的情绪,瞳孔也难以受控地微缩至针尖大小。
最后这个想法他并不想承认,但理智上却告诉他绝对是这样,没有任何说法能更加贴切如今的现状了。
……如果组织因为那个报告,而重点怀疑的人,不是他们呢?
若松竹一虽说喜欢耍赖撒娇了一些,但实际上很听话,他绝对不会……绝对不会不听自己说的话。
他不在现场的原因只能是因为发生了不可抗力因素。
安室透已经可以保证……那份报告里绝对有关于他和诸伏景光两个人的档案了。
“怎么了波本?”朗姆开口打断安室透的思绪,“这么一副沉重的样子。”
朗姆和安室透一行人站在会场上最佳的视野观察位置,能清晰地看见下面人员的一举一动。
身后同样有不少穿着黑色衣服的行动人员,底下灯火通明,他们所在的位置有着舞台最上方帷幕的遮挡,反而暗了许多,灯光并不明显。
安室透轻松地开口,紫灰色的眼睛愉悦地看回朗姆:“当然是因为发现对手的把柄了,如果好好利用这一点,也许我很快可以升职了吧?”
——不是这样的,不是。
在场的人不会听到他真正说的话。
“没有证据的事情也能被你说的这么果断。”朗姆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却没有否认安室透的话。
“这边也没有什么值得花费我时间注意的情况,既然都想看到亲爱的苏兹酒,那我们就干脆回去……”
回去……回去干什么?
安室透像是休息一样撑着一边的扶手,把一半的身体靠在那上面借力,很懒散的模样,依旧是微笑地回答,似乎很期待看到之后的局面:“这样的把柄还真是有些意外。”
站在身后的黑衣人听到朗姆的命令时就转身离开,安室透就是最后跟上的人。
看着前方走过的一片黑色,仿佛是吞噬一切的深渊。
眼前差点就像是看不清东西一样的恍惚。
但是在外人看来。
波本不愧是组织传闻中的那个神秘主义者,一举一动都带着游刃有余,像是真心为自己即将获得的权力和地位而欣喜。
没人知道他此刻真实的想法.
若松竹一此刻生不出来别的情绪,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下的文件。
他有的设备此刻并不足以删除两份及其重要的情报文件,同时处理的下场就只有两份都能被找回。
若松竹一看清楚了两份分别有的内容,就头也不回地删除关于警校的那份文件。
能够听见耳边传过来的整齐的脚步声。
面对此刻他反而没有什么别的情绪,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甚至让他有心思想些别的东西。
警视厅,不行。
这些照片和档案都能被偷出来。
什么垃圾。
若松竹一开始最后的泄愤。
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照亮了他的眼睛,房内没有开灯,就只有屏幕的幽幽蓝光。
其中有些不少都是警校时期拍的照片。
上面是和现在相比,气息都青葱了不少的几位好友。
真怀念啊……
以后也许也看不到这些东西了。
进度条到达了百分百。
若松竹一还没有完全看够的照片就彻底被粉碎,或许说这段数据也再也不会被找到了。
若松竹一到记忆力其实很好,看到的那一眼时就应该完全记在了脑子里。
但是看不够。
总有一种预感告诉他,也许再也看不到这些东西了,也许会忘记那些刻骨的回忆。
他还没有……看够呢。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
若松竹一打开另一份自己的文件。
扭头对上被打开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草,刚刚复制正文的时候软件闪退了!
排版全乱了花了点时间没赶上呜呜呜
第73章 “把我交给组织吧。”
若松竹一手按住平板的上方, 靠着身后已经能感觉到温热的主机。
门被打开的时候反而有诡异的平静。
若松竹一坐着的位置平视着看过去,只能看到来人们的鞋子。
黑色的皮鞋,擦得锃亮, 都可以反光了。
简直和自己早上出门时见到过的鞋子一模一样。
若松竹一抬头,直接忽略过站在最前方的朗姆,和背后的波本对视了一下。
他坐在地上,原本就有的身高差更加明显,要扬起头才能看见站着的人, 还能感觉到先前堆在肩膀前闷热的发丝往肩后滑下去, 有些突如其来的凉爽。
也是若松竹一第一次没看懂对方脸上应该有的任何情绪。
苏兹酒这幅仿佛目中无人的样子看了实在让人生气。
“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苏兹?”朗姆问他。
朗姆真的很好奇,不过能到这一步也不是想象不出来。
在当初刚见面的时候,他就能很明显地感受到, 苏兹酒绝对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却没有经受过恰当的培养和引导。
但是对于一个掌控者来说, 他最喜欢这样的人物。
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可以涂上自己想要的色彩。
朗姆对上若松竹一冷静到看不出一点情绪的金瞳, 心底生出一丝可惜:“我确实是很欣赏你。”
“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你也会生出叛变的心思, 但是我很好奇, 如果漂去原先的颜色变成一张白纸之后再进行改造……”
“那漂亮的金色一定会是黑暗里最好看的颜色。”
“像这样的金色沾染了一些别的东西果然会失去原先的色彩。”
“对吧?”朗姆没放过若松竹一的一举一动, 审视的眼睛盯着他。
“嗯?”没等到自己心里预期的反应,耳边反而捕捉到一些不对的动静。
但是看到眼前始终没说话保持沉默的若松竹一时就意识到到了原因。
“这里不是适合谈话的场合。”
“波本,现在我们立刻带他回去。”朗姆交代完,“看来我们的苏兹倒是有不小的靠山。”
一直守在门口的两个黑衣人马上就进门来,毫不留情地把若松竹一从地上拽起来。
甚至能听见低头的青年略显狼狈的吃痛声。
一行人出了门,同样是在黑暗的走廊里。
楼下的喧闹声很吵, 听不见别的声音,但多年在生死一线挣扎的人都能感觉到暗处隐藏的危机。
所以在堪称热闹的背景音中, 几人都不敢失去警惕。
“有朝一日能看见这么狼狈的苏兹酒,确实难得。”安室透笑着附和,不找痕迹地往身后退了一步,为身后即将过来的子弹让路。
“……值得我为这件事好好庆祝。”
话音刚落,这一层应急的灯光就都被切断,在绿色的光源暗下来的时候,暗处就立即丢出一颗烟雾弹,改良过的,呛人的气息直接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安室透知道有谁来了。
有声音显示两个人赶了过来。
刚才他就故意落在后面,始终和若松竹一保持了一段不远的距离,借此机会干脆拽开拉着若松竹一手的那两个人,直接将他往后推。
若松竹一虽然被拽得生疼,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抓前面的人。
最前面的人是诸伏景光,多年的默契让他对于在这个局面之中立刻反应了过来,没先去想发生了什么率先接手了被推过来的人。
“那边过来的是什么人?”朗姆被呛到咳嗽,费力地想要去遮住眼睛。
“能听到警车的声音。”回答的人是安室透,“楼下已经有警方的人过来了。”
“我们得赶快走。”
楼下有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
过来的诸伏景光心领神会.
“哈?”贝尔摩德拉下自己戴着的墨镜,很不开心地询问,“你说……”
“你们让苏兹酒逃走了?”
她敲了敲桌子上的文件,那份文件被保存地很好,完全看不出来有丝毫损伤的痕迹。
“我可是大老远把这份东西送过来哎?”贝尔摩德脸上是很清晰地不满,“你告诉我,他就这么跑了?”
朗姆同样面色糟糕:“已经让波本去领罚了。”
朗姆比起应付贝尔摩德的不满,还有更加关心的事情。
他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那个实验确认对他还会有用?”
“当然。”贝尔摩德挑眉,“他可是这个实验里最佳的受体,毕竟主持者是他的母亲。”
“那就再给一次机会。”朗姆点头。
他实在很期待这一张崭新的白纸,不惜再给未来的白纸一个重新的机会。
“波本。”朗姆对接到自己命令走过来的安室透说。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安室透也许也因为苏兹酒从自己手下逃跑,显得有些难堪,面对朗姆不善的批评也无动于衷。
“你去把苏兹带回来。”
“知道你和苏兹酒并不对付,之前你还想要在组织里找他的过去当把柄?”
“很好,这次就让你戴罪立功,我将苏兹酒全权交给你。”
“——审讯之后再让他接受一次实验。”
“……明白。”
在朗姆看不见的角落里,降谷零紧紧地攥住了手。
降谷零刚坐上车,就打通了一个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
“zero,到底怎么回事?出事的是竹一,那他还……”
话没说完,就被略显沙哑低沉的声音打断。
“警视厅的内鬼出卖了情报,但是若松拦截了关于我们的那一份,他的那份……”
降谷零不想喊他竹一,亲呢到过分的称呼在这种场合下反而更加显示出他们的无能。
退而求其次,严肃正经地喊了一次若松。
空气中陷入诡异地沉默。
“组织让我找到他,我……”
“对面在说话的是zero吗?”手机另一边传来和先前并无区别的声音和语气,明明是在危急的时刻,却依旧带着些活力。
“那zero要快点过来呀,我还有事情想和你商量呢——”
若松竹一快速地报出一个地址,这个说有事要商量的语气简直和先前说要吃冰激淋球的口吻一模一样。
事关到自己的这种大事,怎么可以有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
……真是个,笨蛋.
降谷零进门的时候就感受到一股不想面对的熟悉感。
这个对视的姿势和先前与朗姆一同找到若松竹一时完全一致。
降谷零不想去回忆刚刚见到他时差点如坠冰窖的感受。
若松竹一反而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见到他回来就立刻从沙发上直起身,掀开自己身上的毛毯,蹬蹬蹬跑到降谷零边上去。
可惜他回来没带零食。
降谷零有些苦中作乐地想到。
“其实不用担心啦!”若松竹一的语气听上去很开心,活泼又可爱。
“听朗姆那个糟老头的话就能感觉出来,估计是想要带我去做什么实验之类的。”
“我很聪明的!”
若松竹一仰头,开始自己夸自己。
“不管我是否会忘掉记忆、不管我还能不能再想起来……”
“我们共同度过的这些经历都会存在。”若松竹一肯定的点头,“就像是这个世界会记住所有发生的一切一样。”
记忆不会因为失去就不存在,也不会由于主人的离去而不见。
因为夜间温柔吹过的晚风会记住这一切。
樱花树落下的花瓣也记住这一切。
他二十多年来所珍视的友情,不会因为人为的干涉而消失。
都是他视若珍宝的礼物,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要将记忆都装起来,像是守护珍宝的龙一样圈起来不让外人靠近。
“就算没有记忆……那我也还是若松竹一。”
不是组织里的那个工作机器,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形挂件,更不是冰冷冷的苏兹酒,是全世界最厉害的若松竹一,也是他们五个人的挚友的若松竹一。
酒味一点都不好喝,他喜欢芒果汁柠檬汁西瓜汁……随便什么也好,他就要甜的。
“所以……”若松竹一又往前踮了踮脚,抓住降谷零的衣袖,眯起眼睛仰头朝他笑。
趁他晃神的时候,就把手绕到对面腰后去掏出他随身带配枪。
轻轻地隔着衣服抵着他。
“把我带回去交给组织吧。”像金黄色灿烂的双眸亮闪闪地盯着对面人紫灰色的眼睛,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不乐意,会被眼神吸引着陷进去同样掀起一个会心的微笑。
“——波本。”
如果这短暂却珍贵的友情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帮助他们的话,他实在是太乐意啦。
能认识他们,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我一直都想要为你们做些什么,一直一直。”
若松竹一没有移开眼睛,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状,欣喜之意不予言表。
从眼神里都能感受到,简直像是快要溢出来的快乐。
“等到今天真的到来了,真的好开心啊!”
书上和电视上常说的这种情绪,原来就是这样的感受吗?
若松竹一没放下枪,紧紧地握住它。
只是……
那张樱花树下合影的照片,真的好想再最后看一眼啊。
……为什么会有些遗憾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没关系,就像樱花树也会记住他们的合影一样,记忆不会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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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审讯
安室透关上门, 盖住审讯室内的景色。
出门没走几步,偏头就看见倚身靠在墙边的琴酒。
安室透挑眉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啧了一声:“虽然我也大致了解你対叛徒的厌恶程度……”
“但是在我审讯结束之前, 他的生命,现在属于我。”
安室透毫不掩饰地対上琴酒的目光:“我不建议你插手我的进度,如果是别的,请自便。”
可以看得出来波本心情并不怎么好。
不过対上苏兹酒,这位情报人员吃瘪了也不算意外。
琴酒対波本的话倒是没有怎么不满, 伸手掐灭了手中刚点燃的烟。
“别多想, 我只是来看看有些人的笑话而已。”
安室透原本并不想要亲自审讯若松竹一, 在带着他回来向朗姆交代的时候就想着把这件事交给下属,他把需要交上去的报告重新润色一番梳理背后逻辑。
但是……
交给旁人终究还是不太放心,这些事还是让他自己亲自来吧。
安室透没说话, 琴酒直接侧过他的肩膀往审讯室走去。
周围不是暗沉地见不了光的环境,很敞亮。
擦肩而过的时候, 安室透卸下了刚刚的假笑, 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 猜不透他正在想着什么。
黑色衣服下的身体十分僵硬,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曲起来, 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握成拳。
但也只有自己知道,仅仅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平静,他就要付出多大的功夫。
安室透缓缓呼出胸腔内的气,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把僵硬的身体一寸寸一点点慢慢地放松下来。
——总有一天……
在这之前,暂时的忍耐是必须的.
有些审讯室为了营造压迫感, 总会把室内的灯光调得很暗。
室内太暗,推开门时候外面传进来的灯光就会显得格外刺眼。
若松竹一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审讯室进来的人, 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见到这突兀的光难受地眯了起来。
被刺激出生理盐水的金色眼睛也没有闪着从前应该有的光泽。
若松竹一在一片雾蒙蒙的视野里勉强从眼前人的身形中,判断出来人是谁。
“你……来这里干什么?”
琴酒居高临下地看着椅子上的若松竹一。
手腕被铐在椅子上,不能动弹,丝毫没有顾忌脆弱的手腕,能清晰地看见苍白的皮肤上被勒出的一片红色。
周围并没有显眼的血渍,但是空气中却能够嗅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不太重,可是萦绕在鼻尖难以忽视。
看样子是之前就处理过环境。
身体上倒是看不出来有特别明显的伤痕,但从脸色上看却没有表面上的平和。
蓬松柔软的金发早就被汗水打湿,贴在脑后和鬓角,整个人勉强靠在坚硬的椅子上支撑身体。
身下和身后都没有软垫,只有着棱角一看就很不舒服的审讯椅。
脸色是明显的苍白,唇瓣也没有任何的血色,或许比白纸还要纯粹。
“真是想不到啊,你会以这种状态出现在我的面前。”
以前和若松竹一见面,身后不是有着柔软的抱枕就是有着热气腾腾的奶茶,就好像陷在甜品和糖果堆里一样,空气里都是讨厌的甜腻腻的味道。
若松竹一偏了偏头,没理他的冷嘲热讽。
“被自己以前的搭档审讯的感觉如何?”
“还不赖吧。”若松竹一想了想,很诚实地回答。
能接管这个任务,至少以后降谷零在组织的地位也能算是举重若轻的了。
说话太累了。
若松竹一讲几个字就想往椅子上靠。
“波本可算是朗姆面前的红人。”琴酒又掏出兜里的烟盒,取出一支烟,“有你的这份功劳在,估计都能见到boss。”
“你是在关心我吗?”
虚弱的金发青年此刻说这句话当然不是单纯的询问,他只是在膈应一下琴酒。
若松竹一在组织里时并不怎么喜欢琴酒,他们不是一路人。
只是当时在组织里时也没有别的同龄人,小若松竹一和小黑泽阵在这种情形下也能勉勉强强算是个幼驯染。
如果互相看不上眼互相嘲讽那种也算是的话。
琴酒如若松竹一所想的,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我只是来看看你的笑话。”
“还以为你要拿枪直接处理我这个……叛徒呢。”
若松竹一很难完整地说完一整段话,深吸了一口气就扯到了腹部的伤口,几乎是用气音才说完最后的话。
“也许。”琴酒吐出烟,“如果你没有多的剩余价值,下场你自己了解。”
琴酒没打算多说。
正如他刚刚所说他,他不是来顾念旧情看望慰问一番,他是来看曾经高高在上的苏兹酒的笑话的
“哼。”若松竹一换了一个更加轻松的姿势,可惜手铐让他很难这么调整,一牵一动就扯到衣服下的伤口,额角留下因疼痛而起的冷汗。
“……果然,我还是,很讨厌你。”
尽管勉力支撑,也很难掩盖住声音的颤抖。
“……这句话也送给你。”
果然还是和曾经一样令人讨厌。
琴酒按住门,伸手按了下帽子,关上就离开了.
也许现在是白天,也许现在是晚上。
审讯室内没有窗户,也没有时钟。
所以若松竹一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身上的疼痛感绵长难以忽视,给精神上的折磨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若松竹一都想在椅子上睡觉了。
“你要进去吗?”屋外的声音很熟悉,是安室透。
他在和别人说话,会是谁?
若松竹一慢悠悠地思考。
还没想出什么结果来,门就被重新推开。
啊,不用想了,又是朗姆酒。
若松竹一把头垂下。
不需要费力气抬头就能想象得到他此刻那个讨厌又虚伪的笑容。
“亲爱的苏兹,只要你愿意回到组织,我会考虑重新给你一次机会。”
若松竹一低头不说话。
“波本。”朗姆站在原地吩咐道,“帮忙把他的头抬起来。”
“……是。”
安室透手指穿过金发,扣住若松竹一的下巴,强硬一般地将垂下的头颅抬起来。
低垂着眼睛看着皱着眉头的人。
朗姆点头,开心地说:“这样才対嘛。”
“这么一幅脏兮兮的样子可不合适苏兹酒。”带着一副同情的语气。
灿烂的金发被血渍和汗水打湿过一遍,身上也脏兮兮的,很是狼狈。
就像是被主人直接丢进大雨里头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一样,毛发也是缕缕地狼狈贴在身上,瑟瑟发抖。
只有金色的眼眸依旧热烈。
“早点醒悟也不需要怎么狼狈。”朗姆的眼神里却没有和语气相符合的同情和怜悯,“不过我很喜欢这样的性格。”
“无论你接下来是否接受。”
“都会是最好用的工具。”
“波本。”朗姆把嘴角的笑容抚平,冷下脸吩咐,“早日把他的报告交上来,我需要知道背后的原因。”
“我明白。”安室透立即回答道。
他依旧维持着抬起若松竹一头的姿势,露出衣服的手背上也能看得到皮肤下暴出的青筋,看上去就好像为了抬起若松竹一的头费了不少功夫。
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命令一般按在脸上的手指的力度其实有多轻柔.
“需要我帮忙开灯吗?”
安室透问得小心翼翼,就好像怕趴着的人会因此受到惊扰一样。
太暗的环境加上压抑的气氛,人在里面呆久了精神上总是不太舒服。
至少现在安室透还能以自己的权限偷偷给他开个灯。
若松竹一摇了摇头。
他知道安室透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不用哦。”若松竹一说话很小声,给听者的感觉也很轻,也许是本身就没有太多力气了的缘故,“只是这种黑暗里,我不怕的。”
“因为知道有你在的话……”若松竹一尽量往后挪了挪,在黑暗之中也看不见対方的神情,只能凭借敏锐的听觉察觉到対方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但他还是借着背椅的力抬头対着安室透。
“嘿嘿,就不怕啦。”
黑暗带给人的恐惧无非是两种,一种是未知,一种是孤独。
但是若松竹一知道这个黑暗里会有等待着他的友人在,黑暗的另一头也有关心着他的友人在。
那这个人为制造下的黑暗,就完全不足为惧了。
若松竹一想要朝対面的安室透扯开一个笑容,可惜身上的伤确实有点糟糕,刚刚想要挪动一下,伤口就发出抗议。
在黑暗的环境里就能听到対面传来的明显痛呼声。
安室透在审讯的时候已经尽量往轻了下手,但是不行,若松竹一対疼痛的感受实在太过于敏锐。
门口有敲门声。
他们两个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
这个时间段不应该有人来,是短暂的、可以闲聊的时间。
安室透在此前已经确认过了。
所以他们才会卸下伪装,重新谈论一些事情。
安室透只告诉过一个人。
那来人的身份,也只有一个选择。
“请问波本,我可以进来吗?”
往常显得温柔的声线一旦生气起来,给人的感觉反而更加可怕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下字数,陷入沉思
我国庆要加更!!一定能在十月完结掉的!发誓!!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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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约定
诸伏景光站在门口, 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里面的场景。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但绝对有生气。
安室透本就注意着门口的动静,听出来了门外等待的人是谁就立刻站起来打开门。
当门打开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光亮, 尽管他只是刚在屋内待了很短的一阵时间,但见到这阵光还是刺眼得有些难受。
更不要提在里面待了不止一天的若松竹一了。
“先在门口等一会,苏格兰。”安室透说,“待会再帮我开下灯吧。”
接着就走到那个熟悉的位置边上,伸手, 手指虚虚搭在脸边上, 帮若松竹一遮住了眼睛。
“好了。”安室透侧头朝光源说, “现在可以开灯了。”
若松竹一虽然很想睡觉,但椅子上也睡不着。
长久处在黑暗里之后难免会降低些许对外界的感知,晕晕乎乎的脑袋听到安室透的声音时, 不由自主地眨了几下眼睛。
睫毛擦过掌心,从指缝中稍稍泄漏出来一些微弱的光。
等到了眼睛稍微能适应的阶段, 手指才张得更开了一些, 能看见更多的光线。
对哦。
是景光来啦。
若松竹一勉强再直起了身, 靠在椅背上, 想朝诸伏景光打声招呼, 就和往常的日子里见面时该做的动作一样。
毕竟这是审讯室,能上组织的审讯室,他也只是身上不舒服了一些,这也能称得上殊荣?
伤口事先被简单处理过,在黑色衣服的遮挡下看不太出来身上到底有哪些具体的伤口,但是就凭空气中散不去的血腥味以及濡湿的衣服也能看得出来遭受过怎样的待遇。
“早上……好。不对, 现在算是晚上还是早上,我该说早上好吗?”
诸伏景光实在对这个笑话笑不起来:“说话不舒服的话还是少说点话吧。”
不让若松竹一说他就一定要说, 猫猫就是这么叛逆。
“可恶,连景光你都凶我!”
“……我没有。”
若松竹一:“你就有。”
“行行行,我凶你。”诸伏景光真怕若松竹一要就“他有没有凶人”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连从声音的状态都听得出来若松竹一现在的身体情况有多糟糕。
正是因为诸伏景光了解若松竹一,才明白刚刚的对话明显就是若松竹一在还原往日轻松时候的撒娇,想要让他不至于为若松竹一太过担心。
但怎么可能瞒得过。
诸伏景光也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还因为自己的情绪,让若松竹一负担些什么,干脆蹲下来,看着若松竹一的眼睛。
金色的眼睛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漂亮,哪怕此刻再虚弱也好,发丝也没有往日的光泽,但还是像太阳一样有着独特的温暖。
按若松竹一的推断,诸伏景光应该没有那么快就答应下来才对。
猝不及防的回答让若松竹一混沌的大脑都愣了一下。
若松竹一干巴巴地回了一句:“那、那我要礼物。”
“说吧,勉强答应你一次。”
“嘿嘿。”若松竹一轻轻地弯了弯眼睛,“想吃甜点!”
不管怎么样,答应他的要求就好。
总之……想猜测对方的具体行为可真是一件难事,果然还要多加学习这些。
……如果有以后的话。
“好。”诸伏景光点头,“想吃什么。”
“鲷鱼烧!”
若松竹一立刻回答到,原本虚弱的声音都显得轻快了许多。
“好想吃红豆馅的鲷鱼烧!”
“可以。”诸伏景光很干脆地点头,“我给你做。”
“不可以。”若松竹一摇头,“想吃,但是也想和景光学,然后做给你们吃。”
安室透另一只手搭在椅子上,安静地听他们聊天。
“那就说好了,到时候教你。”
若松竹一眨了下眼睛,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诸伏景光突然开口道:“那这算是约定吗?”
“当然算。”
“约定的话……是不是要拉钩的呀?”
“虽然应该是很幼稚的东西……但是想拉钩。”
“拉钩了的事,就一定可以完成的。”
“好,我们拉钩。”诸伏景光没有质疑若松竹一的任何话,就是轻轻地在附和他。
若松竹一的手很冰,诸伏景光碰到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摸到了冰块,以前不是这样的。
但是抬头就能看见若松竹一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笑容。
诸伏景光突然很难过.
诸伏景光不能在里面待太长时间,能不被旁人注意到的时间,也只有一个短暂的聊天那么长。
安室透虽然还想在里面陪着若松竹一,但还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干脆跟着诸伏景光一起走了出来。
回到安全屋。
里面的摆设一如既往,有着他们两个都不会用的抱枕和毛毯。
冰箱里还有甜到发腻的点心以及各种饮料。
抹不去另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需要重新整理这些吗?”诸伏景光苦笑着问安室透,“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安室透点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身为安室透从小到大的幼驯染,他不能更明白zero此时的心情了。
可惜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办法以任何的立场来安慰他或者指责他,因为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所以诸伏景光只是伸出手,在透过窗户而来的月光之中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
“那天离开之后,就让阵平和研二他们两个人去了另一处的安全屋,是在管理官的名下,不必担心泄漏。”
安室透像是回神了一样,和诸伏景光换了一下情报:“警察厅内部正在进行清洗,这段时间都不会有联系,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是。”
“泄漏关于我们情报的事情其实算是无心之举,他是在查找关于竹一的事情时发现的……”
“……不过现在已经不用担心那些情报会再次被发现了。”
卧底在第一时间就被警察厅的人发现,只是没能成功拦截下来罢了,据说这个系统还有若松竹一搭建的一部分。
……该怎么说好呢。
“那,关于竹一的报告,你打算怎么办?”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地看着安室透,“组织的人,毕竟没有办法那么好混过去。”
安室透没正面回应他的具体做法,而是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在竹一被发现前,我曾去找过曾经的实验员。”
“关于竹一父母在组织里的事情,还有他们参与的研究。”
诸伏景光凝神。
“其中不少都是现在组织里仍然在进行的实验基石,只是大部分重要数据都被竹一的父母带走了——一部分是被他认定为组织叛徒的父亲,还有一部分是十几年前的大火,他的母亲烧毁的。”
“警察厅那边并没有告诉我们具体的事情经过,只是在当时大致告诉了我们一些真相。”安室透也没有细说什么,甚至也没有说自己是如何探寻这些的。
只是把这件事清晰地告诉给了诸伏景光。
“你之前突然消失这么久,就是为了去查这些情报吗?”
“当然。”安室透颔首,目光朝着远处高楼的星空,“总之,需要把竹一的事情交代过去,就必然少不了这些东西。”
“我被朗姆叫来负责竹一的事,也是因为我之前一直在组织里探查这些事——本来也就留了线索给朗姆看。”
一开始只是出于情理和逻辑,波本不会对突然成为搭档的苏兹酒不闻不问,多疑的情报人员才不会放过每一个能抓住搭档把柄的机会。留下线索也只是让朗姆以为自己还能受他掌控。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降谷零自己本身的私心。
“结合警察厅那边的情况,我打算……告诉组织竹一的父亲本身就是警方的卧底,而非是叛徒。他拿走的那一部分资料本身就和记忆相关联。”
“自小生活在组织之中,受到旁人压迫,没有人照看的天才在被排挤来到警视厅的时候,遇到自己父亲旧友,得知自己的身世背景……这样一来就能解释竹一的事情了。”
“问完情报后,组织不会轻易就让竹一死的,甚至不会像现在审讯室里一样那么狼狈。”
他一闭眼都能想象到那时遭受的痛苦。
“只是……”
“再让他真正地成为苏兹酒就是了。”
只是,再忘记他们一次而已。
安室透闭上眼睛。
“这些都可以说的通,我原本第一天就打算交上这些东西。”
“用波本的预谋已久,可以说的通我对苏兹酒的不满。”
“让我迟疑的都不是这些。”
“但是……?”诸伏景光帮他引出了后面的转折。
“这背后一定还有人在操控什么东西。”
安室透皱眉:“太巧合了。”
“以我对朗姆行事作风的观察来看……这些缜密的设计不应该出自他的手笔。”
“让我来负责竹一的事情,如果我没有做出想要置苏兹于死地之类的这些举动,他甚至可以直接怀疑我的动机。但就算我这么做,也可以从我行动的把柄之中看出我到底是不是潜入组织的老鼠……这背后可以操作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
“还有已经死去的百利酒,他在组织里的行动有一半都是出于自己的贪婪无知,但是背后也有一些贝尔摩德的影子。我猜,竹一之前在组织中的成就没被发现,有一半都是她的功劳。”
安室透摩挲下巴思考:“朗姆的观察力和行动力确实不错,但他最致命的弱点就是性格。”
“这么急性的人是不会只在暗处等待鱼上钩,或者成果乖乖送上门来,他一定会亲自下场参与推动这些局面。”
“但是这些事背后却没有。”
“不应该是如此……”
他没有和诸伏景光说太多背后之人的事情,情报的事情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他说这些的目的也只是让景光在平常多加注意一些。
“不过仅有的情报没办法让我得出太多东西。”
安室透转身看向诸伏景光。
“所以,明天。我会把这些报告交给朗姆。”
“之后就可以等待结果了。”
也许……这个结果没有那么美妙——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睡觉之前都算是明天!!(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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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别的事情
事实证明, 困到极限的时候在任何地方都能睡着。
不管是因为受伤而导致的短暂昏迷也好,还是因为太困了睡着了也好,总之若松竹一真的靠着椅子就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 眼前却不是熟悉的黑暗。
若松竹一迟疑地眨了下眼睛,想要转头确认周围的环境,在转头的一瞬间就感知到了别的东西,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完全换了个地方。
这里是……哪里?
身上也完全没有应该有的疼痛,应该是被人处理过了伤口……或者是别的什么止痛剂。
因为在椅子上过夜的疲倦感仍然存在, 意识也依旧是昏昏沉沉的, 让人想要立刻入睡。
若松竹一试图伸手, 刚把手碰到脸前的位置就能感受到一层透明的屏障。
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在倒影里隐隐约约能够和自己对视,当意识重新回笼的那刻起若松竹一才听到耳边的声音。
最先是仪器运作的嗡嗡声。
再听到细碎的说话声。
手指搭上玻璃时, 指尖就传来冰凉的触感,让他的身体像是膝跳反应一样, 下意识地想要缩回去寻找温暖的东西。
若松竹一抑制了这股欲望, 因为周围都是一样的冰冷。
他想要去听说话的声音。
“苏兹酒醒了?”
“在预计时间范围内, 计划可以继续进行。”
“需要去转告朗姆么?”实验部门体系权能很高, 并不单纯的和别的部门局限于上下属关系。
“朗姆?不, 不需要和他说明。”说话的是一个男声,似乎是主导人物。但是坐在仪器的另一边,若松竹一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要告诉BOSS就好。”
若松竹一很安静地听着耳边说的话,不吭不响,也没有任何动作。
周围都是大型的仪器和医疗设备,中间是长方形的白色病床, 透明的玻璃罩完整地笼罩住里面躺着的人。
在若松竹一失去意识的时候就有人帮他打理了一遍,勉强把外表收拾了一番, 但是失去血色的苍白却无法掩盖,乌黑的睫毛低垂,躺在罩子里敛眉不说话的样子各位乖顺,也格外显得脆弱些。
外人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若松竹一抬眼对上进来的人,他正看着玻璃罩里的躺着的自己。
……那个人,在哪里看见过。
让若松竹一莫名感到熟悉的人把脸凑到玻璃罩上想要观察内部的情况。
这当然是一个去看清对方到底是谁的好机会。
可惜若松竹一在他凑近的那一刻起就快要彻底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突如其来的无力让他想要闭上眼睛,挣扎着想将贴在罩子上的手再往前挪一点触碰到对面的人。
昏沉的睡意完全无法阻挡住,温柔的想把他拖进意识到洋流里去。
直到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映入视网膜的景象只有那双紫灰色的眼睛。
有旁人难以看清和感受到的悲伤的情绪。
……
“做得很好。”说话的人将手搭在波本的肩膀上,像是高位者对下属赐予的赞赏认同一般,带着居高临下意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波本。”
“那就让你来见见,你所带来的实验数据的成效吧。”
波本也跟着笑:“我的荣幸。”.
“小竹一。”
若松竹一感觉到脑后有一双柔软的手在抚摸自己的头发。
“让我们最聪明的小竹一告诉我,你觉得……记忆是什么东西?”
尽管在睡梦中,他也能听出身后话语之中隐藏着挥之不去的苦恼。
“会是一种宝藏吗?”
若松竹一听不懂。
身后的女人也没有打算真的让若松竹一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边摸着柔软的头发,一边试图帮他绑个小揪揪。
“宝藏?”她听到这个答案好像很欣喜的样子,“真是不错的回答!”
“如果当作是宝藏的话……也许组织想要的实验也能这么完成。”
“听不懂……”若松竹一苦恼地摇摇头,“妈妈说的话。听不懂。”
“没关系,毕竟真正发生的记忆不会消失,就算现在听不懂,以后聪明的小竹一就一定可以听懂啦。”
接着各种熟悉的场景。
若松竹一感觉自己又重新做了一个梦,在梦醒时分的时候感觉到了无数的留恋和不舍,在睁开眼睛的那刻还能感觉到嘴角是上扬的。
但是当意识回笼的那刻起,朦胧的记忆变得清醒,疑惑就随之而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又为什么要笑?
……奇怪的感觉。
若松竹一先把疑惑抛在脑后,带着些许戒备地望了望四周,都是大片的白色。
眼前没有任何东西,除了一个金灿灿的宝箱。
若松竹一没有办法,只能尝试把这个宝箱打开。
奇怪的是,明明宝箱没有上锁,可他就是打不开这个东西,碰上去的感觉温暖而又舒服,和硬邦邦的外表丝毫不符合。
宝箱上的花纹也很熟悉,但他叫不出名字。
真奇怪。
若松竹一干脆坐在宝箱边上,把它捧起来仔细观察。
忠于组织和boss的命令……?
这又是什么。
若松竹一苦恼地鼓起一边的脸颊.
“怎么还没有醒过来?”身穿白大褂的人在仪器背后仔细研究,“按理来说现在应该醒过来了才对。”
“计划很顺利,几乎没有任何问题。”他摸着自己的下巴,“难道哪里出问题了吗?”
“……不应该啊。”
主座后面的人听到这个答复很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可是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准许让你动手的。”
“别生气别生气,毕竟当初第一批的实验数据也还没有真正经过实验,也许是因为……苏兹曾经经过两次实验产生抗体?”
黑衣服的男人听到这句安慰的话语反而显得更加不高兴了一些。
“你的草率判断让我很失望。”
“我会重新考虑你接下来的……”
话还没有说完,仪器那边又重新有了动静。
原本除了呼吸声以外毫无动静的玻璃罩里,有了别的声响。
金色的眼眸重新睁开,眼底是空无一物的淡漠之情,苍白的唇瓣微微抿起,忽略掉了身上的不适感,抬起手敲击眼前的玻璃罩。
逼仄的空间会让人躺着也不舒服,总而言之,先让外人撤掉这个空间罩。
“啊,苏兹你终于……”
若松竹一没有理会身旁人的呼喊,等到玻璃罩的撤开之后,就把手撑到床边上,想要支起身来。
动作间有着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骨节声音,往常的若松竹一绝对接受不了,但是现在的若松竹一仿佛没有知觉一样,直起身看着听到动静走过来的男人。
“你就是boss吗?”
男人含笑:“你觉得呢?”
“我会,服从你。”若松竹一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点点头:“乖孩子。”
计划确实很成功,那接下来就应该是给新的小机器人输入指令的时候了。
“我教你,刚刚那个感觉,叫做痛。”他观察着若松竹一的神情,“遇到痛的时候,可以表达出来。”
“痛?”若松竹一茫然地跟着男人重复一遍。
boss干脆捏起若松竹一的下巴,用力收紧:“感觉到了吗?”
“这就是痛。”
指痕很容易就在苍白的肤色上留下红色的痕迹,光从收紧的骨节上就能看出来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
若松竹一不适应地皱眉,身体的本能让他想要快些逃离或者摆脱眼前的一切,但是大脑制止了这个本能。
他要对眼前人的命令做出答复。
“……明,明白了。”
若松竹一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回答的话来。
“很好。”他收回手,“关于这些东西,别害怕,乖孩子,我慢慢教你。”
珍贵的礼物,珍贵的实验品,也是眼前珍贵的希望。
若松竹一没有去摸下巴上留下的指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的名字?”
“你不需要名字。”
若松竹一也点了点头:“那,我又是什么?”
眼前的人似乎对他的乖顺很是满意:“或者说……苏兹,将会是我最成功、最顺手的……机器。”
“你将不需要感情、不需要别的一切。”
“你体内流淌的是罪恶的血脉,双手沾染着无辜人的鲜血……”
“乖孩子,以后不要妄图做梦拥有别的东西。”
我不是……
我……
我应该是吧。
若松竹一垂下睫毛,眼角稍稍低垂,像是在接受新知识一样思考:“可是,我能干些什么呢?”
“你能干的?”他被若松竹一的回答逗笑了,“不要着急。”
“我会慢慢地、慢慢地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小型传.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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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故交
经常和诸伏景光出去一起行动的组织人员都会知道一件事。
关于组织里名声显赫的威士忌组的苏格兰, 有一个奇怪的癖好。
原来苏格兰竟然这么喜欢吃甜点。
尤其是红豆馅的鲷鱼烧。
不管任务出到多晚,结束任务之后状态有多糟糕,一旦在结束工作时间后都能看到苏格兰会去附近的摊贩或者商场里买一些被包装地很完好的甜品。
一开始还因为眼前苏格兰的威压, 拘束着不敢上前询问,但这样的场景次数一多起来就总有人员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前去询问苏格兰这件事。
“你是在问我手上拿的东西吗?”被叫住的诸伏景光抬眼,举起袋子看了看,“……只是普通的鲷鱼烧而已。”
其实这家店的鲷鱼烧做的并不算很好吃,面团还没有揉均匀就进行发酵, 黄油的香味也没有散发出来, 内馅的红豆没有把握好应该加入的糖分程度, 甜到发腻,让人咬一口就想要急忙去找一杯清茶灌下去漱漱口。
“看来苏格兰你真的很喜欢吃鲷鱼烧啊?”
“……可能吧。”
下巴上留了一圈胡渣的男人往日里并不会显得太温柔,在狙击镜前面的人眼神总是会显得认真专注不太留情面, 但提到手中的东西时却能看得出此刻眼中的哀伤。
仔细看看好像还有一些……温柔?
是他眼花了吗?
苏格兰的手下还没有来得及再对此多问些什么,就被苏格兰打断。
“可以了。接下去的报告还要麻烦你交给我。”诸伏景光说, “就算你来问我, 我也不会请你吃鲷鱼烧的, 你可以自己去买。”
这种护食一般不应该发生在苏格兰身上的行为反而偏偏发生了, 让更多人在任务结束之后会好奇地上前询问。
这让苏格兰喜爱吃甜点的谣言在组织里传播得飞快。
“喂, 苏格兰。”
任务刚刚结束,这次和诸伏景光搭档的人很早前就对那个谣言感兴趣了,这次当然不会放过亲自求证的机会。
诸伏景光拆下了枪械,把刚刚架在地上的狙击枪装进背包里去,听到行动人员叫他的名字,稍显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对方, 用眼神示意他快说。
“我说,你现在不会真的要去买那个什么, 鲷鱼烧吧?”
诸伏景光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听到这个询问就立刻把背包从地上拿起来想往外走:“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吗?”
“没没没,只是很久前就听说了这件事,很好奇而已。”
“想不到像苏格兰你这样的人,也会对食物产生癖好。”他看见苏格兰已经往外走了,就马上跟上去,因为走得太快还差点在楼梯口绊倒。
“……只是一个普通的习惯而已。”诸伏景光也没打算在外人面前多说些什么。
“那什么,苏格兰方便也带我一起去吗?我也想试试能让苏格兰都意犹未尽的鲷鱼烧啊!”
诸伏景光在任务结束以后并不太想和其他组织人员产生别的什么交集,往常对方一旦这么热情的提出来他总是不太方便拒绝,但这次倒是有很好的拒绝理由。
“不太方便。”诸伏景光拉了一下身后的背包链条,调整了姿势,“今天我要坐波本的车回去。”
“哎!?波本吗?”身后的黑衣男人明显很震惊,连语气都几乎不加掩饰了,“那个波本?”
天知道这段时间自己的幼驯染他又干了什么大事,让行动组的人都对波本闻之色变了。
“听说波本已经能够受到boss的重用了呢,真羡慕啊——”黑衣男人看着苏格兰,“看来这次是真的没可能有幸跟苏格兰去吃鲷鱼烧了。可惜啊,我还没有吃过鲷鱼烧呢。”
按照正常的礼节,或许应该处于体面着想,随意地回一句下次有机会的话就请你一起吃。
但是诸伏景光并不太想这么做,如果只是普通的寒暄或者只是普通的吃饭同行之类的,他应该还会这么来一句。
可惜只有这件事上,不行。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楼下,那辆独属于波本的白色跑车就直接停在楼下出口的位置,很是显眼。
驾驶座上的人按下了车窗,正把手靠在上面欣赏窗外夜晚的风景,金发偶尔随着微风吹拂轻轻晃动,在两人看来很是惬意。
“晚上好,波本。”诸伏景光出声喊了一句。
“晚上好。”安室透闻言按了下车门锁,“直接上来吧。”
等到诸伏景光上了车,安室透才看向路边上站着的另外一个人,嘴角带着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需要我顺便带你一程吗?”
开玩笑的,就算他真的想不开要上车,安室透也没打算让他上车。
“……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再见!”
这顺风车让他坐他也不敢上去啊!
安室透靠在驾驶座上看着他离开,接着再把车窗重新关上,转头看向诸伏景光。
“怎么样hiro,这次的任务进行得如何?”
“还是老样子。”诸伏景光在熟悉的人身边难免放松了下来,把背包放到车的另一边打趣波本,“反正做的再出色也比不上我们组织的大红人呀。”
“……hiro怎么你也?”安室透有些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哈哈哈,开玩笑的zero!”诸伏景光难得看到安室透这副样子,“老规矩,这里附近再开两条街,我去买点东西。”
安室透微微收起笑意,点头:“我知道的。”
在小巷里找路是一件挺困难的事,如果不熟悉路况很容易就迷路,但是白色的跑车并没有陷入这种困境之中,很快就停到了目的地前。
车刚停下来,诸伏景光就很默契地配合着下了车。
一看就知道估计来了好几回。
安室透在等待的空隙,靠着身后的背垫处理接手的情报工作,偶尔看下时间。
街道所在的地方一旦到了深夜就很热闹,各种小吃和行人混在在一起,不过这些都与这位情报人员无关。
车窗拉上去就听不到这些喧嚣。
但是这一次诸伏景光下去地格外久了些,就在安室透有些不太放心地想要下车查看,视野里又重新出现了诸伏景光的影子。
诸伏景光打开车门,上车第一句话就是道歉:“久等了zero。”
“你也知道自己有些超时了吗?再不上来我可要去看看你的情况了。”安室透叹气,但他也没多想,自己也没看到此刻诸伏景光稍显微妙的情绪。
叹气声还没结束,眼前就被递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隔着塑料袋都能感觉到里面小吃的烫来。
“来,鲷鱼烧,是给你的。”
安室透接过:“……我才不是……”
那个名字还是没能说出来。
诸伏景光故意问到:“说起来,我都听说了你受到boss的重用,竹一他……还是没有消息吗?”
刚刚不经意间见到的人……也太奇怪了些。
“只能打听到他跟在boss边上学习。”安室透有些不太想多提这些事,“其余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诸伏景光表示明白:“我们先回去吧。莱依那边好像也有些事情要说,这段时间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诸伏景光垂下眼沉思,手里捧着热乎乎的鲷鱼烧,没解开包装,只是捧在手里。
……跟在boss边上学习吗?
那也许应该不是他。
“哼。”不提赤井秀一还好,一提到赤井秀一,安室透的心情就格外糟糕,“那个讨厌的FBI来联系你了?”
“波本,好歹我们还是一个组合。”诸伏景光微笑地看着安室透。
“那又怎么样,讨厌的FBI不管在哪里都是讨厌的FBI,一想到要和他见面就会格外难受。”
可惜不管安室透言语上再如何抗拒,白色跑车的优越性能还是让他们两个人很快到达了威士忌组的约定据点。
“你们终于来了啊。”
赤井秀一在屋内就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动静,此时听到苏格兰和波本两个进了屋子,也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没抬头就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你在干什么,莱依?”
诸伏景光好奇地问了问,能让赤井秀一消失这么长时间不吭一声,一回来就让他们来看的东西,让诸伏景光很难扼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该怎么和你们说起来这件事呢……”就算是赤井秀一,也很苦恼接下来该什么办。
赤井秀一瞥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的安室透,脸上还是对他的明显不满。
……也许待会就会有让他无暇对他不满意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赤井秀一还在想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时候,门外就又多了一阵动静。
除了赤井秀一以外,站在一边的两个人都升起了身体下意识的戒备。
……直到见到那个进来的人。
那个,熟悉的故交。
“晚好。”那个刚进来的金发青年神情淡漠地朝他们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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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挚友
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了一些。
突然到, 此刻的所有动作好像是电影里被故意拉长放慢的镜头一样,每一点细小的动作、每一点微妙的神情都要被无限放大,引起所有人情绪上和视觉上的共鸣。
好久不见的挚友此刻好像什么都是陌生的。
周围的房屋环境对刚从外面进来的若松竹一来说, 还稍显得陌生了些,不过他并没有无所适从的感觉,在对面三人的注视之下,若松竹一依旧冷静地环视着周围设施。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看样子只有三个人常住的痕迹,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眼前的这三个人。
没记错的话……波本、苏格兰和莱依?
想到这里, 若松竹一在进门之后才第一次正眼打量他们, 金眸不带任何意味地观察着眼前的几人。
威士忌组的大名,就连他都在学习期间听过不少。
不过现在看起来……对面三个人的睡眠质量都有一些堪忧啊?
初次见面的激动在若松竹一肉眼可见的冷漠和距离感之下冷静下来。
刚推门进来的青年穿着很修身的衬衫西装,从前在眼里会显得异常柔软的金发也变换了造型, 往常睡醒时总会在头顶出几缕翘起的呆毛,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但是现在却没有, 天生微卷的发丝被很好地修饰过, 妥帖地装点了鬓角, 就像是被雕琢之后完美无缺的艺术品。
衣服是专门定制的, 没有一处不合身的地方,妥帖地衣装很合适眼前的人。
适合被捧起来在聚光灯之下展示……却失去了一些人气。
头顶边上的发尾刚好落在眼尾处,抬眼对视时金眸里没有带有任何应该有的情绪,非人之感很重,可是很好看。
诸伏景光在看到若松竹一时,就突然想起了当初在警校第一天见面的场景, 若松竹一那时,也是同样的眼神。
或许说……相比那时更加冷漠了一点, 又更难看清楚了一点。
放在桌子上的手在若松竹一看不见的地方重新握紧,薄唇紧抿,微微偏头就错过曾经的挚友投过来的视线。
“晚好。”安室透的声音稍微有些凝滞,“……该怎么称呼你?”
若松竹一听到安室透的提醒才反应过来,初次见面时一直盯着对方不放确实是一件很失礼的行为。
于是收回自己打量的视线,矜持地颔首:“初次见面,我是苏兹。”
还试图挂上一个笑容:“至于任务的事情稍后再说,应该已经有人会把这些告诉你们。”
诸伏景光和安室透两人身为挚友,都很熟悉若松竹一此时敷衍他人的神情和动作,笑容像是之前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确实是收到会有人来暂时加入的消息,不过……那应该是一个星期前的事?”
一个星期前就收到外人加入的消息,他们还为此准备了许久,不过什么有关情报都没有打听到,过了约定时间后依旧没有别的动静,他们也都暂时性达成协议放下这件事……
赤井秀一确实也在一个星期前出勤别的任务,难道和这个事情有关吗?
房间内响起十二点的钟声,挂钟完完整整地敲了十二下。
听到这个,若松竹一才有些抱赧地微笑:“确实应该是一个星期前没错。”
若松竹一眯眼,把手放在了胸前:“但是我在中途迷路了而已,为此我深感歉意。”
一点歉意也没有。
还有些熟悉的理直气壮般的撒娇。
后者的感觉很少,就像是在好几吨的沥青铀矿渣里提取出十分之一克的镭元素一样少,但是确实存在。
虽然眼前的若松竹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不对劲,要是被之前共行的下属知道,一定会惊讶的。
但是没关系,诸伏景光和安室透意识得出来就行。
听到这句没有任何歉意的道歉,诸伏景光反而闭上眼睛有些无奈地轻笑,握紧的手重新松开。
先前买的鲷鱼烧还带有些热气,包装得很严实,透明的塑料袋上还落了些晶盈的水珠。
“初次见面,你想吃些东西吗?”诸伏景光把袋子拿起来,递过去。
“也不早了,但好在这个鲷鱼烧没有凉,你可以拿去,把它当夜宵吃。”
边上站着的赤井秀一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递东西的姿势太过娴熟,让若松竹一还没来得及拒绝,就下意识地把鲷鱼烧拿到了怀里。
若松竹一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伸出手戳了戳鱼脸,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好奇早就被另外两个人看穿。
“啊,说起来……”若松竹一看着眼前的东西反而重新看向诸伏景光,“我之前走到那个街道的时候,看见它心里就升起莫名其妙的好奇心,不过还没来得及多看些,就被手下找到带走了。”
“那个时候看到的人,也是你吧?”
若松竹一嘴里问的是一个明显的疑问句,眼里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卷发随着偏头的动作落在肩膀上,气势上半点都没有落于下风。
安室透:“难怪那个时候苏格兰你走了这么久。”
诸伏景光继续走上前了一步,帮忙撕开鲷鱼烧的包装袋:“是我。”
“当初视野的问题,我还以为你是之前错过的任务对象,确实是我的问题。”诸伏景光垂眸,手上还残留有黏糊的水渍,“用它当做赔礼,可以吗?”
若松竹一不太相信苏格兰的说辞,但直觉告诉他苏格兰好像没有说谎:“……好吧。”
诸伏景光确实没有说谎。
在排队等待摊位老板的时候他就在余光之中看见熟悉的一个人影。
熟悉到让他直接放下手中的东西就立刻跑过去看清楚情况。
“喂,等等——”
诸伏景光跑得很快,但还是比不上对面离开的速度,在转角到马路的地方,他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许久未曾谋面的金色青年肩上披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被看不清脸的手下牵着手往街角处停着的黑色车辆走去。
听到声音时下意识地转回去,另一旁的手下应该是在嘱咐些什么,所以转过头时还能从眼里看到些不在意的厌烦与无趣。
诸伏景光扶着墙壁和膝盖,平息自己的呼吸想要抬头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很久前就未曾见面的挚友。
在街边灯光之下,眼前看到的东西很模糊,但是足够看清楚不远处人物的动静。
夜晚呼啸而过的车辆发出的声音也很吵闹,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眼前的人漫不经心地说。
是在耳边很清晰的声音。
“——你是谁?”
就这么不经意地按下了一个人微弱的希望。
……
“不好意思。”诸伏景光能够听见自己十分冷静地说,“我好像认错人了。”.
“虽然我之前一直跟在boss身边,但是你们不用太过于拘束。”若松竹一手里拿着那个鲷鱼烧,没吃。
“毕竟之后也能称得上要共事一段时间的搭档。”
其实之前他伸手接过不清楚底细的人递过来的东西,就已经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那这样说来,之前莱依是去接你的了,对吧?”安室透脸上依旧挂有招牌性的笑容,很具有迷惑性。
“没错。”若松竹一低头,盯着鲷鱼烧回答他的问题。
“整整一个星期了才找到迷路的搭档……”安室透说,“莱依,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很难认清波本他到底是在说赤井秀一还是在说若松竹一。
赤井秀一:……喂。
不要乱撒气啊。
赤井秀一没有办法:“……确实是我的失职。”
“无碍。”若松竹一淡淡地看了一眼赤井秀一,“路况确实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找不到也很正常。”
听起来就像是在给自己狡辩。
“咳咳。”若松竹一抚了一把头发,“总之boss最近有别的事要做,我的话……以后就在这边暂住一下吧。”
“搭档,是这样说的吧?”
安室透有些好奇他口中的“别的事”。
“是关于制药方面的吗?”
若松竹一带着些忌惮地看了一眼波本,但是想到他的地位,知道这些应该也很正常,于是点头。
“啊,你也知道的话,我说清楚了没关系。”
“是关于APTX4869的药品问题,我此行的目的。”
若松竹一说完就重新看向手中的鲷鱼烧。
……奇怪。
他怎么会想要吃别人的东西呢?
不止一次了,从心里由内而外生出来的感觉,根本拒绝不了的冲动。
完全不像是他,苏兹酒,应该有的作风才对。
也许是因为鲷鱼烧真的很好吃吧——
作者有话要说:
当你想要赶死线的时候总会有意外发生(
比如说59分的时候网断了……眼睁睁看到时间跳到了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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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鲷鱼烧
房间里并没有老友久违见面的温馨, 汹涌的情绪反而被遮了起来。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没有说话。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边上站着的两个人,问到:“不吃吗?”
“明明才第一次见面……”若松竹一腾出一只手解开衬衫最上方的那一颗纽扣,他感觉到空气中稍微有些让他不适应的热。
这么热情才奇怪吧。
不过若松竹一没说接下来的话。
“现在也太晚了些。”安室透转身看钟表, “苏兹,该去休息了。”
“现在?”若松竹一惊讶,在他的印象里组织里的人应该不至于这么懈怠才对,“现在或许是该磨合相处的时候吧?”
“我还不需要休息。”
“作为搭档就要适应另外搭档的作息时间,现在就是你的搭档需要休息的时间。”诸伏景光直接按住若松竹一的肩膀, 把他往房间里推。
手刚碰到若松竹一肩膀的时候, 诸伏景光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衣服下瞬间僵硬起来的躯体和戒备的气势。
诸伏景光没松开手, 垂下眼睛,遮住自己晦涩的目光,轻柔地笑了一声。
“……所以, 就算是为了日后的搭档相处,也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若松竹一被推回自己的房间里才反应过来。
眼前的房间也被收拾得很整齐, 就像是一个宾馆里的标间一样一尘不染。
没有多余的任何装饰, 若松竹一对此很满意。
其实这个布置当然不是出自威士忌组之手, 他们在真正见到若松竹一前甚至不知道来人会是谁, 所以也只是按照标准收拾了一间卧室出来免遭别的麻烦。
不过, 如果诸伏景光或者安室透早就知道这位重新空降的搭档会是若松竹一的话,那肯定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呈现在他眼前的房屋装饰了。
若松竹一他只来得及扫了一眼房间内部,就立刻转身扣住门框,和门外的人对视。
若松竹一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就拦住快要关上的门,手指轻轻地搭上就扣住了这一扇看着十分厚重的木门。
……还以为自己会直接被门夹住呢。
若松竹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才抬起视线看门外同样搭着把手的人。
在撞上视线的那一刻,连自己都没察觉地怔愣了几秒,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就忘了自己拦住他的目的和想说的话。
“……啊。”若松竹一开口,打算先用一些无意义的语气词拖延几秒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想想之后要说什么。
安室透笑眯眯地朝他挥了下手:“晚安?”
从他们两个人的角度就很清晰地能看到门框里露出来的人影。
里面的那个房间同样没有拉窗帘,月光照在地上依稀可见,曾经再熟悉不过的脸上露出的是防备和审视的情绪。若松竹一需要稍微抬头才能和他们两个人对视,就好像是扒着门框抬头小心翼翼戒备周边环境的猫。
若松竹一的情绪其实掩饰得很好,但凡在他眼前的不是波本和苏格兰,都不会发现淡漠的金眸下潜藏的情绪。
该说不愧是同期吗?
“哦。”若松竹一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晚安搞晕了,只好干巴巴地跟着他往下说,“晚安。”
等晚安说完,眼前的门就被残忍地关上。
若松竹一:……
真是狡猾的威士忌组!
肯定是想要把自己关在这里,他们三个人再继续商讨情报。
算了。
反正自己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他们。
若松竹一走到窗户边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里仍然抓着苏格兰递过来的鲷鱼烧。
“这个……”
附近都没有人,房间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在,若松竹一看着软乎乎的甜点时反倒稍微柔和了一些眼神。
刚才折腾了太久,鲷鱼烧已经有些凉掉了。
撕掉的包装袋上也落了几颗水珠,湿漉漉的。
若松竹一把手上的鲷鱼烧捧起来在月光之下仔细观察了一番,和自己此刻穿的衬衫西装倒是略微违和了一些。
闻不出什么特殊的味道……总之可以断定没有下别的药物。
若松竹一干脆顺着自己的心意,把鲷鱼烧轻轻撕了一块下来塞进嘴里。
内里的红豆馅反而是热腾腾的,顺着撕开来的口子往下流了一点出来,流心馅的,色泽很好看,也很诱人。
若松竹一垂眼沉默了一会,睫毛几乎看不出来有动过的痕迹。
鲷鱼烧说不上来有多好吃,总之绝对比不上自己先前跟在boss身边时,能吃上的食材和菜肴好吃些。
拿甜点比较,也同样比不过别的莲花酥桂花糕之类的。
但是……
此刻在月光之下沉默的金发青年神情显得很是落寞。
是带着些连主人自己都不明白的落寞。
明明鲷鱼烧应该是甜的呀。
若松竹一虽然之前没有吃过,但从食品的原材料上都能够很明显地看得出来,不管再怎么做鲷鱼烧,老板都不会放苦的东西进去才是。
若松竹一轻轻地抿唇,把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再抬手重重的地按住胸口心脏处的位置。
是没有被教过的感受。
若松竹一像是对这个按压心脏的力度仍然感觉不够一样,继续加重手下施加的力气。
……不明白。
从这里传出来的感受,好像比第一天就被教会的“疼痛”的感觉还要让人难受。
他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继续把手上的鲷鱼烧吃完,想要去确认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直到小心翼翼地吃完最后一口还是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若松竹一感觉自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内心深处空荡荡的,还很不舒服。
如果有面镜子能够让若松竹一看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也许会让他对自己的情绪能够更直观地明白一些。
房间里呼吸的换气和喘气声都很沉重,身体上被给予的疼痛感越重他反而在精神上更加难过。
若松竹一丢掉手中只剩下一个包装壳的塑料袋,很焦虑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连脚步踩在木板上发出的吱呀声,都在自己的脑海中显得尖锐起来。
……太吵了!
若松竹一有些忍不了地推开门,冲出了房间。
在外人看来冷着脸踩着地板,气势汹汹.
“说起来,波本。”诸伏景光在问若松竹一的事情前还想要搞清楚一些别的事情,“有件事我最近一直想问,莱依怎么得罪你了。”
前段时间倒是还好好的,勉强能在一起相处没有什么火药味。
现在不行,一旦把安室透和赤井秀一放在一个空间估计就要立刻被点燃了。
如果说是卧底的身份,他们三个之间早就已经心照不宣地进行行动。
“哼。”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安室透就异常生气,甚至可以放下波本应该有的格调,来孩子气地哼一声。
“喂,喂喂——”诸伏景光冷漠地抱起胳膊。
“当然是因为一些情报的事情!”安室透说,“之前我为了找到关于竹一的情报花了好大一番心血布置,马上要到手的时候结果被这个混蛋拿走了,自己消失了那么长时间才肯出现,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虽然当时的情况说来复杂,赤井秀一不在那时截胡情报的话也许后果会更加严重……
总之安室透虽然明白背后的道理,但他还是很生气。
诸伏景光也明白他其实算是在生安室透自己的气而已,带着些安慰性质地拍了拍安室透的肩。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他们本就在不远处有一搭没一搭商量着一些事情,听到脚步声就立刻警戒起来,马上回头察看情况。
在看见来的人是若松竹一的时候就放下了戒备:“苏兹?”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两人几乎是同时对上若松竹一的眼神,在看清金眸气势汹汹背后隐藏的情绪时皆是一愣。
啊……怎么好像是一幅立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心下升起的慌张让诸伏景光来不及多想,走上前想要扶住他:“怎么了吗,竹一?”
“不要隐瞒,快和我说!”
肉眼可见地,若松竹一此时的情绪有多不稳定,但是若松竹一还是勉强在表面上维持平和,试图不让别人看出来此刻的情绪。
是完完全全错误的宣泄情绪的方式,而现在的若松竹一又根本不懂该怎么处理这些情绪。
原本就是眼尾上挑类型的眼型都在这时可怜巴巴地往下垂,眼睛里也没有掉眼泪,却能看得出来雾蒙蒙的金眸里汹涌的情绪像是快要融化成一团一样。
诸伏景光和安室透都能清楚地感受到手下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两个人又气又急,又不能对着若松竹一发火。
尤其是在对面这个若松竹一只肯用眼神对着他们,嘴抿得紧紧得半句话都不肯说的时候。
在金眸里的情绪快要彻底融成一团掉下来的时候,赤井秀一从楼下听到动静赶过来,直接打晕了若松竹一。
若松竹一也很干脆利落地掉进诸伏景光怀里去。
“呵。”安室透见到若松竹一晕了过去,重新站起来,视线紧紧盯着对面的赤井秀一,“你最好从头到尾把你手上有的情报解释一下。”
“——FBI。”——
作者有话要说:
呐呐呐~多西大哟~
第80章 免费劳动力
诸伏景光仍旧蹲在原地。
若松竹一相当于是面朝里地直接往下摔, 好在被打晕前诸伏景光就搭着他的肩膀接住了他。
诸伏景光今日出任务,不同于以往穿的宽松柔软的款式,衣服外套穿的是偏厚重的材质, 不过好在没有直接磕到硬质的纽扣。
诸伏景光担忧地看了一眼昏迷的若松竹一,再抬头,同样以凌厉的眼神看着另一边的赤井秀一。
气氛在此刻汇聚成一线,只需要任何一方的冲动就能立刻点燃它。
“我会全部说明的。”赤井秀一举起双手,向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两人说明自己手中并没有别的武器。
毕竟自己前段时间从波本手里抢情报这件事, 确实没有在事后给安室透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介意在审讯室和你见面。”安室透并没有因为赤井秀一的坦诚而放下警惕, 另一只手背在腰后的手.枪上, 微微眯着眼睛,视线透过金发看着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也只好说:“波本,我们的立场应该是一致的。”
“这一次就麻烦你相信一下我吧。”
戴着黑色针织帽的长发男人没有放下自己举着的手, 稍微有些无奈地回视着安室透,眼神却和自己表现出来的放松姿态不同, 很是坚定。
安室透看了他一会, 把手从腰后放开, 冷哼一声。
“多谢。”
赤井秀一颔首。
“我刚刚的举动也是因为掌握的情报原因, 毕竟你们都看得出来他此刻情绪的不対劲。”赤井秀一决定先给自己洗刷一下怒气值。
“我们明白的。”诸伏景光冷静地开口。
刚刚的行为多少有些迁怒的成分在里面, 两人冷静下来以后就不再以敌意面対赤井秀一。
诸伏景光手穿过怀里人的胳膊站起来,示意安室透搭把手:“这里不是适合谈话的场合,莱依,波本。我们换个地方吧。”
安室透把若松竹一肩膀上一直披着的黑色西装外套取了下来,折叠起来,跟着诸伏景光往另一个房间走。
担忧的目光落回手中的外套时重新变回凝重。
之前没凑近的时还没有感觉到, 现在拿到这个外套了,这个陌生的香味反而清晰了许多。
等到赤井秀一也同样走进了房门, 安室透就转身把大门关上。
其实安全屋的安全性和隔音效果都很出色,即使有人存心试探,威士忌三人组都不会给心存异心的组织成员在这里下手的机会。
安全性是绝対可以保证的。
之所以要换个房间不在走廊里谈话的原因嘛……
那就是这里有最舒适的沙发。
两人明目张胆地在偏心。
诸伏景光先把若松竹一放在了沙发上,再取出边上小柜子里的毛毯给他披起来。
睡着时倒是没有见面那时的防备与冷漠,依稀还能见到当初的影子。
尽管瘦了不少,下颚线条也明显了许多。
但睡在毛毯里的样子还是依旧软软乎乎的,让人想捏一捏脸。
至少若松竹一这样的形象还是让诸伏景光和安室透两人安心了不少。
“好了,现在说吧。”
安室透没跟着一起坐下来,靠在门边的墙壁上抱着胳膊。
诸伏景光熟悉的动作也让赤井秀一想到了自己当初和他们几人见面的时候。
气氛难得不那么剑拔弩张,稍微缓和了一点。
“关于在苏兹酒身上的实验的事情,即使我不多说,你们两个人应该都比我清楚许多。”
赤井秀一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
“不过组织boss之所以重视他的原因,也还是因为先前相关的所有实验之中,那些参于的人员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可逆转的后遗症,我猜这也许和缺失的数据有关系。”
“所以……”安室透抬眼,“竹一是最成功的实验体?”
“没错。”赤井秀一肯定了安室透的说法,眼底不由得浮现出一些赞赏,“关于人体大脑的实验,终究没有这么简单,何况是第二次进行相同性质的实验。”
“即使组织里进行实验的负责人员再优秀,也还是比不上当年的若松夫人。”赤井秀一端着红茶坐了下来,“除了刚才苏兹酒自己提到的A药工程以外,他能够离开boss身边的原因也有另外一条。”
“该采集到的数据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应该是实战阶段。”
诸伏景光有些惊讶:“你是说……?”
像是突然失忆的人,总会有人尝试用先前熟悉的事物来试图唤醒记忆一样。
现在的若松竹一同样也是如此,让他重新接触熟悉的东西,来观察是否会想起曾经的记忆。
“不过不用担心。”赤井秀一说,“据我掌握的情报,他们対苏兹酒的观察情况已经再降了一个等级……也许是有了新的目标……”
突然转变対若松竹一实验进程的选择很突兀,不应该是如此。
刚确定若松竹一身边监视不多的时候,连还在试探情报的赤井秀一都觉得这个举动很奇怪。
稳步渐进才是最佳的选择,直接把若松竹一放回熟悉的地方却不加强监视……
还是很难理解。
到底是出现了什么让boss的行为如此莽撞。
是因为有新的更重要的目标了吗?
安室透倒是明白这个原因:“是新的药物开发吧。除了洗脑加强特殊的控制以外,还有另一个实验的目标也是这个组织的boss最憧憬的。”
“啊……长生不老吗?”
赤井秀一有些惊讶地看着红茶里自己的模糊倒影,它正随着自己的动作一圈一圈往外散着一阵涟漪。
“那可真是,一个令人惊讶却又顺理成章的答案。”
也许这些就是组织扩张到一定程度之后,所以组织首领都会犯得毛病?
能力不相上下的两人成功交换了自己手上有的不同情报,带给的感觉是令人愉悦的。
安室透笑容里带了些笃定:“莱依。”
赤井秀一从红茶里疑惑地抬起头来:“?”
“能够让一个向来求稳的组织首领突兀地降低另一项实验应该有的重视,转而去抓紧时间追寻另一个还看不到痕迹的实验目标……你觉得是为了什么呢?”
赤井秀一觉得波本这个笑容很不怀好意,而且直觉告诉他,対方话里明晃晃示意出来的答案像是在诱惑他去打白工。
但是赤井秀一还摸不太准安室透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只好跟着他的话回答道:“他的时间来不及了。”
即使不是这个答案,组织首领的身边绝対出现了一些能让他打乱手脚的东西。
比如说突然恶化的身体情况、难以掌握已经变得不稳定的组织权限、或者任何别的突发情况。
不管如何都是一个制造混乱的好时机。
同样也是,了解情报的好机会。
“回答的太棒了,不愧是莱依呢!”安室透棒读。
赤井秀一看着対面那个诡异的笑容就觉得十分不対劲,棒读出来后这个感觉尤其。
“莱依。”安室透保持着波本式的微笑,“所以你为什么要打晕苏兹酒呢?”
“……为了稳定他的情绪。”赤井秀一回答,“组织这一方面的实验你比我更加清楚,他想不起来的,这些熟悉的东西只会徒增他的痛苦。”
安室透嘴角的笑容稍稍变平了一些,声音也随着低沉了点下来:“是啊。”
“衣服上的熏香味道你闻到了対吧?”赤井秀一说到,“那也是同样的东西。”
“怎么说呢……也许苏兹酒的才华在首领的眼里可能确实比不过身为实验品的价值吧。”
但是好在,那也只是在组织的首领眼里。
赤井秀一放下红茶,仰头,将手搭在沙发顶上看着対面沉睡的人。
睡颜很安静,谁也看不出来这几年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东西,和当初和自己见面的时候安静睡着的样子一模一样,除了更瘦了点。
対他们几个人来说,应该是失而复得的宝物吗?
诸伏景光之前在后面的谈话里一直沉默着没出声,此时注意到赤井秀一的视线,一边伸手将毛毯再往上拉了一点,一边故作无意地说:“后颈那块伤痕好像出手重了些……”
“……也许我需要去准备一点碘酒吗?”
赤井秀一面対背后更加锐利的视线沉默:……
竟然把坑准备在这里。
没対峙几秒,赤井秀一叹气:“知道你们公安人手不够要征用别的劳动力了。”
“我会再去查boss那边的现在情况的。”
“至于明天……你们就先带苏兹去看看A药的情况吧。”
诸伏景光在行动组时听到了不少关于这个药物的情报,提起这个他反倒是在场人里面懂得最多的:“要我们去看A药……我想起来了,是因为A药的主要实验人员叛逃被抓的原因吧?”
“嗯,是雪莉酒。”
“可是叛逃的人员处理,都是琴酒负责的吧?”诸伏景光感觉到一些不対劲,“琴酒人呢?”
威士忌组内三个人都负责了不同的领域,即使某些方面有些许交叉,但更细微的细节之处三人了解的地方绝対不同。
因为常年在行动组内打交道,苏格兰比波本和莱依都更加了解一些相关负责情况。
诸伏景光一提到这个,就好像是点到了另外两个人的思维盲区。
“対哦,说起来……琴酒呢?”
“美国……他去美国出差了。”安室透打开手机确认了一眼消息,抬眼対上另外两人的视线,“别的任务対象、目的……我的权限无法探查。”
这是很不正常的情况。
换一种解释就是——连波本这一级别的情报人员都不应该了解任务的具体情况,能够动用这一权限的人简直少之又少。
在另外两人思考的时候,确认这一点之后的安室透反而很高兴。
“探查的具体方向——我已经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沉迷黑时宰美色
感谢在2022-10-05 23:55:01~2022-10-07 00:2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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