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欢咬牙，满脑子都是约会见两个字，默默跟在后面，衣兜里揣着电影院这个时段所有场次的票，此刻被她揉得皱巴巴的。
她卑劣，她无耻。
等沈粲走了一直趴在阳台往下看，确定沈粲往小区哪个门的方向离开，毫不犹豫追了出去。
周末人多，沈粲挑了离电影院最远的等待区位置坐下，正好不确定沈粲买的哪个时段的票，挑了离售票窗口最近的座位。
等到两人起身去排队，于欢麻溜的买了这个检票时间段的三部电影。
位置是最后一排的边缘，大概能看到沈粲她们的脑袋。
叶音希把中间的扶手往上抬，瞬间疏离的单人座位变成简易的情侣座。
小情侣这么干是为了看电影的时候不耽误搂搂抱抱的亲昵，她们算什么?
沈粲凑到她耳边，颇为犹豫：“不要吧？”
叶音希恨铁不成钢，低头设置调整手机静音模式：“是她吧？”
“哦，”沈粲撇开眼，同样翻出自己的手机摆弄，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发抖，“是她。”
“那就对啦，”叶音希抬起沈粲的手臂用力抱着，身体往她身上一靠，“别动啊，小醋怡情，你不生她气啦？”
沈粲蹙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看着手机上不断跳出来的新消息提示，仿佛被戳到点上，说不生气那是假的，比起之前的愤怒，少了那么一丢丢丢丢。
她不能被于欢的甜言蜜语蛊惑，是她先起的头，跑去深城几年，还谈了恋爱。
凭什么，她不能有新的生活，搞得好像非她不可一样。
啊，狗东西！
于欢伸长脖子看见她们靠在一起，身体支棱起来往前倾，旁边的人问她：“要出去吗？”
“……不用。”总不能上去直接把沈粲拉走，于欢屁股落下来，不断给沈粲发消息，没得到一条回复。
元旦档期唯一的喜剧片，电影院内不断充斥着欢乐的氛围，独独于欢坐在后面没滋没味，恨不得自己有超能力，用目光就能将两人劈开。
看了电影，于欢又跟着她们去了之前唐欣带她去过的老街。
从这家小吃店到那家小吃店，买一份两个人吃。
抓了一兜子各式各样的娃娃。
于欢攥着拳头，努力克制自己，好不容易在夜里跟沈粲的关系有松动，失控冲过去，沈粲一个不高兴，又将她打入冷宫。
离她们有一段距离，听不见说话，于欢只能看见她们没落下的嘴角。
沈粲对于所谓约会对象的小动作没有一丝不愿意的痕迹，跟对她的态度千差万别。
这个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一身粉色系的搭配，可爱萌系。
于欢眯着眼思考：沈粲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当时在餐厅看见沈粲的前女友，走的是干练职业风，今天什么约会对象，跟薛梓柔有着天壤之别。
自己嘛……明明可盐可甜！
沈粲想要什么样，她就能凹出什么样的人设。
只要是沈粲想的，她都能做到。
哼。
这条街人气够旺，以后找机会带跟沈粲过来把这里从头到尾吃一遍逛一遍，让她走进来想的只有她一个人。
一口气闷在心里，独自恼怒，黯然伤神，又不想挪开视线，如果，她们又跟进一步的接触，那就不忍了。
华灯初上，好在两人吃饱后没有继续下一趴的意图，于欢站在树荫底下，看她们依依惜别的表情。
与此同时，沈粲松开叶音希：“差不多可以了吧，我脸都笑僵了。”
叶音希捂着嘴笑，乐不可支点头。
“行了，要是把人给你吓跑了，到时候你怪我头上，我可没有一个于欢赔给你。”
沈粲伸手往她肩头捶了一拳，“你够了，调侃我几个小时，于欢嘛，不要也罢，把你那个姐姐赔给我！”
“哇，不行不行，这笔买卖不划算，”叶音希撅着嘴，满脸写着拒绝，“那可是个大宝贝，我要自己捂着。你家于欢能比吗？”
沈粲翻了个白眼，嫌弃道：“对，你的是宝贝，我的是破烂儿。”
网约车在前面路口掉头，还有几百米距离，叶音希微微侧身，瞥见树荫底下一瞬不移咬牙切齿的那个人：“诶诶，沈粲粲童鞋，破烂儿可是你自己说的，别惹我不高兴哈，以后你俩好了，到时候给你爆出去，下不来床别怪我，不认哟。”
沈粲再次举起拳头，佯装往她身上揍：“滚你！你好意思说我，你最受，最下不来床！”
叶音希咯咯笑，确认车牌号，跟司机师傅招手，白色汽车缓缓停在她们面前。
打开车门，叶音希朝她挥挥手：“走啦，拜拜~”
沈粲刚要说话，不料叶音希突然提步迈了回来，凑近她的脸颊，离得很近的距离，近到沈粲感觉不安全，想本能往后躲，但在她没有动作之前，叶音希又钻进车里，哧溜一下跑了：“下次希望能听见你的好消息。”
从于欢的角度看，叶音希已然亲了上去，末了还朝她眨眼，俨然一副挑衅的模样。
虽不觉得沈粲能真跟这个人有什么，于欢仍旧是气恼得不行，分明跟沈粲没有任何的约束，但于欢心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失落感。
沈粲还在街边站着没离开，于欢慢慢走过去，恹恹地问：“开心吗？”
于欢压抑的情绪太过明显，沈粲踮起脚缓解自己的紧张：“开心。”
“那就好。”
于欢意外地没有找麻烦，回去的路上两人在出租车后座各坐一边，望向窗外，一言不发。
进了家门，沈粲将包挂在玄关，拉链上的小娃娃在空中摇摆，格外惹眼。
于欢抱臂等了很久。
热牛奶，吃草莓，再端起牛奶杯往房间走，沈粲似乎没有要跟她交流的意思。
于欢按捺不住，上前扼住她的手腕：“粲粲！”
沈粲抿了口牛奶，含糊嗯了一声。
“不跟我说说嘛，她是谁？”
“她啊——”沈粲刻意缓了缓语速，“朋友。”
“可是她说，”于欢不由深呼吸，上下起伏，委屈极了，“她说你们在约会。”
沈粲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于欢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指尖从她的手腕划过，溜进缝隙，十指紧扣，从身后贴近，娇柔低呢：“我们出去才叫约会。”
咳咳。
好幼稚，沈粲默默在心里嘀咕。
不过于欢能有这种表现，说明对她还是很上心。
沈粲挪了挪身体，两人暗自用力较劲，“于总，于小姐，你要限制我的人生自由不成，我跟谁出去跟你有关系吗？”
分明从山上下来，能感受到沈粲的松动，出去玩一趟，她又看不见沈粲眼底对她的在意。
她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如果有其他人出现，就像现在这样，沈粲要是表示出跟对方一点点的好感和亲昵，于欢的自信顷刻崩塌，过去的斑斑劣迹让她算不了自己又多少胜算，重新培养感情的敏感时期，沈粲跟她不认识的人出去吃喝玩乐，于欢难受得紧。
越想越难受。
于欢歪头，隔着厚重的外头狠狠咬住沈粲的手臂：“不要喜欢她。”
灯光影影绰绰照在她们身上，墙壁勾勒出两人的轮廓。
于欢挪着小碎步，靠近，再靠近，蛊惑似的伏在沈粲耳边道：“粲粲，只喜欢我好不好？”
近乎勾引的招式沈粲招架不住，以前于欢也是这么把她拐上床的。
多年过去，用同样的招式，还是能让她为之一颤。
于欢看见沈粲耳廓的小绒毛跟着抖动，嘴角的笑容不加掩饰。
看！
沈粲还是喜欢自己的。
“说，喜欢她还是喜欢我？”从身后轻托起沈粲的下颌，鼻尖在她的耳边厮磨，“粲粲，告诉我。”
沈粲全身发麻，理智尚存，知道于欢气急了，故意在卖弄，试图让她破功，若是以前……面对喜欢的人，沈粲早就忍不住了，可惜，面前的是二十七岁的于欢。
沈粲躲开于欢的唇，“于欢，你好骚呀。”
于欢刻意曲解沈粲的话：“喜欢我骚？”
努力组织语言，沈粲嗤一声：“腻了，有没有新鲜点的？”
“有！”
于欢拉着沈粲的后，别到身后，一颗一颗触碰外套上的衣扣。
沈粲想抽回手，于欢没给她机会，按住她的手指。
“咕——”
弥散的旖旎氛围顷刻间被打破。
沈粲想起来，于欢跟了一下午，在后面畏畏缩缩，晚饭都没吃，这个点，应该是真饿了。
“噗，哈哈哈哈哈。”
于欢尴尬地泄了气，脸色一黑。
沈粲推了她一把，跟她保持距离，送上手里的热牛奶：“煲的汤还有剩，快去喝。”
卧室门嘭一声关上。
于欢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脖子，脸上的表情不断转换，盯着手里的玻璃杯，上面留有沈粲的唇印。
“哎，”仰头咕咚咕咚干完整杯牛奶，听见主卧传来放肆的笑声，于欢也跟着笑起来，摸摸肚子，“不争气呀，明明就快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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