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下方贴着一处很是柔软的物体,宁词鹤头疼地皱了眉,举起了双手不敢触碰,她偏头,问:“这样,我闭着眼,然后转身走出去,行吗?我保证不看你。”


    怀中的人仿佛听不见一样,只一个劲儿的哭,很快,她就感觉到内衫被浸湿了。


    耳边淅淅沥沥的哭声让人很是烦躁,宁词鹤深呼吸一声,非礼勿视,她闭了眼,干脆一手搂了诸微笛纤细的腰,以不会让她摔伤的力度把她扔进了温泉池。


    水花溅起,伴随着一声“唔”,诸微笛裸.身泡入水中,她吐出嘴里不小心吞入的池水,捂住胸口,刚想骂人,却见宁词鹤已经闪身离开了池子。


    “混蛋!”


    没有发带的束缚,头发全被打湿了,重重地披在肩上,诸微笛羞红了脸,将泡在水中的肚兜挂在了屏风上,这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叫丫鬟送衣服来。


    可是自己的衣服,依然一股子醋酸味,性子骄傲的大小姐才不会承认,她今日本来拿了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出门,刚想找家客栈洗漱,结果腰间就空了。


    在外面晃悠了一整天,没有办法的诸微笛还是从暗道回了房间,却不想正好在温泉池遇见了衣衫不整的宁词鹤,还被她看光了身子!


    洗完了澡,又用香叶洗了头发,哪怕再嫌弃,诸微笛也只能穿上宁词鹤换下的衣服,好在这人不怎么出汗,身上还香香的。


    谨慎地揪起衣襟闻了闻,比自己那醋酸味要好闻太多,皱紧了好看的眉,第一次穿别人衣服的诸微笛浑身不自在,湛蓝色的绸衫有些长,没有发带,她披着湿发、抓着衣衫的下摆,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


    刚回来,这令人烦躁的檀木香一直萦绕在鼻尖,诸微笛脱下衣物,换上了自己喜欢的大红色衣裙。


    脱下后,一张叠了许多下的小纸片掉了出来,似乎是藏在内衫口袋里的,诸微笛捡了起来,却发现只是写了一些地名与人名,并不管理事务的她看得有些懵,但也知道这是关乎诸家的重要物件。


    毕竟父亲老是喜欢把事情交给宁词鹤,就好像自己一无是处一样。


    大事上并不会耍小公主性子,诸微笛第一反应就想把纸条还给宁词鹤,可是一想到这人的所作所为,她就又生气又委屈,好不容易干涸了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凭什么她就要被欺负?


    思索了一会儿,坚信变得谨慎的自己不会再被摸荷包了,干脆把纸条塞进了里衣的口袋里,诸微笛得逞地笑了笑,她倒要看看宁词鹤发现这东西不见了以后会有多着急,然后她再出现,让她哭着求自己。


    挪动桌上的砚台,红色的人影消失不见。


    ............


    刚回到房间,宁词鹤解开腰带打算上床睡觉,突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东西,她纸条呢?!


    摸了摸胸口,空空如也,最后见到纸条的画面是温泉池,她怕打湿,便放在了自己里衣的暗袋里。


    嘶......


    也是服了自己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性子,宁词鹤都用上了轻功,几个踏步来到了浴池的楼顶,她赶忙飞身下去,打开了门,里面早已没了诸微笛的身影,屏风上却只挂着她的衣服。


    自己的呢?!


    翻来翻去,只有自己的紧身内衣,里衣连同外衫一齐不见踪影,总不能是那明显嫌弃自己的大小姐给穿走了吧?


    头痛地揉了揉眼睛,宁词鹤焦急地去往诸微笛房间。


    敲了几下门,并没有人回应,心里一凉,宁词鹤破门而入,地上散落着自己的衣服,但上前查看一番后,那张纸条却是不翼而飞。


    这东西可不能落入竞争对手手中......


    喉咙滚动了一下,她思考着诸微笛可能去的地方,这大晚上的,只能是找一家客栈休息了,不然还能干嘛?


    对,去客栈找。


    想到诸匀告诉自己的,转动砚台就能打开暗道,宁词鹤照着做了。


    很快,诸微笛床下类似于柜子的墙壁突然落下,对于自己的身高来说有些矮,宁词鹤无奈地猫着身子,钻进去后就是一层层楼梯,随后逐渐变得开阔,她出了暗道,位于一个偏僻的街角。


    刚刚盖好掩饰用的稻草堆,宁词鹤走出街角,此刻已经临近十点,这个架空朝代应该是没有宵禁的,但路上人并不多,而且全是男子,他们无所事事地到处闲逛。


    皱了眉,虽然今天把繁荣的几条街都逛过了,可并没有来过这里,几乎是个路痴,宁词鹤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朝着亮灯的地方走。


    可是还没有走出几步,本来处于安全距离的男人全靠了过来,宁词鹤下意识地崩紧肌肉,谨慎地看着他们。


    “今天刚来了个好货色,没想到又来一个。”


    “哥,这个好像没有那么弱。”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男人?”


    其实他们正说着听不明白的方言,但宁词鹤有系统的帮助,听懂了这一番对话,什么意思?这是拐.卖人口的吗?


    第一反应其实是逃跑,毕竟当了那么久的普通人,突然变成了武林高手,她还是有些不自信,而且这些男人手里提着刀枪棍棒,万一给自己打死了怎么办?


    系统这时候出来了,“宿主,你别害怕啊!相信自己,你可是武艺天赋最高的存在!”


    无奈地咽下因为紧张而产生的分泌物,宁词鹤赤手空拳,没时间回复系统,先下手为强,打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拿过他手中的棍子,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本能,她如鱼得水,居然真的把近十个男人给打趴下了。


    这感觉简直爽爆了,她抓起一个人,气势汹汹地问:“你们来自哪里?还有之前说的好货色,是谁?”


    好在他们虽然交流靠方言,却也听得懂自己的话,男人瑟瑟发抖,在自己一刀插入他腿间的时候颤颤巍巍地说了实话,“我、我们来自嫣红楼,之前的好货色,也是你那个方向来的姑娘……”


    “放、放了我吧,姑奶奶,我错了!”


    就差给自己磕头认错了,宁词鹤却没有任何捉弄他们的心思,冷声问:“嫣红楼在哪里?”


    “就、就这条街前行到尽头。”


    飞身而起,毫不在意地踏着房屋的顶,宁词鹤焦急万分,虽然不喜欢诸微笛这大小姐,可是青楼这种地方,她也是不想大小姐进去的。


    毕竟这骄傲的天之骄女,若是遭此凌.辱,她不敢想象诸微笛的反应。


    瞬间来到了嫣红楼门外,不顾老鸨一直以自己是女子的理由拦着,宁词鹤提起刚刚从那群男人手里夺过的刀,冷脸进了内厅,一堆衣衫单薄的女子翩翩起舞,她并无兴趣,视线一直寻找着诸微笛。


    很快,安保人员就来了,一个个凶神恶煞,比起之前那拨人显然更专业,并没有紧张,宁词鹤在刚刚明白了这具身体日夜练武,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又是一阵战斗,在身体本能的反应中,宁词鹤越来越熟练,已经可以自己使出一些招式,但现在不是自己练手的时候,猛地跃起给了为首的人一个俯劈,内力直把所有人都震了开来。


    宁词鹤收起刀,神情严肃,“我来只是让你们交人,交了人,我便走。”


    这时候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老鸨赔笑着凑到宁词鹤身边,“您、您找什么人?”


    想不到诸微笛的特征,宁词鹤轻咳一声,“美人,之前在巷口拐来的好货色,交出来。”


    暗暗思索了一会儿,老鸨带着宁词鹤来到了后院,一个个笼子里,关着各式各样的美人,但一个个看过去,根本没有诸微笛。


    难道她想错了?他们抓的人不是大小姐?


    “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都在,都在。”


    皱紧了眉,第六感告诉宁词鹤不对劲,她提刀来到老鸨的脖颈,“你骗我。”


    “不是,老奴真没骗您啊!所有货都在这里了!”


    刀横在脖颈都这么说?


    还是持怀疑态度,总不能真的杀人,宁词鹤收回刀,四处环顾,她看了看笼子里的美人,冷声道:“把她们都放了。”


    “是是是!”


    被刀压着哪能不害怕,老鸨松了口气,赶紧叫人把笼子打开了,十来个女子被放了出来,一个个虽然衣衫不整、灰头土脸,但都能看出来容貌很是姣好,宁词鹤看着跪地道谢的她们,有些不自在。


    “你们起来吧,赶紧回家。”


    许多人都赶紧跑了,但其中一个女子依然跪在地上,身着水蓝色繁复衣裙,她抬起头,面容沉静,“恩人,我已没有去处,可否跟着你为奴为婢?”


    嘶,自己也只是个保镖,大小姐都没有找到,她还能带个人回去吗?


    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宁词鹤还没开口,女子便磕了个头,脊背却挺直着,不卑不亢,“我识文断字,也会算数,您将我带在身边,不会吃亏的。”


    都怪自己心软,宁词鹤叹了口气,“行了,你起来吧,既然识文断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谢今昔,今昔在此谢过恩人。”


    带着谢今昔回了诸府,翻出来木桶给她沐浴,又找出一身小一些的白色绸衫给她换上,月光下,看起来清冷出尘的女子静静对自己行礼,宁词鹤莫名地有些发愣。


    “咳,你去隔壁偏房休息吧,我还要去找大小姐。”


    又是微微欠身,头顶简单的发髻都很是好看,更别谈她转身前感激看向自己的目光,如皎洁月色一般清冷,宁词鹤记得,她之前看小说就最喜欢清冷诱受。


    摇摇头甩走内心的胡思乱想,还是觉得嫣红楼很是不对劲,宁词鹤叫出系统,问:“你能帮我定位纸条的位置吗?”


    “可以的!除了诸微笛这个任务目标,你想要什么位置都能查找出来的,我马上为你搜索!”


    闭上眼在系统给出的图像中看到那熟悉的布景,还有面色苍白昏倒在笼子里的美人,身上的大红色衣裙裂开了些许,露出了绽开的肌肤,明显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迹,她哪怕昏了过去,也紧紧捂住胸口,那里闪着光,标记着纸条的位置……


    宁词鹤愤怒又愧疚地红了眼,大小姐就在嫣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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